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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城之半生浮图-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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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缝。
    或者他心内还生出一种自厌情绪,觉得当时不该就此顿住,而是该冲上去。
    我没有再开口,刚才崩离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任由他抱着。目光紧凝住那堵越来越近的石墙,倒不觉有什么恐惧,等差不多只剩一尺时,身体一轻,被从后提抱起开始后退,等退开十多步才骤然转身大步而行。能感受到,陆续身上散着浓浓的悲意。
    心知肚明,疯子被石墙吞噬,必然凶多吉少。
    后路被断,只能向前行了,这可能真就叫作注定,想要退缩都不行。让陆续将我放下来,他并没拒绝,沉默无声地松开我,改而牵了我的手,当我们越过白岩处近三四十米远,又发现一堵灰石墙屹立眼前时,心倏然而凉。这叫什么,注定逃脱不了吗?
    我干涩地问身旁的人:“怎么办?”问这话并不是真想听他答案,事已摆明了,我们被逼到了绝境,他不是神仙,除非是能移形换位的,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移形换位呢,都不过是电视小说里杜撰出来骗骗孩子的。
    却没想陆续开口了:“小九,你觉得会是什么造成这两堵墙突然冒出来的呢?”
    两堵?他意思是眼前这一堵原本也没有的?我直觉而答:“刚不是分析为机关吗?”他摇摇头,“机关只能是控制死的东西,不可能控制活的,不觉得这些石头都像是有生命活过来了吗?”
    极显见的,这面墙也在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向我们靠近,而白茫的雾气在逐渐消散。我们本能地向后退,知他在某些时候异常敏锐,低声询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如果不是机关,那又会是什么呢?”忽然想到一个事,之前我们被拖进那个坑洞,遇见黑色盖了一面墙的软体,看起来也像是有生命的,都能蓄意生出黑色如藤条的东西捆绑人,但陆续后来分析说那可能是机关。
    我立即把这事提出来,发现他的眼神变了,抬头看了看顶上,面色突变地拉起我就往回跑,一直跑到那白岩之下。话不多说就伸出手去,然后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已经坚硬的白岩,此时居然柔软如烂泥,他的手一下就陷进了里面。
    我着急的不行,连忙喊:“快缩回来,别被它给绞住了抽不回来。”但见他的手越伸越往内,似还能在其中搅动,意识到与之前似乎不同。很快他的另一只手也探入内,双手配合了一起扭搅,居然就像揉面团一样,把那白岩给弄出了一个洞窝。光线向内探照,居然惊愕地发觉里头是空的。
    陆续喃语在嘴边:“果然如此。”我一听连忙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九,你有发现一个怪象吗?此处高度原本我得弯腰才能走,而此时却伸长手臂才够到。然后前路姑且不说,我们来时的路本该是要高处我头顶的,那灰墙出现后,却比原先矮了许多。”
    我仔细回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可怎么会这样,这顶难不成还会自动升高降低?直觉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

  ☆、175。赌

陆续的分析令我觉得难以置信,他说之前想错了,我们遇到的黑色软体东西与眼前的这些是同理,并非机关所致,而是这两种岩石层内存在微生物。这微生物就如一个个细胞一样侵蚀进石层内,它们能肆意支配其形态,而当这些细胞慢慢有归属时,就像有生命一样了。
    这解释太笼统,使得我依旧一脸困色。他估计是想扯嘴角冲我笑一下的,但面部肌肉僵硬,只看到些微牵动,然后又道:“这些东西原本存在于这空间处于平衡状态,却被我们给破坏了平衡,首先疯子撞落了由它们衍生出来在白岩表层的保护膜,随后我们又用电钻笔将它开孔,使得接触到空气,从而内部就开始发生异变。形象点说,白岩是它们的血肉,而灰岩是表皮,表皮破了让里面的血肉呈露出来,我们还在那上面挖了好多洞,从而破坏了这原本的平衡结构。”
    我想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两堵墙其实本没有,而是这顶上的石层由于这处被我们破坏后,导致内部结构紊乱,产生异变,从而以此处为支点,向两旁移动到某个极限位置,顶开始软下来并受重力影响而垂落,直至与地面接轨形成一道墙。”
    陆续点了点头,“而墙之所以会向此处靠拢移动,也正是因为头顶的岩层在不断抽离向两侧,再从石墙那垂落的原因,或许本身那微生物也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在向平衡破坏处靠拢。”
    原理能解释得通,可眼前最主要的问题是:要怎么办?眼看雾气被驱散,两边的石墙用手电光探照,已依稀能看到。陆续突然往我手里塞入什么,就将我抱起,我惊异地问:“你干什么?”低头发现他塞在手中的是一颗散着幽绿光的绿球珠子,正是之前疯子在黑色软体的坑洞内拿到的那颗。
    只听陆续在底下说:“小九,你听我说,上面已经都是空心的了,我在底下托着你,你往上爬。这颗珠子是疯子从那洞里拿出来的,假如两次遭遇都是同一种微生物在作祟,那么它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听着觉得不对,他这话怎么像在交代后事一样,扯住他把我往上托的胳膊急问:“你呢?也上来吗?”他默了下说:“我要上也得你先爬上去才行,快小九,把头先钻进去,找找四周可有着力点,要来不及了。”形势刻不容缓,容不得我左右迟疑,头从那洞窝钻入后,就闻到一股怪味,里头真的空了,支力点很容易找,就是这口太小,头伸入后肩膀很难挤上。
    当时脑中似有念闪过,却被底下陆续的催促给转移了心神:“小九,快一些。”我一发急,左肩一沉右肩抬起,半边上去了,然后也不顾左肩与石层摩擦的疼痛,抠住某处用力向上爬,等终于爬到顶上后,边喘着气边向下看,见陆续也正抬了头,探出手去说:“来,我拉你上来。”
    可陆续却没有伸出手,而是站在底下以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心骤然而凉,意识到刚才闪过的念是什么了,再开口时嗓子已有涩然:“上来啊,陆续。”
    他摇了头微笑后说:“小九,你已经想到了,我上不去的,那个洞口太小,你挤进去都肩膀磨破了,我的体型根本挤不进去的。”我勃然大怒:“你这算什么?牺牲自己来保全我?陆续,你听着,我不要!”吼完就欲伸脚下去。
    陆续面色一变,急声说:“小九,你别冲动,听我说,我不是要去送死。这白岩大多数都已经流向了两侧,而这缺口处外在的表层灰岩都变坚硬,我想与你一样进去已是不可能,所以只能靠你。等于你现在是在这具庞大生物系统的体内,我们赌一把,赌现在遭遇的白岩微生物是与之前黑岩是同一种,我怀疑你手中的这颗球被疯子给误打误撞拿下等于是破坏了它的心脏系统,所以你要在它身体里找到同样可能是心脏的东西,这样才能将其毁灭。”
    “那万一赌输了呢?”我没法拿陆续的命来赌。他反倒坦然而笑:“赌输了至多去陪疯子而已,估计他在那里也挺无聊的,正好我去教育他。”
    明明他在开着玩笑,我听着却异常难过。底下传来他轻语:“小九,别哭。”微微一愣,发现居然视线已模糊,他说:“我估计两面墙至多还有五分钟到十分钟左右就能合拢,也许这东西就是为了两头接轨从而得到再次结构平衡,所以你要节约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小九,我相信你能办到的。”他的语气很轻松,完全没有一点生死关头的惊怕。
    可我不可能像他这样,我怕得要命,但凡有一种可能,都不想此刻让他离开视线。可是我没得选,咬破了嘴唇扭头而爬,手电筒只剩了一个,在陆续那,洞口本来就小,我双手双脚并用快爬了一段,就沉入了黑暗。泪已停了,脸上一片冰凉,这时候眼泪抵不上事,陆续说只有五到十分钟,我只能当成是五分钟来计算,所以绝不能有任何的情绪来影响判断。
    刚才下意识选择的方向是右边,真的就是跟老天赌一把,因为我不可能还有时间回过去再选左边寻找。另外,有一个不敢去想的念头,就浮在脑际,只要触碰到,我就会完全失去理智。
    当默数超过三分钟,心底寒意冒上来。陆续在骗我!这个念头倾滚而来,他用那颗冒绿光的球珠在忽悠我,其实他早就知道这白岩与那黑色软状物不是同一种生物,故意把我骗离洞口的。
    这念头就是植在脑中不敢去想的,一旦想了就停不下来,我颤着身体回头,脑中只剩一个问题:他现在怎样了?因为假如真的如我所想,那么他在把我骗离视线后不可能就等在原地,必然会作出什么事情让我断绝任何可能的念头。
    咬碎牙齿和血吞不外乎我此刻的心情,甚至气血翻涌,喉咙口发痒。本身因为儿时的经历,我在地面爬行速度就要比常人快,这时更是加倍,当看到射光在前方时,我心头一松,光还在,那陆续还在底下。可等我再爬近些,整个身体都在发僵,已经看出那光源从何处射出,那只手电就在缺口的边缘安然躺着。
    脑子嗡嗡地想:陆续呢?等我爬到当前,整个人都木了,头皮发麻,缺口正下方两尺,灰岩正在慢慢长高,往这个孔口填补上来。陆续是真的骗了我,不止绿球,还有两面墙合并的时间,在我这个来回间,墙合上了,他真的步了疯子的后尘,被灰石墙吞噬掉了。
    死盯着那越来越高的灰岩,嘴角牵起讥讽的弧度。生物平衡!它想通过填补回流,修复之前被破坏的平衡,我会让你如愿吗?倒是忘了,微生物也是生物,只要是生物,就能传递声波,我驱使动物的能力或许没法驾驭它,但是毁灭还是能够的。从没用过这种方式,因为聿哥说这是玉石俱焚的笨办法,除非求死。我现在就是在求死了吧,反正等它没上来,也一样会被吞没。
    身体后仰靠在墙上,积气于腹,让那股气一点点上升,像棉球一样越滚越大,到得胸腔时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心口发疼,就在我欲将压在喉咙处的那口血喷出,使气血合一发出令任何生物都能毁灭的音频时,突觉后心处一股热量涌入,竟一下就把我积聚的那股血气给化了。
    我捂着心口回头,惊愕地看到身背后那块石层隐隐散着幽绿的光,而我口袋里随口而塞的球珠仿佛得到感应一般,也射出比之前强烈的绿光。我直觉拿出来去靠近那处,奇迹般的,石层变软且张开,然后露出与我手中一模一样的球珠。
    相比之下,长在里面的这颗要亮一些,好似冥界的幽灯,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感觉它好像还闪了闪。陆续说,这种球珠可能就是微生物形成怪石的心脏,要想毁坏这整个系统,只有将其心脏剪除。我毫不犹豫伸手去拿,却发现它炙烫得不行,几乎都能感觉手上皮在翻卷,但我没有松手,眼睛死死盯着,默数一二三,一个发狠用全身的力量向后拽。
    感觉就像真的在扯一条生命线一般,球珠脱离那墙体的瞬间,看到周旁的白岩在扭曲翻腾,随后整个空间就开始天旋地转了。我能做的本能反应就是双手抱住头,一手一颗球珠都没放,死死的握住。翻滚、倒转,不间断地持续,到后来我的头已昏沉,闭上眼时想:我是真的爱上陆续了。
    只有爱上了,才会觉得死并不可怕吧。
    他比我先一步被灰岩墙吞噬,人能闭气的最长时间不过一两分钟,之后心跳就会因窒息而停止。所以,他在前面等着我。。。。。。想到这时,心里犹如开了个洞,空空的,却感觉不到疼。

  ☆、176。幻觉里的错觉(感谢冷灵心赠送钻石)

当疼痛进入神经系统时,我知道自己没死。意识是伴随着痛一点一点回来的,差不多有知觉时我就感觉到身上沉重,整个人好似被压在什么下面。
    眼睛睁开,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暗,却没想睁眼就看到了光,有些模糊,眨了下眼才看清光来自我紧握的手。正是昏晕前抓握在手中的两颗球珠泛着绿幽幽的光,摊开掌心,有种错觉,就好像看到的是一对眼睛。都说心眼心眼,如果它们是那两种东西的心脏,也等同于是眼睛了。
    后来我是知道了,为啥觉得身上沉重,因为有白色的软岩压着。还真与之前情境相似,吸附在顶壁的白岩加灰层都化成软泥摊落在地,只是这个形体要比黑岩要更庞大一些,但再庞大也是存在核心口的,一旦剪除其“心脏”,那么结局只有一个:灭亡。
    我细想了下,假如以我们下来的窟窿和夹层算作第一层的话,那么黑岩算是第三层,这个白岩则属第四层,先黑再有白,意为黑白双煞吗?就知道这个古洞不仅只有洞螈在镇守的。
    好了,该思虑的都想了一遍,脑袋并不空,还有一个角落没触碰到,却光只是偏向那处,就觉心口有了钝痛。思绪无法控制汇流而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翻着:陆续呢?
    他被灰岩墙给吞噬了,现在无论灰岩还是白岩都坍塌在水沟内,生可能难以奢望了,那么至少还能找到他人吧。这么想着,鼻头就酸了,随后是眼眶里难以压抑的酸意层层涌出,我埋头在臂弯里,默默把那泪给逼了回去。
    幸而那些白岩都呈现软泥状的,所以当我积聚了些体力时,并没很吃力地就把覆盖在身上的软岩给掀开了。扶着墙直立而起,发觉水浅了,只到脚踝之上的位置,转念间就想明白不是水浅,而是顶上的岩层都填进了水下,使得水面变浅。
    靠在墙上喘了好一会气,才控制住双脚不颤,左右看了看,直觉向右走。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直觉,就下意识地选择,反正这时也没时间限制,无所谓选错选对,右边找不到就返回左边找。
    一脚深一脚浅地迈步,原先的白雾也都消散于无踪,看来陆续真说对了,白雾不是雾障,它的存在是因为那白岩生物,在那最后时刻,它为了修复平衡,也在不断吸食着雾气,恐怕白雾也属于它生命的一部分。当整个生物形体都没了,雾气自然也就没了。
    两颗球珠的幽绿光合起来还算亮,边走边探照,差不多挪动了近三十米左右,软泥就没有了,脚下水没过了膝盖。我往黑暗中看了看,微一迟疑,继续向前迈进,这回边走边用脚在水中渡,因为以这样的深度,水完全可以没过躺着的人。
    差不多又向前二十多米才停住,转身掉头时,走到了另一侧,可因为全身力气是抽离的,一个踉跄人就摔进了水里,扑得满面都是水。扯起嘴角苦笑了笑,这老天爷啊,要折磨起人来,真的是用尽各种方法,嫌我这刻还不够凄惨,硬是要让我再落魄些。
    随意地抹了一把脸,再度扶着墙起身,依法炮制,边走边用脚往旁度,来回之后刚好整条道都没地方遗落。看来右侧是判断错误了,人的直觉通常会骗自己。
    可心里有个声音却在无情地问:真的是你直觉吗?明明觉得他该在左边的,因为疯子就在左侧几十米开外被墙吞噬而进,假如在最后那刻陆续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话,他一定会选进到疯子那侧的方向。这是人之本能的判断,我所谓的直觉,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想真的在某处看到或趴或躺的身影是他,更不想看到淋漓破碎的躯体,那会让我已极微弱的神经崩断而发疯的。可即使是这样,脚下没有在停,一步一个脚印地越过中线。
    当失魂落魄中一脚踏实,水没到腿部时,心神怔了怔,没有?咬了咬唇,把球珠塞进了口袋,然后弯下腰去伸手入水中,一寸一寸向前摸索。没有如刚才那般理智地去衡量距离,就是机械而麻木地探摸,等到腰部酸痛袭来时,我才浑身一震清醒过来,也没有?
    不但没有找到陆续,连疯子也没找到!陆续往这左侧是凭自己的判断,可疯子却是百分之百在这左侧五十米处消失的。难道说。。。。。。最后的翻腾把我给搅得偏离了中心位置?所以我以自己醒来的位置作为中心支点来搜找,就是错误的。
    那到底偏离了多远,向左偏移还是向右偏移?假如说已经把我卷离到很远,那么我刚才所做的都是无用功,心里那些忐忑、迟疑和惊恐,全都是枉费。
    瘫坐在了水里,身体向后仰倒,当水没过脸面时,脑中浮现陆续愤怒的脸,好似他细碎的语声也钻入了耳膜,一个激灵震颤,脱水而坐起。四下惊看,幽暗漆黑,哪里有他?
    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这世上真有鬼魂一说?我轻声开口:“陆续,你在吗?”一片沉寂。。。。。。嘴里万般苦涩,心道怎么就悲哀成这样了,居然奢望他的魂魄在旁边。
    突然耳膜极轻微的一震,心漏跳了半拍,由于对音频的敏感,我的耳朵要比常人更加敏锐。极细小的声音引起的波动,都能捕获。若刚才听到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那么此刻耳膜的微震不可能是了,但真的太细小了,无法捕捉到声源的方位。
    想要再细听,但那声音却不再发出。我没有动,全神凝注,等过去近有五六分钟时,一道细声再次钻入耳膜。这次听清楚了,却也让我吃惊,声音竟然来自。。。。。。水中!
    心跳骤然加速,刚才我正是仰躺到水里时听到的语声!毫不迟疑地闷头进水,任水没进耳内,耳膜的冲击或许会受到影响,但无损我捕捉音频讯息。水下听到的虽然仍是间断的声音,但相对要比外面清晰许多,我将耳朵贴近底层,发现反而声音变小了,也就是说这声音是通过水传播过来的?那么正确的出口位置一定不是这里。
    不管这意味着什么,我都本能地去搜索声音来源,当水下憋气不足时,就抬起头呼吸换气,然后再憋住气把头沉在水中向前匍匐而行。方法虽愚笨了些,却是有效的,随着一点点探进,声音就越来越清晰,确定是人声,可是却听不到第一次在水下时熟悉的嗓音,难道真的是我错觉?
    这洞里来了那么多人,除去陆续,就疯子算与我最合得来,可他们两人都。。。。。。瞬间没了去探知声音发源处是谁的念头了。无非就是梁哥那群人吧,他们的处境,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到底还是奢望了,心中如是想着。突然一道音直击我心门,语句杂乱不清,可声音我不会听错。一激动水呛入,我被迫离开水下,鼻腔痛得像被火烧一样,眼泪瞬间就给逼出来。好一会才缓过来,意识都像被抽离过一样,头都憋得有些疼,握了握拳告诉自己冷静。
    古洞有九层,现在是第四层,所以声源来自第五层。有了明确目标后,再入水搜寻就有方向了,声音离得这么近,应该就在周围,忽略偶尔传来的语声,那里面几乎就没那道。不管是我错觉还是奢想,打定主意找到位置,起码看一看确定了再说。
    可无论我怎么搜找,都寻不出有任何松动的位置,倒是摸到几个细孔,手指伸不进去,忽然间觉得这细孔像是陆续的电钻笔钻出的,口径很相似。
    倒是忘了还有电钻笔了,可我有些无法确定到底是在陆续手上还是疯子那处,只记得最后用时是解救疯子的手,后面陆续是自己揣兜里,还是给了疯子放背包,真的没留意。
    假如是在陆续那,也就是说此处就是我被他送到白岩之内的那处位置,当下他是也想到底下可能是空的,利用钻孔来凿穿?不对,就算再快也不可能短短五分钟之内就将底下凿穿到足可供他钻入,他不可能用如此愚笨的方式在最后作所谓的垂死挣扎。钻这几个空必然是有用!
    那如果电钻笔是在疯子那呢?心里头油然冒出这个念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疯子被灰岩墙给吞没后并没有很快死去,他在那墙内还能活动,甚至可以俯下身去用电钻笔打这几个孔洞。同样,他也不可能是想要借靠那支电钻笔来凿穿底层求生。
    两种可能,同时指向了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钻这个孔?
    心跳又开始加速,感觉自己离答案很近,只需再往前一步就能想通整件事,可由于凌乱的语声间歇性地传进耳里,不断地扰乱我思绪。无法控制不去听那声音里可有熟悉的那道,心无法平静,就不可能有完整的思维系统。
    用力咬了咬牙,从水中抬起头,有那么瞬间天旋地转,我重重靠在了侧墙上,背部砸得生疼,一道灵光袭入脑中,我知道了!

  ☆、177。你在那里吗?〔感谢密易花赠送钻石)

答案是呼吸!
    当灰岩墙吞没掉人后,里面一定是没有空气的,不用多久就会感到窒息,求生的本能迫使人寻找任何可能的方式。假如是陆续,那么他会先有预见的凿穿孔洞,趴在地面让口鼻在孔洞之上,以此来争取存活时间。假如是疯子,那么这灰岩墙可能不至于立即致命,他还有余力能够到底部钻洞。
    另外,我发觉自己对整个事件的判断方向错误了。
    耳朵听出声音来自底层后,就下意识地在水底寻找缺口,可我忘记了一件事:这是条水沟。
    假如底部是有缺口的,那么水必然会往那处流,底层空间够大的话,甚至可能会将此水沟的水都抽干。但现实是水位基本没变,而且平静无波,完全没有激烈的流动性。
    水底有通道基本已不可能。不管听到那道嗓音是不是念想中的,我都任性的当成是,所以我在思考底部没有通道,那么要怎么去到底层去?
    上下皆否,只有是两旁的侧墙!思路是往正轨而走了,先前搜寻时都只注意水下,根本就没去留意墙。知道搜找的范围可能有些广,虽然听着语声传来似在近处,但入口未必就是,之所以听得声大应该归功于那几个钻孔。它们不足以让人钻过,但却能将声音传播出来。
    思路对了,实行起来却不易,好长一段距离内,都没有任何发现。我的方式是循序渐进法,左侧墙搜察过去十米,就回到原点搜察右侧墙,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在某处偏下位置摸到岩石有松动。向内推进纹丝不动,想要向外拉又没有着力点,试了各种方式都不得法。
    我急的额头冒汗,明知这个可能就是通道口,周旁的缝口都能摸出来了,宽约一尺,高约一尺半,足够供人穿过了。但就是没法将它弄开,我需要工具。探手进兜,是两颗球珠,那根本起不了作用,拉开外套去拿竹管。有几根竹管的头部是削尖的,我尝试插入岩缝,可竹子与石头比一定是石头硬,几根竹管的头部都被撬平了,也没能将石头弄开。
    恼怒之下抬脚而踹,带了泄愤的情绪,一脚又一脚!明知其门却不得而入,这滋味不止是不甘心,还有沮丧和愤怒。可就在我踢到十多脚时,突然发觉脚下的石层有了偏移。
    收回脚就凑近去看,当真是误打误撞,居然那缝口被我用脚给踹得一侧凹陷,另一侧的缝口则斜凸出来了。我立即用掌抵住凹进的那边,用力向内推,看到它一寸寸地翻转,心中大喜。
    不管原来开启这通道口的方式是怎样的,我此刻用近乎野蛮的方法把它给掀开到侧立在偏左的位置,由于它厚度近有五公分,加上最左侧留出的五公分左右的空隙,留存的较大位置就只有二十公分了。尝试向内伸头,卡在了耳朵的位置,想了想,把脸侧过来,几乎就是贴着面挤进去的。
    头钻入了,身体就容易许多了,因为高度还在,只需整个人以侧爬的方式向内。爬进一尺后,头部就不再受石层挤压了,等手再解脱出来,快速向前爬行了些,腿脚也可伸展。
    很难以置信,这里面居然有一个狭长通道,高度与宽度就如口径处一样,虽狭窄,但足能供人钻爬。爬出约十多米,就发现开始斜向下,也不再笔直,有曲折弯绕。
    当爬了近约半小时后,我一口气血翻涌而上,那前方居然是封闭的!
    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想爬过去看仔细,却没想突然手一个撑空,头往下而栽。真得感谢这通道高度只有一尺半,如果高一些,那么这时我根本无法用脚去卡住下坠的身体。当下我的情形是半截身体栽进了黑窟窿内,腰部以下都被用脚狠力抵住顶壁而斜翘在那。
    小心地一点点向外蹭,到了手臂能弯转时,掰住层面将自己拉拔了上来。是自己刚才太过心急,以至于连身前有个这么大的窟窿也没发现,顿然也明白为何前方会是封闭的,原来这里还有个下口。
    刚一路匍匐而爬时,我有对这通道仔细观察过,若说先前遇上的各种岩层、石笋、钟乳石等都是天然的,那么这个通道则有人为挖掘的痕迹。有好多切面都非常齐整,连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只有工具才能办到。而如此长的通道,不可能是在短期之内挖成的,所以排除了梁哥那干人的可能性。
    心内有个自然而成的想法:会是韩建成吗?
    不管从哪个时间段来衡量,他都是最有可能挖此通道的人。先不讲他这次来这死亡谷有半年之久,挖凿通道的时间绰绰有余,就是当年扳倒陆父之后,他暗中过来的可能性也很大。
    如果是他挖的话,显然他也到了这第五层。那么刚才听到的语声中,必有他在,想到这心绪不由沉重。不再迟疑,将上半身越过窟窿口,到膝盖位置时就将脚探入,四周踢蹬,没有碰到任何遮挡物,里面是空心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要下去,就只是换个方式而已。
    手一松,身体就极速下沉,坠落近两米脚触到了地面,就地而翻滚,缓去了重力幅度,等翻爬起身时莫名失神。记得之前被黑岩藤蔓甩脱到地,陆续后来就教训我说不知道下到地上要就势翻滚一圈的,眼下却在无形中学会了这招。
    目光凝向未知深度的黑暗,低问在心间:陆续,你在那里吗?
    脑中回忆了一下刚才通道曲绕的方位,拿出绿光球珠,向着认定的声源传播方向而行。当细碎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时,知道自己判断没有错,果然人在此处。球珠会发光,不能再用,塞进了外套内袋里,四周陷入漆黑无影。
    并非空旷平地,少了光探路,只能像瞎子一样摸索过去。听着声音飘来就在前方,但地面时有岩石凌立,绕来绕去的发现反而变远了。我一恼索性不按章理走,直接攀爬岩石。那石头也不是太高,至多两米左右,总有缝隙能供我穿过,总算在连爬过去好几座石后,语声又近了。
    第一个听清的还是梁哥的声音,他语音时高时低,有着从未有过的激动。
    我在爬到足够近的位置后就停下了,从我的位置已经能看到前方的光亮,目测二三十米远。再前进,耳力好或者比较敏锐的人,容易察觉到。既然梁哥在此处,意味着那群人有可能都在,假如与前一次情形雷同,那么我太早暴露目标只会将自己陷入困境。
    因为隔得有些距离,所以那边传过来的说话声总会断断续续,倒是能辨别除去梁哥外,何教授也在,还有韩冬灵与于秋远两夫妻,这三个人先后都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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