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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女搜鬼实录 (第一部全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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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一厢情愿。我的粉拳还是那无力的粉拳,顶多只有打碎面粉的能力,砸在那僵尸的背上,像是给一块大石头做按摩,最受伤的反而是我的手。
我不知道陆虎的战果怎么样,但发现这样的偷袭至少暂时挽救了杨双双和苦莲茶的命。黑暗里传来两个人大声喘气和咳嗽的声音,同时,那两个模糊的黑影转过身。
两个黑影。
一共三具僵尸,我们只看见了两位。
我隐隐觉得不妙,但已经迟了。
我感觉脑后被重重敲了一下,整个大脑又被动地“空白”了一次。
偷袭我的当然是那“第三者”,我倒地的瞬间,大脑摆脱空白的瞬间,我叫了声:“你们快往外跑!”全然不知道自己叫了一句废话,杨双双和苦莲茶当然早就设法外逃过。
苦莲茶的声音传过来:“没用的!我们往里面逃!”
杨双双叫:“可是,往里面跑也是死路一条!”
我很快算了算,这三位活死人,无论生前是不是运动健将、武林高手,在成为僵尸后,似乎变得力大无穷,至少偷袭我的那一拳非常实在,我险些就被打昏过去。我们四个人,陆虎大概勉强可以跟三位僵尸中的一个拼一下,我们三个女生,未必会是另两具僵尸的对手,尤其考虑到他们基本上已经是刀枪不入的境界,肉搏起来,我们不会有任何优势。
所以还是得用三十六计的上策。
“不管往里往外,一定要离开这儿,让他们来和我们捉迷藏!”我一边叫,一边挣扎着爬起来,却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陆虎,是你吗?”
“他们力气真够大!”陆虎叫着。“很久没这么痛快打过架了。”他真谦虚,一定是很久没这么痛快地被打一顿了。
同时,黑暗中又有一拳打过来,正打在我肩头,我仿佛可以听见我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我们快跑!”我又叫起来。站在黑暗中挨打肯定是下下策。
一只手抓住了我,一定是陆虎,我们俩一起挣扎着爬起身,踉踉跄跄地向走廊尽头跑去。脚步声一片混乱,杨双双和苦莲茶再次踏上奔向走廊尽头的绝望之旅。
另一种拖拖沓沓的脚步声,响在我们脑后。谢天谢地,三具僵尸虽然有把子力气,但举动却远非灵活。不该谢天谢地的,是他们虽然动作有些笨拙,脚步却迈得很大,像体操运动员或芭蕾舞演员做劈叉一样,好像不用担心裤子被拉破——对了,它们本来就没穿裤子!
将近走廊尽头右侧是一间大实验室,同时也是平时上解剖课的地方,里面有十几张长桌,没张桌上都摆放着人体部件的标本。我叫着:“快进那间教室,然后从窗口跳出去!至少争取把玻璃窗砸碎,吸引外面人的注意力!”
这是个完美的计划,我开始佩服自己了。
可是我得意得太早!
第一个推开那间教室的是杨双双,但她随即“嗷”地叫了起来。
她撞上了一具僵尸!
这怎么可能?
那活死人挥挥手,和杨双双的脸近距离接触,她顿时觉得脸蛋又热又肿,眼镜也飞离了鼻梁,没入黑暗中不知所终。“又是一具僵尸!”杨双双叫着,“……不对,是两具僵尸!”
我这才想起来,早些时候堂姑父章云坤告诉过我说,解剖实验室新进了五具尸体用来制作标本的,我们最初那个准备室里只见到了三具,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变成了僵尸,还有两具一直没有出现,看来,这两位也没有落伍,也加入了活死人的大军。
如果说我们刚才至少还有人数上的优势,这会儿是数量和质量都在下风,注定了要满盘皆输!
后面是三具僵尸,前面是两个活死人,解剖楼的走廊,突然显得那么狭窄和短小。
苦莲茶颤声问:“我们……该……怎么办。”
陆虎说:“还能怎么办,只有跟他们拼了这条老命。”
苦莲茶说:“问题是,我们的命,一点儿也不老啊!”
我终于发现,束手无策的真谛。
五具僵尸,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解剖楼的门突然开了!
楼外虽然也是暗夜,但至少还有些夜光,随着楼门的开启,犹犹豫豫地洒进来,烘托出一个佝偻的背影。
嗯,不是虎背熊腰的武士轮廓,只是一个佝偻的背影。
那背影一步步走来,拖沓,拖沓,比僵尸的脚步更慢。
奇怪的是,当来人的缓慢脚步响起的时候,活死人们的脚步声却终止了。他们不再缩小对我们的包围圈,而是怔在那里。
这时候如果你仔细听,会发现那拖沓拖沓的脚步声间,还夹杂着阵阵低沉的话语。那话语虽轻,但清晰无比,字字入耳,只是我一句也听不懂,不知是哪国的外语。
“小心!”杨双双又叫了一声。
五具僵尸,又走动了起来!
我浑身颤抖着,随时准备如陆虎所说的,拼了这条还有一年不到的小命。
一具僵尸已经到了我面前!
然后从我身边走过,仿佛我并不存在似的,仿佛他只是个过客……或者说,仿佛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成为了生命的过客,应该乖乖躺回尸房去,不应该再出来漫步校园。
我模模糊糊地看见,原先那两男一女三具僵尸,一起转回了身,走向那佝偻背影。
而那佝偻背影,也转了身。
接下来的景象,让我暂时忘了自己是生活在一个理性为主的世界中:五个僵尸,尾随着一个佝偻颠簸的背影,亦步亦趋,走进了一切惊悚的发源地,那间标本准备室。
另外三个孩子也一定和我一样不敢相信自己好坏不等的视力,呆呆地立在黑暗中,等最后一位活死人的身影消失在准备室中以后,才一起走了过去。
刚才千呼万唤也不开的楼门,现在大敞着,但连杨双双和苦莲茶都没有如释重负地跑出去,而是到了准备室门口,向里面窥探。
一切还是在黑暗中,但我们能依稀看见,五具僵尸已经恢复成……五具僵尸,确切说,五具不再特立独行的普通尸体,安详地躺在铁床上,享受着被浸入福尔马林前的最后一次夜光浴。
“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沙哑、粗糙、友好度为零下三十六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
猜猜是谁先说出话来的?当然是不才。“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们这几条小命就没有了……”
“那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发怒的声调在上升,但友好温度继续在下降,低得已回头望不见冰点。
“请问您怎么称呼,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我倒是知道,你们该怎么谢我。”那声音看来并非只会说一句“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这回,语调似乎缓和了些,“第一,你们要保证不把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第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突然咆哮起来:“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在想什么呢?”往回走的路上,杨双双问我。
其实我这个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什么我应该空白的时候,却不能空白呢?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满脑子问题的时候,反而成了一片空白。比如我在想为什么会不自主地走到那个阴阳界;那个世界究竟是不是叫阴阳界;那里的居民是人是鬼;是谁操纵了蚣蛭又操纵了活死人又操纵了解剖楼的电闸和手机的无线信号;救了我们的那个怒气盖世的佝偻身影是谁?经过这一晚的折腾,我要是还能逻辑清晰地想问题,一定早就成为了圣贤。
刚才陆虎已经告诉我,他发现每次只有在和“死”相关的地方,才会进入那个奇怪的世界,这个假设基本成立,比如万国墓园里、解剖楼里、曾经是墓地的苗圃里、米砻坡顾志豪尸体被发现的考古遗址、二附院的太平间,唯一有点牵强的是那晚在百家村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话说回来,那个高冠古服的老人随后就死了,还有那走动时夹带腥风血雨的恶犬随即出现,和“死”还是密切相关的。
而我们两个,我和陆虎,也是在亲历了和“死”相关的事件后,开始和那个世界有了接触。我最初只是莫名其妙地看见了那个坟场,只有在米砻坡顾志豪尸骨附近,才算正式进入了那我姑妄称之的阴阳界。
现在看来,那个世界并非都是魑魅魍魉,也有像小龙女那样太平地生活在墓中的一群人……或者鬼。就像任何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也有像唐装老人那样的正派人物,和躲在暗处的邪恶势力,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成为了蚣蛭这类“邪兽”的大Boss,蚣蛭显然也到不了我们这个真正的太平世界,所以才会操纵僵尸来达到大Boss的目的。
什么样的目的?杀了我吗?等不及到明年六月十六了?我知道那个长发白骨精肯定是急不可耐了,一见面就要杀我。会不会,操纵蚣蛭的人就是那长发女人?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到我们这个世界来杀我,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掐死不就可以了?
她不能!
我觉得这时我至少想明白了一点,无论是顾志豪,还是陆蔷,都是被一些幻像诱惑到了那个阴阳界,才被长发女人杀害的!我的几次和长发女人的交锋,其实也都是在阴阳界!十二个墓碑上的人,顾志豪、陆蔷、陆虎、和我,都有能进入阴阳界的能力,只不过以前从来没有被开发出来而已。
而在阴阳界里,至少目前为止,那长发女人并非我的对手,我的无敌粉拳,只有在阴阳界里赫赫生威,但在现实世界里却无缚鸡之力,所以她调用了僵尸,要在解剖楼杀我!
可是,她既然无法在这里兴风作浪,又怎么能破坏了解剖楼的电路?又如何屏蔽无线通信?难道她还有帮手?
最大的问题是,我这个爱好和平的好少女,到底和他们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非除去不可?
你瞧,我脑子里没有四室两厅两卫带车库,却要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肯定是大爆炸,炸成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呢?”这时候偏偏遇上爱刨根问底的双双。问一遍不够,非逼我发言。
我还是乖乖地说“实话”,故意挑战她:“我在想,该不该给你的偶像巴渝生叔叔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一切。”
“那怎么可以,我们不是答应我们的救命恩人,保证不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吗?”杨双双大概没想到天下还有我这么缺乏诚信的人。
“答应?保证?那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根本没给我谈判的机会,就把我们轰走了!像今晚这么严肃的事,怎么能不告诉警察?尤其,我们不知道是谁拉了解剖楼的电闸,但警方可以调查,可以查指纹什么的。”我继续扮演失信小人的角色。
杨双双想了想说:“不过,不管是谁拉了电闸,你认为他会留下指纹吗?就好像上回掐了你脖子的疯女人,留下指纹没有?”
我心里苦笑一下,没错,上回在米砻坡,我被长发女人掐住了脖子,留下深深伤痕,警察在我的脖子上取了样,至今没听巴渝生提到任何嫌疑人,估计没得到什么指纹……那双手上本来就好像没有什么皮肉,指纹是别指望了,倒是“骨纹”有那么点可能。
我说:“可是,这一切,都那么蹊跷,也是安全隐患,假如那个爱生气的救命恩人不及时出现,现在躺在那几张铁床上的,大概就是我们了!何况,你难道不想知道,救命恩人的真实身份?警察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查出来!”
“我比谁都想知道!”杨双双叹了口气,“可是,那个人嘱咐我们不说出去,一定有他的道理,有他的难处,我们如果违背了他的意愿,算不算一种恩将仇报呢?”
当然是。我忽然觉得,我能遇见杨双双,真是命运一种美好的安排。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四楼。杨双双的寝室在三楼,但她显然没有回自己宿舍睡觉的意思,跟着我多爬了一层楼。
这时已过晚上十一点,绝大多数的寝室都熄灯了。
但我们405室却灯火通明,而且人气鼎盛!



正文(二十)
宿舍里所有五名室友都在,或坐或站;屋里屋外,还有二十几个人,我认出了我们辅导员,穿保安制服的三个人,和一个像是保卫科干部的中年人,其余都是趿着拖鞋看热闹的的女同学。
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估计远难和我们在解剖楼的浪漫夜相比。
我挤进寝室,没等我问“怎么了”,但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通常,我们寝室虽然算不上一尘不染,基本上还可以称为井井有条,只是此刻一片狼藉。
吕佳欣凑过来问:“菲菲,你去哪儿了!出大事了!”
“多大的事?”
“有小偷!有人到我们宿舍来偷东西!”
我的心一沉。也许近来我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盗窃案,一定也和我有关。
“丢了什么吗?”
吕佳欣说:“还……还没清算好……今晚我们宿舍没人,我去了我们的同乡聚会,她们有的去看电影,有的去社团活动,反正从九点钟到十点半这段时间里,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范琳和张熙梦十点半左右回来的,发现宿舍门大开着,里面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的所有箱包……包括你的,都被打开了,上了锁的包,都被刀子划破了……”
保卫科的那位老师走过来,看着手里的一个本子,问:“你就是欧阳菲?”
我点点头。
“你今晚去哪里了?”
“在……四号教学楼,”四号教学楼的另一个名字就是解剖楼,我一指门口人群中那副失而复得的眼镜,“我和我的朋友杨双双一直在一起。”
保卫科的老师转过身,望向杨双双。杨双双点头说:“我今晚一直和欧阳菲在一起的,在四号教学楼。”
“四号教学楼?那不是解剖楼吗?你们大周末的去那里干什么?”
“带着朋友参观啊,好像是本校传统了。”我无辜地说。
保卫科老师点点头,他在本校工作快三十年了,当然知道这个传统。他目光里已经取消了我嫌疑人的身份。
吕佳欣轻声对我说:“附近寝室里的人都没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真是奇怪了。门房值班的也没有接待过任何可疑的外来人员。”
我点点头。进宿舍楼门需要刷卡,外人进出一定要登记,并有宿舍成员接待才行,我们宿舍楼的安全防护措施还算比较到位的——出过以前《碎脸》里的那些事以后,不加强安全防护还真说不过去。
“这么说来,很可能是内奸了……比如,住在这个楼里的人。”我随口说着,明知道不那么简单。
“甚至可能是本寝室的……”吕佳欣压低了声音,她目光灼灼,看上去要准备搞“肃反”的样子。
我摇头说:“可能性不大,我感觉本宿舍同学都很清纯的。何况,如果真是本宿舍的人作案,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细水长流,怎么也不需要闹出这么大的动作。”
我们的辅导员杜老师是位又白又瘦又带眼镜的书生,大概从没想到当辅导员不到一个月,班上就出了这样大的刑事案件,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倒像是刚被拿获的嫌疑犯。他问保卫科老师:“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今晚,这些同学、这间宿舍,是不是应该重点保护一下?”
保卫科老师横扫了杜老师的小白脸一眼,好像说,重点保护?你花钱请荷枪实弹的保安吗?嘴上还是比较客气地说:“这样的入室盗窃案,每年总有那么几起,多半都是手脚不干净的学生做的,不至于危害生命或者立刻顶风再作案。何况,咱们学校,也没有这样的实力,给每个被窃的寝室安排特别保护。”
闹剧散场后,宿舍里六个人又谩骂了小偷一阵、回放了案情一阵、抱怨了学校保安一阵。我清点了一下我的所有资产,还好没有什么明显的损失,总值三十大圆的小首饰们还在,心爱的笔记本电脑还在。
其实,我本来就不担心这些东西的丢失,我大概可以猜到这“小偷”要找的是什么。
但我没想到的是,杜老师的担心一点儿也不多余。
我是属于那种一倒在床上就睡死过去、直睡到天荒地老的那种人,所以一般来说,除了超刺激的噩梦(最近比较频繁)或者里氏七级以上的地震,没有什么可以将我在半夜叫醒。
但今晚,我恰好是闭上眼后就噩梦频频——如果哪位同学经历了我在解剖楼和阴阳界的那番折腾后,还能泰然无梦地睡一夜,那他要不就是淡定高僧,要不就是没心没肺。反正目前来看,这方面我还比较正常,一入睡,梦的世界里就风起云涌,群魔乱舞。
我如果把最近的每个梦都记下来,会是又一本厚厚的笔记,日后加个封面就可以直接做精神病学教材。
此刻,当梦里秋风卷帘,一片清凉,我立时醒过来,同时觉得真的有丝丝冷风钻入蚊帐。我分明记得睡觉前关上窗的,难道是哪位怕闷的同学需要透气?不大会呀,寝室里除了范琳略丰满些,其余几个都比我还林黛玉,一阵风都能刮倒的,不会对夜风那么钟情。
我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些,在纠结是不是要爬下床去关窗——我睡的是上铺,行动不便,通常是需要劳务费才肯下一次床的——也幸亏迟疑了这么一下,才没有撞破他。
他、还是她、还是它,其实我并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个黑影,站在窗台上!
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大声惊叫,有人要跳楼!
《碎脸》里,就在我现在住的这间405宿舍,每年都会有一个不幸的女生,受了怨灵的蛊惑,跳楼自尽。但自从《碎脸》里的主人公叶馨和我的小姑欧阳倩一起查明了事件真相后,跳楼的事儿再没有发生过——至少这间宿舍里再没有发生过,整个江医,隔个三年五载的,总还是会有些人因为学业压力、就业压力、情感问题而选择轻生。
难道今晚,405号宿舍的老传统又要继续了?
我当然没有叫出声,因为我知道,如果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里突然一声惊叫,即便这位窗上人没有跳楼的念头,也会被惊吓得掉下楼去。
隔着稀疏蚊帐,借着淡淡夜光,我逐渐看清了,这个人百分之百不会想跳楼,因为他背对着窗,跳进了我们寝室!
而且,我可以基本断定是个“他”,因为体型上看,他符合所有男性特征,身材高,方方的脑袋,宽肩、平胸,他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的衣服,如果有女性体征,即便光线不足,我也不会漏掉。
他的脸,我却看不清,不仅是因为光线不足,更主要是因为脸上的那块黑布。
他落在地上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像只灵猫。
所以,来者也有可能是“它”。
两周前,我是绝不会相信一个直立行走出现在我们宿舍的人会是个“它”,但自从看见了自己的墓碑后,我的认知体系早已被颠覆。所以当我看到这个黑影出现在四楼的窗台,又悄无声息地落地,很自然地会认为这是个“它”。
只不过,如果这真是灵异世界的来客,“它”做的却是很世俗的一件事。
他开始翻找所有的箱包。
一条条拉链被无声地拉开,一个个箱子被打开,书桌上下、书架背后、甚至床下,都被他仔细看过。他手里拿着一只电筒,把光线调得很低,能帮助照明,但不至于吸引酣睡者的目光。
莫非,这是今晚“盗窃案”的延续?
这显然是个有责任心的小偷,他打开箱包后,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会将箱包的拉链拉好。
我正看得带劲,正想着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大喊“抓小偷”,那人忽然转过了身,直直地望向我的床铺。
我措手不及,只好闭上眼,努力均匀地呼吸,装出睡得像死猪的样子。
那人轻轻爬上了我的床!
我正看得带劲,正想着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大喊“抓小偷”,那人忽然转过了身,直直地望向我的床铺。
我措手不及,只好闭上眼,努力均匀地呼吸,装出睡得像死猪的样子。
那人轻轻爬上了我的床!
我的呼吸均匀,心跳却陡然加快。
太好了,我现在不但可以大喊“抓小偷”,还可以喊“抓流氓”!
那个人伸出手,在我床单下一阵摸索,但小心翼翼地并没有触碰到我。显然,他在试图发现我的床单下和床垫之间,有没有藏着什么巨额存款。
忽然,他停下来,一动不动,我虽然紧闭着双眼,但感觉他在盯着我睡如死猪相的脸发呆。真讨厌,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莞尔一笑?
不知为什么,那人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这是什么世道?你爬上了本小姐的绣床,面对香梦中毫无抵抗力的美女,却叹口哪门子的气?是不是我影响了你“上夜班”?
我正打算一脚把他踹下去,忽然觉得一只手,轻轻触到了我的鬓边。
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盯着我的脸发了阵呆,大概纠结了一会儿,叹口气,终于伸出了咸猪手!
更确切说,咸猪手套。来的这位大侠显然没打算留下蛛丝马迹,所以全副武装。
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接下来,没有发生任何香艳的镜头。
他的手,停留在我腮边,将触未触,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这个人今后的行窃生涯里,一定会牢记两个教训,第一,在工作期间绝对不能三心二意,又想偷东西,又想看美女打呼噜,结果有可能一事无成;第二,想做什么,一定不能犹豫不决,否则,摸不到美女的脸,反而自己会丢脸。
因为我突然睁开了眼,伸手拽下了他脸上的那块遮羞布!
但黑暗中,我并没看清他的脸。更主要的,是因为他的脸转得很快。他本来是半伏在我的床上,但我一出手,他的身体就转了大半圈,不但头扭过去了,还顺手把我手中那块黑布抢了回来。
“有流氓!有变态!”我大叫着。
女生宿舍里,这样的称呼最能引起同学们的高度警惕。
问题是,所有的同学们都在深度睡眠中,而那个人的逃跑速度远大于女生们从深度睡眠中苏醒过来的速度。
打开门、逃出寝室,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时候,我喊叫出来的那六个字余音未绝。
“哪里?”“怎么了?”吕佳欣和张熙梦的声音先后响起来。
因为我叫得声嘶力竭,隔壁寝室也传来了骚动声。
不久,走廊里挤满了害怕流氓变态的女生,我孜孜不倦地向大家解释着,那个黑布蒙面的黑影,拉开了所有箱包,还爬上我的床摸来摸去。
“他长得什么样子?”有人问。
“他转身太快了,我没看清。”我沮丧极了。
有人嘀咕:“怎么听上去像武侠小说似的,这个人,这么厉害,能从你们的窗子里进来,又很快在走廊里消失,好像武功很高哦。是不是会轻功啊?”
看来我的说服力还不够。
“会不会都是想象的呀?因为刚发生过盗窃的事情,害怕了?做梦吧?”开始有人怀疑我的精神状态,好像当年叶馨就是这样被逼上绝路的。别以为我会那么容易重蹈覆辙。
一位睡眼惺忪的保安很快被叫来了,他的目光中除了“想睡觉”以外,还有一种“怎么又是你们这间宿舍”的含义。
他做了些记录,走到窗口,探出头,向上看看——上面还有两层楼,如果真有人从外面出现在窗台上,似乎更有可能是从楼顶上下来。
怎么个下来法?
有可能是沿着连接屋顶的下水管道,也不排除借助一些工具,从六楼、五楼的窗台一层层下来。
保安又到走廊里转了一圈,走廊两头的窗户都半掩着,小偷或变态可以从那儿爬下去,但普通人很难全身而退又不留任何痕迹。
“关键,这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我向保安解释,“你没看见他跳到地上时又多轻,好像没有份量似的。”
保安说:“我的确没看见,不过你说的这种人,好像功夫片里有。”换言之,同学你的可信度不够。也不完全怪他,那个家伙没留下任何可以让保安相信的线索,连那块黑布也“完布归赵”了。
“那我可不可以向公安局报案?”我有些走投无路了。
“要报,也得由我们保安来报。”保安大哥有些不太高兴了,“其实,即便派出所来几个值班警察,也会和我的结论差不多。”
他的结论一定是:一个受了昨晚盗窃案影响的、神经脆弱、小说看太多的女生,做梦梦到一位在峨眉山修炼的武林高手半夜再来继续行窃,顺便调戏熟睡中的少女……
“不一定啊,你可以请他们比较厉害的刑警来看看呀,那个人再牛,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下的,比如我拽下他的蒙脸布,说不定手上沾了他的DNA。”就算我小说看太多好了。
保安被我缠不过,说:“好吧,我和保卫科和你们辅导员老师商量一下,就算向公安局报案,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让像巴渝生那样的顶级警探到这个‘重案’现场来。”
我平生终于有了一次耍大牌的机会:“那也不一定哦,你告诉他们,传话给巴队长,说这个‘重案’,发生在欧阳菲住的寝室里。”
巴渝生带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来,那个女的以前见过,当初在我脖子上取样的就是她。这次她又在我手上涂抹了一番,甚至用一个小镊子在我指甲缝里刮了一阵。我和吕佳欣在门房等候的时候,巴渝生去了趟楼顶,又在楼外转了很久。等他返回的时候,非但不向我汇报勘察现场的结果,反而直截了当一点不含蓄地问我:“你一定知道,他们想偷什么?”
看来杨双双对他的崇拜不无道理……我甚至怀疑就是杨双双在偷偷向他传递情报呢!当然,我知道这只是幻想,双双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吕佳欣走开后,我才说:“我大概知道他们想找什么,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这么吸引人,也不知道说出来告诉你,你会不会认为我怪话连天……”
巴渝生笑笑说:“其实,我觉得自始至终,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没有给我足够的信任。当然,我理解你特殊的处境,只是我想向你保证,我们的初衷高度一致,我们都希望避免更多的死亡事件发生,对不对?”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不坦白从宽吗?
“我想,他们要找的,可能是个细细长长的木匣子。”我将木匣子的来历说了一遍,在百家村,进入另一个世界,古服高帽子的老先生,夹带腥风血雨的狼犬,等等,一边说,一边察颜观色,看巴渝生是否会随时招手,走进两个打手,架着我直奔精神病总院。
巴渝生听我说完,只是微微点点头。要不就是他对我的话照单全收、深信不疑,要不就是他在掩饰对我病情严重低估的惊讶。
终于,他说:“这么看来,你一定将那……木匣子,妥善保存好了?”
我想我此刻的脸上一定浮现出强忍住的得意神色:“当然,我放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甚至你巴渝生。
往我们寝室走的时候,巴渝生告诉我,他们在楼顶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像是铁器钩扒在楼顶边缘,说明的确有人从楼顶垂下,潜入我们宿舍。
“那你一定要写份报告解释给我们学校保安听,告诉他们我不是妄想狂。”
巴渝生笑道:“没关系的,下次有事,告诉他们,直接找我就可以。”
我说:“哇,这大概是我人生最辉煌一刻了。”
瞧,我就是这么一个倒霉鬼——都到这份上了,就叫我鬼好了——每次都是在特别得意的时候,会遭到一记重棒盖顶。
这次也不例外。
我没有太多理由,但猜出来,连续两拨入室盗窃的人都是冲着那阴阳界的木匣子来的。前几天我一直傻者无敌地捧着它四处招摇过市,至今“棒子妹”没有走红网络真是奇迹。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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