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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号宠物恋人2-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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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无一处优点。脸看起来蠢蠢的,却心机很重;只会伤害别人,却总是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左戈眼睛里的水汽越来越浓,声音也变得粗嘎嘶哑,〃。。。。。。如果说,我愿意再给这样的你一次机会呢?〃 这句话就像一枚深海炸弹,使我平静的心湖再度波涛汹涌。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左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左戈松开了我的下颚,站直身子:〃今天晚上七点,’迪施雅’儿童游乐园大门口见!〃说完他跨过我身边,大步向前走去。 我迅速转过头,目送左戈的背影消失在〃奥迪〃车里。然后我弯起嘴角笑了。虽然笑容很淡很淡,可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绽放的笑容。 左戈。。。。。。左戈。。。。。。。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是需要我的存在啊。。。。。。 VOL。02 生与死的一线之间 因为我丢下奶妈独自离开了医院,奶妈还以为我想不开,被吓坏了!虽然我毫发无损地回到家,但没有逃过她长达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奶妈在帮我梳洗打扮的时候,我沉静地告诉她:我一定会好好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需要我。为了那一个需要我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 看着镜子里因为用了腮红而显得脸色红润健康的自己,我却觉得自己是如此懦弱和不堪一击!因为我深切地知道,我不是因为哪一个人还需要我而存在,而是因为自己不敢独自面对内心的魔。 (0>;_<;0) 傍晚六点四十七分的时候,我拿出我存在银行的所有私房钱,包下了游乐园的整个夜晚。于是,已经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我在瞬间倾家荡产。 我心里告诉自己,为了左戈,一切在所不习惜。 八点四十七分的时候,左戈还没有来,我就在以前左戈靠过的那根银灯柱下等待着。此时夜幕早已降临。游乐园里灯火辉煌,旋转木马开始欢快地歌唱。街道旁人来人往,每当有小孩经过,都会停住脚步,一脸向往地看向游乐园里面。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把左戈小时候没玩过的游戏,统统就在今晚补回来。 十一点四十七分的时候,左戈依旧还没来,我一边焦急地用脚蹭着地面,一边给左戈打去第四通电话。可是铃声一直响一直响,直到转入留言信箱。都还无人接听。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左戈一定是在赶来的途中,只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上手机了。 凌晨二点四十七分的时候,街上霓虹灯闪烁,几个醉鬼连拖带拽地拉着我要走。我哭喊起来,声音惊动了游乐园夜巡的保安员。虽然我幸运地脱离了魔掌,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_<;::如果左戈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担心的。 凌晨四点四十七分的时候,马路上偶尔有飞驰而过的车辆,四周空洞而寂静。我双手怀抱着自己的胳膊靠着灯柱蹲下,猜想下一辆经过的车会不会是左戈的。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左戈也许已经来了,他就在黑暗的某个地方观察我,看我有没有很乖地等着他,看我是不是会走掉。 清晨六点四十七分的时候,我已经给左戈拨了不下二十个电话,附近几家茶馆已经开门做生意了。我时不时会看见几个骑单车的学生,一边谈笑,一边匆匆从我面前飞驰而过。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一天我让左戈等得太久太久。所以今天,我也理应 等他这么久。 …… 左戈,如果罚我在这里等你,你能消气的话,我会一直乖乖在这里等着,直到你出现。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我虔诚的祈祷,在七点一刻的时候,我接到了左戈的来电。 看着屏幕上跳跃着“左戈”两个字,我一晚上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喂……你已经到了吗?”我按捺住“怦咚怦咚”乱跳的心,声音激动地说道,“我等你好久了。左戈同学……你已经到了吗?” “回去。”冰冷的两个字,把我期待的心推入了悬崖。 “呃?”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嘴唇也慢慢失去了血色,“你有事要忙吗?没关系,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等你忙完了再……” 我话还没说完,左戈用更生硬的话语打断了我的话:“我叫你回去听不懂吗?”他轻笑一声,声音疲惫却依旧生硬,“真是够愚蠢的!你以为我真会去,然后像傻瓜一样的听信你的欺骗?拖鞋女,看来你是真蠢材……” 我的耳膜“轰”的一声炸开,手机从我弯曲僵硬的手指间滑落,摔在地上 蹦出一米多远。 一瞬间,我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世界,塌了。我听到大地崩裂、天空消融的声音,就好像,我心碎的声音。 我脚步踉跄地朝前走去,感叹世界再一次遗弃了我,而且是如此彻底。 一个小男孩跑上来,拼命叫着:“姐姐姐姐,你的手机,姐姐……” 我机械地伸出手,将男孩一把推倒在地。然后我从他身边走过,目光空洞地前行着,幽静的样子就像一抹午夜游魂。 我回到家的时候,奶妈还在睡觉。我脱掉鞋,小心翼翼地不去惊动她。 我一边给自己放温热的洗澡水,一边想象两个小时后的奶妈,她该是如何撕心裂肺地痛哭。我真残忍,居然连离开这个世界都要间接伤害到一个人。可是我毫无办法,我找不到比割腕更好的方法。 就让最后一个人为我而痛苦吧。 从此之后,我蒸发了,再也不会伤害到谁…… 我把自己整个身子都泡进了温水里,握着刀片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痛一下下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然后狠心一挥手,冰冷的刀锋划过我纤细的手腕,火一样的灼痛感迅速传遍我全身的神经。我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沿着手指滴落,在浴缸的地面汇聚成一泓小潭。我开始担心,如果这次死不了,那该多痛苦啊。于是我一挥手,再朝左腕上划了一刀。我轻轻地舒了口气,仿佛这么久郁积在心中的痛苦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消融。 血一直流一直流,我的身体在迅速降温,神志也越来越模糊。 就要死了吧……我慢慢合上眼睑,却被一阵尖锐的电话铃扯回了残存的意识。多么讨厌的声音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闭着眼,任它胡乱叫嚣。 大概响了两三分钟,铃声戛然而止。而原本安静的客厅突然有了声响,我听见有“哒哒哒”的脚步声朝楼梯间越走越近。 可能是经过浴室的时候听见了“哗哗”的水响,脚步声猛地停在了浴室的门前。 我的心“咯噔”一跳,还没等我来得及想太多,奶妈已经叩响了浴室的门:“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洗澡啊,还真反常,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家的?小姐……” 为了不引起奶妈的怀疑,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嗯”了一声。 “有位同学打电话找小姐你,快接电话吧!电话分机就在浴缸后面……” 奶妈又扣了扣门,用故作神秘的口气说道,“是个男生噢,小姐!呵呵, 你放心,奶妈是不会偷听的……”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再度“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两分钟后,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奶妈再度扣了扣浴室的房门:“小姐,怎么还没接电话?快接啊!”(刚刚到底是那个家伙说不会偷听的?!) 为了能够死得“顺利”,我只好一寸一寸的挪动着身子,朝电话机伸出了我颤抖得厉害的右手。可是试了几下,都没有力气拿起听筒,只好按下了接听键,我声音虚弱得就像蚊子哼哼:“喂……我是……贝路璐……” 我在心里忿忿低咒:可恶的上帝,你真是太爱折磨我了,就连死,也让我死得比一般人辛苦!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耷拉着眼睑,头一低就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出声:“我是李宪泽。”他丝毫不顾及我脆弱的耳膜,用震天响的声音乱吼着,“该死的兔子!为什么我打你的手机居然是一个小男孩接?!你竟然换手机号码都不通知我一声!你想死吗?!” 我即将闭上的眼睛霍地睁开,又没死成! 该死,怎么反而感觉自己的脑袋比没割腕之前还要清醒。 “以后换电话号码记得提前通知我……”李宪泽针对手机的事,叽里呱啦的吼了一通。 我连翻了两个白眼。难道他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质问我换了手机号却没有通知他吗?其实我只是由于太伤心扔掉了手机,并没有换手机号啊。见我不说话,李宪泽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然后变得不自然起来:“嗯,那个……我记得你昨天下午的时候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吧?你有说过这句话吧?”他语气急切地说道,“我想了想,觉得就这样放过你太便宜你了!既然你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脑袋一阵眩晕,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却差点被李宪泽的话噎死。我该怎么办?我的一半灵魂都已经飘出身体了啊,现在连开口求救的声音都没有了。我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却如此小,小到连自己都快听见…… “喂!说话!说话!”李宪泽焦急地吼道,“ 你不会又想反悔吧?兔子——” “奶……妈……”我使劲挪了挪身子,嘴巴尽量凑近电话,“我……知……道……你在……偷……听。我……在浴室里……洗澡……昏…… 迷……你……快进来……救我……”说完我两眼一闭,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晕过去了。 万能的主啊,请不要再如此折磨我了,请放过已经身心疲惫的贝路璐吧…… VOL。03 我和安可可住同一个病房 身体好无力,软绵绵,轻飘飘的像漂浮在空中的落叶。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玻璃温室,跟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一起飘飞。好幸 福,世界要是能永远停止在这一秒有多幸福。 隐约地,我听见有“嘚嘚嘚”的马蹄声朝我越奔越近,那片白色的蒲公英海洋也慢慢浮现出一辆南瓜马车影子。我的心脏开始急速地跳动起来,就在我将要看清驾着南瓜马车的王子那张面孔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起了一阵大风,我和蒲公英小伞一起飞了出去,离那个玻璃温室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眨巴眨巴眼——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熟悉的白色墙壁、白色床单、白色桌椅……这辈子我最不想待的地方,却仿佛跟我有着某种剪也剪不断的孽缘。 我居然……居然……又回到了这个苍白寂静得让人窒息的病房! 奶妈伏在我的床边睡得香甜,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眼角下依稀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我从来不相信人会在一夜之间变老这一说法,可当我此时看到她两边的鬓白,我的心像被敲响的鼓钟,重重地撼动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只一味的想要逃避自己的痛苦,却忘记了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奶妈会有多么心力交瘁?!我真是该死!贝路璐真是该死!我伸出拳头,正想狠狠地给自己脑袋一拳,病房门猛地被谁大力踹开,“怦咚”一声撞在旁边的墙壁上。我迅速朝病房门口看去,此时奶妈也被惊醒,条件反射地把脑袋转向了声音的发源地—— 站在病房门口的是一身黑色皮衣皮裤、酷劲十足的左戈!此时他眼睛充血,头发乱蓬蓬的,怎么看都是一副还没睡醒的呆样。 左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可可!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怎样?!”在我惊奇的目光中,左戈走到我对面那张病床边,声音里全是浓重的火药味,“你想逼死我吗?!” 安可可挣扎着坐起来,在左戈的帮助下半躺在病床上:“我……睡不着,所以才打电话叫你……”她嘴唇青紫,在苍白肤色的衬托下更显得虚弱可怜,“只是让你陪我一下下,这都不可以吗?” 我就像被什么从天而降的硬物重击过一般,脑子里瞬间一片白光。 为什么……为什么安可可会进了医院,而且还和我住在同一个病房?!老天怎么这样残忍,让本就悲惨的我落入更加悲惨的境地—— 我的手紧紧揪住了被单,直到它皱成一团。这时,我悄悄用被单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的动作立马引来了奶妈的大喊大叫:“小姐?!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呜……你不知道奶妈我有多担心啊,你……你这傻孩子,你怎么这么让人担心啊,你……小姐,小姐?!为什么要用被单蒙住脑袋啊?会蒙坏的,小姐——”说着奶妈伸出厚实的手掌,就要来扯我的被单。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抵抗着,缩在被单里的身子抖得就像一盘颠簸的散沙。 “小姐……你这样虐待自己,简直是要了奶妈的命啊……你干脆一刀捅死我好了,我也不用在这里受这份罪……#¥%——*#¥%——*……”奶妈的嘴巴就像上了膛的机关枪,“突突突”地对我炮轰起来。 “该死的欧巴桑!碎碎念地吵死了!”突然,一个爆怒的声音响起,震的整个房间都在摇晃,“滚出去——” 奶妈停止了对我的“袭击”,把目标转向了左戈:“你、你、你……你这个臭小子!你说的什么话?!对待你的长辈,你难道都是这副德行?!嗯?你是没家教的孩子吗?!” “还不滚,是等着死吗!” “你、你、你、你……这是医院安排的地方,凭什么你说怎样就怎样…… 喂,你抓我的手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兔崽子,没一点家教的兔崽子——”奶妈的声音迅速从我耳边转移到病房门口,“哎哟喂,摔死我了……医生!医生——哎哟哎哟,那个护士小姐,你快过来帮我一把,这里有个没礼貌的小子在闹事……” 奶妈在病房外骂骂咧咧了好一阵,然后拖着几个护士小姐走进了病房,声泪俱下的诉苦。 我的脑子好乱,心里好难受。我捂着耳朵尽量不想去听房里的动静,却还能清楚地听到病房里的一举一动—— “是这样的先生……虽然您事先有交待过这间病房不能另外安排病人住进来,可是病床上的那位病人来的时候,刚好没有空余的病房,以……” 左戈冷冷地打断护士小姐的话:“限你们在三分钟之后内,把这个欧巴桑,还有病床上的那个人弄走……”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空余的病房……” “那你的意思是怎样?我要睡哪里呢?是地板吗?嗯?”左戈的口气咄咄逼人,“或者,你是想让我亲自把她们丢出去!” “我……我们明白了……小览,去联系护士长,实在不行的话,在平民病 房里多添一张病床……” “喂喂!我交了足够的钱,凭什么住平民病房?!况且我家小姐身子骨虚,又正在输液,这样移来移去的多不方便!“奶妈浑厚的大嗓门充斥着整个房间,“你这个臭小子,年纪轻轻身强力壮,又没生病,你凭什么占用病床睡觉?你。。。。。。”(作者旁白:以下省略N个字……) 真恶劣啊……左戈对待谁都如此恶劣……为什么我会喜欢这样恶劣的人呢?为什么……在我被他伤害得遍体鳞伤之后,还会因为他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开来……如果当初没有认识他多好,这样我就会一直保持着喜欢宪泽哥的心情,就可以守住小时候的所有誓言…… “小姐,小姐……”奶妈扯开我盖在头上的被单,一边取下挂在一旁的吊瓶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们要换病房了……你有力气站起来走路吗?要不要担架?小姐?”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我挣扎着下了病床,在奶妈的搀扶下慢慢往病房口挪去。这期间,我一直都低着头,也尽量把脸撇向左戈看不到的那边。 几个护士借机道歉,团团围在左戈面前扮演花痴,很好地成为了阻挡左戈视线的屏障。 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全地出了病房。可还没走出几步远,却听见从病房里传出一个慑人的声音:“不用换了!”他加大了音调,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那两个人叫回来!” 该死……难道被他发现了么?! 我的心一沉,脚步开始慌乱起来。我想走得快一点,却无奈软绵绵的身子一点也使不出力。身后,几个护士小姐叫嚷着追上前来:“病人,那位先生叫你躺回去呢 !太好了,不用换病房,真是太好了……” “不……” 我脸色苍白,正焦急地想要拒绝,奶妈却先我一步怒气冲冲地说道:“让他见鬼去吧!凭什么他叫我们换我们就换,他叫我们不换就不换?!把我们当什么了?!”奶妈撇过脸看向我,眼中的怒火还未平息,“我们也是有性格的人,对吧,小姐?!” 几个护士小姐面面相觑,正欲开口劝说,奶妈已经搀扶着我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出几步,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赫然抬起头——走廊里忽闪忽闪的日光灯下,左戈表情执拗而倔强地看着我,此时他深黑的瞳仁里,弥漫着一片冲天雾气。 我咬紧下嘴唇,别过脸,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用铁勺挖了一个洞,血汩汩而流的同时,更多的是痛。 “对不起,奶奶。”左戈声音硬得像块冰,“我说对不起,你让她躺回去吧。” “臭、臭、臭小子!你以为随随便便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当我们是什么,呼来呵去的丫鬟吗?” “我刚刚心情不好……所以语气过了一点,我跟你说对不起。”左戈的语气还是很硬,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才逼着说出这么谦卑有理的话来,“我以后会注意的,如果你还不解气的话,打我怎么样?”说着他弯腰,把脑袋凑近奶妈。 “唉呀,你这孩子干什么,谁说要打你了……”奶妈被左戈突然的举动吓得一个劲儿地缩脖子,“好了好了,回去就是了……真是个奇怪的人,前一秒还凶得要死!”奶妈一边不满地咕哝着一边拉了拉我的胳膊,“走吧小姐,我们回去……” “不要……”我挣脱出奶妈的手臂,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不要回去,不要……”我的两条腿因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不停地打着抖,突然,身子一阵一阵地痉挛起来,“不要……”空气开始凝固,我听见那些护士小姐夸张的抽气声。我的神经绷得就像一根脆弱的弦,似乎只要谁这么轻轻一拉,立马会弦断琴亡…… 突然,左戈一个跃步跨上前,劈手夺掉奶妈手中的吊瓶,然后弯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横抱起了我!我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虚弱的挣扎着:“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要下去,让我下去……” 左戈皱着眉,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眼睛看着前方,抱着我大步朝病房走去。味道,那么熟悉…… 我缓缓闭上眼,忽然间,像永远沉溺在这个怀抱里不要醒过来。 我低着头,躺坐在床上。 病房里空气凝固,压抑得让人窒息。 Vol。04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床左侧坐着奶妈,她正在帮我削一只又圆又大的苹果,时不时抬头,用疑虑的眼光瞄一眼左戈。精明如她,一定是看出了我和左戈之间的暧昧关系。 左戈站在床的右侧,他斜着身子靠在一棵盆栽前,一只手插裤兜一只手摆弄着一支小巧精致的打火机。火苗“哧”地蹿上来,缩回去,又“哧”地蹿上来。 整个安静的病房不停回荡着“咔嚓——哒!咔嚓——哒!咔嚓——哒”的声音。而在我对面的病床上,躺坐着正在输液的安可可,虽然我没有抬头,但仍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灼人的视线。 这三个人,都是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不!确切的说,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想一些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病房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压抑,就在我被这份压抑逼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奶妈递给我那个削好的苹果,然后拍拍褶皱的衣服站起来,首先打破沉默:“小姐这么久没吃东西一定已经饿坏了吧?要不,奶妈这就回去给你做?”我仰头看向奶妈,她摸摸我的头,朝我慈爱地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了奶妈的意思,她是想留给我足够的私人空间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很感动,嗓子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拼命地点点头。 奶妈前脚刚走,左戈便心浮气躁地用脚来回蹭着地面,而且加快了按动打火机的频率。 我知道他就要沉不住气了,下一秒,他果然如我所料地开口问道:“什么病?”他声音干干的,有些迫切地问道,“喂!是什么病?!” 我一寸寸抬起头,对上左戈寒塘般的黑色双眸。此时那眼眸里荡漾着柔和的光波,甚至还有可以融化掉坚冰的炙人温度。 我的心“咯噔”一跳,慌忙别开脸:“没、没什么……其实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该死!我问你什么病,听不懂吗?!”左戈提高了音调,他的语气虽然很凶,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感、感冒而已……”我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把左手腕挪到身后,不 想让他看见我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腕。 “因为昨天晚上等了很久,所以才生病?”左戈轻吐口气,声音倏地变得严厉起来,“真是个蠢材!如果我没出现,你不知道离开吗?”那么快, 他眼底的温柔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就仿佛先前我看到的那双眼,跟这双眼没有任何关联。 “跟你没关系……”我垂下眼睑,忽略心底的刺痛感,“不是因为你才生病。我不会因为你,而生病。” “是吗?”左戈突然笑了,笑容里夹杂着深深的嘲笑和失落,却依旧帅气得让人心惊,“哈!你当然不会因为我生病。只有天使,才能让你生病!我怎么忘了,我不是天使啊。”他的话如此讽刺! “你!”我瞪圆了眼睛,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着,我一阵窒息。 为什么那么遥远的事情,他还没有忘记?!他应该……很难再忘记吧,那样伤人的事情……我是不该写那么过分的Blog……一切都是我的错…… 左戈笑容一敛,寒声道:“怎么,我又说错什么?”他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条线,就如同受到委屈的小孩倔强地隐忍着心里的痛楚! 我忽然就明白,当左戈用强硬的句子去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在刺伤着自己。 也许,他曾经真的是喜欢过我的。至少他靠在游乐园前那盏银色灯柱下等我的那个夜晚,他是喜欢着我的。 可是很多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就让从前的一切在我割腕的那一刻结束吧 ,就当我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推开我的,是他将我推到李宪泽身边的。我把自己的身体深深地陷进了被窝,闭上眼:“对不起……我困了。”我身子侧向右边,背对着左戈。 左戈的影子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投落在被单上,我看见它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久到我侧着睡的身体开始僵硬酸痛,他才走到对面,坐上安可可的病床。 我咬着自己的手指,一直咬住,直到指甲被咬出一个凹进去的痕迹。我的眼睛好困,意识却格外清晰,大脑也不辞疲劳地飞速运转着,怎么也睡不着。 病房里灯火明亮,立式空调“滋滋”散发着冷气。 我两眼瞪着雪白的天花板,想了很多很多。想着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故事,那些开心的、伤心的、心痛的、绝望的故事,想着想着,我泪流满面。 应该不会有眼泪了啊。在我想要死去的那一刻,我就应该丧失了哭泣的权利。而现在我却哭出来了,只是那么压抑那么压抑…… 这个世界如此残忍,为什么会如此残忍?! 我突然就像放声大哭!毫无节制地,不管不顾地,哭出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悲伤…… 我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从病床上坐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拿过挂在一旁的吊瓶,轻手轻脚地下了病床,最后再轻手轻脚地进了病房里附设的卫生间。 我把卫生间里所有的水龙头都拧到最大。然后把吊瓶挂在门角上,自己则蹲在抽水马桶边,听着“哗哗”的水声开始轻声哭了起来。我开始哭的声音很小,可是慢慢地,胆子大了,哭声也大了。水声:“哗啦啦哗啦啦”,掩盖住了一切的声音。 我亲眼看着那些晶莹从我的眼睛里滑落,“啪嗒——”掉在石板地上如同摔碎的水晶。 左戈……左戈……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原点…… 我哭着哭着胃又难受了起来,于是我一边哭一边吐,直到眼睛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觉得疲惫,好想好想沉睡……我的脖子开始承受不住脑袋的重力,身子也软绵绵的……然后我头一低,整个身子趴在潮湿冰冷的石板地上。 耳边还是“哗哗哗”的水声,只是一下远、一下近。慢慢地,那些水声变成了一首忧伤舒缓的旋律,我恍惚听见一个轻柔的嗓音,那个嗓音夹杂着水声一遍一遍地唱着《棉花糖和骨架》。歌声苍凉忧伤,穿越小时候如天空般剔透晶莹的故事,直刺——我的心脏。 昏迷前,我看见红色的血液从我的手腕顺着输液管往上爬往上爬,一直爬进那个已经空了的吊瓶里。 第十一章节 迟来的喜欢你 VOL。01 迟来的“喜欢你” 我在黑暗里漂浮游走,就在一脚踏空要掉下悬崖的时候,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一直一直,都不肯松手。我就这样被那只手握着,紧紧地握着,从梦境里一直握到我慢慢苏醒。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有那样一双厚实的大手。 好暖哦,手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入我的体内,熨烫着我的肌肤。 一张脸凑得我好近好近,近到我可以感觉到他一起一伏的呼吸。可是我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那张脸,我害怕我睁开眼睛后,他会走掉,这样就带走了所有的温度。 然后,一滴不知道是水还是什么的温热液体砸在我微闭的眼镜上,从我眼睛的缝隙里渗进了我的眼里。我感觉眼睛被那滴液体弄得温温胀胀的好难受,可是我仍不敢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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