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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成长手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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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儿不敢再拦,只是跟在她身后。
曾玫来到安承宜房门口时,正好碰见兰凤与丽嫣被他从房里推了出来。
兰凤与丽嫣见曾玫来了,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两人只略微朝曾玫福了福身子,气急败坏地走了。
“王爷,王妃来了。”小厮在门口向安承宜禀告。
安承宜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异常,曾玫主动来找他?
他跑着准备来门口相迎,忽而他折了回去,靠着椅背,傲娇地坐了下来,腿翘在桌子上,忖道,本王干嘛要对她俯首恭迎?
哪怕本王想对她俯首恭迎,也不能让她看出来!
☆、第四十九回 承全
安承宜轻轻咳了一咳;然后懒懒地道:“那就让王妃进来吧。”
曾玫急步走了进来,见安承宜根本不愿抬头看她一眼,知道刚才轰他出来得罪了他。
她走到安承宜身边,行个礼;恭敬地叫一声:“王爷。”
安承宜抬头看了看她;翘在桌子上的腿也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道:“老虎怎么不发威了;嗯?成病猫啦?你才刚刚把本王给轰了出来;怎么又想着来找本王?”
见曾玫绷着脸不出声;他又道:“哦……莫非是怕本王和兰凤、丽嫣玩双、飞?你吃醋了?本王若不是今日是太累了,否则现在已经……”
曾玫突然屈膝一跪,“我有事要求王爷;还希望王爷承全!”
安承宜吓得身子一僵;“你……你这是为何?有何事求于本王,尽管说就是了。”
他赶忙起身,走过来,准备扶起她起来。
突然,他又收回了手,“你……当真有事要求于本王?”
曾玫抬头,用一双哭红的眼睛仰望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安承宜与她的眼神一对视,立马偏过脸不看她。
他怕看到她这副可怜模样会心软,便背着手在房间里踱着步,慢悠悠地说:“想要本王帮你也行,但你得……先答应本王一件事。”
“何事?”曾玫追问,她一直跪着没有起来。
“你先答应了本王再说。”安承宜背对着她说。
“若我答应了,你一定会帮我,不会反悔?”曾玫急问道。
安承宜听她这般说,像是一定会答应他的,便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与她平视,“那当然。”
曾玫十分爽快地答道:“那我答应你!”
“好!爽快!那你立马起来,脱掉衣裳,躺到床上去。”他指着他的大床,看着曾玫的脸。
曾玫睁大了眼睛,怔住了,然后恨恨地骂道:“你……你无耻!”
“没错,本王很无耻!本王很风流!本王是大淫贼!本王都一一替你骂够了。你若不答应也没关系,那就赶紧回你自己的房里去吧,本王就当你没来过我房里。”安承宜站了起来,又坐在他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偷偷地斜眼觑着她,心里一阵坏笑。
曾玫慢慢地起了身,朝他怒望了良久,然后又对着那张床盯望了许久。
最后,她还是无奈地走到床前,咬牙切齿地脱衣裳。
她将纽结一个个解开,一会儿便露出肚兜的一角。
安承宜没想到她会答应,动作还如此之快,眼见着她的纽结已全部解完,正要往后脱了下来。
见曾玫的香肩都露出一大块,安承宜突然跑了过去,一下抓住她的手,“等一等!等一等!你……你别脱得这么快嘛,一点情致都没有,不好玩,不好玩。”
曾玫瞪着他,“你说过的话想反悔么?”
安承宜叹了叹气,说:“你快穿上吧,本王刚才说了,今日太累,没兴致。”
曾玫气得直咬唇,“那你绕这么一大圈是逗我玩么?”
“你放心,既然本王答应了要帮你,就不会反悔。你快说吧,所为何事?”
“靖宁府被抄家了,我的爹娘、大哥、弟弟、妹妹们都要被流放塞北荒州,现在已经上路了……”曾玫说出这些,眼泪又是哗啦啦地往外流。
安承宜被震惊得半张着嘴,然后结巴地问:“这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容我说了么,你不是要我先脱衣裳上床么?”曾玫哭着反驳道。
安承宜脸一红,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向门外跑去。
“你去哪?”曾玫甩着眼泪追问。
“去皇宫找父皇!”他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已跑出门外了。
*
待安承宜赶回来时,已是凌晨时分。
他见曾玫的房间仍然亮着烛,便走了过去。
曾玫见他回来了,急忙走上前,期盼地问:“如何?皇上……赦免曾家了么?”
安承宜一脸抱歉的模样,摇了摇头,说:“父皇只是……只是把流放的地方换了一下,改为隆州。”
他见曾玫一脸的失望,还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便安慰道:“隆州可比塞北荒州强多了,离明罗城也就……也就一千里地,那里是苦寒了些,但是至少是有人烟的地方,听说那里的百姓也不少,总归能过上日子。若去荒州,听说一年只能洗上一次澡,女人脖子都黑溜溜的,男人都不敢亲……”
曾玫仍然失神地呆坐着,无心听他说这些无聊的话。
他靠近她,接着说:“隆州至少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这个大夏天,那里正好凉快,你权当……他们是去消暑了,你就别……伤心了。”
曾玫一直无语,忧伤悲戚。
这时,她往安承宜这边随意一扫,见他脑门上青肿了一大块,问道:“你的脑门这是怎么了?”
安承宜伸手摸了摸额头,淡然一笑,“没事,磕头磕的,本王脑袋硬,不怕磕。”
曾玫也不想怪他求来的恩典太薄,毕竟要他向皇上求情,把脑袋都磕肿了,已算是不易了。
安承宜见她伤神疲惫,轻声哄着她,“事已至此,悲伤忧戚都是徒劳,还白白伤了身子,又何苦呢?你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很晚了。”
他说完便走出了曾玫的房间。
其实他刚才在皇上面前又是磕头又是哭闹,还说若王妃因此忧思过重,生出什么病来,他也没法活了。
皇上被他扰得头疼,才给了那么一道薄恩典。
他为自己没求来大恩典,心里也很难受。
*
曾家九口人一共坐了两辆马车,由二十个差人押送着。
若不是考虑到路途遥远,他们是绝不会有马车坐的。差人们自己也受不了长途跋涉,只好让曾家人坐上马车。
差人们一共有五辆马车,前头两辆,尾后一辆,左右各一辆。
这种布防是为了防止曾家人跳下马车逃跑。
宝菱与曾珏,还有曾义恩、高夫人、曾琨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宝菱从自己衣裳的角边撕下三个布条,一条将自己的头发绾了起来,一条给曾珏纶了发。他们一路来披头散发的,太不像样了。
另一条则给了曾琨。曾琨摆弄半天都纶不起头发,最后还是由宝菱动手帮他纶好了。
曾义恩与高夫人一直表情呆滞,曾义恩还时不时地咳血。
曾琨是动不动就哭,哭一阵、歇一阵、嚎一阵、打盹一阵,算他最吵闹。
这时,大家又饥又渴。已在路上颠簸两日了,每顿差人都只给每人一个馍,几口水。
“娘,我好饿、好渴!”曾琨哭道,他脚下仍是套着袜,没有鞋。
高夫人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哽咽道:“琨儿,你哭得娘心焦啊!”
突然,有几个人骑着马飞奔而来,拦住了队伍。
其中一人骑到差人领头前,道:“皇上又颁了新旨,快让他们下车跪候听旨。”
曾家九口人纷纷下车,心里都有所期盼,莫非是皇上要赦免了他们?
他们齐齐跪了下来。
颁旨钦差朗朗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兹曾义恩往前功绩卓勋,此次伏罪无驳议。特赐恩典,将流放荒州改为隆州。另,因太后垂怜孙女高琼,特赦高琼连带之罪,此次可以与颁旨钦差一起返回明罗城,回娘家宣王府。钦此!”
尽管这道恩典并非赦免,大家心里一阵失落,但还是得磕头谢皇恩浩荡。
高夫人从地上爬起来后,态度坚决地说:“请钦差代我向太后谢恩,我不会回娘家的,我要与老爷一起去隆州。”
曾义恩连忙劝道:“夫人,你何苦要与我一道去受这种罪,还是回娘家去,安享余生吧。”
高夫人连连摇头,“所谓夫妻,就该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撇下一家老小,独自去享乐呢?”
颁旨钦差听她这般说,当然不会强拉着她走,也就骑着马回去了。
这时,曾琨走过来,抹着眼泪问:“爹、娘,隆州在哪,远不远,有肉吃么?我不想日日吃馍馍呀!”
不仅这些孩子们,就连曾义恩与高夫人都是从小就过着尊贵的生活,哪里知道去隆州那边会过上怎样的日子,反正知道去了肯定是要吃苦的。
宝菱小时候就听村里人说起过隆州,那边吃的是高粱、玉米、地瓜,粗面都少见,即便是想吃馍馍,还吃不上呢!
她走上前,安慰着曾琨,“三弟,那边有山有水,可以上山打野猪,还可以下水去捉鱼,当然能吃上肉了!”
宝菱自小吃惯了苦的,对苦寒之地的隆州并不觉得可怕。
可想到曾家一家老小,全是富贵命,到时候他们能撑得下来么?宝菱不得不担忧。
已是正午时分,差人们又给他们一人一个馍馍。
他们虽然难以吞咽,可以饿急了,总归还是要吃的。
宝菱见曾珏吃得十分慢,小声问:“你怕不怕吃苦?”
曾珏摇头,看着宝菱这两日已消瘦不少,他心里一酸,宝菱若不是跟着他,哪里会被牵连被流放、吃这等苦?
宝菱确实饿了,吃得很香。她没有什么畏惧感,只要能与曾珏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差人只端来一碗水,让他们一家九口人共着喝。
按尊卑长幼的顺序喝,轮到曾珏的面前,他不肯喝,推到宝菱手里,希望她能多喝一点,因为他发现宝菱的嘴唇已经很干了。
宝菱非让他抿了一口才罢手,自己再接过来抿了一小口,然后端到曾致面前。
曾家世世代代的富贵延续了上百年,没想到竟沦到今日这般田地,曾义恩见到一家这般惨状,不禁又是一阵咳,痰里都带着血丝。
高夫人帮他拍着后背,劝道:“老爷,你不要忧思过重,一定要挺住啊,等到了隆州,一家人好好安顿下来,过农家小日子图个平安也算是不错了。”
差人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便催他们上马车,接着前行。
宝菱上马车前,见路旁的水边长满了芦苇,便跑去拔了一小抱芦苇回来。
高夫人纳闷,“宝菱,你拔这些破草来有何用?”
☆、第五十回 没钱的日子
坐在马车上这般颠簸;既受罪又无聊,宝菱见曾琨脚上没穿鞋,所以就灵机一动拔了这些芦苇草过来。
“夫人,这些芦苇可以编鞋。”宝菱一边整理着芦苇一边回答;“三弟脚上没有鞋;我给他编一双。”
曾琨顿时又哭了起来,“我不要草编的鞋;不要!”
宝菱停止手里的动作;尴尬地望着高夫人。
“宝菱你别听他的;给他编一双吧。”高夫人叹气说,“琨儿,有鞋总比没鞋好!”
宝菱小时候就跟父亲、哥哥一起学过编芦苇鞋;虽然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她并没有忘记。
曾珏在旁看着宝菱手里的动作,觉得宝菱真能干,竟然还会编鞋!他便在一旁帮着整理芦苇,与宝菱一起干活,他倒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宝菱将三股芦苇交叉来交叉去的,看得他们都眼花,还对着曾琨的脚比了比,没过多久,一只芦苇鞋就编好了,给他穿上,又接着编另一只。
曾琨踩了踩,嘟着嘴道:“丑死了。”
当宝菱把另一只也编好了,给他穿上,他终于发出一句感叹:“还挺凉快的。”
*
他们就这样在路上颠簸了半个月,才到隆州。
隆州的确比明罗城要凉快许多,此时正处盛夏之时,他们穿着一件单衣,觉得挺凉快的,一点儿也不热。
差人们把公文与他们九人一起交给了当地官府,就急着返回了。
官府见他们是被流放来的,当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叫他们自谋生路。
高夫人把头上戴的的簪钗及耳环全取了下来,递给官府办差的人,求官府给安置一处院子。
官府办差的这等人得了这些心里高兴着呢,给他们安置了一处破土坯房小院,再嘱咐他们要做良民的几句话,便急着回去分高夫人给他们的几样首饰了。
当他们进了这家小院时,禁不住全都傻眼了!
宝菱不得不承认,这种房子,比她家当年在乡下的房子还要破。
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一间厨房,一间杂房,房间倒是挺多,可每间都很破,有两间头顶上有大洞。两间厢房的墙都是歪的,感觉一碰就会倒似的。
好在这些日子没下雨,否则,这房子根本没法住人。
走进屋里,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估计很久没住过人了,一阵呛鼻陈味。他们几人不得不又全退了出来。
宝菱走进去搬几条破长椅让大家在院子里坐着。
她自己则进去收拾,好在院子里有一口井,打些水来,该擦的擦,该洗的洗。
曾珏见宝菱进去打扫,他也跟着进去了,他哪里舍得让宝菱一人干这么多活。
曾致略站了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干看着他们俩干活,也进去帮忙。
虽然他们兄弟俩长这么大也没干过下人干的活,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不动手哪行,总不能所有的话都让宝菱一人干吧。
宝菱在擦着桌椅。曾珏拿个扫帚高举着弄蜘蛛网,灰尘落了下来,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曾致帮忙扫地。
曾绒在外呆坐了一会儿,也进来和宝菱一起擦洗。
只有曾琨、曾敏、曾缃三人就是不肯进来,他们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动手干活。
他们只是齐齐地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个破落的院子,落寞地发着呆。
曾义恩一直咳着,高夫人焦急地给他拍背,担忧不已,怕他落下大病。
待宝菱四人忙碌一个多时辰,各个房间打扫得差不多了,高夫人把他们叫到一起。
“你们身上可从府里带了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去换些钱吧,让宝菱与珏儿去镇上买些吃的、用的,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高夫人第一个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她也只剩下这么一件值钱的东西了。
宝菱跟着立马取下了手腕上那只和田玉雕刻牡丹镯子,曾珏将腰绦上那块紫玉取了下来。
曾致腰绦上有块白玉,曾绒手上有个墨绿玉镯子,曾缃脖子上有条金项圈,他们都取了下来,交给高夫人。
曾琨、曾敏两人则摇头说当时被那些士卒从床上拽起来的,什么也没来得及拿。
现在大家后悔那日早上没早点起床、没来得及将值钱的东西及首饰带在身上,都是枉然,谁也不是先知,无法预见未来的本事。
其实曾致在路上时已看到曾琨脖上戴着一尊小金佛,那个还是当年高夫人给曾珏的压岁礼,当时就被曾琨强要了去。也不知这次在路上什么时候,曾琨趁大家不注意,摘了下来,藏在了身上。
曾敏身上到底有没有带什么,谁也不知道。
高夫人见一家子一共也只带出五样值钱的东西,禁不住又是一阵叹惜。
她犹豫了半天,把那个和田玉雕刻牡丹镯子又还给了宝菱,说:“其他的都可以拿去换钱,唯独这个不可以,这可是靖宁府代代长媳传下来的,都传了上百年,一定不能失。”
宝菱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便听话地又将这个镯子戴手腕上了,说:“娘,子珏的紫玉和二弟的白玉、三妹的墨绿玉镯子,你还是先收起来吧。这个地方一看就不是富贵之地,小镇上肯定也没有好当铺,没几个识得货,若拿去岂不是白白糟贱了。就娘的这个金镯子及四妹的这个金项圈可以按朝廷规定的金银兑换数能换些钱。”
一家子除了宝菱,没一个是明白人,高夫人听了点头,“那好吧,先拿这两样去兑钱,这三个玉器,我先收着,哪日实在周济不过来再拿去当吧。珏儿、致儿,你们跟着宝菱一起去镇上,帮着拿东西。”
宝菱就与曾珏、曾致一起去镇上了。镇子离此地不算远,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镇上,宝菱发现这个镇子与以前自家那个小镇差不多,最普通的吃的、用的还是能买得到的。
先来到锻银铺,称了金镯子和金项圈。这个金镯子和金项圈上刻的花样工艺很复杂,绝不是只值重量的钱,但在这个小镇上,只有这么一个锻银铺,老板虽然吃惊地看了看这两样东西,但坚持只肯按重量来换。
没办法,他说按重量就按重量兑吧。
一共兑了三十二两银及二百文铜钱。
曾珏和曾致看着这三十二两银子直发愣。要知道他们平时在明罗城哪怕随便买个什么东西都得花上几两银子。
就这么点钱,一家九口人,能挨得过几日啊!
宝菱见他们俩失落的眼神,安慰说:“按重量只能兑出这些了,节俭着过,也能挨上一段日子的。”
曾珏与曾致垂头丧气地跟着宝菱后面开始买东西了。
她买了九个馒头、两把油菜、一把豆角、几个茄子,想到大家都好久没吃过肉了,又买了一斤肉,再买几斤粗面、几斤玉米面,还有油盐酱醋什么的,就这些已花了九十多文铜钱。
然后又买了四床被褥、被单、花去了一两银子。
曾珏与曾致都快搂不下了。
宝菱又买些五六样菜种。
曾珏与曾致都很纳闷,买这些有何用,又不能吃。
“嫂嫂,买这些小种子有何用?”曾致在旁问。
宝菱手里也拿满了东西,说:“种菜呀,不种菜的话,一大家子吃什么,日日来镇子上买累得慌不说,还要花钱,哪有自己种菜好?”
曾珏与曾致一对望,不得不承认,过这种农家日子,还是宝菱有主意。
“子珏、二弟,我们再找个郎中带回去给爹看病吧?”宝菱问。
曾珏与曾致猛点头,差点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他们找了位老郎中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这位老郎中也见识过一些事,一眼便看出这一家子以前肯定是富贵人家,想必是被流放到这里来的。
他还没开始给曾义恩把脉,就说:“如今这个世道不行啊,听说西边魏国已经打过来了。安国这几年国弱民贫,今年南方又闹洪涝灾害,国基动摇,魏国得了这个天时地利的好时机当然会趁此打过来了,唉!”
因为这半个月他们一直在路上颠簸,与来往路人也无半句交谈,根本不知道安国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可是国难啊。
曾义恩听了此消息,一口血喷在了老郎中的手上。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魏国这几年国盛兵强,若一举攻下,安国十之八九要亡啊。
这几个月来,他不停地给皇上递折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是皇上就是听不进去,这下可好了,大难来临了!
曾义恩悲怆地大呼:“安国要亡矣!安国要亡矣!”
他满腔悲愤,两行涩泪涌了下来。
安国是曾家祖上曾业诚大将军打下来的,如今要亡了,他怎能不伤悲。
高夫人身子恍惚,惊哭道:“太后祖母、爹娘、玫儿,他们都还在明罗城啊,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一家人又顿时哭嚎起来,老郎中没想到他们家有这么大的来头,也立在旁边惊傻了。
宝菱也跟着哭了起来,她十分担心爹娘、弟弟妹妹,还有哥哥,他们家离明罗城也不算很远,敌军打过来,会不会伤到家人?
老郎中只好在一旁安慰道:“如今你们哭也无用,你们能到了此地,算是幸运的,因为敌军是不会打到这里来的,若安国亡了,挺多换几个官而已。病还是要看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老郎中给曾义恩把脉后,知道他的病已不轻,加上他忧思过重,估计是治不好了。他没有将病情直接说出来,只是开了个缓和的方子给他们去拿药,说这种病要慢慢养着。
曾致拿着方子去买药了。
一大家子人再悲伤也得吃饭,肚子早就饿得透透的了。
宝菱赶紧来到厨房,洗锅、洗碗、做饭。
曾珏从墙角边捡了些柴火及干草进来,他根本不会烧火,薰了好半会儿也没弄着,最后还是宝菱过来将火弄着了。
一共做了三盘菜,油菜炒肉、茄子烧肉、豆角炒肉。
一家人半个多月来,今儿个是第一次见着菜和肉了。若放在以前,这些他们根本难以下咽,如今就着馒头吃,还吃得挺香。
因为一共才三盘菜,人又多,大家都是互相让着吃,唯有曾琨与曾敏不肯让,他们两个差点吃了三分之一去。
其他人见他们俩这样,也懒得说他们,自己少吃一点就行了。
饭后,宝菱把剩下的钱递给高夫人,说:“娘,今日一共兑了三十二两银子二百文铜钱,已经花掉了一两银子一百文钱,剩下的这些,你收起来吧。待需要花钱了时候,我再问你要。”
高夫人看了看这点钱,心里直泛苦味,若放在以前,这点银子哪里看得上眼,如今一家子却要靠这个度日。
“宝菱,你自己收着吧,家里日日要开销,以后家里但凡要买什么、添置什么,你自己做主吧,无需过问我。”
高夫人把钱都推给了宝菱。她心里忧虑的事太多,太后、爹娘、玫儿等人的安危、曾义恩的病何时能好,光这些足以快让她崩溃了。
何况她知道自己不会打理这种小日子,如今她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家事全都交给宝菱。
☆、第五十一回 宝菱当家
傍晚时分;宝菱在生炉子,给曾义恩熬药。
高夫人正在给孩子们分房间。
一共是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正房的东间肯定是曾义恩与高夫人的,西间留给曾珏与宝菱。
“致儿、琨儿;你们睡东厢房。敏儿、绒儿、缃儿三个睡西厢房吧。”
高夫人话音一落;曾敏要哭了,“娘;我不要和她们两个睡西厢房;那个房间有一面墙都是歪的;而且床那么小,哪里睡得下三个人?”
“敏儿,你将就着点吧;现在可不比在侯府;哪里还有得挑?”高夫人哄道,自从知道曾致与曾敏的亲娘李姨娘是被冤枉而气死的,她就对曾致、曾敏两人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
曾敏瞧了瞧曾绒与曾缃,哭瘪着嘴道:“我才不要与淫、妇的女儿睡一张床!”
“敏儿!”高夫人喝道。曾敏这么直骂姜姨娘,高夫人不是觉得她骂错了,而是怕曾义恩受刺激。
高夫人向曾义恩这边瞧了过来。曾义恩因听到曾敏的这一句话,又是一阵重咳,脸呛得通红。
高夫人赶紧过来给他拍背。
曾缃听曾敏这么骂她的亲娘,哇哇大哭!虽然她还不太懂淫、妇是什么,但总归知道这是骂人的话。
坐在旁边的曾绒打小就知道她娘做下了天打雷霹的事,此时脸红耳赤,羞愤地含着眼泪,不吭声。
曾致一把将曾敏拉进西厢房,“你若不想气死爹,就必须和三妹、四妹一起睡!”
曾敏这么一闹,大家都不吭声了,默默地各回各房。
宝菱与曾珏来到正房的西间,其实这个房间并没有比西厢房好到哪里去,特别是屋顶的正中间有一个大破洞,若下雨,床都没地方挪,只能睡在雨里了。
曾珏让宝菱上床坐好,他跪在床上给她捶着背。宝菱累一整日了,这一家子算她最忙活。
宝菱不让他捶,笑着说:“我一点儿都不累,小的时候,我每日都要干这么多活的。倒是你,从来没干过体力活,今日扫了蜘蛛网,还去镇上扛那么多东西,回来又帮忙烧火,你肯定累坏了,来,我帮你捶。”
宝菱绕到他身后,要给他捶背。曾珏回身亲了亲她,拉着她的手,一起躺下了。
两人平躺着,透过屋顶正好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
宝菱看了一会儿闪闪发亮的星星,抬手数着,“一颗、二颗、三颗、四颗、五颗。我能看见五颗星星,你呢?”
宝菱侧脸一看,发现曾珏已经睡着了。
曾珏长这么大,第一次干体力活,还干这么多,今日他真的是好累好累啊。
宝菱心疼地看着他那张明显消瘦的脸,搂着他的一只胳膊睡着,没过多久,她也睡着了。其实,她也很累,毕竟好多年没这么干活了。
次日天微微亮,宝菱就起床了。她煮了一锅高粱粥,用玉米面做了九个大窝窝头。
待一家子都起床后,宝菱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曾绒起床后,知道该干点家务活了,扫扫地,擦擦桌子。她知道可不能什么都留着让嫂嫂干。
曾敏一起床就抱怨曾缃晚上睡觉乱滚,挤得她好几次差点掉下床来。她一个人坐在那儿抱怨着,没有人理她。
当一家子围在桌前吃早饭时,曾琨盯着桌上的窝窝头看了半天,说:“怎么没有菜?这个黄色的东西是什么?”
“三弟,这是窝窝头,挺好吃的。”宝菱给他递一个。
曾琨咬了一口,嚼了嚼,愠着脸,“这个还不如馍馍呢!”
“琨儿,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就别挑了。”高夫人说道,尽管她自己咬了一口窝窝头也觉得还不如馍馍好吃。
一点菜都没有,大家吃得实在有些寡味。
宝菱想了想,说:“娘,上午我去挖些野菜吧,去镇上买菜要花钱,还路远。下午我再在院子后翻一小块地出来,把菜籽给种上。”
一家子眼巴巴地看着宝菱,这个时候真的只能靠她了。
高夫人寻思了一下,说:“家里人这么多,靠你一人能挖多少野菜?敏儿、绒儿、缃儿,你们都跟着去吧。不认识野菜不要紧,让宝菱教你们。”
曾敏听了嘟着嘴,不敢说不去。曾绒与曾缃只是沉闷地点头。
“若都出去挖野菜,谁给爹熬药?”宝菱担忧地问。
“我熬。”高夫人沉闷地答道。
一家人又都看着高夫人,连娘都要亲自上阵干活了,看来谁都不能闲着。
曾致想起什么,问宝菱:“嫂嫂,我记得你说去山上可以打到猎物?”
许久未说过话的曾义恩发话了,“致儿,去山上打猎物很危险,你可不要胡来。”
“爹,你放心,我学了这些年的武艺可不是白学的,若一只猎物都打不来,哪里对得起我师傅这么多年的传授。”
曾义恩没再吭声,若不去打猎物,总不能一家子日日等着吃野菜吧。
早饭过后,宝菱叫住曾致,说:“二弟,打猎物可不是靠蛮力的,我给你做一个套子吧。”
小时候,宝菱经常看着宝青做套子,拿到山上放着,过一个上午再去看,经常能抓到兔子,偶尔也能抓到山鸡。拿到镇上去卖,也能卖上几十文钱。
曾致与曾珏蹲在旁边看着宝菱做套子。
宝菱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她递给曾致,说:“二弟,你千万要小心,可别把手往这里面放,会把手夹出血的。你下好套子,只要远远的等着就行。”
宝菱忽然想起什么,又说:“二弟,你在等的时候,就砍一棵树吧,弄回来也好把西厢房的那面歪墙撑一撑。”
曾珏在旁见宝菱只吩咐着二弟,好像没他什么事,有些失望。他可是曾家的老大啊,他必须得担些活才行。
宝菱见曾珏那样看着自己,一下就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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