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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衰退之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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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胸口拽出一只装着护身护的小袋子,拉开袋口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只黑匣子滚落到手掌上,触感跟在现实世界时一模一样。
“妖精先生救我!把你们的秘密小道具借我!”
我吟唱起废人常用的咒语。
“啊,是。”
一只妖精咻地一下从黑匣子里钻了出来。
妖精掉落到地上,然后像没事似地站了起来。
不愧是站在地球顶尖的存在,即便身处异世界也依旧完好地保持着原来的形貌。
“咦?其他妖精呢?”
“睡了吧?”
沟通也没问题,真是了不起。
“妖精先生,快看那块告示牌!”
“嗯!”
“我想去对面。”
“……”
妖精平时的表情就像带了一副只有眼睛不笑的笑脸面具,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但此时它的脸却变成了真正的面无表情。
“人类小姐会有危险哦?”
“我必须要把那三个孩子带回来!”
我指着已经走远的ABC三人说道。
“三只小人类……”
“三个。”
妖精凭空地从空间中取出一副双筒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告示牌的后方。
“大概已经全部消解了吧?”
“呀!这可不行!”
“可情况就是这样。”
妖精啪地将望远镜放到了告示牌后面,望远镜顿时就如抽象画般失去了清晰的轮廓,最后变成模糊的涂鸦,滚落在地上。
“受影响最严重的是视力。”
“你是把自己的视力附到望远镜上了么。”
我们人类可不是战斗民族(笑)。
“如你所见,前方很危险。”
“危险也不管那么多了,妖精先生能想想办法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妖精把黑匣子高举过顶。
“一粒十万光年。”
“你说吃下去?你要我把这吃下去?”
太可怕了,叫人不敢想象。
“给想获得超高性能的你!”
“没有副作用?有副作用的吧?”
“……再也变不回人类?”
“我会变成什么啊?!”
“神?”
“毕竟是几百只妖精……或许真的会成神。”
“人类小姐的欺凌能量和我们的力量会互相融合。”
“那会酿成宇宙大危机的吧。”
我决定拒绝。
“我想保持人类的人体去那边。啊,不快点就要来不及了!”
“那就用计时器的方式吧。”
妖精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把黑匣子摁到我的额头上。黑匣子变成如同透镜一样的物体,牢牢地吸附在了额头上。
“啊,变回原样了。”
“这就是能量。”
虽然搞不懂原理,但妖精真的是非常厉害。
“人类小姐可以保持三分钟的原本形态。”
“超过三分钟呢?”
妖精脸色一沉,说道:
“……大脑会……”
“啊,算了,别说了。”
肯定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话。
“那我可以过去了吧?可以去了吧?”
我试着轻轻地把手伸到告示牌后,指尖毫无阻碍地就穿过去了。
妖精从我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看来前方危险到他也不愿同行。
那堵看不见墙壁刚才还坚硬得跟石头一样,如今它的阻力却连水都不如。
“我去了。”
不过时间只有三分钟。
要怎么追上去,该怎样才能抓住他们?
用魔法?
就在我心念急转的瞬间,肩膀的位置突然长出了一块漆黑的披风,一直垂到脚踝的位置。这披风还真厉害。
“诶?诶?”
随后我的右拳从内侧被撑开,一根看似法器的手杖冒了出来。
然后一顶三角帽子落到了头上。
鞋子也变成了长筒皮靴。
脸上还显现出了魔法纹路。
衣服更是变成了魔女装。
甚至长出了尾巴和猫耳朵。
最后一只使魔骨猫(猫骨架)从右脚小指的第一节长了出来。
“嘿嘿嘿,主人啊,让我看下你的内裤,呗?”
“不要看……”
我感觉尾巴附近一阵不舒服,赶紧把尾巴塞进衣服里,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嘶,嘶。”
骨猫也一点都不可爱,赶走。
总算舒服多了。
“这样应该行了吧。”
我把魔女装整理了一番后,跨上了法器。由于那是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所以凭感觉就知道该如何运用。
我用脚尖蹬了下地面,嗖地一下就飞到了空中,保持离地数米的飞行高度朝三个孩子追去。
法器手杖的速度相当快,瞬间就追上了那三人。
三个孩子都几乎不复人形了,身体变得矮小,如野兽般四脚着地拼命奔逃。那副样子令人想起戏剧里的小鬼。
“这样啊……”
我有点明白他们在抗拒些什么了。
他们在逃避残酷的现实,残酷的大人,然而最残酷的是,成为人。
我试着让法器加速,绕到前面去截住他们。
三只小鬼发出短促的怪叫。
大地猛地隆起,抬高了数十米,挡在了我的前方。
我为免撞上去只好减速,再一个漂移改变前进路线,从旁边绕过去。
隆起的土地形状一阵变幻,衍生出了三只巨大的怪物。
一只像古代的机器人,一只像实体化的龙卷,一只像熊布偶。三只怪物摇摇晃晃地朝我攻来。
“哇?!”
虽然这是个缺乏现实感的世界,但巨大的怪物依旧会让人恐惧(基于相似的理由,我不敢高空飞行)。失去冷静的我面对迫在眼前的拳头,只能伸出双拳硬接。在现实中无法招架的巨拳在这里却脆弱得如同沙堡,一击便破碎飞散。
“……诶?”
我只是推了一下而已,居然这么厉害。
这大概只是临时召唤出来的形态吧,三只怪物很自然地就解体崩塌了。看来它们的形态只能保持一瞬间。
其实它们并非字面意义上的怪物,而是三个孩子自身的力量以怪物的形式变现出来了吧?
现在的我也能做到同样的事。
小鬼发出一声尖叫,马上就又有别的怪物冒出来了。
我暂时降落到地面上,顺着本能挥了下法器手杖。
不出所料,前方刮起了一股暴风,一个呼吸便把三只新生的怪物吹得支离破碎了。
在这异样的后台世界里,无生命的物体总是那么脆弱。
三只小鬼大概知道无法力敌,顿时一哄而散四下奔逃。
他们的外貌已经变得分不清谁跟谁了,看着就像民间传说中的丑精灵。
这是人性崩坏造成的吗?
总之,任由他们继续下去肯定不妙。
我伸出食指,瞄准,砰。
一个大得出奇的橡皮圈从无需装弹也无需上膛的手指枪中射出,直奔三只小鬼而去。橡皮圈命中后发出咔嚓一声,困住了一只小鬼,那只小鬼顿时滚倒在地上。
我用同样的手法把另外两只小鬼也抓住后,额头上的计时器开始发出电子音,看来是时间快到了。
我把三只小鬼架到法器上,凭空取出一根绳子把他们五花大绑起来,然后自己也骑上法器,全速赶回告示牌另一边。
途中披风就开始绽裂了,轮廓如线头般的碎片在后方四散飞舞。生命的形态将分解,消失。在这里一切都会变得模糊,失去准确性。
我们越过告示牌穿过小镇,回到文化中心后,时间刚好用完。守护着我的魔女装和法器一同消失了,我和三只小鬼被狠狠地抛了出去。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远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身处中心的一楼走廊。
昏暗的走廊上烟尘弥漫,在微弱的阳光照射下,给人一种云雾飘渺的感觉。
我靠着墙壁摊坐在地上,变回原样的ABC三人则紧紧地抱住我的脚倒在地上,他们都昏迷过去了。
“变回原样了……”
泪水沾湿了三人的眼角。
不知他们是想起了可怕的事,还是想起了悲伤的事,应该是两者皆有吧。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泛起了同情之心。
不过。
我小心地捡起落在三人身旁的遥控器,眼镜和布偶。
我打开遥控器的盖子,发现里面别说电池,就连底座都没有,这只是一个壳子罢了。
“还以为会在这里……”
随后我拿起那副眼镜仔细端详起来,又是猛地摇晃,又是倒转过来,做了各种尝试后,我得出一个结论:这只是普通的装饰眼镜。
“那,这个也是没有吗?”
我实在不忍心把整只布偶剖开,于是就只用刀割开缝合线的一部分,伸手进去检查有没有妖精。
逃掉了的黑匣子去哪儿了呢?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孩子们的脸。
那这几个孩子的超能力又是什么?
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索着的时候,C梦呓似地嘀咕了一声“妈妈”。
我轻轻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顿时发出了一声安心的呢喃,呼吸也随之平稳下来了。
“……算,了。”
后天,那三只黑方形蟑螂总算平安找到了。
三只都是被我设置在附近的黏着式捕虫陷阱捕获的,与ABC三人完全无关。
怎么会如此巧合,事情是这样的。
只有第一只黑匣子是偶然被陷阱吸引过去捕获的。陷阱搭载了一只黑匣子后,性能提高了不少,捕获第二只的概率大幅上升。搭载了第二只黑匣子后,陷阱性能进一步提升,把第三只黑匣子也引了过来。
……回收的黑匣子上依附了为数众多的妖精,我按照当初的计划,适量地把它们放生到了小镇各处。
临时学校第二天依旧照常上课。
三个孩子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常上学。他们的课堂表现比以前老实多了。
ABC包围网已告破。
我决定为了他们变更一下教学计划。
“我想暂时取消班级活动……改为自由活动。”
他们与父母的关系我也没辙,对此我深感遗憾。
脾性不合这事谁都没办法。
他们亲子间的关系太过微妙,我无法贸然插手。
因此,我决定教他们没父母的孩子成长的诀窍。
“老师,你是说万一发生什么的时候,与其去救贫院,还不如给救贫院提交一份申请书,然后随便找间空房子来住?”
A挠着头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没错。这东西就类似于漏洞,只要办好手续,即便是未成年也能获得家长待遇的配给券。而救贫院的运作形式基本是你提供无偿劳动,它给你衣食住方面的照顾。所以,如果你们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话,我更推荐独居,毕竟可以生活得无拘无束。”
“唔……”
“老师,告诉我搬出去时要办的手续。”
B开口问道,他现在已经不再戴眼镜了。
“文件手续的话,只需从镇代表那里那一封介绍信就行了。没有介绍信的话会稍微有点麻烦……”
B正卖力地抄着板书,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或许他正想着搬出小镇的事吧,即便他家是镇上的名门,他也无意留在此地。
“老师!我想学下厨!”
C动作活泼,充满朝气地举起手。她之前一直抱着布偶的双手解放出来后,就变得活泼好动起来了。
“下厨是必修课。我准备之后教你们。”
“老师不擅长下厨吧?这样也能教人?”
“最基本的技能我还是会的,但肯定不好吃就是了。”
诶,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安静。”
我一敲桌子,三人都吓了一跳,立马坐直身子。
之后,我确认了几件不可思议的事。
一是他们三人都对后台世界发生的事完全没印象。
二是三人都失去了对特定物品的执着。
最后是三人都失去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于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这样想的。
或许是由于不健全的亲子关系,三人都对某些特定物品或空想的朋友产生了强烈的依赖,他们能以这份执着为媒介,使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份力量会顺着感情的流动奔走,因此他们才能够凭空破坏或移动物体。
我想,当他们的力量在感情的圆环内循环时,大概就会产生出预料之外的新性质。亦即当力量寄宿在三人的感情流中时,就会形成某种回路。
这回路到底会引发何种现象呢?
无疑就是让三人的心情产生共鸣。
大家在小时候肯定有想过,离开这个无聊的世界,去一个正真适合自己的地方吧?
那个地方或许是永无乡,或许是死后的世界,又或许是……妖精们的国度。
传说中调包儿只要身份被识破就会马上消失。据说他们是被带回原来的世界了。
实际上,他们并不是被带回去了,而是逃跑了。他们凭自己的意愿,放弃了出生到这个世界。小孩子真的跟妖精没什么两样。
顺带一提,据说小时候因内心不安而产生的毛毯依赖症随着年龄增长大都会自然消失。
大家不觉得这种说法里有着某种暗示吗?
“算了,真拿你们没辙。最怕跟小孩子打交道了。这时候我只能让步了吧?啊啊,好想快点长大。”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只是,之前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觉得无聊……现在?现在已经不会了。我想去老师以前上的全寄宿制学校。不过,已经没有那种学校了吧。哎……”
“感觉就像有很多朋友一样……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默不作声地一走了之,肯定交不到朋友!真是过分啊!”
于是,他们的冒险就此告一段落。
今后他们肯定会继续抱怨着这个平和而又无聊的世界,平凡地生活下去。
我是个薄情的人,也不太喜欢小孩子,但如果他们今后能成熟一点的话,我肯定也会更亲切地对待他们。
妖精笔记 黑匣子
将大量妖精塞进白铁皮做的小容器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它们就会形成漆黑如墨的块状物。我们将其称之为黑匣子。
黑匣子安装到其他物件上后,能大幅提升该物件的性能,至于其原理如今尚不清楚。
不论是机械,日常用品,还是生物,黑匣子都适用,十分方便。
只是,时间一长妖精就会离开,黑匣子带来的增强效果也将消失。
若在模型飞机上安装黑匣子,应该能让模型的性能提高到足以带人飞行,但万一黑匣子在空中失效事情可就严重了。因此,尽量不要太过依赖黑匣子。
顺带一提,据妖精说,铁罐子里相当舒适。
还真是从容淡定啊。
第七卷 人类式的精明做法
事情很严重,必须得尽早解决。
此刻的我心急如焚,内心已被焦躁所占据,除此之外的一切感情均已消失。我想自己现在肯定是呆若木鸡。
来历不明的焦躁感令人不安到极点。
“必须赶紧想办法”的念头无比强烈,然而我却无法制定行动。我很清楚在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时,若不采取有目的的行动,这份焦躁就不会消失。
抬头仰望,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上。
据说月夜的平均照度为零点二至零点三勒克司,如今四周比平时明亮,那照度应该超过零点四勒克司。
银白色的月光挥洒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
干涸的大地一片荒芜,除零星杂草外再无其他活物,有如死域。大概由于毫无遮蔽物,从丘陵上吹下来的风几乎是贴着地面刮过,高效地带走热量。
我忽地感觉一阵寒冷。
冷,很冷。
都初夏时节了还这么冷,让我怎么活。
……初夏?
在我注意力集中到寒冷这关键词上的瞬间,脑海中叮地一声响,我感觉自己连接上了新的情报。我连时节都忘记了吗?真是奇怪。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待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搞不懂。”
自言自语的声音随风消散,那嗓音嘶哑得都听不出来是我的。看来我已经在寒风中呆立了许久。
结论只有一个。
我失去了最近的记忆,即所谓的失忆吧。我还记得自己是谁,或许这该称之为轻度记忆混乱。总之,有一点能够肯定——我迷失了自我。
……真麻烦。
随着迟钝的直觉逐渐恢复,必须尽快行动的紧迫感也愈发强烈起来。
我有该做事,但我却忘记了。
那份记忆应该就存在于我脑海中的某处,只是由于解开了联系,所以才会变得七零八落,令我感觉如同失忆。这就跟人看到崩塌的沙堡会产生丧失感一样。
……夜。
从月亮的位置来判断,夜应该还不深。
现在应该先确保自身安全,再考虑恢复记忆的事吧。
附近或许会有野生动物出没,万一下雨还可能会导致身体出现低温症。在XX世纪(不明)的现在,远离城镇村落的土地上危险无处不在。
据说人类过去曾将森林视作未知的异世界,对其畏惧有加。如今这一神话正在复苏。
我可不想被野狗袭击,至少得找一处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当然,树洞,洞窟,墓穴之流除外。
我临时决定变更第一目标,先去找一处休息场所,未知的焦躁留到之后再处理。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再拖拖拉拉了。
我伸了个大懒腰,被寒风吹得僵硬的肌肉活动开来,浑身上下都嘎嘎作响。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套着手铐脚镣。本来镣铐是用来锁住双手双脚的,但这残破不堪的镣铐链子早已断掉,失去了限制行动的功能。
“……为什么手上会套着手铐?”
一般来说,循规蹈矩作风端正的人是不会被套上镣铐的,我是在不经意间犯下了重罪,还是无端遭到怀疑了?
开玩笑的吧,我嘀咕一声,扯了扯套在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由于镣铐相当破旧,所以轻轻一扯就掉了。
我强行活动隐隐作痛的关节,拖着倍感沉重的身体往前走去。一番折腾后我倍感充实,就好像体内的齿轮总算活动起来了。这样居然也会产生充实感,看来人类要完蛋了。不过仔细一想,人类确实已经完蛋了。
去做该做的事吧。
为了衰退得更彻底。
我边走边梳理记忆。
自己的姓名,家庭成员,工作等基本信息都还记得。当然,遗忘的东西也不少,但这种情况应该归类为短期记忆障碍更合适——虽然失去了部分生活记忆,但至少还记得自己是谁。只是最近数小时的记忆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意识中割除掉了一样。至于失忆的原因,自然想不起来。
最为稳妥的结论就是,某种原因导致了我短期记忆丧失。具体原因不明。我也没感觉头疼,所以应该不是撞到脑袋了。
虽然已不止一次碰上这类怪事,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真是不可思议的人生。
我记得自己是谁,但却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这令我无法静下心来。毕竟“该做什么”就有如人类的主心骨,心的发动机。
话说回来,我到底是什么人?
真要回答的话,应该能说是公务员吧。我是隶属于联合国的专门机构,联合国调停官理事会的国际公务员。这一身份应该白纸黑字地记录在案,毋庸置疑。而那份文件大概就放在这星球的某处。我的主要职务是处理新旧人类间的各种问题,除此之外我还有义务为世界各地区做贡献。这可以说是一件光荣的工作。
我处理过的工作有挖掘及保存失落的知识,回收及管理危险品,起草两种间的协议,协助其他部门,在会场做警卫,派传单,人生咨询,打扫庭院等等。
这工作可谓既辛苦又繁重,但所得的报酬是否与之等价还有待商磋。再说,国际通货的概念早就消失了,如今就连各国政府都没再发行公认的货币,发工资这一行为实质上已不存在。连货币的概念都没有更莫提工资了。
在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润泽下,粮食生产尚富有余力,使用方式近似于过去货币的配给券更是得到优先发行,但在制度上这不过也是福利政策的一部分。
即所谓的无偿。
通货制度虽毁誉参半,但至少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理想等价交换制度。但在非等价交换制度下,几次三番地冒险实在太划不来了,人生可不是冒险直通车。然而,今天我又再次不求回报地强迫自己奔走冒险,就仿佛受这是一项使命。
说到底还是本性难移啊。
这不光是划不划得来的问题。实际上,我感觉自己确实身负使命。不管怎么说,我都很喜欢这份工作。这便是我嘴上虽抱怨个不停,但最后还是坚持为地区做贡献的理由。
必须得收集情报。
不光是数小时的记忆,还有这一切的缘由,背景,因果关系……都已随着记忆消散,只留下,只余下无尽的焦躁。我必须要取回遗忘在了远方的使命。
走了不一会儿,便发现了建筑的踪影。这么轻易就找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平缓的丘陵前出现了一道低矮的人工建筑轮廓,远远看去像是一栋小屋。我调转方向朝那边走去。
在月光的印衬下,笼罩与矮丘上的黑暗显得越发浓郁,与天空的清亮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在如水的夜色包围下,朝棱角分明,突兀如冰上一角般的黑影迈进。小屋的实际位置比印象中的要近得多。我才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第一间民房前。
小屋外相寒碜,但修葺还算到位,窗户都装上了玻璃,栅栏上还留有修整过的痕迹。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吱嘎一声响,门上的合页弹飞了出来,门自然地朝里倒去。事情太过出乎意料,我大脑瞬间空白一片。但不知幸或不幸,愤怒的屋主从屋里冲出的一幕并未上演,小屋内空无一人。
“啊,好疼。”
我刚要进门,额头就撞上了门框。
虽说我在女生当中算是高个子了,但应该还没高到那么离谱。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自己就像在做一个与现实相似的梦,眼里看到的并非事物的真实投影。我心里一阵发毛,弯低身把头探进屋内打量了一下。
屋内狭小低矮,令人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我一点也不想走进去。在远离人烟的荒野上孤零零地建着一间诡异的小屋,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感觉身上有点凉,最终还是决定进去借点必要物资,至于在里面休息就免了。屋子里屯着各种物资,有食物,有水,还有酒精。我留了张字条说事发紧急借点物资。之后再还回来应该没问题吧。
这时,一道陌生的电子音响起。
声音是从下半身传来的。低头一看,原来腰带上固定着一台机器。我可不记得自己带有这么一个东西。我隐约感觉出那是一台通讯器。
“我看看,怎么用的……”
我随手摆弄起来,结果机器就真的启动了。
“OX△□?”
通讯器传出了我听不懂的语言。
“抱歉,我听不懂。这是什么语?”
我不懂外语,于是只好用自己的母语来回答。
对方沉默了一阵后,方才换上我能理解的语言说道。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居然用命令的语气。这样啊。
由于通讯稳定性差,对方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晰。但即便抛开他那强硬的态度不谈,我也能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出人味。
“这问题该我来问才对。你到底是谁?真是没礼貌。”
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回答说:
“我说过什么失礼的话吗?”
“嗯嗯,说了。虽然对初次接触的人说这种话也不太好,但你确实有点失礼。”
我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哑口无言了。
我说的没错吧?居然对初次接触的人用命令的语气,不是没礼貌是什么。
“是您先请求通话的,结果您自己却忘了礼貌这一回事吗?”
“等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才要问您!”
我再次重申,随后依旧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是侮辱我吗?”
我已经对此人产生了近乎生理性的厌恶感,他的一切都让我莫名火起。我很久没碰到能令我如此生气的人了。了结他喵,变身吧,直接二段变身,像漫画英雄那样爆发出超一万倍的战斗力吧!
……我试图尽可能平和地表达心中的愤怒,但就结果而言那似乎只是徒劳。我把心中所想一句不落地说了出来。
对方完全陷入了沉默。
我想尽快结束这通损坏精神健康的通话。
“我要挂了。”
“慢着,至少先回答我这个问题,你那边是哪儿?”
“我没义务告诉你。”
“义务?你在说什么义务?”
“谁知道呢,说不好我指的是纳税的事。再见,陌生人。”
一般我是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的。
不过,在通讯网络上我还是有几分强硬的底气的。匿名真是样好东西啊。
“且慢!冷静!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
“我拒绝一切的命令,再见。”
“你至少得留在原地,等我们来接——”
我听都懒得听,不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本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我才不想等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来接我。
通讯很快又来了,我一概无视。没多久对方就放弃了。
“赢了。”
不过,那或许是个获取情报的好机会,但既然已经错过多说也无益。我有生以来还未曾试过如此讨厌一个人。明明既没受到挑衅也没受到侮辱,可心里就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生理上的厌恶。超超超讨厌。
原来厌恶也能到底这种程度啊。
刚和Y相遇时,由于她对我抱有敌意,所以我对她完全没好印象。但那时的厌恶与此次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丢了吧。”
不过,这通讯器或许还能联络上其他人,获得更有用的情报。
我想了想,还是把通讯器留了下来。
“必须先回到镇上。”
当务之急是回去,然后才是梳理情况,再应对。
此刻的我干劲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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