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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好像无底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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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他在一中很红啊。”
  “是吗?”
  “他成绩那么好,气质也很高贵,算是极少数几个我认为相当不错的好人。”
  (极少数几个,―___―不愧是冷血叉烧包。)
  我“哦”了一声。
  “怎么你不惊讶?”她问。
  “曲世浚从小就很优秀,司空见惯了。”
  “我以为你会紧张一下下。”她咕咕地笑。
  “我紧张个什么劲啊!我们只是朋友。”我知道叉烧包开始想歪掉了。
  “哦,朋友。”她附和着,“那么,他有女朋友跟你也没有关系喽?”
  
  有那么一秒钟,我发了一下愣,我承认,我的心有一点点刺痛,但很快,我就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那是很认真的声明,说给阿唯听,也说给我自己听。
  “好吧,不过说起来,他的女朋友名字很有意思呢,和香港的武打女星同名,就是演碧眼狐狸的那个。”
  “啊,郑佩佩么?”
  我们俩很不厚道地笑起来,然后不约而同反省自己的幸灾乐祸。
  “好啦,我们这么笑不太对,不过郑佩佩真的很厉害,她也是被保送到和我同一所大学的。”阿唯这么说。
  呵,博士的女朋友,这么优秀,是理所当然的。
  而我呢,有朋友就够了,阿唯,博士,就够了。
  
  对于能够失而复得的人来说,一定要懂得知足。
  这是我用来告诫自己的话。
  如果太贪心的话,会失去更多。
  如果再失去的话,我真的就一无所有了。chapter 7
和博士而后陆陆续续通了几次电话,聊些有的没的,假期嘛,总是闲的没事做的。
  然后,有一天下午,博士来看我。
  我妈正好换休在家,看到是小时候非常喜欢的曲世浚,高兴坏了,直接带了人推了我房门进来,“艾心,你看谁来了。”
  
  他来之前,我刚睡了个午觉,睡得不是太好,醒来时候,浑身是粘腻的汗。昏沉沉地跑去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等着夏天的高温把我的头发烘干。
  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挂着满脑袋湿漉漉的头发,盘着腿坐在地上,表情相当呆滞,发梢上的水还滴滴答答往下掉。
  
  曲世浚“噗哧”一声笑出来,我妈则觉得很没面子的转身扔了我一条毛巾,“你这孩子,快点把头发擦干。”
  我“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走过去,接过来搁在头上,有一点点茫然的样子。
  我妈忍不住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拉了张椅子,“世浚,你坐。”
  “谢谢阿姨。”他熟门熟路地坐到靠着窗台的地方。
  我看见我妈无奈地朝博士摊摊手,大约是在暗暗埋怨我的房间以及我这个人的乱七八糟,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我仍然坐在原处闷声不响,博士问,“你是不是刚睡醒?”
  我“唔”了一声。
  “怪不得。记得以前小时候,每次刚睡完午觉,你就会变得古古怪怪的。”
  我又“唔”了一声。
  我不晓得,为什么说不出来什么话。
  其实,我不是没有睡醒,也不是因为博士的突然造访打扰了我。相反地,我觉得很高兴。
  我只是觉得,有点难为情,用这样太过懒散邋遢的样子出现在博士的面前,脸上有点发烧。
  
  博士并没有在意,反而站起来,在我的房间里踱来踱去,“你的房间,几乎没有多少变化呀。”
  他这样说着,手指在我的书架上划来划去,“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他抽出来一张CD,“帕格尼尼,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也会听这种让你汗毛倒立的小提琴。”
  我终于笑出来,“还好了,现在汗毛至少不会倒竖了。”
  从地上爬起来,“其实,我更喜欢这张,”我抽出来帕尔曼的小提琴电影原声演奏,“这个比较适合我这样大众口味的。”
  “啊,我也有同样的一张,还试着拉过里面的几首,可惜我没有帕格尼尼的左手。”他摆出一个姿势,“你看我的手,太普通了。”
  然后,他凑过来,“不过我还是会这样。”他把双手的大拇指,翘起来,来回的扭动,就好像脱离了下面的关节一样,十分怪异。
  我哈哈大笑,“这个,这个就是我多年没有见到的,传说中的特异功能。”
  “是啊。”他也哈哈地笑起来。
  
  其实大凡练过小提琴的人,都因为长期压弦的缘故,会使得大拇指的关节异乎寻常地灵活,而我在小时候,总是固执地相信,这是博士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那你现在还相信么?”他问。
  “嗯,不会了。”
  他叹口气,“是啊,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
  有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说话。
  
  这一年的夏天,不是那么炎热,所以时不时地会有微风透过窗子吹进我的房间,每次有风进来,就会敲打挂在窗弦的木质风铃,发出叮咚的响声。
  博士指指我的头,“还没有干么?”
  “啊!”我连忙抓下来一直顶在头上的毛巾,很愤愤的模样。
  “要我帮你吗?”他问的时候就已经走过来,自然而然把毛巾接过去。
  我想拒绝,又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便说,好啊。
  
  其实,我们小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常常发生。
  有的时候,我到博士家里去玩,他刚洗完澡,我便会自告奋勇地帮他擦干头发。一边擦,一边还会有不停的赞叹从我的嘴巴里蹦出来。
  “哇,博士,你的头发好软啊。”
  “哇,好羡慕啊,居然还有一点点褐色,你家会不会有外国血统?”
  “哇……”
  ……诸如此类。
  面对我的聒噪,博士虽然有的时候会抱怨,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静静听着,好耐心地应着,
  “哦,是吗?”
  “也许吧。”
  ……
  等到头发差不多半干,我就很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出去胡闹了。
  
  此时此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角色颠倒了一下。而且,很明显的,曲世浚同学的手法要比当年粗暴吵闹的我,温柔许多。
  我双腿跪着,他则坐在我的身后,修长的手指有时候还会插进我的发丝之中,轻轻梳理几下,看看里面的头发有没有干一些。
  我觉得很舒服,很享受,也没有意识到这种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果这个时候,我妈推门进来的话,一定会发现,我的房间里是多么暧昧的氛围。
  可惜,懵懂的我们,一点没有察觉。
  我们只是,两个心意相通的童年好友。
  我们都这么认为。
  只是相亲相爱的好友罢了,哪怕心里面有一点点小小的不知名的悸动。
  
  “博士,你怎么想到来看我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忽然想到这一茬。
  “正好和同学约好晚上去影城看电影,路过这边,就来看看了。”
  “真开心呀,哪像我,快要闷死了。”我随口发发牢骚。
  “那改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蓦地睁开眼睛,“不要!”几乎是立刻的拒绝,毫不迟疑。
  博士的手顿了顿,好像在思量着什么,过一会,他说,“你其实是应该出去走走的。”
  “不要。”我再度干脆地拒绝,又有些欲盖弥彰地说,“外面很热,会出汗呢。”
  不光是现在,假期里,大家成群结队地出去旅游,邀我的时候,我都以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推托掉。
  这样的季节,我还是比较适合呆在家里。
  我听到博士轻轻的叹息,然后说,“你以前很喜欢夏天啊。”
  我不响。
  “你还很喜欢阳光,喜欢说话,喜欢到处跑来跑去啊。”
  我沉默了一会,“人都是会变得,博士,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就好像你,以前书呆子一样的你,现在不也交了女朋友了嘛?”
  这下子,他是彻底地停下来了。“谁说的?”
  “一中的同学都知道啊,郑佩佩嘛,传说的金童玉女。”我转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
  他苦笑了一下,“也是。”
  “难道不是吗?”我奇怪地问。
  “嗯,算是吧。”他用一种很不确定的语气回答我的问题,令我相当摸不到头脑。
  “差不多都干了。”他把毛巾递给我,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站起身来,他说,“我要走了,你一切保重,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博士一下子变得有点闷闷的,好像不是那么开心。
  恋爱不是应该很快乐吗,为什么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哦,再见。”却跪坐着并不移动。
  “怎么,你不送我?”
  “不是啦,”我尴尬地笑笑,“跪太久,脚麻掉了,站不起来了。”
  他总算绽开笑颜,伸手拉我起来,“真是败给你了。”
  
  我趴在窗口,目送他离开。
  我有点想知道,博士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定很漂亮,或者很聪明,或者很可爱,或者很高贵;又或者,既聪明又可爱又高贵又善良…。。。
  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博士一定会对他的女朋友,很温柔,很体贴,比对我还要温柔上百倍。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里,忽然有点悲伤,不得不让我停止继续想东想西。
  总觉得,在树荫中飘荡的风,和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仿佛留下了难以捉摸的触动。
  
  我似乎,又有一点开始觉得寂寞了。
  我啊我。chapter 8
我和叉烧包进了大学之后,都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
  这段时间,比她想象的要长,比我想象的要短。
  徐如唯认为,化学系的男生大多婆妈,喜欢纠缠不休。
  我闷笑,因为你是一只叉烧包啊,苍蝇喜欢肥肉是自然的。
  她不置可否地选择盲听,然后问,你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好像融入了环境,又好像没有。
  理工科的男女生比例悬殊,数量势单力薄的女生大多又都沉默寡言,不喜交际,只知埋头做题拼命K书。其实也是好事,至少我不会再遇到类似于军训时期大家在军事基地的浴室里脱了光溜溜一起洗澡时碰到的诧异眼光。
  我往往选择比较极端的方式来逃避这种特别关注,以至于后来大学四年再也没有在学校澡堂里洗过哪怕一次澡。
  其直接后果就是有女生在路上问我,同学澡堂在哪里。我客气地回答,不好意思,同学,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洗过澡。
  我真的是抱着很遗憾的口气告诉阿唯我的遭遇,但是她盯着我看了半天之后就笑得不成人形。
  我说,你不可以这样子嘲笑我打击我的。但其实,心里很高兴。
  我还是喜欢阿唯这样子生我气的时候就对我发火,被我逗乐的时候就开怀大笑。
  
  寝室的同学,彼此之间都很客气。大家的脾气温良,相处融洽。
  阿唯说,那不是很好嘛,要是是非不断,多么遗憾。
  我说,是啊,很好的同学,该满足了。
  
  问题是,我觉得哪里的环节不对劲。
  端持着很礼让谦恭的距离,很刻意地保持自己的空间,不轻易侵入他人的,也不太容易让别人踏入自己的。这就是我周围所有人的生活现状。
  太客气了,太温和了,太……太自闭了。
  仿佛没有人再有时间,再有精力,或者存着那种心思,去结交新的朋友。每个人不约而同地固守着自己的城堡,坚决不踏出一步。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才会有这样那样墨守成规垂头丧气的想法。谁知道,放眼望去,比比皆是。
  奇怪,太奇怪了。
  
  我这么说的时候,博士就突然抬头说,
  “既然如此,那你主动去活跃气氛啊。”
  我的气焰立刻就消失不见。
  我说,“我早就没那种兴致啦。”
  
  因为常常来找阿唯的缘故,不可避免会和博士遇到,有时候,在别人的食堂光明正大地噌饭吃,也有路上逮住的博士贡献出来的饭票。
  所以,这种三个人吃饭的场面,时有发生。
  阿唯和博士,算是性格十分接近的类型,都不太喜欢说话,都比较沉静,偶尔会因为某些好玩的事情突然释放不常见到的活泼表情。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会聊些很有意思的话题。比如有一次聊到关于宠物的事情,阿唯说她养过娇凤和画眉,可惜都因为笼门没有关好被鸟儿逃走了。
  我说,我小时候有养过猫咪,不过因为叫春时候很麻烦被老妈送走。
  博士在一边附和,你家的那只真的很厉害。
  他勉强可以算是见证人。
  然后我们问他,曲世浚,你有养过什么?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有啊,乌龟啊。”
  我很意外地看看他,我记得博士小时候不太喜欢宠物,因为他总是说养一只宠物很麻烦,你必须要对它负责,不能随随便便就丢弃,那样会伤宠物的心。
  他向来是要么不做,要做就下定决心的人。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他回答,高中。
  “什么品种呢?”阿唯问,“它们似乎还会冬眠。”
  博士点点头,“就是普通的巴西彩龟,懒洋洋的,难得才会伸出头来,又是胆小怕事的样子,很可爱。”
  我吐吐舌头,很可爱?我看是很好养很省力才对。
  他还在继续描述,“不过,吃的太多,长得太快,有点装不下了。”他比划了一下,“现在只好把它们放在木盆里。”
  “不是脚盆吧?”我又在擅自插嘴,惹得叉烧包开始闷笑。
  “当然不是啊,”博士斜我一眼,“它们还生蛋呢。”
  “咦?!”我们俩齐刷刷发出惊叹。
  “我就把蛋埋在沙子里,看看是不是能够孵出来。”
  “然后呢?然后呢?”
  “我还特地插了一面小旗子,以便确认蛋的位置,而且每天还搬出去晒太阳。”他还是注重细节描述。
  “到底有没有孵出来呢?”我急不可待地要求他讲重点。
  “过了一个月左右,”我更加期待地看着他,他一摊手,
  “蛋臭掉了。”口气里很无奈的样子。
  “啊?!”我泄气地趴倒。
  “不过后来又有生了。”他再度吊起我的胃口。
  “真的?那这次有没有成功?”
  “没有,我直接煮了吃了。”
  “哇!”我跳起来,“你怎么那么残忍?!”
  “因为没有受过精啊,永远不会孵出来的。”他很无辜地看着我,像在指责我的无知。
  阿唯则再度笑得前仰后合,“你们俩这是在说相声么,满默契的。”
  我瞅了他一眼,他还是一副很认真专业的模样,败给他。
  博士这个人呢,虽然常常挂着一张有点古板的脸,对什么事情都顶真地不得了。但是骨子里其实满会搞笑的,就好像他叫我一文钱,透着酸溜溜的秀才味,很逗趣。
  
  阿唯对博士一直抱着非常赞赏的态度。她说,你不觉得么,在这么浮夸作风的青年人里面,曲世浚算是非常另类的。
  其实我也常常觉得,博士身上有一种山野的气息。当然不是说他土,所谓的山野,是指他身上那种很宽容又很纯真的气质,就好像大自然的质朴气息。
  不过阿唯有次又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曲世浚这个人以前就是这样风趣的么?
  如果阿唯把博士那张扑克脸说成是冷幽默,我还真是没有反驳的理由。
  基本上以前就是这个调调吧,我这么回答。
  叉烧包恍然大悟地说,是么,以前真没看出来呢。高中的时候,我还一直觉得他在知性青年的背后,透着一种忧郁的味道。
  我大笑,忧郁?
  拜托,说博士儒雅、耐心、飘逸我都可以赞同,唯独忧郁,好像不是他的style吧。
  怎么会呢,对我来说,像阳光一样令我感到温暖的博士才不忧郁呢。
  
  博士和我们相遇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人出现,懒懒散散刚上完课或者微微露点疲倦的样子。
  他的女朋友一直没有露过面。
  老实说,我的心里很好奇,却又不敢直接了当地问出来。
  我其实,暗自担心他会把郑佩佩带来参加我们的三人会。不过,他一直没有这样做,我有一点罪恶感,却又不知不觉地松了一口气。
  
  这么很悠闲地过了一段时间。
  我敢说,我对阿唯他们学校的了解比我自己的学校都要清楚许多。比如他们学校有个书报亭,每月的《看电影》就是打九五折的。我知道后,大乐。几乎每个月都在那里贡献九块五。
  有一次做的是恐怖电影专辑,正看得起劲,博士在一边瞄了一眼,说,“这上面的片子我有好几部。”
  我两眼顿时放光,“真的?”我指着《魔女嘉丽》,“这个呢?”
  “有。”“《罗斯玛丽的圣婴》呢?”“有。”“《驱魔人》?”“也有!”
  我不禁欢呼起来,“借来看看啦。”
  他说,“没问题啊,不过其实你到我家来看效果会更好,我家新买了背投。”
  我兴奋地简直要晕倒咧,一个劲点头,满口答应。
  
  我们三人站在校门口准备挥手告别的时候,对面马路的红灯下,就有个女孩子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地叫嚷着,
  “世浚,世浚!”
  声音很清脆动人,大家纷纷看过去。
  红灯刚刚变绿,她就一路小跑地过来,很亲昵地挽住博士的胳膊。
  阿唯朝我看了一眼,丢给我一个“你知道她是谁了吧”的眼神。
  我耸耸肩,眼睛在说,“当然喽。”
  
  然后,我听到博士和缓的叫她,佩佩。
  那种如同微风抚过的声音,比起他小时候叫我一文钱,一样温柔缠绵。
  我刚想绽放的友好灿烂的微笑,突然僵住了。
  心里,像被小针戳了一下,流出来一种会叫人觉得刺痛的液体,随着血液走遍全身。
  
  我呆立在原地没有动,那个女孩子倒先主动伸出手来。
  “我是郑佩佩啊,就是那个碧眼狐狸的郑佩佩。”
  阿唯先笑,“我是徐如唯,一中的,我们走廊里见过。”
  她拼命点头,脸蛋红扑扑。
  这个女孩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的多得多。关键那种没来由的亲切感,好像认识多时的老友。
  刚要开口,博士就先我一步,“这个是我最要好的童年玩伴,桑艾心。”
  她“哇”地一声,瞪了博士一眼,“你都没有跟我说过。”
  很伶俐活泼的模样。
  
  我们还要说几句,博士一看表,“桑艾心,你怎么都不看时间了!”
  我一抬手,下午的课马上要到点了。
  大惊失色,我急急忙忙拿了车,跳上去,“不说了不说了,俺的课要迟到了。”
  阿唯不急不缓地走过来,把手里的袋子丢进我车筐,“这位姐姐,你书也不拿上哪混去?”
  博士在一边无力地摇头,他的女朋友则在一边嗤嗤地捂着嘴笑。
  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同志们,我走先了。”急吼吼往自己学校冲去。
  
  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停下,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郑佩佩仰着头,兴致盎然地在对博士说着什么,博士则侧着头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场景温馨得很,十之八九可以用来作漂亮唯美的广告画。
  我也不例外地感动的一塌糊涂,似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博士忽然别过头来凝视着某处。虽然他今天没有戴眼镜,可目光却笔直地投向我这边。
  我愣住,仔细辨认了一番,惊恐地发现他的确是朝着我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不太清楚他的视力,现在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我记得他小时候是有名的远视。
  当下心惊肉跳,慌忙别过头,踩着车逃离现场。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也不知道,我的偷偷摸摸的行径有没有被他现场抓到。
  我只是,心跳的厉害,扑通扑通,简直像是跑完800米后的缺氧。
  
  上课是毫无疑问的迟到了。
  避人耳目,自然是从后门进入。
  可是,坐下来很久很久,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律失常。
  我真是太久没有运动了,虚弱到这般田地。
  
  老师讲些什么,我其实都没有听得太清楚。
  抄了一会笔记,我就呆呆趴在课桌上,看看远处的高楼,蔚蓝的天际。楼怎么那么高,天怎么那么蓝,诸如此类无聊之极的想法。
  然后,我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子。
  郑佩佩,虽然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很热情,很活泼,眼睛大大,娇小玲珑。
  很适合闷闷的不善言辞的博士。以静制动,动静结合,简直perfect。
  我几乎控制不住要赞出声来。可也几乎是同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刷的浮现在脑海里。
  这个荒唐古怪的想法令我倒抽一口冷气,拼命驱散它,却因为它的事实确凿越来越顽固地久久盘旋。
  我刚刚意识到,为什么觉得郑佩佩熟悉了。
  是啊是啊,这样的女孩子,我再熟悉也没有了。
  
  她和我很像。
  
  不是说样子,而是感觉。
  和我非常相似。
  
  我太明白了,因为我自己常常在想,如果没有12岁的那场火灾,我会成为什么样子。
  答案无数次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就是这个样子。
  那样开朗,容易和人亲近,没有受过什么波折,朝气蓬勃,笑起来没心没肺。
  我以前,也是那个样子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为自己惊人的发现,惊讶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个男声在身边不远处说,“喂,人都走光了,你还在发呆?!”
  我茫然地抬头,环顾四周,惊觉四下无人,不知已下课多久了。
  我连忙收拾课本,塞进包里,又向旁瞄了一眼。
  说话的是我们班上的易声言。
  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个长得很帅,样子很出挑,但有点拽又有点惹人讨厌的自恋狂。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和他讲话。
  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居然比我想象的清澈。chapter 9
回想起来,易声言这个人,实在是那种不太适合念理工科的学生。
  这里的学生不但要应付繁重的功课,还要挖空心思地针对某些开发研究费心费力,所以常常会没有时间去打理自己。鸟窝头,眼镜男,或者走路神在在会撞到电线杆的男女大有人在。
  当然,还是有那些兴趣很多很广泛的学生,既可以把学业掌握的很好,又能在课余时间活得十分之精彩。
  不过无论是那种读书读得走火入魔的,还是那种很懂得劳逸结合的,适合读理工科的基本上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很沉得住气,比较容易集中精神。这不但对于知识的吸收极为有利,而且在繁复的各种演算和研究中,也是相当必要的特质。
  可是,易声言既非前者,也绝无可能成为后者。
  他长得太漂亮,行为又太出挑,言语之间常常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好像他是一个活在别的世界的外星人。更令人想不通的是,他对于自己的格格不入丝毫不以为意,相反,似乎与生俱来就该是这种与世隔绝的落单状态。这就好像美人意识不到自己的美貌,或者海洋意识不到自己的广大一样。
  
  在我们这个平淡无奇唯学习至上的理工科学院,易声言的出现,就好像在平静无波的小池塘里突然放进了一条超级泥鳅,只要他随便搅一搅,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甫开学,他就以一头恐怖的金发,成功引起了全系师生的注意。别说上课的时候会有同班同学指指点点,到最后,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了。
  已经不止有一个老师,因为他显眼的金发,而在上课的时候故意用极刁钻的问题为难他,好让他下不来台。他有时回答的出,有时回答不出,但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带着淡淡嘲讽,好像看穿了老师们不太光明的用心。这让老师极为恼火,却也无可奈何。
  再到后来,有高年级的学长们看他不顺眼,而来教训他的。用小道消息来描述,那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恶战,在以一抵百的情况下,易声言蔑视群雄,双方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以学长的彻底失败而落下帷幕。
  我对于这则描述的可信度表示深刻怀疑,但是看到易声言在第二天仍然顶着金灿灿的脑袋出现,脸上只是小小开了点花,起码我是相信学长规劝学弟从良,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成功的。
  令人意外的是,好不容易捍卫下来的染发权,在一个月后,就被他自动放弃了。他居然又把金黄到近乎透明的头发洗回黑色。
  这无疑又引起了相当规模的惊恐,有人杞人忧天地过了一阵子,结果屁点大的事情也没有,易声言还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也许对他来说,他的眼睛里只看的到自己,他所作的事情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而做,丝毫跟别人没有关系。
  
  这么怪异的一个家伙,我自然毫无可能和欲望与他认识。
  但不晓得为什么,我内心总是有点小小地羡慕他,看他冷眼面对别人的无端指责和评论,一个人悠哉游哉地过活,我就暗暗会产生念头,如果自己也可以有他那样的气魄,该有多好。那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所以,这天,他突然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看了看周围,然后问,“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他翻了翻白眼,鼻子哼了一下,“废话,不然周围还有谁?!”
  “哦。”
  “只是哦吗?”
  “不然还有什么?”我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我在和你搭讪呢!”他用手撑着头,好像受不了我的愚钝似的叹气。
  我着实吓了一大跳。“你是不是搞错了。外面美女多得是,兔子都还不吃窝边草呢。”
  他一愣,“是你自己搞错了吧,谁说搭讪就是泡妞?”
  我的嘴角忍无可忍地抽动起来,“那你干吗要跟我搭讪?”
  “我是觉得,你好像哪里还满吸引我的。”他很认真地摸着下巴,“有研究的价值。”
  要研究的话,研究你自己去吧,我差点就脱口而出。
  谁知,他快我一步,“你这个人真是个怪人。”
  我闻言,差点吐血,再怪也比不上你吧,我在心里这么说。
  “呐,就像现在,你明明肚子里面有很多话讲,你却不会当面说出来,是吧。”
  我彻底呆掉。
  他背了书包,慢吞吞走过来,“你不适合念理工科,你太感性了,回见。”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适合念理工科的,是你这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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