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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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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静看着她,“为何?”三梅在她身边一直本本分分,对她也算得上是言听计从,这么直接拦她还是第一回。
三梅到嘴边的话哽了哽,又咽了回去,深吸了口气,压下乱跳的心,道:“皇后是疯的,公主自从病了,不再记着皇后,也没再去,那以后,皇上也就不大去了。那绪宁宫已是冷宫,大家避之唯恐不及,公主何必再去招惹是非?”
白筱虽然不曾见过这个身为她母亲的贺兰皇后,但能让一个本该去畜生道的人感念不忘,光这份为人,也是世间难得。
既然她疯颠带病,那更该得到关心,而三梅这时却说出这等无情的话,虽然她所说的确是在宫中生存之道,但仍禁不住怒从心起,正要一脚将她踹开,见她眼里藏着隐忍,闪过一抹泪光,那一脚便没能踢出去。
唇慢慢抿紧,三梅不是这样的人,平时做事心细如发,温柔体贴。
这些日子,不时见她暗地里用自己的月钱帮助院子里的家境贫寒的小宫女,这样一个姑娘,如何能会说出这等伤人的话?“为何不让我去绪宁宫?难道因为我皇姐……或者我父皇?”
三梅额头渗出冷汗,歪倒在地,拼命摇头,“奴婢不敢有这想法,奴婢只是……只是……”
白筱面颊隐在慕离后,看不见表情,“只是什么?”
三梅神色慌乱,“奴婢当真是怕公主与失宠的娘娘接触,引来事端。”
“会引来什么事端?”白筱不动声色的看着三梅,这丫头今天实在反常。
“奴婢也只不过是听说凡是与娘娘走得近的人,都先后出了事,所以……人家传言娘娘是不吉利的人……”
白筱强装愤怒,厉声喝骂,“该死,你敢说我娘是不吉利的人,我一会儿便将你交于我父皇处置。”
三梅浑身一震,眼里泪光盈盈,盛满委屈痛楚,却无惧色,埋了头,不再说话。
她不说话,白筱也不再问,这丫头居然连死都不怕,还能问出什么?
车轮压过不平之路,辇车一阵颠簸,白筱动了动,将手摊到她面前,“起来吧,不管你什么原因阻止我去绪宁宫,绪宁宫我还得去。她是我母亲,我不能不管她。”既然受了别人之托,又怎么能不理不问?而且就凭贺兰皇后那份为人,她也得管。
虽然以她现在之力,能否管得了,不得而知,起码得先得有所知才行。
三梅抬头望向她,眼里神色难辩,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放在她手中,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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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宁宫……
推开沉重的红漆大门,踏进院门,惊飞一群乌鸦。
一阵大风刮过,卷起地上的尘土落叶,翻翻卷卷扬了半边天。
白筱扬了袖子,遮去扑面而来的尘,等风过后,拍去身上的尘土,望着到处积满风尘的宫殿,象是久未有人打理,心下一片凄凉。
这绪宁宫是皇后的居所,建筑装饰都是极为奢华,可如今残败到这地步,可见宫中人情淡薄到何等地步。
回头问三梅,“这儿没有打扫吗?”
三梅神色不觉中黯了黯,“自从娘娘……这儿的宫人慢慢被撤去,只得一个丫头在里面服侍,她一个人要服侍娘娘,又要打扫。而绪宁宫占地又大,她也顾不上这许多。”
“你是说这么大个院子,只得我娘和一个宫女两个人?”白筱望进院内,除了鸦叫,便是风吹落叶的声音,这大白天的,四下里都是一处死寂。
三梅‘嗯’了一声,垂下眼睑,掩去眼里的伤感。
白筱轻叹了口气,把侍卫留在门外,独要三梅陪她进去看望贺兰皇后。
到了寝殿门口,一个年约十八七岁的宫女正端了个盛着水的铜盆出来,一脚迈出门槛,抬头看见台阶下的白筱和三梅,脸色一变。
手中铜盆‘哐’的一声跌落在地,顺着台阶‘哐哐当当’的一路滚走,水撒了一地,溅湿了她身下绸裙,愣忡了半晌,将视线移向白筱身后的三梅。
白筱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三梅,后者正惭愧的避开双腿尚跨在门槛上的宫女的视线,埋低脸,见白筱看来,忙尽力让脸上神色自然。
“秀秀,是不是跌到了?你没事吗?”屋里传出女子温柔,关切的声音。
那叫秀秀的宫女忙回头道:“娘娘,是二公主来了。”里面顿时没了声音。
秀秀迈出门槛,向白筱跪拜行礼,“奴婢见过公主,公主来的正是时候,娘娘这会儿刚刚清醒些。”
“免礼。”白筱暗暗审视着秀秀,只见她神色从容,如果不是刚才有看到自己,跌了水盆的那出,这时真看不出什么名堂。
秀秀起身助三梅一起,将白筱的轮椅抬上台阶,推入寝殿。
殿中光线阴暗,窗边一个妇人同白筱一样坐着一张轮椅。
她呆望着前方,地面,不看进来的白筱,阳光从窗棂射入,打在她苍白无血色的面颊上,能清晰的看到眼角的细纹,头发也没盘起,随意绑在脑后,只能依稀感到她以前定然有着绝世的容颜,而此却无法辩认她到底有多少岁数。
白筱在院子里听三梅说的那番话,说这绪宁宫只得一个宫女服侍贺兰皇后,那这个女人身份也不难猜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宿体与她是母女亲情的原因,白筱看到她便觉得异常的亲近,就觉得这个女人就该是自己的娘。
上前握了她冰冷的手,轻唤了声,“娘。”
贺兰漠无表情的脸,一阵动容,续而抓过身后靠枕没头没脸的向白筱打来,尖声厉骂,“你滚,你滚……,你给滚……我不要看到你……你给我滚……滚……”
白筱被她这么一顿没来由的打,也懵了,闹不清楚,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也忘了伸手去拦不住打来的靠枕,任靠枕一下轻一下重的打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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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果子手上现在是两篇文同时更新,一天的更新量不小,再加上这是新文,要写完整的大纲,写大纲得查大量的资料,得占据大量的时间,所以俊男坊的番外暂时挤不出时间来写,因为思维换来换去,会转不过来,反而到时三篇文一篇也写不好,所以俊男坊的番外会压后,等以后有充足的时间再写,希望大家理解。
第一卷 第036章 同样的青花碗
立在一边的秀秀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前跪在贺兰面前,双手抱了又再砸下来的靠枕,哭丧着声音,“娘娘,不要这样,公主来都来了,您打她又有什么用。”
贺兰手僵在半空中,愣看了白筱半晌,丢了靠枕,捂着脸,低泣,瘦弱单薄的身子,不住耸动。
秀秀转过身,对白筱道:“公主,你走吧,不要再来了,秀秀会照顾好娘娘。”
白筱托了托她的手肘,“你起来吧。”看向贺兰盖着薄毯的腿,若有所悟。
突然伸手捏向贺兰的腿,那腿的肌肉已然萎缩,与她这个假残疾全然不同,叹了口气,重新为她盖好薄毯,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唇,才抬头看向口瞪口果望着她的贺兰,柔声道:“娘,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一会救你出去的。”
贺兰眼里浪潮涌动,她的唇哆嗦了一阵,突然一吸鼻子,将欲夺框而出的泪,咽了回去,拼拿的推着白筱,尖叫着,“滚,马上给我滚……”
秀秀跪在白筱面前,“公主,走吧,别再刺激娘娘了。”
白筱还想再问,见贺兰一张脸涨得通红,艰难的呼吸着,心里暗惊,哪里还敢再问,退开一步,“娘,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贺兰望着她的背影,泪光中透着浓浓的不舍。
白筱被三梅推到门边,回过头,恰好看见贺兰慌乱的避开,她眼里的不舍,擦过白筱心尖。
眉头慢慢拧紧,难道一个白宜能有这等能耐,能生生毁了自己的亲娘?
如果真是她,她这么做是何居心?为古越?为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也未必太没出息了些。
一阵熟悉的药味飘来。
转眸间,见两个身强体壮的妇人进来,其中一个端着的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
她二人看见门口中的白筱,微一愣后,飞快的交换了眼色。
白筱视线却落在了那装着汤药的青花瓷碗上……是和她的药碗一模一样的青花瓷碗。
胸口瞬间一紧,刚才的猜忌已经了然于胸。
失了会儿神,赫然惊醒,飞快转身,见贺兰没有犹豫的接过送来的汤药。
白筱张嘴想阻止,动了动嘴,“不要。”二字却死死的堵在唇边,唤不出口,愣忡着看着贺兰眼也不眨的将那碗汤药,饮了下去,放下瓷碗,转头看向外面的一条枯枝。
妇人收了药碗,双双离开,走到门口,又看了看白筱,才急步离开。
白筱双手紧握轮椅扶手,毅然转身,“三梅,我们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绪宁宫。
出了皇宫,催着车夫,快马加鞭的向‘荣府’急赶。
回了‘荣府’,不理会在门口候着她的曲峥,直直进了屋,拿出那只青花瓷碗,径直去了药局,叫三梅看着门户,将那只无害的青花瓷碗换了回来,贴身藏了。
出了‘荣府’重新返回皇宫,到了宫中药局,见左右无人,叫三梅去前面把风,跃下轮椅,取下碗厨里的青花瓷碗,与怀中碗换过,将有害的碗收入怀里,正想将那个无害的碗放上碗厨。
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
刹时间,白筱惊得魂飞魄散,侧头看去,却是贺兰身边的秀秀。
秀秀不安的左右望了望,才对她低声,道:“公主,您万万不能碰这碗,这是娘娘的命。”
白筱一个叮呤,怒意暗生,难道这丫头也是派在贺兰身边,祸害贺兰的人?亏得刚才贺兰听到铜盆落地之时,对她的那份关切之情,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秀秀看着白筱犹豫了片刻,怕有人前来,不敢在这儿长时间耽搁,一撩裙摆,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公主,这碗每日有人检查,一旦被人发现这碗没了,娘娘的命,便不保了。”
白筱半眯着眼看着她,这皇宫之中,她到底该信谁?“一个碗而已,打破一个,换一个便是,如何要得了我娘的命?”
秀秀深吸了口气,横了心,抬头仰望着白,“这碗是被做过手脚的。”
白筱握着青花瓷碗的手一颤,这丫头果然知道,“是谁做的手脚?”
秀秀摇了摇头,“娘娘不肯说。”
“你是说,我娘知道这碗?”
“娘娘一开始便知道。”秀秀眼里慢慢聚上泪珠,“求公主,不要动这碗,虽然娘娘腿不能动了,但起码还活着,如果被人发现这碗有什么……娘娘性命难保。”
白筱审视着她的眼,并无虚假之意,“你是说,我娘知道这碗?”
秀秀含着泪点了点头,“秀秀求求公主,不要再来了,您不来,她们对娘娘盯的不那么紧,娘娘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
白筱思绪难平,“她们是谁?”
“就是今天公主看到的那两个妇人。”
“她们是受何人指使?”
秀秀摇着头,“奴婢不知。”
“当真不知?”白筱面色黑沉,她既然知道这碗有问题,怎么可能对整件事的指使人,全无所知。
“奴婢当真不知,只有娘娘知道,可是娘娘,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奴婢。”
白筱心烦意燥,闭上眼,再慢慢睁开。
自己当真是个大闸蟹,被阎王和鬼差诓到这鬼地方,好身世,见鬼的好身世。
将手中无害的青花瓷碗递给秀秀。
秀秀不认得这碗已被调换,小心的放回碗厨,长松了口气。
白筱冷眼看着她,这丫头到底是贺兰的人,还是对方的人?
三梅扶着门闪身进来,“公主,快走,有人来了。”
白筱和秀秀同时一惊。
秀秀忙推了白筱坐回轮椅,和三梅一起将她推出门,朝着三梅所说的来人的反方向急走。
刚转过树蓠墙,便见从蓠墙缝中看见刚才所见的两个妇和揪着药童的耳朵过来,边走边骂,“叫你看着那碗,不许到处乱跑,你居然敢去跟人赌钱。”
药童吃痛不住,偏着头,尽量减少疼痛,“那碗好好的,我也不过玩了两把。”
“你没守着,怎么能知道好好的?万一被人偷了,打碎了,我们三个也别想再活命。”妇人手中又用了些力。
药童痛得哎呀呀直叫,“别拧了,别拧了,那碗有没有事,你们看过便知。”
白筱的心脏瞬间收紧,万一被她们看出那碗被换,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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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37章 处处是玄机
妇人进屋,见那碗好生生的长在那儿,才仍有些不甘的横了药童一眼,伸手拿了碗在手上仔细查看,那眼光简直能将那碗彻底分解。
白筱把一颗心塞在了噪子眼,千万别摸碗底……
另一个妇人看不下去了,抽了抽半边脸,“三子不过是在你赌钱时唤了一唤,你自个手气不好,输了钱,便赖在人家唤你的那一声上,心眼着实小了些。你要寻他的不对付,也寻个别的事,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这家做碗的,绝对不会有相同的碗给第二家。你有研究这碗的精神,我还没有陪你的这时间。”
叫三子的药童,感激的看了眼帮她说话的妇人,“福婶子,谢谢您了,贵婶子要查,就让她查,反正这碗好好的在这儿,说到主子那儿去,咱也不怕。”
白筱正七上八下的,听到‘主子’二字,一身的血腾了上来,竖着耳朵,巴望着她们再说些,心里的迷团兴许就解了。
贵婶被人揭了底,心下恼怒,更听不得那刺耳的话,即时拉下的面皮,“你心眼大,你待得人宽厚,这些年怎么还跟我一样守着这只碗,也不见到别处享清福。”
她一句话就掐到了福婶的痛处,脸上滚上乌云,冷哼了声,“我就这点本事,自然享不了清福,到是你,手上可拿稳了,别三子的问题没查出来,打了那碗,你可得自个去主子那儿领赏,到时可别再怨人没提醒你。”说完扭身走了。
贵婉怒火中烧,烧红了眼,手上动作却轻柔下来,不再折腾那碗,小心放回原位,又横了药童一眼,出门走了。
白筱将塞在噪子眼上的心,捅回心房,暗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望,最终还是没能听到她们口中的主子是谁。
转头见秀秀正将脸从蓠墙缝上移长,长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现动过那碗。”
白筱冷不防问了声,“那主子是谁?”
“主子?”秀秀一脸迷茫的把白筱看着,看了一阵,不见白筱有解答的意思,又看向三梅,三梅也是满眼不知所云。
三梅低声问白筱,“公主,什么主子?”
“她们口中的主子。”白筱看看三梅,再看看秀秀,在绪宁宫,秀秀打翻铜盆的时候,就觉得这二人有些什么牵连,这时对着光仔细看着,二人长得竟然依稀有些相似。
三梅朝着药局的方向望了望,讶然问道:“公主能听见她们说话?”
白筱看向秀秀,同样一脸惊讶,探头往药局方向也望了望,她们所在之处与那门口相隔甚远,若有所觉,怕是自己听力比她们灵敏些,摇了摇头,“回去吧。”
随着辇车摇摇晃晃的行了好长一段路程,终于忍不住打破车里的宁静,“三梅,你什么时候进的宫?”
“奴婢七岁就进宫了。”三梅觉得白筱自从庙里回来的路上打了个盹醒来就变得疑神疑鬼,不过这也可以归根到,可能是梦里想起了贺兰皇后,刺激成这样了。
“你跟秀秀认得吧?”
三梅过了一会儿才道:“不认得。”
“当真不认得?”白筱自进宫见贺兰便没再戴那慕离帽,反正在车中,也懒得再戴,其实她是不明白,一个小孩子,何必遮遮掩掩不让人看到长相。
“不……不认得。”三梅的话说的有些结巴。
白筱笑了笑,说谎的技术还不到家啊,心里吹过凉风,难道这世界,当真没有一个人能信得?
三梅看着她眼里的落漠,心里不忍,蹲到她前面,低声道:“公主,三梅不是要骗您,只是有些事,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别人知道了,三梅便再也不能服侍公主了。”
白筱看着她,笑了笑,那笑却含着失落与寂寞,她以为到这世上,或许三梅还能是她的朋友或者亲人,到头来才知道,这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得处处小心摸索,终日坐在这轮椅上欺瞒世人,过得实在有些凄凉。
三梅心里象被人扎了一下,握着白筱的小手,“公主,您要振作啊,有些事三梅虽然不能告诉公主,但三梅的心会一直向着公主的。”
白筱轻点了点头,宫廷之中,谁没有点秘密,一步走错,便是杀头的事,她又能怪她什么,撩了帘子望向前方,“你说我选这几个护卫,谁信得,谁信不得?”
三梅低头将车外几人,过往今来,在脑子里过了一遭,虽然都不是机灵能干的,但个个身家清白,“公主选他们时就已经知道结果,怎么还问奴婢,他们都不是好事,多嘴之人。”
白筱点了点头,她这话说的倒是真心话。
望着前面分岔路口,一条路的尽头是容华的宅院,抬头隔着衣衫,摸了摸坠在脖子上的那粒明珠,手掌下仿佛还有摸到的贺兰那条萎缩的腿的触感,“去容华那儿。”
车夫愣了愣,调转马头,驶向右边道路。
白筱等辇车停稳,望向小院。
以前见过的那个护卫及另外两个不认得的人立在青石旁观人下棋。
一身黑袍的容华,屈着一条腿坐在院中青石上正与车夫对弈,俊美的面颊神采飞扬,正杀得难舍难分,到了紧张处,搭在膝盖上的手,不时握着拳,挥上一挥。
前几次见到容华,都是一派儒雅,安静的模样,既使是在‘筱苑’二楼打望,见到他依石吹箫,也是清雅逸静,不想他居然还有这样一副放荡不羁的形容。
下棋的几人听到门口动静,抬望张望,并不见有人上来招呼。
白筱跃下车,不理会护卫们的惊愕和三梅的忧虑,推开木栅门,自行进了小院,走到青石旁才停下。
不看别人,只看容华,正是上午在庙中所见的那张脸,但是这时看着她的那双眼,却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仿佛并未见过他。
撇开那双眼,再看他别处,头顶随意的用一条黑色帛带束起一小束发束,帛带正中压着一粒黑宝石,耳鬓发束任其自然垂落。
晃眼间象是不修边幅,但一点也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那些头发就该长成这副模样,该这么散着,配着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和他不羁的神态。
怎么看,怎么好看。
第一卷 第038章 断袖不比百合好
那双眼,确实是她还是元身时所看到的眼……
仍然很黑,很深,深得让人迷失,在那深处燃着一小撮野性的不羁,另外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郁,让人平白生出些寒意。
院中几人并没见过白筱的模样,望了望停在门口的辇车,却是认得的,至于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谁,不想而知了。
见她直勾勾的看着古越,如果换个人,该是无礼之极。
然而这个举动出现在她身上,却让人不反感,反让人觉得这个小女孩十分有趣。
白筱不看围在身边的护卫们,对他道:“我要和你谈谈,不方便他们听见。”
他的眉头一皱即舒,破天荒的没有拒绝眼前的小女孩,朝身边人微点了点头。
待下人们退下,他好奇打量着白筱,原来从不被人看过的白筱小丫头长成这般模样,小脸未脱小儿的稚气,圆圆呼呼,五官精致得如同瓷娃娃。
他看她,她也看他。
他从来不曾见过这么大胆敢这么瞪着他看的丫头,眉头又是微微一皱,朝着棋盘对面的青石偏了偏头。
白筱爬上青石,在他对面盘膝坐下,视线落在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再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向那张脸。
凑上前,入鼻不是淡淡的梅香,而是一股幽幽的麝香,愕了半晌,“你……你不是容华?”
他一挑浓眉,“原来是寻他的。”声音沙哑,暗沉,说着就要起身。
白筱看着那张与容华完全一样的脸,彻底蒙住了,拉住他,“你是古越?”她记得在‘大明寺’听到的古越的声音。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被人或敬成神灵,或畏成蛇蝎的南朝太子……古越。
古越低头看着拽着他衣袖的小手,天下还没有人谁大胆到可以这么拽着他,抬起头看向一脸惊愕的小脸,“有问题吗?”
白筱盯着他那张脸,那双眼,脑子被搅成了一锅糊糊,“容华跟你竟然长得一般模样。”
古越有些不耐烦,想抽回自己的袖子,却被她拽得更紧,眉头再次皱紧,“不可以么?”这丫头居然看过容华的模样,到是稀奇。
“你们是双生子?”白筱脑子越搅越乱,外面传言,分明容华是他的面首。
古越眉头赫然放松,眼里仍然没的暖意,“他怎么能是我的同胞兄弟。”
白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世间不是双生子,怎么会有如此想象的人,“他当真是你的面首?”
他眉头拧紧,“你问多了。”
白筱扁扁嘴,突然抬手捂向他的口鼻。
他飞快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压下,冷声问道:“你做什么?”
“让我看看。”白筱紧锁着他的眉眼,到底那日看到的人是谁。
是他?还是容华?
他脸沉了下来,“胡闹。”转身下了青石。
白筱一肚子迷团,哪肯就这么放他走,飞快的拽了他的衣衫,将他拖回。
古越长这么大,从来没想过,有人敢这么拉扯他,一个没留神,竟被她拽了回来,跌坐在青石上,棋盘被撞下青石,棋子撒了一地,发出一阵脆响。
白筱飞快的扑到他身上,将他压住,伸手便去捂他的口鼻。
古越握了她手腕,将她从身上推下去,按在身边青石上,不许她再胡乱动弹,俊颜带了怒容,“你太过放肆。”
白筱不理会他的喝骂,只是看着他问道:“你可上过战场?”
古越愣了愣,“自然上过。”
白筱胸口紧了紧,扫了眼,他腰间佩剑,“你在战场上可使的是一柄方天画戟?”她不会忘记那日的他手握一柄方天画戟,背在身后的英武身姿。
古越眼里怒气慢慢消褪,他出战的确使的是一柄方天画戟,在战场上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都知道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这个处在北朝深宫里的小丫头向他问起这事,就有些稀奇了,“的确是,你一个小丫头,还对战事感兴趣不成?”
白筱的心止不住的跳,喜道:“我对战事不感兴趣,但对你感兴趣。”
古越拧着眉看了眼前的小脸半晌,突然哈哈一笑,将她提了起来,令她坐直,放开手,“从来没有女人敢在我面前说这话,如果你大上几岁说这话,定会被我丢出这大门。”
白筱扁了扁小嘴,小声嘀咕,“真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男人。”
“什么?”她声音虽小,却一字不漏的落进古越的耳朵。
白筱心想,反正被对方听也听见了,不如大大方方的再说一遍,“我说,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自恋的男人。”
“是吗?”古越难得不着恼,“说说,我如何自恋?”
白筱舔了舔唇,肥着胆道:“喜欢男人的男人,一般是因为认为没有女人能配上自己,才会喜欢优秀的男人。象这样的男人,大多都很自恋。”她停了停,见他眉头慢慢挑高,将后面的话加快速度倒出,“而你喜欢的男人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你与他调情,相当于对着镜子调戏自己,所以你是天下最自恋的男人。”
古越哈的一声笑,眼里的阴郁散去不少,捏了她的下巴,左右转了转,仔细又看了一回,“你当真九岁?”
白筱干咳一声,“古越太子还当真是知己知彼,连我几岁,都知道。”
古越‘嗤’的一声笑,“你这身份的人,就算我不想知道,也难没有人不强着说与我知道。”
白筱的下巴被他捏得有些痛,翻着眼皮,望了望天,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他知道她的事是人家强着说与他听;而她想知道他的事,还得贿赂慕容幼南才能知道,“看来本姑娘,还大有名气,能让古越太子铭记在心。”
古越失笑出声,“看来当真自恋的不是在下我。”放开她的下巴,跃下青石,摇了摇头,“大有名气,的确是大有名气,小小年纪便懂得百合之好的公主,不论谁听到,都如雷贯耳,想名气小些,都难。”
白筱‘呃’了一声,被自己的口水呛的一阵咳,原来大有名气,是这么个名气,“彼此,彼此,断袖也不比百合好。”
古越撇脸看她,这丫头到有些意思,“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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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端午节了,果子在这儿祝亲亲们节日快乐,粽子多多,福运多多,桃花多多~~O(∩_∩)O哈哈~
第一卷 第039章 做个朋友
世人看来不耻之事,在他口中说出,是如此坦然,窄眸里闪烁着的霸道不容人对他有所质问。
白筱仰望着近前的俊朗侧脸,指手拂开被风吹到面颊上发丝,挑眉笑了,她喜欢他的这份霸气。
一缕轻风拂柳般的箫声传来,盘转在幽静的小院上空。
古越抬头望了望后院方向,对白筱道:“你不是来寻他的吗?他在后院。”
白筱随着他一同听了一会儿,轻声道:“他吹了一手好箫。”
“确实。”古越侧耳静听,这世间再无人能与他相比。
白筱看了他半晌,跃下青石,扬声对他道:“喂,我喜欢你,我们做朋友吧,我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我很孤单。”
箫声停了停,又自响起。
古越转过头看她,‘哧’的一声笑,摇了摇头,心中又是隐隐一动,真还是个孩子,两国的皇家子女哪来的朋友可言,皇家的子女有几个不孤单的?“你那爹听到你说这话,不知会不会将你关上三年年两载的?”
白筱咬着唇笑了,传说中如魔似鬼的古越太子,并不是那么可怕。
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向通往后院的拱门,扶着门前梧桐树,转身看向正走向束着马匹的小院一角,看着他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带着护卫如飞而去,消失在院外深山中,反复自问,他会不会真的就是那个人?
步入后山,背靠着深褐梅树杆的白色身影,淡得掩进青山绿水中,静得只有翻卷着的衣袍和他唇间发出的低柔曲音。
他垂着眼眸,只看眼前白玉箫,对白筱走近的细碎脚步声不理不睬。
白筱看着他修长清瘦的手指交替的轻按箫孔,不知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好象自己曾经常常这样看人吹箫。
刮干了记忆,自己所能认得的人中,确实没有一个人长得这么好看的手,也没一个人吹得这么好的一手箫。
顺着白玉箫,一点点看上,那张与古越一模一样的侧脸。
刚才初看到古越,以为他是便容华,而此时再看到容华,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象古越了,脑海浮过古越不羁的霸气,而他静若止水,宁如幽兰。
二人除了有相同的脸,相同的欣长身材,再寻不到共同之处。
她来是为了贺兰皇后而来,确信他与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时却不知这话该如何问。
慢慢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低垂的眼,不敢多看。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样的眼,她能坦然的看古越那双眼,而看着这双眼,却一陷再陷,慢慢迷失在他那潭黑眸深水之中。
过了许久,才轻唤了声,“容华。”
箫声在山谷中回转,慢慢停止。
他垂下手臂,将箫背在身后,看着脚前的一棵青草幼苗,“你不该来。”
白筱咬咬唇瓣,又是不该,到底什么才是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不知。”他薄唇一张即合,站直身,转身就走,甚至不看她一眼。
“你别走。”白筱追上一步,等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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