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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婆的女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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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呼吸。
呼吸声离她越来越近。
苏小伞将要窒息!
矮个男人在向她爬行过来,毒蛇般爬过来……
那同样是个噩梦。
苏小伞从噩梦中醒来,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一片漆黑。童年时,也是一个黑夜,她从梦中醒来,听到隔壁床上传来的呻吟,还有粗重的喘息和床摇动的吱嘎声,她十分恐惧。那是养母杨雪莉嘴巴里发出的呻吟。喘息声是从谁口中发出的?她的床和杨雪莉的床只是隔着一道布帘。杨雪莉的呻吟在继续,喘息声也在继续……童年的苏小伞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就在黑暗中哇哇大哭。苏小伞的哭声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苏小伞继续大哭,哭声越来越响。过了好大一会,她才看到灯亮起来,杨雪莉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散乱地走近前,抱起了她:“小伞,别哭,妈妈在这里呢——”……后来苏小伞才知道,美丽的养母在养父离开后,有了个相好,没想到她的相好第一次到家里来幽会,就被苏小伞搅了好事。不知怎么的,杨雪莉就和相好分手了,分手那天晚上,她抱着苏小伞不停地哭,边哭边说:“小伞,妈妈就和你过,一辈子都和你过,谁也不要!”苏小伞长大后,明白了养母的一片苦心,心里特别的内疚,想起她死前那段孤寂痛苦的日子,苏小伞就会心痛得落泪。
苏小伞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想把灯打亮,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被噩梦带来的恐惧掏空了身体。
突然,苏小伞听到床底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陌生的房间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苏小伞又一次想起了向含兰,心里十分肯定,她是被谋杀的!苏小伞想象着床底下有个人正在爬出来,他的眼睛散发出邪恶的光芒,十指长着锋利的爪子……苏小伞惊叫着从床上跳起来,摸到了房灯的开关,可任凭她怎么按,灯就是不亮。苏小伞仿佛听到阴森的狞笑声,黑暗中有人在向她逼近,危险在向她逼近!苏小伞惊叫着朝房门扑去,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大声喊叫:“服务员,服务员——”
她的惊叫惊动了不少客人,他们纷纷打开房门,探出头来看她。
有个男子走出来,站在走廊的那头大声问道:“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苏小伞稍微冷静了些,说:“谢谢,没事,没事,只是房间的灯不亮了!”
“哦,那你找服务员吧——”那男子回房间去了。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 7 t x t 。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那些探出来的头也纷纷缩了回去。
苏小伞心里说,原来这里住了那么多人!
不一会,一个女服务员来到了她面前,微笑地问道:“小姐,您有什么事情?”
苏小伞没好气地说:“这房间的灯怎么不亮的呀!”
服务员说:“不可能的呀,我进去看看。”
苏小伞说:“看吧!”
服务员进房后,毫不费劲地开了灯。
她微笑地说:“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小伞摇了摇头。
服务员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们就可以了,没必要在走廊里喊。”
她走到门口,苏小伞说:“你等等!”
服务员又折回身:“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苏小伞脸色苍白,目光慌乱,颤声说:“你帮我看看床底下有什么东西!”
服务员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能有什么东西呀!我看看吧!”
她弯下腰,头往床下探去。
过了会,她直起腰,红着脸说:“小姐,什么也没有呀!”
“真的?”苏小伞注视着她。
“真的!要不,你自己看看!”服务员说。
苏小伞也弯下腰,把头探到床下,床底下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苏小伞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想也许是噩梦给自己造成了心理压力而产生了幻觉,其实这个房间里什么危险也没有,虚惊一场。苏小伞笑了笑:“实在对不起,麻烦你了!”
服务员慌乱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然后逃也似地走出了房间,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服务员走后,苏小伞又恢复了紧张的情绪,此时,如果有个人陪在身边该有多好!她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了手机。打开一看,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那些电话竟然都是王巴打来的。
《暗吻》的封面设计不是发给他了吗,催命似的打什么电话呀!也许他们对《暗吻》的封面设计不满意,要她重做?
这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要是往常,看到那么多未接电话,苏小伞一定会回电话的,今天她没有心情。
苏小伞愤怒的还不是王巴,而是陈怀远,这个跪在她面前说爱她的男人,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她,她离开家已经整整一天了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上包着伤口的纱布,心在颤抖!
苏小伞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不停地调着台。
她的情绪越来越恶劣,关掉电视,把遥控器扔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陈怀远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
他那张扭曲的脸是多么的狰狞!
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的内心在淌血。
苏小伞自言自语道:“我爱上谁和你陈怀远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你有什么权利管我!我今天晚上找个男人睡觉又怎么样,你活该当王八,混蛋!吸血鬼!暴徒!……”
她心里真的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法。
找个男人*!
苏小伞平常接触的男人很少,这个时候,想找个男人上床都是那么的困难!好不容易想起了刚刚参加工作时那个报社的副老总,要是打电话给他,他会像只闻到腥的猫一样赶过来。对,就叫他来吧,把他熬成药渣后就让他滚蛋!她想不到自己会变得如此恶毒。
苏小伞的手机里根本就没有储存那个副老总的电话!
她咬牙切齿地说:“老色鬼,让你逃过一劫!”
还找谁呢?
想了老半天,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想想,一个女人活到连找个男人上床都困难的境地,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苏小伞后悔没有听向含兰的话,多结交一些男人,有钱的男人。向含兰说过,没钱的男人总是有问题的,要么没有本事,要么运气不好,总之,这些男人在为了生存挣扎的过程中,心理严重的变态,稍有不慎就会惹出大麻烦。向含兰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陈怀远就是最生动的一个例子,他除了写几首无病呻吟的破诗,玩玩所谓的个性,还能干什么?向含兰说的那些没钱的男人最起码也为了生存在挣扎,而陈怀远连挣扎也不会,他根本就不晓得怎么用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想到陈怀远,苏小伞内心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今天晚上非找个男人上床不可,让你陈怀远知道,我苏小伞也不是吃素的!
王巴!
这个名字出现在她大脑里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兴奋。
对于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故意压低她的封面设计费,欺负她是个新人外,还真找不出什么明显的缺点。想想,他还是不错的一个男人,长相俊秀,谈吐温文尔雅……他能够把一家民营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必有过人之处。撇开这个不谈,苏小伞听他公司的几个女编辑说过,他对女人可好了,虽然没有细问他如何对女人好,苏小伞还是可以想象到一些端倪。况且,每次到他那里去,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的胸上面瞟,苏小伞不是傻瓜,清楚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有时,他也会用一些巧妙的语言*她,苏小伞只是装傻,没理会他而已。王巴不是那种喜欢上哪个女孩子就死缠烂打的人,他知道怎么样和女人周旋。
苏小伞拿起了手机。
她的手有些发抖,分不清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苏小伞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被燃烧的火冲昏了头脑。她终于拨通了王巴的电话。
“喂,苏小伞吗,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天都不接电话?”王巴焦虑地说。
苏小伞拿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内心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男人!她不知怎么回答王巴。
“你说话呀,苏小伞,你知道吗,我找了你一天,《暗吻》的作者鬼谷子想要见你,他在我这里等了你一天,可你的手机一天都没有人接!我刚刚和他吃完饭送走他,你就来电话了,怎么回事呀!鬼谷子看了你设计的封面,他十分喜欢,还说只有你才能设计好他作品的封面,其他人都不行!还说以后他的小说的封面都要你设计!走时还十分遗憾,因为没有见到你,因此,他今天的酒也没有喝痛快!”
苏小伞鼓足勇气说:“我不舒服,对不起!”
王巴关切地说:“你是不是病了,严重吗?”
苏小伞心里涌过温暖的潮水:“没病,就是出了些问题,我快崩溃了!”
王巴又说:“到底怎么啦?需要我帮助吗?”
苏小伞突然哽咽了:“王总,你能来一趟吗?”
王巴痛快地说:“当然可以了,你在哪里?”
苏小伞说:“我在莘虹路的汉庭快捷酒店1404房间。”
王巴说:“好,记住了,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苏小伞洗了个热水澡,有生以来第一次*了衣服,躺在宾馆的床上,等待一个男人的到来。她没有给门上锁,只是轻轻的合上,王巴只要一推门就可以进来。
苏小伞的心情复杂极了。
惶恐不安,而又激动得牙关打颤!
这是荒唐而又巧妙的一件事情。
渴望王巴的到来,又担心着什么。
她一次次地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承受此事给你带来的后果了吗?”
她颤抖地回答自己:“准备好了——”
苏小伞明白,王巴和自己睡上1000次,也不会和自己肖三娘说:“村里人有事,不能不管的。”
说完,她就背起一个布袋,手提桃木剑走出家门,消失在黑暗之中。肖三娘走后,我有些失落和惶恐,再好吃的东西也无法下咽了。像过去的岁月一样,我担心她会发生什么莫测的事情。从小到大,除了那次黄鼠狼围着她,我真的没有见过肖三娘作法,她不允许我去,也许是不愿意我长大了继承她的衣钵,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意愿。
我怀着一颗好奇心走出了家门。
夏夜的山风凉飕飕的,十分惬意。我打着手电往村里走去。走了一会,我觉得不对劲,后面总是有细微的沙沙的响声传来。我停下了脚步,用手电往后照了照,什么也没有,那声音也消失了。我突然打了个寒噤,仿佛被什么击中。肖三娘从小就对我说,走夜路的时候,千万莫回头。如果回头,魂容易被鬼勾走。野猪坳山地有许多关于鬼魂的传说,传说中,我家老屋的这个位置,当年有个红军在这片林子里被砍了头。在许多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会现身,一手提着自己的头,在山林和村庄里游荡,还发出凄厉的号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后来村里来了个老道,在这个地方建了房子,他独自住在这里,鬼魂就安宁了。老道死后,鬼魂又开始出现,一直到肖三娘住进这个房子,鬼魂才重归宁静。
那个提着自己的头在黑夜里到处转悠的鬼魂会在这个夜晚重现?我身上一阵阵发冷,从小到大,肖三娘从来不让我在夜晚独自走出家门,怕我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坟墓。虽然读了几年大学,我还是个唯心主义者,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诡异的东西,比如鬼魂。我不敢再回头,并且加快了脚步,后面又响起了细微的沙沙声,我害怕极了,浑身寒毛倒竖。这时,体内传来一个声音:“你不要怕,不要怕——”
体内的声音无法使我停止恐惧,反而让我更加害怕。
我竟然奔跑起来。
跑得越快,后面的声就跟得越紧,风一样紧随其后。我根本就不敢再回头,直到我跑进村里。进村后,我还惊魂未定,气喘吁吁。村里人都围在李老四家门口看热闹。他们神情肃穆,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在这贫穷落后的乡村,“*”后,村人对肖三娘的看法有了根本的改变,她的地位变得和村长李大一样重要,这就是民间。
村人们太聚精会神了,没有注意我,我就站在人群中,和他们一样,看着眼前将要发生的事情。原来李老四的儿媳妇得了癔症,隔三差五发癜,去县城里的医院也没有看好,就请肖三娘到家里作法驱邪。李老四家里和院子里灯火通明,犹如白昼。院子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放着焚着香的香炉和供品,还有很多画着符咒的黄裱纸……瘦小的肖三娘披头散发,戴着白色的面具,穿着一袭宽大的花花绿绿的布袍,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持着桃木剑……她站在供桌前,浑身颤抖,口里念叨着人们听不懂的咒语。她手中的桃木剑往香炉上一指,旁边的李老四就把一只大公鸡杀了,把鸡血洒在黄裱纸上,也洒在肖三娘的身上,她脸上的白色面具上也溅满了鸡血,看上去十分骇人!不一会,肖三娘摇着铃铛,挥舞着桃木剑,声嘶力竭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疯狂地在院子里跳来跳去,然后又窜到屋里去,又从屋里窜出来……很难想象,一个枯槁瘦弱的老女人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难道真的是神仙附体?……
结婚的,谁都知道他有个美好的家庭,有一个美丽的娇妻,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王巴没有食言,果然很快就赶过来了,开着一辆宝马车。
他来到房间门口,按了一下门铃。
苏小伞的心快要跳出来,颤抖地说:“门没锁——”
王巴推门进入了房间,反手把门锁上了。
他看到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身子只露出一个头的苏小伞,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坐在了床沿上,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温存地说:“小伞,你受伤了,是谁如此狠心欺负你呀!”
苏小伞的双手从被窝里探出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竟然如此温暖。
苏小伞的眼泪流了下来。
王巴说:“如果你觉得委屈,那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肖三娘作完法,收拾好东西走出李老四的院门,就一眼看到了满脸是泪的我。她叹了口气,拉起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村子。回到家里,肖三娘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疲惫的眼睛。我焦虑地说:“妈姆,你没事吧?”她朝我摆了摆手。我跪在她面前,把头埋在她的双腿上,抽泣道:“妈姆,我再也不让你干这样的事情了,再也不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松树皮般的手,轻轻地抚摩我的头发。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是最后一次,如此慈爱地抚摩我的头发。
陈怀远并没有离开苏小伞的家。而是躺在沙发上沉睡,不吃也不喝。苏小伞大声地在他面前喊叫:“陈怀远,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吗?我告诉你,我找男人睡觉去了!你该滚了吧!”她就是用如此恶毒的话刺激他,他还是无动于衷,陈怀远的冷漠让苏小伞站在崩溃的边缘。
苏小伞对他充满了仇恨!
却对这个沉睡的男人心怀恐惧。
他对她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面对一切,她必须这样,没有退路。
苏小伞甚至这样想:向含兰是不是陈怀远杀掉的?这个想法残酷得令她昏眩。在她的世界里,可以信赖的人都死了,而自己家里躺着的陈怀远,是最让她恐惧的人!也是她曾经最爱的人!
苏小伞不想再去刺激他了,他爱睡多久就睡多久吧,也许某一天,他醒悟过来后,会把这段死去的爱情埋葬,痛快地离开她的家。或者某天他被警察抓走,判个死刑什么的,也就永远不会来烦扰她了。苏小伞把电脑搬进了卧室,把卧室门反锁起来,在这里干着自己的事情,生活还得继续,必须努力工作。为了提防陈怀远破门而入侵害她,苏小伞拿了菜刀放在自己手可以够得着的地方,只要他胆敢进来,她就会用菜刀劈他的头。
放把刀在房间里,苏小伞心理上有了一定的安慰,如果衣柜里有什么东西出来,同样可以用菜刀对付,可她还是担心暗红色的吻痕会重新出现在左脸颊上,发痒而腐烂。晚上睡觉,她也不敢关灯,开着灯还是安全些,很多诡秘的事情都在黑暗中发生。
正午时分,苏小伞想起挂在外面厅里墙上自己的那幅肖像。想起那幅肖像自然就想起了画肖像的那个人。她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想不起他的名字了?”他的长相也模糊不堪。苏小伞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老了?变得迟钝了?”
想起那个连姓名都忘记了的同学,苏小伞心地凄凉。
苏小伞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人来,是不是有什么暗示。她有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也在这个时刻突然想到曾经给她画过肖像的小女生?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不会是王巴吧?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王巴对她说过,《暗吻》的作者鬼谷子对她有强烈的好感,难道是他把苏小伞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鬼谷子?
无论如何,苏小伞的感觉很特别,内心仿佛有人在召唤。这是十分奇妙的感觉,忐忑而又激动。
她把手机拿在手上,按下了接听键。
“你是苏小伞吗?”浑厚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苏小伞问道。
“哈哈,我是你的老同学呀,你猜猜我是谁?”男人笑着说。
会不会是骗子,经常会有些骗子打电话给你,故意让你猜他是谁,你要是说出自己的姓名后,他就会顺势说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然后就开始行骗,比如找些借口向你借钱。现在的骗子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可恶至极。
苏小伞迟疑了一下说:“我猜不出来,对不起!你不说,我就挂了!”
男人着急地说:“苏小伞,你先别挂,我说,我是节光呀!”
“节光?”苏小伞喃喃地说,“怎么可能呢?”
节光就是给她画肖像的那个男同学,苏小伞不敢相信,刚才还在想他,还努力地回忆着他的姓名,怎么转眼就打来了电话,这真是太神奇了吧。
节光说:“苏小伞,我真的是节光呀!我来上海搞画展,逛书店时,看到有本书的封面十分奇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你设计的。想到你是上海人,就认定你在上海。我按图书版权页上出版社的电话打过去,他们说不知道,说你不是他们社里的美编。我问怎么能够找到你,出版社的人很客气,就把世纪王朝图书公司的电话给了我,说他们也许知道。幸运的是,图书公司的人问了我的情况后,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了。真是很曲折呀!”
苏小伞心里十分感慨,有种莫名的感动。
节光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味着什么?
他像是一缕阳光,照在苏小伞阴霾的心里。
苏小伞心里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的滋味全有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节光爽朗地说:“忘不了的!对了,下午有空吗,见个面可以吗?”
苏小伞毫不犹豫地说:“有空,有空!”
苏小伞走进蓝宝石咖啡馆时,节光已经坐在那里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站起来,朝她挥了挥手。苏小伞笑容满面,快步走了过去。节光离开座位,走过去,和她握了握手,她柔软的手冰凉,节光的心颤抖了一下。他们几乎同时说;“你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苏小伞多说了一句:“你比以前黑了,强壮多了,更有男人味了!”
节光拉开了椅子,让她入座,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着说:“小伞,你还是那么迷人!”
苏小伞的脸红了,羞涩的样子:“哪里——”
节光的目光灼热:“真的,还是三年前的样子,让人心动。”
苏小伞说:“是呀,我们毕业都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对了,说说你这三年来干了些什么。”
节光说:“毕业后,在我们省里群众艺术馆工作了一段时间,不久就离开了。原因是,就那样一个清水衙门,还勾心斗角的,很是没劲。我喜欢自由的生活。后来,去帮一个朋友临摹国外的名家油画,卖给一些酒店装饰用,这样混日子没有问题,就是觉得没意思,临摹得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于是就放弃了。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内蒙古、新疆、西藏、四川……最后在云南的香格里拉落了脚,在古城租了个民居,开了小客栈,一直到现在。”
苏小伞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这样的生活真令人向往呀!对了,你开的那个小客栈赚钱吗?”
节光笑了笑说:“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开那个客栈赚不了几个钱,一年也就是几个月有生意,到了冬天就没有人来了。在那个地方,寻找的是一种生活状态,而不是钱。住我客栈的人都是和我有缘的人,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到古城的四方街去跳锅庄,那是在内地找不到的快乐和享受。还有那阳光,低垂的白云,经幡,起伏浑厚的山坡……你知道吗,一个朋友说过,那里的云在蓝天中会发出一种耀眼的光亮;野花遍地的山坡就像女人丰满圆润的身体,令人迷恋。”
苏小伞说:“真美,好几次想去,都没有成行,我想,如果我去了那个地方,也许就住在你的客栈里,在那里邂逅应该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节光说:“是呀,那我会带你去看梅里雪山,每次我带朋友去看梅里雪山时,我就会对着神山的主峰许个愿。”
苏小伞说:“许的什么愿?”
节光说:“我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不灵了。”
苏小伞说:“好的,就让你保守这个秘密吧。节光,你说你这次来是搞画展?”
节光说:“是的。我住在香格里拉,画了很多油画,我画的都是高原天空的云,每一朵云都让我产生无穷无尽的想象,觉得那些云朵都是有灵魂的。客栈的墙上都挂满了我的画,住店的客人都十分喜欢,经常有外国朋友把我的画买走。夏天的时候,一个上海画家到香格里拉写生,住在我的客栈里,他特别喜欢我的画,就问我,想不想搞个画展。我听了他的话,笑了,说,画展对我来说是天方夜谭吧,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极其认真地对我说,你到底想不想?我说,你别拿我寻开心了!他严肃地说,我不是拿你寻开心,你知道吗,你的画有多好,我从你的画中触摸到了高原的灵魂,也触摸到了你的灵魂!我听得呆了,他对我的评价太高了。我隔壁一个开酒吧的成都姑娘老说我画的没有真的云生动,他却把我的画夸上了天。我就对他说,如果可能,那就搞吧!他让我等着,回上海就给我办这事。没想到,他还真给我办成了,所以就来了!”
苏小伞说:“真羡慕你,节光,你还让我佩服!”
节光爽朗地笑了:“哈哈哈,如果真佩服我的话,你当时就不会拒绝我了。”
苏小伞脸又红了:“当时还真不佩服你,甚至有点讨厌你,偷偷地画我的肖像,还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说爱我,当时我觉得你是疯了。”
节光叹了口气说:“是呀,当时是疯了,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不过,你今天能够答应出来见我,也算是一种莫大的安慰,我心满意足了!你还是那么羞涩,那么忧郁。好了,该说的也对你说了,谈谈你自己吧!这些年活得怎么样?”
苏小伞脸色阴沉下来。
节光关切地说:“小伞,怎么了?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们聊点开心的事情吧!”
苏小伞缓了缓神,苦笑着说:“还是说吧,说出来也许舒服些,现在找一个人倾诉都比登天还难!况且,我要是不说的话,对你不公平,你都说了那么多。”
节光说:“这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可不要勉强自己。”
苏小伞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毕业后到一家报社干了一段时间,也像你一样辞职了。后来就在家里给图书公司画小说的插画和设计封面,我是个喜欢静的人,不喜欢热闹,在家里能够做点事情也是很好的。可是,我交了个男朋友,和我住在一起……他什么也没有给我,反而弄得我伤痕累累!我恨自己,真的恨自己,我怎么就这样傻呢!”
节光看到了苏小伞眼中的泪光,拿起一张面巾纸,递给了她。
苏小伞接过面巾纸,擦了擦眼睛,轻声说:“你不会笑话我吧?”
节光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呢!”
他的眼中也闪动着波光。
苏小伞哀怨地说:“现在我觉得自己特别无能,特别的恐惧!”
节光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冰凉的手,低沉地说:“你是最好的女人,相信自己!我特别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苏小伞觉得他的手特别温暖,久违的温暖:“谢谢你,你的突然出现让我惊喜,也让我看到了某种希望,我并不是一个没有人关心的人。你知道吗,我唯一最好的女友也死了,就在前几天,我们在她家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案子还没有破呢。她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不晓得自己的结局会不会像她那样。她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子,开朗大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不是上海人,可她比上海人更加热爱上海,她说在上海特别有活力,喜欢这里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一个热爱生活,热爱上海的人,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这个地方。我怎么也接受不了,真的,我到现在也不相信她已经离开人世了,仿佛她正在朝我们赶来。你要是见了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节光还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像是在融化一块冰。
他说:“别伤心了,好好活着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你这种状态的确很不妙,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到香格里拉去住段时间,相信在那个地方,你的心会变得纯净,像那里的天空、白云,还有空气。神山会给你力量,让你忘记一切苦痛!”
苏小伞笑了笑说:“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有一双冒火的眼睛,在窗外的法国梧桐后面愤怒而又仇恨地注视着他们。
苏小伞陪节光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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