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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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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儿鼻子里哼了一声,“话说,我跟他哪点不一样了?除了你不知怎么能分得出我和他,别说我们不站在一起,就是站一堆,也没人能分得出谁是容华,谁是古越。”声音透着愤愤之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别样心思,白筱对他们兄弟二人之事本就满腹迷惑,只是压着不去探问,这时听他说起就顺带问了句:“你舅舅为何要你来抵他?”
古越浓密的睫毛闪了两闪,慢慢睁开,看向天上浮云,这时太阳已是偏西,天边显了一片赤红,神色间有些讪然。
白筱心头收紧,莫名的心疼,不由的握了他枕在头下的手,“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方便,就不要说来了。”
他转过脸,看着她握住的手,胸口一动,一瞬间失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二人握着的手,移向她的脸,似蓝似黑的眸子里光晕晃动,如流星朗月。。。。。。她这是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她长睫忽闪,掩不住那如雾蔽星的眼眸,美得烙人。
他不好女色,对着她,却是一再失神。
这是不是她所说的爱?
白筱见他望着她出神,脸上微烫,放了他的手要缩回,被他反握了,她的手很小,很软,捏在手中很是舒服。
他咬着下唇润了润微干的唇,又看向天空,“很久的事了,舅舅入土也是多年,说与你听,也不是不可。”
他与容华的身份可以瞒过天下人,但是且能完全瞒得过贺兰,贺兰虽然不能尽知,但凭着那一知半解,多少也能猜到些。
她知,白筱自然也知,瞒也不过是遮一半不遮一半,倒不如说给她听,省得她越猜越远,不知能糊弄出什么想法。
“你也知容华不是我舅舅南帝的儿子,可是在以前舅舅从来没有怀疑过舅母,直到我们一天天长大,我们长得出奇的相像,才引起舅舅的怀疑,迫得舅母说出了实话。
舅舅愤怒伤心至极,失了理智,当着舅母的面,毒打了容华,终是几年的父子情义,没忍心将他杀了。
然又压不下那些年被欺骗的怒气,当着他的面,逼舅母饮下毒酒,舅母死前只提了一个要求,要容华活着,舅舅答应了。
舅母死后,舅舅方才后悔,悲愤难耐,以为哥哥会哭会闹,或都会做些什么。
不想他什么也没做,没流一滴泪,也没为母亲求半句情,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断气,只求舅舅将舅母的遗体送于他。
舅舅认定他狼心狗肺,无情无义,迁怒于他,日日打他出气。盼哥哥哭着求他,偏哥哥随舅舅如何打骂,既不反抗也不求情,更别说哭一场。
所以自那以后的日子,他无一日不遍体鳞伤,见不得人。其实那时候,哥哥就算哭,就算求,舅舅且能放过舅母,想哥哥哭一场,求一场,不过是舅舅自欺欺人的寻个他理当如此的借口。哥哥恼他下得了手杀害母亲,偏不给他这个心安理得。”
他说到这儿,苦笑了笑,眼里尽是悔痛,“说起来,倒是我这张脸害了他,如果不是我这张脸,这些只会是永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筱听着心里撕裂般的痛,她知道容华自小难免受苦,不想竟是这样的童年。
容华如此,古越儿时有且能有好日子,心间更是揪痛,将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柔声道:“这些不怪你,只怪命运弄人。。。。。。”她不敢直说全怪北皇,北皇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古越唇边露出一抹讥讽,什么命运弄人,全是那人造的孽,“转眼一年过去了,皇子是要见人的,且能长时间锁在后宫,然哥哥身上的伤从来没好过,如何见人?舅舅便将我拧了出去,顶了他。起先我不愿去,哥哥说,我不去,我们两个都会死。我死不死倒无所谓,但不想哥哥死,于是我去了。”
他斜眸看向白筱,突然笑了,神色间却满是嘲讽,“你说我们南北朝的皇室,怎么就这么荒谬,这公主皇子的无一不是野种。”
白筱喉头一哽,脸沉了沉,“你怎么这般说话。”
他冷笑了笑,捏了她的下巴,细细的看,突然凑身上前,唇几乎贴了她的唇,才道:“难道不是?”
第一卷 第287章 看日落(10月930粉红票)
白筱哑然,他话说的是难听,但又何尝不是实话,她这身体是南帝和贺兰所生,而容华和古越却是北皇的种。
然不管是怎么样,她受不得他这么作践他们与她,伸手推他,“我不许你………”
后面的话未出口,已被他的唇压下,堵在口中。
他心中苦涩不堪,不许又能如何,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切是缠了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她刚要挣,他已松了她的嘴,翻身坐起,顺手将她拉起,自已背靠石壁,将她揽来坐在自已怀里,“看日落。”
“见鬼的日落。”白筱被他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弄得好不郁闷,下意识的就推,他另一只手臂以迅雷之速将她的手臂和身体一起牢牢的禁锢住,扭得几扭,抽不出身,反而累得气喘,只得作罢。
回头瞪他。
他侧脸垂眸,看着她勾唇笑道:“看来,你不想看日落,那我们做些别的。”低头又向她唇上压去,手也不老实的探向她的衣襟。
白筱忙将脸别开,张口嚷道:“看日落,看日落。”这无赖当真招惹不得,后悔孤身与他出来。
古越也不过是吓吓她,裂嘴笑了笑,不再为难她,当真将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眺望向远处五彩斑斓的天空,俊面上并无情欲。
白筱僵着身子,不放心的偷偷瞅了眼他身下。
他眼角瞥见,唇角一勾,“想问我举不举?”
白筱耳根一烫,脸红进脖子,干咳了一声,嘴里却没分没寸的脱口而出,“举不举?”话说出口才回过神,心虚的忙合嘴,牙关一合,咬了舌头,痛得捂了嘴。
古越‘嗤’的一声,懒洋洋的半阖着眼,往后一靠,“不举。”
白筱长嘘了口气,‘哈’的一声笑,僵着的身体顿时松了下来。
看看左右,这石台实在并不多宽敞,而他又坐在正中,两侧已无多少空位,只得顺势靠了他胸脯,头枕了他宽阔的肩膀,倒也舒服。
古越侧眸瞪着她,恨得咬牙,真想狠狠的咬她几口解气,但不敢胡乱动她,怕她急了从这石台上跳下去。
方才坠崖实在耗力过度,虽然小歇了这一会儿功夫,略有所恢复,但绝无力再来第二回。
白筱听他答得爽快,声调却有些讪讪,不禁为他担忧,回头向他看去,问道:“难道以后都这么了?”
古越翻了翻眼皮,对这个女人实在有些无语,手臂揽了她的肩膀,“你是怕我不举,还是想我不举?”
白筱脸上刚褪的红潮又爬了上来,结巴道:“你………关………关我什么事。”
古越抬手来摸她滑嫩颈项肌肤,闲闲散散的道:“如果不是容华这该死的药,非得等七七四十九日,我且能和贺兰耗着,早迫她把你我的日子定下来。”
白筱愕然,打开他的手,“你那事,与定日子有何关系?”
古越嘴角一抽,她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洞房花烛夜,难不成你瞪我,我瞪你,瞪上一夜?”
白筱一怔,这才回过味来,正要反驳,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似有好些人向这边走来,而脚步声极为拖拽,不似行惯山路的猎人轻捷的行路声
心里奇怪,这地方十分僻静,方才上山之时便发现,这方圆几十里并无人居住,平台下窄道更是杂草丛生,显然久无人行走,这时如何会突然有这许多人路过,侧脸看向古越。
他也正侧了耳倾听,眼里笑意尽收,神色凝重,突然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在这儿不要动。”
白筱难得见他如此慎重的神色,不禁的心紧,“你要小心。”
古越轻点了点头,身体贴着石壁,滑落下去。
白筱不放心他独身前往,如果他要前行,她便下去随在他身后,探头往下望去,见他并不往前探究,而是伏低身,贴近地面,认真听了一阵,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抬头向白筱望来,眉头皱紧,略一犹豫,仍攀上平台,抱了白筱,将她压低,趴伏在枯草堆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古越向来张狂,天不怕,地不怕,白筱从不来曾见过他如此神态,心里‘砰砰’乱跳,生出些不安,点头应允。
他堆高头顶枯草,将二人埋在枯草内,只在前方拨出条缝隙,可以看见下面情景。
白筱也随着他拨开自已眼前枯草。
古越握了她的手,轻摇了摇头,“别看。”
白筱反压下他的手,“不管是什么事,我应该知道。”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神色坚定,全不退缩,略为犹豫,才微抿了抿薄唇,道:“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白筱心里越加不安,点了点头。
他深吸了口气,将她身子往自已身下挪了挪,用自已的身体将她完全覆住,才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两侧枯草拢好,掩去身形。
白筱回头盯着他专心望向石台下的他刀削般的侧影,她不是对感情激进的人,在这个世上,总是小心翼翼,就是爱了,也是能藏就藏,能埋就埋。
自从她对莫问的情,惹得他生死一线,而又让容华伤心难过,便将感情就更掩得更深了,不想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和不幸。
然而这时看着这个在别人看来与容华长得一般无二,而在她这儿全然不同的他,心却乱烘烘的。
她失足坠崖,他为救她,不惜与她同生同死。
而此时,虽然不知来的会是什么,但他这般谨慎,绝不可能没有原因。
有危险,他明明自已失了功力,想的却是用自已的身体将她护着。
他这心,叫她如何能不知,不觉?
然他这份心,叫她又如何受得起,伸手握了颈间明珠,刺寒入骨,眼慢慢溢了泪。
他垂眸看来,裂嘴一笑,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长得好看?”
白筱被他一逗,心间涩意去了不少,面子上崩不住,啐了他一口,“不知羞。”其实他长得确实好看。
第一卷 第288章 严厉不明之人
他扬眉笑着朝她脸上咬落。
她吃痛,还没叫出声,被他飞快的捂了嘴,耳边听他压得极低的声音道:“来了。”
白筱也听出那一队古怪的脚步声,已到近前,深吸了口气,抠下他捂在自已嘴上的手,向枯草缝中望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果然见前面拐弯处转出一个人来,头戴斗笠,穿着一身蓑衣,一手中拿着一个生了铜锈的黑黄铜铃,另一只手握着一柄泛着幽幽蓝光的长剑,那剑显然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这晴空万里的,已是多日无雨,这人却穿成这般,怕是远路而来,而他手中铜铃,却是一些道士作法所用,而这个虽然穿着蓑衣,但看得出里面并非道人打扮,而脚下蹬着军中将士所穿的军靴,而军中人又且会带这种喂了剧毒的兵器。
看了这双脚再看他手铜铃就显得很是诡异。
白筱瞪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来人。
蓑衣人在拐弯处停下,后面拖拽的脚步声,也齐齐消失。
他慢慢四处张望,仔细得象是能将地皮看穿,看见四周,不见异样,又使劲吸了吸鼻子,闻了一阵。才抬起脸来看向山壁,发现前方石台,半眯了眼向平台望来,目光阴寒锐利,象是能看透石台,看见台上藏着的他们。
白筱吃了一惊背脊爬上一股寒意,如不是古越将她死死压着,她定会下意识的后缩,不自觉的屏了呼吸。
蓑衣人看了一阵,又听了一阵,没发现石台上有什么动静,才慢慢收回视线,向前走了一步,仍有些不放心的抬着望了一眼,又等了一阵,才摇了摇手中的铜铃,口中不知念了句什么,才往前走去。
山坳后跟出一队人来,也都是蓑衣,斗笠,这大热天的,却是长衣长袖的连手指头都裏了个严实,不露一星半点肌肤。
这队人一人接一人,排得极是整齐,足有二十几人之多,这些人行路却不如头里那个那么灵便,脚步拖拉生硬。
直到最后一人,脚步才又正常,最后那人与走在最前头的打扮一样,同样脚穿军靴,手中握着一个铜铃和一把喂了剧毒的单勾。
白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些是什么人,会在北朝城外徘徊。
那队人从石台下走过,竟停在了石台一侧。换了个方位,一阵风吹来,恶臭难闻,如同放烂的臭肉。
白筱皱了皱眉,忍着没打干呕,这些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臭成这般,也不洗洗。
风吹开其中斗笠下的结成一团的乱发,残阳照在他的露出一脖子了,白筱看清他斗笠下的那小块肌肤。
那块肌肤青黑发紫,烂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不时能看到有蛆虫爬进爬出。
浑身上下一个战粟,爬起一层鸡皮。
古越将她揽紧,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脸贴向她冰冷汗渍的脸。
白筱心里顿时一定,透出一口气将他的手捏了捏,示意自已没事。
带头的在一处石壁旁,弯身握了藏在枯草中的一块石块,左右拧了拧,石壁上滑开一道门户。
带头的蓑衣人摇了摇铜铃,念着决,一队人慢慢进了那门户,过了半晌,那拿铜铃的两个人从石洞里出来,左右望了一阵,不见有人,才合了门户。
往来路回走。
古越望向那二人手中兵器,眼见那二人走远,转过山坳,不再耽搁,对白筱耳语道:“回去将看到的告诉我大哥。”
带了她顺壁滑下,落了地,抱了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将她往那二人离开的反方向轻轻一推,“快去。”
自已则朝那二人身后掩去。
白筱看着他转过山坳,突然脑海里浮过那个蓑衣人吸鼻子闻味道的样子,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的鼻子或许象她一般灵便,能闻到常人闻不到的东西。
方才她和古越在高处,而那人在你处,蓑衣人自然闻不到他们的味道,但是如果是同一地平………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古越功力没有恢复,而那两人从那眼神看来,绝非普通练武人,再说手上均是见血封喉的兵器。
如果古越被那二人发现,难说会不会有怕闪失,悄悄抽了匕首,握在手中,跟了上去。
刚刚转过山坳,见古越缩身一株大树后。
前面两人已然停了下来,闻了闻风中的味道,朝着古越藏身之处冷笑了笑,握了手中兵器,向古越慢慢靠近。
古越眉头微蹙,知道行踪已露,在石台上见了那人吸鼻子,猜到他鼻子灵便,所以才有意与他们拉开数十步之远,没料到,那人居然能闻到数十步外的气味,暗吃了一惊。
见他们慢慢欺近,从容的从树后转出,抽了悬于腰侧的长剑,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人不认得他,对看了一眼,不答他的话,举刀便砍。
古越脸一寒,举了剑拦下,那两人功力深厚,而他又无多少真力护住长剑,一拦之下,虎口竟被震得发麻,绕是他功夫高强,又长年在沙场中滚打,应战经验丰富,方能握稳长剑,保得周全,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刚才见了二人,已知这二人绝非泛泛之辈,才支白筱回去禀报容华,他独身暗里跟踪,不料这两人的功夫竟高到这程度。
只要稍稍被他们手中兵器擦伤,便性命不保,他失了功力,以一敌二的与他们硬拼,并无胜算,边战边退,只要转过山坳,前面道路极窄,只能容一人站立,便可寻时机暂且先撤,以后再设法打听。
哪知刚一转过山坳,却见白筱未走,微微一愣。
蓑衣人见山坳后还有一个女人,立马弃了古越,向白筱挥刀砍去。
古越大惊失色,抢上前相救,挥剑向那人喉间刺去。
那人要保命,只能弃白筱自救。
然古越这一招顾着救白筱,却顾不上另一个蓑衣人向他刺来的毒勾。
虽然能救下白筱,他自已必然会伤在那柄毒勾下。
就在这时,白筱身子突然一转,刀光滚过,毒勾竟被白筱手中匕首齐柄削断,擦着古越衣裳落下,白筱忙飞起一脚,将匕首踢下山涧。
转弯处路面极窄,白筱这一折腾,脚下不稳,古越虚晃一招,迫蓑衣人回剑自救,他飞快的揽了白筱的腰于空中一扭身,险险落下山坳之后。
失了毒勾的蓑衣人前扑之势未尽,古越于他身后拍出一掌,那人顿时失了重心,栽下悬崖。
古越第一次见白筱认真动武,竟是如此了得,眼里闪着赞赏,眉梢一扬,戏笑道:“丫头,行啊,操练操练能上战场打仗了。”
白筱听他称赞,有些小得意,勾唇一笑。
蓑衣人见失了同伴,对方又不是次手,乘二人分心之际,挥剑向白筱刺去,只要伤得一个,便有望逃走。
虽然白筱身上有功夫,但古越终怕她有闪失,带了她闪开,将她护在身后,挥剑向蓑衣人刺去。
他现在虽然功夫不行,便招式却是招招辛狠,又且是他人可敌。
如不是顾忌他手中毒剑,再加上想留活口,怕是已将她人伤在剑下。
白筱立在他身后,紧盯着对方手中毒剑,为他捏了两把汗,知他是想留活口,才不下杀手,想上前相帮,又怕越添越乱,不敢轻易出手。
眼见那人避到崖边,去路被古越逼死,再无处可退。
虽然偷袭甚不光彩,但只要达了目的,哪理会光不光彩,白筱看准时机,抢前一步,银光一闪,将那人手中毒剑当中削断。
古越手腕一抖,剑尖已抵了那人喉咙,向白筱笑了笑道:“丫头,***”
白筱朝他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他居然没骂她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古越将手臂往前微送,剑尖抵入那人颈项少许,“放下兵器,好好回答我的话,我饶你不死。”
蓑衣人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眼珠子左右转动,寻找最后时机。
就在这时突然崖下伸出一只手,握了蓑衣人的脚。
蓑衣人吃了一惊,低头看去。
竟是方才摔下悬崖那人,不知挂在了哪儿,这会儿竟爬了上来,晕天晕地的,胡乱抓住上头这位的脚,只求活命,用了力的拽。
蓑衣人脚上突然多了一道拉力,身体顿时失了平衡,身子一歪,向崖下坠去。
拽着他的脚的那位,被他带着一同重新栽了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切发生得太快,古越脸色微变,想救已是来不及,赶到崖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人消失在云雾中。
眉头微蹙,摇了摇头,“可惜。”
白筱凑到他身边往下望了望,咬了咬唇,指了指石阶下的那个隐藏的门户,背后凉拨凉拨的,“里面那些人……”
古越牵了她的手,深吸了口气,望向那道门户,又看向上面那方石台。
白筱嘴角一撇,“难不成你还想将我放上去?”
古越侧脸看着她笑了,“你这么能知我心意,怎么能不嫁我?”
第一卷 第289章 不肯舍他(10月960粉红票)
白筱眼角抽了抽,这人硬是脸皮厚过了那城墙大门,三句话不离亲事,突然仰了脸,似笑非笑的道:“你就想着成亲,你可知道当人家相公要做些什么?”
古越微微一愣,这成了亲,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尽为夫之道,生儿育女。”
心头忽动,难道她是指他现在不举之事?忙信誓旦旦的道:“我不是说过,我这只是七七四十九日,满了四十九日,一点问题都没有。”
白筱好气又好笑,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脯,“你当真是只种猪?只知道办那事,播种子。”
古越对她的挖苦不以为然,握了她在自已胸前乱戳的小手,往怀里一带,令她撞进他怀里,一把搂紧,低了头,滚热的呼吸拂在她面颊上,哑声道:“男女之间不就是那点事,如果你愿意给我生几个猪仔,我倒是愿意多播些种。不过我时间不多,要多生几个,就得抓紧些时间,等我时间一满,立刻办事………”
“我才不是母猪,要生找别人去。”白筱被他气得发笑,抬膝向他腿间顶了过去。
他忙垂手护住要害,往后跳开,“别,事还没办,踢不得。”
白筱本想为难他一番,结果倒过来被他戏弄了这一场,好不郁闷,眼眸回转,眼角扫过地面上方才那人遗留下的一个铜铃,脸色变了变,玩笑之心顿时没了七七八八。
古越随她视线回转,也看见压在枯草中的铜铃,蹲下身拾了起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过,确实是一般道士作法所用,下唇微微抿紧,沉思了片刻,抬头向白筱望来,“我真要送你上去,你在上面等我出来,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设法跑,一定要将这事告诉容华,记住了?”
白筱呼吸微顿,想着方才看到的那小块肌肤,脸上爬起一层粟粒,“方才那些………不象活人………可是如果不是活人,怎么可能行走。”
古越慢吸了口气,站起身,抬手抚了抚她布了一层小鸡皮的脖子,笑了笑,终究是小女人,会害怕,收了笑,道:“害怕?害怕就上去老实呆着。“
白筱心里是害怕的,可是这时哪肯承认,再说,方才那些都不知到底是人是怪,方才掉下悬崖的那两个已经不好对付,而进洞中又足足有二十几个,再说洞中黑漆漆的,不比这外面,看得真真切切。
他身上又只得一两成的功力,她且能放心他一个人进洞。
拽了他不肯放,“要么我们一起离开,多叫些人来再开那洞,要么我是要和你一起的,说什么也不会一个在上头呆着。”
她等了等,见他只是将她看着,不作回答,有些着急,又道:“你方才也说过,同生同死的,这时怎么能将我一脚踹开。”
他心头象有浪拍岸,一浪压过一浪,鼻子竟然一酸,眼底深处慢慢起着变化,拢了一层雾气,由冷转热,最后竟燃了火。
伸手抬了她的下巴,“你是这世上,第二个在意我生死的人。”
白筱心间微微的颤抖,她确实是在意他兄弟二人的生死的,望着他的眼,不管他这时怎么想,她是不会让他一个人进洞,“我知道你是怕离开后,他们也离开,那又失了这次机会,所以才不肯回去搬救兵………既然如此,我好歹也算是皇家一份子,我也该知道这些事,所以我是不会一个人离开的,我要和你一起。”
她知道他绝不肯让她与他一同涉险,只有搬出皇家来说事。
他哪能不知她的心思,裂唇笑了,拇指按上她的唇,阻止她说下去,“这些鬼话,自已兜着就行了,哄谁?”
白筱脸上微微一热,当真闭了嘴,拉着他衣裳的手却不松开。
他盯着她紧拽着他衣裳的小手半晌,再看向她的脸,寻不到一丁点的退缩,半晌才开了口,“当真不怕?”
白筱脸白了白,心突突乱跳,没一点底,却毅然摇头,“本姑娘,功夫高强,且能怕那几个东西。”
古越撇脸,‘嗤’的一声笑,“还功夫高强。”
白筱吹了大牛,也有些难为情,嘟了嘴,“你方才还说我再练练,能上得战场。”
古越摇头笑了,明明吓得发抖,嘴却硬,虽然带她去冒险了些,但看不见她,反而还更担忧,倒不如留在身边,如果当真有事,以他之力,护她离开,也不是不能,“好,我带你进去,先说好,一会儿怕了,别怪我,如果看不见,就先出来。”
白筱吞了吞口水,壮了壮胆,脸色微白,眸子里却是雷打不动的倔强,点了点头。
他又看了她一阵,眼里又多了些赞许,她当真做得他古越的女人,“走我后头,别往前冲。”
白筱见他肯带上她,柔顺的连连点头。
将匕首握了握,紧得烙了手,紧跟在他身后。
他照着方才在石台上所见,寻到藏在枯草中的石块,扳了扳,又旋了旋,石门果然滑开。
浓郁的腐臭扑鼻而来,二人忙频了气,才没当场熏晕过去。
白筱心存迷惑,这人再怎么十年不洗澡,也不至于臭成这样,探头从古越手臂边望进去,只看见里面昏暗的一小截土山洞,尽头处隐隐是个转弯口。
轻拽了他的衣袖,低声道:“别急着进,等我听听。”
古越知她听力比常人好许多,依她的话,停在门口。
白筱听了一阵,里面竟然鸦雀无声,明明看着二十几号人进去,却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好不奇怪,“怪了,没有一点声音,难道这洞当真深得很?”
古越轻摇了摇头,只能看清有阳光照入的浅短石壁,仅一小段山洞后,便有一处拐弯处,实在看不见里面情景,“进去看看,你小心些。”
一手握了长剑,一手握了她的手,仍将她护在身后,慢慢往里行走。
白筱‘嗯’了一声,由他牵着手,往里摸索。
第一卷 第290章 密道
一拐了那弯,没了阳光照入,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脚下却突然变得十分平坦,全无山洞中的凹凸不平。
在这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腐臭越加迫得人难以呼吸,白筱睁大了眼,什么也看不见,全凭着一双耳,仔细辨别,能听见的只有她和古越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片死一般的寂静让她更感到不安,紧张得心脏紧紧缩成一团,紧得象是无法呼吸。
感到古越将她的手捏得发痛,这份痛却让她感到心安,能够有所依靠。
二人一直摸行了好长一段路,除了绕在身边挥之不去的腐臭之气,仍是听不见一丝动静。
白筱的衣摆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用力拽了拽,竟有东西倒落向她压来。
心里一惊,腰间一紧,已被古越抱住,飞快的往旁边闪开。
‘咚’的一声,那东西在脚边跌落。
白筱挥手间  ,手指触到一处毛毛草草的东西,有些扎手,竟象是山里人遮雨所穿的蓑衣。
心‘扑通’的一跳,方才进来的那二十来人,所穿尽是蓑衣,急呼道:“小心。”
古越已然有所觉,揽紧她急身往来路后跃,连退数步,不见有人追来,方停下,立在原处严加戒备。
等了一阵,四下里仍是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音。
白筱深吸了几口气,实在臭得几乎窒息,似有所悟,摸了火熠子和小蜡烛出来,点了火。
漆黑的石洞顿时亮了一片,白筱就着光抬眼望去,吓得一声尖叫,手一抖,小蜡烛跌落在地,瞬间熄灭。
古越手臂一环将好紧紧抱住,压在怀里,下巴抵了她的头顶,柔声道:“别怕,别怕,他们不是活的。”
白筱手臂死死缠着他的腰,单薄的身体烁烁发抖,胸膛里象是被塞进了百十面小鼓,不住的胡擂乱敲,黑漆漆的眼前浮现的全是方才那一瞬间看到的并排着的一张张烂得面目全非的人脸。
她就算在地下九年,也不曾见过如此恐怖的情景。
紧箍在身上的铁臂让她乱蹦瞎撞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轻唤了声,“古越。”
“我在。”他紧揽着她,唇寻着她的吓得尽是汗渍的面颊,轻轻摩挲,试图磨去她受到的惊吓,低声道:“叫你别进来,你偏要跟了来,吓着了吧。”象是责怪,却满是溺爱。
白筱听见他的声音,心又定了些,双手扭着他后背的衣裳,脸紧压在他胸脯上,闷声道:“我哪知道这里面尽是这些东西。”说着,更觉得身边阴森森的,全身毫毛直竖,将他抱得又紧些,“这么多这些东西,不知有没有厉鬼。”
他嗤笑出了声,将环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我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一身的煞气,就算有厉鬼不也敢近身,再说我比你高大,我将你裏着呢,就算厉鬼来了,也是先寻我,你怕什么。”
说完他自已也愣了,他居然会哄女人………
白筱被他逗得笑了,惧意去了不少,“哪有你这说法,鬼还能按大小寻人………”
他也觉得自已说的牵强,低声笑了,“别怕,不管如何,有我。”亲了亲她的面颊,此时的她方象一个该让人疼爱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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