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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龙传奇-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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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毛驴的短小耳朵陡然竖起,然后趿拉而下。
    雾鬼老人知道黑毛驴的意思,原来它和自己的感觉一样,只是虽然说那种感觉有一丝丝的熟悉,但是非常淡薄,不喜欢钻牛角尖的雾鬼老人耸一下肩,然后对着黑毛驴道:“兔崽子,回家咯!”
    一人一驴越过密密麻麻的沟壑,向着云华城飘摇而去,转眼便是数十里之遥。
    圣龙立轩没有在天空飞行,那样过于招人眼目,而其在地面踏草而行的速度也不慢,本来小半日的路程在半个时辰内已走过大半。
    再有五十里左右应该能到云华城,但是雾鬼老人却早早的在前路中央等待着他。
    “小鬼,速度怎么这么快啊?让老头子我一顿好找。”雾鬼老人没有从驴背上下来,黑毛驴不满的低声啼叫,直到雾鬼老人双腿夹了它的腹部一下才安静起来。
    圣龙立轩咽了咽唾沫,盯着这个一点都看不透的神秘邋遢老人,犹豫了一下恭敬道:“见笑了,晚辈速度便是拍马也赶不上前辈的。前辈若是没有其他事,晚辈这就离开,不打扰前辈观览这云华草原美景了。”
    圣龙立轩刚说完,见那雾鬼老人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他,于是调转方向,打算绕过一大圈再到云华城。
    雾鬼老人看着圣龙立轩的背影,眉头轻皱,撅了一下嘴,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腻,然后幽幽道:“这背影真有老鬼我当年的风采啊!”
    说完,便驱赶着毛驴跟上去,把圣龙立轩吓得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鬼,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关,走吧。”雾鬼老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跟在圣龙立轩后面。
    “前辈,晚辈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看你小子顺眼。”邋遢老人的爽朗嗓音中夹杂着黑毛驴打喷嚏的声响。
    “那前辈跟着晚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有意思啊!记得当初也有女子这么对我说过,当时我说有意思,然后就对老鬼我穷追不舍,唉,想当初咱也是风流倜傥万人迷呐!咦……”雾鬼老人诧异的侧身看向圣龙立轩,眉头拧在一起,厉声道:“小鬼,莫非你对我有意思?虽说老鬼我不开荤好多年,但是从未好过男风!唉……世风日下啊!”
    圣龙立轩被雾鬼老人一番说辞激的不知怎么说话,只能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啦,就是这么不懂事,好男风又怎样,承认了又不会掉块肉,等到了云华城,老鬼我带你去逍遥一番。”雾鬼老人这话匣子一打开便不可收拾,接着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端木祁。”圣龙立轩随口胡说一个名字,本名圣龙立轩是不能用了,李轩二字在有心人的眼中也是找到他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
    “端木?”雾鬼老人从脑海中抽取往日的记忆,发现给他印象深刻,并且姓端木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把你背后的剑取下来给我看看,还有,以后喊我老吴就好了,前辈太难听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太过眼高于顶,怕喊我前辈也是不情不愿的。”雾鬼老人眼光移到圣龙立轩背后负着的断恶说道。
    圣龙立轩迟疑一下,然后解下长剑,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雾鬼老人满意的看着递剑过来的圣龙立轩,哈哈大笑道:“你这年轻人有点合我的脾气。”
    接过宝剑,拔剑出鞘,雾鬼老人伸出手敲打剑身,铿锵剑鸣嗡嗡而起,不仅十分清脆,还有莫名的韵味在里面,雾鬼老人忍不住啧啧赞叹,道这柄剑在他此生见过的兵器中算是排在前列的了,由此更是高看圣龙立轩几分,也更加疑惑。
    将剑抛给圣龙立轩,雾鬼老人道:“小鬼,等到了云华城,我定要好好招待你,不知你是否愿意?”
    雾鬼老人说完翻了翻打补丁的口袋,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枚晶币,举在眼前,映着阳光,笑眯眯的,只是眼睛深处的某些光芒与这笑眯眯的神情不怎么融洽,带有伤感。
    圣龙立轩看着雾鬼老人的模样,没来由的在心底产生同情,那枚晶币在圣龙立轩眼中也显得神秘起来。
    “老吴,你家是在云华城吗?”
    “不清楚,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了。”
    “什么意思?”圣龙立轩疑惑道。
    “不知道老家的老房子还在不在,不知道那棵老树有没有在等我这个老人,还有那口老井,不知是否已经干涸,唉,我最想念那口老棺材啊!想当初我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去制作的,只是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死,这次回家看看,如果那口棺材还在,姑且在里面住上三两晚,也不枉我费了那么多苦心,然后烧掉,以后恐怕也用不着了。”雾鬼老人小心翼翼的将晶币放回口袋,似乎不满意,又移到胸口,猛拍两下,感受到肋骨有些疼痛才放心的缩回手,然后念念叨叨的说着。
    “老吴你活了多久?”圣龙立轩谨慎的问道。
    雾鬼老人好像知道圣龙立轩在调查他的底细,转移话题道:“活了多久,年龄吗?小伙子,老家伙告诉你一句忠言,对于好男风的人来说,饥渴到极致,年龄不是问题。”雾鬼老人说完,刻意敞开胸怀,大有圣龙立轩想上就上的意思。
    圣龙立轩这时候也知道雾鬼老人有点玩世不恭,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既然他不想说,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问,只是对于雾鬼老人的戒心减少不少,毕竟从刚才遇到他的情形看,自己在雾鬼老人的手中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老吴,你到云华城住在哪?”
    “随遇而安,便是荒山野岭、穷乡僻壤也能高呼席地幕天,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待人的呢?”雾鬼老人突然伤感起来,但举止动作却极不相称,还有黑色污垢在指甲里的手指伸到鼻孔里旋转,然后看着干干净净的指尖道:“小鬼,你说年轻人为什么就不能忍受贫穷啊?你说说,假如你住在茅草屋中,但是又心比天高,遇到那些不学无术却生来富贵的纨绔子弟,会不会有自卑感觉?”
    “这……晚辈觉得……”圣龙立轩刚要回答,就被雾鬼老人挥挥手干脆的打断。
    “你还是别说了,看你这模样,也是位富家子弟,那种感受定是没有尝过。”雾鬼老人声音从大到小,最后喃喃自语道:“年轻人的尊严呐?!”
    雾鬼老人伸出手拍了下驴头,只见黑毛驴停下来,圣龙立轩好奇的望向雾鬼老人。
    “来,小鬼,把这木箱子背在身上,等到了云华城再给我。”
    “老吴你这是什么意思?”圣龙立轩不解,但是雾鬼老人将木箱抛给他便高叫一声,随着黑毛驴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远方,让圣龙立轩望洋兴叹般的摇摇头,满心疑惑。
    圣龙立轩没有打开木箱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背在身上,然后加快步伐朝着云华城疾奔而去。
    等到圣龙立轩走了有盏茶功夫,雾鬼老人回到原地,望着云华城的方向,撕咬着手中刚刚烧烤好的兔子腿,满嘴油腻的含糊道:“小鬼,对不起了。”
    然后骑着小毛驴慢慢悠悠的前进,看这速度,怕是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够到达云华城。
    夕阳西下,天边红彤彤一片,雾鬼老人骑着毛驴堪堪到了城门下,脸上像是笑开了花一样的望着城墙上的黑铁牌子,上面写着云华二字,但是在不注意的地方,黑色铁牌左下角有一道浅浅划痕,若不是亲自刻上去是断不会发现的,雾鬼老人幽幽道:“我吴子凡回来啦,只是和当初立下宏伟誓言的姿态完全不相符,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嘲笑呢?”
    雾鬼老人摆摆手,好像对着某些人不屑说道:“不管了不管了,管那么多干嘛,毕竟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啊!”
    说完从毛驴背上下来,轻声道:“小兔崽子,说好的,到了城里就不准乱跑了啊!”
    黑毛驴高抬起驴头,咧着嘴,自认为很高傲的点头,表示自己是只信得过的驴中君子。
    雾鬼老人满意的走到汪俊面前,挺直胸膛,一马平川,爽朗道:“需要搜查吗?”
    汪俊退后一步,挥挥手,然后雾鬼老人在汪俊的厌恶表情里,如同乌龟挪步样的牵着黑毛驴走进城里。
    那谁,我来了。
    我真的来了!
    只是,你还在吗?
    你知道吗,我还爱你啊!
    想你,到彻骨!
    夕阳西下,苍老的皱纹,沧桑的脸,
    泪,却,璀璨,晶莹,剔透,
    一如既往。
    多年后,想念的人来了,你还在吗?
    姑苏林柘顺着长廊而过,穿越石桥,雕梁画栋和那池上楼台,来到紫竹林前,里面有一座完全由紫竹搭建而成的阁楼。
    如水般的琴音突然响起,姑苏林柘坐在旁边的一块怪石上,从袖中掏出一根长笛,和着琴音吹响手中笛。
    或如行云流水般直泄而下的舒畅,或如滔滔江水拍打湖心巨石那样汹涌澎湃不可停歇,再如走到天涯海角,在无路可走时的无奈和滞缓,也有像濒临绝境之人闭上疲倦眼眸时突然发现死亡只是一场梦,站起身来,真正享受自己的年轻时光时的那种陡然惊喜。
    琴音落,笛音止。
    姑苏林柘踏步向前,走进空无一人的竹屋里。
    古朴典雅的七弦琴被放置在琴桌上,旁边香雾缭绕,坐在琴桌前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天边流云,若是转身,便能见到一条小小溪流从不远处的假山上潺潺而下。
    姑苏林柘毫不惊奇屋内无人,走到七弦琴前,俯下身,在琴桌下摸索出一根卷轴,从容打开,认真细读,然后心中了然,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只是脸上凝重了几分。
    在姑苏林柘的脑海中浮现一件尘封日久的故事,但是又如记忆犹新一样。即便他不曾亲身经历,但是问过许多经历过那件事的老人。了解的十分详细,加上其多愁善感的心思,那件事就如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也是因为如此,姑苏林柘才下令让姑苏行在城门口注意那些背负木箱的来人。
    只是至今没有消息,而据那约定的时间已经渐渐临近。
    来的人不是要等的人,让那等待的人心急如焚,黯然神伤,每每以泪洗面,让姑苏林柘也是神伤不已。
    姑苏林柘离开,一道紫色身影从阁楼款款而下,纤纤素手抚摸着身旁紫竹,望着东方云天空,仿佛见到风云变幻,时间流转到青春年少时,看见那道孤傲不屈的身影,那张因为他人瞧不起轻蔑的目光而扭曲的面孔,低声道:“该来的人还不来,在等的人也不应该再等了,不是吗?”
    竹林中,有女子,面含哀伤。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三十年沧桑巨变(十四)
    客栈内,甲等上房。
    雾鬼老人将木箱合上,放在一边,示意圣龙立轩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似乎嫌黑毛驴在圆桌上太过活跃,有点烦躁,伸出手捏住黑毛驴的后背朝床上一抛。
    圣龙立轩走到雾鬼老人身前,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坐在凳子上,率先开口道:“老吴你和姑苏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好奇?”雾鬼老人散漫的问道。
    圣龙立轩点头,雾鬼老人也没有敷衍,好像要和圣龙立轩说得事也和这有关,幽幽道:“关系啊,我自己也搞不懂咯!”
    “好了,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如果讲得好,今晚床可是我的啦!”雾鬼老人开玩笑道。
    圣龙立轩没有答话,只是嘴角露出丝丝笑容,等待着雾鬼老人从嘴中吐出秘辛。
    “五十年前,嗯,记不清了,将近六十年吧,那时候我可是风流倜傥,在这云华城内也算是有赫赫威名的人物了!”雾鬼老人有些自豪的说道,但是撞见圣龙立轩疑惑的眼神,突然沉默下来,低下头去,伸出手,看着指甲间的污垢,没来由的冷笑几声道:“当然,那都是我的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我生下来父母便亡故,跟着眼瞎和耳朵有点聋的祖母生活,一间泥屋既是晚上睡觉的地方,也是吃饭做菜的地方。记得我能走路的时候祖母已经步履蹒跚,好像随时都能够倒下。但是她没有,即便现在想来也如那擎天高山般让我感受到温暖。我和祖母一直以来都是靠外人的接济救活,祖母对我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答人家。六七岁的年龄是读书的年龄,外祖母靠着每日编织草筐,以及在私塾先生面前跪地磕头,终于,我能够在私塾念书了。我极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而那私塾先生也对我尤加照顾,还曾夸我天赋聪明,当为文人之才。”雾鬼老人平静的说着,拿出茶杯,倒了杯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而尽。
    润过嗓子之后,雾鬼老人接着讲述,圣龙立轩知道将要讲到关键处,而那黑毛驴也安静下来,一个跳跃,如同鸿毛般飘落在桌面,没有丝毫声响,趴在圆桌上望着雾鬼老人。
    “死神是不会管你的生活处境的,更不会管你生活的幸不幸福。祖母走了,留下我一人,当时我十三岁,靠着给周围邻居帮忙换口饭吃,而先生也大方的留我在私塾,免了我的学费。人年轻,不看自身处境,心比天高,这是我当时的心态。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少年奔赴这云华城,力求创下硕硕威名。”雾鬼老人自嘲的笑笑,望着黑影重重的窗外,低声道:“衣衫褴褛、满是补丁,却想着风流倜傥,一举成名,现在想来不仅是可笑,更是悲哀。我和那几名少年从未来过这云华城,所以刚来便闹了许多笑话。灰溜溜的如同丧家犬,成为城内那些眼高于顶,对周围村庄不屑一顾的城民的饭后笑料。”
    “年轻时春心泛滥,我遇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并且认为深深喜欢上她,但她是高门大院里的大户小姐,与我的地位关系无异于天壤之别,终于在某个机会下,我将自己写就的一封情书递上,等了好久都没有音信,只道是被那小姐当做笑料扔掉。但是当时我很专执,念念不忘,就差因相思病奔赴黄泉了。后来发生了一些连我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那小姐与我坠入爱河,但也像小说中的苦命鸳鸯一般遭到士家大族门槛的限制,遭到狠狠的打击拒绝。现在想来,那大户人家的门槛似乎比我这人都高,只能仰望,但就是仰望,也如井底观天般彷徨无奈。”雾鬼老人用鼻子深吸几口气,伸出手擦了下鼻孔,盯着圣龙立轩笑道:“那个家族就是姑苏家族,应该在你意料之中吧,不过你也应该好奇,我一介寒酸书生,是如何拥有这一身傲人修为的?”
    圣龙立轩点头,而那黑毛驴却蹦跳起来,嘴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想到什么事情极为不满一般。
    雾鬼老人柔和的望着黑毛驴,伸出手抚摸着驴背,然后道:“这兔崽子可不是普通的毛驴啊!”
    圣龙立轩将目光移到毛驴身上,也是这么觉得,反正他自认为不是这黑毛驴的对手,就冲那天逃跑的速度,圣龙立轩就敢说在王者境以内能够给它造成威胁的绝对没有。
    “我被驱逐出城,流浪在外。你知道云华城东方那座山脉叫什么名字吗?”雾鬼老人问道。
    “铁令山脉。”圣龙立轩答道,那诡秘莫测的铁令山脉东连龙池河,南至云华城前,北到无名深渊,南临婆娑森林。
    “当时我误入铁令山脉,得天眷顾,遇到兔崽子,迈入修行路,并且得到一笔宝藏,学成之后便回到云华城,在城内买了座豪宅,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行动,但是当我听说那名小姐依旧未嫁之时,我心动了,心慌了,终于迈上我的不归路。”雾鬼老人回忆往事,缱绻意难终,总是在不轻易间摇头,如同淡淡的悲伤,让人无可奈何只道往事不堪回首。
    “其实我与那姑苏家的地位还是天壤之别,依旧没人赞同这笔婚姻,于是我商量着和那小姐私奔而逃,不幸消息走漏,当晚被捕。幸好那代家主宣扬仁义,把我安然无恙的放出来,但是不准我再有非分之想。我也是心高气傲,曾言五十年后定要功成名就归来!”雾鬼老人站起身来,将黑毛驴放在胸口,轻轻抚摸。
    圣龙立轩抬头望向雾鬼老人,轻声道:“五十年,是否太过久远了?”
    “那你说我能怎办,当时我王者中阶,若想让姑苏一族刮目相看,不达帝境,无异于痴心妄想。而那名小姐,身负异样血脉,一旦觉醒,更是成为姑苏一族的璀璨明珠,我若想去摘取,若想让那书生意气大男子气概得以保存,没有五十年的时间,有可能吗?”雾鬼老人气愤道,对这世俗关系痛恨至极,却没有想过自己年轻时想的就是在这世俗关系中爬到最顶端。
    “你回来就是为这事?背着的木箱就是那名小姐辨认你的标志?只是……”圣龙立轩看着雾鬼老人破旧的衣衫和不修边幅的脸面,加上十分苍老的面容,不知道那姑苏家小姐会怎么看待,还会和往日一样吗?
    雾鬼老人读懂圣龙立轩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让你代我去那姑苏家一趟,替我送上一封信。”
    “这?”圣龙立轩拧紧眉头,眼睛中闪烁光芒,喃喃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年轻人就是脸皮薄!”雾鬼老人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递给圣龙立轩,如同白天抛给他木箱之后溜之大吉。
    “还有,明天把那木箱也带去!”雾鬼老人的幽幽声音传来。
    看着雾鬼老人如同风一样的穿过窗户,圣龙立轩耸耸肩,不知道说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吗?
    ………………………………………
    夜色已深。
    雾鬼老人来到城内一座荒废的豪宅,里面有一间和周围亭台楼榭不相符的房屋。
    老屋老树老井,屋内还有一口老棺材,这是雾鬼老人心灰意冷时将小时候居住的房屋移来重新修建的,至于那口棺材,则是他为自己绝望的心准备的。
    冷风吹来呜呜作响,如同鬼哭狼嚎,雾鬼老人骑着黑毛驴,幽幽的走进房屋,揩去棺材上的灰尘,然后面容宁静的躺下去,闭上眼睛,嘴角有笑容勾勒而出。
    黑毛驴看着这一直以来都放浪不羁的主人,沉默下来,然后呜咽低鸣,如那祭祀古音般飘渺神秘。
    漂泊日久,不知伊人模样。
    雾鬼老人在棺材内闭目安详,但是神志清醒,他在回忆过去,在思考姑苏晴儿是否在念着他?
    他疯狂修炼,孜孜以求境界提升,按理说执念过深者是很难晋升帝境的,但是雾鬼老人非同一般,在铁令山脉中得到的传承迥异于其他修行功法,讲究一个情字,看重坚持不懈的心态,认为执念过深是专注的一种表现,故而也能得享帝境果实。
    “你说晴儿见到我现在的模样,还会和五十年前那样对我死心塌地吗?”雾鬼老人突然从棺材里做起来,对着黑毛驴轻声问道。
    黑毛驴盯着雾鬼老人,一双短耳朵随着驴头疯狂摇摆,然后低下头开了几个喷嚏,前蹄在地上乱划,惹得雾鬼老人破口大骂道:“你个兔崽子就不会说些好话啊!当初若不是我,你恐怕已经在那沼泽地中成为枯骨一摊了,更不要说像今日这样能够在王者境内无敌手。唉…不过你说的好像也没错啊!只是那功法就是这般可恶,要想修炼成功,还真不能保留完美面容。不过晴儿才不会像你这样以貌取人,要我说啊,你也应该找头母驴生些兔崽子了,和我一样孤苦伶仃的,倒也不是个事。”
    黑毛驴转过身,放了声响屁,然后掉转驴头露出一张呲牙咧嘴得意洋洋的谄媚笑容,惹得雾鬼老人捏着鼻子猛地从棺材里爬起来,气得直呼要将黑毛驴打残。
    一人一驴在老朽失修的房屋里你追我赶,玩得倒是不亦说乎。
    “兔崽子,你说她要是不愿见我怎么办啊?”雾鬼老人伤感道,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酒壶,对准瓶嘴畅饮美酒,但心却是酸的,还有点涩。
    黑毛驴不满的打了个喷嚏,以示对枕在自己背上的雾鬼老人的不满。
    “但是你说,假如她愿意见我怎么办?”雾鬼老人放下酒壶,从怀中掏出那枚晶币,借着门外月光仔细看去。
    “不知道我现在这样,他姑苏家是否还是不假以辞色?你说这姑苏家怎么了,一代代家主怎么都喜欢文人墨客那些酸腐东西呢?反正我现在不喜欢舞文弄墨的,潇潇洒洒,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是比什么都好吗?”雾鬼老人想到姑苏家的历史秘事,有些怅惘,也不甚明白,曾经的神恩一族也号称铁血战族,讲究的杀伐二字,文人墨客的那些东西在他们的强横武力下不知道毁掉多少,惹得多少书生破口大骂屠夫蛮人。而现在呢,不仅是一代家主,已经有好几代家主都沉迷于书画琴棋,风格大变,让知道其历史的老人都大呼诡异。
    “对了,兔崽子,你记不记得我们当初在铁令山脉中遇到的那条紫金神龙啊?有没有感觉和那端木祁气息相似?”雾鬼老人猛然站起,突然想到和圣龙立轩有关的一件事情。
    黑毛驴本来趿拉下去的短耳朵迅速翘起,站起身来,抖擞一下身子,望着雾鬼老人,没有打喷嚏,然后直点头,嘴中发出刺耳的笑声。
    雾鬼老人突然摇头,嘴中喃喃道:“不是不是,只是有点像,本质还是不同的。我曾用魂力探入端木祁的体内,却发现如进迷宫一无所得,而且隐隐感觉其和那紫金神龙不可能有关,因为里面有和紫金神龙截然相反的力量。”
    雾鬼老人坐到黑毛驴背上,用手托着下巴,然后放到头顶挠几下头皮,疑惑道:“你说那紫金神龙是真的还是虚幻的啊?我到现在还不能分辨清楚!”
    黑毛驴重新趴在地上,没有丝毫表示,也是无声的反抗。
    既然搞不懂还是别想了,最好考虑一下如何应对那姑苏晴儿吧。
    雾鬼老人也还真就不想,找出扫帚,将这老屋好好打扫,触景生情,又想起那死去的老祖母,黯然神伤。
    当初心灰意冷之时,就如同时时刻刻见到死神,所以才有建这棺材之事。
    而那枚晶币,是姑苏晴儿与他素不相识时,见他饿倒在地上,让丫鬟递过去。雾鬼老人依旧不能忘记当时姑苏晴儿的怜悯眼神,但又包含柔情,就是那种对任何人都怀有善良慈悲心肠的柔和温暖,让他甘愿为之付出一切。
    只是在大陆上漂泊日久,见过的东西越来越多,心智也不像当初那样单纯,即便对姑苏晴儿依旧爱恋,但是不再那么固执,这次回来,一是为了承诺,而是想看看姑苏晴儿是否愿意与之一起飘泊天涯,只怕那姑苏家族不情愿呐!
    家财万贯在雾鬼老人眼中就是虚幻云烟,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到任何一个势力都能落个首席客卿当当,那时候钱财就是滚滚而来。但是他不愿,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牵绊,唯有感觉是真实,他享受那种别人异样的眼光,更喜欢自己对那些异样眼光无视的态度。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成了逍遥长者,仿佛时时刻刻都能踏风而去,作那天地之间无忧之人。
    …………………………………………………
    月光肆无忌惮的洒落,不管这世人心中愁绪深深,难以缱绻。
    姑苏晴儿坐在屋内,双手按抚在琴弦上,整个人如静穆的石像般一动不动。
    五十年过去,姑苏晴儿依旧年轻,岁月在她身上好像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但是那双眼眸出卖了她,因为年轻人的眼睛里是不会有这么多的悲伤和烦恼的,更不会有凄苦的绝望流动。
    “相爱太艰难,两处长相忆,唯有心香一瓣,记取前生。只是我们前生真有相见过吗?为什么我感受到你已在这城中,只是为何不来见我?”姑苏晴儿手指颤动,琴音响起,如杀伐,像剑鸣!
    往前五十年,姑苏晴儿整日在这紫竹林阁楼上枯坐,时日飞转,已是多年,耳听得秋风秋雨消磨,心里前尘往事如灯影飘摇,被自己情不自禁弹响的琴音惊醒。耳中听听,眼中所见都是凄迷情景,那月光如白棱,那蜿蜒小河像鬼城之下忘夫川,就是这屋内的点点滴滴都如同要将她逼到窒息一样,如此一来,惆怅深到彻骨。内心似雾非雾,像站在秋风原野上,一片荒芜迷惘;脑海似悟非悟,如同漂泊在无边大海,巨浪汹涌,却有时间将大海抚平,一切似乎都能在刹那间看透。
    琴音转到高昂处时,整座云华城都清晰可闻,不知惊扰多少梦中人,不知吓坏多少偷窃鬼。
    雾鬼老人停下手中挥动的扫帚,身体像是老了几十岁,颤颤巍巍的走到屋外,望着琴音传来的方向。
    转过身来,看向正静静望着他的黑毛驴,声音发颤道:“她还记得我啊!”
    将扫帚扔在地上,雾鬼老人抚平重新如宁静湖面的心怀,挺直心胸,走进屋内,只是脸面有些高仰,怕有滚热浊泪流下。
    黑毛驴待雾鬼老人走进屋内后,从平地而起,落在房屋脊梁上,面对姑苏琴儿阁楼方向,扯着嗓子发出难听刺耳的驴叫!
    琴音断,驴音长鸣。
    姑苏晴儿站起身来,将那“急雪乍翻、轻风吹到,心字已成灰。”硬生生留在嗓子眼,然后闭目盘坐,面有哀戚,亦有激动人心。
    雾鬼老人无动于衷,想到圣龙立轩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本想直接去姑苏家,但是又心怀忐忑,不是怕姑苏家刁难,而是担心时间流转后的姑苏晴儿早已改变良多,见到自己这般模样,恐怕一时难以接受。只是那封信上的解释能否让她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历程和辛酸苦楚读懂一分半毫呢?
    雾鬼老人的担心却不是姑苏晴儿的担心,姑苏晴儿怕五十年前的相见是最后一次,担心自己这五十年来的独守是一件愚不可及的傻事,只要吴子凡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自己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祈求呢?广而言之,如果不能等到他本人来,就是一堆枯骨,好像也能接受,最怕的就是一个人从此了无音信,或许死于半路,或是隐居于山林,将以前的过往曾经故人全部付与那从高山而下的流水,万古荡尽,直至无边大海,把那已经为数不多的情感再度稀释,或许只有当死神来临的那一刻才能记起曾有人苦等自己这一生。
    雾鬼老人转身,将白天在城里买的那件月白色华服取出,看着整洁的衣物,想到白天买衣服时受到的歧视,摇头轻笑,笑声似乎晴朗一些,将手放在胸口,那枚晶币却在白天时当做货币付款,没有怅惘,反而坦然,孤注一掷也莫过于此,此番若是不成,那就孤旅天涯,若是成功,那就是在如花美眷的五十年后郎情妾意踏江湖,将这天地翻个底朝天,让世人尽知我吴子凡为了心爱女子努力如此多年,让世人皆晓她姑苏晴儿付出的比我吴子凡要多得多,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世间早就该因这奇女子来个天翻地覆。
    吴子凡虔诚的一震身躯,灰尘荡漾,抬手遥指空中月色光华,月光如同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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