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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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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忍俊不禁,抬了手,食指轻搓了搓鼻尖,“那是。”这丫头说话当真全不避忌。
白筱一扁嘴,还算是有自知之名,见他不驳她,也不再胡缠与他,揭了窗帘观车外的风景。
前方让在路边的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黑色挺拔身影落入眼中,一身黑色劲装短打,夹着马腹两边的长腿将曲着崩出有力的线条,头发用一条黑色帛布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浓眉斜飞入鬓,鼻梁如削,双眸炯炯的目视前方,微抿的满唇,只得个侧影,已夺了白筱的呼吸。
以后永世不得再见,不料竟在此处看见,痴痴的望着,低唤了声,莫问,眼上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那影子便有些朦胧。
他收回平视的目光,垂眸看过身前马颈,又抬头向白筱所在的马车这边望来。
白筱慌忙将窗帘落下,留了一条细缝,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那是与她断断续续相伴四年的俊颜,见他的视线只是在打他身边过去的车身上瞟过,边看向军队后方。
那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转过山坡,再也看不见他,白小小才垂了眼,手紧拽着窗帘,紧得关节发了白,眼里滚动着的泪滴了下来,在覆在大腿上的白裙上化开两个水晕。
他没能看见她,她微微有些失望,又感到庆幸,如果被他看见,她不知他会怎么样,做出什么事,虽然他对她只是一个承诺,但他是会为承诺不顾一切的人。
她以为会离开的坦然,潇洒,这时见了他,才发现心碎成了片,放手并不是她想得那么容易。
“要不要停下来,让你们见上一见?”身后传来荣华冰冷的声音。
白筱吸了吸鼻子将有在涌上的泪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她是为了让他断了对她的这份牵挂,才选择离开。只望他不知道她的行踪,时间长了,对那承诺也就淡了。
这一见还如何断得了?她不知道如果这次再拖了他的手,还狠不狠得下心放手。而他知道她要进宫,定然说什么也会阻拦,与皇家斗,哪怕他的‘冷剑阁’再有来头,怕也是死路一条,“冷剑阁是什么地方?”
“收着皇家的高价钱,卖命为生的组织。”容华声音越加的冷了下去,接着问了句,“怎么?他是‘冷剑阁’的人?”
白筱心里一凌,既然‘冷剑阁’是为皇家卖命的地方,对容华而言,定然不陌生,她这么一问且不是暴露了莫问是‘冷剑阁’的成员身份,脚下一片冰凉,脸色顿变,“不,不是的。”转头看他。
所见却是一双带着嘲讽之意的冷笑,“他遇上你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就凭你这般行事,他不知能死上多少回。”
白筱指尖不住的颤,他知道莫问,他知道莫问的身份,他根本一切都知道,他这么问,不过是试探她。
他看着她眼里的泪意,长睫上还沾着泪珠,根根漆黑透亮,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怒意升起,说不出的烦燥,冷然道:“既然郎情妾意,又怎么能不让你们见上一面。”轻击了击掌,浅道了声,“退回去。”
外面应了声,“是,公子。”马车一顿,慢慢调转方向。
白筱整张脸惨白了下去,抓住他的手臂,“不要回去,我不要见他。”
他寒着脸,只是不理。
白筱摇了摇他,哀求道:“我不想见他,你叫他们回头。”
他撩了窗帘往外望了望,才又再看惨白着的小脸,眼里尽是焦急和痛楚,心里的怒火更旺,面上却浅浅一笑,“现在不见,以后进了宫难见了。”
白筱喉咙一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的,回头吧。”
他拂开她紧拽着他的小手,冷笑,“还是见见的好。”
白筱盯着他看了会儿,赫然明白,半眯了眼,“你是有意的,你有意害他的。”
他轻睨着她,默了下去,望向前方,不再发一言。
白筱从抖开一条细缝的帘缝中望见马车已驶向来路,吓得失了魂,再也顾不上被车外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对她生出些什么想法,死死扣着他的手臂,抖了唇,哭泣道:“你不能这么做,叫他停下,叫他停下。”
这一刻,她真是恨死了他。
马车转过山坡,远处的那抹黑影,正准备离开。但如果只要这边叫了一声,他定然会回头。或者这皇家的军队过去,他也不能不向路边避让,不管怎么,只要这边不停,她与他终会碰面。
她忙住了嘴,收了声,怕自己的声音被他听见,惊动了他。
再看容华,见他神色淡然,并无叫车停下之意,心一点点下沉,他怕是非要致莫问于死地。
她悔不该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事,悔刚才看到莫问的那瞬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那么一眼,那一声低唤,便可能要了他的命。
马车一颠一抖之间,她从车帘下看见从车底飞速而过的路面,心蓦然一定,如果当真避免不了,那她便跃出这马车,定然会被辗死在车下,她一死,莫问即便是见了,也可以从此死心,了无牵挂。
容华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车下,眉头慢慢蹙紧。
白筱深吸了口气,冷看舟他,淡然道:“叫车调头。”
他直视着她的眼,微抿了唇,眸子里闪着寒意。
白筱等了片刻,见离莫问越来越近,朝容华一笑,这一笑满含着怨,身子离了座,扑向车外。
手臂一紧,已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扣住,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生生她不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挣扎,低吼,“放开我。”
他箍紧她的腰,伏身将她死死趴伏着压在座位上,面色一凌,锁着她耳鬓的眼,冷得刺骨,全无暖意,空了一手出来捂了她的嘴。
白筱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动弹,绝望中,抬头望向头顶车帘,缝中却见窗外景致突转,马车已然转了个弯,又驶向山坡,远处的莫问的背影,已去得远了。
突然迷糊了,并不见他叫马车调头,不解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冷面郎君,只看见飘拂在面颊边的他的一缕黑发。
他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冷声道:“你是从皇家出来的人,难道不明白即使是一句话,一个行为不加检点,便要人赔上性命?到了宫里更是如此。”
她心里一抽一紧,吸了口气,缓和了下过激的情绪,揪了坠在她脸侧的发束,将他拉进些,能看见他黑云滚滚的眼眸,哽咽着,“你有意的,是么?”
他默然,是,他是有意的,有意让她知道什么是宫廷的残忍。更不愿她在他面前表露对另一个男子的爱慕,他也不明白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但偏偏就是不愿。
“你并不是想他死,是吗?”她并不指望周旋在皇家中的人双手干净,但她不愿意看见他草芥人命,而且那个人是莫问。
他静静不语,只是将她看着,她也不再搭腔,放开拽在手中的发束,慢慢垂了眼睑,她不懂他,一点也不懂。
过了良久,他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些,迫她迎向他的眼。
低声问:“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她轻咬了唇,长睫轻颤了颤,垂了眼,斜眸看向身侧他白色衣袍上的褶皱,一言不发,说多错多,不如什么都不说。
他静一下,瞳孔微缩,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意,仅仅一瞬便消失在眼底的深处,再寻不到踪影,缓缓道:“越是喜欢,越不能表示,只要有人知道他是你白筱的情人,千百回也不够他死。”
说完丢开她,坐直身,不再看她一眼。
白筱面色一凛,呆望着他,许久都不能回过神。此时的他如她初见他时,那般冰冷不尽人情。
但她真正感到,他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无害的小男孩。
她没怕过谁,突然怕他,打心里害怕,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更不知他是什么想法,越是不知,越是害怕。
但越是害怕,越是不能在他面前示了弱,“如果我喜欢的是你,你会不会也是千百回不够死的?”
他唇角轻勾,唇边冷然挂笑,“你认为呢?”
“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什么是害怕。”白筱咬了咬牙,她不信,他当真就能翻手云,覆手雨,天下就被他玩弄于手掌之间。
她以为他嘲笑她,挖苦她,不料他居然探了手过来,摸她的脸,拇指沾了她脸上的泪,在她的面颊上来回轻抚,笑着道:“好啊,我等着。”
白筱挥开他的手,抹了泪,坐直身,合上眼,她需要借小睡来掩饰和平复此时的情绪。
他也不再多言,转开脸,看向身侧窗帘,眼里已然没了笑意。
☆☆☆☆☆☆☆☆☆☆☆☆☆☆☆☆☆
白筱被两个侍卫守在金殿之外。
自进了京,她没能随那批姑娘一起进入皇宫分配职务,而是在午门外,下了车便随着容华一起,一前一后的被送来了这儿。
容华被宣进了金殿,而她被留在了门外,被人看管着。
金殿内甚大,探了头,望见两边站满文武百官,面色均不大好看,瞪着垂手立在殿中的容华,他一身白衣,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更显得清萧,干净的不沾凡尘。在金殿上面居然也遮着慕离,难道是因为她的长相与古越相同,怕在这金殿之上冲撞了他?
看来当真如此,要追究他个扰乱军心的罪名了。
如果她那天晚上不去寻他,他也摊不上这个罪名,暗暗为他捏把汗的同时,想着他的恶劣,又有些幸灾乐祸。
指不定他的罪,把她弄来这儿做什么。
上头龙案后坐着的古越,隔得较远,只能依稀看个模样,但远远看和容华也是极像,只能看见他并不穿明黄龙袍,而穿了一身黑色袍服,手肘撑着一侧雕龙扶手,托了下巴,歪在龙椅上,头上倒不像以前所见,头发随意在脑后一束,头顶束了小金冠,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称帝。
虽然远远望着,也能感觉到他蹙紧了眉头,望着殿中容华,看来这件事确实让他头痛棘手。
白筱想再走近一步,看得真切些,被身后侍卫在手臂上一拽,拖了回去,听他压得极低的声音道:“大殿之外,休得胡来。”
她扁了扁嘴,也不再乱看,家中尚且有家规,后在外面的人也不能胡乱走动,何况这是在人家议朝中之事的地方。
她耳尖,殿中之言,勉强能听个七七八八,他想知容华受的什么罚,也就安安分分的立在远处竖耳倾听。
里面不外乎都是那些文臣厉声指责,说他如何行为不捡,如何在军中淫乱,如何扰乱军心等等。
那口气怕是恨不得将他就此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这些人都是早对他心存妒忌,苦于这些年来,他一直作风严谨,寻不到他的错处,对他恨是恨,却咬不下口。
这时他犯下这么一个事,就算是小事他们也能放大成事,何况还是个不算小的罪名。
容华虽然并不居官,手中象是没有实权,但朝中上下,有谁不知,他便是古越的左右臂,他便是古越幕后听政之人。
立在殿中的老臣向侧里使了个眼色,又有一人出列弓了身道:“殿下,容华此次不重罚难服军心,也难平民愤。”
不等古越表态,由殿中两臣带头,呼拉拉的跪了十几,剩余的人左张右望,也有跟风的又跪了几人下去。
白筱心里砰然乱跳,不知容华该如何应对,不着声色的向前挪了一小步,偷偷从殿外青灰石壁的镂空花案处,往里张望。
古越瞪着容华,浓眉拧成疙瘩,脸黑如锅底,他恼的不是容华,而是这些借此煽风点火的老匹夫们。
不过是个女子,谁会在意?民鬼的愤,不过是他们揪住一点小把柄,便拼命的往上扣屎盆。
但容华终是犯了错,他也不能在这金殿上过于袒护,向容华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容华正在殿上便一言不发,这时见问,才淡然道:“容华自知有罪,无话可说。”他无官职,也不能臣自称。
古越指望着他想个什么搪塞得过去的点子为自己开脱,不料他坦坦然的自称有罪,急得他火冒三丈,“你…”向前倾了身子”,这么说,你是任罚了?”
容华声无波澜,“任罚,容华无官无职,无降职去官这一说;容华不过是个医者,手中又无权无势之说,所以也无移交权之些繁琐之事,余下的不过是军杖八十,请太子执刑。”
那些巴不得将容华铲去的大臣虽然低眉垂眸,眼里却闪着喜色,八十军杖,就是身强体壮的军士也难承受,能丢了半条命,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且能受得,怕是八十杖没打完,便去了阎王那儿报道,就算命大不死,这以后再也不可能下得了床干涉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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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是要虐的,虐了,有人心疼了,可不能骂我后妈啊,是你们叫我虐的(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083章 受刑保她
白筱倒抽了口冷气,这帮人太煞根了,容华说的对,宫廷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步走错,便能要人性命。
古越一张俊脸顿时沉了下去,刚要出言阻止,听容华道:“该罚自当罚,不过容华有一个要求,不要为难那个姑娘,她是无辜的。”
殿上一阵哗然,议论纷纷,谁不知以他与太子的交情,只要他肯为自己解脱,把责任往那女子上一推,只消说是那女子勾引于她,他便脱了一半的罪。
不料他毫不争辩的担下罪名,为的却是那个女子。
白筱心里某一处轻轻颤了颤,他这是在做什么?
古越蹙着眉也有些动容,望了望金殿大门,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如此。
有维护容华的大臣担心容华被那民间女一时迷惑,误了这多年打下的良好根基,如今之际只能除了那女子,来保她,也出列道:“太子,按旧例,未进宫之前便失了名节的宫人当发配贬卖为奴,那此女,就请太子将其发配。。。。〃
白筱一惊,自己好端端的自由身,被他弄成了个全无地位的下奴,但这大殿之上不能容她喧闹,申辩,只能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不等古越发话,容华抢先道:“虽然这是惯例,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规定,那便是如果有谁愿意将此女收下,只需代收二十军杖,但可将她留下。”
反他之臣冷笑相讥,“容华公子认为还有人肯为这个失贞的女子受着二十杖吗?”
容华浅笑,“容华愿受这二十军杖。”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那些反他的大臣更是面露喜色,他与太子的关系,众所周知,太子且能容他另储女人?他这般选择,太子在这金殿之上不便表示,但暗里难保不气得发晕,那他失宠的日子也就在眼下了。
再说刚才的八十军杖,再加这二十,他这身子骨能不能受得过去还是个问题。
古越神色也是一变,坐直了身,俯视着殿中容华,“你是当真的?”
“当真。”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到他的抉择。
殿上一片寂静,没人敢再在这关头发话惹火上身。
古越盯了他半响,身子往后一靠,双掌握了扶手,“好,依你。”
容华微微顿首,“谢太子殿下。”
殿上众人,神色各异,或喜,或忧也有看热闹打酱油的,不管则么,这事是定下来了。
容华转身走出金殿,微侧了脸睨了眼愣立在那儿的白筱,步下台阶。
“杖下留人。”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子涵大步流星的疾奔上金殿。
在与容华擦肩而过之时,容华低声道:“助我保住小竹。”
子涵愣了愣,压低了声音,哑声道:“为何。”那姑娘的确绝色,也能感觉到他与那姑娘是旧识,但为了个女子送掉性命,就万万不值得,再说拨营之时,他也去看过,帐中干干净净,并无那男女之欢的痕迹,为连一丄夜欢好的女子送掉性命,就更说不过去了。
“无需多问,记住我的话便好。”容华侧脸见白筱定定的看着他,也不知想些什么。
子涵也看着殿外白筱,眉头紧蹙,“那你。。。。。〃
“我不会有事”
容华不便在这殿外与他对说,从容的行至殿外一处圆形空地才停下,那儿已有几个行刑手候着,其中两个执杖手抱着军棍。
白筱没看见进入大殿的子涵,也没去听殿内说来些什么,只是望着容华挺拔的背影在空地上半跪下来,有执行手上前按他肩膀,只见他摇了摇头,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二退开了去,两个执了军棍的士兵上前,抡了军棍,一五一十的交替着一下下击在他后背。
几棍下去,他雪白的外袍已渗了鲜红的血迹,他仍笔挺的半跪着,如不是他的身体不时随着击在后背的军棍晃动,仿佛那些棍杖像不是击在他身上。
每一下棍杖击在人体上的‘噼啪’声都让白筱禁不住心里一颤。
白服上的血红晃花了她的眼,再也无法淡定,一百军杖。。。。他只是一个大夫,文弱之人,一百军杖下去,他绝难生还,顾不得是不是在大殿之上,反正她是被人贩卖的,人贩子也被收拾了,她算不得是要送进宫的宫人,大不了判她一个扰乱大殿的罪名。
殿内出来一刚传讯官,对站在他身边的侍卫说了句什么,她没多留意,只看着那已无法挺直跪立,双手撑了地面的白色身影,从头至此,没听他哼上一声,叫上一声痛,心乱如麻,她实在不懂他。
侍卫轻推了推她,“你可以走路,走吧。”
她神智陡然一清,再这么打下去,他怕是撑不住了,一溜眼,见守着她的侍卫并没多留意她,定了定神,飞快的扭身奔进大殿。
那两个侍卫万万料不到她会硬闯大殿,等反应过来,追上去时,她已进了殿中,大惊失色,前去捉她。
她直接立在了殿中,“太子殿下,民女有话要说,民女无需容华为我受那二十军杖,”
殿中众人也是意外,一愣之后,大喝道,“大胆,这是什么地方,且能由得你胡来,赶她出去。”
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白筱腋下,拖了就走。
白筱知道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扭了头叫道:“我不是被送进宫的宫人,我是被人贩卖的,那晚是我自己去寻他给我一刚安身之地。。。。并非这些人胡传的苟且之事。。。。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且是待民之法?”
殿中众臣神色各异,连忙喝止。
古越本在为容华之事头痛,盼着事态有所转机,以便搭救容华,听了她这番话,看着殿中,“带回来”
那些大臣当然明白太子是想寻机为容华开罪,但身为太子的他开了口,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哪敢阻拦。
白筱被侍卫提了回来,重新立在殿中,
众人也好奇容华拼死维护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不约而同的向她望去。
只见她一身粗不素服,活脱脱就是个民间贫女装扮,刚才拉扯间,披散了一头长发从面睱两侧盖了下来,遮了大半边脸,也看不清长相,那头黑发倒是漆黑光亮,柔顺的很。不管怎么说,容华居然为了这么个民间贫女葬送这些年来辛苦挣来的荣誉,实在是不值。
一时间交头接耳,讥笑声弟弟传开。
古越看了她,却是半眯了眼,此女好生眼熟。
子涵在殿外搭救了容华,见她跳到金殿上来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要上前请奏。
古越抬手将正要说话的他压下,只看着殿中的白筱,“你走近些”
白筱挂机着殿外还在挨打的容华,抬起头看着龙椅上的古越,“容华他。。。。〃
古越侧脸看向身边的侍官,”打了多少了?”
“禀太子,四十军棍了。”
“先停下。”
传令官忙将话传了下去,下面虽然有人不服,但也不敢马上反驳。
古越这才又白筱道:“这下可以过来了吧?”
白筱扭头见殿外执行手停了下来,才走向前几步。
“再近些。”古越盯着她,眼也不眨。
白筱只得有上前几步。
白筱怔了怔,低头看着脚前,再前就上台阶了。
殿中大臣们不知古越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又不敢问,只得静力原处看着。
“叫你再近些”
古越见她处在台阶上不动,有些不耐烦。
白筱只得稳了稳神,迈上台阶,立在他暗前。
古越歪着身子,手撑下巴,“再近些”
白筱看着左右,再近便是他的龙椅了,望着眼前这张除了瞳仁黑中泛着蓝,与容华有所不同,而其他是一样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座下众臣也稳不住了,凑了脸窃窃私语。
古越对着下面情境像是全无所觉,更是不加理会,只对白筱道:“叫你再近些。”
白筱心砰然乱跳,暗吸了口气,稳了稳紧张的情绪,往前迈了一小步。慕然手上一紧,被他拖到近前。
她陡然一惊,想退,却被他牢牢钳住手臂,后退不得。
他伸手拂开遮住她面狭的秀发,紧盯着她绝色的面容,瞳仁数变,良久,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很好。这几年。你躲得很好。他居然把你寻到了。”
下面众臣听了这些话,面面相窥,看来这件事另有内情。
心一直悬着的子涵却长松了口气,容华说过哪怕是太子见了她也会由着她的,看来这女子果然大有来头,并不是一般的民女。
白筱想起四年前在军营中,他对她说的那席话,脸色白了下去,咬了唇不接话。
他抬手抬了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她,这四年,她的变化可着实不小,手指在她削尖小巧的下巴上来回抚弄,“这几年,怎么不来寻我?”
白筱翻了个白眼,寻他?她是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将容华送回颐和轩,娇态已过去好生服侍着。”古越紧盯着她的眼,话确实对下面的人说的。
白筱长松了口气,不管古越安得什么心,或者对他要做什么,但容华这顿打是到头了。
古越没有半句解释就将容华释了罪,自然有人不服,出来道:“太子殿下,容华犯了这等大罪,这么说免就免,只怕民心不服。”
白筱心里暗恨,但真是杀人不见血的老东西,容华已挨了四十军杖,现在不知伤得如何,这些人还不甘心,非要了他的命才罢休。
古越呼啦一声座位上站起来,板着脸,怒视向殿下请求继续向荣华施刑之人,“是民心不服,还是你不服?”
那人没想到他突然发难,这在大殿之上全不给他脸面,厉声喝斥,脸色一变,“臣。。。容华目无主上。。。”
“住口,目无主上的人不知是谁?”古越不等他说完,冷脸喝道:“来人,将他拖下去,容华未打完的六十军棍,尽数赏给他。”
白筱吓得也是一退,手臂被他死死箍住,退无可退,只能仰脸看向他带着怒意的俊面。这张脸和容华板起脸时一样的冷峻,一样诱人。。。
但深色间比容华又少了份儒雅,多了股霸道,相同的容面,孑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话落,即时便有侍卫上来将那人按住,坐下众人顿时变了脸色,见他是动了真怒,一时间跪了一片。
被按住那人,脸色铁青,叫道:“陛下,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公子不顾朝制纲礼,杖杀大臣?”
古越寒眸扫进了殿中众臣,最后才停在那人身上,冷声道:“容华一百杖都没人说是杖杀二字,怎么你这才六十杖就是杖杀了?立即执杖。”
周围反容华的大臣忐忑不安,互相递着眼色,挤出班列,“陛下!杖下留人。”
那要挨打的人已被拖着走到殿门前,杀猪一般的嚎,“陛下,你要臣的性命,也给臣个说法,让臣死得瞑目。”
古越冷哼了声,“要瞑目,是吗?好,拖回来,我就让你瞑目。”
那人被拖了回来,伏在地上抖个不停,怎么也支不起身子,他借着家族背景,一向狂妄,不敢相信,太子当真敢打他杀他,可到了这时候,却由不得他不信。
他低估了容华在太子心里的地位,这一步走的冒进了。
古越将白筱拉近些,沉声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迟迟不行成人之礼?”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还不是因为容华,不过这句话在这殿上可不敢说出来。
不过既然太子突然这么问,必然有道理,有辅助过闲晃的老臣仔细一想,突然想到什么,难道。。。看向他扣住的那女子的背影,大胆问道:“老臣曾听瞎晃说起过,物色了一个小姑娘,作为太子成人之礼的人选。。。那是太子年方五岁,难道。。。”
古越笑了笑“不错,左相好记性,就是此女,不过几年前发生了些事故,此女失踪。现在被容华寻到,他为了保她名节,自甘受罚,也不说出她的身份,本是赤胆忠心。”说到这儿,他脸色一变,声音转冷,“却被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借机妄自诬陷,要取他性命。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不是我用谁,你们就铲谁,我信谁,你们就铲谁,再过上两年,连我一起铲除,此江山便可以易你们之姓?”
他此大逆之言一处,殿中两方朝臣面色大变,惊恐不已,没有此心的,心里涩然,有此心得更是胆战心惊,霎时间尽数跪下,无人敢接话。
那些反容华的人,哪还有谁再敢说一句不是,将头能埋多低就埋多低,生怕一把火烧在自己身上,这逆谋之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谁担得起,谁又敢担?”
要挨打之人更是抖成一片,吓得说不出话,如果此时再多言,被打死便不是他一个人,整个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古越怒气不消,窄眸中瞳仁紧缩,看向那人“再加二十杖”
那人吓得翻了白眼,结巴道“这。。。臣。。。臣。。。”
他没能说出口,就听古越对执行手喝道“少一棍,自己提人头来见我。〃
说罢不理殿中众臣,拽了白筱退出金殿。
白筱被他拽着跌跌撞撞的离开,虽然她与容华有许多不合,那人又混蛋的要命。但想着容华差点丧命那班人之手,听着身后杀猪般的嚎叫,反有些快意。
她被径直拽进了后花园,在拐弯之际,脚尖在花坛拐角处拌了一拌,痛得哎呦一声,双膝往下一跪,身子前扑,额头撞上走在前面的古越身上。
他手上用力,在她双膝跪地之际,将她提了起来,接着有大步走自己的路。
白筱尚未站稳,被他拽的又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忙双手紧紧拽住她的双手,小跑着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喘了口气,对他道“谢谢你啊”
他脚步不停,转头看她,黑种泛蓝的眸子仍仍燃着一撮怒火,“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保了名誉,有救了容华”白筱心情大好,被他拽的跌跌撞撞的也不恼,以前想方设法的见他一见,这时他突然离他这么近,反而觉得心静如水,觉得他只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除此外,再没生出一丝别样的想法。
“名誉?”他一声冷笑,蓦然转身,将她向前一扯。
白筱莫名的一惊,挣了手往后退缩,后背却抵上身后假山,正要往旁边避让,他另一只手撑上她耳边假山,拦了她的去路,向她伏近些,惑人的龙诞香味若有似无的飘进她的鼻息,锁了她的眼,神色有些诡异。
“他碰你了没?”
白筱心里一惊,一张脸瞬间红过了耳根。
“果然。。。碰过了,是么?”
他声音很是好听,这时却阴冷的让她透骨的寒。
第一卷 第084章 不讨喜的古越
一时高兴却忘了他与容华的关系,他做的一切是为了容华对她,可就不见得是这么回事了。反之,如果他与容华有什么牵扯。。。女人嫉妒起来可怕,那人吃味起来,怕也不好对付。
她打了个寒战,有些傻了,忙摇了手,“没,没,我跟他绝对是清白的,融化于太子的关系,天下无人不知,民女怎么敢对他。。。”
“民女?”古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表情,“白筱,你还装?”就以她儿时的烂名声,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白筱干咳了一声,瘪了嘴,“我现在又不是以前的白筱,你又不是不知。再说你可听过白筱对哪个男人感兴趣?”以前名声虽然臭些,但这时候为了扶正他的醋坛子,还是那以前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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