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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记事本-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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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夏曾说过,如果只是为了保留过去的情境让她恢复记忆,根本不需要和阿哲学长打架,也说她会靠自己的力量努力恢复记忆,所以希望我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我一开始也是那样以为的——以为自己希望彩夏想起以前的事,才拚命维护那只属于我们的地方。直到彩夏那么一说,我才清楚明白其实并不是如此。为了让彩夏想起我而努力,这实在太蠢了。

    因为彩夏已经回来了,而且现在也待在我身边。

    至于以前的记忆——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

    「因为彩夏在学校……好像只有在园艺社里的时候最快乐。」

    我好不容易在人群中低声回应,宏哥则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这么做百分之百是为了彩夏吧?并不是为了你自己。」

    没错。其实理由就是这么单纯。

    照顾花朵时的彩夏看起来真的很快乐。即使她现在丧失记忆,但在挑选种子和修剪枝叶时,她就会露出自然的笑容。所以我想保护花圃跟温室里的花朵,还有身处其中的彩夏。这也就是我之所以要和阿哲学长打架的理由。

    现在才终于明白——明白自己真正想保护的东西是什么。

    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我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在斑马线的正中央。宏哥发现后,赶紧冲了回来拉住我的手。

    「鸣海小弟,你怎么了?快要变红灯了耶!」

    「……咦?啊,对、对喔,抱歉……!」

    穿越车道时,背后感到汽车呼啸而过的一阵风。我再次以手指描绘着刚才的思绪。

    熏子学姊以及其他大型社团想废除规模小却占用庞大经费的园艺社,但我想保护那些花朵和彩夏。

    既然如此……倒是有一个不用和学生会对立,又可以让社团存续下去的方法。

    不对……这真的可行吗?还是直接找熏子学姊谈,请她撤回修改规章的提案比较实际呢?

    迟迟无法决定答案,前方已隐约看见了「花丸拉面店」的招牌灯光。

    「这是『一周内拳击手速成拉力机』,这是我自行开发的软体『Wii阿哲』,可搭配手套型感应介面操控游戏。有了这款游戏,WiiSports的拳击游戏根本不够看,还可以在自家和阿哲哥对战。」

    少校开始将一堆有的没有的东西堆在厨房后门边的木台上。

    「……你为什么会做Wii的游戏软体?」

    「我认识很多在游戏公司上班的人啊。Wii的游戏开发工具很容易弄懂又很好用。」

    那你干嘛不去游戏公司上班啊……?

    「我的字典里没有『上班』这两个字。请问那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对此我也只能叹息。

    「少校,这东西会不会太紧了?真的穿得上去吗?」

    宏哥一边用手指戳着速成拉力机——看起来像一堆皮带和强力弹簧纠结在一起的怪东西,一边说:

    「没有两个人帮忙的话,要穿上或脱下都很困难。宏哥,麻烦你一起帮忙。藤岛中将,你就赶快脱掉上衣吧。」

    「我才不要咧!」

    结果我还是被完全进入特训模式的两人给压住,裸着上身硬是被套上拉力机。更夸张的是,拉力机居然还有下半身专用的部分(由于不可能脱光,所以直接穿戴在长裤外丫弹簧夹到肉了啦,好痛!

    「这套拉力机非常优秀,即使你被对方击倒,它都能自动将你强制拉起,摆出备战的姿势。由于还在实验阶段,所以就请藤岛中将当试验品。」

    「不要用别人的身体玩!」

    「嘿!这东西还满好玩的嘛!」宏哥边说边搥我的肩膀。当我差点摔倒的瞬间,拉力机上的弹簧开始发挥作用,无视我内心的期望径自回复成备战姿势。我感觉到肌肉已经在呼叫求救了。

    「藤岛……同学?」

    听到声音的少校和宏哥转过头,只见彩夏站在两栋大楼间的入口,畏畏缩缩地探头进来。

    「啊……课后辅导已经结束了吗?老师没有生气吧?因为我擅自离开了……」

    「她说明天会出两倍的作业给你。你、你又怎么了!?脸又肿起来了……」

    「啊——没事没事,只是稍微练习拳击而已。彩夏,你也来看看鸣海小弟的英姿吧?」

    由于难以拒绝宏哥的盛情邀约,彩夏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小巷里。

    「这个……那个……刚才——」

    「刚才真的很对不起。」

    「不会啦,错的是我,真的对不起。」

    「鸣海小弟,很抱歉打扰你们谈正经事,但是你用现在的姿势道歉看起来真的有点蠢喔。」

    「所以才请你们赶快帮我脱掉它!」

    仔细一看,彩夏也正努力忍着不笑出来。唉,好想哭喔……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彩夏询问少校。

    「正在为藤岛中将进行特训。我们要用科学的力量获胜!」

    厨房后门忽然打开,明老板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们这群人不要一直缠着彩夏,快滚开!鸣海,你也已经不是店员——」

    看到我将戴着手套的双手抬到下巴旁,(表面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明老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鸣海?怎么样,你这家伙想打架吗?」

    「啊,不,不是这样的……」

    我的话完全不被理会,接着整个人被揍倒在地。然而拉力机真的非常优秀,我又站起来举起双手,摆出备战姿势。

    「你那是什么反抗的态度!难不成对我开除你的事怀恨在心?」

    「啊,不是,这是因为拉力机的……」「吵死了!」

    再次被打得灰头土脸,却又因为弹簧的拉力被拉离地面。

    「你的韧性还不错嘛,看我把你打到再也站不起来!」

    「就说是因为拉力机……!」

    明老板把我当成不倒翁打来打去打到爽(?)后,带着彩夏走进了厨房。

    我真的被揍得有点夸张,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却又勇猛地摆出战斗姿势之际,少校站在旁边一脸陶醉地喃喃说道:

    「我真是太优秀了。你这个礼拜就一直戴着这东西吧!」

    有没有搞错啊!?把它脱掉!拜托帮我脱掉它!求求你们……!

    阿哲学长很晚才来到店里,大约是九点左右。

    「老板,给我来个什么冰沙吧?」学长推开挂帘探头进店里。

    「你不吃拉面吗?」

    「我正在减重。」

    学长走到厨房后门外,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

    「减重还可以吃冰吗?」少校询问学长。

    「冰沙是减重时的秘密武器,你不知道吗?既可以补充水份,又因为含有糖份,容易让人产生饱足感。」

    「嘿,所以说减肥时也可以吃啰?下次要告诉女生们。」宏哥回应。

    没有人询问学长为什么要减重,其实根本也不用间。只不过……

    「那个……该不会是为了打拳击吧?」我边问边感到忐忑不安。

    「我不是在意量级的问题。只是觉得不减少点重量,动作会变迟钝。」

    拜托他的动作不要比现在更敏捷了啊……

    「话说回来,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阿哲学长看着散放在木台上的速成拉力机询问道。

    「呼呼呼,我不能泄露情报给敌人,只能说这是为了让藤岛中将在一周后打败阿哲哥而准备的秘密武器。」

    你已经泄露一堆情报了……

    「哼,是喔。是训练肌力用的吧?哦,就是装在手脚上那种东西。」

    「阿哲,那东西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穿上——」

    宏哥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阿哲学长轻松地将弹簧拉开,并把拉力机穿到上半身。

    「这东西还满紧的。」嘴巴上是这么说,但阿哲学长一下摆出万岁的姿势、一下又将双手张开,害我们三个看得目瞪口呆。更夸张的是,学长穿着拉力机却丝毫不受影响,若无其事地将彩夏端来的杏桃冰沙给吃光光。

    最后居然还自己将拉力机脱下放到木台上。就在这时,少校突然站起来大喊:「必须将弹簧的强度加强到目前的十五倍!」而我则是拚了命阻止他。

    「对了,鸣海,打算什么时候开打?」

    「这个嘛……」

    我无言以对。什么时候才打得赢他呢?应该说,我真的打得赢吗?

    我一定要打赢才行,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下礼拜一如何?」宏哥代替我回答。「场地也由我们决定。」

    「我是都无所谓。鸣海,你呢?」

    我稍微思考后点了点头。下个礼拜五就是学生会全体会议了,礼拜一如果没打赢,很多东西都将会结束。

    「话说回来,如果鸣海小弟获胜又会怎么样呢?」宏哥注视着我的脸。

    如果我获胜——

    「……就能证明阿哲学长的清白。」

    「你们看吧?完全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

    「是吗?我倒是听得懂喔。」

    「我也听得懂。」

    他们三人互看了一眼后笑了出来。居然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也正是这些人厉害的地方。我就完全笑不出来……

    ﹡

    当晚我难得又待到拉面店关店的时间,于是顺便送彩夏到公车站。

    「如果没有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我会生气的。」

    彩夏一如往常,走在我前三步的位置,边倒退走边问我。

    「为什么非得和阿哲哥打架不可呢?听说他以前是拳击手耶?藤岛同学,你根本就是连提个水桶都会气喘吁吁的室内派,不是吗?结果可能不只是受点伤就没事了……」

    「没有啦,也不算是打架……」

    这到底算什么呢?实在是很难说明。

    「不要随便蒙混过去,请你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彩夏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只好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吞了吞口水。

    从头开始讲好了。

    「记得我跟你提过学生会长的事吧?」

    彩夏边倒退边点头。

    「羽矢野友彦学长——学生会长的哥哥死亡那件事,就是园艺委员会被废除的原因。因为阿哲学长等人的虐待导致羽矢野学长死亡。」

    彩夏站在街灯的灯光下,手扶着护栏看着我。

    「其实硬要成立园艺社的也就是欺负羽失野学长的那群人……学生会长和其他人都认为这群人创立社团一定有不能公开的原因,不过……」

    这当中一定有人说谎,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至少,阿哲学长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我在想——可能对学长而言,有些不能告诉别人的隐情。就在事件发生当天……」

    说不定那对学长来说,是一件即使休学都无法负起责任的严重疏失。

    「但我还是希望知道园艺社硬要成立的理由是什么。若这个理由是合理的,那我无论如何都会向学生会长反应,要求她不要废除社团。」

    「为什么你非得这么做不可?」

    为什么?问我为什么吗?

    若换做爱丽丝,她大概会这样回答吧?因为我是侦探,而我受他人委托。

    那么,身为侦探助手的我该如何回答呢?

    我站在日光灯的照射范围外,安静地承受着彩夏的目光,接着开口:

    「其实……我对园艺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春假的时候也一直偷懒没去照顾花圃;甚至对温室的构造也一窍不通、碰都没碰过,可是……」

    我回想起当时和彩夏在顶楼的约定。目前那里已经被封锁了,我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我和彩夏约定过,我想你大概不记得了。我们说好互相加入只剩我一人的电脑社和只剩彩夏一人的园艺社,好让彼此不会失去可以依靠的地方。」

    彩夏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对不起。」

    彩夏站在原地以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原来是我先提起的吗?」

    「嗯——啊,不过没关系,不记得就算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对我而言,去不去电脑社已经都没差了,但却一直持续着园艺社的活动。因为彩夏教我很多事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

    「咦……?」

    「你不是很喜欢照顾花朵吗?」

    漫长的等待令人觉得天好像都快亮了。彩夏踌躇了许久后终于轻轻点头,我才放心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直到宏哥问起,我才终于发现。

    「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吧?我会想办法让社团存续下来的。」

    「你为了……就只是为了这种事情而要和阿哲哥打架吗?」

    没错。我就只是为了这种事而要和阿哲学长战斗。

    「可是……那只是为了我的兴趣。只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

    「那并不是小事。如果学校里没有花朵,一定会很寂寞的。」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只有两个社员而已,之后终究还是会——」

    我把手伸进口袋,将拿出来的东西递给彩夏并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彩夏的表情一如某天所见般讶异,她拿起了那东西并将它给摊开。黑色的臂章,上头印着橘色的徽章,C里面是G,最里面是圈起来的M。

    「这是……?」

    彩夏当然不会记得,但也无所谓。毕竟现在把东西交给她的意义和先前不同。接着我从口袋陆续拿出几个相同的臂章。

    「园艺社的臂章,那个是彩夏的。还有很多喔。社员以后再找就好了,但如果花圃和温室都没了,那就没办法招募新生了。」

    彩夏紧盯着我手中握着的一束黑布,接着将自己的臂章贴在胸口。闭着眼睛的她似乎正强忍着泪水,也像是在找寻回应的话语。

    「……为、为什么?」

    彩夏低着头回答。

    「为什么……藤岛同学要为我做这么多?因、因为,我根本就想不起藤岛同学的事……」

    从她口中所吐出的言语在空气中凝结后纷纷掉落在阴暗的柏油路上。

    「但是我试着要想起来,刚才也好像快想起什么……我想我大概认识那个叫做皆川的人。他是园艺社的……前社员吧?脸方方的、眼睛细细的……」

    她果然认识皆川。但是——

    「彩夏,算了啦。不用想起那种事了。」

    「可是每当我试着回想,心里就好像开了一个大黑洞。想要看看里面,又怕被吸进去……好害怕、我好害怕。即使背对着它,还是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做出那种事,居然……跳楼……但是……」

    「不要再说了!已经没关系了,我并不希望彩夏想起什么……」

    「那么……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做?」

    彩夏以被泪水濡湿的双眼看着我说:

    「我、我一直都对藤岛同学说些残忍的话——」

    「没事。彩夏并没有做任何坏事。」

    你不是已经恢复健康回来见我了吗?

    对我而言那样就足够了。明明那样就足够了——为什么还会让她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感觉应该要再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嘈杂的排气声以及压过小石砾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强光传到我的背后。

    公车从我们身旁开过。彩夏以含着泪水的目光追随它的身影,并转头往数十公尺前的公车站牌跑了过去。途中她回头看了我几次,但我和她却没有继续交谈。

    ﹡

    隔天一到学校,我马上前往温室。爱丽丝在简讯中要我帮忙的事——原本是要调查温室的制造商及型号,却找不到资料写在哪里。想去教师办公室询问,又不知道该问谁是好,只能逗留在入口前伤脑筋。最后只好去学生会监委办公室找香阪学姊,请她帮忙调查。结果根本没有时间和彩夏见面。

    放学后马上就赶到「花丸拉面店」所在的大楼。

    正要打开事务所的大门时,从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就跟你说这是打柏青哥送的奖品,怎么可能会缝得很牢固?」

    「可是……没想到才跟它玩一次抱抱而已,眼睛居然就掉了下来!」

    爱丽丝坐在床上抱着毛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前面则是身穿红色外套的第四代。放在少年黑道膝盖上的东西正是阿哲学长送的花猫布偶,而它眼睛上的扣子已经快掉了。

    发现我走进房间的瞬间,第四代瞪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针线缝上扣子,接着将布偶推给爱丽丝,马上将携带型裁缝盒收进口袋。

    「要进来不会先按个电铃喔!」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第四代在这。」

    最近我好像越来越随意进出事务所了,但仔细想想,这里其实是女生的房间……算是吧。

    「由于佩特罗尼乌斯险些就要失明了,所以请第四代过来。感谢你拯救了我的新朋友。感激不尽。」

    爱丽丝抱着布偶猫露出柔柔的微笑。第四代哼了一声站起来,靠在寝室入口处的墙壁上。

    「那东西只是顺便帮忙而已。别忘了你自己跟我的本业是什么。」

    「我知道。对于你的恩情,就以汇款到你的帐户当作报答。毕竟这线索若非第四代也是无法入手的。」

    「查到什么事了吗?」我插了个嘴。

    「查到一些皆川宪吾休学后的动向。」

    是喔?那不就代表进展满多的?然而第四代这时却以严肃的眼神瞪着我。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接下来从爱丽丝口中听到的消息让我差点忘记呼吸。

    「他从很早期就和『ANGEL。FIX』有所接触。平阪帮发现这东西的危险性并开始扫荡街头是去年九月的事,然而他却在更早之前就是上瘾者了。接着便和墓见阪史郎带头的制造、贩卖集团有所接触。他也是所谓『看得见天使』的人之一。」

    第四代边瞪着我边点头。

    「当时墓见阪等人为了扩大『ANGEL。FIX』的供给量,进而寻找可种植原料植物的地方。光靠墓见阪个人的温室已经赶不上市场需求,而皆川宪吾就在那时出现了。其实他当时只不过是老客户之一,也没有主动提供协助。只是皆川无意中透露了『M中有一座颇高级的温室』这个消息,而且有个连接学校围墙通往校外的出口——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因为……」

    等一下……!我本来想打断爱丽丝的谈话,但却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第四代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查到如此详细、宛如自己亲眼看过的消息吧?不论是皆川、墓见阪,他们都早已经——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皆川宪吾、「ANGEL。FIX」、M中——连接这些东西的关键线索,除了彩夏以外还有一个人。

    爱丽丝继续说明:

    「因为有阿俊在。」

    「这些事都是从……阿俊哥那儿听来的吗?」

    第四代不悦地回应:

    「别问我是怎么问出来的……」

    阿俊哥,筱崎俊夫,彩夏的哥哥。曾是「ANGEL。FIX」贩毒集团成员之一,唆使彩夏栽种原料罂粟花的男人。据说目前已从警察医院出院,目前正受到保护管束。

    难不成第四代和阿俊哥有所接触?我心里突然一阵毛骨悚然。

    居然还挖出这么多的情报——用他那野狼般地利爪。

    「那个毒品组织到底如何得知通往温室入口的围墙缺口,这点倒是还未得到解答。那两兄妹平常没有太多交流,所以不太可能是彩夏告诉她哥哥的。不过这样解释就合理了……」

    爱丽丝一脸沉痛,紧盯着张开在被单上的手指。

    「消息来源就是『ANGEL。FIX』的初期上瘾者,皆川宪吾。阿俊当时应该还不算是组织成员,只是常客之一吧。但他却被墓见阪史郎给盯上了。为了获得一名可协助他在M中温室栽培原料的人,没有其他方法。」

    「ANGEL。FIX」,墓见阪史郎。

    明明早就化为灰烬了,居然还阴魂不散。为什么不赶快消失呢?最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据说皆川宪吾休学后还经常回到学校。阿俊也说应该和彩夏见过几次面,对吧?」

    针对爱丽丝的提问,第四代沉默地点点头。

    「回学校……为什么?」

    「这点还不知道。」爱丽丝无力地回答。

    不知道……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因服药过量死亡,另外一个则是从屋顶跳下。

    没有人继续开口。该如何才能得知更多,房间里的三人全都心里有数。

    也知道没有其他办法……

    我和第四代一同走出侦探事务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无力,走到紧急逃生梯的转角平台时,我抓着扶手蹲了下去。

    「园艺社的,你在干什么?」

    「……没事,只是事情太多有点累。」

    仔细想想,第四代对我的称呼方式也快要成为绝响了。如果他从现在开始用别的称呼叫我,我大概也会不知所措。

    「我能调查的就到这里为止了。没想到她会拜托我这么乱来的事。」

    「阿俊哥他现在情况如何呢?」他是否还能说话呢?

    「听说他和老爸不合,又开始自闭起来。」

    听说彩夏和阿俊哥的父母正在打离婚官司,目前处于分居状态。之前阿俊哥和彩夏都和母亲住在一起,但从警察医院出院后——为了怕影响彩夏,阿俊哥就被接到父亲家住。

    「硬把他从房间里拖出来揍了一顿,看来他还有说话的力气。」

    这个人真是乱来。

    「不过那家伙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我自己想办法?我已经到处奔走,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不是打算揍扁阿哲问出东西?」

    「啊——呃,是没错啦……」我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可是我不觉得打得赢他,即使真的打赢了他,也不保证就能问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况且发问的人不是我,是爱丽丝。就算学长可能真的隐瞒了什么,但也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和事件有关的情形。

    第四代将双手手肘靠在扶手上,以看着死掉的蝉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白痴吗?那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战?」

    「这个嘛……」

    不论再怎么解释,大概都只会被唾弃或当成笨蛋吧?

    「就算学长不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但只要我打赢,他就会告诉我实话吧?如此一来,就能证明学长虐待羽矢野友彦并导致他死亡这件事是骗人的。只要这样就好……」

    「你也帮帮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世界上哪有你这种白痴,用干架的方式证明对方的清白啊?」

    「这个嘛——」确实是如此,没有必要让第四代重提一次。我现在正要做的事,其实是白痴到极点的。

    「如果是第四代会怎么办?」

    「我也会揍阿哲。」

    那不就跟我一样!

    「谁跟你一样!我是不爽他说谎所以才揍他,和爱丽丝想要调查的事件完全不相干。」

    「话……是没有错啦……」

    「而且如果你只是想证明阿哲是无辜的,那你早就赢了。」

    「……嗄?」

    我张大嘴巴看着第四代的侧脸。

    「因为他接受你的挑战啦。假使他没有说谎,怎么还会接受这种挑战?不是一笑置之就是当场拒绝了吧?」

    「啊……」

    原来如此,就是这样!

    「连这种事都想不通,还敢开出『打输了就不再插手』这种条件。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如果阿哲手上没有情报,那不就白打了?干嘛不硬从彩夏那边问出来就好?她不是说好像快想起皆川的名字了?」

    「第四代你真的是理性派耶!应该比我更适合当侦探助手吧……?」

    「我才不干。喂,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行动的?再这样下去,园艺社不就无缘无故要被废除了?而且你不也希望那家伙的记忆能恢复吗?只要她回想起来,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话是没有错,不过……」

    我盯着两栋大楼间被夕阳染成红色的天空。

    「如果彩夏是因为太痛苦而不愿回想起来,我想那就算了。反正重新再当一次朋友就好了,不是吗?」

    在春假的事件中,玫欧曾告诉我:失去过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回来,但只要我们还活着,新生的嫩芽总有一天会赶过之前的悲伤。

    第四代忽然打断我的话,静静地指了指扶手外〡—我和他的下方。

    「你去跟她本人说吧。」

    瞥见彩夏先在大楼之间探头探脑,走近看了看没人坐的大铁桶和啤酒箱,然后正要打开厨房后门。我吓了一大跳立刻蹲下来隐身。「明老板,请问藤岛同学在吗?」隐约听到对话的声音。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马上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不、不了,不用麻烦了!」

    「你真是无药可救的白痴。话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就快去跟她说清楚,重新开始啊。」

    「这个……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第四代转身准备走下楼梯,丢下一句放弃我的话:

    「真是个没长进的家伙。」

    第四代说得没错。听着他走下楼梯的喀喀声,我开始想着该如何不被彩夏发现而离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对她说些什么。

    当战斗结束后……真的有能说出来的那一天吗?

    「那么,剩下的方法只有一个。」

    第四代在下方的平台上回过头来说。

    「彻底把阿哲揍扁,揍到他把所有事实都吐出来为止。」

    高高举起拳头后,我的义兄消失在阶梯下。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我才终于举起自己的拳头回应他。

    对眼前这个愚蠢的我而言,唯一值得一试的方法——就是打赢阿哲学长。

    只剩下一周的时间,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第三卷 第五章

    一宫哲雄。

    土木工人家中的长子。由于父亲的家暴行为,他在国小毕业前便接受过几次社会局的保护。

    父亲在他十二岁时失踪,当时家里欠高利贷超过四百万圆。母亲由于精神衰弱而住院,因此一宫哲雄被安置在母亲大哥的家中。但他和寄养家庭的亲人相处并不理想,国中时成为不良学生,曾接受过二十几次辅导教育。

    升上中学二年级时,少年犯罪科的警官介绍他去练拳击。拳馆的会长发现了他的天分,于是他离开大舅家寄宿在会长家。一宫哲雄从此洗心革面,并顺利升学进入M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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