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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之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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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杂着肢体的断裂声混在了一起,惨烈得就想修罗场。一些运气好的窜出包围圈的鬼子,也被曹国舅在另外一个方向轻松得点掉。
整场战斗总共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几乎乏善可陈,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屠杀,但赵半括知道,这只是假象。刚才的扫射,如果有个人火力压制有漏洞,小日本立即就会像昨晚那样找到机会隐蔽伺机反击,结果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很可能会有伤亡出现。想到这里,赵半括心里一亮,看来队里和他一起负责火力压制的家伙,要不就是运气出奇的好,要不就他娘的都是用这种冲锋枪的老手。这让他之前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点,也明白了廖国仁那么有信心的原因。
打扫战场后,一共拖出了二十四具尸体,没死透的全部点毙,本来就是小部队的任务,没有多余的药品和人员来照顾俘虏,加上去年大溃败以来,所有人对小日本都憋着怨气,没心情琢磨什么战俘协定。
三十四支步枪退掉子弹架在一起,所有鬼子的干粮和物品都被陆续清理出来,堆了一堆,干粮袋大部分空着,看样子这群鬼子确实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曹国舅发现了一包还有剩的日本烟,没多说什么就点起来抽着,美国烟不好抽,日本烟一般在军里是抢手货,不过这会没人和他争,一个狙击手关键时刻顶五个人,指不定交火的时候他就救过你不止一次,没人会在这种事上发傻,那是人家应得的。
走了这么长的路,终于和鬼子干了一架,而且还是一场漂亮的歼灭战,速战速赢,队里的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大家开始说笑看着鬼子身上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赵半括也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似乎雨都变得清爽起来。他对小鬼子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在国内打的时候,小日本的单兵素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三八大盖和他们的中正步枪,刨去一些精度上的问题,单论威力其实都查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刺刀的长度。但即使是这样,小日本的一个大队还是能拼过多他们好几倍的人。他曾经一度想搞到一支三八大盖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机关,能让鬼子打得那么准,但搞到之后才发现,小日本的战斗力并非来自于他们的武器,而是来自他们本身。
战斗力的最大差别终究还是落在人身上,所以,战利品最多是纪念品,或者寄回去给家乡的家里人换点粮食,而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牵挂的人来说,那些东西只能增加负重,其他什么作用也没有。
看着大牛试猜那些皮具和药品的用处,赵半括抱着枪蹲到了一边。这是早先说他菜头的队员走过来,和他 坐到了一起,赵半括看着他似乎有些面熟,正在记忆力搜索,这位却先开了口:“昨晚多亏了兄弟,要不然我这条老命就扔那树上了,多谢多谢!”
赵半括一下想了起来,莫非半大老头就是昨天晚上枪挂树上的傻大兵?战场上这种救人的事太多,他不置可否摆摆手,没觉得自己多伟大,倒是这人的客套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
两人正谦虚着,对面的那个长发青年却突然卡着他们,面色诡异地嘿嘿笑了起来。赵半括有些奇怪,转过头来看了看他,露出询问的神色,长发青年开口朝他喊:“菜头,离他远点,小心你屁眼开花。”
赵半括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正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身边的半大老头倒是迅速接口,懒洋洋的朝长发青年回骂道:”你妈的,这么大的雨都没凉掉你的脾气,你管个屁闲事?“”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兔爷,放着那么多娘们你不搞,他娘的就盯着爷们屁股,你恶心不恶心?”
听到这话的人全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赵半括这才反应过来,那小老头模样的队员却也不生气,笑了起来,没好气地骂道:“屌你妈的,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屌男人了,老子纯爷们,胯下三尺钢枪,不见娘们不上膛,你他娘的要再敢挤兑我,老子弄服药给你嚼嚼,让你上下两杆枪都举不起来。”
“你个老草包,老子才不信你那么神,你要不是蒙古大夫,能被从腾冲调到这儿来?你的药留着喂狗去,老子死球都不会吃!”
赵半括听着这两人对骂,慢慢听出了点门道。他旁边的这位半大老头是个军医,而对面的长毛,听口音应该是四川人。看样子,这四川人对这军医的医术很是有些意见。可能是自己的职业能力被质疑,这军医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起来,像是真要发火的样子。赵半括赶紧打圆场,说道:“什么吃药不吃药的,刚打完胜仗,别他妈的说些不吉利的。”
那长发青年一脸坏笑地看着军医,好像还想继续说什么,忽然一边有人呼喝了一声。大家转头,发现正在掩埋尸体的小刀子示意他们过去,可能是让他们帮忙。
长发青年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走了过去,军医骂了一声,也站了起来,赵半括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莫名其 妙地也跟了上去。
过去一看,小刀子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具鬼子的尸体,脸色很奇怪。
“什么玩意?”军医劈头就问,“死人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是个娘们,不会小日本也兴代父从军这一套吧?”
赵半括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军医老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更加觉得他那张老想的脸很猥琐。没人搭理军医,大家专心地看着小刀子手里拿着铲子,小心翼翼地往一具尸体下面插进去,然后用力抬了抬,尸体稍微抬离地面,接着示意他们看。
赵半括蹲下去,一下就发现尸体的下面,压着一只公文包大小的铁盒子。
“这是什么?”他问道。
“好像是公文箱。”小刀子道。
“公文箱?”赵半括顿了一下,立即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长毛立刻激动起来:“小日本的公文箱,我操,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文件吧?那咱们可立功了。”说着他想把尸体翻开,把盒子拿出来,可刚探身下去,就被小刀子铁钳一样的手抓住肩膀掰了回来。
“别乱动;你再看看盒子下面。”小刀子冷冷道。
长毛莫名其妙,但看小刀子脸色不善,于是没说话再一次趴下去仔细看,在小刀子手电的指引下,赵半括发现那盒子的下面,还压着一只黑色的圆盘。
这东西太熟悉不过了,条件反射地,大家都立即往后缩了一步:“地雷!”
“这小日本中弹之后,拉开了地雷的保险,把自己的尸体和盒子一起压在了地雷上。只要有人一动尸体 ——”小刀子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
这家伙也真够阴的,亏得是你,要是长毛,估计这时候已经变成血片漫天飘了。军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挤着眼睛看着长发青年。联系到刚才他们时间的不对付,赵半括心想肯定这两人有什么过节,不过军医这次倒也没说错,幸亏小刀子这么谨慎,长发青年看起来也不像心细的人。
“你错了,他不是想阴我们。”小刀子慢慢把铲子抽出来,看着他们,“这小日本是想在临死前炸掉这只盒子。”
怒江之战第一季 第五章 战利品
这句话说出来,几个人都沉默了,感觉他们都在脑子里舒缓后怕的情绪。长毛深深地出了口气,呆呆地看着尸体,猛地呸了一口:“操,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刀子点了点头,长发青年马上显得很开心,四川话都冒出来了:”那兄弟几个是该遭走运噻,随便打老一拨鬼子,居然还有粑和给我们捡,这下肯定有大洋发了。“”拿出来才有大洋。“小刀子说完,直直看着长发青年。
长发青年吹了声口哨,显得有些得意:”别看我,老子晓得你的意思。”说完看了看四周,“队长呢?”
“他在前面看地形。”小刀子淡淡道,“你不用请示他,这东西和咱们的任务没关系,我跟了他很多年,知道他的脾气,他会觉得为这东西冒风险不值得。”
赵半括抬头看了一眼,廖国仁和大牛果然不在队伍里。
长发青年呸了一口:“他有美国毛子的美元养着,老子可惦记着立功的大洋,刀子给我把手,其他人全部给我退开,这钱你们赚不了。”说着从手腕上捋下皮筋扎起自己的头发。
赵半括看到小刀子二话没说趴到地下,拔出匕首,长发青年随着活动了一下手指也凑了上去,忽然感觉不 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刚想阻止,军医拉着他退到远处,满脸轻松地说道:“没事,这长毛虽然嘴贱,但是手稳,他手上拆掉的地雷堆在一起,能从怒江这边堆成个地雷桥连到河那头,这种普通的雷擤个鼻涕的工夫就搞定了,而且立了功咱们都有份,这种好事在别的地方没处找去。”
赵半括说拆成了是立功,要是出了事,连累起来也是不含糊的。而且对于长发青年是拆弹高手这件事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完全不像啊!回头看着军医老头笑得一脸贱样,转念一想,说不定长毛真出事老头心里还偷着乐呢。
赵半括明白在战场上,立功只是生存的副产品,要做的一切首先是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如果活下来等同于立功最好,如果不是,千万不要强求。要是带着立功的目的去打仗,没有老天爷罩着,十有八九永垂不朽。于是他挣脱了军医,质疑道:“队长不在,擅自决定那是犯了军规,出了事你们他妈的想挨崩啊?”
话还没说完,远处火光一闪,同时一声巨响,一股冲击波夹着泥沙当头甩过来,赵半括就看见两个人影在泥沙气流中飞了起来,被掀翻到一边,更远处不明就里的人立刻卧倒,以为被偷袭了,顿时响起一片拉枪栓的声音。
赵半括心里又着急又生气,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看到小刀子和长发青年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朝他们走来,两个人满脸是泥,长发青年一般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兴奋地把铁盒子扔到他脚边:“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值不值三十块大洋。”
“我操,你手脚太快了。”赵半括拍着身上的泥大骂,“他妈的不会打个招呼啊?”
“是不是男人?点个炮仗就唧唧歪歪的。”长发青年一脸无所谓地点起烟,“快快快,别跟个娘们似的,看看是什么玩意。“
赵半括咽了口唾沫,这是单兵地雷,虽然威力有限,可这长毛这种玩法也实在太冒险了。
其他人一看是爆炸,都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开始骂街,还有的围了过来,看赵半括他们在搞什么花样。
赵半括把盒子搬到篝火边上,那是只军绿色的盒子,大概有半只行军包那么大,全部都是铁皮,没有任何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军用制品。但奇怪的是,这盒子一看就与众不同,因为它看上去特别结实,而且非常重。这显然不是一般行军使用的盒子。最奇怪的是,盒子上面有无数的凹陷,表面的绿漆斑斑驳驳,像被人用石头砸过一样,这些砸痕都集中在盒子的接合处,有些地方砸得特别严重,惨不忍睹。”看样子有人想把这盒子砸开,但没成功。“赵半括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我靠,这该不会也是地雷吧,长毛你他娘的别害死我们!“军医神色紧张地看着盒子,一副吃不准的样子。”不可能,老子拆了无数地雷,没见过这样的,肯定没那功能。“长发青年说着伸脚使劲踢了一下盒子,几个人立即后退。他看到周围的人一副谨慎的样子,脸上顿时浮现不屑,伸手整理刚刚被炸飞时弄乱的头发,骂道:”格老子的,这帮龟儿子,老子打仗这么多年,这都不信我。“
这时赵半括端详了半天,发现盒子的底部中央有个钢印,但是已经有些变形,有点看不清楚,打起手电仔细照,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钢印上面敲的不是日文,竟然是英文字母:U。S。
〃我操,这是美国人的东西。”
赵半括把盒子又仔细看了几边,上面的英文确认无误,确实是U。S。
“小鬼子怎么会有美国人的东西?”军医奇怪道。
“看来这可能是小日本的战利品。”长毛有点泄气,“这群鬼子和美国毛子交过火,从美国毛子那儿缴获过来的。”
“怎么可能,这儿哪有美国毛子,有也只有印度阿三。”一个戴眼镜的人摇头道。
“管他妈那么多干嘛,大爷为了这东西吃了一嘴沙,快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么沉应该不会是空的,大洋看来是跑不了了。”长毛催促道。
赵半括翻着盒子找锁扭,可找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扣住的地方。小刀子过来把盒子按住,摸了摸上面那些被砸的痕迹::“没用的,这些痕迹应该就是日本人砸的,他们也想把这东西打开,但是没有成功。”说 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把盒子表面用力捅了两下,果然留下了类似的痕迹。
长毛不信邪,先贴着盒子听了一下,然后拿起来,走到一边的石头堆里猛砸,砸得火星四溅屁股冒烟,然而盒子结实得像实心铁陀子一样,根本没有裂开的迹象。
“操,美国人的盒子就是结实,扔炮膛里估计能当炮弹使。”长毛说着就提起他的冲锋枪,对左右道:“走开点,小心跳弹,老子就不信这东西还不怕子弹。”
话没说完,林子传来一声喝骂,接着大牛和廖国仁从黑暗中钻出来,立即就问:“刚才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炸了?“
赵半括刚想说话,长毛笑着迎了上去,”队长,没事没事,有个小日本在身下埋了个地雷,我帮刀子埋尸体的时候没注意就炸了,还好我反应快一下扑倒。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这一炸结果有了新发现。您看,炸出来这么个盒子,像是小日本埋在土里的。“说着就把那盒子递过去了,转身的时候对赵半括打了个眼色,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意思是他要敢说出来就做了他。
赵半括心中暗火,忍住没发作,廖国仁本来看了眼长毛,好像想训话,转眼看到那盒子,脸色忽然变了。
大家看廖国仁面色如此难看,一时间都没再说话,然后他蹲下来,摸着盒子的表面仔细看了看,面色更加苍白了。
军医仗着资历深,开口试探道:”队长,菜头说这是美国人的东西,是真的吗?“
廖国仁没理他,往四处看看:”刀子呢?“
小刀子凑了过来,廖国仁从他那里接过一把匕首,刃口划进盒子的缝隙里,顺着开始探。很快廖国仁发现了什么,用刀刃小心翼翼地拨动了一下,竟然有铁丝从缝隙里被拨了出来。
廖国仁用力一拉铁丝,里面立即传来发条转动的声音。接着啪啪两声闷响,盒子打开了。
怒江之战第一季 第六章 乱麻
大家一阵骚动,互相看着对方,脸上都显现出狐疑不解的神色,又一起看向廖国仁,却见他脸色更加的凝重。廖国仁缓缓把箱盖翻开,里面出现了一套地图绘制器械,还有两份类似文件的东西。随着廖国仁展开文件的动作,赵半括看到有一份文件是非常精细的地图,上面全是英文。另外那份写着很多应该是英文字母的符号。
廖国仁扫了一眼,看样子像是松了口气,好像他之前以为会是其他东西。他把那张符号纸收起来,把地图摊开,大家立刻就看出,那是胡康河谷的地图。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用红色的铅笔记录着非常多的东西,最显眼的,是一条弯曲的红线,横贯过野人山。但是,赵半括很快发现,这张地图,和以往的地图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什么图?怎么看着这么怪?“大牛提出了疑问。”我不太清楚。“廖国仁摸着那条红线,皱着眉头,”这应该是路线图,记录丛林的路线,但是,我看不懂为什么这条线路没头没尾巴,像是从中间开始画的。“
赵半括倒是能看懂地图,但是廖国仁这么说他却有点听不明白,而廖国仁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对着四周道:“王思耄呢?”
“在!”刚才那个戴眼镜的人点头。”给总部发电报,把情况告诉他们,要求他们立刻回复怎么处理。“廖国仁提着盒子站起来。
长毛马上急了:”队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可是老子弄来的,你可不能吞功啊。“”这是美国人的地图盒,是美国毛子绘制侦查标记用的,没什么价值,你有个屁的功劳。“廖国仁冷着脸。
长毛愣了,隔了半响骂了声娘,恶狠狠地看着小刀子。小刀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顺手接过了廖国仁手里的匕首。”这玩意怎么会在小日本手里?“军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队长,难道这野人山里,有美国人的队伍?“
廖国仁没说话,深沉地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远处森林的深处。
因为要等军部的电报,所有人原地休息,天没多久大亮了,早先警戒的人也换了岗。
这次的事情十分奇怪,本该睡觉的人也睡不着,少有地聚在一起讨论。赵半括没有参加,他很清楚,最有可能得是,美国毛子瞒着远征军军部,派遣了一只队伍进入了胡康河谷,结果点背地碰到了这帮鬼子,因为某种原因吃了大亏,于是地图被小日本缴获了。
美国毛子到山里来干什么?这儿又不是他们的战区。
电报迟迟不来,赵半括不知道军部正在作怎么样的决策,野人山的丛林实在太诡异了,如果可能得话,他宁愿回去在正面战场和日本鬼子搏杀,也不太想在这里纠缠。
一直以来,他们进入丛林的目的就不明确,按常理说,在这么广阔的原始丛林里,两只队伍偶遇的机会实在是微小,昨天他们和日本人的遭遇战,打得十分混乱,看似是偶然发生的,但总觉得其中有一点问题。如果这是一种偶然下的必然,那么,昨天他们的遭遇意味着什么呢?是否意味着,这群日本鬼子和他们行进的是同一条路线?
这就代表着,接下来的路,还会不可避免地遇到日军。这两次战斗他们表现得很出色,但接下来还会有这样的运气吗?另外,如果真有美国的分队曾经来过这里,是否也有可能会碰见他们?
中国人,美国人,日本人。真是一团乱麻。
赵半括看看远处亮起的晨曦,心说如果这里面真有某种联系,那这林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吸引几方的人冒着危险深入丛林?难道说,是第五军撤退的时候,在这座林子里发现了什么?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不祥预感笼罩着赵半括,那不是死亡的气息,作为一名杀人无数的老兵,他早已默认自己即将面临死亡,能看到每一天升起的太阳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奖励,这种不详的感觉不关乎他的生死,关乎的是其他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到了中午,赵半括已经又睡了一觉,军部的电文还是没有下来。那个叫王思耄的四眼通信员一直在发报机前等着,廖国仁有点焦虑地站在边上,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着其他人都醒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过,长毛还在和军医骂骂咧咧,大概意思是本来还以为真有大洋拿,没想到被小刀子耍了,这小子讲话不准以后千万不能听他的。
小刀子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理会,闷头找了几颗菠萝蜜,切了只有分发给大家,看赵半括醒了,用匕首插起一块就甩给他。野生的菠萝蜜甜的发腻,吃了几个礼拜行军粮,这东西确实解乏。
快到傍晚的时候,电报机才有了回报的声音,所有人本来表面上都各做各的事,对电报漠不关心,但收报的声音一响,却都三三两两围了过去。
廖国仁看着那张不算太长的电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几遍,然后把它丢到篝火里。长毛急切地询问到底军部发回什么命令,他的猴急样让赵半括心里暗笑,看得出这位对那三十块大洋还怀有最后的希望。
廖国仁不耐烦道:“美国毛子那什么也查不出来,他们说没有任何部队往野人山派过人,他们要我们把地图带回去检查。”干,回去,回哪,印度?“长毛骂了一声,不过其他几个人却几乎笑了起来,兰姆伽比这儿好一百倍,能回去当然是个不错的结果。
廖国仁板着脸:”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们转道腾冲,往北过怒江,把东西交出去后再回来。“”疯了!“大牛嚷嚷起来,”老子不去,那边是日本人的地盘,枪毙老子也不去。“”队长,“小刀子也淡淡道,”我觉得咱们没必要为张纸那么拼命。“
廖国仁看着他们:”对,咱们上峰也这么想。所以军部下了密文。“他翻出那张盒子里找来的地图,”军部要我们去看看地图上红线指示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看看美国鬼子到底在野人山搞什么鬼。“
赵半括听了这句话,下意识地觉着奇怪。本来小分队的任务他就不清楚,这倒好解释,任务极其重要,所以密级很高。但这样重要的任务显然还没有执行完,却因为一张地图临时变更或者说取消掉,情理上怎么也说不过去,怎么都透着一股蹊跷。
不过赵半括毕竟不是大牛那样的直肠子性格,这些想法只是闷在心里,神情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用赵半括他们自己的地图,和美国毛子的线路图对比,那条红线离他们最近的那一端,最起码还有十公里的路。
那个地方,在赵半括的地图上是一片空白,连基本的地形陡没有,而在野人山外沿,那些已经被远征军侦查过的区域里,两份地图的标示也很不相同。美国毛子的地图上,标示着一条他们自己地图上没有的小河。不知道哪一方出了错误。
地图混乱,这让赵半括预见到,后头的路肯定会越来越难走,相比起来,原来的任务也不见得轻松。当兵的,走路行军这种活,就是想偷懒也偷不到那里去。
改变任务的事算是没了商量,顶着一脑门子的疑问,赵半括和其他人在队长和小刀子的探路指引下,沿着地图上那条神秘的红线,慢慢朝野人山的深处扎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正在走向的,是一场噩梦,而且,是一场他们无法理解的噩梦。
怒江之战第一季 第七章 宽河
因为之前那场仗打得实在痛快,这批人互相熟络了一点,特别是军医,好像真的看上赵半括一样,一路上和他东拉西扯,虽然让他很不耐烦,但也间接了解了不少队员的情况。
除了那个探路的尖兵小刀子之外,队员都来自新三十八师。这帮人都是一个月前才被师部选在一起的,互相间并不太熟悉,赵半括最后一个入队,可能是因为有什么原因临时补缺。其他人都在兰伽姆合训了一周,所以稍微有点交情,但是也不深。
最早在灌木丛里等赵半括的曹国舅,本名叫做曹正兑,是个狙击手,因为枪法好,平时牛得要命,除了队长外什么人都看不上眼。
探路尖兵是个孤儿,缅甸和中国的混血,被缅甸当地的土著人养大,后来日军侵缅,养父母被杀害,所以就投了军。他本来是第五军某师游击支队的,大溃败时和自己的部队走散了,这才辗转到了新三十八师。可能是因为熟悉野人山地形,才被征召进了小分队,担当了探路尖兵的重任。从他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出廖国仁是他的老上级,因此廖国仁本身可能之前也是游击支队专门负责特种任务的。
四眼通信员王思耄年纪不大,据说是师部直接下来的,懂发报密码和英文,因为是知识分子所以和其他人都有点距离,军医又犯贱喜欢去调侃他,所以长毛总说军医是看上人家了。王思耄不拿枪的时候书生气很足,打起仗来却非常手辣,枪毙俘虏,就算是伤员也不带犹豫的,所以虽然看上去是一个面皮白净的读书人,也没人欺负他。用长毛的话说,正常的读书人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就死了,活下来的都是疯子,千万别碰。
至于那个大牛,名字叫商怀,听上去很斯文,为人却一点也不斯文。东北人,脾气大得很,稍不顺心就日爹操娘,不过脾气大力气也大,又赶上部队的军粮养人,把这家伙吃得像牛一样壮,据说小口径的手枪打在他身上跟玩似的,摆弄起来重型武器绝对是一把好手,执行掩护任务绝对没说的。
说起来那个长毛,叫做游京。还真是个爆破手。前年在腾冲待命的时候,他因为得痢疾被军医治得死去活来,所以总是有事没事找军医麻烦。军医说到他时极其不屑,可能是彼此脾气很不对路的原因。长毛好像也是抽调过来的,军医不太清楚他之前的身份,甚至连他是因为犯事被贬,还是因为牛逼被特选进来的都拿不准。
还有一个彝族的哈桑,叫什么什么古斯卡,平时不怎么说话,整天板着个脸,队里的人除了队长之外几乎没人和他搭腔。姓名和身份都不详,可以说是古怪得很。
剩下一黑鬼,半瘦不胖的,都喊他草三。军医说那家伙看着不起眼,但绝对不好惹,因为据说跟军部的某个头头有亲戚关系,参加进这次任务里,可能就是想混点资历好往上爬。不过军医说这人虽然后台硬,但为人低调,平时只知道打仗和吃饭,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主儿。
不能省略的是军医,听说以前跟着战地医院在腾冲干过勤务兵和医务官,后来犯了点小错误,才被贬到了前线连队。至于是什么错误,赵半括问他他只是笑笑就不再提了。
一通胡侃,赵半括了解到身边的这帮人单论起来个个都有两把刷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让这帮爷们听话又顺利地并到一只队伍里,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廖国仁不是软硬不吃的狠角色,这队伍根本没法带。
接下来的这段路虽然枯燥,但大家都很谨慎,这不光是担心遇到日本人。在野人山这种原始森林里穿行,除了要防备各种各样的小虫叮咬,野兽侵袭,还要时刻小心那些散在脚下的虚土泥沼,稍不注意踩过去,就可能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掉。所以大家都尽量避免落单,前脚压后脚地依次行进,遇到稍微松软的草地就直接绕过去。这么谨慎地走走绕绕,站站停停,一直走到太阳快下山,他们才看到眼前的森林变得空旷起来。
赵半括听到了一阵流水声,走前两步,一条五六米宽的河极其壮观地横在了面前。湍急的流水冲刷着岸边的草木,上游的杂木烂草挤在河床里,看得出这几天的大雨是造成河面变宽的主要原因。
赵半括看了看廖国仁一眼,那张古怪得地图还真不是乱写的,他们自己的地图上没有这条河,美国人的地图上有,说明这条河是这一年的时间里形成的。在水系极度发达的胡康河谷,雨季多出一条河再正常不过,这也说明,这张地图的所有者在近期通过了这条河流,至少是在雨季形成之后。
看着这条河,大家有点傻眼,后来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游过去,但是很快被否决了,最后王思耄建议道:“队长,扎筏子吗?”
廖国仁没答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思耄又问了一声,他才默默摇了摇头:“不行,这儿可能有鳄鱼。”
缅甸鳄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动物,中日两军在缅甸死在鳄鱼嘴里的不计其数,所以在缅甸,只要是河流附近就几乎没有洗澡一说,就是打水也会先向水里扫射几梭子。更吓人的是,缅甸鳄并不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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