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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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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换你自己的衣服。”浑身湿漉漉地忍了这么久,聂未已经到了极限,一定要把衣服脱下来擦干身体,于是叫闻人玥回避——眼角瞥见电脑桌上有一摞习题册,便加了一句,“我看看你的复习资料。”
  
  闻人玥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打开衣柜,拿了干净衣服又钻进洗手间。
  她以前倒是有许多裙子,但是不适宜这个年龄了;现如今的裙饰潮流她又不太喜欢,所以宁愿穿简简单单的T恤加裤装。
  倒是有一次和桑叶子上街时看到一条小圆领的三色裙很可爱,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一人一件。
  现在当然要换这一件。
  整理好出来,她看见聂未正在外间穿衣服,大半个裸背露在外面——连一秒都没敢多待,她赶紧转身,面红耳赤地去厨房烧上水。
  
  受聂未的影响,她现在也很喜欢加点薄荷的绿茶,清清凉凉。于是怀着喜悦的心思将纸杯茶叶一一准备好:“小师叔,你要不要等雨小一点再走?”
  
  没听见聂未的回应,她走出厨房,看见他站在电脑桌前,单手扣着衬衫扣子,另一只手翻着她做过的那些考试真题。
  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不过他总是那种冷淡的态度嘛:“闻人玥。你复习多长时间了。”
  “六个月。”她很开心地比了个手势,“比以前提高了五十多分。”
  “我想冲刺一下,还有上升的空间。”
  
  六个月?六个月才提高五十多分——不,提高了五十多分还是这个水平?
  单说理综,大题都一塌糊涂,生物知识基本为零。卷面和以前一样,还是见缝插针地画花,画鸟,画仙女。
  令严谨的他简直没办法看下去。
  六个月。六个月都没有人告诉她,以她的水平,绝对考不上现在要求“严进严出”的护理专业?
  除非超水平发挥。
  就算超水平发挥又如何?考进去怎么毕业?怎么考资格试?
  护士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能做成的工作。
  六个月。她这六个月都在做什么?怀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做无用功?
  
  “不要浪费时间。”聂未又拿起她满满当当的作息表看了一看,皱眉放下——语气尽量平和,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怜惜,“别考了,立刻放弃。”
  根本不可能考得上。
  
  拿着一张扫描片,他总能火眼金晴,立刻看出症结所在。
  打开病人头颅,他就是那种有一个肿瘤割一个肿瘤,有一条血管缝一条血管的雷厉风格。
  手起刀落,针穿线引,绝不废话。
  但他忘记闻人玥不再是他的病人了。
  
  他说她在浪费时间——自从醒来,这是她最害怕最惊恐的四个字。
  她也知道自己基础差,所以恨不得一分钟也要掰成两半来温书,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做题。
  而他就这样冷酷地判定她在浪费时间。
  
  闻人玥全身的血都冻住了。
  只觉得自己穿的不是最爱的裙子,是皇帝的新衣。
  而且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撕了下来:“小师叔……你说什么?”
  
  聂未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施予打击:“不是每个人的价值都要通过考试来体现。”
  闻人玥愣愣地看着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就算考上了……会适应不良……尤其是当你的年龄与同学有差距的时候。”
  已经浪费了六个月,何必继续浪费接下来的时间:“去澳洲和家人团聚——”
  他突然收声。
  父母家人都在彼邦等她,能给她更好的引导和照顾,有全新开始——明明是最明智的做法,为何会令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舍之情?
  
  如果去了澳洲,以后再见就真的太难了!
  此时两人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其实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情根深种,难舍难分;一个情不知所起,还未深刻。
  
  闻人延和匡玉娇也劝闻人玥回澳洲去一家团聚。是她一意孤行,非要留下来参加考试,还惹得妈妈不愉快:“考什么考,你都多少岁了!快点到我们这里来,妈妈给你找个好老公,结婚生小孩才是人生大事。”
  可是闻人玥不想就这样离开:“不!我要留在格陵。师叔,表姐,表哥,叶子都帮了我很多。我要留下来。也许他们哪一天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匡玉娇磨破了嘴皮,闻人玥还是不愿意一走了之。
  
  歌德说过,你若要喜爱你自己的价值,就得给世界创造价值。
  资质平平,身娇肉贵——出事前,闻人延和匡玉娇对女儿的人生规划如下:带着丰厚嫁妆,嫁个靠得住的老实人,组成中产家庭,生一到两个小孩,做一名全职太太。
  所谓上大学,也不过是为了培养闲暇时的小兴趣罢了。
  是因为遇到了聂未,遇到了应思源,看过了他们的工作实况,看过了表哥表姐的努力,经过了生死坎坷,她才开始考虑自己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她天性是爱照顾人——难道只能为世界创造一堆小孩子?
  
  做不到像师叔,表哥,表姐,桑叶子那样救死扶危,但她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什么,不辱外公的声名:“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和应师叔都很支持我考护理专科?”
  因为以前的护理专科两年就可以毕业;因为以前伍宗理还在世;因为那时候她年纪小,经得起蹉跎:“我们对你的全部期望是和我们一起照顾老师。”
  在于他,这是对她最大的肯定——伍宗理不肯见任何亲人,可是听说阿玥要学护理,也曾怀着期盼的心情等待过。
  在于她,这是对她最大的否定——原来是这样。真是一刀又一刀,凌迟着她。
  如果外公还在,她就是有价值的。可是外公去世了啊!
  
  “闻人玥。”聂未见她面色落寞惊惶,心下一跳,隐隐觉得话说重了,又提到了老师令她难过,“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是为了朝前看。”
  
  朝前看?朝前看就是考试。
  那不是前后都不能看了?你是要我闭上眼睛摸黑前进吗?
  你怎么能一前一后两句话就把我堵死在迷宫里呢?
  
  她满怀爱意地请他上来坐坐,结果他就直接说她在浪费时间,最好放弃。
  就好像她曾经满怀爱意地主动献吻,结果他不仅没有回应,还质问她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就好像她曾经哭求他告知外公的下落,结果他转身就走。
  
  她总以为自己奉上的是一朵玫瑰,到了他手里却变成柳叶刀,直直刺来。
  
  皮开肉绽的闻人玥有点站不稳了,扶着墙坐下去,声音发颤:“以前不懂事,对外公说不想读书,真是乌鸦嘴啊。”
  “闻人玥。除了护理专业之外,还可以有其他的人生内容,自修也可以。”聂未记得那天的场景,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一语成谶的意味,“喜欢什么就读什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捂着脸笑了起来。
  笑声有点无奈飘忽,聂未听不下去了,正想扶一扶闻人玥塌掉的肩膀,她却放下手,一脸平静。
  “小师叔,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您来着。”
  他立刻回答:“你说。”
  “应师叔和海泽表哥说外公走的时候,只有您一个人在身边。”
  聂未没想到她是要问这件事情:“是。”
  “那,我只是问问。外公走的时候……不痛苦吧?”
  伍宗理死于帕金森并发症,痛苦异常——聂未猛然想起应思源说过她不大哭的,只是为了外公去世哭了三天。
  正踌躇如何令她接受,闻人玥已经抬起头来了。
  “我知道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叹过气,此刻又觉得胸口一股浊气不得不吐出来,“唉。小师叔,外公最喜欢您了。您陪在他身边,他一定很高兴。”
  可是她的声音一点也不高兴。聂未心想,怎么没说话也令她不高兴呢?
  
  他不知道,有时候留白的杀伤力胜于千言万语。
  
  还有,突然用“您”这样的敬称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知道,有时候恭敬的态度也会杀伤无数。
  
  “小师叔,看在外公也很喜欢我的份上——”顿了一顿,闻人玥垂下眼帘,“别说我浪费时间。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您是天才,做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不理解我们普通人即使达不到,也想去做一件事情的决心和勇气。”
  语毕,她看见聂未的手中仍攥着那条毛巾,就想接过来。
  
  谁知道聂未听了她刚才说的话,立刻僵住,攥得有点紧;她两只手一起使了点劲才抽回。
  “考不上我就走。”她一边在膝上叠着毛巾,一边低声道,“总要努力一次,失败了也坦然。”
  
  突然厨房传来呜呜的水沸声,闻人玥直跳起来,冲过去关火;猛然看到流理台上两只装了茶叶的纸杯,纸杯上还印着五颜六色的心型图案,一时心思恍惚,转身时不小心手臂碰到了水壶外壁。
  烫极了!
  极端温度是有黏性的,她急忙缩开也来不及了,立刻觉出了火辣辣的疼。
  厨房太小了,堪堪够一个人转过弯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不小心,奇怪的是居然会疼到耳中砰地一声——幻听了?
  下一秒,她已经被大力拉到水池那边去了。
  聂未托着她的肘弯放到龙头下面冲:“家里有没有烫伤膏。”
  闻人玥小臂上很快起了两个泡:“有的。我自己来——”
  这狭小的空间现在又多了个一米九的聂未,两个人的身体便贴的很近,他两只手臂几乎是圈着她:“在哪里。”
  “碗橱……小师叔,您先接电话吧。”
  聂未这才听见手机正在外间不停地炸响:“让水冲着,先不要动。”
  
  电话是聂今打来:“哥,你去哪里了?我和明忱都到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不累啊?现在又在下雨,车上没有伞你怎么办?快点回来。”
  “知道了。”
  他不过接了个短短半分钟的电话,闻人玥已经单手伸到水池上方的碗橱里去拿了药膏出来涂。
  那支烫伤膏用了一多半:“……你经常这样不小心?”
  “所以放在水池上方,一伸手就能拿到。”
  刚才他冲过来的时候把流理台上的两只纸杯都给撞到地上去了。涂完药膏,闻人玥就蹲下去把茶叶拢在一块,捡起来放回茶杯里,然后扔进垃圾桶,“小师叔,你是不是有事?”
  不该叫他上来坐坐的。
  每次想要亲近他,下场都非常可悲。
  
  等聂未走了,闻人玥疲惫地坐了几分钟,暗自思忖:小师叔一贯说话就是那样刻薄,其实并无针对之意,不该难过来着。
  叶子教过她一个新词,玻璃心:“格外脆弱的精神状态是很可怕的。”
  闻人玥,这不好。
  玻璃心是病,得治。
  
  她去快速地洗了个头,吹干头发,就拿上伞出门去应家了。
  谁知一下楼,发现聂未的车还在!
  
  她和他之间是不是有时差?还是延迟?
  明明他应该已经走了啊。
  怎么每每刻意要错过,总还会无意中碰上?
  
  其实两位——这就是缘分姗姗来迟。
  缘分就是要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将你们凑在一起。
  
  闻人玥现在又不想要这种缘分了。
  聂缘。孽缘。
  她塞上耳机,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聂未从小就是在天才的赞美与疏离中长大的,早就麻木。
  但不知为何由闻人玥说出来,格外——尖锐。
  而且她还敬他畏他——简直莫名其妙!
  
  一个觉得对方的表现,和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一样,敬而远之;一个觉得对方的表现,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一样,冷淡刻薄。
  她和其他人在一个平面内,他不过是平面外的一个点——总而言之,不在一个集合中。
  
  她没有想过,纵然伍思齐和桑叶子要她办残疾证明所施加的巨大伤害,也没有令她这样伤心过。
  他也没有想过,其他人都是这种态度待他,也根本不会令他心生一丝波澜。
  
  这种因为无异态度而感到不甘与受伤的情绪,正是嫌隙的根源。
  
  聂未闭目想了一会儿,准备打个电话给徒弟;没想刚拿起手机,林沛白就打过来了:“师父!您是不是回来了!我在填病历,突然有种感觉您回来了!就在医院附近!是不是?是不是?师父!您都到医院了,也不来看看徒弟——不要紧,山不动我动!您在哪里?徒弟来看您!”
  他的嗅觉简直可以媲美GPS定位系统了:“你帮我办件事。”
  听了师父的要求,林沛白满口答应:“没问题,找几个大一的护理系小姑娘给阿玥讲解真题嘛,包在我身上。上次实习生和小姑娘们联姻——不是,联谊的时候有几个给了我电话,成绩还挺不错。”
  “不过,也没几个星期了,会不会来不及?”
  他听见师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遵命!”
  打完了电话,聂未又坐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离开。
  
  聂家在远日大道金碧庄园灵月郡701号,开车过去大概三十来分钟。
  路上聂今又打了个电话给哥哥:“在回来的路上了吗?我有点事情要出去——那个混蛋居然说没见过我这样难缠的新娘,我觉得有必要亲自去跟进一下——饭菜都在厨房里。你自己吃过了就休息吧。哥,别太累了。”
  等他回到家中,聂今和鲁明忱果然已经走了。
  偌大一个聂家,一个人也没有。
  钥匙扔在鞋柜上,有回声。
  聂未从不觉得这样不好,相反觉得安静适意。
  可是今天却觉得有点空空落落。
  他在玄关处脱了鞋子,就直接走到楼上卧室去洗澡了。
  脱了衣服才发现膝盖上有一大块淤青,是刚才在闻人玥家中磕的。
  她被烫着的当口,他想都没想,冲过去的时候撞上了流理台。
  洗完澡,聂未下去厨房看了看。
  聂今的烹饪手艺不错,饭菜很香。可他感觉没什么胃口,就又回楼上睡去了。
  
  桑叶子把Smart停在楼下:“这就是我姐夫家了。下车吧。”
  从副驾驶座下来一个浑身名牌,眉清目秀的男孩子。
  他和桑叶子是同一家健身房的会员,一向谈得来,有点超越朋友的暧昧,只是没捅破;直到桑叶子又带了一个女孩子来上瑜伽课程:“介绍一下,闻人玥。我朋友。”
  他立刻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闻人玥——她那清澈又带点媚意的眼神,柔软的身体,简直令他不可自拔:“叶子,谢谢你。我……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什么不高兴?”桑叶子失笑,“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我有男朋友的好不好,是阿玥的表哥。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他隐隐感觉得到桑叶子对他也是有些好感的,没想到她原来有男友:“不好意思,我会错意。”
  “没事。”桑叶子笑笑,打开楼道门,“七楼,走楼梯怎么样?”
  “没问题。”
  上楼的过程中,桑叶子又对他耳提面命:“阿玥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好好地对她。先不要和她说你要追求她,她马上考试,别分她的心。就是普普通通地吃一顿饭而已。”
  “我知道。”
  桑叶子又说了几句夸赞闻人玥的话:“……你不要觉得她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她实际上柔中带刚。”
  “昏迷了六年,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恢复了——这种毅力,你可要好好地努力才配得上啊。”
  “啊?”那男孩子脚下一个趔趄,“她昏迷过?!”
  “是啊。”桑叶子不以为意地走在前面,“十八岁的时候。但是现在已经痊愈了。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那男孩子急忙计算:“十八岁,六年,两年,那她今年和你一样,二十六了?!你说她在参加考试,她皮肤又那么好,我还以为,还以为她最多二十。”
  “二十六怎么了?”桑叶子有些愠怒,争辩道,“那六年根本不应该算在内。不是她自己想生病,是她当时的混蛋男友打了她一巴掌,才害得她昏迷。”
  虽然桑叶子在极力地为闻人玥说话,但那男孩子已经有点腿软了:“真复杂……”
  他还以为闻人玥就是个单纯且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打她……”
  桑叶子一脸嫌恶:“在我心里阿玥是小龙女,只有杨过才配得上。有他那种庸俗想法的男人都是变态。”
  男孩子停下来想了又想才明白;桑叶子又回过头来冲他安慰地一笑:“不过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坐了六年牢。虽然最近假释了,但一直在我师父那里做心理辅导。所以不会影响到阿玥和你的相处。”
  “对了。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我没见过,据说脾气也不太好。不过他一直在扁礁服役,也不会影响到你们。”
  男孩子牙齿直打颤:“她……她到底有过多少男朋友?”
  “就这两个而已。”桑叶子特别真诚地看着他,“她就是太好了,才一直遇人不淑。所以我说,你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她,一定要让她幸福。”
  
  桑晓莹去开门时,发现只有桑叶子一个人:“咦,你不是说,会有一个男孩子过来吗。说他想和阿玥交个朋友。”
  “无胆匪类。我替阿玥打发掉了。”桑叶子冷笑,“七层而已,他没抗住。淋雨去吧,废物。”
  桑晓莹微微皱眉:“我们叶子又说了什么吧?”
  “我没说什么。”桑叶子气定神闲道,“我只是用非常委婉的方式,说了他将来与阿玥相处时就会知道的事实。他现在受不了,总好过将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又给阿玥带来伤害的好。”
  桑晓莹一向不太喜欢桑叶子对闻人玥的事情干涉太多:“也可能相处之后他觉得可以包容阿玥的那些过去了呢?这种事情,应该留给阿玥自己处理。”
  “姐,你是一开始就告诉姐夫自己不能生育了吧?”桑叶子耸耸肩,“姐夫有没有挣扎过?有。是男人都会挣扎;但是之后姐夫想通了就又回头找你了。一直到现在你们都过的挺好。这才是真爱。”
  “如果他又回头找阿玥,我绝对不会再说任何话。”
  听她这样说,桑晓莹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阿玥打了电话,说一会儿就到。这件事情不要再提。”
  
  果然很快闻人玥到了。
  她本来心情不太好,一见到沙发上的桑叶子便咦地一声,立刻高兴起来:“叶子!你快看我。”
  桑晓莹也笑:“你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穿了一模一样的裙子,跟孪生儿一样。”
  桑叶子拍拍身边的垫子:“阿玥,快过来。”
  “叶子,我在楼下看到那个喜欢你的男孩子。就是健身房的那个——站在楼下淋雨呢。”闻人玥坐到她身边去,悄声道,“不过一看见我就跑了。”
  桑叶子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他有毛病,别管他。阿玥,剥个橙子给我吃吧。”
  “哦。”闻人玥从茶几上拿了个橙子剥起来,“对了,思齐表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来。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他要是再找你做说客,你就替我骂他不要脸。”
  闻人玥剥开橘子,递给桑叶子一半:“叶子,就我看到的,他都追你两年啦。”
  桑叶子没说话,
  “思齐表哥勉强配得上你啦,叶子。”闻人玥替伍思齐说好话,“又高又帅,又是外公的嫡孙——现在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高富帅啊。对你又好,你说往东,他不敢往西……”
  “你又不是只有一个表哥。”桑叶子失笑,“海泽表哥和思齐表哥,哪个更好?你说说看。不对,海泽表哥和我,哪个更好?”
  伍思齐的性格比较阴沉狭隘,曾经为了桑叶子和贝海泽走得有点近而吃醋吵架,把一向平和温柔的贝海泽气得不行,当众表示自己对桑叶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场面非常难堪。
  后来桑叶子也和贝海泽慢慢疏远了。
  他们两个都是闻人玥最亲密的人,闻人玥不免讪讪:“海泽表哥和你对我都很重要,别叫我选。”
  “我和你开玩笑的,阿玥。伍思齐唯一的优点是耐心,肯追我五六年。如果我接受了他,他就连这点优点都没有了。你明不明白?”
  闻人玥怎么可能明白。桑叶子宁可去喜欢她的另一个表哥,又或者喜欢一个同性恋,也不会喜欢伍思齐。
  因为伍思齐的感情太唾手可得,没法珍惜。
  “咦,是不是我的电话在响。”闻人玥去拿纸巾擦手,“小林医生——肯定是问我今天的体检情况。”
  桑叶子立刻把她手里的另一半尚未来得及吃的橙子夺走了:“专心接电话吧。这一半也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一周。有事。




☆、第二十一章

  历时两天的考试终于结束了。
  其他考生的心情闻人玥不知道。
  但她的心情就好像小臂上的那两个水泡,终于热毒散尽,瘪了下去。
  
  翌日上午闻人玥去了应家,和师婶桑晓莹聊了聊天,又帮她做了家务。时近中午,两人一起烧饭时桑晓莹接了个电话,说是应思源不回来了,便叫闻人玥给他送去:“下午有个学生答辩,中午还在修改ppt——真是前所未闻,怎么临时抱佛脚抱成这个样子。”
  
  应思源那学生倒不是肚里没货,他做帕金森方面的基础研究做得很深入细致,甚得器重。
  于是替他精挑细选了四名过硬的答辩委员,主席是有PhD和MD双重身份的新晋大国手,聂未。
  
  研究生丝毫不知这是悲惨的开始。
  直到他打电话给聂主席,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好亲自送论文过去请他审阅:“聂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非常得体礼貌,岂料聂未淡淡地来了一句“那就别打扰”,直接挂机。
  虽吃瘪,研究生心想外科医生么,又是最年轻的大国手,脾气自然和技术成正比。
  等他和林沛白联系上,后者才对他道:“师父从不接陌生电话。肯定是错手接了,才大发善心赠你一句醒世名言。”
  研究生苦笑:“不接电话?是怕变成病人热线吧。倒也挺能理解。难道要我发短信?”
  林沛白摇头:“万万不可。师父从不看短信,看了也不会回。那都是肉包子打狗——咦?!当我没说。”
  研究生终于有些不耐:“怎么办?要我打到医院信息台,发留言去他beeper不成。”
  林沛白笑:“哥们,稍安勿躁。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联系一样。我这里是人工智能转接服务中心。”
  
  于是论文通过林沛白送到了聂未手中。
  研究生自觉工作内容丰满,实验数据翔实,实在挑不出毛病;岂料过了两天聂未带林沛白来所中做讲座,看到他时突然问道:“你就是那个要答辩的研究生?你的论文我看完了。”
  他谦恭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两百多页呢,光实验数据就有五十多页,就看完了?一目十行?
  “以肾上腺髓质组织植入脑体治疗帕金森是上世纪的手段,早被淘汰。作为实验对照组根本没有意义……”聂未淡淡地挑了七八处毛病,嫌他死的不够透,又加了一句,“最关键的多巴胺能神经元实验数据,二十三组中八组没有显著差异,放上去做什么。”
  这简直是挑战他的论文根基!研究生当时就吓的中枢神经系统当机,说不出话来。
  “摘要重写。网页翻译没有任何意义。”聂未拿这种话为结束语,“基础研究要为临床医学开山劈石,半点马虎不得。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讲座结束后,两股战战的研究生是被人扶回去的。
  “师兄你傻啊。你真没听过聂未的大名?……不是官配攻受那些啦——好基友天天都给你灌输些什么!”
  久不闻窗外事的他这才知道,聂未的性格是那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曾经当众斥过一名研究生的工作“缺少明晰体系,全无答辩资格”,害得那人返工半年才毕业。
  应老师啊!你可害惨了我!请什么人做主席不好,偏偏请了聂未!
  
  论文只来得及改一个摘要,他又在ppt上下功夫,根据聂未提的几个毛病做了相应补充和应对方案:“老师,您看这里的表述方式……”
  师徒俩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呢,便听见有人敲门:“外卖到!备好零钱了喂!”
  那声音轻轻柔柔又带点笑意,应思源一听便知是闻人玥来了:“阿玥,进来。”
  研究生见过闻人玥好多次,知道是老师十分疼爱的晚辈,便欲告辞。闻人玥挽留道:“师婶准备了两人份的饭菜,吃一点吧。”
  “我哪里吃得下。”研究生哀嚎,“一想到下午的答辩,简直……希望聂医生今天心情好。找个地方练习练习ppt去。”
  他火急火燎地走了。应思源笑道:“这孩子真沉不住气。聂未先把问题提出来,正是给他预留时间改正……”
  
  只比她大两三岁而已,已经在准备博士答辩了。
  
  闻人玥好惆怅:“应师叔,今天的答辩是讲帕金森?是治疗上有突破了?”
  应思源摇头道:“还是基础研究。要做到临床上,至少需要十年。”
  闻人玥哦了一声,更加惆怅。
  
  自从上次来家吃饭之后,应思源就一直没有见过闻人玥。
  听说林沛白给她找了几个大一新生突击补习,全面闭关,不知道最后效果如何。
  他与桑晓莹有提出考试期间让她住到家里来,但她后来还是拒绝了:“阿玥,考得怎么样?”
  细看她的脸色,有一点蜡黄,眼神也带着疲惫:“昨天考完最后一门,回去倒头就睡着了。睡得好香,一个梦都没有做。”
  “考完了就别想它。好好放松一下。”应思源拿起筷子,“想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只管和师叔说。”
  “好。”闻人玥知道他们吃饭时规矩大,要求安静,便自己坐在电脑前玩扫雷。
  
  她玩的不好,总是两三下就踩雷而死,玩了一会儿就失却兴趣。出去转了转,钉在答辩海报前看了半天——觉得那名字都是令人欢喜的,又带着一点淡淡的酸涩。
  正巧应思源的学生们买了水果回来,她便去帮忙洗和分选。
  待应思源吃完午饭,她就回去了。
  
  答辩下午三点开始,聂未与林沛白师徒二人联袂而来。
  看那研究生一副底气不足,双手乱搓的模样,林沛白不由笑道:“哥们,上次提的问题改了没有?”
  他点点头。
  “那你怕什么。镇定,镇定。”
  
  答辩开始后,会议室前排的灯都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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