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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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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如此,要不明日臣带人搜城?”
“不可,这么做只会扰乱民心,如果有怕事的,来回走动,正好给给对方有机可乘。”古越摇了摇头,“合京以来,还没做过人口普查,现在是时候了。”
“这件事要曲峥去做合适。”白筱目光随着古越来回转动,人口普查的事毕竟是由文官去办合适。
虽然曲峥现在官职已高,但这样一来,反倒可以让百姓认为古越对这件事十分关注,而对百姓更是在乎,所以非但不会引人怀疑,反而还能捞些爱民的美名。
古越轻点了点头,停了下来,“明天上朝,我就会颁令,要曲峥着手这件事,为了防止暗藏在民间的匪人,确保百姓和曲峥的安全,要你亲自带队协助。”
子涵双眼一亮,“这招好,以前南朝三年普查一次,现在南北朝并京,还没普查登记过,就借这机会入屋细查。”
“一定要看得仔细了,特别是有暗道的人家,万万不可以疏漏,但是有一点,派去的人定要牢靠,如果做出什么伤害百姓的事,严惩不贷。”
“是,只是京中人口众多,要一一普查,这时间……”
古越薄唇轻抿,“抢的就是时间。”北皇得到活尸出事的事,也要清查,将那些暗藏之处一一查过也得好几个时间。
如今就是比一比,看谁的动作更快。
“爹爹,娘亲。”门外传来容若娇糯糯的声音。
古越板着的脸顿时缓了下来,目光温柔的朝门口看去。
小容若已然拉扯着三梅出现在门口。
他今天穿了件月白小袍,腰间束着同色绣纹腰带,越发显得精雕细琢。
白筱已离座走向门口。
容若丢了三梅牵着的手,见子涵在场,站起小身子,又唤了声‘将军’,等子涵笑着应了,才向白筱扑了过来。
白筱将他接住,见他小脸跑得通红,怜惜的在他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才问三梅,“怎么到这儿来了?”
不等三梅回答,容若已抢先道:“若若要去看容华爹爹。”
白筱这才想起,今天事务繁多,过了带他去看容华的时辰,笑着摸摸他的头,“等爹爹办完正事,我们就去,可好?”
容若乖巧的点了点头。
三梅忙上来牵了他的手,要领他出去。
白筱拦下,“让他留在这儿,你先回去吧。”
三梅行礼出去。
子涵看看天色已是不早,问着古越不再有别的事,也告辞而去。
古越过来,将容若抱起,令他坐在肩膀上,“走,爹爹带你去看容华爹爹。”
容华的石墓不允许别人进来,所以都是白筱自已亲自清扫。
虽然石墓中极为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但白筱仍每天会细心抹拭一遍。
不管长明灯里的油有没有烧尽,古越仍每日必添新油,绝不容州灯火有丝毫灭去的隐患。
添了灯油便会去助白筱清扫。
而每当古越和白筱各自忙碌的时候,容若就会趴在石棺沿上,去把玩容华耳边如丝黑发。
今天容若正伸着小手去顺容华的发束,突然见躺在棺中的容华长睫微微一颤。
第三卷 第038章 爹爹是若若的
容若握着容华长发的手,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容华的眼,好奇的将头一歪,轻唤了声,“容华爹爹。”
古越和白筱转头过来,见容若同往常一般趴在石棺沿上玩耍,也没在意,又自忙手中的活。
二人却没想到,这时容华竟睁开眼,含笑看向棺边长得与他酷似的小人儿。
容若乌黑的大眼瞬间圆睁,伸了小手去摸容若的脸。
容华唇角也慢慢勾起,神色温柔至极,然仅是一眼,便又将眼重新闭上。
然仅那一眼,容若却象是突然从他眼中看到什么,连呼吸都停下了。
容若偏着头看了一阵,见他胸口微微起伏,懵懵的将小手移下,放在他胸口上。
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容华再睁开眼,小手轻轻抚上他的眼,低声轻唤,“容华爹爹。”
白筱听得心酸。险些落泪。
古越暗叹了口气,轻拍了拍白筱,走向石棺。
这时容华微微起伏的胸口也停止下来,好象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古越在容若身边蹲了下去,将容若抱了,放在自已膝头上,也看了一阵棺中如同沉睡的容华,柔声对容若道:“容华爹爹在休息。”
容若乖巧的轻点了点头,偏头看着古越,“容华爹爹什么时候才会起来?”
古越心下黯然,揉了揉他已过耳的细绒黑发,强装笑颜面,“睡醒了就会起来。”
容若又点了点头,“他们说容华爹爹死了。”
古越脸色微变,又自笑了笑,“对,容华爹爹是死了。人都会死,只不过看怎么个死法,你容华爹爹是为了除坏人,为了保若若而死,死有所值,他是大英雄,好父亲。”
“爹爹,死了会如何?”
“死了就不会再说话,不能再睁眼看这世上的一切。”
古越不知这么小小的人儿懂不懂什么叫死,不过先说在这里,就算现在不懂,等他大了自会明白。
如果哪一天,自已死了,容华也会比寻常孩子失去父亲更坚强。
容若将头歪了一歪,眼里存着迷惑,看着古越,终是什么也没说,依在他怀中,看向平躺在石棺中的容华,视线扫过容华的胸脯,再转向他的眼,大眼中闪着抹异样的光华。
白筱听着他们父子的话,泪忍不住的滚了下来,背着身以抹拭灯台做掩饰,偷偷擦去滚落下来的泪。
转眼秋去冬来,院中又开了一院的寒梅。
古越一边听着子涵汇报当天人口普查的情况,一边看着在身边正在堆雪人的白筱和容若。
几个月来,京中已然查得七七八八,那些暗藏的活尸当真如隐形一般。
眉头紧锁,一万多具活尸,又腐臭难当,如何能隐得如此不着痕迹。
饶他再是烦闷,看着白筱和容若堆出的两大一小三个挨在一起的雪人,仍禁不住唇角露出微笑。
虽然北皇的事叫他心烦意乱,但白筱和容若给他的这一年多的天伦之乐,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就算以后能有什么事,他此生已是无怨。
今天是容若两周岁,由于北皇一事,古越这几个来实在疲惫,所以白筱执意今年不给容若过生辰,约定一会儿就他们夫妻陪着容若好好的玩一玩。
虽然生辰不再请人,古越仍是为容若备下礼物,是他寻着京中最好的铸剑师用玄铁比着容若的身高铸造的一把小剑,只是剑身中空,并不多重,而且没有开刃,使起来,不会误伤了他。
而白筱为容若备下的却是一个只要戴上,便无毒虫敢近身的避毒珠,避毒珠的淡淡茶香,透过香包溢出,十分宜人。
这时白筱与容华正玩着寻物的游戏,在容若背转身时,悄悄取了古越要送给容若的那把小剑,在标示着古越的那个雪人上破开一条缝,将小剑藏了进去,再飞快的加上雪归还原样。
再如此将避毒珠藏入另一个略矮的雪人里面。
有风吹过,茶香散去,再无迹可寻。
容若转身过来,寻遍了白筱周围,却不见东西,搔了搔头,扁着小嘴将他母亲看着。
白筱装模作样,看树,看地,看天,就是不看雪人。
容若突然‘咯咯’一笑,扑到雪人前,将雪人抱了,却小心的不将雪人弄坏。
白筱心里跳了一跳,假意笑道:“你不去寻东西,抱着你爹爹做什么?“
容若冲着母亲‘嘻嘻’一笑,嗔声道:“若若寻到了。”
古越‘哈哈’大笑,“筱筱,你小看若儿了。”
白筱白了古越一眼,唇边却浮起笑意,孩儿聪明,最开心的莫过于做娘的,“寻到了,为何不取出来?”
容若扁了小嘴,摇了摇头,“这是爹爹,若若要好好的护着,不要弄坏爹爹。”
“那若若岂不是拿不到爹爹送给若若的礼物?”古越胸口潮涌,他和白筱从来不曾瞒着这孩子,容华才是他亲爹,容若却一直视他如亲爹。
容若想了想,小手轻抚雪人,垂着头道:“爹爹是若若的。”
小人儿虽然不再说什么,但白筱和古越却是明白,容若是说,这雪人是他的,那么古越送给他的礼物,放在这里面又有何防?
古越再忍不得,也不顾身边还有个子涵,大步走到容若和白筱面前,将他们母子二人伸臂一同抱了,在小人儿兴奋的发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若儿说的对,爹爹是若儿的。那你娘给你的礼物呢?你可寻着?“
小人儿又笑嘻嘻的,伸了小胖手去摸另一个大雪人。
古越和白筱相视一笑,心中均是暖暖融融。
二人看向藏着小剑的雪人,又看藏着避毒珠的那个雪人,一同默了下去,片刻后同时所悟齐看向对方。
“我知道在哪里了。”
“我知道在哪里了。”
二人同时出声。
“我知道活尸在哪里了。”
“我知道活尸在哪里了。”
二人又是一同出声,不由的相视一笑。
子涵心里猛的一紧,“哪里?”
古越放开白筱和容若,慢慢起身,望向前方,冷笑了笑,“那老狐狸果然狡猾,那些活尸就在百姓家中。”
子涵呼吸一紧,他们之前便已然猜到,所以才会让曲峥挨家普查,可是他带人搜遍了住户的地窖,暗道,一点收获也没有,“可是并没寻到。”
古越唇角轻勾,眼里的闪着的光芒却越加森冷,“老狐狸知道我们顾惜百姓,就算怀疑到百姓头上,也断然不会伤及无辜,也不会做出对百姓有损之事,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将活尸藏在百姓家中。”
子涵越加迷惑,“可是……”
白筱指了指那个藏有避毒珠的雪人。
“难道……”子涵恍然大悟。
古越冷哼了一声,“不错,就在墙壁之中。那些失踪的人全跟京中有关,其实根本就是在这些人家中被杀,直接做成活尸,再封入墙中,如何能有气味透出?”
子涵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这几个月来,他和手下到百姓家中,怕给百姓带来麻烦,搜查之时,加倍小心,尽自已所能的不碰坏一样东西,只对有暗道和地窖的家中格外留心。
“随我来。”古越大步向书房走去。
白筱忙抱了容若和子涵一同跟在后面,随他进了书房。
桌案上摆着京中住户详细地图。
古越这几个月来,没一天不看这副地图,对这副地图早烂熟于胸。
提笔在地图上一阵圈点,“你即刻带人去先将这些人家围起来,尽数控制住了,便照着厚实的墙下手。见一个销毁一个,一定要快。”
子涵看着地图上圈出的房屋,对古越更是佩服。
太上皇还在世的时候,京中莫名的发生了一场大火灾,烧去许多房屋,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太上皇开国库命那时的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北皇领了银两去为百姓重新修建房屋。
在他记忆中这些房屋都是北皇当年为百姓所建。
这些房屋的墙壁都较普通人家厚了不少,那些在火灾中存活下来的百姓只道是皇恩浩荡,为他们修建了更结实的房屋。
第三卷 第039章 隐患现世
白筱心里团起一团散不去的阴影,握了他的大手,“你先去,我将若儿送到奶娘那儿去,便来寻你。”
古越还没回答,容若却抢着死搂了白筱:“娘亲,若若要去。”
容若平时极为听话,旦凡他们有事要办,绝不缠他们,象今天这么反常还是头一回。
白筱奇怪的看向怀中小人儿。
小人儿双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裳,见白筱和古越没有要带他的意思,更急得红了眼,哀唤着:“娘亲。”
古越也觉得蹊跷,握着天方画戟转回身:“若儿,告诉爹爹,你为何一定要去?”
小人儿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
容若平时话少,但有什么事,却不会这么吞吞吐吐。
知儿者娘,虽然容若只得两岁,反正叫子涵去搜,就算有消息,一来一回,也得些时间,将容若放在地上,蹲下身去,与他平视,“爹娘是要去办很重要的事,如果若儿说不出该去的理由,爹娘是不能带你去的。”
容若看着母亲,又仰头看了看古越,终是下定决定,“今晚会有好多妖怪,若若不怕妖怪。”
白筱倒抽了口冷气,看向天边,果然乌云密布,却不似平时要下大雨的样子,心脏即时收紧,想起容华生前交待她好好带大容若,说容若是邪魔的克星,难道当真如此?“
话虽然这样说,但容若终只得两岁,两岁的娃娃又能做什么?
“若儿,你为何说自已不怕妖怪?“
容若歪了歪头,“因为妖怪会怕若若。”
白筱哭笑不得,这叫什么狗屁理由,沉了脸,“若儿,不许胡闹。乖乖跟奶娘睡觉。”
抱了容若就要走。
容若急了,死劲拽着古越的衣袖,“爹爹,若若真的不怕妖怪。”
古越握了他的小手,“爹爹相信若儿,可是你娘不信,该如何是好?”
容若略一迟疑,突然看向前面花架上摆着的一个小瓷瓶,那个小瓶是容华封着的从珠儿身上剥下来的那缕恶魂。
漆黑的眼眸骤然一闪,一道金光射出,瓷瓶即时破碎,跌散下地。
古越和白筱同是一惊,如果放走那缕恶魂还得了?
就在这时却见那抹残魂在地上不住痛苦扭曲,接着火光一闪,残魂莫名的燃烧起来,转眼间便烧成灰烬,火光灭去,被风一吹,地上除了那打破的瓷瓶,再没有任何燃烧过的痕迹。
白筱半晌才回过神,自已儿子是有灵根的,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灵根,却不是她所能知晓的:“若儿,你把它弄去哪里?”
“化去了。”容若歪着头,杀了那缕残魂,既没有欢喜之态,也没有任何得意之色,眼巴巴的等着白筱答应带他一同前往。
白筱扫了眼那堆残渣,冥王在这一世为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儿子,一共才存了两脉魂,一脉被埋在了火山底,一脉就这么被容若灭了,北皇就算是坠入魔道也得不回儿子。
他们父子两走到今天的地步,只为了个‘贪’字。
心里紧巴巴的,正色道:“若儿,世间万物都有存在的因果,不可以随便取人性命。”这邪魂不是不该杀,她是怕容若今后凭着自已的能耐,杀了本不该杀的。
“他是坏人,如果是好人,若若化不去他。”
“就算是坏人,是生是死,也是有天命在,该收他的时候自有人收他。
容若不懂母亲的意思,歪着头想了一阵,仍是不懂,不过见母亲板着脸,忙点了点头。
白筱见他答应,崩着才缓和下来,微笑着揉了揉他头顶的小角,原来若儿生来便是仙胎。
抱起容若,看了眼古越手中画戟,“带上若儿吧。”
古越轻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如果万一有事发生,你好生看着若儿,不许出战,尽快退回宫中。”
白筱眼里闪过一抹犹豫,如果当真有事,她如何能弃他离开?
“如果你不答应,你和若儿一起留在宫中。”古越面色坚毅,绝无半点回转的余地。
白筱漫吸了口气:“好。”
古越从她怀中接过容若,单手抱着,朝门口走去。
白筱忙回转身,奔到对面琴几前,轻抚容华为她削的那把琴,心里默念:“你一定要保你兄弟平安。”
从琴底暗格中抽出许久不曾用过的薄刃长剑。
这剑名赤炎,是她在劫难中遗失,不知容华如何得到。
剑身如冰刀一般透明,极薄,原来如冰一般纯情洁白,杀伐越重,剑身便越红,九九八十一劫下来以后,便泛着淡淡浅红光泽。
旦凡神器,虽然好用,但都另有逆性在里面,一旦发起狂来,如果不能掌控,便会反被自已的神器反噬,轻则受伤,重则丢掉性命。
她被父皇封去仙术,赤炎剑如此好好的倒也罢了,一旦发狂,以现在的她实在难以控制。
所以容华送她这把琴时,虽然将剑归还了她,却从来不曾对她提起过琴中还藏有这剑。
容华死后,她常借琴来思念他,一年前方无意中发现这这暗格中藏着的赤炎。
这时心里的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再加上容若的话,哪里还顾得上赤炎会不会发狂,以指轻抚剑身,剑过处,留下一条血痕。
唇轻压剑身,低声道:“好久不曾喂过你,现在让你吃饱些,今晚万一有事,你可得卖命些。”
赤炎一声欢愉的轻鸣,那道鲜红血痕果然瞬间渗入剑身,光华越加的盈润。
古越抱着容若,站在珠帘后回头看来,目光落在白筱手中薄剑上,微垂了眼睑,敛了敛气息,眼角余光见白筱走来,方抬了眼:“能不用,最好别用。”
白筱应了,他才大步出屋。
登上城门不久,就有子涵差来的人回禀,果然在离宫城最近的住户的墙壁中寻到活尸,子涵将军正带人加紧处理。
一直寻不到残余活尸的下落是隐患,可是得到这个消息,却更让白筱心中阴影瞬间扩大。
见容若抬头看着天边,随他望去,天边那团阴云正快速扩展,较一年前所见更加汹涌。
心里莫名的慌乱,再沉不住气,正想将自已的不安告诉古越,却见他唤来朝中另一名得力干将,也是他战场上的另一条手臂,云墨云将军:“你立刻去与子涵汇合,要他与你配合一边加紧手上的活,一边将附近的居民尽快暂时转移,要快。”
白筱看着他斧削一般的俊美侧影,微微一笑,他算是跟自已想到了一处。
如果那些住户家中真藏了上万的活尸,他们这么大的搜寻动作,而不被对方所知,根本不可能,北皇一旦察觉,哪能任自已多年所为毁于一旦,而不激起反攻。
“为何突然行动,不一家家暗中的搜?”白筱看着宫城下正在布署的军队。
“他们能在这京里布下这么庞大的活尸阵,与联络方式必然相当了得。普查时已经错过,二次上门,一家两家倒也罢了,但一旦多上一两户人家,必然引起怀疑。只要他们派人一查,便会知晓,所以没有时间。现在能做的,就是跟他们抢时间,能除多少是多少,如果做得好,剩下不多,也不足为惧。”
“如果他们发现的早,一旦发动,我们的人顶得住吗?”
“抵不住也要抵。”古越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重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他们发动进攻,你就带若儿随知秋和三梅从暗道离开。”
白筱心里一沉,前些天无意中听见他和子涵密谋。
如果抵不住活尸,便会设计将活尸尽数引入宫中,宫门另有暗门,暗门一旦关闭,活尸不能跳,便再也出不去,城墙上和地下潜伏的官兵就会打开各处机关,便会有大量的硫酸灌入宫中,烧毁活尸。
当然宫里的人也将再无活路。
古越那日迫子涵发了毒誓,一旦走上这条路,子涵定不可随他同死,定要他保着白筱母子平安前往西越寻到风荻。
要风荻前来收拾这个残局。
白筱的心砰砰乱跳,当真到了那一步,她又岂能独自离开,不过她没与他争辩一句,这时与他争辩,只会适得其反。
看了眼身后跟在不远处的三梅,“若儿,到娘亲这里来。”既然他有了这个打算,便早些将容若交给三梅,一旦事发,就可以叫三梅带了容若离开。
换成平时,容若定会想也不想的便扑到她怀中,这时却搂着古越脖子,将小脸紧紧贴着他肩窝,死活不肯下来,竟象是已然感到会和父亲分开。
古越再是在沙场中滚的李十几年,看惯了生死离别,这时也忍不住惊醒,转脸过去亲了亲容若的小脸,柔声道:“若儿听话,去娘亲那里,可好?”
不料容若竟大眼一红,摇了摇头,将他抱得更紧,“若若要和爹爹一起。”
容若打出生便不爱哭,这时平白红了眼眶,白筱心里更加不安,见古越向她看来,他脸上虽然淡然,但眼里的柔情,却怎么也掩不去。
白筱伸手抚上他削瘦的面颊,“算了,由着他吧。”
容若已失去亲生父亲,说不定过了今天又将会失去自已和他,能在一起多呆一时算一时。
第三卷 第040章 终于对上了
寒冬站在宫墙上,风刮在脸上,如冰刀割过。
如果换成别家,定不愿才将将两岁的小孩在这里吹冷风。
不过白筱和古越在这一点上却不谋而合,认为男孩不该过于娇养,风虽然吹得脸痛,但对长于富贵人家的孩子来说,也算是一种小小的磨练。
所以倒也不特意将他护着。
不过容若体质纯阳,所以吹着风,就算觉得冷得不舒服,这样的气候却也不会怎么感冒。
身后宫中传来更漏的声音,和前方远处的更声掺和在一起,整整齐齐的敲了十二下。
已过子夜。
古越望向远方那团翻滚的阴浊之气,神色越加的慎重。
转眼向身边白筱看去。
白筱径直将脸别开,不与相碰,她知道他是想催自已离开。
她知他,他又何尝不知她?她这是在避。
“筱筱。”然这时候,不是避可以解决的。
白筱轻叹了口气,他是不容她避的,回脸过来,“我得和你一起守着,我已经失去了他,不能再没了你。”
他微微一笑,将她搂紧,下巴轻抵了她的头顶,有她这句话,他这世值了,“筱筱,你的心意,我明白。如果只得你我,我也不放你离开,但你得带着若儿……”
“走,还想走?”一个森冷得象是从地狱里升起的声音传来。
白筱心头惴惴,宫墙下会是官兵,北皇要想混在官兵中并不是难事,但他敢公然露面,那就得另当别论。
感到与她紧挨着的身体,微微一僵后,很快便又自恢复正常。
环抱着她肩膀的手臂慢慢松开。
古越握紧画戟,将怀中容若递给白筱。
容若这次却没再死缠着他,安分的依进母亲怀中。
白筱目光在宫墙下巡过,正面灯光通明,官来马往往,视线最后落在了离他们较远的一个普通士兵打扮的人身上。
听身边古越漫笑一声,“实在朕太过于疏忽大意,竟让北皇委身做一员小兵。”
北皇知道在他这儿是得不到好话,但听古越居然在他面前公然称‘朕’仍心头火起,脸顿时沉了下去,眼眸在火光下闪着阴桀的光,只恨不得将墙上的高大笔挺的身影戳死在他目光之下。
上前一步,身边官兵即刻将他团团围住。
白筱胸口骤然收紧,北皇敢这么单身前来,定是有备而来,这些官兵如果贸然上前捉拿他,十成是上去送命的。
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阻止,才想起这些军队只听他们顶头上司的命令。
回头已见古越抬手挥了挥,那些将北皇围着的人已然退下。
北皇冷哼了一声,“天地间哪来儿子跟老子‘称’朕的?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
“你是哪门子的老子……”白筱气得一张脸通红,虎不食子,北皇为了自已私欲,做出那么多畜牲不如的事,还有脸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他是古越的父亲,指责古越不孝。
古越伸手过来,揽了她的腰,将她的话打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练邪功,走火入魔到自已儿子都认不得,可怜。如果朕记得不错,阁下的儿子不过是两缕早该散去的残魂。”
随意一句话,便将北皇的注意力转了开去,“我儿子呢?”相比在这时揭露古越是他的私生子,让对方难堪,他更关心的还是那个早该灰飞烟灭的邪魂。
古越与他不过是这一世,说得更难听些,就是他故意弄出来为自已铺路的棋子,而散去的那个才是他生生的亲子。
“他死了。”古越声无波澜。
北皇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儿子的魂魄在哪儿?”魂哪有死了的说法。
这样的对话,在别人听来,只会觉得他当真是走火入魔了,说的话都是疯的。
古越却裂唇一笑,“魂灭便是二次死亡,他魂灭了,你说还能去哪里?”
北皇轻狂的眼角斜光终于起了变化,愕了愕,很快又如同方才一样目空一切,仰天大笑,“就凭你们这些凡胎俗体,能让我的儿子魂灭。古越小儿,你以为就凭这么句话,就能乱我心神,让你有机可乘?”
古越面色仍然沉静,眸子里也无一丝起伏,冷看着墙之下之人。
这一刻,白筱突然感到他与容华出奇的象,越是遇上大事,越是沉着淡然,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们两个换来换去,竟没能被人看出来。
“朕的话,北皇无需相信,但是托你的福,免了那里的火山喷发之灾。我代那里的数万百姓向阁下说声谢谢。
不过你要找儿子的话,建议你去火焰山的火山洞底去捞捞看,没准那残魂还能剩上一星半点的残渣沫子。”古越惯来话少,这时气起北皇来,却也是一点不含糊。
如果说别处,北皇自不会相信,但提到关外,他便不会不信。
就算白筱躲出京城是为了生孩子,却也无需躲到关外去,而他派去关外的那队人马,一个未回,能灭掉他派去的几千精良兵马,只能是有更强大的军队出现。
白筱和那么强大的军队出现在关外,绝不会只为了生个孩子这么简单。
那座火山已然活跃,喷发是近期的事,但这两年来,却全无动静。
抑制火山喷发,只能迅速降低火山地下熔浆的温度。
就算往火山下灌万斗的冰,也降不下那高温,除非……
北皇脸色赫然没了血色,眼眸即时迸了火,再看城墙上静立的二人,目光却是寒厉:“你可知道伤了我的孩儿,会有什么下场?”
“就算不伤,又有何不同?”古越唇边的讥诮不屑之色丝毫不掩,就算与相隔数十尺,仍让他能感觉得到。
北皇回视天边浊云,已浓如染墨,再回头时,眼里恨意中又多了些诡色,“当然不同,如果我孩儿当真如你所说,你会死的更惨。”
古越对他的话不为所动,望向远处,浓眉却不由的一蹙。
第三卷 第041章 逼宫
白筱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惊见远处一道道黑色人影从阴暗处走出,越来越多,到得后来竟密密麻麻的一个紧挨一个的朝这边走来。
走到近处,能看到一些赤出的白骨在月光下反射着惨白的诡异光芒,明明在动,却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他们步伐僵直,身前被昏黄的月影拖出长长的影子,在黑夜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有风吹来,能隐隐闻到难闻的腐臭传来。
墙下官兵不知那些是什么东西,免不得有些慌乱,但终究是平日训练有素的,只是转眼功夫,便有序的排开阵式,将宫门牢牢护住。
白筱放眼看去,虽然墙下官兵也有数千人之多,但是这些都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抵得那些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之前便猜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但这时亲见,心脏仍止不住的一阵又一阵的缩紧。
眼看着那些活尸慢慢走近,只有再有一盏茶功夫,便会与自已这方的官兵相遇,紧张得喉间象是哽着块干巴巴的泥块,怎么都不能顺畅。
带在身边的赤炎虽然在这凡间,但终是神器,仿佛已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兴奋的剑身红光游动,只等着主人出手。
白筱心里略定,赤炎灵性没被封存。
耳边是古越仍然冷静沉着的声音,“筱筱,带若儿回宫。”
只要白筱回了宫,自有人将她带入暗道离开,那他便再无后顾之忧,可以与墙下这让他恨之入骨之人做个了断。
白筱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将容若死劲抱了抱,正要交给身后三梅。
见北皇略抬了抬手,不知念了句什么,那些活尸一起停下,立在原处。
“古越,,朕想你们也知道,全城的百姓和官兵,甚至京城以外的所有百姓的性命全握在我的手上。”
“你想要什么?”白筱停了下来,北皇到了这时候,不直接进攻,还说这些废话,就说明他还有所求,那么就还有转机。
古越面对北皇,以及那许多邪物,没有什么大的表示,这时见她没带容若离开,眉心反而死死的拧了起来,然白筱开口问了话,而且也是他想知道的,才忍着气,没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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