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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奈的野望-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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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着北陆方面军的柴田胜家正与强敌…上杉谦信对峙着。
被授予近畿管领这一要职的明智光秀正以怒涛之势向丹播发动着进攻。
几乎仅凭自力就夺取了广阔的伊势国,开始进行对自家水军进行强化的泷川一益。
被提拔为中国方面军司令与毛利对战中的相良良晴。
如今在织田四天王与猴子之中,唯有丹羽长秀还在平稳的若狭国的国主这一不起眼的位子上…
当然作为一国一城之主长秀手下有着直属家臣组成的【丹羽家臣团】,但自从进入若狭大家都对长秀朴实的工作而没有立下战功而感到不满。
在若狭,长秀既没有可以交战的敌人也没有可以夺取的领地。
因此家臣们所期待的立功发迹也就无从谈起了。
“我们家的公主太没野心了。”
对家臣们的这些言论长秀也只是置之一笑。
“总需要有人做幕后工作的。”
靠这句缺乏紧张感的话来应对家臣们的进言。
但是,长秀本身自从进入若狭以来也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脸色不太好。
没有朝气。
对此家臣们间流传着“公主她其实也想去最前线立功的”“对,肯定是这样”“虽然嘴上说着满分其实心里想的是零分吧”的传言。
其实,让长秀消沉的并非因被置身于若狭国主这一不起眼的立场,而是在担心将家臣团四散于各地的信奈,以及良晴。
这一天,在眺望本丸御殿的窗外的若狭海湾的同时长秀在心中下定了一个决心。
对于信奈的志向与梦想感到无法理解。
信奈的存在远远超越的这个时代。超越了这个国家的人的常识与想象。
正如这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般,信奈的梦想实在太远大了。
在这个岛国几乎从未诞生过能名扬海外的英雄人物,为何却突然孕育了信奈这个超脱的天才呢,长秀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人们期盼对这个漫无止境的乱世画上休止符的愿望让信奈这一希世之才诞生在了这个国家吧。
但是,对于名为信奈的少女的心,长秀却比任何人都能理解。
信奈的心,在面对不同时刻的不同情况,会将各式各样的情感表现在脸上。
时而犹如扑到沙滩上的浪花般平稳,时而又像海啸般狂暴。
而在看到那狂暴时的表情时,人们就把信奈当做是怪物来看待。
就连信奈自身,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爱得太深了。
不仅仅是智力与才能上,在情感的量上,也是超于常规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未得到母亲…土田御前的疼爱。
(想起来在父亲信秀大人去世的时候公主的心也几近崩坏)
发现信奈的才能、一直给予信奈鼓励的父亲…织田信秀的葬礼那天。
信奈把头发绑成了寡妇式的发型,将干枯的稻谷绑在腰上挂上太刀。佩戴瓢箪冲进了葬礼的会场。
并怒吼了一声“父亲!”然后猛抓起一把香往信秀的灵牌砸去。然后愤然离去了。
拥护弟弟信胜的一派自然以“让这样的公主继承家督必会毁了织田家”闹了起来。丈夫的葬礼被搞得一团糟的土田御前也大怒,据说信奈的贴身家老平手老头甚至谏死。
长秀追赶信奈而去。
此时正是已故的信秀每年都会带着信奈去逛的津岛天王祭临近的时期。
不出信奈所料,信奈就在港町…津岛。
身子摆成“大”字躺在了天王河上的巻藁船上。
撅着嘴,眺望着蓝天的眼神犹如烧着冉冉烈火。
“找到你了,公主。”
“万千代。是你啊。”
“什么‘是你啊’。刚才那场大闹,零分。”
“呵呵,葬礼什么的白费力气罢了。父亲又不会死而复生。”
“就算这样用得着去捣乱吗,这样一来就算本想追随公主的人也会离你而去的。”
“万千代你怎么看?”
“…公主。眺望蓝天甚好,不过请别用眼睛直视太阳,会瞎掉的。”
“这点常识我懂。”
“戴上南蛮舶来的黑眼镜如何?”
“…眼镜可不合我喜好。”
信奈的废话也到此为止了。
逞强已经到了极限。
长秀露出柔和的笑容,让信奈枕在她的大腿上时,信奈突然把脸埋进长秀的大腿,哇哇大哭起来。
“就算以这种形式来伤害自己,你父亲也不会高兴的,零分。”
长秀轻抚着信奈的头发说道。
自从追随这个难懂的不坦诚的小公主,长秀就致力于去理解信奈心中真正的想法。
可越是去理解信奈的孤独,就越为自己的平庸无才而感到焦虑。
就算如此像这样只是静静陪在身边的话,还是能做到的。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吧,此时的长秀这样想到。
其实这本该是母亲,土田御前的职责。
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土田御前拒绝了异于常人的信奈。
“在得知那个南蛮传教士的死讯时,公主也有像这样去伤害自己呢。”
“……是,这样吗?”
“这种时候就尽情向我撒娇吧。请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平手大人肯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平手老头他,不会死吧?”
“公主…”
“……万千代。我喜欢上的人,全都会死的。理解我的人,期待我的人,相信我的人,会一个个的死去。”
在那个传教士去世之后,世上唯一一个信奈的理解者父亲…信秀也离开了。此时信奈的孤独与绝望之深,是身为凡夫俗子的自己无法理解的。长秀深深的感受到了这点。
要到何时。
要到何时,对这个少女娇小的身躯里蕴藏的庞大梦想完全理解的人,能够出现呢。
“这可不像是从理性的公主口中说出的话。”
长秀缓缓托起信奈,抱在怀中。
“我肯定就是,这样的命运吧。万千代,你还是别太接近我的好。”
“公主,请不要说这种伤害自己的话。”
“万千代也会死的啊!”
“不,我绝不会离开公主身边的。”
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就由我来陪在公主身边吧。长秀在这时下定了决心。
“幸好我是个蠢材,比公主要笨得多,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比公主先死的。五十分。”
信奈用哭红了眼的脸对着我,点了点头。
“公主,继火烧京都之后,这次松永久秀又在大和反动叛变了。”
“我们要怎么做啊。”
家臣们的声音把长秀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因为自己是个蠢材,所以无法与信奈共有梦想。
但是,却可以读懂人心。
松永久秀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叛变。
长秀朦胧之中已经明白了久秀的用心。
长秀慢慢的站了起来。
“恐怕四分五裂的织田家能因此再次团结到一起。但考虑到公主的感受的话只能给50分。”
家臣们并不能理解长秀的话。
五十分究竟是好还是坏?大家歪着脑袋表示不解。
“失去了多少,相应的公主就会变强多少。而且——所失去的部分会被自己的情感给填补,并且还要担心溢出,现在的公主有这样一个头疼的对象。”
加贺。
被提拔为北陆方面军总帅的柴田胜家,从越前率兵来到领国加贺,以圣寺城作为据点等待着上杉军的到来。
在越前与越后之间的北陆三国,加贺、越中、能登。
上杉谦信与柴田胜家,究竟谁能先控制这三个国家,可以说将左右这个战国时代的未来上杉谦信。
上杉谦信之前按惯例在川中岛与武田信玄交战,但听说胜家进入越前之后就很快与信玄休战了。
似乎是足利义昭在和谈中牵了线。
胜家加紧步伐向加贺出兵,为了不让上杉谦信上洛而封堵了从越前上洛的路线。
相对的上杉谦信则率领强悍的越后精兵以电光火石之势向加贺袭来。
上杉军如今正朝着与胜家一决雌雄之地圣寺城进发中。
胜家做好了在这大圣寺城不管多少年过去都要封堵上杉谦信上洛,并且如果有好的时机就一口气平定北陆的觉悟。这一天也在本丸里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团。
当然,是加了味噌的饭团。
这在战国时代是尾张人独有的嗜好。
在战场上没有比加了味噌的饭团更好的食物,胜家如是说。
米饭与味噌与盐完美和谐的三位一体。
换个现代的说法就是卡路里、盐分、蛋白质。
这一切都能在这一口之间得到补充。
但是。
“什、什么?大和的松永久秀向公主造反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怎、怎么会这样!公主大人~~~!”
最近刚被更换归属被排到胜家身边的前田犬千代在一旁流着泪说“我想说米粉糕……”的时候“松永久秀谋反”这一紧急报告传到了胜家这里。
“现在立刻想京都进军!去救公主大人啦,犬!”
“……但是。”
“嗯?什么但是?”
“……与上杉军的交锋近在眼前,现在撤退的话就会给你留下临阵脱逃的污名了。”
对于胜家这样以勇猛著称的武将来说,这可是会伴随一辈子的耻辱。
况且将要到来的敌人是军神…上杉谦信。
不交锋一下是不会让自己轻易撤退的吧。
“啊啊!到底要怎么从这里脱身去救公主大人啊。我不擅长思考啊!”
胜家向嘟囔着“肚子饿了”的犬千代递去一个饭团。
“犬,你也吃吧。”
“……(咀嚼声)……”
“不是米粉糕抱歉了啊。”
“……你这话让我想起了老头子了。”
“家老吗。真怀念呢。似乎一切都还像曾经一样。”
信奈的亲生父亲,尾张的战国大名…织田信秀与东边的今川义元,北边的斎藤道三战斗了一辈子。不管一败再败也绝不屈服的一次又一次的振作起来的精神让周围感到畏惧。
但是却在不惑之年突然病倒,治疗与祈祷均不奏效最终离世。
有一种说法是他喜欢味噌并吃得太多了,导致盐分摄取过剩得了高血压最终死于脑梗塞,也有说其实是在发怒的时候气火攻心导致脑血管破裂而死。
被之名为后继者的“傻瓜公主”信奈在信秀葬礼那天突然以异常的着装出现并用香砸信秀灵牌大闹葬礼的行径把在场的家臣们都给惊呆了。
据说因为过于愤怒曾企图杀掉曾给信秀做痊愈祈祷的僧侣们。
尾张的织田家要完蛋啦。甚至连民间都这样私下议论。
应该让行为举止冰冰有礼的弟弟信胜大人(现在的信澄)继承家督的呼声在家臣团中出现也是必然的吧。
胜家当时乃是信胜旗下的家老。
但是在那时胜家就已经对信奈有着强烈忠诚心了。
这下公主可不妙,胜家坐立不安。
这时,靠的就是信奈的小姓…犬千代,以及信奈贴身家老…平手老头了。
两个人齐心协力为了镇住信奈的奇行并不让信胜派奋起在背后奋斗着。
只是,虽说要奋斗但胜家又没什么智谋,犬千代比起思考更擅长吃,而平手老头虽说对信奈的忠诚心在织田家无人能及但毕竟也是朝不保夕的老骨头了。
没法稳住因丧夫之痛而做出奇行的信奈,也想不到任何对策。
之后某一天。
在茶室平手老头把胜家和犬千代叫到跟前,突然说要切腹。
“我要切腹谏死,请公主大人‘改掉奇行’。(咳嗽声)”
胜家一下就慌了。
“住住住住手啊,家老!”
“不要阻止我,权六。”
“叫我六就好!”
咳,不禁一拳打了过去差点把平手老头送上路了。
“哇!老太婆,老太婆在三涂河对面向我招手呢……”
(跌落声)
“啊,抱歉!家老,你不能死啊!”
“……胜家把老头子杀了。”
“我我我我的错?”
“……等等,犬!谏死姑且不论,被权六一拳干掉就太窝囊了!(呻吟声)”
“哇啊啊啊啊,老头子活过来了!?”
九死一生的平手老头轻咳几声,开始继续说服胜家与犬千代。
“听好了,权六,犬。公主大人的奇行源于丧夫之痛,这我也明白。但是这样下去织田家迟早要分裂。”
“……所以要切腹?”
“没错。由我这个看着公主大人长大的贴身家老的谏死来让公主大人改掉奇行。公主大人本事心地善良的人,肯定会了解老朽最后的心愿的。”
这道理没错,而且听起来够悲壮。
“我这年纪病痛不断,不管怎么说都是将死之人了。好歹最后让我献个身吧。”
但是,平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犬千代突然红着脸反对到“绝对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老头子要是切腹了的话公主大人就……”
犬千代没有再说下去。“唔,嘎噜噜”的吼叫声充斥着整个茶室。
不行!不行!不行!似乎情感爆发进入亢奋状态了。
于是胜家不得不做讲道理的角色了。
本不擅长说理的胜家,如今却不得不来说服平手老头了。
“就,就是啊。不行的,家老!事到如今再给公主大人伤口伤撒盐绝对是不行的!”
“唔…权六…你…”
“把自己当做孙女呵护的家老如果因为自己的奇行而死,那公主大人心灵将受到一生都无法愈合的创伤!”
“呜呜…权六…”
“就算一时性的矫正了态度,可总有一天那伤口会流血的!公主大人需要的不是家老您的谏死。请您理解!”
“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空有一身蛮力的母牛武者…没想到竟然比我还了解公主大人的心。”
“虽然我也不太懂公主大人眼里的世界。但是公主大人并不是一个只会胡闹的傻瓜!丧父之后发现连如祖父一般疼爱自己的家老竟然也如此不理解自己的话,公主大人会…”
“——权六所言极是。我真是老糊涂了。”
“都说叫我六啦!”
砰!
“噢!还不快住手权六,真要死人的啊!”
“家老你叫我六不就没事了嘛!”
“也是呢,我真是老糊涂了。(咳嗽声)”
“老头子,不能死啊……肚子饿了。”
“犬,虽然没有米粉糕,有饭团要吃吗?呐,给你。”
“……(咀嚼声)”
“哦哦,吃得真香啊。不是米粉糕抱歉了啊。”
在胜家与犬千代的反对之下,平手老头放弃了谏死。
之后平手老头因为劳累过度病情加重,在自家的寝室里,在信奈、胜家、犬千代以及平手家的家族成员们的守护之下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走得十分的安详。
平手老头的忧虑即使没有切腹也切实的传达给信奈了。
信奈的奇行也在平手老头离世之后,渐渐消失了。
“……话说那个亏你能让老头子罢手呢,明明头脑不好使。”
“头脑不好使是多余的吧!”
“明明胸部这么大。”
“扯得更远了吧!”
“不甘心,诅咒你。”
“是哪方面,为什么!?”
“……宫主大人跟老头子都托你的福得救了,谢谢。”
犬千代深深地向胜家鞠躬行了一个礼,嘴里还塞着饭团。
“犬你别这样。话说回来,这里是战场。除非败阵一回否则没法撤军。”
“……要故意的,输掉吗?”
“就算我的武名扫地也无所谓,只要是为了公主大人。”
“……说不定会从织田家的权势斗争里被刷下来哦。”
“我只想为了宫主大人的梦想而战。跟家老说了那样的大话到头来自己偏离了轨迹的话,以后就没脸见他老人家了。”
“……那……胜家你……”
“上杉谦信是注重‘义’的武将。虽然面对连夜脱逃的敌人会毫不留情的追击,但对于敢于正面挑战被称为军神的自己最终大败溃逃的敌人却不会追杀。”
“……胜家你嫁不出去的。”
“为为为什么啊!?”
“……活得太笨拙了。”
“这有什么办法!虽然我迷上公主大人了!”
“……只对女人感性趣吗……”
“笨笨笨笨蛋!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胜家与犬千代商议着“让上杉军扁一顿然后败走回京都吧”“……就这么定吧”相互点了点头。
伊势志摩。
九鬼水军的船队正朝着面向太平洋的熊野滩前进。
曾经的九鬼海贼众,在泷川一益的一手统合整备之下,如今已经开始有了不愧于“水军”之名的规模。
在旗舰的甲板上泷川一益与九鬼大姐正趴着享受日光浴中。欣赏着伴随船队行进中的鲸群的身姿嘴上说着天气真好之类的话——明目张胆的偷懒着。
两个人都不想回到陆地上呢。
“天气真好呢,所谓的万里晴空就是这样吗,哇哦!”
“没错!在这广阔的大海与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下,可以让人觉得结婚神马的是多么无关紧要啊!”
“结婚还是要在意点的好哦,呵呵。”
“可是我们海贼众,不对是水军里可没男人啊!”
“不是有个南蛮来的赤发美型骑士在嘛。对吧,杰潘娜酱。”
杰潘娜不知何时来到了一益她们的身边,嘴里边吃着伊势特产豆馅饼一边清洗着甲板。
“……豆馅饼真好吃,是在太好吃了,吃多少都不会腻。(咀嚼声)”
杰潘娜今天也仅凭一己之力给九鬼水军的饮食开销上增添着压力。
“公主大人!她虽然像男人一样英俊潇洒但也是女孩子啊!”
“是这样吗?”
“是啊!”
“不过这样一来玩女同也不错嘛,呵呵。”
“公主大人你太过分了!我九鬼嘉隆再怎么没落也是统领伊势的九鬼海贼众的头目!与其跟妹子百合还不如拿我去喂鲸鱼!”
“这样啊。本来还想说你要是没人来说媒的话就由我来娶了你好了,看来只能打消这念头了呢。”
“啊,对象是公主大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倒不如直接在这里办喜事了吧。”
大姐头竟然想独占公主大人太狡猾了!海贼众,不对是水军的妹子们都口中爆发着不满情绪。
正在这时。
一益的头顶上缓缓的飘下一根鸠鸽的羽毛。
“嗯?飞鸽传书啊宫主大人。”
“噢,这不是同弗洛伊斯酱一同进京的奥尔冈酱那寄来的书信吗,难道是给我的情书?纯真无邪惹人怜爱的公主的形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家伙看到女孩子就怕的不行,所以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爱你爱到怕…不对呢,切。”
“于是内容是?”
“写着大和的hissasi…叛变。京都的信奈酱陷入危机。”
“话说这个hissasi…说的是松永久秀吧,看着真别扭。”
“怎么办?要登陆赶过去吗?”
“呵呵,从熊野滩过去的话是来不及的。”
“确实来不及呢!可要是有个万一,织田家会怎么样啊。”
“嗯…如果信奈死掉了的话…织田家也就完蛋了呢。”
“我不管到哪都追随公主大人去,听从你的吩咐。”
泷川左近一益是甲贺忍者的女儿。
泷川家在甲贺的忍者里也是处于上流的名门——虽说是名门,但也不过是一介忍者。
忍者王国甲贺本身就是一个藏于深山中的坚固要塞,与外界的交流甚少。
除非是有人来委托忍者工作。
但一益在刚懂事的时候就在狭小的甲贺之中被排挤。
虽然被称作“公主”,但不知为何大家都与一益保持着距离。
是因为一益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吗?
就连疼爱一益的父亲,也对一益有所顾虑,犹如对待寄养在自家的主公的孩子一般对待自己。
某一天,一益从女婢那里听到“那孩子并非泷川家的血缘吧”的传言。
一益听到这话之后,对于自己不是甲贺的人的不安感与日俱增。
意外的事故——或许是暗杀——父亲死了,从此失去了居所。
年幼的一益离开了甲贺,逃走了。
成为了逃忍。
只是一味奔向大海。
只是想看看本与甲贺忍者无缘的大海。
深夜。来到了尾张的津岛这一港口,一益因为饥饿而晕倒了。
水面上浮着几艘巻藁船上边挂满了提灯。
还差一点,就能登上那艘船了……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从巻藁船上似乎降下了一位年轻的仙女。
这位有着超凡脱俗的美貌的仙女,正敲打着小鼓,向一益走来。
仙女蹲下来,一把抱起虚弱的一益。
仙女的脸是如此的美丽,却又似乎暗藏着些许寂寞。
“你怎么了?你是谁?”
“……甲贺的逃忍,泷川左近。”
一益瞬间明白,这位仙女并非甲贺派来的追兵。
拥有如此寂寞眼神的少女,一益从未在甲贺里见到过。
“这样啊,小小年纪竟然是逃忍啊。而且竟然能离甲贺那么远的跑到津岛来。”
仙女轻抚着一益的头。
从未被人这样温柔对待过。
一益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零落。
“为什么,从甲贺逃了出来呢?”
“……我想要,看海。”
“看海?为什么?”
“……甲贺里……没用我的居所。但是……海的那边的话……或许有也说不定。”
一益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仙女的怀里,哇哇大哭。
“拜托了。请收留我吧。”
仙女在一益的耳边轻语道“一样呢,我也是呢,到处都没有自己的居所。”然后把一益背了起来。
“跟我一起来吧,左近。”
“……去哪?”
“去跳舞。”
“今晚是祭典呢。”
“在我的人生了,每一天都是祭典哦,左近。”
“每天吗……”
仙女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无比透彻而美丽。
一益觉得,这个人给自己的这一个笑容,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吧。
“不管到哪,我都跟着你。直到海的彼端。”
……
“公主大人?”
“啊,不经意间沉浸到往事里去了。”
“你还没到说这种老生台词的年纪吧。”
“不禁回想起了那个向信奈酱可爱地恳求‘拜托了,求收留我吧’然后让她成为我魅力的俘虏的夜晚了。”
“我会嫉妒的哦!”
“虽然信奈是个连茶器都不肯给我个的小气鬼,但对我来说也是姐姐般的存在,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九鬼嘉隆卷起袖子。
“就这么定了吧,虽然这决断下得微妙的花了些时间。”
“只是犹豫了下要不要继续像这样过着悠闲的日子罢了。呵呵。”
“这腹黑的笑声让人欲罢不能啊。但是现在回伊势登陆走陆路的话已经赶不及了啊。”
“走海路就好,从熊野滩到纪州南端,再从那里北上从堺登陆。”
“好!这个风向,这个天气的话行得通!”
“熊野滩可不好过哦,没问题吗,呵呵。”
“对九鬼海贼众,不对,对九鬼海军来说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大海就像我们的后院一样,公主大人!”
熊野滩的船队一齐转舵。
一益还想要欣赏那一夜与仙女在津岛的祭典上共舞的后续。
“我还想要,跟信奈酱一起飘洋渡海呢。”
琵琶湖的西岸,正在建设一座名为大沟城的小城。
将琵琶湖内湖…乙女池作为天然护城河利用的建城方法,是由明智光秀教授的。
站在乙女池畔上,眺望着池对面广阔的琵琶湖,大沟城主…津田信澄思考着。
大和的松永久秀谋反。
身处京都的姐姐…信奈面临生命危险。
而多次向信奈举起反旗,本不能活在世上的自己。
就算势单力薄,这时也应该毫不犹豫的奔向京都。
本来信澄这条命就是为了信奈存在的。
但是唯有一点让人放心不下的地方。
现在就先静观吧,一天就好。
希望还能在这个大沟城里多呆一天。
要说为什么…
“市的身体状况……今明两天就是危险期了。”
阿市——曾经的浅井长政,信澄的妻子——昨晚突然病倒了。
今早神医…曲直瀬贝鲁修鲁赶来,对市进行了诊疗。
“今明两天就是危险期了。”
曲直瀬贝鲁修鲁说道。
希望能陪在她身边至少度过危险期。
松永久秀并未直奔本能寺,而是在奈良与僧兵战斗浪费时间,这样的报告传了过来。
再说了,如果久秀直接袭击本能寺的话,信澄就到的就应该是“信奈死于本能寺”的报告了。
就算自己再晚出发一天,姐姐也应该不会有事的——但是阿市如今如果不陪在身边的话就……
“哈?……我在想什么呢。为了姐姐我应该立马出阵才对。”
再说了,信奈为了让长政重生为阿市甚至不惜自己背负了【用浅井长政的头颅制成酒杯来饮酒】的恶名。
阿市应该也会理解我的吧。
(没错。让我犹豫的并非阿市的身体状况,而是我弱小的内心。究竟是托谁的福我才得到了这一份小小的幸福,这幸福的小家庭是建立在谁的泪水之上。是姐姐,给了我这一切啊。)
向阿市道别,然后前往京都。
信澄下定了决心。
登上本丸,朝着阿市的寝室走去。
但是,见到的确实意外的状况。
阿市在大厅里,等待着信澄的归来,不对,是出发。
“勘十郎。请赶快。去搭救京都的姐姐大人吧。可没有时间为了我的犹豫了。”
“怎,怎么了阿市?怎么能不躺着好好休息啊!”
“让你担心了,勘十郎。我并没有病。”
“咦?没病?那为什么会那么痛苦还吐了那么多次。”
“是的,按曲直瀬医生的诊断来看,并不是病,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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