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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界点-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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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突然回神。
现在——应该以找寻遗物为优先。
“古森。”
“什么事？”
“我会再来的。”
这句话让古森惊讶地睁大双眼。
小爱不等他回应便离开房间。
关上门后，她大大吐出一口气。
讲出那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讶异。
这是以前的她无法想像的，她一直拼命只想要忘记主人。
但现在我身边有父母亲、有龙司他们在。
所以不要紧的。
我想知道——跟我一起生活十五年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好好去接受他。
然后，我就能够往前进——不，说不定我已经在前进了。
“辛苦了！”
户仓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担心地看着小爱。
“没事吧？从单面镜外看起来是什么事都没有……”
“……嗯，我没事，现在立刻前往绿河原市。”
小爱走了出去后，户仓战战兢兢地询问：
“那个……小爱小姐。”
“什么事？”
“你刚刚说你还会再来吧？”
“怎么了吗？”
“那、那个……我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什么？”
从户仓的表情和声音看来，小爱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说古森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虽然他外表这样，都已经七十岁了，也有一些老毛病，加上他一直过度使用身体……”
“……这是什么意思？”
小爱拼命掩饰自己的动摇。
身体状况不好？
难道……
“他的身体有多不好？”
“这个……因为他几乎没有去看医生，所以这边不是很清楚……对不起，这种时候似乎不该说这些。”
“……我去找‘钥匙’了。”
古森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但是他看起来很健康。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小爱突然想起自己感冒时的事。
当时古森——主人——一整晚醒着待在自己身边。
她回想起他轻轻用冰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的触感。
以及有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安心感。
之前一直拼命不想去回忆的过去，现在竟然如此自然地、毫无抵抗地浮现出来——
小爱回头看着门。
“小爱小姐？”
“没事，什么都没有。”
小爱踏出脚步，像是要挥去这些回忆一样。
*
从都市中心到绿河原市坐电车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接着从中站走路约二十分钟的地方有一栋房子。
那是个相当古老简朴的平房。
“啊……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协会的人吗？”
在那里等候的是一名看似五十岁左右的男性，略为发福的他看起来相当善良。
他由上往下眺望小爱。
“虽然已经听说了，但你真的很年轻，是高中生吗？”
“是的。”
“我是这户人家的亲戚，住在这附近，所以他们家的钥匙是我在保管的。”
“那个……请问这户人家的人呢？”
“先生太太都去世了，虽然他们有个独生子，不过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虽然是一栋房子，也只是个破屋子，里面更是老旧，所以都没有人要出手，因此就一直放着……”
小爱望着这栋房子。
只有一种寂寞寥然的感觉。
“听说是要调查什么东西啊？”
“是的。”
“虽然你们说如果找到什么东西要买下来……不过我实在不认为会有你们要的东西啊，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他们一家过着相当贫穷的生活啊……”
男子无法理解地歪着头，然后把钥匙交给小爱。
“反正看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啰，我是不太想管，毕竟这户人家总是不幸连连。”
说完，男子就立刻走了。
小爱低下头来。
直直望着手中的钥匙。
——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找到吧？
接着拿起手上的钥匙打开房子的门。
“……嗯？”
里头充满发霉、灰尘、沉甸甸的空气一口气涌上来，小爱不禁捂起嘴巴。
“早知道就带口罩过来……”
虽然一瞬间小爱犹豫要不要去买，最后还是死心进入房子。
“打扰了……”
尽管知道里头没有半个人，却还是不自觉地出声打招呼。
过去有人住过的房子。
说不定之后都不会有人回来的房子。
开始搜刮房子——吗？
小爱突然回想起自己的怪盗时期。
那个时候她只是遵照主人的指示，潜入他人的家里、搜刮金库和桌子，对此行为没有任何想法。
如今获得许可进来，反而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已经不是“奥德爱”了。
她重新感受到这一点。
小爱走在阴暗的走廊，打开最前方的玻璃门。
“唔……”
小爱不禁发出呻吟。
那里——堆满了一堆破铜烂铁。
“什、什么……这是……”
垃圾屋——小爱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里头有无数堆积着破铜烂铁的垃圾山。
“这种地方有办法生活吗？”
失去伴侣、孩子也离开后，这里的主人到底在想什么……
小爱突然想起。
现在应该先找‘钥匙’。
“……不好意思！”
说完后，小爱便开始寻找其中一座垃圾山。
她突然想起古森说的话。
他是否知道这里的惨状呢？
——很棘手喔。
那是指这间垃圾屋吗？
不，恐怕不是在指这个。
遗物通常都会拥有能量，力量越强，存在感越强大，不过除此之外，也有遗物会隐藏自己能力直到适合自己的主人出现。
所以必须在这垃圾山中，找到那个东西。
古森大概是指这件事。
真是让人发狂的工作。
现在只能去做了。
小爱开始翻找这些垃圾山。
肮脏的玩偶、老旧的钥匙圈、发黄的衬衫、变形的盒子、项链、平底锅——眼前是相当混乱的状态。
当中有男生用品、女生用品，有大人用品，也有小孩用品。
全都杂乱地堆在一起。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房间的状态表现出主人的心理状态，也就是说房间很乱的人，内心状态一定不是平稳的。
如果这个说法是正确的，那这里的主人内心一定相当混乱，内心累积相当多的情绪。
小爱拼命挖出那些破铜烂铁。
每当她一挖，就会尘埃乱飞，让她咳个不停。
还是没有找到钥匙。
——能够破解结界那么厉害的钥匙，真的在这种地方吗？
一瞬间，小爱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
过去小爱入侵的，都是富裕收藏家的豪宅或是别墅。
——该不会是主人……不，是古森在骗我吧……？
小爱立刻将这个想法挥去。
他骗我有什么好处？
古森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
他如此憎恨协会，却特地将情报告诉他们。
那个条件就是‘和我见面’。
——他又想利用我吗？
这个想法再度掠过心头。
——还是，他只是想见我？
他是抱着什么想法，提出这个条件的呢？
小爱再度挖起眼前的垃圾山。
现在自己和温柔的双亲住在一起，还每天去上学，也交到了朋友，过着幸福的生活。
毫无疑问地，这是真正的幸幅。
给她这股幸福的——就是龙司。
那个救了我的少年。
而他现在正拼命想要救回萝丝。
他的眼睛是看着萝丝的。
小爱突然觉得胸口非常刺痛。
在被称为奥德爱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种胸口刺痛的感觉。
只要一有时间，脑海中就会浮现某人的脸，会想去见他，却有时又会担心这是否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虽然小爱不想回到那个时候。
就算如此——
“啊！”
小爱不自觉大叫出声。
眼前有个小小的钥匙。
小爱急忙拿起钥匙，那是个用在某个老旧窗户之类的朴素钥匙。
——这不是遗物。
“唉……”
只是普通的钥匙。
小爱轻轻将钥匙放回主要的行李上。
破解结界的钥匙。
会是什么形状呢？
现在连这一点都不晓得。
是不是应该问得更仔细一点，不过古森恐怕就算知道更多也不会说明。
——很棘手喔。
这句话就表明了一切。
“嗯……？”
一本小孩子用的笔记本上画着图画日记。
小爱轻轻打开来看。
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提示。
这个家里有这么特殊的东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奇怪。
八月三日
大家一起去海边，海水好咸。
眼前映入的是小孩子笨拙的字迹、水的颜色被涂得很用力的海，以及像是父亲、母亲和自己的三个人。
上面画的是一家人出去玩的回忆。
话说回来，主人也曾经带自己去海边，命令她一定要学会游泳，因为执行任务时，说不定会派得上用场。
小爱轻轻一笑。
那个——是训练吧。
小爱继续翻阅边缘都已变得破烂的图画日记，里头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
在后方庭院放烟火、吃西瓜等等——
但这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早就离开家里了。
这本已经几十年前的日记，被珍惜地摆放着吗？
小爱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古森的脸。
那家伙拆散了我和双亲。
我应该很恨他才对啊。
莫非我无法完全憎恨他的原因，是因为当中有爱的缘故吗——？
“好累……”
小爱躺在榻榻米上。
不是为了让身体休息，而是为了改变视野。
这在找东西时，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小爱试着改变视线的高度和方向。
这么一来﹒就能看到原本没看到的东西——
又来了。
主人的教诲深植在向己的身体里。
小爱立刻转换这可能会造成自我折磨的想法。
她让脑海里浮现出龙司的脸。
过去无法改变。
那么就不需要过度去烦恼。
眼前又出现一本图画日记。
这是第三本图造日记。
小爱伸手打开。
那本日记中的画虽然稚嫩，却充满画者的热情，此时小爱被上面的某样东西吸引。
她半欣赏地翻阅起来。
鲜红的黄色和橘色——
一幅向日葵的画映入眼帘。
小爱瞄了一眼窗外的庭院。
现在已经荒废的那个庭院，之前曾经种了向日葵啊。
小爱又翻了一页。
“钥匙”
这句话让她紧盯着内容看。
‘我跟爸爸说，希望他能带我去旅行，爸爸说，要帮我做一个可以前往任何地方的钥匙，我好期待。’
——可以前往任何地方的钥匙。
小爱突然坐起身体。
大概就是这个。
拥有破解结界力量的钥匙。
小爱拼命找着垃圾山。
这个距离车站遥远的破屋子，里头堆积如山的破铜烂铁全是便宜货。
从这个绝对称不上富裕家中诞生的遗物。
为了让孩子旅行而做出来的钥匙——
小爱突然停下手。
如果真的做出钥匙。
就算把那把钥匙给了孩子，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前往任何地方。
只会让孩子失望而已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爱停下手的那一瞬间，门口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还在里头吗？”
“啊……是的！”
是刚才给她钥匙的远房大叔。
“打扰了，来，这是慰劳品，口渴了吧？这里的水电都被停掉了。”
小爱有点惊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宝特瓶。
“啊，谢谢你……”
虽然协会有事先联络过了，毕竟他们是来找他亲戚家里的东西，小爱没想到他还会对她这么亲切。
“有找到要的东西了吗？”
“是的……”
对方是个陌生男子。
对非常怕生的小爱来说，对方是个想要敬而远之的对象，或许是因为太拼命了，她现在可以很自然地问出问题。
“请、请问，这个家的人们有去旅行过吗？”
“旅行？这个……我没听说过，这里的父母亲一天到晚都在工作……你也看到了，他们家并不富有，就算去旅行，也是当天来回吧。”
“…………”
小爱现在就读的高中，是都内数一数二的千金贵族学校。
所以经常听到旅行的话题。
这群少女们除了国内之外，还经常去国外旅行。
小爱每次都只是静静地听她们聊这些话题。
旅行——
那算是旅行吗？
以为工作勘查场地、增广见闻为由，主人带她去过很多地方。
妗帧⑶峋蟆⒁渡健⑷展狻⒁炼埂⑾商āチ耸磺宓某∷�
但是她没对任何人说过这呰事情。
因为自己是个罪犯，那些都是为了成为奥德爱所做的训练。
“旅行怎么了吗？”
听到对方担心发问，小爱回过神来。
“不……没什么……”
“他也是个可怜人……啊，我是说这个家的父亲。他其实很会画画，年轻时还说过要去巴黎留学，当然只是梦想而已……”
叔叔一脸寂寞地环视这个老旧的房子。
“毕竟他们要维持生计就很辛苦了……”
“巴黎啊……”
说不定父亲还比较想去旅行。
结果还是没有实现。
孩子的愿望也无法达成。
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念头，对孩子说出‘钥匙’这些话呢？
“那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加油喔。”
“谢谢你。”
小爱在大门关上之前，都一直低下头。
她的内心在动摇。
几个月不见的古森的脸闪过脑海。
她想见龙司。
她想让龙司高兴，想助龙同一臂之力。
所以，非得拿到遗物才行——
快点想、快点想。
小爱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说这个家的主人很会画画，甚至还说想去巴黎留学，那他应该画过非常多的画才对。
但是这个家中一幅造都没有。
就连一张素描都没有。
就算是结婚之后没有时间画画，至少也该挂个一张过去的画作吧？
为什么都没有画？
小爱拼命在垃圾山中寻找。
没有——不但没有画，连画布、素描本和昼具等和昼相关的东西都没有——
“……笨蛋！”
小爱突然回神。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现在要找的不是画，而是钥匙啊。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多久时间了？
这里没有电，也就是说天一黑就等于时间到了。
非得想办法在今天内找到不可——
橘色的光芒透过玻璃门照进房间。
是夕阳。
美丽夕阳的天空，现在看起来令人害怕。
太阳一下山——就没办法找了。
“！？”
小爱眯起双眼。
什么？
刚刚有个人影出现在庭院——
那个人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龙司？”
龙司在庭院——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小爱睁大她的金银双眼。
龙司现在应该去美国了——
但是！
小爱奔向玻璃门。
“！”
坚硬的触感。
打不开。
龙司明明就在对面！
小爱突然想到。
是钥匙，玻璃门上了锁！
那个小小的钥匙。
那个垃圾山中的小钥匙！
小爱奔跑似地冲去拿起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接着立刻发出喀嚓一声开锁的声音。
“龙司！”
小爱拉动玻璃门。
门还是不为所动。
打不开？
为什么？
——就好像被结界挡住一样——
“龙司！”
小爱用力敲打玻璃门。
他明明就在眼前。
就在眼前笑着。
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他。
小爱相当激动，却又无可奈何。
龙司不可能会在这里，她脑海里有个角落这么呼喊。
但龙司确实在自己眼前！
小爱的兽耳缓缓长了出来。
她感觉得到尾巴也伸直了。
小爱让手默化。
“喝！”
她使用兽化的手用力敲打玻璃门。
可是看起来薄弱的玻璃门却丝毫不为所动。
“为什么——”
小爱调整急促的气息。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调整呼吸，小爱。
耳边又传来主人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不行。
庭院里的龙司消失了。
果然是幻影。
小爱无力地当场摊了下来。
兽耳和尾巴也无力地垂下。
好想见他一眼。
就算只是一眼也好——
喀察。
随着一个微弱的声响——玻璃门打开了。
“咦！？”
小爱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庭院。
“为、为什么……？”
想见他一眼，我只是这么想而已。
只是强烈地、强烈地这么期望——门就开了？
主人的脸又浮现出来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主人会在意我的身体状况呢？
为什么他要说只愿意告诉我？
他们说主人……身体不好，那时心中有种恐惧。
觉得主人是不是活不久了。
所以他才会开出那个条件。
为了在最后见我一面。
“啊——”
眼前的景象让小爱睁大双眼。
荒废的的庭院被夕阳照成一片橘色，那里挂着许多幅画。
那是——那个蓝色的海是爱琴海？艾菲尔铁塔、大笨钟？曼哈顿——那是阿尔卑斯山、罗马竞技场、有狮子……那是肯亚？
眼前挂着满山满谷的画。
接着那些书又消失了。
小爱回到房间拿起图画日记。
翻到最后一页——
爸爸是骗子！
这里写着这么一行黑字。
啊——
这大概是父亲想要给他的一个惊喜，因为暑假哪里都无法带他去。
至少可以让他感受一下各地的气氛，所以才把他擅长的画作挂在庭院里。
儿子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个心意。
只是伤害了儿子的心而已。
这个家的主人晚年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望着庭院呢？
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被家里的东西包围呢？
他的愿望只有一个。
——只有一眼也好。
钥匙孔中飘来一股遗物特有的气息。
小爱轻轻拔出钥匙。
手中的这把小小的钥匙，现在正散发出遗物的气息。
小爱轻轻握住那把钥匙。
如果真的是能够前往世界中任何地方的魔法钥匙——
那么该许什么愿望才好呢？
说不定他比他儿子还要更加——
儿子离开家后，就没再回来了。
一张都没被留下来的画。
但是注入在那些画里的意念，现在变成遗物出现在这里。
“……我收下了。”
小爱紧紧握住这把小小的钥匙。
*
我会再来的。
那孩子说出这句话。
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我会有这种感情在——
我曾经发誓要憎恨协会，成为恶鬼。
当初看到那个婴儿时，只想着要利用她，于是毫不犹豫地夺走她。
然后将那名少女当成实验体，养育成能够随心所欲使用的‘忠狗’。
本来以为可以不对她注入任何感情的。
本来以为可以没有任何留恋的。
但是——那个时候，我却死不了。
我居然落入如此憎恨的协会手里。
那时我发现了。
让我活下来的是一个思念、那个存在。
就是小爱——
我想要见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这样的我啊。
好久没看到那对金银双眼了。
她的眼中散发出强而有力的光芒。
没错，你是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强有韧性——我自豪的——
脑海里的小爱突然开始摇晃。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
“古森！”
感到异样的看守人，立刻打开门冲到他身边。
古森身体一倾。
就这样倒了下去。
他几乎没感受到任何冲击。
只有脸颊上有地板冰冷的触感。
但是那个感觉也逐渐远去——
“小……爱……”
这是古森留下来最后的一句话。
第十二卷 决战前夜的少女们 第四章 城堡
龙司。
——求求你，不要死——！
“龙司！！”
萝丝突然清醒过来，她睁开水蓝色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床顶。
——这里是？
“龙司……”
萝丝小小的身体颤抖。
她梦到龙司前往死亡世界。
那里有一道柔和又温柔的光芒，龙司仿佛被诱导似地朝着那道光芒前进。
萝丝知道，如果龙司进入那道光芒里的话，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龙司，不行！不要去那里！
一想到那时的恐惧，萝丝不禁热泪盈眶。
好遥远。
就连龙司现在人在哪里都不晓得。
也无法得知自己将会变得如何。
现在只记得自己只是拼命使出全力。
萝丝想举起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因为她使出了全力——
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因为她感觉得到龙司还活着。
为什么我会知道呢……
因为我们有订契约？
模糊的记忆正在逐渐复苏。
当时我在欧尼克斯的公寓。
龙司他们出来了。
然后出现在那里的是——红龙。
那条鲜红色、美丽的龙——是自己以外的红龙。
那位女生跟我很枴瘛�
“你醒了吗？”
旁边传来的声音让萝丝回神。
她轻轻往旁边一看，只见一位身穿深蓝色洋装的金发蓝眼少女正注视自己。
那名少女比自己稍微成熟一点，看起来有些寂寞。
“唔……”
萝丝想撑起身，不过使不上力，只好放弃了。
看来是有人让向已躺在有床顶的床上，从有限的视野中可以知道这间房间相当宽敞。
这里是哪里呢？看起来很像电影中看过的欧洲贵族宅邸。
然后……看来自己被换上了一套白色洋装。
“我、我……怎么了……”
“贵生……BEAST MASTER在你身上打了麻醉针让你睡着，不过药效过后你还是没醒来，让我很担心……”
少女缓缓伸出她白皙的手，帮萝丝拨开脸颊上的金发。
“我叫做玛利亚，和你一样是红龙。”
对了——
罗丝想起初次看到的红龙。
美丽又强壮的成龙姿态——
“……真是不可思议，是因为同一种族的关系吗？我们……真的长得好像。”萝丝再次看了看玛利亚。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同族。
长得好像——几乎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包括金色的长发、水蓝色的眼睛。
但是——有些地方不一样。
一些决定性的地方。
“我比你早出生十年左右，所以我算是比较年长的姐姐。”
玛利亚静静解释。
“身体觉得怎么样？你看起来好虚弱……”
萝丝颤抖了一下。
对了——我昏睡之后，发生什么事？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龙、龙司呢？”
看到一边痛苦喘息，一边努力问话的萝丝，玛利亚无奈地微笑：
“这里是贵生的城堡，萝丝……你再也见不到龙司了。”
“咦……？”
“你将会一直待在这里——今后会一直待在贵生的身边。”
对了，我——被绑架了，被BEAST MASTER绑走了！
萝丝的意识渐渐恢复。
‘嗨，我来接你了，萝丝。’
BEAST MASTER当时是这么说的。
“大、大家……呢？那之后……发生了什……”
正当萝丝想追问的时候，她却激烈地咳嗽起校。
“不要紧吧？”
玛利亚慌张地抚摸萝丝的背。
她说我再也见不到龙司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萝丝眼泪盈眶地看着玛利亚。
她对于使不上力的自己感到很懊恼。
玛利亚只是悲伤地微笑。
这个人——
萝丝目不转睛地凝视玛利亚。
她跟我不一样——虽然刚开始觉得她跟我很像，其实跟我完全不一样！
她身上充满如同微雪般随时可能会消失的虚无飘渺感。
这个人居然是火焰的化身·红龙——真让人不敢相信。
“你可以恨我没关系。”
玛利亚垂下她金色的睫毛。
“因为是我提供情报给贵生的﹒我跟他说你是力量比我强大的红龙公主。”
“……！？公、‘公主’……什……什么意思……？”
玛利亚知道我的事情？为什么？欧尼克斯偶尔也会这样讲，可是他们说的‘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玛利亚听见萝丝的疑问似乎有点吃惊。
“萝丝——你出生时什么都不知道吗？”
“……嗯。”
“这样啊……我知道在过去那个还有很多龙的时期，红龙之中有个力量特别强大的血系——大家怀着惧意称那血系的红龙为‘国王’和‘女王’，当他们还是幼龙时，便称之为‘公主’。”
我……不知道有这件事。
也从未听养育我的伊丽娜说过，虽然她确实一直对我很毕恭毕敬——
伊丽娜不会以为我从出生之后，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公主’了吧？
或者是她其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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