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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龙传奇-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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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新生还是沉沦?(一)
    只见杨生平静的向前跨出一步,身影已经在十米以外。
    第二步,百米,离地十米;
    第三步,百里,离地千米;
    第四步,杨生来到贡嘎山山顶。
    山顶寒风凛冽,清冷月光倾洒而下,杨生却丝毫不受影响,眼睛里有冷冷杀意流出。
    取下背后长剑,右脚外移作前步,然后左脚再向前跨出,脚尖轻轻踏在有冰雪覆盖的山体上,顿时有龟裂的声响传来。
    杨生借着山体传来的力量,一跃而起,一轮硕大明月在其身后,将其映衬的如同从月亮里临世的仙人。
    但是长剑却并不如月亮般圣洁,有诡异血红色光芒覆满剑身。杨生上升到顶点,双手握剑,朝贡嘎山旁边的山谷狠狠劈了下去。
    一道血红色的弯月剑光带着死亡的气息落入深邃幽寂的山谷。
    喀嚓!喀嚓!
    一道透明无形的结界破碎开来,血红色的弯月剑光却像丝毫不受阻挡似得,在破开结界之后继续向下。
    轰隆巨响传来,周围的山脉响起许多野兽的啸吼声和禽鸟飞出山洞的一道道黑色影子,密密麻麻,如同死神的翅膀。
    杨生一剑挥出,身躯直直落下山谷,就在身体落在贡嘎山山顶之下时,杨生又轻描淡写的挥出无数道比刚才那道血红色弯月剑光要小一些的剑气。
    杨生漂浮在原来透明结界上方,静静地看着下方血红色剑光疯狂舞动的场景。一声声惨叫响起,一个个生命被恍若有灵魂的剑光有条不紊的收割着。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灭我邢月宗!!!”山谷里有老人愤怒不甘的声音传来,浓浓的质问,隐隐的胆怯。对手太过强大了,正在山谷中飞舞的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生命变得如此廉价。
    邢月宗宗主心底泛着森森的寒意,额头上渗透出一层层的黄豆大的汗珠,那是死神来临时的惊慌失措与恐惧。看着远处那位刚刚质问的护法长老被一道剑光划过身躯,变成两半,鲜血四溅,飘零的血雨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已经迟了,三道剑光一起袭上了他,即使他耗尽真元,平尽全力,也只是打散了两道剑光,还有一道剑光渗入他的头颅,和他前不久凝聚的仙家元婴一同湮灭虚无。
    “是她!”邢月宗宗主临死前脑海中浮现一道白色身影,那娇美的容颜,隐隐中散发出来的圣洁气息,原本存有的想占为己有的心彻底冰凉。但是再不甘的眼神此时也是无神,没有人为他悲悯,因为知道真相的,在今晚,都死在了宗门之内。
    就这样,修真界最大的宗门邢月宗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修真界历史中的一抹尘埃,最后变成一点空白。而原因,却无人知晓。
    杨生目无表情的缓缓落下,走在断壁残垣的邢月宗废墟,丝毫不曾关注脚下的残躯断臂,血流遍地,还有无数张被鲜血沾满的绝望的脸颊和无助的眼神。
    杨生走到邢月宗最宏伟,也是丝毫不曾受损的宫殿门口,轻轻挥出手中的长剑。
    弯月剑光,巍峨宫殿大门爆碎。
    杨生盘膝坐下,将长剑放在膝上,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宫殿深处的那道白色身影,微微浅笑,灿烂无比,仿佛一生一世刚刚开始。
    然后缓缓闭上清凉眼眸,这一世,结束。
    宫殿深处,一位身穿圣洁羽衣的女子开始翩翩起舞,如同一个精灵,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千宫流水,蝶衣轻盈舞;
    万古清音,长袖凭空依。
    从古今,月寒清殿,星月卷红尘;
    踱目镜,依稀得见,魅影映九天。
    试问,凭多少闲情得此生相依?
    求解,作多少白骨如你我相知?
    宫殿中的女子依旧在忘我的舞蹈。
    羽衣三叠,桃花飘落;举袂向空,莲开三千。女子以举袂向空的姿势停止舞蹈,看着脚下的粉红色桃花,感受着正缓缓飘落的莹白莲花。
    女子背对着宫殿大门,慢慢转过身来,早已泪流满面。
    “季命,一生一世,一瞬足矣。”女子轻声说道。
    然后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精致五官脸上的神采奕奕瞬间被悲伤所掩盖。
    一步,两步,三步……
    花从影静静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盘坐在宫殿大门外的季命,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光亮异常,如此圣洁。
    花从影弯腰,满怀柔情的吻上季命的嘴唇,冰凉的感觉让花从影更加深情的吻去。
    一道浅浅笑意似乎在他嘴角勾起。
    花从影抱起季命的尸体,身前突然出现一条被漆黑掩盖,布满紫色小花的道路——轮回古路。
    花从影低首看着怀中的季命,那一世的郎君,轻声道:“下辈子,再见。”
    然后义无反顾走上被古老沧桑气息充斥的道路,即使古路四周漆黑一片,但是有你在,便是幸福。
    ………………………………………
    古老的时间,缓慢地流淌,沉沉的黑暗,无边无际的空洞与乏味。
    一道道七彩流光在空中飞旋,一根根无法看到顶的斑斓巨柱横亘天地间,无数柄各式各样的兵器在巨柱间飞舞,刀枪剑戟,斧锤棍棒,散发着慑人的光辉,迷人的光彩。
    天空是纯净的湛蓝色,大地是漆墨的黑色。
    诡异的色彩,特别的事物。
    还有一道透明的人影在空中上下起伏,不受控制,如同鹅毛在微风下飞动。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不对,这是一个没有方向的世界,上下左右的起伏,仿佛在一个方向随时变换的漩涡中舞动。
    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人看这道透明人影时有这种飘渺晕眩的感觉。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圣龙立轩感觉到一股昏昏沉沉的麻木感觉,仿佛置身于黑暗,但奇诡的是,在他所感触到的远方,似乎有着无尽光明。
    极为纯净的光明在极远极远的远方,他没有时间去疑惑为什么自己能够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感受到那抹光明,他所好奇的是,为什么自己现在无法清醒,脑海中的思绪支离破碎,不时的浮出一块,让自己感觉自己是在思考。
    这是哪?
    圣龙立轩不清楚,因为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就好像做梦一般,但是又有一丝清明,所以他很难受,就好像做噩梦一般。明明能够清醒,却一直无法醒来。
    慢慢的,圣龙立轩开始沉沦,因为脑海中浮现的记忆思绪慢慢变少2c可是,有一点灵光仿佛在黑暗中挣扎,只要那点灵光闪烁,他就能够想明白一切,就此解脱。
    然而那点灵光是什么呢?
    七彩的光华,通天彻地的巨柱,一柄柄奇形怪状,但是毫无疑问杀伤力巨大的兵器在飞舞。
    几近透明的圣龙立轩此时依旧在随风飘荡,靠近细看,才发现不是圣龙立轩的身体变得透明,而是外面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如同水膜一般的力量。
    远远看去,圣龙立轩仿佛透明一般。
    透过厚厚的纯净力量,能够看到圣龙立轩的眼睑不时的闪烁,像是在挣扎,眉宇间有浅浅的皱纹波动,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话,身体也在不自觉的想要抖动。
    但是,圣龙立轩所有的动作好像都被谁可以静止一般,在将动未动时徘徊,给看的人一种出乎意料的压抑感觉。就好像一柄闪烁冰冷光华的刀从空中挥舞而下,没有人控制,单纯的自动挥舞,朝着自己的脖颈而来,似乎永不会停止,只有当划过自己的脖子后才会停顿一丝。然而,这柄刀离自己很近,速度也很快,也只遵循那一道轨迹而不会变向,只要时间这样流逝,就一定能够砍下自己的头颅。但是时间静止,一部分的时间静止,刀光闪烁,慑人心魂,自己清晰的看到,身体僵硬不能动弹,只能够等待刀光从自己眼前闪烁,可是刀仿佛停止了,身体也停止了,思绪依旧在动,渐渐的,死亡的压抑涌上心头,宁愿那柄刀划过自己的脖颈,只是这刀,迟迟不肯落下。
    突然,这奇诡的空间开始抖动,一道雷鸣轰轰隆隆的响起,迟迟不停,像是战争开启,战鼓敲响,不等战争落幕,声音就不会停止。
    圣龙立轩紧闭的眼眸抖动一下,然后猛地睁开。
    刷!
    一道乌光闪过,整个抖动起来的空间似乎都一刹那的精致。
    圣龙立轩的眼眸漆黑无比,泛着诡异的光泽,无声无神,身体依旧不动,只是那双眼睛睁开了。
    漆黑的眼睛,无知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看着斑斓光华,盯着通天巨柱,还有随着身体的自由飘动,可以看到天空的蓝色,大地的黑色。
    “乾坤九天宝塔,是为风月广远之都,颠覆天上地下之神物,奈何,奈何……”
    圣龙立轩嘴唇颤动,吐出如此话语,眼神依旧如同墨玉一般空洞,仿佛这话,不是从他嘴中吐出,只是代人言,或者是另一个人在他的体内说话,从他口中道出。
    这一句颇为不寻常的话语,却也是十分不平常!
    话音刚落,整个斑斓空间轰然倒塌!
    七彩光华变得暗淡,最终成为灰白;巨柱倒塌,留下轰天巨响,隐入沉沉黑色大地;无数柄奇形怪状的兵器也陡然停止不动,刷刷的从空中落下。
    这还不算完,黯淡的天地仿佛末日来临,天空慢慢倾斜,大地开始塌陷,最后天与地合,慢慢的融为一体,化为混沌,身处透明力量包裹中的圣龙立轩也消失不见在混沌的雾气之中。
    圣龙立轩在混沌雾气中遨游,随意的飘动,睁开的墨色的眼眸抖动一下,焕发莫名的光彩。
    一点乳白色从眼睛深处闪现,并慢慢扩大。
    最终,圣龙立轩的瞳仁为黑色,瞳孔为白色,与平常人截然相反,莫名诡异的气息从他的眼眸扩散到全身。
    一座白玉宝塔突然在圣龙立轩的小腹中出现,并且慢慢扩大,然后无所阻碍的变得比圣龙立轩还大,而圣龙立轩被白玉宝塔笼罩起来,一股股乳白色的力量灌输到圣龙立轩的体内,还有无数根细长的白色光线从白玉宝塔上飞舞而出,朝混沌雾气深处延伸而去。
    那股透明的力量慢慢溃散,化为液体融入圣龙立轩的体内,更多的是熔化进圣龙立轩的眼睛里。
    圣龙立轩的眼眸再度闭上,身周的混沌雾气又开始衍化。
    一座新的世界似乎在慢慢的被开辟,而圣龙立轩,仿佛转世,身处轮回之中,要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亲身的去接触别样的人生。
    ………………………………………………
    我坐在离人间三尺的月桂树上,看着你出生,长大,老来3b在你死去之时我手持镰刀将你拖走,留下一地伤悲,你的鼻涕。
    ——死神语录
    昏沉的天空,幽暗的大地,有一条黑色的河流在慢慢地静静流淌,万年如一,波澜不起。
    寂静的世界,深邃而又奥妙不可测,没有人知道这是哪里,或许时间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河流之上有一座浅青色古朴石桥,桥身上黑色游龙盘旋,黑色凤凰飞舞,朵朵浮云缭绕众多龙凤,但都是符文,都是死物。
    桥上摇摇晃晃着幢幢人影,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直着腰的,有佝偻着身体的。他们几步一回头,有的只是不舍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走下桥来继续向被墨色渲染的模糊远方行进。
    无边世界神秘莫测,不可预料,但所有人似乎都已知晓这是一条不归路。
    蓦地,好像有人说了一句话,但这就是导火线,也许。
    “我要回去,这是哪里!!!”苍老的声音里有着胆怯与恐惧。
    “我死了吗?我为什么会死?巫师说过我能活到八十岁的,而我才七十八岁啊!一定是神搞错了,我要去找死神,我是冤枉的!”老人沧桑的声音此时听来有些滑稽可笑,但是这里不存在滑稽,规则之下只有恐惧与未知和继续。
    “我这是在哪里?我的儿女们呢?他们怎么不在我的旁边?不孝儿女啊!”老年人的悲号声此时听来竟有些抑扬顿挫,悲天悯人。
    “我的财富,我的姬妾,我的子民怎么办?我还没有真正尝到人生的精彩呢,怎么可以死?我要回去,必须回去!谁来救我,我愿意把我的所有财富都给他,对!还有我的女儿,她美若天仙,清丽绝尘,我也可以给他的,只要谁能救我!”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可以回头,他们的脚步无法控制,就好像**来临之时自己的思想与行为无法控制一般。
    “传说人死后会来到一条黑暗的河流,河上有一座桥,过了那桥我们便再也不能回头了。”似乎有智者如是说道,清净神灵。
    所有的人都缓慢地走着,似乎每个人都很坦然,但是他们的呼喊声、哭泣声、懊悔痛苦声昭示着他们那无比恐惧的心灵世界。
    黑暗的河流旁有一草堂,苍松雅树环绕,环境清幽,与周围的环境既有着不可协调的矛盾,但是又有一种天然而成的韵律自然之美。
    一人独坐堂中,两臂依榻上,目视前方,似乎小桥上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匆匆一世生,怎就这么多烦恼呢?”草堂中坐着一个老人,老人身前摆放着一古朴七弦琴。
    古琴依凤形而制,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代表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琴面朱色,七根丝弦架在上好硬木岳山之上,琴面边缘还有十三棵琴徽,琴名水云。
    老人身穿浅褐色的麻布衣服2c白发燃眉,皮肤粗糙但并不褶皱,深深凹下去的眼眶里是一双深邃的宛若虚空的眼眸,眼睛里只有黑暗,好似亘古长久的时空隧道,荒凉与沉寂。
    如果没有草堂外的小桥人影,这里或许真的可算得上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了,即使河流是黑色的,大地是荒凉,天空是昏暗沉默的。
    老人看着前方的青翠苍松,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解:“你们为何总是这般沉默?我看了你们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们从未衰老?”
    兀的,老人来到苍松旁,苍松极为高大,树皮上写满了沧桑的痕迹,但是并不显得衰老。对于树木来说,如果没有外来的伤害便代表着它拥有无限久远的生命。
    可事实告诉我们,这种幸福的机遇可望而不可求。就像现在,老人将那双略显灰色的手放在苍松的树皮上,没有什么征兆,这颗存在了上万年的奇迹变化为了灰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老人看着老树之前扎根的地方,一个深坑,似乎提醒着他原来这里有一个生命,只是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老人很孤苦,任何知道他一生的人都会知道。他没有朋友,因为所有人都恐惧他,只因他是死神。
    也许并不是别人不愿,而是死神认为他并不需要。在他拥有了无限生命后,他学会了恐惧。人间凡人恐惧他,他也恐惧自己,他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妖怪。性格诡谲多变,喜怒哀乐的种种似乎都消逝不见,所遗留下来的只有熟视无睹,他认为这是死亡主宰必备的素质。
    老人一挥浅褐色的长袖,眼前的苍松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个个深坑,还有前方无尽的荒凉大地与无尽的黑色世界。
    老人转身看向河流之上的那座桥,眼神依旧平静,面容沉和,嘴角却有一抹讥讽之色。
    老人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回到草堂之中坐下,他要弹琴。
    每逢孤独、心情起伏不定,快要步入烦恼暴躁的时候,老人都要弹琴,也许只有弹琴能让他的心稍微平复一些。
    随着悠长宁静的琴音响起,老人似乎有那么一点平静的感觉,但是也只能到这里,这次他却无法平静了。
    桥上还是嘈杂一片,一群群的人来人往,他们顺着小桥走下,摆成一条长长的道路,这条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人的走动。
    老人走到桥边,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桥上的人影,竟然有着一点羡慕的味道。
    再看向他们走过的那条道路,心中更是有着一股羡慕之情,当然还有悲凉的感觉。老人不哭,因为他的很高傲,死神怎会有眼泪?
    世人皆认为长生是福,但是又有谁能够洞彻其间的悲凉?所以死神从来就没有高看过他们,即使他曾经也是人。
    一个死神,世人眼中的魔鬼,自己心目中的妖怪。
    一个人的世界总会有孤独的身影,即便有苍松雅树、草堂古琴。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新生还是沉沦?(二)
    老人萧索的走回草堂,不再理会桥上桥下、人间冥河的所有所有。坐在古琴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就这样直直的望着琴弦发呆。
    眼神空洞而缺乏生命的光彩,看着薄若蝉翼的琴弦,看着琴弦之下的古老琴身,似乎也看到了自己身而为人时的生机勃勃与昂扬威武。
    突然,老人像是感觉到什么。瞬间来到石桥旁边,只见石桥上空若隐若现着七彩之光,那些鬼魂竟然也都能够停下脚步看着头顶之上的奇异景象。
    七彩之光里模糊的可以看到一个婴儿,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老人知道。
    老人不说,但是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告诉别人他的激动。
    终于,场景清晰地出现在老人眼前,一个简陋的屋子里,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他的旁边有一个胖嘟嘟的婴儿。
    站在石桥旁的老人望着远方无尽的人流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嘴角露出像是等待许久的如愿以偿的微笑。
    渐渐地,老人淡淡的笑容融化在这略显黑暗朦胧的寂静世界里。
    在人间广袤的大地上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蓝山。
    山虽小,但是却有不少人留恋它,现在有,以后也会有,所不同的是人与人之间身份的和个人注入情感的多少而已。
    蓝山其实并不小,但是相比较其它的名山高峰来说要小不少。
    蓝山之下有一条河,河流婉转流向远方。这条河叫做青川。青川没有多大的宽度,但是和其它所有的流水一样,曲曲折折的一生所为的终究也只是东流入海,将自己的一点心意灌入大海,以使自己获得另一种别样的永生。
    有山有河,还有广博的森林,这里便是东林蓝山。
    蓝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几户人家,其中有一户看来特别的安静,也尤为得萧瑟。
    小小的农家院落里一点生机也没有,但是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病入膏肓的张老爹,还有一个就是他那刚满一岁的孙子。
    孩子的父亲在一次进山中遇到古兽,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但是回来后却一病不起,不久便命归黄泉。
    孩子的母亲也因无人照顾,在生下孩子之后便因流血过多,虚弱身亡。
    床上的老人是孩子的爷爷,之前一直是痴呆状态。但在孩子出生那天之后,便渐渐清醒过来。但由于年老体迈,也是快要步入那扇在人间代代相传的死神的黑色大门了。
    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丧失父母的孙子,然而没有办法,命运依旧这般的让他绝望。在白发人送完黑发人之后,他也快去了,但让他悲痛的是他竟然已经预见到可怜孙儿的令人绝望的未来。
    张老爹伸出干瘪的右手,想要抚摸一下孙儿的柔嫩笑脸。襁褓里的婴儿看着突然而至的手掌,天真的嘻嘻直笑,两只肥胖的小手向上哈哈摇摆。
    干瘪的右手想要握紧那两只肥白柔嫩的小手,似乎等待了好久,张老爹猛然触摸到了那双小手,紧紧地握住。似是遗憾,似是满足,张老爹松开了右手,死亡的大门已经打开,他的灵魂无可逃避的远离了人间。
    襁褓里婴儿在双手被握住的一刹那惊奇的保持了不动,两只乌黑的大眼睛灵动的眨着。在那只粗糙的手掌松开,重重的压在他肚子上的时候,婴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但是往日那张满是褶皱的笑脸却再也没有过来,于是他挣扎着从襁褓里出来,手脚并用的爬到张老爹的胸前,用手指使劲拽着张老爹的雪白头发。
    然而,毫无声息,因为死过一次的人缺少再次复活。
    死一般的寂静让这个刚满一岁的婴儿哇哇大哭,突然,他看到张老爹的脑袋上方有一个透明的老人的影子,于是便又天真的嘻嘻笑了起来。
    死神静静地看着这个婴儿,对于这个婴儿能够看到自己还是有一些惊奇,不过想到某些事情却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死神的身影渐渐凝实,出现在这张破旧的木床旁边,刚准备伸出手抱起这个婴儿的时候,陡然停了下来,他似乎竟然已经忘记怎样才能把孩子抱起来。
    思索了良久,死神还是没有回忆起曾经抱起过孩子的点点滴滴,于是苦笑一声,坐到木床上,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缓缓地伸出坚实的双臂把婴儿抱起来,小心翼翼,眼神如水般的百般怜爱。
    看着眼前的这个老爷爷,婴儿眉头竟然微微皱了一下,用肥嫩的小手扯起死神的斑白头发。死神不疼,但是他哈哈大笑,这般的日子,这样的感觉有多少年没有体味过了?
    看着简陋屋子的破败和贫穷,死神眉头微皱,褐色长袖轻轻一挥,屋子顿时变得一尘不染,家具等等一应俱全。似是觉得还有一些不足,他看了看怀中的婴儿,了然一笑,于是手中出现一碗鲜奶来。死神就像是第一次似的喂婴儿喝奶,也许有过,但是已然忘了吧。
    “从此,你便叫蓝剑,生死之剑将从蓝山开始横扫整个人间大陆。”死神的声音重新变得庄严、深沉而不容拒绝。
    刚到这里的时候,死神有一些奇怪,为什么周围的邻居没有人过来照看一下。瞬息之间便已明白,原来在蓝剑之父死亡之后,村子里请来一个老巫师。巫师说是他被那尚在母亲肚里的儿子克死的,将来还要克母、克全家。而且谁接近他谁就会无缘无故灾厄临身,不知不觉间命丧黄泉。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听他的话,但后来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不久便死亡却由不得别人不担心了,现在他的爷爷也已病入膏肓,所以也就再没有人敢来接近他们爷孙俩。
    死神笑了笑,有些嘲讽,有些鄙夷,但更多的是摇头。
    在他的眼中,怕死是没有意义的,相反,不怕死的人在他的眼中却更应值得赞美。生命是用来生活的,而不是用来苟活的。既已知生命的短暂,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拼搏呢?
    死神专注的抱着怀中的蓝剑,忽然想到木床上还有一个死人,于是转过身来,伸出右臂,灰色的手指轻轻一点,一朵黑色的莲花状火焰悠然笔直快捷的飘到张老爹的身上,只见张老爹的身体陡然瞬间化为一道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与此同时,蓝山脚下两座新坟旁边突然间隆起一个小土包,小土包前树立一块墓碑:张治之墓。
    望着空荡荡的木床,死神又皱起了眉头,他遇到了难题,他不知道是把蓝剑放在自己身边还是送给其它人抚养。如果是自己,一切都好办,但如果是让别人的话,他又怕结果不能使他满意,且不论能否找到这样的人了。
    死神眉毛微扬,眼帘却下垂,双眼微阖,轻轻地摇着怀中的婴儿,蓝剑已经静静地睡着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何去何从给死神带来了一个很大的困扰。
    其实死神更多的是对蓝剑的不舍,多少年的在冥河水畔独居沉寂,他早已忘记感情是一种什么东西。当年的所有人都已死去,且是在自己成神之后,是他自己一个个的送走的。
    死神每送走一个人,冥河之上,朴拙石桥四周就会飘荡着古老而宁静的琴音,那是死神在悼念亡人故友。
    但自从那以后,死神弹琴的频率便越来越少,直到现在,终年都几乎听不到那样的琴音了。现在的他,每次烦恼时坐在古琴前,总是呆呆的看着古琴沉默,满心的愤懑却找不到人来诉说。
    现在,终于有一个孩子让他重拾以往的作为人的情感,舍不得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过了多久,死神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顿时眉开眼笑,哈哈大笑声中闪身不见。而蓝剑的消失也给这个平凡小村庄留下了一个很好地谈资,神奇的传说。
    没有路的路代表终将会有人走过,因此,即使路在未来你也不要因为你在现在而放弃尝试的**。最好是行动!最易是行动!
    淡蓝色的天空,朵朵浮云,清冷的太阳,还有不时吹来的草原暖风。
    天空之下一望无际的翠绿色大草原和远方高耸入云的巍峨连绵山脉,山脉的远方是一个可以一览天地辽阔的小山坡,山坡上有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少年。
    少年正以手扶住下颌,望着远方,眼睛迷离,他的肩上有一只通身漆黑的乌鸦。
    “天玄,你说书上写得东西都是真的吗?”少年扭一下头,抬起手轻轻地把那只乌鸦从他肩膀上拿下来,然后抱在怀里低首轻轻地问道。
    “为什么师父让我看的书上的东西我几乎就没遇过呢?”声音稚气未脱,但是有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决心。
    乌鸦不大,但是也能将少年的整个胸房遮挡住了。乌鸦在听到少年的话后,头微微摇摆一下,然后径直的望向远方,如同没有听到少年的话。
    少年看乌鸦没有回答他的话,不由得有点气恼,伸出稚嫩的右手拍了拍怀中乌鸦的黑色头颅。
    乌鸦好像被打疼似的,叫了两声,竟不是嘶哑的声音!宛如黄鹂鸣叫,清脆悦耳,不过少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少年觉得好生无趣,于是站起身来,将手中乌鸦随意的往上一抛,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乌鸦扑棱棱的飞起来,重又落在少年的肩上。
    少年又看了看前方的草原高山云雾太阳,然后转过身来看了看背后。但是少年的视线如同没有停顿一般一扫而过,就像是根本没有东西一样。
    从少年的眼睛里我们看到漆黑一片,与刚才少年看草原风色时的颜色一点都不一样。
    “该回去了,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呢?”少年自言自语。
    然后,只见少年双手交互,瞬息间掐了数百个手诀。天上一道长虹飞过,落在少年的身上。
    长虹消隐,少年不见。
    灰暗的天空,不见日月,没有星辰。墨色的乌云重重叠叠的布满天空,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所幸的是这里看起来没有人。
    乌云下是连绵的荒山山脉,寂静与诡秘是它存在的主旋律。
    山脉很奇特,连绵不绝,但是从上空看下去会发现,山脉的中间有一条大峡谷,深邃漫长的峡谷将布满大地的山脉完美的分成两半。
    峡谷之上,山脉里毫无生机,只有黄色的、黑色的、绿色的种种奇特的岩石,但是如果进入到峡谷之中便会看见,墨绿葱葱,参天大树,花草植物,应有尽有,但比较奇怪的是,竟然毫无生物存在的痕迹。
    然而能够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条峡谷叫做虚无之谷,这里的主人叫做先天之主。
    一道白光闪过,一个少年和一个扑棱棱飞起的乌鸦从空中落下。那少年竟然只身独自立在空中,然后慢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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