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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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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莫问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口中,迷惑间见她眼角不时飘向门外,回头望见院中立着的紫莲,眉头一皱,放开白筱,转身走向门口。
白筱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到琴案上,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又丝丝的凉,他的确是在意紫莲。如此甚好,她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可能一直龟缩在这里。
转眼间,他已是走到门口,她咬着唇,垂下眼眸,正想好好的想一想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听见门咣当的一声撞拢,心里突然一跳。惊得又抬起头,正想说何必拿门撒气。
却见他转身走向她,睁圆眼,“你怎么没出去?”
“既然你会觉得有人看着不自在,把门关上便好。”他坐到她身边,又去捉她的手。
白筱将手藏在后背,不安的看了看拢着的门,他居然就这么将紫莲关在门外,而与她单独相处,这叫别人怎么想?慌得要起身,想去将门打开。
他见她怎么都不肯乖乖听话,袖子上蹭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怕是动来动去,让伤口难以愈合。见她将手死死背在身后。
不再与她多费口舌,突然将她拦腰抱了,在她惊呼出口之前,将她按趴在琴案上,她的身子压上桌子的琴,发出嗡的一声响。
半边身子压在她后背上,令她动弹不得,拿了身边金创药小心的抖在她手指伤处,用绷带细细裹着。
白筱动不得,又不好叫,让门外的紫莲听到,扭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赫然发现,原来他已经长成如此翩翩少年,”你什么时候成亲?“
他微侧了脸,睨了她一眼,“等你十五。”
白筱扁了扁嘴,现在和十五又有什么区别,也好,等她十五,边还有时间让她离开。反正眼不见为净,在她离开后,他再成亲,总好过没等她离开他就成了别人的夫君。
小白兔跳到她面前,闻着她的鼻子,柔细的胡须扫过她的鼻孔,痒的她连打几个喷嚏,小白兔受惊的跳开;
白筱被他压着,喷嚏都打得不顺畅,强忍着要打不打的喷嚏道:“快放开我。”
莫问已裹好她的手指,见她现在的表情十分好笑,放开压在她后背的手肘,将她从琴案上拉起,拽进怀里。
白筱忍得不能再忍的喷嚏顿时出了口,口水喷了他一脸。
他撇开脸,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拭着脸上的口水,无奈道:“你就不能斯文些。”
白筱也有些发窘,“你拿兔子胡子捅捅鼻孔,看你斯文得了不。”
他闷声笑了,转眸看她,见她一双星眸嗔带怒,柔软的唇瓣被咬的泛红,格外的妩媚动人,臂中的纤腰柔若无骨,身体深处忽的一荡,双眸锁着她的眼,再移不开,眼底深处涌着情愫,收紧手臂,将她纤柔的身体紧贴向他结实的胸脯。
第一卷 第072章 不要承诺
白筱愣愣的望着他,直到身前的柔软紧压在他结实的胸脯才赫然惊醒,箍在她腰间手臂滚烫似燃炭,他眸子里满含温情,跳着火。
他垂下眼睑,看过她扑闪着的长睫,怀中是柔若无骨的娇小身体,身体与身体的相贴厮磨将他体内封锁着的情愫撕开,顺着血脉传遍全身,直上头顶,脑中更是糊成了一团,锁着她微张的唇,浑身上下到处是火,世间所有一切都化成烟云,只想与她再亲近些。。。再亲近些。。。俊美温柔的面颊向她慢慢靠近。
她对男女之事不是一无所知,知道这气氛过于暧昧,在这样下去,难保不出事,他呼出的气息烫了她的脸,忙推了推他,将脸转开,“莫问,不要这样,我们不能。”
自从他从军营被她回来,这些年来对她十分守礼,顶多在行路难时,推她一把,扶她一下,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肌肉相亲的亲密举动,
她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如此,但她第一次感觉到,他已然不再是初识的小男孩了。
轻轻一言,如一盆冷水,将他当头淋下,瞬间清醒,将她放开,退开一步站起,眼里还有没熄灭的火苗,转开脸不敢看她,“对不起,我失礼了。”
白筱艰难的吸了口气,看着距自己一步之遥的灰色软覆,正不知该说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门哐的一声被人由外重重推开,撞上一侧墙壁,又自弹回。
玉娥满面怒容的扶了木门,站在门口见二人衣冠整齐,才松了口气,不看白筱,对莫问冷声道“问儿,跟我出来。”
莫问眉头微微一蹙,他刚才一门心思放在白筱身上,以他的功力居然没发现母亲回来,看了看正望着他的白筱,舒了眉头,朝她笑了笑,才抽身出了她的房间,顺手为她带上房门。
紫莲仍在院中没离开,在他从她身边路过时,不安的小声道“别惹你娘生气。”
莫问不回话,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站在玉娥的房门前,唤了声“娘。”
白筱一个人闷坐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没趣,玉娥找莫问什么事,不想也知道。
叹了口气,起身推开窗,窗外凉风习习拂着面颊,仍觉得有些闷热难受,索性开了门,渡出房间,紫莲已不在院中,暗松口气,不用与她大眼瞪小眼,或者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依了洗衣裳的青石板坐下仰望着天边明月,一群晚归的鸟儿飞过,给那死气沉沉的月亮加了些生气。
也很静,只有风吹树叶的瑟瑟声。
清凉的风倒让她舒服些。
她所坐的位置离玉娥的房间隔着一间屋,按理平常人,听不见屋里谈话,偏她的耳力强过普通人许多,屋中压低的声音随着风飘进她耳中。
她觉得这么听人谈话,不甚好,重新起了身往房间走,飘来的对白却让她停下了脚步,重新慢慢在青石板上坐下,下巴搁在曲起一条腿的膝盖上。
玉娥冷脸坐在桌边,放在桌上的手握着一柄长剑。
莫问心里一惊,母亲自费武功,已多年不曾动过这柄佩剑,站在门口默了下去。
“关门,”玉娥冷清的声音,让他心间一抽。
踏前一步,反身轻手轻脚的关门,房门刚刚关合的瞬间,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只觉得身后剑风飞快的向他后颈间次来。从容的一偏头,刺来的寒光落了空,横着扫向他颈项。
他沉着的反手在剑身上一推,身子已旋处剑圈,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轻盈潇洒,丝毫不拖泥带水。
玉娥散了一身功力,舞出的剑也只得个招式,并无多少力道,被他一推,顿时拿捏不住,长剑脱手而出,跌落在不远处,发出一阵脆响,身子一个踉跄,往前扑倒。
莫问忙抢上前扶住,“娘”
玉娥稳住身形,反手一巴掌朝他面颊甩了过去。
他不敢躲,只得受了,放开扶着母亲的手臂,拾回母亲的剑,递还母亲,退开些,垂首而立,“孩儿做错了什么。娘请明示。”
玉娥打过他的手不由紧握,他什么错也没有,只不过是不安着她所希望的道路行走,越走越远,感到甚是无力。
打他也是一时之气,她不许他摄入江湖,他偏自作主张加入冷剑阁。
既然加了,她只得认了,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以前担心丈夫,现在担心他,
然冷剑阁的人如何能有情?有了情,这条路便走不远了。她就是有了情,才退出,好在她只是处在低层,嫁的又是冷剑阁的人,才有此退路,而他的父亲却是最高层的死士,至死也不能离开,死士是不能有情的,他父亲也是因为有了情,才死于非命。
玉娥吸了吸气,将这些辛酸往事生生咽下,冷冷的看着眼前长得与丈夫酷似的儿子,貌似也就罢了,为何偏要性子还要相似,恬静乖巧只是表面的假象,骨子里执拗的叫她感到无力。
她向他去紫莲,是她的私心,她知道儿子不爱紫莲,但只有跟不爱的人成亲,传宗接代,在出去完成任务时才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才会更安全。
如果哪天他有了孩子,对紫莲有了情,便可设法说服他离开冷剑阁,哪怕散了一身的功力,只求平平淡淡的过一世。
她打好的盘算,只等他回来,软硬兼施的迫使他定下婚事,可是他总是逆她而行,把她打好的算盘弄得乱七八糟,让她无计可施。
今天絮花苑的生意比平时好太多,她不得不过去帮忙,等客人散去才得一回来。
进来院子,却见紫莲含泪站在院中,静望着小竹的房间,觉得蹊跷,上前询问方知莫问回来了。而且在小竹房间。
他每次回来,只要她不在,必然是去寻小竹,这本没什么稀罕。
不过以前二人相处一处,但从来不曾关过门,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下一片冰凉,怒火瞬间燃烧,直到推开门见二人并无她所想的那些不耻之事,羞悔交加,自己儿子是什么人品,她怎么能不信任他。
深吸一口气,强行板着脸“我和你艾姑姑为你和紫莲做主,定下亲事,过几天寻个吉时,把亲定了,等你下次回来,为你们完婚。”
听了紫莲的话,便知道这件事,必定避不开。
避不开,他也没打算避,抬头正视母亲,“孩儿明白母亲为何要孩儿娶紫莲。”
玉娥有些错愕,她的这份私心,对任何人没有说过,正因为这份私心,她对紫莲心里有愧,所以对她特别好,在别人看来,都认定是她对紫莲极为喜爱,除了艾姑娘没有人才到她的用意,不料他居然说他知道为何,“你能知道些什么?”
莫问不回避母亲迷惑的眼神,“娘亲是不想孩儿有情,不想孩儿娶能让孩儿动情的女子。”
玉娥张了张唇,没能吐出一个字,后退两步,疲惫的坐回桌边圆凳,她这点心思怎么终是瞒不过儿子,“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用再多费口舌,明天便去给你看日子。”
莫问脸色略白了白,他长这么大,就违逆过母亲一次,那就是加入冷剑阁,今天怕是要有第二次了,“孩儿不能顺娘之意。”
“你。。。”他不愿意在玉娥预料之中,但儿女婚事有父母做主,而他从小到大,又是极为孝顺的,敢这样直接驳她,却让她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孩儿不能去紫莲。”他看着母亲愤怒的眼睛,心里也痛,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语气坚定,在烛光中闪着光华的乌黑眸子直视母亲,没有退意。
玉娥气的浑身轻颤,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因为小竹?”
他不是多花的人,淡淡而言,静静的看着母亲,“是”
玉娥再也忍不得,美目一眯,扬手又要打,手掌挥到半空中转了方向,握了剑柄,剑尖指向他胸脯,剑尖随着她颤着的手不住颤动,“与其如此,我不如现在便杀了你。还落得个全尸。”说着眼圈便红了。
他盈亮的眼眸暗了下去,那年他才四岁,少有人来的家里突然来了几个青衣男子,在门外与他娘说了几句什么,母亲当时便坐到在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黑衣人走了,他过去使劲摇着母亲,她才慢慢回过神来。进屋收拾两件衣裳,一手牵了他,一手抱了还在袱中的莫言上了路,一个月后,他看到了父亲和遍体鳞伤的艾姑娘。与其说是见到父亲,不如是见到裹着残肢的父亲的衣裳。
艾姑娘脸色惨白如鬼,不敢看她母子三人,嘶哑的声音,“我只能寻回来这些。”
母亲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装殓了父亲的残肢,连着父亲的棺材和艾姑娘一同回来了。将父亲葬在了屋后山顶上,栽下了一株枣树苗。从头到尾她没在他和莫言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但他能感觉到母亲有多痛苦,如果不是他和莫言,她只怕是随着父亲去了。
而艾姑娘自那次回来以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一改以往的素装,终日浓装艳抹,看似轻佻,人也变得尖酸刻薄,但十余年下来,绝不提嫁人之事。
他初时以为艾姑娘因为身份所羁绊,才不肯嫁人,直到他心里有了小竹,才知道艾姑娘将他父亲装在心里,死死的捂着,直到他死,她与母亲之间恩恩怨怨,只怕她们自己也理不清。
莫问想着那些往事,母亲要求他在男女之间,只能有欲,不能有情,可是她和艾姑娘又有谁做到了?身为死士的父亲又何曾做到?
然这些话,他不能说,母亲用了十几年才编织了一个自欺欺人的纱网将那被刺得血淋淋的心掩住,他不能再说这些话将那曾纱网撕破。
轻抿嘴唇,不看指在胸前的剑尖泛着青光,“四年前,我当着艾姑娘的面向她许诺过,身为男人,且能言而无信?”
玉娥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这件事,我问过小竹,她。。。”
“不管怎样,那是我许下的诺言,”莫问打断母亲,他知道,在母亲面前越是说心里装着小竹,母亲越是拼死不会答应,他唯一能用的借口便是那个承诺,母亲虽然反对他进入冷剑阁但从小教导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决不可言而无信。
玉娥明知道这是借口,却无力反驳,他向小竹许诺的事,她在艾姑娘那儿问的明明白白,不管那件事是不是太过儿戏,但他的确是许下了“你与小竹,我不能同意,”口中这般说,语气却没了刚才的理所当然。
要儿子言而有信是她教导出来的,如今要他反悔,却有是自己。
白筱听到这儿微微笑了笑,长呼出口气,胸口的隐隐作痛,起身回了屋。她没想到要嫁莫问,也明白莫问对她好只是为了那个承诺,但亲耳听见,仍止不住的酸楚,存的那一丝想念也随着消失,离开的心思,越加的坚定。
相处四年有余,虽然初时是为了有个容身之地,但这四年相处,哪能没感情,玉娥和艾姑娘要她叫莫问哥哥,她从来不叫,只叫莫问,莫问。。。喜欢叫他莫问,喜欢他第一次告诉他,他叫莫问的样子。
她给自己的解释是没进这个宿体前,比莫问还长上两岁,怎么能叫他哥哥,他叫自己姐姐倒是合适,但当真是因为前世比他长上两岁便不肯叫他哥哥吗?
回到屋中,依然倚在窗边,静静地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
莫问默了半晌,才道“也无需娘亲现在答应,孩儿明白要离开这次没有三五个月怕是回不来,如果孩儿能活着回来。。。”他停了停接着道:“到那时希望娘琴成全。”
“明天?和艾姑娘一起?”玉娥惊呼出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脸色慢慢白了去,“不是与她一起,是么?”
“是与艾姑姑一起。”莫问声无波澜,一如往常的恭敬。
玉娥手中的青钢剑当的一声从手中跌落,捂了嘴,睁大眼看着高了她一个多头的儿子,“难道要你。。。”
莫问垂眸轻点了点头,长睫掩去一抹无奈,慢慢后退,“娘亲早些休息,孩儿先出去了。”
玉娥抢上前一步,揪了他胸前衣襟,将他拽回,双手握了他领口,用力一撕。
莫问身子一僵,又不敢拦着母亲,直直的站在那儿,将脸撇开。
玉娥看着他肩膀上新纹上去的青龙纹身,那张牙舞爪的青龙如同要脱出他的肩膀,向她扑来,险些没了呼吸,这条龙,她再熟悉不过,第一次任务失败,险些丧命,被他师兄所救,她伏在他肩膀上,透过他身上被削破的衣衫看到的便是这条龙,那时她还不知龙代表什么,后来他成了她的夫君,脑中霎时一黑,身子一晃。
莫问慌忙扶住。
玉娥一扬手照着他面颊又是一掌重重的扣了下去,这次出手,比哪次都重,手心火辣辣的痛,看着他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红的血痕,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脸色白的吓人,喝骂道“我不是交代过你,这身功夫用一半藏一半么,任务凶险的时候,便受些小伤,决不能比他人胜出,你为何不听?”
莫问垂首看着脚前地面,“孩儿有听,也藏了。”不管他在藏,都瞒不过那双犀利的眼。
玉娥紧紧揪着他的领口,盯着他肩膀上的龙纹,“那这是什么。你说啊,这事为何?”
莫问深吸口气,看向母亲,“是少主点的名。”
“少主。。。”玉娥无力的放开他的衣襟,退开两步,整个人突然憔悴了许多。
“娘,对不起。”莫问咬了咬下唇,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出去。
玉娥在慢慢关拢的门缝中看着莫问颀长的身影融入黑夜,捂了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紫莲在屋里透过窗栏见莫问出来,追出门,却见他走向白筱的房间,生生在门口刹住脚,眼里包了泪望向玉娥关拢的房门。
莫问在白筱虚掩的门前站了良久,抬手去敲门,指关节与木门轻触之时,又再垂下,转了身慢慢回走,走到院中,停了下来,犹豫片刻,蓦然回转,三步并两步的奔到白筱门前,敲了敲门,沉声问道:“睡了吗?”
白筱正趴在窗棂上,望着明月上的树梢投影,“没”
“能进来么”
“嗯”
莫问缓缓推开门,反手掩了门,站在原处望着她倚在窗边的背影,“我明天要出去办点事,这次会久些。”
白筱又嗯了一声,这样也好,走时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
第一卷 第073章 险些走火
白筱等了半晌,不见身后又动静,回过头,见他仍立在门口静望着她,望了望他身后关着的门,如果玉娥看见,怕是又要误会,“既然明天要走,早些回屋歇着吧。”
他嗯了声,却不走,与她遥遥相视,她性子顽皮活泼,像今天这般沉静,还不曾见过,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到底是什么,他说不上来,犹豫了片刻,大步走到她身边停下,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白筱身子一僵,愣住了,等回过神,已被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团团围住,忙轻轻一挣。
他将手臂手的更紧了,微低了头,面颊紧贴着她的耳鬓,哑声道:“别动,就一会儿。”
白筱整个身子越加的僵硬下去,他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反常,以前他回来会静立在角落里听她弹琴,会望着她微微的笑,但从来不会这样。
是因为他的亲事要定下来了,知道与她再无可能,所以才。。。还是明天的离开。。。
想到这儿,浑身打哆嗦,小手撑了他的胸脯,将他推开些,审视着他的眼,“告诉我,你这次出去,是不是和以前不同?”既然他们加入冷剑阁的考核都有可能送命,那这以后的任务,绝不可能轻松。
莫问心里一松,她太过敏感,忙收起满腔的不舍,放开紧固着她的手臂,推开一些,微笑道:“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时间长了些。”
时间长些?他以前出去,半年时间也有过,那时不叫时间长,这次三五个月就是长了?盯着他的眼不转开视线,“因为与紫莲的亲事?”
“你想多了,我和紫莲不会有亲事的,等我回来,你差不多也十五了吧,我们成亲。”他望了望她身后月影,“不早了,歇着吧。”
恐惧向白筱逼来,额头紧绷的发痛,心里冰凉一片,她宁肯他这样的表现是因为要与紫莲成亲,对她生出的不舍。
他看着她的目光从来是柔和的,她喜欢他这种柔和的目光,让她觉得像三月的阳光般的温暖,到了这个世界也只有与他一起,才会觉得温暖,但此时他的温和的目光却让她心尖都在颤,在害怕。
看着他慢慢移了步子退开,要转身之际,难言的不舍翻江倒海的涌上,突然飞扑上前,将他一把抱住,“不要走。”
莫问身子一僵,愣住了,手臂连着身体被她紧紧箍住,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她所说的话,试着呼唤,“小竹。”
白筱将脸埋进他胸脯,脸紧贴在他胸前,“别走。”
他呼吸瞬间一窒,喜悦填满了心房。她在他面前胡闹过,别扭过,发过脾气,撒过娇,但像这样主动地亲近他,从来不曾有过。
抽出被她紧紧箍住的手臂,反手将她抱紧,“不困么?”
白筱摇摇头,抬头看进他满是惊喜的眼,失神间,脑子糊成一片,懵懵懂懂的踮脚凑上脸,在他下唇上轻轻一咬。
她轻含着他的下唇,他唇上柔软富有弹性的触感让她即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同样楞住了的眼。
他心跳乱的像要撞出胸腔,手臂一紧,将她紧紧环住,她胸前的柔软紧紧挤压着他,唇反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刚刚一触,脑中一个叮咛,忙放开她的唇,微仰了头,合上眼,平息体内躁动的情愫。
她才十四,不能如此。
再说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来,万一回不来,且不是平白让她伤心,深吸了口气,胸腔起伏了几下,挤压着她胸前的柔软,身下反而越加的渴望,微蹙了眉,放开环抱着她的手,退开一步,眼里是没有熄灭的火苗,手指在她细滑如瓷的面颊来回轻抚,最后指指拂过她有些涨红的唇,舍不得垂下,笑了笑,“休息吧,我回去了。”
白筱心里皱巴巴的难受,他对她果然只是为了那个承诺,他甚至不愿与她更亲近些,他母亲让他去紫莲是为了不让他动情,他对她只怕也是如此,根本没情,有的只是承诺。
对他而言,娶她和紫莲并无不同,不同的只是与她之间多了个承诺。
自嘲的笑了笑,朝他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
莫问轻抿这唇,微笑着应了声好,望着她退向门口。
白筱望着手扶这门,将要隐在门后的他,叫道:“一定要活着,不管如何一定活着。”
一颗石子落进莫问心海,泛开一圈涟漪,柔声道:“好。”合拢门。
白筱坐到琴案后,抱着膝盖,望着桌上的琴弦,愣愣发呆。
月黑风高,黑云慢慢吞噬了天上一轮明月。
艾姑娘定了定神,才顺着花间小路转进一个精致的花园,望着不远处坐在鱼塘边,就着月光喂鱼的那袭白色身影,停了停,再次定了神才走向塘边站定,望着他带着幕离的后侧脸,唤道:“公子。”
幕离下,柔顺的黑发随着幕离在风中拂动,他修长在鱼食罐中拈了些鱼食,举止优雅的撒入鱼塘,“我要她离开絮花苑价钱随你开。”
艾姑娘面色一僵,装傻赔笑,“奴家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白衣少年撇头低笑,“四年前,我寻你,你说你被太子打发出了军营就离开了,不知她后来去了哪里,结果你将她偷偷收在你的絮花苑,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这件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艾姑娘手心渗出冷汗,头皮一阵阵的麻,“奴家实在。。。”
“你也不必再狡辩。”白衣少年不等她说下去,将指尖鱼食丢入塘中,顺手将鱼食罐放到身边架上,拍了拍手,“难道要你们少主亲来,你才肯说实话?”
艾姑娘想好的一堆借口生生吞了回去,“奴家不敢。”四年前,她在少主那儿接了一桩南朝的买卖,按惯例来的人是他。
他走之前轻描淡写的问起小竹的事。
她见他只是随便问问,但没多说什么,以为是古越看上了小竹,只不过当时在行军中,不便带上她,所以才会有这事后派他前来询问。
那时她已收小竹为徒,哪肯把小竹给他们,便随便搪塞过去了。
事后越想这事越觉得蹊跷,她与古越他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他们绝不会对谁感兴趣,那时才开始怀疑小竹的身份,多方打探,虽然没有小竹口中所说的被什么人卖做小妾,却也没有别的任何消息,她就像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一般。
从旁敲侧击的向小竹试探,结果那丫头东拉西扯的糊弄她,折腾了一年也没折腾出什么。
开始她还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如此过了两年古越那边再没提到过小竹的事,她才算放下来心,看来当真是自己多心了。这事也就慢慢的淡忘了。这四年,小竹并没有外出以阵容对人,他们不肯能知道她出落得何等绝色,那他们来此,绝不会是冲着她的容貌来的。
能让他们不闻不问四年,这时直言想要,才知道此时不是那么简单。
白衣少年就着月光,看着塘中抢食的鱼,“我来,你还能得个好价钱,你家少主来,你是半钱银子也得不到。”
艾姑娘盯着他背影半晌,终于垂下了头,沮丧道“她是我的关门弟子。”
“那又如何?”白衣少年声音缓和,听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思。
艾姑娘愣了愣,那又如何?
“难道是你徒弟便得在絮花苑呆上一辈子?”
艾姑娘又是一愣,她以前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被他说出来,才发现她这想法太过自私霸道,“奴家能问公子一个问题吗?”
白衣少年不答。
艾姑娘明白,他这样的时候,便是要看她问什么问题,能答得会答,不能答得问了也是白问,但不管怎么说,已经给了她问问题的机会,“她到底是什么人,要公子如此上心?”白衣少年淡淡道:“不过是一个旧识的女儿,太子看上她,正是因为她是你的弟子,朝中需要一个好琴师。”
艾姑娘愣了愣,当真这么简单?“当真是想要一个琴师,而不是其他?”
“你认为还有什么?”白衣少年轻言淡言,在艾姑娘惊愕不知如何应答时,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一块墨牌飞向艾姑娘。
艾姑娘接了墨牌,摊在手心一看,练的又是一变,“少主他。。。”
“这件事也是你们少主的意思,我不过是跑个腿,我和她儿时有几分交情,看在你养他这几年的份上,送些钱财给你罢了。”
艾姑娘将那块墨牌紧紧握住,墨牌边缘咯疼她的手掌,“公子要奴家怎们做?”
“简单,只要她为你打理一个月的絮花苑。”
艾姑娘脑子被糊了浆糊,不是要她离开吗?怎么反而成了打理絮花苑,“她现在刚刚进入絮花苑,对絮花苑的事务十分生疏,五个月后,奴家安排她接手絮花苑。”五个月后完成任务回来,再打点安排,看能否探得出小竹的身份,以及他们要弄她去哪里。
这位公子是身份何等复杂的一个人,他来要小竹,对小竹怕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事。
她与小竹师徒一场,如何忍得下看她掉入火坑。
“五个月,太子等得了,就怕你们少主也等不了,她要服侍的不仅仅是太子”白衣少年的声音依然不急不缓,说话像是处处为人着想,实际逼得人不能不应。
艾姑娘心里沉了沉,这次出去少则三个月,多则五个月,这时间如果短过五个月,根本不受她控制,〃公子的意思是?“
”明天。”白衣少年回答干脆,不在绕弯子。
他的白袍下摆飘出鱼塘边缘,在水面上飘舞,好像随时掉下去,艾姑娘瞪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无奈,一咬牙“五万两。”
事到如今要银子,小竹也得离开,不要银子也得离开,不如狠狠宰他一刀。
他低低一笑,转过身,“四年五万两甚便宜。”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从中随意抽了张递与她。
艾姑娘看着他手里的银票最少也有一二百万两,差点吐血,这价钱开的太低了。现在再反悔也来不及,只得接过银票,向他拂了拂“如果公子没事,奴家先告辞了,请公子带奴家向太子问好。”
白衣少年轻点点头,重新背转身,等身后脚步身消失,才伸手取下头上的幕离。望向身前树梢,黑的不见底的瞳仁反射着水面月光,如蒙上一层水意,俊雅的面容浮现出浅浅笑意,白筱。。。四年了。。。
白筱坐在絮花苑后台,甚是头痛。
她本来打算等莫问前脚走,后脚便收拾包裹,留下一页书信偷偷离开。
以前艾姑娘离开,后台的事都有玉娥打点。
但这次艾姑娘离开的时间甚不合适,正巧是莫问他爹的祭日,每年这时候,玉娥都要上山斋戒半个月,陪伴她过世的夫君。
艾姑娘走之前,便将'絮花苑往她手中一丢让她负责打理一个月时间。
她承着艾姑娘这几年的恩情,自不能拒绝,反正只是一个月时间,迟一个月离开也没什么区别,再说紫莲对絮花苑的事务也十分熟悉,不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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