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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记事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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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积欠了很多债务,原本以为去年就一定会倒闭。然后啊——本来想说公司倒了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离职,结果听说社长最近满拚的,硬是把它给救了回来。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是中彩券了?』
公司的债务——没有了?
『但若公司倒了,你不就没退休金了?』
『啊,说得也是。对了对了——那我是不是现在离职比较好呢?再等下去公司说不定又会积欠一堆债务。』
『有可能。一起来当尼特族吧?然后出去旅行个两周。』
『哈哈,好像不错。啊,你看你看,有义大利之旅耶,上面说玩十二天。』
交谈之间传出翻纸的声音,似乎是在看杂志吧?
『不过去玩这么多天,行李一定很多。我很羡慕人家可以带着大包包去旅游呢,可是每次一到了包包卖场就变得很懒。在想是不是该上电视购物买……啊,这个波士顿包好像不错,应该可以放一个月要穿的衣服。』
『……咦?这包包我看过。』
我惊讶地看着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小玫的包包外,我还去找了一本旅游杂志。把它们摆在宾馆的房间,装作是别人忘记的。这种问题又不能直接问,好不容易才套上话题。」
宏哥露出了苦笑。真是令人哑口无言。我每次都会浮现一样的想法,若他能把勤劳用在别的地方不是更好——
『刚才不是提到我们公司的副社长吗?』
『嗯,有点坏的大叔。』
『对对,他长得还满帅的呢。听说以前好像是混黑道的。发薪水当天,他一定会带着这个包包来到公司,然后会有人打电话来,当天一定会和社长外出后就直接回家。他们两个家伙真是麻烦,从来都不交代要去哪里。真希望社长能体谅我的立场,我还得接一堆询问电话呢,真是的!副社长也是,这礼拜都跷班不来。该不会是出去旅行了吧?』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汗流个不停。对话已经进入关键的部分了,这一点从阿哲学长和少校满是兴奋的眼神就能看出。
如同依林姊所说,那个包包会定期被拿到公司去。然后就是电话——从哪里打来的?我仔细聆听从电脑喇叭传出的对话。内容并未更进一步涉入事件中,接着对话就结束了。然后只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女子甜腻的声音。
「啊,抱歉,只录到这里。因为第二回合要开始了。」
「你这匹种马!」「死牛郎!」「女性公敌!」「性罪犯!」
阿哲学长和少校接连批判宏哥。至于我呢,一半是对于宏哥高竿的作风感到佩服、一半则感到莫名的沮丧。这些人还真是夸张到不行……虽然我心里明白,但实在是没有我出场的余地。
我是不是只是假借侦探助手的名义,就和这群人装熟混在一起?
「对了少校,能不能只截取刚才这一部分?」
「果然是不大适合让爱丽丝听到,在操性教育方面会有不良影响。」
「虽然知道了很多事情,但相对地也出现更多不懂的事情。」
(插图086)
阿哲学长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看来那不大像是公司的钱,果真是黑道托付保管的钱吗?」
「似乎是这样没错,但为什么要负责保管呢?」
「而且为什么债务会瞬间消失?」
「总之爱丽丝一定会弄清楚这些事的。」
少校以确信的口吻说道。
「每月发薪日固定会打到哈啰企业来的电话是吧?既然已可以将条件缩小到这样的范围,剩下只要调查通联纪录就好了。」
「啊……说得也是!」宏哥回答。
这样一来,事件终于能连接上了。
哈啰企业、田原帮,还有可能是更上游帮派的岸和田会。
「不过这样并不表示已经找到了草壁昌也。」阿哲学长板着脸:「目前可以透过黑道方面得知消息,但还是得找到他的下落才行。」
说得也是。毕竟我们连他是否已经被逮到都无从得知,也许他成功脱逃躲到别的地方去了。若真是如此,就得重新展开调查了。
「目前能确定的是,那个叫美河的负责人一定也跟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应该去试探他。」
「这件事就交给宏仔和少校。」
「也可以,这样一来终于能有所动作了——」
就在这时,店里传来明老板的怒吼声。
「吵死了。就跟你说不知道嘛!不是客人就请你回去!」
我将厨房后门打开大约三公分并战战兢兢地看着店内的情况。店里来了两个高个子,站在入口处隔着柜台和明老板对瞪。
看到其中一人的脸之后,我差点没叫了出来。
我不自觉地压低身子,并从厨房后门弹开。
「你怎么了,鸣海?」
宏哥问我,我以手势告诉他不要出声。
是那个家伙。在「哈啰皇宫」追赶我的两人中穿着皮外套那个。多亏他穿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衣服,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另外一人身上穿着暗灰色的西装套装,表面上看起来还满正经的,但他配戴的深褐色太阳眼镜却显露出不是普通人的气氛。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这里?难道是被跟踪了?不会吧!
「这里不就是『花丸拉面店』吗?电话是×××—××××对吧?」
穿着皮外套的男子手肘靠在柜台,带着质疑的眼神由下往上看着明老板。
「没错。但那又如何?」
「是个皮肤很黑的女生,十四岁,正在找她爸爸。你知道什么叫做诱拐未成年少女吗?别想窝藏她了。」
我听到背后有人吞口水的声音。果然,他们知道玫欧在这里。
「我不认识。中午用餐时间已经结束了,请你们出去。」
明老板毫不畏惧地顶撞回去。从我站着的地方也能清楚地看到穿着皮衣男子的眉间浮现一条条的青筋,戴着太阳眼镜那个则始终保持冷静、不发一语。
「你这家伙,少给我装——」
就在此刻,紧急逃生梯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啊,大家都在这呀!侦探小姐好像吹头发吹到热晕了。」
我的心脏差点没停止。虽然立刻关上了厨房后门,但为时已晚。玫欧清亮的声音已经让在店里的两个黑道有了反应,两条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大楼与大楼之间的入口。
「玫欧,快进去!」
宏哥迅速地站起来打开厨房后门,并将玫欧和我一同推进去。
「你们两个快躲起来,千万不要被看见。」
接着听到明老板的声音,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我的头压入柜台下方,就在我身后的玫欧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给我站住!」
从门缝中看到穿着皮外套的男子大步大步踏入我们的庭园中,阿哲学长则站在他面前。
「你们这群小鬼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才到底是什么人?」
阿哲学长怒视着皮外套男子位置稍高的双眼。至于我呢,则缩在明老板的双手下方,一动也不敢动。
「我们是代理草壁先生来的。」皮外套男后方传来太阳眼镜男的低沉声音:「我们是来拿他的行李和接他女儿的。」
「为什么草壁先生自己不来?」
「喂喂喂,你应该也知道吧?草壁先生现在可是忙得很。」
和语带嘲讽的太阳眼镜男相比,皮外套男的沸点显然低得许多。
「给我让开!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阿哲学长以厚实的胸膛挡住了原本想走进来的皮外套男,皮外套男以相当大的力量将阿哲学长撞开。
「喂,阿哲!不要动手!」
宏哥扑上前将阿哲学长的手抓住。皮外套男也压低身体、紧握拳头。我忍不住闭上双眼转头不敢看,此时耳边传来殴打肉体的声音。
我睁开一只眼睛抬头观望,一时还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阿哲学长明明被宏哥给架住,但皮外套男却不知为什么捧腹痛苦地跪在泥土地上。原来是太阳眼镜男从后面给了皮外套男一记膝击,我花了好一阵子才弄懂。
「不准对一般民众动手。」
太阳眼镜男站在皮外套男后方,接着又毫不留情地向皮外套男的后脑踢去。「啪」的一声,有如骨头断裂的声响传遍了大楼之间,我整个人缩了起来。鲜血和唾液滴落到泥土上。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教育得不够好。」
踩着卧倒在地的皮外套男背部,太阳眼镜男露出了冷酷刻薄的笑容:
「不过,能不能告诉我草壁先生的女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受到照顾?」
因为说话的口气客气许多,反而比皮外套男更有压迫感。正当阿哲学长想开口回答时,明老板打开厨房后门走了出去。她一把推开阿哲学长和宏哥,独自站在黑道面前:
「对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滚回去!」
「哼哼。」
越过了像乌龟般缩着身体的皮外套男,太阳眼镜男走到明老板的跟前。被人在五公分左右的近距离下瞪着,明老板却依然不为所动。
「我们是受草壁先生委托前来的,你们这样可是在诱拐青少年喔。」
「你别痴人说梦了,有本事就带她父亲过来。我看你只是胡说八道的吧?她的父亲目前下落不明。如果不爽你可以叫警察来。」
「喂喂,你以为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太阳眼镜男从胸前取出一只黑色雾面手机在明老板面前摇晃,我差点没叫出声来。
「未接电话纪录。真是个孝顺的女儿,打了这么多次。」
玫欧曾说过打了很多次电话给爸爸,但是都没有人接——她也用店里的电话打过。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发现到呢?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件事?我现在的感觉就像腰部以下被大雪给埋没般一片昏暗,脑部的血液似乎逐渐流失。
草壁昌也果然是被这群人给逮到了。
「我看你们才应该叫警察吧?要是你们报警,说不定永远都见不到草壁先生了。他可能突然身体不适撒手西归喔。听说是他们是对非常要好的父女,如果能活着再见面那该有多好啊。」
太阳眼镜男丢下这句话,转身往皮外套男的侧腹部踹了下去: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会造成店家主人的困扰!」
离去前太阳眼镜男又补了一句:
「过一阵子会再回来和你交易的,麻烦你在那之前好好照顾小女孩和行李。」
﹡
「对不起,对不起……」
玫欧哭得死去活来。明老板家狭窄的客厅里挤了六个人,明老板坐在玫欧身旁,我则坐在玫欧对面。由于只有三张椅子,阿哲学长和宏哥只好站着,少校则直接坐在地板上。
「你并没有错,就算责怪你也于事无补。」
明老板以冷淡的口吻对玫欧说,我的心就像结了冰一样。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吗?和玫欧交谈过那么多次,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的。
「连黑道都牵扯在其中,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呢?」
明老板训斥着所有人。我掩住面孔,少校则望着地面、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宏哥咬住下唇低着头,阿哲学长则面露不悦地看着远处。
「这个爱丽丝也真是……」
玫欧「苏」的一声吸了吸鼻子。
「玫、玫欧还是搬出去好了,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搬出去做什么?难不成要去找那些家伙?还不知道人家会怎样对待你呢。」
「但、但是如果我留在这里……」
「那些家伙不敢做什么的。刚才不是还殴打了同伙吗?那种就是让对方报警也没差的恐吓法。因为黑道防治法的关系,黑道不敢明日张胆地嚣张,才会做那种事。」
明老板摸着玫欧的头。玫欧原本想说话,却被压制而无法开口。
就在这时,客厅入口处的电话响了起来,害我吓了一大跳。在感觉停止的时空里,明老板缓缓起身,经过了我身边并拿起听筒。
虽然并未听到谈话内容,我似乎感觉得到听筒的另一方是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面色凝重的爱丽丝。
「……我不要紧。不经大脑就答应帮忙是我自己的错。」
这样的说法比起直接责备对方还令人觉得痛。
明老板善良到一种残酷的地步。
「你知道目前的状况吗?」
爱丽丝似乎说了些什么,以致于明老板瞥了我一眼。爱丽丝只要盯着监视器,应该就能发现是怎么回事了——草壁昌也已经落入黑道手中了。我因心中充满了绝望感而低下头来,就是我害的。如果我当时——如果我当时能回头警告他,现在就不至于如此了。
「现在还有办法应付吗?对方可是黑道喔。」
『也只能继续做下去。我是侦探,而且接受了委托。这个地球上不存在其它任何比这更强烈的真实了。』
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感觉像是爱丽丝硬挤出来的。
明老板再次回头,只是这次并不是在看我。我感觉到背后有一股莫名的热气。当我一回头,看到少校已不在知不觉中站起,宏哥和阿哲学长也看着这头,三人的眼神都恢复了过去的光亮。我将口中的唾液吞进肚里,这就和那时候一样。
「要怎么做?」明老板说道,就好像刻意要让我们听清楚一样。
爱丽丝也以强而有力的声音回应:
『当然要夺回草壁昌也。』
明老板放下了听筒,只丢下一句狠话:「真是一群笨蛋小鬼。」
「那个……玫欧,还、还是……」
「我们报警的时候才是你离开这里的时候。」
明老板明快地回答,并将意图反驳的玫欧衣领拉了起来。
「不要以为出去就没事了。你不是不想报警吗?不是想救你老爸吗?玫欧,是你自己将赌注往上加的,现在就只能再加码或跟牌而已。要是你选择不跟,那些家伙一定会很高兴的。」
明老板将双眼通红、无言以对的玫欧压坐在椅子上。
「还有鸣海,这件事你就别再插手了。」
我抬头望着明老板的脸,一时间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
「为……为什么呢?」
我发出有些呆滞的声音。
「这些家伙就算了,反正他们是没有未来的尼特族,但你是高中生呀!你有没有搞清楚?对方可是黑道!」
「但是……」
「这次你就不要插手了。」阿哲学长说:「真的太危险了。如果你的脸被记住怎么办?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受卡在喉咙。可是我是侦探助手啊!应该总会有些事情……有些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但我却说不出话来。
我也深深地感受到,当皮外套男和太阳眼镜男走进大楼之间时,我的脚在发抖、根本无法动弹。当时我心里面只想着,希望皮外套男不记得我的长相——真是令人感到惭愧的祈祷。
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
黑道们的动作非常迅速,从当天傍晚起就开始有骚扰的动作。店门口来了四、五名看来不好惹的小弟群聚在外。虽说中午那两人并未现身,但这些人从打扮和发型也看得出是混道上的。
「还真老套,真是的……」
明老板虽念了几句,但却不以为意。毕竟他们不会进入店内,也不会大声喧哗。只是坐在店门口的啤酒箱上用手机传传简讯,或是瞪瞪路过的行人而已。还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营业妨碍行动,只不过效果实在不错,连半个客人都不敢接近。
我和阿哲学长留在厨房后门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从旁看着这些人的行径。学长看来似乎很想马上冲出去将他们一个个撂倒,他只是在忍耐。若真是这么做,便会落入他们的陷阱里。
「可恶,这些家伙、这些家伙、这些家伙……」
阿哲学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拳头不停地敲打自己的大腿。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明老板和玫欧。宏哥叫我也一起留下,大概是担心要是只留学长一人,时间久了可能会忍不住动手吧?
「鸣海,我可以揍你吗?」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请便。」
我随便回答。阿哲学长感觉像被反将了一军,露出无力的表情:
「搞什么嘛!你就配合一下吐个槽嘛,不然我真的会揍你喔!」
「我是真的有股想被揍的感觉。」
就算是请人揍我,我的懦弱也不会根治。
阿哲学长认真地看了看我的表情后叹了一口气:
「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
「如果我回去了,学长翻脸时就没有人能阻止你了。」
「你也帮帮忙,如果我真的翻脸了,你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我?」
说得也是。
「不是啦,我是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主动动手的。现在爱丽丝正在收集这群人的影像,到时会一同交给第四代;当他们回去时也会找人跟踪。哈啰企业方面由宏仔在调查,无论如何,一定会有一边可以找到线索的。」
真的是这样吗?黑道的据点多得不得了,想要找出玫欧的父亲在哪里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在这期间,骚扰动作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虽然什么忙都帮不上,但不祥的预感却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扩张。
「就叫你回去了。最近都很晚回家,你姊姊应该很担心吧?」
这样或许比较好。由于感到极度的无地自容,身体就像要缩成一团了。
回家前顺便经过厨房进入屋内看看情况,只见玫欧缩着身子、背对外头坐在书房角落,手上则抱着波士顿包。我看不出她是不是睡着了,但现在实在不是开口说话的好时机。
当我走出拉面店时,明老板也不发一语。为了不让群聚在店门口的黑道小弟看到脸,我选择从大楼的后方走出去。
第二卷 第四章
星期三的早晨,嘴中有股有如当初嗑药时留下的苦味,这一天就在这样令人不快的感觉中开始了。由于直到半夜三点都睡不着,起床时已经九点半;姊姊早就去上班了。
走下楼到客厅打开电视,新闻当然没有报导目前为公司副社长的前黑道人士提领大批现金落跑的消息。一切都从黑暗中开始,在黑暗中结束。说真的,发生在这世界上的这种悲剧,应该比成为镁光灯焦点的事件要来得多吧?
我呆呆地看着已经开始回放连续剧的电视画面大约十五分钟后,接着换上了衣服走出门。
昨天明老板说的话还留在耳边——「不要插手。」第四代也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我还是无法只是待在家里而不做任何事。
﹡
「花丸拉面店」前是被一群高度不高的建筑物所包围形成的死巷,那瑞安静到有时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我将脚踏车停在大马路旁,并巡视拉面店前是否还有黑道小弟逗留,但却连一只小猫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天周围大楼的窗户和阳台似乎也看不见人影,或许只是我想太多了——平常大概就是这样了吧?没有人在外头晒被单或毯子,更不见放在外头晒太阳的盆栽。
有的只是拉面店前的柏油路及拉门上的黄色痕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而前去观看,才发现只是被泼了油漆。真是恶质的骚扰方式。
「明老板,外头——」
当我拉开拉门准备走进店里,人在柜台另一侧的玫欧和明老板同时抬起头来看着我,令我不禁有些惊讶。明老板将无袖背心脱去,上半身只剩下缠绕胸部的白色绷带。她从右肩到侧腹以及手臂上都流满了鲜血,玫欧则正在帮她清洗。
「你怎么了!?」
「去采购回来时被偷袭了!」明老板皱着眉头回答。「我也太迟钝了。要是以前的我,撂倒两、三个小卒仔根本不算什么。」
我除了感到血液凉了一半外,同时也觉得怒火中烧。强烈的晕眩让我觉得似乎连天地都快要被翻了过来。
「没事的,只是被推倒擦破皮而已。他们也马上就落跑了,不算什么大伤。」
「一点都不是小伤!」
玫欧以哭泣的声音回应。从清洗完伤口到缠上绷带的过程中,玫欧一直在哭。
「吵死了!又不是你受伤,到底在哭什么嘛!」
「可是,都是因为玫欧才会……」
「并不是你的错。你听好,不管怎样想都是那些家伙的错。让你觉得都是你害的,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所以绝对不要这么想!」
我心想,这个人为什么能如此坚强?但我却、我却——
明老板听到厨房后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回头望去。
身穿睡衣的少女站在门前,大大的眼睛瞪着明老板身上尚未包扎好、看起来很痛的伤口,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苍白了。
「茧居族?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老板勉强挤出声音,爱丽丝则没有回答。她的上半身忽然有些倾斜,我见状立刻绕过了柜台边跑进厨房,帮忙将快要倒下的爱丽丝给扶住。
「鸣海……抱歉。」
爱丽丝一边紧抓着我一边不停颤抖,并说:
「我从监视器中看到老板浑身是血地回来,所以来亲眼确认由于我的愚昧及驽钝而无谓流下的鲜血,也为了更深刻体会自己的无能……」
「我可不是给人观赏用的,你就乖乖待在房里就好了,笨蛋。」
明老板说完之后大叹一口气并坐到圆椅上。在坐下去的瞬间,我看见她因疼痛而皱起眉头。
「这不是侦探小姐……的错。」
玫欧一边拭泪一边摇头。
「玫欧,没关系的,这家伙是无药可救的笨蛋,所以刚才说的理论对她而言都没有用。她自以为全世界的不幸都是因为她无法解决而造成的。」
明老板半开玩笑地说。但我也了解,那对爱丽丝而言并非是玩笑而是真理。世界上所有的悲伤,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这是迫使爱丽丝扮演侦探角色的偏激信仰。支撑着爱丽丝身体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了起来。
「我已经查过哈啰企业的通联纪录。终于明白了。」
爱丽丝脱口而出的尽是如此空虚的话语。
「明白什么?」明老板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那笔现金的来源、哈啰企业所做过的事、田原帮和岸和田会为什么要干涉等等。唯一无法理解的事,就是草壁昌也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倒吸了一口气。
「当一切都为时已晚时,神秘的面纱才会被揭开。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剧院中,侦探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如此。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说出口……愿意听我说吗?」
「随便你。」
「鸣海,请给我一张椅子。这话说起来有点复杂。」
身材娇小的爱丽丝抱着膝盖坐在圆椅上,开始述说如同她之前预告的复杂故事。
「哈啰企业就像是一个大型过滤器,所以会有许多将水给弄脏的家伙接近他们。」
我将双手撑在流理台上歪着脑袋。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听过什么叫做『洗钱』吗?」
「只有听说过。」明老板回答,玫欧的表情则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我其实也不是很懂,但唯一能了解的是,这大概比私吞现金更为严重。
「简单地说,就是将不法所得清洗干净,使它能被合法使用。」
「到这里还是不大懂,钱哪有分什么脏或干净的?」
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部分。爱丽丝「嗯」了一声看着天花板,接着继续说明:
「那我就从头说起好了。有一种简单的方式,可以让任何人都轻易地逃漏税。你知道怎么做吗,老板?」
「我怎么会知道?你觉得我的店看来像是需要逃漏税的名店吗?」
「说得也是。但还是请你记得,真的非常简单——就是不申报赚到的钱,并且『绝对不去使用它们』。就是这样而已。」
由于爱丽丝只说到这便停止说明,我思考了一会儿后提出了疑问: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失去赚钱的意义了?」
「说得没错,但逃漏税的基本就是在这一点上——如何装作没有赚到钱,然后如何装作没有钱可花。」
「那么,洗钱就等于是逃漏税吗?」
「并不是,只是洗钱可以将逃漏税所得的金钱加以洗净,也可以漂白其它无法对外公开的金钱,例如不法所得或贩卖毒品的收入等等;基本概念和逃漏税很像。为了能理解洗钱的必要性,必须先了解到两个前提——第一点就是『金钱若不使用就没有意义』,至于第二点,由于我国的国税局非常优秀,故『只要有人为了某种目地而使用金钱,他们马上就会嗅到』。」
「……他们真的这么优秀?」
「当然优秀。将一笔钱使用在有意义的事物上——例如像买房子、买车子、买股票、投资建设——这些行为一定得在阳光照射得到的经济社会上执行。只要有高额的现金流动,国税局就会立刻得知,接着就会开始调查到底是如何取得如此庞大的资金。」
照爱丽丝的说法,这些人感觉倒很像特异功能人士。
「回溯金钱的流向,只要查到没申报过的所得即视为逃漏税,然后追讨补税;若查到的是不干净的所得,则会被捕入狱。所以就得想尽办法不让他们知道钱是如何赚到的。」
「……那该怎么做呢?」
「例如以薪资名义发放给多数拥有外国国籍的员工,并经由国外回收。」
我倒吸了一口气。
我想明老板大概也做了一样的表情吧。
「……是哈啰企业吗?」
「没错,所以才会直接发现金给员工吧。『哈啰皇宫』的房客大多是来自东南亚出外打工的女性劳工。如此一来,公司就多了一个洗钱的管道。对于女性劳工而言,透过黑道和公司的安排也比较容易待在日本,算是一举两得。」
我偷瞄了玫欧一眼,她已经整个人放空,脸色铁青。
「岸和田会在哈啰企业成立时大概有给予资助,使用的当然是无法见光的黑钱。所以表面上看来并无宾主关系,只不过哈啰企业透过田原帮接受洗钱的工作。我调查过所谓定期打来的电话通联纪录,绝对是岸和田会所打的没错。」
爱丽丝的说明到这里止住,并大叹了一口气。
感觉上——这件事……已经……不像是我们几个能够插手的事了。
「……你有证据吗?」明老板冷静地问。
「没有。」爱丽丝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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