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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贵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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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赢浅你…你个死丫头,你把眼屎抹哪里?”
  “你身上呀!你不都看到了。”
  “你…。”
  “我坏,你不早知道。”
  “你…。你咋那么气人呢?”
  “嘿嘿…。”
  看着前面嬉笑,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儿。杨志慢慢从蔺芊墨,杨英刚说话的地方走出来。看着前面两人,目光柔和,温腻,有感动,有心疼,还有一抹动容。
  本来他只是来叫赢浅吃饭,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一番话。
  没想到,曾经他抱在怀里的妹妹,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知道心疼他,长大到已经快可以嫁人了。
  至于赢浅,他看不懂,更看不透。赢浅跟他过去说见过的人都不同。
  应对王豪,刘宝元,周家等人。她聪明,果断,腹黑,狡诈,甚至狠辣。
  可看她在英子面前,却又有着少见的柔和,调皮,嬉笑怒骂,处处透着一股女儿家特有的纯真,无忧无虑。
  而在她面前,她牙尖嘴利,自然又自在,好似没多少顾忌,却比起对英子少了一份亲近。对待他娘和莹儿好像也同样,温和有余,亲近未有。那是一种客套,他看的出。
  杨志眼里溢出复杂之色,对于赢浅他或许永远了解不了。
  就如,她总是能在不同时候,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做出最快,最恰当的反应,并迅速应对。单单这一点,他就望尘莫及。
  她的聪明,每每令他感到惊叹。当然,她的毒舌,也每每都让他感到无言以对,更无从应对。
  想着,杨志不由扬起一抹,温和且不自知的宠溺笑容。能气死个人,却又一点都无法让人讨厌人,这就是赢浅。可恶又可爱!
  该气人的时候她会气人;该占便宜的时候,她一点不手软;遇到好吃的,一点不口软;在赢浅的认知里,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人手软,吃人嘴短这一说吧!
  可哪有如何呢?
  在你困难之时,生死未卜之日。她不曾离开,就在你身边,不遗余力的护着你。这,就足够了。
  救命之恩,患难之情,雪中送炭。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避祸就福易,福祸共担难。赢浅于他是恩人,也是值得守护的人。
  或许是有这样的认知,让杨志开始有些偏心。就他现在看来,赢浅的毒舌,爱吃,甚至狠辣。这些别人眼中所谓的缺点,在杨志的眼里,却认为正是这种种的缺点,才造就了这样不同的赢浅,令她那样的鲜活而肆意,那样的有生机且富有生命力。
  人心,果然是长偏了的。
  京城
  巍峨的皇宫之内,这皇宫的主人,这天下的主宰者,无人敢轻易挑衅的尊者。此刻,却阴沉着一张脸,处处透着一股阴寒,戾气,不爽之气显而易见。
  “你刚才说,全部死了?”帝王赫连昌阴冷的看着下面的玄衣护卫,沉冷道。
  玄衣护卫跪在脚下,感受到上位者的怒气,却无波动,不隐瞒,直白回应道,“回主人,无一生还。”
  他是死士,七情六欲被磨平,害怕这种情绪,早已没有,也不能有。他只需要懂得什么是忠诚,只需要记得,主为天,违命死!这两点就够了。
  “好,很好!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一出手既全灭,尸骨不留。”赫连昌怒极反笑,“呵呵…。这是在警告朕呐!八年不归,也不见动静。朕还以为他转性了呢!现在看来,是朕想多了,他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旦狠起来,从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给别人留余地。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赫连昌说着,咬牙,恨恨道,“就是因为他这样,朕才更厌恶他,也更容不得他。”可他最为厌恶的一个人,却偏偏让他最为束手无措。这话赫连昌没说出来,就算是子死士面前。那一真实的事实,也太过有损他身为帝王的颜面。
  玄衣护卫默默听着,不动,不回应。而,赫连昌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一时沉默,良久,赫连昌开口,虽不甘,虽恼火,可总归是忌惮些什么。妥协,隐忍,不想,却不得不,“传令下去,行动就此作罢。”
  “是!”
  护卫得令,飞身离开。
  赫连昌心火难忍,随手拿起一个花瓶,砸落在地,光洁的碎片,映衬出赫连昌那分外狰狞的面孔,“赫连逸,你给我等着,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再也威胁不了我,你给我等着…。”
  这沉沉的低吼,无声消散在密室中。
  声音传不出去,却不代表秘密能守住。特别,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只是大家均心照不宣罢了。
  三皇子府
  书房中,赫连珏闲散的坐在书案前,听了护卫的禀报,扬眉,“你说父皇书房的花瓶新换了一个?”
  “是的,殿下!”护卫垂首,低声道,“皇上今天的心情好像一直不好。”
  闻言,赫连珏笑了,“这世上能惹得父皇生气,却只能摔花瓶消气的也就那一个人而已。”
  护卫听了没说话,赫连珏口中的那人是谁,他心知肚明。
  “看来,有些事情父皇进行的很不顺利呀!”赫连绝说着笑了,“看着那个人过的那样逍遥,肆意,本殿倒是觉得,其实,父皇或许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如果,人家从开始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一切都是父皇太过紧张,折腾些有的没的,那可就真的太过可笑,也太过无趣了!”
  “殿下,慎言。”
  赫连珏听了,抬眸,看了他一眼,勾唇,“其实,我真的不介意你把这些话去说予给父皇听。”
  闻言,护卫遂然跪地,声音紧绷,“请殿下适可而止,不要令贵妃担心。”
  听言,赫连珏脸上笑意无踪,刚还笑意生花的眼睛,瞬时变得阴寒,慑人,抬腿一脚,踹向胸口。
  护卫倒地,闷哼一声,却不敢再多说,爬起来,重新跪下,“殿下息怒。”
  “滚出去!”
  “是!”护卫躬身走了出去。站在书房外,看着天上灼热的太阳,才发觉后背那样冰凉,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大瀚王朝,要说最喜怒无常,最难琢磨的人那真是非三殿下莫属。
  行事,说话,很多时候都令他有一种,赫连珏就是想寻死的感觉。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的很呀!
  也就是因此,每每都贤妃气的忍不住大发脾气,可却对三殿下束手无策,气过之后还只能继续护着。谁让贤妃就这么一个儿子呢?唉,真是造孽呀!
  护卫离府,凛一顶着一张风尘仆仆的面孔,走进了书房。
  “殿下!”
  看到凛一,赫连珏眼里闪过什么,瞬时又消失无踪,“说!”
  那简短的一个字,透出的凉意,让凛一头皮发麻,说话都险些结巴,“回殿下,属下…。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那就继续去找。”
  这次,凛一听到这话,反常的没动。
  “怎么?对本殿的话有意见?”
  “属下不敢!不过,属下不懂,殿下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要找到蔺小姐呢?”
  “因为本殿太无聊,而你太闲。这答案满意吗?”
  “回殿下,不满意!”
  听到这话,赫连珏惊讶了,“凛一,你能力没练出来,胆子倒是练出来了呀!不错,不错,来,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赫连珏说完,凛一噗通跪倒在地,正色道,“殿下,属下虽然不聪明,可也知道那蔺小姐是不被太多人容许的一个存在。殿下这样找她,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还请殿下三思。”
  这是第二个在他面前跪着劝解他的人了。赫连珏差点又要踹人了,不过这憨直的护卫是自己的,所以,忍了!
  “京城太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提不起兴致。本殿想,如果她突然出现的话,肯定会大大的热闹一番吧!所以,本殿让你去找,你就老老实实的去找就好。”
  “殿下,她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这么久你连个尸体都未找到,足以证明她还活着。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的人,本殿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或许有什么有意思的存在,也说不一定。”赫连珏神色莫测道,“凛一,本殿一直交代让你找,可却从来没交代过让你一定要找到。”
  凛一听了猛然抬头,“殿下,你的意思是…”
  赫连珏淡淡一笑,不说话。他找蔺芊墨,想必在背后等着看乐子的人肯定不少。那么,他就借此看看,总是在他背后捣鬼的人都有那些。
  一个幌子,引入些鼠辈,何乐而不为。

  ☆、第五十四章 恶趣

  从发生那件乌龙事件后,九公子哪里的人一个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蔺芊墨难得的清净了两天,想着,如果他们就此不再相信她,不再用她来医治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她省下了不少隐晦的麻烦。虽然,失去了一点报酬,不过,有得有失嘛!损失点身外物,比沾染到不知名的漩涡要好的多。挺好,挺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呀!才觉得清净了,影一就出现了。
  看到影一,蔺芊墨皱眉,表情不愉,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同样的,看着蔺芊墨,影一脸色也不好,绷着脸,硬邦邦道,“跟我去看看公子伤口。”
  “没空。”
  “你说什么?”
  “你聋了!”
  “赢浅,你不要太过分。”
  “哎呦喂!我还以为影大侠只懂得掐人脖子呢?没想到还知道过分这两个字呀!过分!你这是自言自语吧!”
  抬杠什么的十个影一也说不过一个蔺芊墨。这点自知之明,影一还是有的,聪明不再做那无意义的事,磨嘴皮子,憋死自己。
  抿嘴,说出来之前,九公子交代的话,“公子说,让你过去顺便谈谈报酬一事儿。”
  蔺芊墨听了,眼神闪了闪,随即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点不为所动,她是那种为了一点钱就折腰的人么?太小看了她。
  影一见她如此,面无表情的又补一句,“最近厨房大师傅又研究了出了几个菜,公子说,如果赢公子有空的话,可以去尝尝味道,顺便再提提意见。”
  影一说完,看到刚才提到报酬都不屑一顾的人,在提到菜后,表情立即变了,眼睛大亮,透着一股忽视不了的灼热,影一感觉,他甚至都听到了蔺芊墨吞口水的声音。
  影一差点翻白眼,这女人竟然还是一个贪吃的。说话不矜持,吃饭不矜持,她这张嘴,肯定比一般人都累。
  “你刚才说新菜?”
  “嗯!”
  想着过去一段日子尝到的美味,蔺芊墨抑制不住又吞了一口口水,过去十多天,每天两个菜,硬是没吃到重样的。现在,竟然又出新菜色了?这是,吃不完的美味呀!那满足感油然而生,美好的感觉挡都挡不住呀!美好到连不讨喜的影一此刻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
  “影一呀!那个我问一下,你们大师傅到底会做多少菜呀?”先听听这数字,值不值得她冒险。
  “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不过,上百种只多不会少。”
  闻言,蔺芊墨深深的纠结了。她想吃,可不想沾染麻烦。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撂挑子。那,不要说新菜品,就是旧的说不定也吃不到了。
  麻烦与吃不到美味相比较,那个更可怕呢?对于蔺芊墨来说,结果不言而喻。人总是有弱点,而蔺芊墨最大的弱点就是吃。
  不过,就这么让人给诱惑住,还真是让人不爽呀!
  想着,笑意一收,脸色一正,“咳…。我现在有点忙,你先等一下吧!”
  影一听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透着明显的鄙夷,脸上写着几个大字,装腔,拿乔!
  蔺芊墨磨牙!她这故作态的样子,确实是可笑了些。
  大眼瞪小眼,沉默间,李氏,英子,杨莹几个人走了进来。
  英子一看到蔺芊墨,欢快的咋呼道,“赢赢,赢赢,你看我们给你…诶,影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听到英子的问话,本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杨莹,瞬时抬头,看到确实是影一,心口一跳,眼睛快速转了一圈,而后暗淡了下来。那个让她恼,让她气,却又牵挂不已,怎么都放不下的人没在这里,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失落。
  不过,对于影一出现在这里,明显来找赢浅的情形,杨莹忍不住探究。他找赢浅是九公子的令吗?想着,杨莹抿嘴,心里溢出熟悉的酸酸涨涨。
  “杨姑娘!”影一微微颔首,客气的回了一声。
  “影大哥,你是来找赢赢的吗?”
  “嗯!”点头,不多说。
  杨英也不探究,问了一句,不再多问,转头看向赢浅脸上带着兴奋道,“赢赢,你看我们给你买了什么?”双手抱成一个拳头,在蔺芊墨面前晃了晃。
  那明显让人猜的动作,透着一分幼稚,几分无语。
  但,蔺芊墨看着却笑了,满是期待道,“这么神秘,看来肯定一份我意想不到的礼物!”
  “嘿嘿…。你猜嘛,猜嘛!”
  “我猜,是包子!”
  杨英笑僵住,白了她一眼,“不对,再猜!”
  “那,是烧麦?或者是桂花糕?”
  “不对!”
  “都不对呀?”蔺芊墨抚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是什么?”杨英盯着蔺芊墨,都有些紧张了。
  蔺芊墨咧嘴,很肯定道,“是绿豆糕!怎么样?猜对了吧!”
  杨英脸黑了,“对你个头!你个吃才,就只能想到吃的吗?没出息的你。”
  “又不对呀?那,我再猜猜?”
  “算了吧你!再让你猜下去,都成了报菜名。”说完,手伸开,一块色泽温润的玉佩映现眼帘。
  蔺芊墨扬眉,拿起,“这是给送给我的?”
  蔺芊墨的表情有些看不出情绪,杨英不由有些紧张,嘴上却凶巴巴道,“怎么?你不喜欢?”
  蔺芊墨抿嘴一笑,见牙不见眼,伸手在杨英额头上点了一下,“小屁孩,一边呆着去。”说完,不看杨英不满的样子,转头,对着同样有些忐忑的李氏,笑眯眯道,“我最近正琢磨着买点什么来装扮一下自己。大娘,你是不是看出来了呀?所以,这么刚好的给我送了一块玉佩。”
  听到蔺芊墨这话,杨英嘴角抽了抽,绷着笑,白了她一眼,“小马屁精。”
  这话,李氏听着也觉得高兴,收礼的人高兴,送礼的人也舒心,李氏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就是一直想送点东西给你。算是我们的一点谢意。毕竟,这些日子要是没有你,志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扛过那个坎儿,我们也不知道熬不熬的下去。赢浅,真的谢谢你,这礼物不值多少钱,还望你不要嫌弃。”
  “送礼送需,这礼物对我再合适不过,我很喜欢。”说完,把玉佩戴在腰上,打量了一下,不住点头,透着满满的喜欢,“不错,这玉佩一带更显得我玉树临风了。还真是翩翩公子风采尽显呀!”
  杨莹看着蔺芊墨,嘴角溢出一抹依旧温的笑意。然,却带着一分勉强的,三分复杂,几分不屑。
  巧言令色,舌如莲花,这搁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是优点吧!可一个女子如此,却未免显得太过呱噪,没有矜持且不够端庄。
  还有那一身的医术,为男子算是一长项,养家糊口,四处奔走不用有太多顾忌。可身为女子,那就是她抛头露面,行事不端的证据。更别提,还给王员外看那种生孩子的病。
  没有一个男儿身,赢浅她纵然再有本事,在身份被拆穿的那一天,必遭所有人唾弃。她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到时候…。
  想着,杨莹垂眸,本还暗淡的眼眸,瞬时迸闪出一种异样的神采,隐晦不明,莫测难懂!
  李氏轻笑,真心夸赞道,“赢赢就是不带玉佩,也是一翩翩玉公子。”看着赢浅那精致的小脸,李氏心情复杂。多好的一个女孩呀,可眼前却只能以男儿装扮示人。说到底,还是他们连累了她。
  李氏叹气,当初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可现在…。她们一家暂时能指望的竟然只有她。虽想说,一切都是因为好心有好报,种了善因才得了善果。可,李氏心里清楚,对赢浅她们家欠了大恩,单单就她救活了杨志这一点,就让自己无以回报。
  蔺芊墨听了轻笑,“大娘这夸赞,倒是实话,我还真一点都不心虚。”
  杨英笑的不行,“臭美的你。”
  “臭美那也要有美可显摆。”
  “你就得瑟吧!”
  “嘿嘿…。不跟你说了,我出门了。”
  “这马上就饭点了,你还去哪里呀?”
  “这么漂亮的玉佩,这么俊俏的公子,自然是要去显摆一圈,得瑟一番去。”蔺芊墨说着,抬脚往外走去,影一跟随在后。
  杨莹听了,眼神闪了闪,眉头皱了起来。显摆,得瑟!去九公公子那里吗?
  杨英好笑,“得瑟完了赶紧回来,别误了饭点,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我今天可能不回来吃饭了,不用做我的了。”
  影一跟在蔺芊墨后面,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玉佩,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她看起来却挺开心。是真的开心?还是,只是故作开心?
  影一不懂。不过,看她刚才收到礼物说的那些话。影一暗腹;没想到她也会说那些讨人开心的话。
  ***
  蔺芊墨到了君悦轩,见九公子神色间已完全不见了当日的尴尬,羞恼。看到她,脸上那是连一丝不自然,不自在都无。
  九公子又恢复了那个风轻云淡,风光月霁,翩翩儒雅的九掌柜了。
  就是人略显消瘦了些。微白的脸色,羸弱的模样,不见多少病态,倒是生生多处一种惹人怜惜的味道。
  男人呀!生成这样真是祸害人。
  “赢公子,又要劳烦你了。”九公子笑意柔柔。
  蔺芊墨勾唇,“一点不麻烦,能为掌柜的效劳,我深感荣幸。”
  这一团和气的样子。恐怕没人想象的出,九公子曾经有过那么一瞬对蔺芊墨动过的杀心。
  而,蔺芊墨对九公子也有那么一些由衷的不待见,不然,也不会看到他憋闷的样子,就幸灾乐祸不已。
  这两人,对彼此有过,有着那样的心态,却还能如此笑言相对。只能说,都是太沉得住气,也都是脸皮够厚的主呀!
  “九公子这两日感觉怎么样?”
  “赢公子妙手回春。除了活动不方便,一切都还好。”
  蔺芊墨点头,对那夸赞的话不放心上,“我看看伤口。”说完,自然的掀开九公子衣服。
  那一瞬,九公子身抑制不住僵了一下,不过即刻又恢复舒缓。
  那瞬间的异样太快,蔺芊墨没察觉到,只是看着伤口,眉头皱了一下,“九公子你这伤口可是恢复的不太好,这缝合处已出现红肿痕迹。”说着,看向九公子,“你这两日是不是下来走动了?”
  “轻微,走动!”
  蔺芊墨听了,看着他,淡笑,“九公子,请问你‘轻微’的走动了了几次呀?”
  轻微两字咬的尤其重,带着明显的挖苦。哼!有本事你倒是重重的走动一次来看看呀!那,我才服了你。
  九公子自然听出来了,轻咳一声,略有不自然。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可她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好像怕被训,在故意遮掩什么似的。显得他幼稚了!
  摸了摸鼻子,九公子一片坦然道,“如厕的时候走动了一下。”
  “以后,小便用夜壶,大便用恭桶!在床上安稳的待三天,在伤口没有彻底消肿以前不许下来。”说完,看着他,轻飘飘的又加了一句,“要是九公子不听医嘱,搞得伤口恶化,恢复不好的话。那么,我只能给你拆了线重新缝合。”
  她可是没有兴趣,三天两头的来这里看他小腹。
  这是命令他,吓唬他,又威胁他!所有都是初次体验,九公子忍不住笑了,“好,我一定谨遵赢大夫嘱咐,绝不违背一步。”
  听到九公子的回答,影一,影七等人放心了,看来这赢浅还是有点用处的。
  蔺芊墨看了九公子一眼,抖m型的?
  见赢浅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九公子轻轻一笑,很好脾气道,“赢公子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
  赢浅摇,既道,“我肚子饿了!”
  这,讨吃的直接的,让影一翻白眼。
  九公子勾唇,“影一,去看看小刘菜准备好了没?”
  “是!”
  “我去洗洗手。”说完,人就不见了,那跳着窜跑的背影,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和迫不及待。
  看着赢浅的背影,九公子摇头,脸上带着不自觉的无奈。叹气,见到男人,听到吃的,女人哪个不是表现出最矜持,端庄的一面?可她怎么就这么不同呢?对男人淡而无谓,对吃的热衷不掩饰。从未在女人身上见过的随性,自在…。
  站在一边的影七,看到九公子脸上那一抹无奈神色。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对于赢浅的他在影一的口中已经基本都了解了。包括,赢浅是女儿家的事。
  最开始以为赢浅是男儿,主子对她如何他倒是没多想。可现在,却不由不多想一分呀!现在又看到主子这副神色,影七更是不得不往其他方面多想了。
  ***
  相比赢浅这边的隐晦的暗波,刘家可完全是鸡飞狗跳了。
  跟王豪决裂,算计落空,一番动作,最后结果,鸡飞蛋打。
  这结果,让刘振彻底失望,心里是憋了满满一肚子郁火。回到刘家后,一点儿都没再忍着,统统的都发泄在了王玲的身上。
  跟王豪闹翻了,刘振再也不要顾忌什么了。对着王玲动起手来,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了。
  在王玲不敢置信,不能接受的眼神中;在王玲不断惊呼,尖叫的声音中,刘振一点不为所动,骂骂咧咧,拳打脚踢,直接把她给揍了个鼻青脸肿,打的趴在地上半天怕不起来,连哼唧都哼唧不出来。
  刘振喘着气,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看着王玲那样子,刘振那一刻甚至觉得,跟王豪决裂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再也不用忍耐这蠢妇了。
  看着这样的刘振,谁还敢说刘宝元不是他儿子。儿子会那么混,果然不是没有缘由的。刘宝元那真是天生的,从根上坏。
  刘老夫人看着刘振这样,对儿子更是心疼,儿子忍了十多年,竟然只得到这么一个回报。
  刘老夫人心里的那个火气,失望比起刘振只多不少。为儿子不值,也为自己抱屈呀!她年纪大了,本还想着临死前好好的享受一下贵门老太太的生活做派,可现在一起切都落空了。
  刘老夫人心哇凉哇凉的,此刻,看着刘振打王玲,只觉得解气,在一边直大呼,“使劲儿打,往死里给我打!这不孝顺的小娼妇,这些年看着她在我这个婆婆面前端着架子,摆着,我早就忍的够够的了,如果不是碍于她那个有本事儿的哥哥,我怎么会忍她!早就让你休了她。”
  同刘振一样,压在心里多年的不满一下子大爆发,刘老夫人是使劲儿的火上浇油,叫道,“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了娘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就凭你这模样,要什么样子的女人,娘都可以给你找来。好看的,听话的,能生儿子的,娘统统给你找来。现在宝元也指望不上了,我们这一门的子嗣还要指望你,以前有这个女人拦着,让你受委屈了。但以后不会了,今天,不,一会儿娘就把柳丝抬了姨娘,从今天晚上就开始伺候你。”
  刘老夫人说完,站在她身边的娇美丫头,瞬时低头,羞红了脸。
  刘振看着,眼神闪了闪。
  这边,王欣听到老夫人说,宝元指望不上了这句话时。抑制不住眉心一跳,转头看向刘宝元,正好看到他黑青的脸色,爆红的眼眸,阴戾,狂暴的样子,惊的王欣赶紧垂首,心里不好的预感加深。
  刘宝元冷冷一笑,看了刘老夫人等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对于自己娘正被毒打,勾不起他太多感觉。
  而本已被刘振打的快晕死过去的王玲,在听到柳丝,姨娘,伺候几个字后,立马给打了鸡血似的,猛的站了起来,横眉冷目,激动道,“谁说要抬柳丝的?我告诉你们,没有我的同意,谁敢抬了她,我跟谁急!”
  “谁管你同意不同意!”老夫人冷笑。
  “果然,果然又是你这老东西要坏我们夫妻感情!”王玲看着刘老夫人恨恨,跌跌撞撞的向刘老夫人跑去,嘴上嚷着,“你这个老东西,我给你拼了!”
  那柳丝姑娘见此,赶紧护在老夫人的身前,满脸害怕,却很是坚定道,“夫人,您要是不高兴打奴婢就好,可老夫人她是您的婆婆,您这样可太过分了。”
  “我呸,小贱蹄子反了天了你,竟然敢数落我!”说着,一个巴掌挥过去。
  啪…。
  可惜,王玲未打到柳丝,反被刘振狠狠的大了一个巴掌。
  王玲本就肿胀的脸颊,肿的更高了,转头,眼眶发红的看着刘振,“相公…。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
  “贱人,竟然敢那么称呼自己的婆婆,你是欠打!”刘振满脸阴狠。
  王玲捂着脸颊流泪,“我为什么不敢,谁让她为老不尊的,谁让她总是想破坏我和你的感情的。我告诉你,纳妾的事情,我不准。你也说过的,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所以,抬柳丝做姨娘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这话,听到一边的几个下人,忍不住笑了,眼里满是嘲弄。被老爷那样打,还说什么夫妻感情。这话忒可笑,不过,王玲的死心眼,蠢笨她们也不是第一天看到了,不奇怪!
  王欣看着眼前一幕,眼里满是了冷色,还有一抹压抑不下的慌乱。
  “呸!你不准?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是王家大小姐么?”刘老夫人满脸讥讽,“王玲,想做我刘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从现在起,我会好好教你的。黄婆子…。”
  “老奴在!”
  “晚上的时候带她过来,让她先学着伺候我起夜。”
  “是,老夫人!”
  刘老夫人说完,看向王欣,眼里满是厌恶,对王家的人她是一个也不喜欢,“也把她带来,等调教好了再让她伺候宝元,我刘家的男儿可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伺候的。”
  黄婆子听了点头,看了王欣一眼,道,“老奴会带少夫人过去…。”
  “什么少夫人!一个连媒人,嫁妆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刘家的少夫人。”老夫人冷哼一声,道“都给我记住,她就是我刘家的一个丫头,要是规矩学的好,我会考虑让给她一个妾位的。”
  “是,老夫人!”
  这下好了,刘家的日子彻底热闹起来了。
  王欣低头静静的听着,看不清神色。而在人们看不到的长袖下,手指狠狠的掐进了肉里而不自知!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一念地狱,她输的彻底!
  她错估了王豪的狠心,也低估了刘家的恶狠!
  另一边,刘宝元出了刘家,直奔赌坊而去。
  伙计看到刘宝元,疾步迎了过来,满面笑容道,“哎呀!刘少爷,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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