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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记事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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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款明细吧?

    「虽然我没有去调查过,这只是我的猜测,那么多的帐户应该都是岸和田会在各地以各种名义所持有的帐户——没错吧?」

    爱丽丝的侧脸略显僵硬。自此之后是她所要保护的领域。

    「爱丽丝也进行了洗钱的勾当啊。」

    我彷佛叹息般地吐出这句话。

    我想答案只有这个。

    将来路不明的脏钱分割,以不同的名义汇入数百人的帐户中,隐匿汇款来源并还原给岸和田会。这就是洗钱行为。

    但是为什么?

    理由其实根本不须多说。爱丽丝只是代替冒着自身安全受到威胁还执意留在城市中草壁昌也,执行他所留下的任务。为了处理未洗干净的资金。为了不便岸和田会抛弃「哈啰皇宫」。为了保护——草壁昌也、玫欧以及依林姊他们的家园。

    这已经不是侦探的工作了。就如同爱丽丝自己所言。况且——

    「洗钱应该算是犯罪行为吧?若知道对方的帐户,只要被揭露指使人汇款就会被逮捕。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想采取这种方式并不是个好方法,可能被揭穿的机会也满高的。所以……」

    我紧盯着爱丽丝有如洋娃娃般的侧脸:

    「所以你才不告诉我任何事情,对吧?」

    汇款帐户是爱一丽丝的指示,我只是听从她的命令罢了。如此一来,我就不算犯罪了。是否真能如此称心如意我倒是不知道,但这就是爱丽丝为了保护我而选择的方法。

    我紧闭住双唇。其实我很想对她这样说……你说没办法拯救或保护任何人,那都是骗人的。但我却无法以言语表达。

    理由是什么?我不知道。

    历经很长的一段沉默。轿车避开了塞车车阵,经过三座红绿灯开上了宽敞的国道。

    「——你现在能够体会将死去的言语挖掘出来的空虚了吗?」

    爱丽丝以沙哑的声音说。

    我点了点头。这种事对谁而言都不具有意义,然而却又无法不以言语来表达它。爱丽丝不断地重复这种事,并一次又一次地割伤自己的心灵。

    「所以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吧?玫欧和草壁昌也、我和你都还活着,也必须继续活下去。岸和田会现在大概也已经知道私吞的真相了。即使如此,草壁昌也所背负的东西并不会消失;美河所闯下的大祸也必须由他和公司去善后。这就是黑道社会的规矩。再者,洗钱能力已达极限的事实也无法改变,只是稍微延缓了崩毁的时间罢了。不管侦探如何玩弄小技巧、争取些许的时间,破坏过的东西是再也无法恢复的。虽然如此——」

    爱丽丝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轿车开上缓缓的斜坡,四周的景象感觉似曾相识。

    「即使是如此,我们还是得活下去。将剩下的碎片东拼西凑以弥补裂缝,用断掉的桨拨动水面。只要还活着就必须活下去——这是神在所有生命体上写下的命令,即使是尼特族也不例外。所以现在就让我们只想着还活着的人吧?你看,已经到了。」

    还活着的人——

    咦?到了?

    轿车安静地停下,看来是某处的停车场。沿着柏油路面无限延伸的白色分隔线、寥寥可数的汽车车影。我将头靠近车窗观望外面,可以看到左手边分为好几栋的大型建筑物。

    我知道这栋建筑物。挂在宽大的正门玄关处的医院名称,我对它记忆犹新。

    「赶快下车吧,不要忘了拿探望病人的礼物。」

    爱丽丝一直用小熊布偶的头推我的头,我一边像个傻瓜一样呆呆地,一边摇摇晃晃地打开车门下车。

    「听说彩夏昨天恢复意识了。」

    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听懂宏哥所说的话。

    彩夏她……恢复意识了?

    「你站在那边发什么呆?」

    紧接着下车的爱丽丝用布偶顶住我的腰,并一边拉着我衬衫的袖子一边说:

    「你该不会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说不想去探望之类的话吧?」

    「咦?啊,没有……」

    想着还活着的人。

    玫欧曾说过,只要还活着,一定会恢复原状的。为了能相信如此天真无邪的话语,我已经遭受过太多毫无意义的对待了。但还是……还是……

    即使不相信,奇迹它总是一点也不慈悲地、毫不关心地、没有感动地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就算没有人发现,就算没有人感谢。

    「所以才会有四颗复活节蛋。你听好,如果彩夏还不能吃冰淇淋,我就要吃两个。听到了没有,鸣海?」

    「嗯,我在听。」

    我微弱地点头回应。

    宏哥笑笑地看着我俩,接着朝医院玄关走去。爱丽丝推着我的背。用她那不可靠的手、不可靠的力量。

    那么就——

    只要想着还活着的人就好了。

    我再度确认手上冰淇淋盒的重量,追随着宏哥的背影向前走。

第二卷 后记

    今年——我第一次申报了所谓的个人所得税。由于收入并不多,也只有在一家出版社出书,所以所得的计算也很简单。我的工作不必定时上班,加上税捐处离我家骑脚踏车只须十五分钟而已——诸如此类的好条件齐备,但却因为我生性懒惰而拖到最后期限的三月十四日才提出申请。计算必须经费时也是将所有发票都丢给友人处理,自己这么懒散,明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本应该有更多的经费支出可报,但我却把电费的收据全搞丢了。结果还贪心地胡思乱想:这项费用或那项费用是不是也能以参考资料的名目当成支出经费申报退税?诸如此类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的「税金」观念,也是第二集故事构想的来由。

    ……其实这些都是骗人的,对不起。三月才刚想到的故事怎么可能六月就出版呢?原本我就已经写得够慢的。这实在不怎么好笑,但因为这次又获得四页的页面,所以就继续谈下去。

    将何时得到小说的灵感写在后记部分,其实是为了要逃漏税——喔不,是从节税的观点而言,觉得这是件满重要的事情。

    假设我下次将出版以音乐为题材的小说,而购买小说中出现曲子的CD借此来申报为经费。当税捐处进行调查发现该CD的收据时,可能会提出:「并非为了做小说参考资料而买,而是为了将之前购买的CD以经费名目申报,所以才硬将它刊登在小说中的吧?」之类的质疑。为了不被看破真相而遭到追讨欠税,所以才必须先写在后记中以策安全。例如说:这本小说的构想是在○月○日想到的喔!如此一来,凡是收据上的日期比这天晚,就能证明是买来当作参考资料的。

    其实后记这东西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后来才写的;所以根本就不能当作什么证据——这件事请记得不要告诉税捐处。

    从小说开头就一直谈到肮脏的金钱,由此可知,本集是有关于钱的故事。至于将两亿圆这金额换算为实物时,各位会联想到什么样的东西呢?若立刻回答滋露巧克力(注:1980年代流行于日本,标榜一个只要十圆的廉价巧克力)两千万个,总觉得年龄马上就泄底了(而且最近很多都不只十圆了);如果回答美味棒(注:「うまい棒」日本知名的十圆玉米点心,生产总公司在日本茨城县)两千万支,又会被人知道我的出身。

    当我想到以「抱着两亿圆的少女冲进侦探事务所」作为故事开头时,也回想起过去在麻将馆上班时一位偶尔会露脸的客人。他说:「人的生命虽然不能用金钱购买……但可以贩卖。只要彻底毁了一个人,所能赚到的钱大概就是两千万圆。就算再穷的家伙也是一样。」

    事实上,他说这句话当时已经喝得烂醉,言谈更是只能以支离破碎来形容,所以前述的台词充其量只能算是简要。若按照他的说法,两亿圆就等于十个人的价值了。毕竟他是个眼神很恐怖的人,所以我根本不敢问他具体上要如何从一个人身上抽出这两千万圆?也有可能只是他在胡言乱语而已。

    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再看过他的身影。说不定他就像吐泡泡般地将两千万圆吐出后,沉没消失在新宿阴暗的泥沼里了。

    至于本书中登场的三人麻将是我实际在麻将馆学到的规则,然而我最近在网路上查询,结果发现那似乎只是我上班的店附近普及的规则罢了。有一种叫做东天红的规则和它很接近,我想那应该是我们老板以东天红为基准加上自己的规则独创的吧。不把北风牌当作花牌而是当作场风,这听说是在老板的出身地北海道打麻将时特有的地方规则。(注:以上皆为日本麻将的规则)

    为什么要在后记中写这种大多数读者看不懂的内容,其实是基于我淡淡的期待。期待说不定会有读者懂得和我所学相同的规则,当他拿到这本书时会多看一眼。

    说不定我们曾在新宿麻将馆阴暗的角落擦身而过,同样在泥沼里求生存、并在数年后的现在透过小说的后记再度相逢——那真是微不足道却又无比珍贵的奇迹了吧。

    说不定正是跟我借了钱后音讯全无的那个人或那个人。好不容易才想说要认真写后记的,现在又被彻底破坏了。请还我钱吧!

    这次也是获得责任编辑汤浅大人和插画家岸田メル老师等多位人士的协助,好不容易才完成了这本小说。我完全、绝对、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想看插画所以增加第四代出场的机会,真的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但收到的插画草稿里的玫欧和第四代实在太符合我脑海中的形象了,真的令我非常高兴。如同以往,借此机会向各位献上感谢之意,谢谢。

    二00七年4月杉井光

第二卷 插图



第三卷 序

    台版 转自 Ozzie@轻之国度

    彩夏回来了。受到去年冬天那件事的后遗症影响,忘了和我在一起时的一切——

    我俩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正当我们打算恢复园艺社活动时,我却遭到学生会长的点召。

    「我们要废除园艺社。」

    着手调查令人满腹疑惑的废社理由时,却意外发现发生在四年前、无法解释的学生死亡事件,而且嫌犯居然是阿哲学长。爱丽丝和我开始展开调查,使得绝口不提此事的阿哲学长和尼特族侦探团陷入敌对立场。

    事件的真相究竟为何?对彩夏和我而言非常重要的园艺社是否还能继续存在?

    精彩的NEET…TEENSTORY第3集登场!

    「侦探爱丽丝的一天」by藤岛鸣海

    爱丽丝是茧居族私家侦探。

    每天睡眠时间约一小时,堪称不折不扣的铁人(?)

    她的一天大概都在傍晚五时左右开始。

    早餐兼午餐兼晚餐BreakfastandLunchandDinner

    一天只吃一餐,通常都是不加配料也没有面条的拉面,

    剩下就靠Dr。Pepper补充营养。

    所以有点发育不良。

    今天因为明老板作了甜点,

    她才难得到楼下拉面店吃饭。

    侦探业务TheDetective';sTask

    爱丽丝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房里工作。

    虽说是侦探业务,实际上就是透过网路到处入侵他人资料库。

    她的技术非常高超,只要是透过网路连线的资料,几乎没有她查不到的。

    这就是「当闲人拥有高超技术便不会做出什么好事」的最佳实例。

    换衣服ChangeofClothes

    明明是茧居族,爱丽丝却收藏了大量衣服。

    其中一半是无法当休闲服穿的晚礼服跟和服,

    剩下一半则是图案看来差不多的睡衣。

    把她随手乱脱的衣服拿去洗也是侦探助手的工作,

    害我最近看到很类似的小熊图案也能分辨其中差异了。

    照顾布娃娃TheCaretheStuffedToys

    孤身一人的爱丽丝拥有一大群布娃娃家人陪伴她。

    每当钮扣掉落或缝线脱落时,即使是深夜她也会叫第四代来。

    第四代明明是黑道大哥却很会缝纫,而且只要是爱丽丝的要求几乎都会答应,

    真是个令人不解的人。

    洗澡Bathing

    爱丽丝超讨厌洗澡。

    她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泡澡,

    所以顶多是明老板有空的时候抓她一起淋浴。

    然而这样的爱丽丝最近也开始在睡前洗澡了。

    因为那个负责帮她洗澡的家伙回来了。

    没错——

    彩夏回来了。

    依旧遗忘许多事物,

    但她还是回来了。

第三卷 第一章

    睡在尘埃中的,必有多人复醒。

    其中有得永生的,有受羞辱永远被憎恶的。

    但以理书十二—三节

    1

    推开通往顶楼的门,一阵风吹入阴暗且满是灰尘的楼梯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干燥泥土色的天空;高楼大厦的身影彷佛陷进乌云中。我打工的拉面店和侦探事务所就在这栋只有五层楼高的建筑,虽然只有五层楼高,风景还是差满多的;和从地面上看到的模样以及在学校屋顶上看到的景色都有所不同。

    「鸣海,别呆站着。快点去看花盆的情况。」

    话声刚落,我就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向狭窄的屋顶踏出一步,环顾没有任何东西的光秃水泥地后回头询问:

    「到底在哪里啊?」

    爱丽丝身旁夹着小熊布偶,穿着水蓝色的睡衣、肩膀上披着黑色的毛线披肩,正以这样一个奇妙的模样指着楼梯间的天花板。

    「就在这上面。这里的光照最好。」

    「咦……?」

    位于楼梯间的外墙部分上钉着以ㄇ字型扒钉排成的爬梯,爬上狭窄的水泥屋顶,只见上头摆满了细长的塑胶盆。塑胶盆中的泥土上可以看到植物的茎和叶错综缠绕,长满晶莹剔透的火红果实——是草莓。

    「长出来了、长出来了!已经可以吃了。」

    我弯着腰透过两腿之间看向门口并向爱丽丝报告,而她则递了个铁盆到我面前。

    「那你就把它们摘下来吧,顺便整理整理剩下的根茎叶。你不是号称园艺社员吗?」

    一不知是否因为明老板照顾得好,可以算是大丰收。全部加起来应该有将近一百颗吧?我一边小心翼翼地采收,一边询问站在脚边的爱丽丝。

    「喂,不是说今天是发薪日吗?为什么还要采草莓?」

    这个身着睡衣的小个子女孩,就是我那自称侦探的老板。今天一放学我就来到NEET侦探事务所,她说要发给我身为侦探助手的第一份薪水,所以我才跟着爬上屋顶。

    「什么为什么?那些草莓就是你的薪水。」

    我差点从狭窄的屋顶上摔下去。上半身倒吊在半空中,好不容易抓住水泥砖角才没掉下去。

    「小心点!如果钢盆掉下来,好不容易采到的草莓就毁了!」

    眼前头下脚上的爱丽丝正在生气。拜托你也担心我一下吧?

    收割完所有闪烁着红宝石光芒的第一份酬劳,我爬下屋顶的地面;爱丽丝则盯着装满草莓的钢盆露出一脸陶醉。

    「光想着这些就是你的薪水,就让人感到更加甜美。今年应该如何吃它们呢?无论如何,你先将它们的蒂给摘下吧!」

    「喂,等等!这是你要吃的吗?」

    「因为你看起来对这些草莓不是很满意啊。」

    「不是这个问题吧……」

    差点就认真了,问题是我并不想拿草莓当作酬劳啊!

    「你不是有现金收入吗?为什么给我草莓?」

    「真是的!眼前满是足以和数以万计繁星匹敌的美丽生命果实,你居然只想要冷冰冰的货币?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是无法以金钱购买的啊!」

    「草莓就可以用金钱购买啊!」

    爱丽丝从布偶身上拿出一个咖啡色信封,啪地一声贴在我脸上,顺手将我手中的钢盆抢走。

    「恭喜你,如此一来你就成了受雇员工,即使离开学校也不必成为尼特族了。暂时是这样。」

    什么跟什么嘛!直接乖乖交出来不就好了?我坐在门边的楼梯上,数起信封内的金额。这份薪水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拿这么多钱,真的可以吗?突然觉得时薪才七百圆的拉面店打工实在没有意义。

    「不要太在意,因为我赚得比你更多。」

    爱丽丝蹲到我身旁。

    「不过是个尼特族……」

    「我不是经常跟你说吗?当尼特族和自己当老板并不矛盾,因为它的定义就是如此。」

    「为什么要下这么复杂的定义呢?」

    由于爱丽丝从近距离直视着我,使我的心跳得好快,不好意思只好将视线转向水泥地。

    「……尼特族这个词源自英国,你知道吗?」

    爱丽丝开始轻声解说,我则点头回应。

    「1999年,隶属于英国内阁的消除社会孤立小组调查报告中首次出现这个词,当时的提案目的在于『给予16至18岁不受教育、不受雇用、不受职业训练者一个新机会』。大致上的流程就是精算出符合该项的国民总数并分析其原因、推演出解决的方案。你懂吗?首先必须算出人数。因此不须考虑未满18岁、并未受聘雇却有收入者,此种极少数案例,应该说根本也无法估算吧。如果#席德。维瑟斯(旁字:SidVicius)(注:英国庞克摇滚乐团『SexPistols』的贝斯手)再晚四个半世纪出生,大概也会是个尼特族。」

    我和爱丽丝一同遥望着大概也会连接到英国的阴暗天空,而我则短暂冥想着早在我们出生以前就死去的那位庞克摇滚乐手。

    「这个词汇的定义传到日本后有了些许的变质,但本质却是相同的。就如同旧约圣经但以理书中所述,我们都是『#被数算(旁字:弥尼)、#被数算(旁字:弥尼)、#被量秤(旁字:提客勒)和#被分裂(旁字:乌法珥新)』的,先被分类后人们才被迫去推测其理由。然而我们并非基于某种理由而被分类,所以这个名词也不过是贴在书架上的标签,并未拥有字面意义以外的魔力,不过是如此……」

    爱丽丝站了起来,右手捧着装有草莓的钢盆,左手抱着小熊布偶。有如冬天结冰河川般长长的黑发沿着肩膀滑落,温柔的微笑绽放在雪白的肌肤上。

    「所以我才会选择这个词汇——用以定义自我的#四字母圣言(旁字:Tetragramation),一个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可依靠并站立的国名。在空虚中铺上一层土,使其成为能够栽种幼苗的基石。」

    爱丽丝再次紧盯着我的脸,我马上意会到她是在等我的回应。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对不起,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爱丽丝再次露出微笑并走下楼梯,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舞动。

    「不懂也没关系,这也是你会待在我身边的原因之一。你大概根本无法想象,不过你的愚昧和神经大条曾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力量。」

    嗯……这到底算是在夸奖我还是在消遣我啊?

    「当然是两者皆是。」

    「我知道啦!」

    将草莓拿到一楼的拉面店,明老板帮我们作了些草莓果酱。

    「这品种比较酸,所以适合作果酱。」

    明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锅子加热。先在摘除花萼的草莓上撒上大量砂糖,利用渗透压让果汁流出,最后只须再稍微加温。听说重点就在不要搅拌、留下颗粒。

    明老板是我打工这家「花丸拉面店」的年轻女店长,身着挖背背心胸缠白色绷带,这副打扮与其说是厨师还不如说是黑道大姊头。话虽如此,她制作甜点的功力却是职业级的。其实早已到了营业时间,身旁还有一锅滚烫的面汤正在沸腾;拉面店的厨房却弥漫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这样没问题吗?客人会跑掉吧?

    「老板,我想吃刚煮好的。」

    爱丽丝坐在位于厨房后面高出一阶的走廊上,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停晃动双脚。这家伙其实是个茧居族,像今天这样跟到拉面店来其实是很稀奇的。原来她这么期待这些草莓喔?

    「刚煮好的果酱好吃吗?」

    「大概是任凭你找遍所有词汇都无法形容的好味道。」

    结果确实如同她所说。没想到她居然将果酱淋在温过的优格上吃,草莓的汁液扩散在纯白无暇的白色平面上,看起来非常漂亮。

    「原来温的也这么好吃……我以前都不知道。」

    「你现在终于知道我不得不敞开自己的城门,在这儿等待的理由了吧?」

    爱丽丝的挑食习惯是超乎想象的,但她似乎还满喜欢吃甜甜软软的东西——例如明老板做的冰淇淋等等。

    「这应该就算鸣海的薪水了吧?真是帮了我个大忙,原本这个月手头有点紧。」

    明老板在我正要将优格送入口中时说这些话,害我手里的汤匙差点滑掉。连你也一样吗吁

    「请你确实付我薪水!我可是很认真工作的!」

    「知道了知道了,待会儿会帮你放到瓶子里头。」

    拜托不要再提果酱的话题了!

    不过,明老板还真的帮我把果酱装入瓶中。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装韩国泡菜用的大口空瓶,另外一个则是装过笋干的小瓶子。

    「这些没办法放很久,要尽快吃掉喔。」

    「为什么有两瓶?」

    「小瓶当然是给彩夏的啊。」

    爱丽丝从旁补充。

    我将到手的瓶子直接放到大腿上。

    虽然很想看看爱丽丝和明老板的表情,但一看到她们的手指映入眼帘,我就马上将视线转回自己脚边。

    「你拿去给她吧!这样不就有借口把她带来了?」

    明老板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她可能没有发现我有稍稍地点头吧。

    彩夏。

    一个过去曾经在这家拉面店打工,也曾经是我朋友的女孩。她从学校的屋顶跳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却又回来了。

    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神也太爱开玩笑了吧?

    而此时爱丽丝却拉住我的衣袖。

    「……怎么了?」

    「跟你说过,那已经不算奇迹了。」

    我呆看着那少女的脸庞并纳闷地摇了摇头。

    「因为她已经醒来了,所以那只不过是现实。这就是任何人都无法发现奇迹的原因,你也只能选择接受。」

    我将视线转向放在腿上的瓶子,却不去正视爱丽丝。鸽血红色的果酱在日光灯照射下晃动闪耀。这就是现实。

    拉面店的门开了。一位常客走了进来,闻到店里甜腻的气味立刻皱起眉头。客人点了碗盐味拉面,而我则将瓶子放在走廊后站了起来。

    ﹡

    彩夏从一年级的第三学期开始休学到下一学年度的四月,几乎整整三个月的课程都缺席,当然也没达到升级必须的最低出席日数。

    因此她能够直接回到我们二年四班其实算是特例。我不晓得医生、学校以及彩夏的双亲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还觉得直接让她留级说不定比较好。

    领薪水的隔天,我将装着果酱的瓶子放进书包,到学校时还差点迟到。上课的预备钟明明已经响过了,教室内还是吵吵闹闹。班上的女孩们就聚集在离我相隔不到三个位子的座位,黑压压的人墙中不时露出金属拐杖的银色部分。光看到这东西,心情就会有些沮丧。

    「彩夏,你头发长好快喔!」

    「快要跟之前一样长了吧?」「你真的有剃光头吗?」

    「嗯,我有之前剃光头的照片,你们想看吗?」

    「哇啊!这是谁啊?」「你去探病时明明就看过了。」

    「听说身体不健康头发会长得比较快。」

    「不是太色才长得快吗?」「应该是相反吧?」「啊,彩夏,藤岛来了。」

    糟糕,被发现了。我一边嘀咕着上课钟怎么还不响,一边装作没听到并将书包放到书桌上。

    就在这时,人墙忽然分成两半,而彩夏就坐在人群正中央。她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关于「ANGEL。FIX」那整件事都好像假的一样。

    说不定真是骗人的,至少对于彩夏而言那是骗人的。因为——

    「呃……藤岛同学早啊!」彩夏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周围的女生立刻开玩笑说为什么要用这么礼貌的口气,整个教室里也忽然呈现一种看我会作何反应的状态。别说其他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我叹了口气,拿出装有果酱的瓶子放在彩夏面前。彩夏瞪大眼睛看着红宝石色的果酱。

    「……这是昨天才做好的,明老板说要送给你。」

    「抱歉……请问明老板是谁?」

    我吞了一口彷佛有馊掉果酱味道的口水。彩夏回到学校已经过了一周又几天,我完全没有和她提起「花丸拉面店」的事。因为这样的问法让我很难说明,我回答时也有些没好气。

    「是打工地方的拉面店老板。」

    「是藤岛同学打工的地方吗?」

    彩夏以前也在那里打工啦……很想对她说却说不出口,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上课钟声终于响起,解救了不知所措的我。

    ﹡

    「讲话这么客气还很有礼貌地称呼什么同学,感觉的确不太舒服。」

    下课时间拖我一起去上厕所的同学这么对我说,我只是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被一个和记忆中相同的脸庞以那样的态度询问,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啊,不过她叫我时也有加『同学』,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那只是因为以前根本没有女生要和你说话而已吧!」

    「不过筱崎她却记得音乐教室的位置,为什么会这样?」「据说这种生活习惯方面的事物不容易忘记。」「她还记得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那只是恭维之词。」

    关于这种症状,其实我也曾看过相关的报导,稍微调查过了。

    完全健忘,也就是所谓的失忆症。有时会忘记导致失忆的意外或在那之前的所有事物,有时只会失去部分的记忆。虽然时间久了有可能恢复记忆,但也有可能无法恢复。据说会开这样的特例让她回到我们班上课,就是为了当作复健。也就是说,若能和失去记忆前所接触的人们一同生活,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或许比较大。而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每天见面时可能会以较不自然的方式交谈。

    没办法,这一切都是为了彩夏。只要能让她恢复记忆就好。我不断对自己这么说,但还是不太想回到教室。

    「不过只要筱崎在,教室里的气氛就会和缓许多,这点倒是都没变。」「但是她跟不上课业进度耶?」「她从以前就是这样吧?」

    「昨天的小考,我考得比筱崎还要差,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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