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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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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了。”皇甫少云吆喝了一声;一只手拍了下身边那匹棕褐色高头大马的后背;赞赏地说;“这是我从怀璧园的马场里拉来的;看来你爹把它们侍弄得还不错!”
麦晴仰头望着那匹马发亮的褐色皮毛;心道;果然是匹好马;在我们二十一世纪的公园里恐怕是找不到这样的良驹的。
皇甫少云拉住缰绳;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
“我的马在哪里?”这时她才发现;他只拉来了一匹马。
“孔翡。我不想你骑到半路从马上掉下来。”
麦晴双手插在腰上;想发火;可又没处发;她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才能说服他给自己去弄匹马来;见他已经向她伸出了一只手;“上来吧。”
也罢;懒得跟他解释了。麦晴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抓住了他的手。他往上用力一拎;将她拉上去;坐到了自己前面。
“坐稳了吗?”他问道。
“好挤啊!”她抱怨道。
“别乱动!”皇甫少云喝道;随即长啸一声;只听空中一声脆响;麦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颠簸着飞驰了出去;而离奇的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先飞出去的;灵魂则似乎慢了半拍才追上去。这种体验对她来说比在游乐园玩过山车要可怕得多。
“喂;还有多久我们能到?”过了一会儿;她问。
“哈;早啦;至少还有两个半时辰。怎么着?要改主意?”皇甫少云用一种想看她白戏的语调说。
麦晴本想逞能硬撑的;但她刚张嘴;就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心想;不好;我可能要吐了。“停一下。”她道。
“怎么啦?”
“我想休息一下。”她现在觉得头晕气短;说话费力;连伤口也痛了起来;怪了;刚刚在屋里什么感觉都没有;怎么一骑上马就会这样?
“是不是伤口痛了?”皇甫少云问她。
她轻轻点头;正巧瞥见路边有个茶馆;便轻声问:“去喝杯茶怎么样?”
皇甫少云摇头叹息。
“早跟你说;不要逞能了。我还以为你变能干了呢。得了;等喝完茶;我们就回去吧。”他利索地跳下马;将她小心地扶了下来。
麦晴着地时;双腿发软;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被他一把拉住;“茶馆在那边。”他朝前方一指;随后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踉踉跄跄的她拉进了茶馆。
“客官;里边请。”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走了上来;麦晴本想看看这小二的打扮跟她在电视里看见的茶馆小厮是不是一样;但她此时眼冒金星;竟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觉得自己被皇甫少云拽到一个角落里;摔到了一张凳子上;可能是她坐下去的时候;力气太大了;所以那凳子刚沾到她的屁股;她就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到了地上。
“唉——”是皇甫少云无奈的声音;她仿佛看见他又在摇头叹息。她用手撑住木板凳的凳面;好不容易才支起了身子;当她想站起来时;左肩处却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剧痛;这一次痛得她冷汗直冒;浑身打战。这时;她脑子里骤然涌出一连串的问题:我被射中后;是皇甫少云给我包扎的吧;他是怎么处理的伤口?有没有消炎?伤口有多深有多长?如果伤口很长的话;按外科医生的处理方法;就得缝针;可他肯定不会干这些。她猜想他一定是随便给她包了一下。糟了;要是伤口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发烧。我在这里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要是因此耽误了行程怎么办?我可不想顶着这张丑脸生活在大明朝。这么一想;她忽然急了起来。
“到哪里能找到医生?”她忍痛大声问。
“什么医生?”
“就是大夫;哪儿能找到?”她一边问;一边勉强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郎中;对不对?”皇甫少云转头问小二;“这儿哪儿能找到郎中?”
小二倒是热情;马上介绍起来:“从咱们这儿往西走二里地;有个村子叫姚家村;那儿有个叫姚寒的;是这儿方圆百里最好的郎中了;前阵子咱们掌柜的头疼病犯了;一连十几天吃不香;睡不好;后来他来了;就扎了那么几针;喝了几副汤药;没过三天就好了。”
“三天?”麦晴心想;中医起效真够慢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强;“那麻烦你给我们写个地址。”她客气地对小二说。
成。我让我们掌柜的这就去写。”小二笑着说;又问;“二位想吃点啥?咱们这儿什么都有。”
麦晴的视线还很模糊;她仍旧看不清小二的打扮;但她闻到了一股肉香。
“什么味儿?”她吸着鼻子使劲闻;“是肉包子?”
“客官;那是咱们小店的牛肉包子。要不;您二位来两碟?”
麦晴连忙点头说好。她真饿了;而这种饥饿还是双重的;在她的灵魂没有出窍之前;她就已经饥肠辘辘;而现在的孔翡;似乎也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这不奇怪;她中箭之后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
“那再来点什么茶水?”小二又问。
这回是皇甫少云回答了他:“随便来点碎茶叶就好。我们急着赶路。”
“好嘞。您二位稍等。”小二热情地招呼了一声;便下去了。
等他没了影儿;皇甫少云低声对麦晴说:“孔翡;包子是你要的;等会儿可得你自己付账。”
付账?麦晴一愣;心想;我哪来的钱付账?皇甫少云见她一脸傻相;便提醒道:“我猜你爹把你一个人扔下;也不会一个子儿也不给你留;你摸摸身上;或许能摸出点来。”
麦晴低头看看自己;上身是一件灰色的对襟褂子;腰间绑着根黑色的粗布条;下身是一条绸裤子;脚上踩了双黑色布鞋;布鞋上还密密麻麻地绑着草绳——这是什么怪装束;这哪像有口袋的样子;即使是有;谁知道它在哪里?得了;他让我摸摸;我就摸摸吧。她用没受伤的手先在裤子上摸了摸;什么也没有;再摸摸腰间;咦;果然有几个小东西;她朝里一掏;摸出几块颇有光泽的白色石头来。
这是什么?她心里纳闷;也不敢问;心里却琢磨;既然孔翡将它们塞在腰间;那八成是钱。她把那几块小石头丢在桌上;看着皇甫少云的反应。
他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几块小石头;立即笑了起来。
“孔翡;这是你私房钱吧;怎么都掏出来了?这二钱银子;可够我们吃顿好的了。”
银子?麦晴眼睛一亮;连忙伸手过去抢他手里的钱;这一拉;又牵动了她左肩的伤;她顿时痛歪了脸。
“急什么急!我把钱还你不就得了?切;简直跟你爹一个德性!”皇甫少云一脸鄙夷地把那些碎银子丢给她;她忙不迭地接住;这一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这次痛得她头昏脑涨;她禁不住趴在桌上喘起粗气来;这时;她听到皇甫少云对她说;“得啦得啦;这顿我请吧;几个包子;我还请得起;你那两个的钱就等会儿留着买药吧。”
这还像句人话。
这时;小二已经端上了两碟热气腾腾的包子;麦晴闻到肉香;便是精神一振;暂时忘了疼痛。她支起身子;看见面前的两个白瓷大盘子里;各放了十个小包子;两碟正好20个。她急不可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往嘴里送;咬下去的时候;只觉得汤汁少了些;可皮薄肉多;且肉选得肥瘦适中;虽也放了些酱汁和香料;但肉仍保有原来的鲜红色;且唇齿间还留有一股淡淡的酱香味。
“这包子好吃。”她连连点头。
皇甫少云也津津有味地吃起包子来;“那是自然;这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老李家牛肉包;祖传的手艺。呵呵;虽说你家离这儿不远;可我看你爹也不会带你来;这里的包子可比京城的贵得多;据说很多达官贵人专程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吃他们家的包子;比如……”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麦晴的身后。
此时;麦晴已经吃了两个小包子;视力稍稍有了些恢复。她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却见几个衣着华贵;神情肃穆的男子;从店门外进来。为首的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颀长;面容清秀;身着一身黑缎袍子;袍子上用金线绣了几朵富丽堂皇的牡丹;头上则戴着黑色绉纱宽帽;看上去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掌柜的看见他;慌不迭从柜台里走出来;上前施礼。不知那人说了什么;掌柜立即点头称是;接着;由他在前面引路;那一行人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这是谁啊?这么大派头。”麦晴问。
皇甫少云冷哼了一声;将小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
“宦官当道;国不成国!”他说罢;又长叹了一声。
宦官?”麦晴忽然想到了张元安的前世;“他是不是李怀茗?”
“哼;不是他是谁?”
果真是他!麦晴来了精神;恨不得溜上楼去偷看李怀茗。
“他不是宫里的大太监吗?怎么会到这个小破茶楼来喝茶?难道他也喜欢这里的牛肉包子?” 她问道。
皇甫少云听了她的话;脸却越发阴沉了。
“我看他也是路过此地。若没猜错;他跟我们应该是同一去处。”
“啊?”麦晴大惊;“他也去赵子幸的旧园子?”
“你可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布衣男子?”
“有啊;那个人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伙的。”麦晴刚刚的确看见李怀茗身后跟着一个穿青色布衣的中年男子;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木箱。
“东方旭兰死后;李怀茗便常带人去永幸园察看;他美其名曰是查找东方旭兰被杀的线索;可依我看;他查案是假;想将永幸园占为己有才是真。”
原来李怀茗是带人去永幸园查案了;难道那人也是仵作?麦晴越发好奇;她又问:“那我们这一去要是碰到他怎么办?”
“这倒不怕;”皇甫少云道;“永幸园大得很;而且;他也认识你;知道你那鸳鸯鞋的典故;所以就算看见你;也不会把你当一回事。至于我;我本来就是永幸园的护卫;他每次来;都能看见我;所以……”他话刚说到这里;李怀茗的一个跟班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径直上了楼。麦晴见他步履匆忙;神色紧张;心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正暗自琢磨;就听楼梯上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掌柜的也听到了响动;连忙走到了楼梯口;恭敬地问:“公公有何吩咐?”
“别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了。附近可有医术高明的郎中?”那个太监尖着嗓子问。
郎中?他们要找郎中?麦晴和皇甫少云相视一眼。
掌柜听说要找郎中也是一惊;忙问:“可是李公公他……”
“少啰嗦!问你的话只管回答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那个太监不耐烦地喝道。
掌柜的唯唯诺诺;道:“从咱们这儿往西;有个姚家村;那里有个郎中是方圆百里最好的郎中;名叫姚寒。”
那太监听了他的话;立即吩咐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你们立即去把他找来。越快越好。”
掌柜的又战战兢兢地插嘴了:“公公。姚寒从不离家;若是公公派人去请;我恐怕他未必肯来。”
“大胆;给雍王爷治病;他敢不来?”太监厉声道。
雍王爷是谁?麦晴正想偷偷问皇甫少云;却见后者脸上神情阴晴不定;乍看似颇为兴奋;再看则又极为紧张;她才想开口;就见他瞪了她一眼;似乎不许她开口;她无奈;只能竖起耳朵继续听他们说话。
只见;掌柜躬身道:
“公公息怒。请听小的一言。那姚寒自恃医术高明;一向桀骜不驯;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之前也有不少官家请他去医治;都被他一口回绝。听说;还曾经有个东方将军;找人硬抬他去将军府治病;岂料;他去了之后便绝食三日;最后将军无奈;只得将其送回住处;再以重金致歉;最后还是将军的一番诚意感动了姚寒;这才施以救治;据说那东方将军的家人不出两日便起死回生——公公莫见怪;小的是想说;若公公真想请姚寒医治王爷;还请移步姚家村;不然;即便强拉他来了;他也一定不肯费心医治……”
有人在楼梯上轻轻咳了一声;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太监连忙躬身让在一边;掌柜的腰则弯得更低了;麦晴知道那是大太监李怀茗来了。
你说的东方将军;可是当年的少年英雄东方旭兰将军?”李怀茗说话了;他的声音温柔低沉煞是好听。
“正是。”掌柜的答道。
李怀茗缓缓走到掌柜的跟前。
“我跟东方将军素有交情;倒没听说过;这几年他家里有人曾经得过急病;况且;京城也有不少名医;他怎会到此地寻姚郎中帮忙?此事若掌柜的知其一二;还望告之。”语气甚是恳切;让麦晴好感顿生。
掌柜的诚惶诚恐退到一边;答道:“禀告大人;此事小的也知之甚少;小的都是听姚寒的药童说的。”
“你都听说了些什么?不妨说说看。”李怀茗道。
掌柜的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才道:“我听那药童说;三年前的一天夜里;东方旭兰将军突然来到姚家;说是要请姚寒去他府上看病;姚寒的腿素有残疾;多年来从不出外就诊;因而自然一口回绝。东方将军见姚寒不肯前往;焦急万分;便二话不说强拉了姚寒离开了姚家村。药童说;三日后;姚寒才被抬回来;那时姚寒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一问才知道;姚寒自到了东方将军府后;便三日未进水米;东方将军无奈这才将其送回。听说后来的那几天;东方将军便在姚家住下了;他每日给姚寒端水送药;恳求姚寒医治他的家人;到了第三日;姚寒才起身为其开了一个药方;又拿了几颗药丸给他。七日后;东方将军亲自登门致谢;据说他家里人的病已经康复了。”
“你可知道得病的何人?”李怀茗又问。
“这就不知了。”
“那药童可曾透露药方?”
“药方?”掌柜的很是茫然。
之前的那个太监凶巴巴地喝道:“总管是问你;姚寒开的是哪几味药?”
“哎哟;那小的是真的不知道了。”掌柜的忙道。
李怀茗低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既如此;我们就去会会这位神医吧。”他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掌柜;对旁边的太监道:“打个赏吧。”说罢;便快步走出了茶馆。
那太监别过头对身后的小太监嘀咕了两句;不一会儿;一小锭银子从后面传了上来;那太监丢给了掌柜的。
“收好了;这是我们李总管赏你的;赶紧把我们那些吃的包好送到门外的马车上。”
“是是是。”掌柜的笑眯眯地接了银子;又问;“诸位爷现在就去姚家村?”
“可不是?王爷的病岂能耽搁?!”
皇甫少云见他们一行人出门;便跟了过去;麦晴也不甘示弱;连忙追上他的脚步。他们来到茶馆门口;就见那里停着几辆马车;最中间一辆;外面有几个带刀的卫兵把守着。
李怀茗走到那辆马车边;躬身唤道:“王爷。”
马车里没响动。
“王爷;可醒了?”他又道。
里面仍旧没任何反应。
李怀茗又等了一会儿;见车内始终没有动静;便说了一句“得罪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撩开了马上前的布帘;麦晴无法看到马车里的景象;她只看见李怀茗两眼盯着马车内;眉头皱了起来。这时;之前那个太监走到了他身边;李怀茗低声问:“你可听清他在说什么吗?”
“听不清啊;总管;自过了小水沟之后;王爷就一直在说胡话;什么晴啊;麦的;又是什么时间;什么机器的;总是都是些咱们听不懂的话。我们估摸王爷可能是醉了;可按王爷的酒量;他断不会睡两个时辰都醒不来。”
“王爷这一路;可曾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都查问过了;王爷没吃过什么。就是临出门时;喝了几口厨房送来的桃花酒。”
“桃花酒?”李怀茗先是一脸疑惑;随即又警觉起来;“现在可不是喝桃花酒的时候。再说;谁吩咐厨房做的桃花酒?你回去后马上查一下;这酒是做的。查完了;马上把那做酒的人押来见我。”
“是。”太监垂首答应。
李怀茗又想到了什么;他在太监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旋即朝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太监招手;那两人奔来后;听了吩咐;撩开布帘;坐进了马车。看起来;李怀茗是让那两人“看守”王爷。
这时;从马车里垂下一只手来;麦晴一看便知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这个王爷到底是谁?”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雍王爷就是皇叔!”皇甫少云没好气地回答;眼睛仍望着李怀茗的方向;直到李怀茗的马车队伍离开;他仍站在原地发呆。
“皇甫!”麦晴实在忍不住了;她推了他一下;问道;“你说坐在那辆马车上的就是皇叔赵子幸?”
“我看就是他!奇怪;王爷怎么会在李怀茗的马车里?李怀茗要把他弄到哪儿去?”他先是自言自语;继而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快速折返茶馆;嚷道;“店家;店家;快给我们把那些个包子装上;我们这就走。”
店小二慌忙找来一张干净的纸;他将那几个包子包好后递给了皇甫少云。后者急匆匆付了钱后;便迅速奔出了茶馆。麦晴知道;他这是急于要去姚家村;连忙紧跟其后。
“从这里到姚家村要多久?”麦晴问道。
“不远;我还认识条近路;不出三支香的功夫就能到。咱们得尽量在他们之前赶到姚家村。”
“这是为什么?”
“你可真傻;要是他们先到;还不得把村子里里外外都围上?那咱们可就进不去了!得了;废话少说;快上来!”皇甫少云二话不说;已经走到她身后;将她轻松地往上一抱;麦晴赶紧劈开腿坐了上去;他紧跟着坐到她身后。
接着;麦晴听他高声吆喝了一句;那匹马便飞也似地向前奔去。
13、姚家村
麦晴估计三支香的功夫大约是30至40分钟左右。他们一路颠簸;经过一片树林和两座桥;终于来到了一个看上去颇有些人气的小村落。才到村口;皇甫少云便下了马;他对麦晴说了一句;“你且在马上呆着;我去打听一下。”便兀自冲向村口的一户人家;他敲了会儿门;便有个七、八岁的孩童走出来;他跟皇甫少云说了几句;并就朝村里的某个方向指了指。皇甫少云折返回来后;拉着马的缰绳就朝那个方向走。
“姚神医就住前面;那小孩说;他门口拴了头驴。”他道。
驴!麦晴想;古代人怎么连个门牌号都没有;难道单凭头驴就能肯定那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要是驴跑了怎么办?
皇甫少云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说道:“那头驴是姚神医的采药童子的;据说采药童子每日清晨出门采药;晌午过后便会回来;现在已过了未时;他一定在。”
“要是他凑巧把驴拴在别的地方怎么办?”麦晴还是觉得不放心。
“我们只管找过去;若是驴不在;再找旁人问便是了。你想那么多干吗;”皇甫少云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
他们又走了十多分钟。麦晴忽见前方的一棵大树下果然拴着一头驴;她惊喜道:“嘿!是这里!”说罢;她便拉住缰绳自己跳下了马;才刚站定;却见皇甫少云已经先行一步朝毛驴旁边的那座宅院走去。他敲了三下门;不一会儿就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出来开了门。
“请问这里是不是姚神医的居处?”皇甫少云彬彬有礼地问。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答道:“二位可要诊病?”
“正是。”
“二位请进。”少年朝后退了一步;将门开大了。
麦晴和皇甫少云一起走进宅院。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麦晴估计大约有五十多平方米;院子中间铺着一条青石板路;路的两边则种了一些绿色植物;麦晴估计那都是些中药材。院子的角落里还放着十几个小坛子;她看见每个坛子上;都有人用毛笔写了几个繁体中文字;其中一个坛子上写的是“百虫酒”;麦晴猜测;这些坛子里装的都是姚神医用于治病炮制的药酒;她正想揭开坛子上的瓷盖闻一下酒味;就听那童子说:“二位请跟我来。”
这时;皇甫少云也走到了她跟前;“你别乱动!要是碰坏什么;惹怒了姚神医;就没人给你治病了!”他小声提醒道。
麦晴一想也对;当务之急是得立即治好身上的伤;要不然;恐怕会耽误正经事;这样想着;她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混杂着药味的香气。两人跟着童子一起走进一间古色古香;却颇为凌乱的屋子;童子说了一句;“二位请稍等。”便丢下他们;撩开布帘走进了内屋。没多久;一个穿青色布衫的高个男人一瘸一拐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要诊病?有何不妥啊?”他开口问道;声音极为沙哑;语气却显得有些傲慢无礼;麦晴发现他那对浑浊的眼睛朝自己瞟过来;连忙答道:
“小女子受了箭伤;请神医给我看看。”
姚寒看了她一眼;问道:“伤在何处?伤了多久了?老伤还是新伤?之前可曾医治过?”
皇甫少云代她一一作了回答。
“她是左肩受的箭伤;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她中箭后;在下用清水替她洗过伤口;又替她包扎了。”
“可用过止血药?”
皇甫少云摇头。
姚寒吩咐身边的童子:“去拿些止血药来。”又对麦晴说;“你跟我来;他若不是你丈夫;就请在外屋等候。”
“他当然不是我丈夫。”麦晴马上说。
皇甫少云笑了起来;“是啊;不知道你这辈子能不能当上孔娘娘。”说罢;他又躬身向姚寒作了一个揖;“有劳神医了。”
姚寒“嗯”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内屋;麦晴赶紧跟了上去。
这间屋子大约15平方;里面只有三件家具;一张竹榻;一张椅子;一张木桌。姚寒示意她躺上竹榻;她依言行事。
“来。”姚寒道;他坐在麦晴身边的椅子上;向她招了招手。他是什么意思?正在疑惑时;姚寒道;“把手伸出来;先让我看看你的脉象。”
看外伤还得把脉?那能有用吗?麦晴略有些迟疑地伸出自己的手;却被姚寒一把抓过;她感觉他冰凉的指尖先搭在她左手的脉搏上;接着又搭向她右手的脉搏;过了会儿;他才道:“从脉象上看;你的外伤无碍;内伤却似颇为严重;你的气血均积压在你的头部上方;气血若遭阻滞;必然会影响心神。除了箭伤之外;你的头部可曾遭受重击?”
“我不知道。听皇甫说;我中箭的时候;摔在了草垫上;头部好像也没撞到地面。”
“不妨;一会儿;我替你在百会穴上扎一针。”姚寒说罢又站起;说道;“现在可否让我看下你的箭伤。”麦晴发现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我会割裂你的衣衫;这样可免去宽衣的不便。男女有别;若你有异议;也可现在就说。”
麦晴想到不必脱衣;真是省却了一个大麻烦;连忙说:“我没意见。神医尽管操作。”
“你倒也爽快。”姚寒笑了笑;便拿着刀子割开了她左肩的衣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声;麦晴心中一凌;心想;难道是李怀茗他们到了;她正想着;先前的采药童子急匆匆跑了进来。
“先生;宫里的太监来了;还有;还有一个王爷。”他慌里慌张地说。
姚寒不慌不忙地将麦晴肩头的衣衫悉数割裂下来;扔在地上的一个炭盆里;“让他们等着吧;我这里正忙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接着又吩咐那童子;“去打盆水来。”
“先;先生;他们要是问起来……”
姚寒不耐烦地啧了一下嘴;说道:“就说我忙着;我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麦晴就见帘子向上一撩;有个人闪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那个说话颇为生硬的太监。
“姚寒;拖拖拉拉干什么;还不出来给王爷诊病!”他板着脸喝道。
姚寒压根儿像没听见他说话般;对那童子道:“愣着干吗!快去打水!”
童子一扭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那太监的脸变得铁青;
“姚寒!你好大的架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他便上前一把拉住了姚寒的衣襟;想要将他拖出去;恰在这时;外屋传来一阵惊慌的响动;麦晴隐约听到有人在说;“王爷醒了;王爷醒了”;接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那太监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放开姚寒走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麦晴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是什么地方?”这当然不是李奇石的声音;不过口气却很像。
“王爷;这是姚家村。”李怀茗恭敬地回答了他。
“你叫我什么?王爷?”“雍王爷”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我真是王爷?喂;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不用问了;就是他!麦晴禁不住露出笑容。
“王爷说笑了;王爷就是王爷;哪有什么真的假的之分?”这是之前那个太监的声音;这次他的语气软绵绵的;叫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是谁?”又是李奇石的口气。
“王爷怎么会连奴才都不认识了。奴才是赵喜瑞啊。”
“赵喜瑞?你是干什么的?……对了;你们又都是干什么的?怎么都围着我?”麦晴仿佛看见李奇石在环顾四周;“别这么奇怪;我只是暂时忘记了一些事……”
“王爷;你真的不记得了?”赵喜瑞充满怀疑地问道;“总管;你看……”
李怀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车里还有两根麻糕;去给王爷拿两个来。王爷平日最喜欢吃麻糕;那东西一入口;王爷必然就脑清神明了。”
“是。”一个太监答应着出去了。
“麻糕是什么?”雍王爷在问。
没人回答他。
这时;有人一撩帘子走进了内屋;麦晴见是那个采药童子;他双手捧着一个盛满水的黑陶盆;“别磨蹭;拿过来!”姚寒催促道。
那童子一边放下陶盆;一边不住朝帘子外张望;趁着姚寒替麦晴擦洗伤口的时候;他道:“先生;那王爷好像得了离魂症;他什么人都不认识了。”
哼!我看这些公子哥儿八成又是酒喝多了!” 姚寒没好气地说着;一边将一包药粉敷在麦晴的伤口处。麦晴起先觉得疼痛难忍;但几秒钟之后;痛感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微的热感;酥麻的感觉则从左肩一直延伸到手掌;她心里纳闷不知姚寒用的是什么药;正想开口问;姚寒却说话了。
“姑娘;你这箭伤不算深;我已给你敷了我们姚家专治刀箭伤用的千金膏;一会儿我再给你包一些;你回去后;每日敷一次;另外我再给你一些汤药;你两碗水煎成一碗喝;每日喝一碗;如此;七日之后;你的伤便可大愈了。”姚寒说罢;又吩咐那个童子;“去药房取一些千金膏来;顺道把她那朋友也找来”
童子道:“先生;那人刚刚还在堂屋里;自打外面那班人来了之后;就不见了。”
“那就去药房找找;地方就这么点儿大;他还能躲哪儿?”姚寒话音刚落;麦晴就听见身后的窗户处有响动;姚寒也听见了;他立刻打开后面的木窗;皇甫少云果然站在窗外;“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姚寒问他。
皇甫少云也不回答;他双掌在窗台上一撑;利索地跳了进来。“告诉你;外面那个就是雍王爷!我刚刚偷瞧过他了!”皇甫少云的双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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