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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记事本-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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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面我也已经交代过阿哲他们了。”

    “真是在各个方面都劳你费心了……”

    要争气点,我如此反省着。这不是我应该注意到的地方吗?本来就没有一技之长,脑袋再不转机灵点我还能干嘛?

    “我找到了一个以前在那家医院工作过的医生,稍微吓唬他一下就得到了相当有意思的情报。爱丽丝的爸爸——紫苑寺光纪似乎也是在那家医院出生的。

    “……哈。这很有意思吗?”

    “那医院现在规模的确不小,但当时不过就是间寒碜小医院,根本不可能接待得了紫苑寺家的千金。”

    记得第四代以前也提到过,那家医院获得设备投资快速发展为一家大医院,不过就是爱丽丝降生前不久的事。

    “而且那里的院长似乎是个接过很多脏活的流氓医生,算是紫苑寺光严从年轻的时就有来往的黑道熟人。”

    “那个,也就是说紫苑寺光纪的出生也是一件不能被世人所知的事情吗?”

    第四代点了点头。

    “光纪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紫苑寺照美好像还没有结婚。”

    “这个……对大家闺秀来说确实是个问题。”

    “不仅如此,光纪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

    我眨了眨眼,有点搞不清重点。第四代沉吟着继续说道:

    “听好了,接下来是我的推测。对一个父亲身份不明的孩子来说,你不觉得紫苑寺光纪得到的待遇太好了吗?”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

    当家把他当作长子培养,甚至还想收他为养子,好让遗产最后落在他手里。重视血缘的紫苑寺家族会这么做实在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时,我察觉到了。血缘……?

    我被自己的推测震惊了,难道……

    第四代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凝重表情,轻轻说道:

    “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认为他的父亲是紫苑寺光严。”

    “兄妹……吗?”

    我望向第四代冷静的神情,原本的诧异马上冷却,转变为疑问。综合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以及从医院感受到的紫苑寺家族的诡异氛围,我的疑问基本变成了确信。

    紫苑寺家浓厚血统的结晶。

    兄妹间生下的违反伦理的孩子——那就是紫苑寺光纪。

    家主光严将光纪当作亲生儿子宠爱并且想让他继承家业。如果他真的是光严的亲生儿子,那么光严的所作所为就说得通了。

    “不过……咱们没有证据吧。”

    “恐吓一下就行了,稍微套一下话一定能大有收获。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知道秘密的应该就不仅仅只有当事人。”

    “说的也是……”

    我随便回了一句,同时拼命在思考。我还没完全理解突如其来的话。就算紫苑寺光纪是会长光严的亲生儿子,那又怎么样?

    第四代冷静地说:

    “这个事实要是公之于众,首先继承问题会变得很麻烦。现在,光纪是光严的‘侄子’,如果他死了,他的两个女儿是无法继承遗产的。但是如果他是光严的‘儿子’就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那样爱丽丝和茉梨小姐就能拥有继承权了吧。”

    “不仅如此,而且会长弟弟就不再有继承权了。全部遗产归孙女所有。再说光严现在还活着,能承认光纪是自己的儿子。”

    对现在的紫苑寺家来说,这是核弹等级的秘密。

    “现在爱丽丝的姐姐不是正在照顾光严吗?那正好,只要等老爷子醒来让他承认这件事,爱丽丝和姐姐就能各分一半遗产了。”

    “那不行,爱丽丝和茉梨小姐肯定不愿意。”

    “你傻啊,又不是真的要那么做。如果将事实公开就会造成这种后果——我们要这样威胁紫苑寺那帮人。”

    啊,这样啊,你是这个意思啊。

    “不过,”第四代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风险也是相当大。毕竟牵涉到天文数字般的金额。”

    我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也就是说,最可怕的后果是,我们会被灭口。

    这时我突然回想起来,紫苑寺萤一提到的就是这个。被害者紫苑寺光纪病房里的文件,大概就是会长光严和光纪亲子关系某种证明。但那被爱丽丝看到了。对本来能继承全部遗产的紫苑寺干嗣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秘密。

    因此——他才想让爱丽丝永远闭上嘴巴?

    当紫苑寺光纪还活着的时候,为了不让外戚夺走一切,干嗣不惜想让爱丽丝来继承遗产;一旦干嗣自己能将一切遗产归为己有时,则想抹杀知道真相的爱丽丝。

    混杂着沉淀血液和欲望的计划令我反胃。

    紫苑寺的疯狂。

    以这个作为拯救爱丽丝的交涉材料实在太危险了。

    “真到了威胁他的时候,我来干这件事。”

    “哎……不、不行,不能让第四代做这种事。”

    “这是我要说的话。你可是个正经人。”

    我稍稍沉默了片刻。

    这个秘密真的有用吗?监禁爱丽丝的不是干嗣,而是萤一。如果要那个男人从祖父的遗产和爱丽丝当中做出一个选择,他毫无疑问会选择爱丽丝吧?

    或者连威胁都不用,现在马上公开真相又会如何?将“紫苑寺光纪是会长紫苑寺光严的儿子”这件事公开的话——届时只让爱丽丝闭嘴也无济于事,他就没有将爱丽丝藏起来的理由了。

    不——虽然这么做是没了藏匿她的理由,但这也不能成为释放她的理由。这么做无法对紫苑寺萤一造成任何伤害。

    我束手无策。不透明的部分太多,以致于无法总结行动方向。

    谢谢你,请让我再考虑一下,说完后我站了起来。

    “于是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去打架!”

    “要去收拾哪个家伙?”

    我刚和第四代一起走出仓库,一群不成体统的大猩猩就把我围住七嘴八舌问个不停。我被他们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几步,撞到了第四代。我轻轻回头询问该怎么办时,他只是冷冷地叫我自己处理。这下麻烦了,我连行动的大方向都还没定下来啊。

    “那个,各位能做的事——”

    “为了爱丽丝大姐我们愿意赌上性命!”

    电线杆睁眼说道。

    “虽然我脑袋笨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什么都愿意干!”

    石头男红着眼接着说道。

    “大姐平时一直很关照我们,但我们还没报过恩啊!”

    “有事尽管吩咐!现在正是展现男子气概的时候!”

    “为了大姐干什么都行!”

    听到这些,只想着摆平这个场面赶紧开溜的我吞回嘴边的话,愣在了二十多人的视线中心里。内心深处热流涌动。我咬着哆嗦的嘴唇,将快要喷涌而出的感情逼回肺部,等整理好语言之后才开始说道:

    “……我会制定计划。等决定后一定会让大家来帮忙的。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好的!”

    “好的!”

    帮派成员齐声喊道。

    我走出事务所,跨上自行车,抬头仰望春日和熙的天空,然后踩下踏板。在迎面吹拂的风里,身体中心的热流愈发温暖。

    我对正在同一片天空下某处的爱丽丝说道——

    很多人都在等着你回来。大家都很关心你。这条街就是你的家,不是吗?

    如果你忘了这件事,或者是自己选择忘记这件事——

    那我就绝对要让你回想起来。

    ✿;

    宏哥的调查遇到瓶颈了。首先,我们根本不知道爱丽丝母亲的名字。我们很后悔没叫爱丽丝向茉梨小姐打听一下,但为时已晚。毕竟不能打电话给紫苑寺萤一,向他询问名字(虽然他可能会很爽快地告诉我,但这么做可能会暴露我方的意图)。到头来宏哥只能向银座的熟人一个个打听。而且,为了防止被偷看连邮件也不能用,我们只能直接打电话或者当面碰头。

    午后,回到花丸拉面店的宏哥脸色憔悴。

    “跑了个通宵。真是很久没这么四处奔波了。全部地方都一无所获。”

    宏哥无精打采地说着,然后将塑料瓶里的水一饮而尽。

    “她当夜店女招待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她工作的地方还在不在都两说了……按照这种速度真不知道能否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到有用的情报。”

    “也就是说……爱丽丝母亲那条线索只能放弃了吗。”

    宏哥无力地点了点头。我也低下头开始整理思绪。

    只要是能动摇紫苑寺萤一的材料,什么都行。多亏了第四代,我们手上已经有了一份,但是风险很大。“紫苑寺光纪是兄妹乱伦后生下的孩子”终究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这个秘密有多大杀伤力我们也不得而知。到时候要是他直接说“你们要公开就公开吧”,那就彻底没戏唱了。我们需要更强力的材料。就我在医院里旁听紫苑寺家族会议时所闻,爱丽丝母亲的死也是相当蹊跷。深入调查的话说不定能找到紫苑寺家的致命弱点。

    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了。当我像这样在磨磨蹭蹭的时候,爱丽丝说不定已经倒下了。

    “要是认识爱丽丝母亲的亲密友人那就简单多了……”

    亲密的友人。紫苑寺家和银座的高级夜总会——

    “——啊!”

    听到我的情不自禁的叫声,宏哥抬起了头:

    “怎么了?”

    “说不定……真的有。”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没错,我记得里面有个银座夜总会的妈妈桑,哪个号码来着。

    “鸣海的熟人?”宏哥一脸诧异。

    “是吾郎大师的情人。”

    不一会儿,宏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茉梨小姐和我说过,在吾郎大师带紫苑寺光纪去的夜总会上,光纪遇到了之后成为他的情人的女性。根据那个小白脸的德性,他不可能不对家店的女人出手。而且,我的手机里还存有当初分派遗物时那十三个情人的电话号码。说不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我当然完全不记得哪个名字对应哪个人,于是便一个一个打过去。真是令人胃痛的工作。

    然后,打给第六个人的时候——

    “……是的,是的。吾郎先生带着侄子——咦,真的吗?这样啊,好的,好的,没错没错!……嗯,然后……那个,嗯,是吗,那就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后,我朝宏哥竖起拇指。

    “我现在去一趟银座。”

    望着我跑出去的背影,宏哥轻轻叹着气说:

    “鸣海小弟早就成为超越我的小白脸了啊……”

    她又不是我的情人!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银座的高级夜总会。

    走出电梯,只见一块煤油灯形状的小看板立在正门旁边。这家店名为“佐和”。因为还没开店,不仅店里的灯只开了一部分,硕大的花瓶里也没插一朵花。我走到最里面的座位,坐在白皮沙发上。吊灯和纯白大钢琴的光亮令我眼睛发痛。我实在不习惯这种地方,整个人一直坐立不安。

    “藤岛同学,欢迎你。”

    身为妈妈桑的佐和女士今年大概五十岁,非常适合鲜艳的樱色和服。她将装有冰凉姜汁汽水的玻璃杯放在我面前,然后坐在了我的斜对面。

    “那时候真是承蒙关照了。”佐和女士低下头,我也恭敬地点了点头。她是指分派遗物时候的事吧。那时我帮助吾郎大师欺骗了她,所以我现在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不好意思,还特意来店里打扰您。”

    “不必介意。让您见到了还没做好准备的店面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看藤岛同学似乎有急事,一时间又想不到其他能安心说话的地方。员工们现在都还没来上班,你大可不必顾虑。”

    看到高级夜总会经营者这么为我着想,我心里愈发愧疚。

    “你似乎有什么隐情对吧?你和吾郎先生很像,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呢。对于这种男人,女人们是最放不下的。”

    “这、这样啊……”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所以我只好直奔主题:

    “您说过,您认识紫苑寺光纪这个人,是吧。”

    “是的。……你是想问蓝子的事情吧。”

    濑户蓝子——这就是茉梨小姐和爱丽丝母亲的名字。

    “藤岛同学之所以想了解蓝子的个中原因,我想我还是暂且不过问吧。”

    我愧疚难当地低下头。

    “真的是非常抱歉。那个……我现在和紫苑寺家的人稍微有点摩擦,无论如何都要知道蓝子小姐的事。……详细经过我不能说。”

    “没关系。”佐和女士微笑着。“毕竟是吾郎先生的弟子,我相信你。”

    我不是他的弟子,如果是他的弟子那就更不能信了。虽然我还有很多类似的话想反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佐和女士和蓝子女士是在同一家店上班的吗?”

    “是的,那是我自己创业之前的事了。已经过了三十年了啊,真让人怀念。”

    佐和女士过去也是一名女招待,和蓝子小姐在银座同一个夜店工作(那家店好像已经不在了)。濑户蓝子比佐和女士小一轮,精神方面有些不稳定,所以似乎经常找佐和女士谈心。

    “蓝子和紫苑寺光纪交往后不久就离开了夜总会。不过和我的朋友关系倒是一直保持了下来,虽然只是大概每个月一起吃一次饭而已。对了,茉梨小姐小的时候我还见过几次呢,没想到如今已经是个大名人了……”

    佐和女士感慨地说道。

    “蓝子要是还在人世一定也会为她高兴吧。毕竟她一直都梦想能有个属于自己的时装品牌。”

    濑户蓝子是将自己的梦想告诉了自己幼小的女儿吗。正因为背负了遭遇不测的母亲的梦想,玛丽·肖恩才会走向世界吗。

    我的内心开始隐隐作痛。因为接下来,我必须把肮脏的手伸进死者的回忆中,寻找要挟的筹码。

    “那个……关于光纪先生,她有没有过说什么?”

    “虽然她没有表示她们关系不好,但光纪去她公寓好像更多是为了看望女儿。她经常这么向我抱怨。”佐和小姐微笑着说道。“连女儿的醋都吃。”

    吃女儿的醋吗。我回想起茉梨小姐谈及父亲时兴高采烈的神色,心情不禁有点复杂。

    “之后,她和光纪先生的关系被男方家人知道了对吧。”

    佐和小姐的神情蒙上一层阴霾。

    “毕竟是有妇之夫,没办法。”

    “听说她被带到了紫苑寺家里?”

    “是的。她被叫到紫苑寺家和那里的人谈过话后,紫苑寺家就收走了茉梨小姐,姓氏也改成了紫苑寺……听说是祖父还是谁的命令。”

    “之后光纪先生还有去蓝子小姐的公寓吗?”

    “怎么会呢。”佐和女士一脸遗憾。“蓝子被迫和光纪先生分手了。那时候的蓝子真是非常让人痛心,让人看不下去。当时好像被男方的夫人和家人说了些非常不堪入耳的话。”

    果然如此吗。

    我的脑海又浮现出当时在医院和爱丽丝交谈时的疑问。紫苑寺光纪和他的情人应该已经被拆散,为何日后还会有第二个孩子?而且生产一事为何还得到了紫苑寺家的协助?

    爱丽丝虽然说她大致已经猜到了,但到头来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茉梨小姐对爱丽丝出生一事说过什么来着?现在回想起来,那部分内容她基本没有提到过,感觉都被她回避过去了。

    “茉梨小姐有个妹妹,和她差了有十岁左右。”

    听我这么一说,佐和女士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因此我本以为,她和光纪先生的关系被曝光之后仍在持续。可是照你的话说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难道他们是假装分手却暗中还有来往?”

    “那不可能……”

    佐和小姐一脸不解地说道。

    “蓝子经常和我诉苦,说男方那边不让她见女儿一面。有一次,茉梨小姐曾经离家出走去见蓝子。就在她住下来的时候,紫苑寺家的人很快就找上门来了。当时似乎还对蓝子说了些很过分的话。万一孩子又离家出走会给他们带来很大麻烦,叫她滚出东京之类的。”

    说到这里,佐和小姐掏出手帕捂住了嘴巴。

    “之后过了不久……就发生了那种事……”

    “自杀……对吧?”

    佐和小姐轻轻点头,痛苦地说:“要是我能和她多谈几次说不定她就……”

    茉梨小姐曾经说过,她是被紫苑寺家杀害的。

    “很抱歉勾起了您痛苦的回忆,但有一件事我非确认不可,请问蓝子小姐是在几年前身亡的?”

    “那是多少年前来着……”

    佐和小姐聚精会神地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啊,我想起来了。蓝子说过,离家出走的茉梨小姐住下来的时候,和她说了很多刚读小学发生的事情。茉梨小姐今年几岁来着,好像是26还是27吧?也就是说蓝子是20年前身亡的吧。”

    在脑海某处,我的思维在吱吱作响。

    好奇怪,数字对不上。

    也就是说,濑户蓝子在生下爱丽丝之前就死了。

    是茉梨小姐在撒谎吗?在自己出身这件事上,爱丽丝也被骗了?

    寒气直窜后背。那爱丽丝到底是谁的孩子?

    “妹妹真的是蓝子的孩子吗?”

    佐和女士问道。我盯着桌边摇了摇头。

    “我是这么听说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吧。”

    “会不会是夫人的孩子?”

    紫苑寺光纪的夫人,恭香的孩子。

    有一定的道理。我想了想,即便是长男的孩子要出生了,那也是身为前小姐的情人的孩子,为此给医院投资最先进的设备实在太不合理了。但如果那是正房的孩子,一切就说得通了。

    然而同时我又有了新的疑问。如果是正房的孩子,为什么要作假?

    我想起了茉梨小姐的话。紫苑寺光纪并不愿意继承紫苑寺家族的家业。如果有了亲生子嗣,他就不得不成为光严会长的养子继承家业。于是才将自己与妻子的孩子伪造成是情人的孩子?……不可能。太乱来了。即便紫苑寺光纪想那么做,没有妻子恭香的协助也不可能成功,而恭香根本不可能帮这个忙。

    对了,紫苑寺家说过,知道丈夫出轨后,紫苑寺恭香离开大宅回了娘家。因为二人分居两地,所以他们应该不可能有孩子。

    果然爱丽丝是濑户蓝子的孩子吗?可是她和茉梨小姐不像是同母异父的孩子,两人实在太像了。

    “佐和女士,你看到过那个……蓝子小姐的那个……遗体吗?”

    是我的问题太直接了吗,佐和女士瞬间面如死灰,然后马上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我只收到了通知。也没有办葬礼。”

    连葬礼都没办吗,那么……

    濑户蓝子没有死——至少在生下爱丽丝之前没死——这个假设是否说得通呢。为了彼此之间能继续幽会,紫苑寺光纪伪造了情人死亡的事件。但是因为有了孩子,而且分娩难度很大,于是他放弃了隐瞒事实,转而借助紫苑寺家的力量。

    这么一看似乎合情合理。然而再仔细想想这也是不可能的。想要伪造一个人的死亡——因为我也帮人做过这种事所以非常清楚——非常麻烦,没有重要的缘由根本不值得这么做。只是为了持续不伦关系就伪造情人的死亡,实在太不划算。而且濑户蓝子的死因是自杀,这个原因明显会惊动警察,完全不适合用来伪装。

    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一直坚信爱丽丝母亲的死背后另有隐情。但是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用拇指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员工们差不多开始要来上班了——佐和女士似乎一脸愧疚地说道。

    “这、这样啊,抱歉。”

    我站起身,脑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我连忙用手撑住桌子。

    “今天真是非常谢谢你。我根本没怎么解释整个事件,反而让你说了很多事给我听。”

    “没关系,能帮上忙那就太好了。”

    我走出夜总会“佐和”所在的大楼时,太阳已经下山。银座七叶树大道前,店门灯和街灯发出五彩缤纷的亮光,照亮着来回往复的人群和车流。四月初的晚风依旧寒冷,我裹紧短大衣,然后迈步走向了地铁站。

    回到花丸拉面店时,后门那里也一个人都没有。差不多到了晚上开店的时间,厨房里明老板和彩夏都变得忙碌了起来。我无所事事地坐在旧轮胎上发了会儿呆,然后便爬上了紧急楼梯。

    最近,每当转动侦探事务所门把手时,我都会想象这样的场景:打开大门,严厉的责骂随着红色空罐一起飞来,爱丽丝满脸怒意地从床上下来,对没按门铃对讲机的我大肆数落。但在现实中,我走进房间后迎接来的只有冰冷的虚脱感,没有任何人在。能听到的也就只有冰箱的噪音而已。

    我坐在床上,等着粘稠混沌的思维冷却凝固沉淀下来。

    可以说——有收获吗。

    一个新的事实浮出了水面,而紫苑寺全家都在对这个事实进行隐瞒。爱丽丝的出生与母亲去世有所矛盾。真相和其中隐藏的意图还尚不明了,但隐瞒事实的人也包含茉梨小姐。还是说对于母亲的死,茉梨小姐也只听到了谎言?我试图回忆和她的对话。但记忆已然浑浊,浮现脑海的都是佐和女士的声音,再不就是爱丽丝在医院最后和我说的话。

    或者我可以不管真相,先把自己获取的情报都一股脑儿地抛给紫苑寺萤一?装成知悉一切的样子,慢慢地打出自己的手牌。只要让他以为我手上抱着一颗致命炸弹就行了,没必要连真相都掌握清楚。

    但是对手可是紫苑寺萤一,他手里的牌肯定比我要多。绝对会被看穿的。

    不行了,脑袋一片混乱。是不是该睡一觉了啊。我这东奔西走的,身体也很疲惫了。

    但我收手旁观的时候,爱丽丝的性命仍在一点点地被剥削,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睡觉?明明已经精疲力尽,我却连合眼都不敢。

    我仰面躺在床上。

    这里是侦探的居身之处。只有侦探才能看见的景色,上下颠倒映入了我的眼帘。

    爱丽丝,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告诉我吧。如果你身边真如紫苑寺萤一说的那样有网络环境的话,那就快用你那全知无能的手指砸烂那男人立起的破墙,游向网络的海洋给我打电话吧。我想和你说话。我想听见你的声音。我想看见你的脸。……我想见到你。

    我忽地抬起头来。

    只见朴素钢架上整齐摆放的机器之间,有一个水色的东西。

    是一本书的书脊。

    我坐起身,把脸靠了过去。我以前从未察觉,只有在爱丽丝不在的时候,坐在爱丽丝的位置上才第一次发现——架子深处塞着几本平装书。

    我抽出来一看,是早川SF文库。

    《距离故乡10000光年》。

    《爱是命运,命运是死》。

    《唯一聪明的做法》……

    全都是小詹姆斯·提普奇的书。

    应该是父亲送给她的吧。这些书已经有些年头,页边都泛成了咖啡色。我随便翻了翻,发现在《唯一聪明的做法》的最后部分,后记的第一页被撕掉了。那页书被藏在布偶缎带下,是给我信息的最后一个碎片。我看到这里心头又是一阵刺痛,于是便躺倒在冰冷的床单上,把书放在了胸口处。

    全部读完的话,我会明白一点爱丽丝的心情吗?

    我拿起另一本书,却完全提不起劲看。现在没心情看小说,后记的话倒是还是还能看一下。

    读完第四本《从星星的荒野开始》的译者后记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牵动了一下,却又说不出这股不适感来自何方。于是我便重读了一次。文章里写的是小詹姆斯·提普奇的生平和各个短篇的解说。按说对现在的我而言,这里面应该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然而我却来回翻了三遍。

    终于豁然开朗之后,我便合上了书本爬了起来。

    全都通了。

    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明朗,地平线仿佛燃起了熊熊火焰,灼得我双眼直痛。一股难以承受的痛苦充斥着我的胸膛。

    原来是……这样吗。

    所以,她才做出了选择——选择了那个唯一聪明的做法。

    我现在明白,她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而我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抱在她怀里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必须被埋进土里。想起自己几小时之前还在发掘那些秘密,意图拿它们当作交涉的筹码,我就从心底感到了一阵羞愧。

    爱丽丝。真相是冰冷的——这对你而言已然是家常便饭,而我直到坐上你的位子才头一次有了体会。每挖开一个墓穴,你都会代替死者流血。我曾说过想替你分担百分之几的痛苦,现在想来那是何等的无知,何等的傲慢。这种痛苦根本无法与人分担,只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颤抖着默默耐受。

    我吹着冷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伸开僵硬的手指,握起来,再伸开。

    那,我该怎么办?

    思考在头盖骨中回荡。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到头来我还是做不了侦探。我不过是个骗子而已。我能做到的,不过就是将事实涂上泥灰,然后镀以金粉进行塑造而已。

    那就来吧。

    我跳下床,跑出房间。锁上房门,抬起头看见用奇怪字体写着字的金属板。

    NEET侦探事务所

    It’s the onlyNEET thing to do。

    这是唯一聪明的做法。

    是这样吗?

    当然。毕竟我的人生只有一次啊。

    我跑下紧急楼梯,看见有四个脑袋聚集在后门口。注意到我的脚步声之后,他们便一个一个抬起了头——阿哲学长晒得黝黑的精悍面庞,少校护目镜下狡黠的娃娃脸,宏哥就算再累也不曾褪去的笑容,还有第四代兼具着狼的狰狞和商人精明的面孔。

    “我大概查到爱丽丝的所在地了。”

    阿哲学长说道。我在第四代和宏哥之间坐下。

    “果然是那家伙的办公室。Aster tataricus 公司的大楼。昨天少校看见有几个医生进去了。虽然只有一天还不能肯定,但根据房地产商的情报,三天前那里搬进了大量行李,其中有一个怎么看都像是大号双人床,所以可能性极高。”

    四个人各自点点头,向我看了一眼。少校则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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