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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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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梦是现实。我不是为了逃离梦境——而是为了从现实逃离,所以干脆就亲手——
“咔哒”地响起了一声齿轮转动声。
“——吵死了,我爸妈的事怎样都没关系吧?我只是要帮助两仪,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管。”
没错,现在只有那个是我的真实,现在没空考虑其他的事,也没有意义。
“你有什么方法吗既然打算一个人去救人,应该有考虑过什么计划吧。”我瞪着他说完后,男人一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点了点头。
“方法的话只有一个但听完你说的话后我改变主意了,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或许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
男人一脸奇妙的表情这样说道。
……这家伙现在还在说这种话,怎么可能去依靠那些人呢。
“你说的是认真的吗?”男人像是在说“怎么可能”般地摇了摇头。
“虽然不是认真的,但这种判断也是必须的。从我看来,你太钻牛角尖了。式虽然很重要,但自己的性命也要珍惜。”
“吵死了,你怎么可能了解我的感受……!我什么都没有,谁都不会保护我,也无法保护任何人,我只剩下救出两仪这件事。除了现在能为她而死的誓言外,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我胸口一阵难过。我知道,这跟那一晚相同,我并不是想帮助两仪,是为了想救两仪而死。现在的我已经太多痛苦而不想苟活,什么都不剩,那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既然如此——为了两仪赌上性命而死,就算非常有意义的事。能为了喜欢的女人而死,对我来说已经十分足够。
……这个男的因为察觉了我的真意,所以才会哀伤地看着我。
“——你不会懂的。”我只能这么说着。男人静静的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那就靠我们去救出式吧。但这之前得先去个地方,你陪我一起来吧,臙条巴。”
他说出我还没告诉他的名字,便走进夜晚的街道上。
我跟在男人后面搭上了电车。电车跟目的地公寓方向完全相反,最后我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下了车。
那个城镇是远离喧闹市中心的宁静住宅区,在车站前只有两家小小的超市,寂寞但却热闹。
“走这边。”男人很快看了战前的地图后便走了起来。
走了几分钟后,周围只剩下吃过晚饭又归于寂静的住家,路上很昏暗,只有路灯很不可靠地照着道路。
狭窄的路、狭窄的天桥,垃圾场里的野狗像是流浪喊一般群聚,充满低俗感。男人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镇。
一开始我以为要作拯救两仪式的事前准备,但看来似乎并非如此。我边跟着无言的男人前进,心中越来越不满,我们可没有在这种地方散步的空闲啊!
“喂,你够了吧?你到底打算去哪里。”
“就快到了,你看那边的公园,旁边有一块空地对吧?就在那边。”我只好跟在男人后面通过那个公园。
夜晚的公园毫无人烟,不,这种公园就算白天也应该没有人吧!它只是个狭小又有着平坦地面的游乐区而已,连溜滑梯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只有凑数般的生锈的单杠,已经不知几年没打磨过了。
“——咦。”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什么,我……的确认识这个公园。小时候,在已经回忆不起、甚至没有回忆必要性的小时候,我曾经在这里玩耍过。我站着凝视公园时,男人已经走到蛮远的地方了。
他停在旁边空地上的一户房子前,我小跑步地往男人的方向跑过去。男人沉默地看着那房子,当我接近时,他就直接把视线转到我身上,那是一种非常悲哀的眼神。我被那眼神催促着,将脸转向男人刚刚还在看的东西。
——我感到一阵眩晕。
……那里有一间房子,只有一层楼的小房子。房子的门已经腐朽了一半以上,庭园十分荒凉,生长出的杂草已经侵蚀到房子的墙壁,油漆到处剥落,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累倒而倒下的老狗。从无人居住开始到底过了多久?这已经不是房子,而只是一栋废墟而已了。
我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紧盯着那栋废墟看。不知不觉见哭了出来。我明明不难过也不悔恨,但眼泪就是停不下来。我不知道这东西,也没见过这东西。
但是,魂魄记得,臙条巴一定不会忘记的。就算长大的我舍弃了,巴还是一直记得这个地方
——我…的家——我自己在八岁前所住的地方,早已忘却每个回忆的日子。
“……臙条,你的家在哪里?”
当我回答这个问题后,少女摇了摇头:“不对,是你真正想回去的家,不知道的话就算了。”
……两仪,你是指这个吗?都到了这个地步,这里还剩下什么吗?一个崩塌、毁坏、连外型都失去的废墟,对我来
说没用处。无对于家,只有痛苦的回忆。无法工作后便拿我出气的爸爸,在家里是个暴君,而母亲则是一个只会对父亲连声答是的木偶。能吃饱的食物和温暖的衣服,我都没有。
对我来说,双亲只不过是个累赘罢了,所以比起双亲以死的事,两仪的事对我来说重要得多。
应该很重要啊…但为什么——我却哭成这样呢?
感觉麻痹了、无法动弹,在看见双亲尸骨时也一样…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因此感到这么难过。
“……是什么…?”说着,我踏入了废墟庭院里。
庭园很狭窄,对一家三口来说刚好吧?但现在的我已经是大人了,比起小时侯,现在觉得庭院变得狭窄多了。
……我记得这个庭院。我记得父亲很幸福地笑着,用手抚摸着我的头——
我记得温柔的母亲很幸福地微笑着,目送我离开——令人难以置信,那种象梦一般幸福的日子,我竟然也有过。那种理所当然般的幸福,我也曾拥有。
“——巴。”一个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那里站着一位面孔很精悍的青年。
“我要拜托你保管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来这边一下。”小小的孩子往青年脚边跑过去。那是个有着红头发、像是女孩子一般的孩子。
“爸爸,这是什么?”
“这是家里的钥匙,小心拿好,别弄丢罗!因为巴也是男孩子,要用那个去保护妈妈喔。”
“用钥匙保护吗?”
“没错,家庭的钥匙是守护家族的重要物品。不但能锁上门窗,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也没问题吧?钥匙啊,可是家族的证据喔。”
……当时还年幼的孩子,了解多少父亲的话呢?但孩子还是紧紧握住了钥匙,抬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管。爸爸你放心,我会保护家里的。就算一个人,我也会好好做的——。”
我的脚突然使不出力来,跌坐到庭院的地上。就算想站起来,也没办法好好的站。过去的回忆鲜明刻画在脑海,现在的肉体无法顺利活动。
……没错,对我来说,家里的钥匙是用来保护家族的东西、是家族的证明,有如宝物一样的东西。
但那个家族毁坏了,以前的影子一点也不剩。我诅咒它,是因为现今太过严酷,因而忘掉了过去的事。
……那是以前家族还很平和时的记忆,温柔的母亲、值得夸耀的父亲,把孩子成长摆在第一位的双亲。
那是真的,只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而失去它的我,竟然就把它当成假的,真是太愚蠢了。明明双亲是这么温柔。
明明世界看来是这么耀眼。我只顾看着眼前,把双亲当作没救的人而加以隔离。无视他们求救的声音,给了他们最后一击。
事物——难道必须是永远才行吗?不对,不能希望永远,双亲的心情是真的。而遗忘这件事的我——把真的被害者当成加害者而逃了出去。
……父亲受到周围的迫害,想工作也没班可上。母亲在打工处一直被说坏话,还是忍耐着继续工作。对这两人来说,我是唯一的救赎。
我上班回来后,母亲一定等待着我,虽然母亲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去听双亲的声音,只是一直背对着他们。明明辛苦的不只是我,母亲一定比我还要辛苦。
她没有交谈的对象,被父亲殴打,只是静静工作着。她的心会坏掉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我——要是有回过头一次,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我真——愚蠢。”眼泪无法停止,我掩面而泣。
杀了双亲是因为梦境的缘故,还是公寓的缘故,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分别了。不对的人是我。
明明母亲是被害者,我却更加责备她,连头也不回。杀死双亲的人是我,我明明比任何人更得去拯救他们不可。要补偿那件事,现在不作不行——我就这样坐在庭院里,紧紧握着庭院的泥土。眼泪停了下来。
之所以在哭,并不是像刚才那样因为悔恨而哭,是因为难过——因为双亲已死的事实太过沉重,我才流下泪来。
第一次…这是在双亲死了半年之后,才终于流下的告别仪式。
不过那也到此为止了,我没办法一直在这里多耗时间。
——风停了,信号也已响起。来吧——该开始认真的奔跑了——
……当我察觉之时,才发现男人一直站在我背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蹲在庭院里的我。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的确非来这里不可。可是被别人看见正在哭泣,我怎样也没办法直率面对他。
……不对,我一定到最后都跟这家伙不合吧?毕竟,我可是没有跟情敌建立良好关系的兴趣。
“可恶,你满意了吧?”我头也不回地这样说着。男人一脸难受般的点了点头。
“……抱歉,我虽然清楚你的不幸,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嗯,没错。能了解我的痛苦,只有我自己而已。
我可受不了别人带着一副同情模样去解说我的痛苦,就这一点来说,这家伙说出的话还算令人不难过。
“因为我出生在幸福的家庭、幸福的成长。所以,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这家伙是好人。对现在的我来说,连安慰的话都是谎言。我虽然讨厌别人的同情,但我知道拒绝别人同情的代价,最后报应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这家伙不想让我有那种讨厌的感觉。
“……哼。既然知道就闭嘴啊,笨蛋。”
“可是这非得说出来才行吧。虽然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但若什么也不剩的话——现在的你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如果你想轻蔑自己,绝对是错误的举动。”
在月光照耀下,男人这么说着。比起其他任何事,自己都是最重要的,即使欺骗人也得要守护的,就是臙条巴这条命。
——嗯,大概是最纯粹的真实。不虚假、不带有修饰,真正的本性。如果会认为那是丑陋的,一定是因为自己软弱的缘故,在说出要为两仪而死的那一晚,式会轻蔑我也就是因为如此。
……真厉害啊,如此不同类型的人,竟然到头来都对我说同一件事。我保持蹲姿笑了。
然后,男人的手伸了过来。
“一个人站不起来的话,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他让我感到刺眼,于是我缓缓把他的手推开。虽然体内各个关节都在发出哀号,但这乃是我死都非得坚持的面子。
臙条巴站了起来。
“多管闲事,我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靠自己一个人。”虽然这只不过是我一个人认真而已。
男人“嗯”的一声,毫不做作地笑了。
“我也认为你应该会这么说的。”那是一股不可思议、连我也想回报的笑容。
◇
男人构思的计划很单纯。
两仪被困在公寓西栋十楼的某个地方,就算从正面大厅进去搭电梯,也很快被对手发现。
所以男人提案由他当诱饵,把拯救两仪的任务交到我身上。男人确信地说,比起那栋公寓住户在走动,他这个外人走动会让荒耶等人更加注意。
“不过,到头来我不是一样会被发现吗?”
“你从地下侵入,这是那栋公寓的蓝图,有看到地下停车场吗?从离公寓一段距离的孔进入下水道,就可以潜入其中。那栋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没有在使用对吧?”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很正确,正如这家伙所说,那栋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并没有开放,电梯虽然有B的按钮,却不会移动到地下。
“我认为那里应该是他们的工房,地下停车场非常不错,那里既不会让声音泄露,也完全不会令人起疑。”
男人边说边推给我一个装着螺丝起子等工具,用来从下水道爬至地下停车场的袋子。男人驾驶的车就这样到达了公寓所在的填海区。
我们在离公寓一公里远的地方停车。时间是晚上十点,周围已经没有人烟了。
“看那就是下水道口。从那里往西边的下水道走,第七个下水道口就是停车场。”
“真是的,别说的好象很简单一样。”我一边抱怨一边进行准备。除了放有工具的皮带,还有两仪留下的刀子。
加上……为了保险起见,从两仪房间借来的日本刀。因为被荒耶发现时,武器是越多越好。
“那么我们开始对时,大约十点半我会进入公寓,你也要在那时入侵停车场。”男人用我习惯的作法开始下达指示。于是我决定,把一直在放在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虽然我是已经习惯这种事了,但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了两仪吗?”对于我的疑问,男人只是一脸困惑的表情、并没有回答。
“喂,搞不好可是会死喔。你一点都不怕吗?”
“害怕是当然的,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负责扮演这种角色。”
男人闭上眼说着,那宁静的说话方式,就有如说给自己听一样。
“我自己也感觉到惊讶,因为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冒险……但不久前,我认识的一位自称可以稍微‘看透未来’的人。”
“啊?”……他突然说出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根据她说,跟式扯上关系,就会碰到赌命的事。”男人认真的说着,而我则是配合他说道:“对,那就是指现在啊,一定是的。那么,结果会怎样呢?”
男人回答道:“不管怎样——结果都不会死。”男人补上一句:“所以这就是我逼迫自己的理由喔!”
听完这句很暧昧、但很适合这家伙的理由后,我背起了行李。这种事如果在平常很轻松……但现在非得开始奔跑了。
“我就先谢谢你了。对了,我们还没互报姓名呢。我是臙条巴,你呢?”
……虽然我了解对方知道我的名字,但还是刻意自己报上了姓名。
男人叫黑桐干也……我了解,那是两仪曾经提过的名字。
“是吗,你还真的有像是诗人一般的名字啊。”然后,我抓住男人的手让他握住钥匙。
那东西是对我来说已经没用的——两仪家的钥匙。
——在很久以前。被我当作是宝物、哪个小小的金属片。
“这个是?”
“你就拿着吧,因为这以后得由你来守护才行。”我努力露出灿烂的笑容,但知道是不是顺利笑了出来。
“事情结束后,我们别再碰面比较好,也别再寻找对方。爱上同一个女人的同志,就爽快分手吧!”
为什么?男人话说到一半,脸色暗了起来。
……这个猛一看很悠哉的男人,头脑其实很灵敏。因为他在一瞬间就了解我想说的事。
“就是这样,我不认识你,所以你也不用在意我。要是因为某一边的责任让某一边死去,可是会让人睡不好的。所以——彼此约定不再见面比较好。”
然后,我踏出了一步。男人什么也没说地看着我离开。我一边开始奔跑,一边挥手说再见。
“再见了!全部结束后,我要从头开始。我虽然爱两仪,但对她来说我是不必要的。虽然你不适合两仪,但就是这样才因此适合。
……我啊只是因为在两仪身上看到同一个东西而感到安心,对我跟她这种人来说,像你这种无害到令人向往的家伙最合适——”
然后我开始奔跑。不再回头往后看。
/14
黑桐干也走进那间没有人的气息、有如机器生活般的公寓。穿过感受不到绿意的庭院,来到充满人工照明的大厅。大厅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统一成奶油色的大厅,只有非常干净的感觉而已。电灯的光线不会反射,而是被吸进地板和墙壁,这里不存在有所谓的明暗可言。
白天来的时候,——这侗公寓里充满了温暖的恶寒。但现在不同,晚上来到这里,只有充满令人喘不过气的寂静。
脚步声轻轻响起,随即就被抹杀掉了。好冷——连空气都仿佛被确实订定角色般,每走一步就令人无法呼吸。
黑桐干也深切感受到,自己对于这个异界来说是完全的异物。就算这样也不能转头回去,于是干也有如拨开水面般地前进。
“总之先到三楼吧。”他不想走阶梯,决定用电梯上去。按下了电梯的按钮。一阵巨大的引擎声项起,电梯从五楼降了下来。门一声不响地开启了。
“——耶?”干也一下子无法理解在那里的是什么东西,他咽下了口气后稍微往后退。
“哎呀,你来了啊?正好,我刚好打算去找你的说。”搭电梯的红大衣青年,边笑边这么说。
干也用一只手拼命压抑涌上喉头的恶心感觉,他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用因为恐惧而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一直看着青年。明明知道只要不看就好,但他就是无法把眼睛从那个东西上移开。
“做得很好对吧?真的,我也很中意呢!”青年愉快地笑着,一手把那个东西举了起来。那个干也怎样也无法移开视线的东西…
红大衣的青年,用一只手,提着苍崎橙子的头。橙子的头颅,作的非常完美。颜色和质感都与生前没有两样,除了头部以下完全不见这件事以外。
“啊——”干也用手捂着嘴,拼命忍耐想吐的感觉。
不,他是只能这么做而已。他只是站着,拼命压抑要从嘴里涌出的各种东西。
“你是来替师傅报仇的?真是有心,苍崎有个好弟子啊!真令人羡慕。”红大衣青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像是把作出来的笑容贴在脸上一样。
“正如你所见,你师傅死了,不过还不算完全死了哦。她还有意识,还有可以听见外界声音,并理解那是什么的机能存在,这是我的慈悲心喔,是慈悲心。虽然她造成我很多的麻烦,但我起码还知道要尊重死者。我打算让她再多活一下。”
“你要问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光这样我还无法完全发泄。只是将她杀死,无法让我长年受到屈辱的愤怒平息,我得让她更了解什么是痛苦才行。啊,不对不对,这样会让你误解的,我并不是想让她知道‘痛苦就是这样’喔!因为对只剩下一个头的人来说,肉体的痛苦是很琐碎的问题吧?”
说完,青年就把手指伸向拿着的头颅,然后将手指插进她已经断气的双眼中,血淋淋把眼球拿了出来。
像瀑布一般的眼泪,化成血从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沾满鲜血的眼球,跟她生前的眼眸完全不同,在那里的,只不过是圆形的肉块而已。
青年把那个交给了无法动弹的干也。
“看就算这样她也不会呻吟。但你放心,痛觉还是有的。虽然苍崎很会忍耐所以不会说什么,但眼睛被挖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很痛很痛吗?痛到令人想哭吗?你认为呢?既然是弟子的话,应该能了解师傅的感觉吧!”
干也没有回答,他的神经已经快要烧断,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事物了。红大衣的青年很满足的看着他。
“哈哈——不过啊,这一定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痛苦吧?老实说,与其痛苦我还比较想让她悔恨。像这样子变成只剩头颅,对苍崎来说一定是难以忍受的屈辱吧?但我还准备了更高一层的屈辱,所以我需要你,你知道自己培养的东西被破坏掉,那是什么感觉么?而且那东西就在眼前,让自己一边体会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无力,若是我的话一定无法忍受,就算只杀了破坏者也会不甘心。你知道吗?这女人一直无视我,恨我恨到想杀了我。真是太棒了,还能有更棒的复仇吗!虽然直接下手的一击被荒耶抢走了,但这个我怎样也不会让给他。”
红大衣的青年毫无表情地跟她的头颅说话——接着突然地,用两手抓住流着血泪的头。
“在我知道苍崎有弟子的时候,我实在太高兴了,从那时开始我就盯上了你。要恨的话很别恨我,去恨你师傅吧。你放心,我不会只让你下地狱的——我不是说,这个头就算这样还是活着吗?不过…”
青年“嘿”的一笑,就像用上拼命的力气一样用两手压碎了头颅,像是苹果一般,曾为苍崎橙子的东西碎落到地面上。
“看,这样就死了。”青年有如要填满大厅一般笑了起来。
干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开始跑着。眼前橙子变成一堆肉片的光景,让他仅存的理性也断了线。
干也不是往外,而是往东边的大厅跑去。现在的他完全想不起来那是一条死路,只是——看在他没惨叫的份上,还可说他真是了不起吧。
“好了,要落幕了。你等着,我马上去追你。”青年停止了高笑,开始悠闲地追着他。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手也就保持那样,边走边在地上落下红色的水滴。
◇
地下下水道有如迷宫一般,理所当然没有什么照明,只有污水流动的声音,让人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即使这样,巴还是一手拿着干也准备的下水道说明图,一边走到了目的地。那里有个通往天花板的窄小洞穴,他关掉变成一点光源的手电筒,开始攀爬墙壁上的梯子。
爬几公尺后就碰到了天花板,他把螺丝起子插进被当作天花板的下水道口,在变大的空隙里插进扳手,然后用力撑开盖子。
圆形的铁盖“咯朗”一声掉到地上。地下停车场的情况,漆黑到无法了解。巴先把放有工具的皮袋丢进停车场里,然后拿着式的短刀爬了上来。
“————”停车场里没有光线,巴静静地看着周围。
……感觉有点不对劲。明明是偷偷进来,却完全没有可能会被发现的危机感。
地下停车场有多宽广,巴无从把握起。这里连光亮都没有,只有蒸汽声回响着,让人不知到底是宽是窄。
“蒸汽的声音?”巴突然一阵昏眩。
巴知道,这股黑暗、这个空间的味道。不对,不是知道。而是像现在一样,很切身地感受到。
——我……回来了…………?身体不断的发抖,“卡答卡答”的怪声在脑袋里来回着。
臙条巴
不自觉地环顾了四周。这里很热。
只有铁板烧红的声音,和岩浆般的光线可以倚靠。周围的墙上排列着很大的壶,地板上布满了细长的管子。
一个人也没有,只能感觉到蒸汽的声音以及水的沸
声…………………………………………像他平常感觉的一样。
“————“巴沉默地走了起来,身体很重,已经越来越接近极限了。
在房间中央的铁板被烧得通红,铁板上会定期洒水,而水则化为蒸汽消失在房间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有好几层管子,管子吸入了蒸汽后,就会沿着墙壁把如同空气般的东西送到周围的壶里。
“——哈哈。”巴无力地走近了壶,刚好是人类头般的大小。里面放了不知是什么的一块东西,像被泡在实验室的福而马林里一样,轻轻漂浮着。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人的脑。从壶下面伸出了一条管子,它沿着地板伸展到墙上,然后穿过天花板。巴有如面对他人之事般地想,那大概是连接到公寓各个房间吧?
“什么嘛,这不就跟廉价恐怖片一样了吗?”巴一边笑,一边沿着墙走着。
……他应该要试着思考,每天重复同样生活的人们,并不是重复跟昨天一样的今天,那样一来,就会让异常性泄漏到外面去了。
以人来说,他们每天过着只有细微变化的螺旋日常生活。因为这样,所以不能杀人,得让会思考且使身体活动的脑存活,但总之必须让脑活动才行。每一天是为了在夜晚死去,在跟身体不同的地方度过每一天。那不就是地狱吗?
死亡、生存、死亡、生存,仅仅是这样的封闭之轮,但人类就只是这种被封闭的轮。甚至对逃走或停止都不会感到疑惑,一个灵魂的牢狱。
……每一天醒来,都把晚上发生的这段重复结局当成梦境。臙条巴每晚,都把这个现实当作梦境看待。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说完,臙条巴触碰其中一个壶——听到了不该听的声音。
应该不存在的意识,说出一句话“…帮帮我。”壶这么说着。
巴笑了。
……因为他也只能笑了。帮你是要帮你什么?帮你恢复成原来的人类吗?又或者是从这个不断重复中解放出来?但不管哪种,都是不可能的要求。
“——我只能杀了你。”所以要笑,即使悲伤、即使悔恨、即使滑稽,也只能笑了。
“……我也一样,希望有人来帮我,一直希望有人来帮我,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把自己从那里解放出来……而结果也不该知道的,因为根本没有可以帮助我的方法。不管意义如何替换,只有一开始的现象无法消除。”
巴一边道歉以便寻找着。那东西一定在某地方,没有的话就相当奇怪,也不符合逻辑。
……名叫荒耶的魔术师,并不是自己杀了公寓住户后再收集脑髓,而是在住户自杀后,为了重复最后一天而将脑髓予以收回。
所以……应该会有的。臙条巴每晚重复那一夜的原因…在半年前发生的那段现实。没多久,他找到了那个东西。
不过,他还真希望只有那个东西是不存在的。
“哈哈——”巴很温柔地摸了那个壶。
有如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样,他用肉眼看到了现在正在思考的自己。管子有两根。一根延伸向天花板,另一根中途断裂开了。
简直就像遭到废弃处分一样,彻底从这公寓隔离开来——响起了“啪嗒”的一声。从昨天起就受伤的左手肘,从手腕处发出掉落的声音。
像血一样的东西,啪嗒啪嗒地从手肘滴了下来。
在掉下来手腕的断面上,除了像肌肉和骨头的东西之外,还夹杂着齿轮般的东西。喀哒、喀哒、喀哒、喀哒、喀哒。
这个怪声从那一晚开始——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发呆坐着的时候开始响起。
在被揍、被叫唤名字的那一天——这个叫做臙条巴的东西,在启动时开始发出了齿轮声。
这个人偶对一直重复的夜晚、一直被杀害感到厌烦——因而在预定的调和之前杀了母亲后逃走。
那就是——我。
“呵呵——啊哈哈。”巴失神般地跪下,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疯狂的人类声音,充斥在停车场里。
——我笑了。我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被制造出来的东西。脑袋空空如也,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但是…明明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却还是停不住地笑。
“……哈哈、哈……啊哈哈——哈。”真是件奇怪的事。
既然重复了这么多次,为什么——不论我或我的家人,连一次都无法避免悲剧呢?
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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