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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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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佳·派突然吓得大叫起来。

    后面的门突然打开,古雷温·德·布洛瓦警官跳了出来。形容得确实很形象,他那尖尖的金发卷就像兽角一样高耸向前方。警官先是拖着重重的旅行箱左看看右瞅瞅,发现通道里的维多利加后,他立刻愤怒地冲了过来:

    “站住别逃!你这个目中无人、坏心眼、讨厌的麻烦制造机、我可恶的妹妹维多利加!”

    “妹妹!?这只独角兽是你的兄长吗。咦!什么嘛,也就是说……”

    “同父异母的!”

    维多利加低沉而震撼的声音在整个剧场中回响。布洛瓦警官和金佳·派同时捂住耳朵,两只眼睛不停眨巴着。

    然后金佳·派战战兢兢地说道:

    “呃,这说的也是啦。”

    “这个变态男人和我的母亲,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我这发型本来就是照你这个可爱妹妹的要求整的啊?”

    布洛瓦警官愁眉苦脸地解释道。

    这时候背后传来了剧场职员的怒吼:“全体演员,现在马上集合!最后一次彩排啦。好了,快点过来!”金佳·派赶紧提起裙角,露出肉感十足的小腿,散发出皇太后陛下雍容华贵的气息赶过去。

    “……错过打探有关于妮可儿·露露的机会了。

    维多利加一边沉吟一边目送着金佳离去,手臂则被布洛瓦警官粗暴地抓住拖走。

    “现在要去哪?”

    “喂,你的左脸蛋像是发面团似的肿了起来哦,自己扯的吗?还只扯左边?怎么了?”

    “姆咕!?”

    维多利加一听赶紧用手捂住左脸,使劲往里压。

    布洛瓦警官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往前走。被他拉得眼看快要跌倒的维多利加,视野一瞬间扫过了母亲很久以前留下的美丽肖像照。

    虽然蒙着一层阴郁的薄纱,但是眼神还是那么温柔。

    还有朝气蓬勃的笑容。

    蔷薇色的人生——

    “到,到底要带我去哪啊。该死的独角兽!”

    “去灵异部的要塞,你这包子脸——维多利加!”

    “……你要用那种奇怪称呼叫我的话,我就不帮你忙了。”

    “因为关系到暴风雨的来临,不好意思,你没有那种选项可选。”

    布洛瓦警官径直往通道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延伸到地下的螺旋阶梯就出现在眼前。心脏承受着黑暗中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而开始急速跳动。

    一手拉着维多利加,另一只手拖着大旅行箱,两边都很不情愿地拼命挣扎,但是布洛瓦警官还是强行朝着地下走去。

    螺旋阶梯前面有个稍微开阔点的空间,那里摆着一些舞台用的大型道具。

    维多利加吐着烟圈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观赏了起来。布洛瓦警官看了眼只是简短地说出“王官和田园别墅么,嗯”这么一句话。

    “原来如此啊。”

    维多利加缓缓地点了点头。

    布置在左边的,是有着卷叶装饰的立柱、金色的香炉和女神雕像的洛可可式奢华建筑的内部场景。这大概是王官的布景吧。至于右边,则是以法国简朴风格的窗户、简洁的化妆台以及蕾丝窗帘等东西包围起来、给人带来舒适感的建筑物。这应该就是郊外王妃的田园别墅了。

    “对比还真强烈呢。王官固然相当豪华,而田园别墅这边也显得十分平静怡人,唔。”

    “好了快过来!啊,鸽子又……”

    布洛瓦警官看到维多利加头上扑扇扑扇着的白鸽,就像遇见地狱使者似的慌忙逃开了。

    兄妹俩都互相摆出一副可怖的表情,狠狠地瞪着对方。然后两人又同时哼的把头扭过一边,继续往前走。

    走完一圈一圈的螺旋阶梯,两人终于来到剧场的地下室。

    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个地下的会场大概也有一段时间被用来表演节目吧。石头墙壁上零零星星地点着几个灯笼,不算高的天花板上布满尘埃,使得吊灯的光显得相当暗淡。会场的右边可以看到一个人工水池,边上有一个和剧场大门一样张开大口的狮子,从口中无声无息地流出地下水填满水池。池中央漂着几个半裸女人的蜡人像,在那里一起一伏的。闭上眼睛,还能听到那个疯狂时代的乐队演奏声,以及观众们的快乐欢笑声。就连干杯时清脆的叮当声女人们欢乐的娇声似乎也能穿越时代感受得到。

    就像是寂寞的老人做着拂晓前的梦一般。

    这个会场很久以前就没有客人来了。水池对面的小小舞台,被满是灰尘的红色幕布半掩着,墙边还有许多给客人们用的桌子和椅子堆成小山一般高。

    在会场的正中央,放着像是最近才运进来的新桌椅,还有和剧场完全不搭调的成堆书山。一些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们都集中在那里,不声不响地来回走动着,或者是处理着文件之类的东西。

    发现刚刚进来的维多利加和布洛瓦警官,男人们什么话都没说,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

    “原来如此。”

    维多利加沉吟道,布洛瓦警官听到后却吓得两肩打颤。

    “灵异部的要塞原来建在这种地方么,真是很有意思的事呢。”

    “哼,你这家伙还有有意思没意思的概念啊。你这无聊透顶的——小恶魔女。”

    “兄长你就闭嘴吧,小心我放鸽子了。”

    “哇呀!”

    接着,从男人们让开的路对面,出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壮年男子的身影。

    维多利加停下脚步。

    转瞬之间,那里像是升起一团黑烟似的,涌现出一股令人恐怖的存在感。

    不过,维多利加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就好像早知道会跟这个男人见面一般,绿色的眼睛只是懒洋洋地眨了两下。

    “亚伯特·德·布洛瓦,终于现身了么。”

    “哼,刚想着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野兽气味,原来是我的女儿啊。”

    挪动着形状优美的鼻子,眼前的男人——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小声回答道。冷酷无情的薄唇轻轻动了两下,在脸上戴着的单片眼镜深处,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视线就像子弹一般贯穿了眼前这个自己长年精心打造而成的灰狼女儿。

    被这种视线盯住的维多利加单手拿着自己的烟斗,瞬间晃动了一下身体。

    不过她咬紧嘴唇,正面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布洛瓦侯爵戴着银色的十字架,身上披了一件夜色的大衣外套。擦得油光发亮的靴子尖头闪烁着残酷的冷光。在他胸前闪闪发光的十字架,看起来就像一个诡异的标记。就好像在宣告说——这个男人完全不相信神,只是相信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因为没有良心的人类,绝不可能会相信神的存在。

    这个灵异部的巨头,把维多利加作为欧洲的最终兵器召唤回来的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缓缓说道:

    “暴风雨终于临近了。”

    短短的一句话。

    然而听完这句话,维多利加那像冰一样冷的表情更进一步闪出了寒冰般的光芒。她垂下视线,绿色的眼瞳也变得朦胧起来了。

    “所以我这次给你下达的命令,就是把这个在可可王妃死后十年依然深陷迷宫、苏瓦尔历史上最大的谜团——可可王妃杀人事件的真相推理出来。”

    “都已经过了十年了,有些事现在谁也不知道了吧。”

    “凭你的智慧应该可以穿越时空的。你想藏起来也是没用的,这种事情,我们……灵异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

    维多利加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以颤抖的声音反驳道:

    “来这里的途中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你们——也就是灵异部这么想知道杀可可王妃的犯人到底是谁呢?这的确是一件动摇国家根基的大事,不过事情也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这在接下来的暴风雨,和你们灵异部的权力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嘿嘿嘿。”

    “我已经考虑过,说不定你们已经知道杀人事件的犯人是谁了,不,应该只是察觉到吧?也就是说要我推理的,并不是Who done it,而是Why done it和How done it,说白了就是动机和方法。你们想藉此抓住犯人的弱点吧。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野兽呢,哈哈哈。”

    侯爵的笑声震动了冰冷的空气。

    “你们宁肯用上这种手段也想要握住其弱点的重要人物,而且那还是在王妃身边的人。这样的对象想必也没有多少个。你们的猎物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哈哈。”

    “被灵异部视为眼中钉,苏瓦尔的大人物用谜一样的方法杀掉了可可王妃,现在还能逍遥自在地君临天下,这个杀人者就是……”

    “……”

    “难道!父亲大人,啊,难道是——!”

    维多利加双手捂住脸颊,以苍白的表情回望着父亲。其中一只手上握着的烟斗还在不停颤抖。

    布洛瓦侯爵没有说话,只是换了一条腿跷起来。胸前的十字架也轻轻晃动着,映照出惨淡的灯光。

    “一九〇〇年的时候,可可王妃不适应王宫里奢华的生活,搬到了苏瓦伦的郊外居住。建起了这间田园别墅。”

    咚咚咚……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锤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地板也相应出现了微弱的晃动,灯光也变得摇曳不定。

    众人一起从会场走上螺旋阶梯,来到舞台大型道具的前面。布洛瓦侯爵指着田园别墅的布景,以震撼空气的低声说道:

    “很少从郊外出来的可可王妃,得到了世间人们的同情。因为传说她因为出产失败而一直悲伤地生活着。自那之后的十四年里,也就是直到暴风雨……那场世界大战到来之前,王妃都没有回去过王宫,一直都过着隐居的生活。”

    “嗯。”

    维多利加沉吟道。

    “从那时候开始,街上就流传出许多关于她的传闻,不过似乎都不大靠谱。这个从法国远嫁过来的可可王妃我是直接认识的,她并不是那种会沉溺于夜游的奔放女人。她是那种腼腆娇气、给人以小鸟依人感觉的人……”

    “嗯。”

    “不久之后世界刮起不祥的风暴,世界大战开始了。一九一四年春天,可可王妃造访了王官,实际上她已经有十四年没有回来了,王宫中的人都慌得手忙脚乱。”

    “回来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因为法国的使者来了,想跟王妃说几句话。国王陛下说如果打发他去田园别墅去找王妃也太不合礼节了,于是就用马车把王妃迎回宫来。”

    大家的视线也从田园别墅的大道具转向王宫的奢华布景,目光停留在金色的家具和豪华的布料上。

    “刚好在那时候,王妃的别墅像是有来客到访,不过因为王妃回宫了所以没有见到。关于这个来客的话题之后还会提到。”

    “嗯。”

    “总而言之,王妃在王宫中的一个房间里,偏偏在会见法国使者之前就死掉了。不,是被杀掉了。房间的人口只有一个。卢帕特陛下从那里走进去,然后没过多久就走了出来——那个情景正好被人看到了。”

    “原来如此,是国王吗……”

    “不过,国王进去和出来的时候都是空着手的。据国王证言说,那个时候可可王妃还活着。不过,几分钟后走进房间里的法国使者一行人却目睹了那凄惨的一幕……可可王妃的无头死尸!”

    风呼呼地不知从哪里吹了过来。

    这里明明是屋内,难道风是从窗户钻进来的吗?

    维多利加抱在胸前的白鸽,还在无忧无虑地咕咕叫着。

    布洛瓦侯爵扭曲着脸做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

    “事情还不止这些!”

    “唔……”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远离王宫的田园别墅里,刚砍下来的可可王妃的头颅被发现了!那是来客们和佣人们同时目击到的。漂浮在空中可可王妃的头颅,就好像活着一般,肌肤苍白,表情透露出悲伤……而且双眼紧闭,从眼角流出一滴、两滴赤红的鲜血,接着又突然烧了起来。那颗头就变成火球,骨碌碌落在地板上!”

    “唔,也就是说某种〈同时存在〉的戏法啊。距离遥远的两个场所,一个人几乎同时现身。不过情况是王宫和田园别墅里,身体和头颅分开存在的状态。”

    布洛瓦侯爵的单片眼镜片闪出了冰冷的光芒。

    “整件事有一点让我很在意,就是那时候别墅里的来客有一人是丘比特·罗杰这个部分。不用说你也知道,他是科学院的领导者,和国王来往亲密。

    “嗯。”

    “不过连信奉科学的罗杰也目击了那颗头颅,这一点还真是有点讽刺,同时也使得事件的可信度提高了不少。

    “原来如此。那位大人……卢帕特陛下与这个事件的关系比想象中还要深呢……”

    立在维多利加和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的身后,由布洛瓦警官一路拖来的大旅行箱开始变得摇摇摆摆,在说到死人头烧起来的时候,它的动静一下子变大,接着就像爆炸般轰的一声打开了箱盖。

    在察觉到声响回过头来的众人面前,摘掉圆圆眼镜用手紧紧握住的塞西尔老师就像鸽子一样从里面跳了出来。

    “死人头!无头女尸!不要,好恐怖。!”

    “呜哇!”

    布洛瓦侯爵发出介乎于惨叫和怒吼之间的奇怪声音,迅速从箱子跟前退开。

    2

    苏瓦伦,一个由铁与玻璃筑成的城市,街道两旁立着闪闪发亮的崭新建筑物,街心道旁随处可以见到中世纪骑士以及神话中的女神塑像,庄严地守望着整个城市。

    在古老的过去与崭新的未来这对冤家对头彼此交错的城市正中央——巨大的十字路口处,一辆辆敞篷马车和最新型的汽车互相擦肩而过,马车的笛声与汽车的喇叭声也和成了乐章。

    就在此时,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左晃晃右拐拐地横穿过十字路口。在中间指挥交通的巡警似乎也被吓到了,连笛子都忘了吹紧盯着这对二人组,还慌忙发出“骑小心点啊,Mademoiselle(注:法语中对女士的敬称)”的低声呼喊。

    驾驶的人是一位身宽体胖的红发年轻女性。不知为何大衣下面可以看到一件穿了有些时候的厨用大围裙,车后面坐着一个东洋人少年,一头漆黑的头发在冬日的阳光下稍稍反射出健康的光泽,不过他现在是双目紧闭双唇发紫,像个蜡人偶一样一动都不敢动。胸前抱着的小白兔也和他一样面如死灰,耳朵蔫蔫地耷拉了下来,就像标本似的僵在那里。

    这辆极为诡异的摩托车就这么歪歪扭扭地穿过十字路口,朝着剧场〈Phantom〉的方向缓缓驶去。对此感到不可思议的巡警则歪着脑袋,呼地舒了一口气。白气向上腾起,很快就消失在寒风中。

    “平安到达!还真是好长一段路呢!”

    “啊啊!神啊,佛啊,还有大海对岸的祖先大人们,非常感谢你们保佑我活了下来!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祈祷了不知多少次……”

    车一停下来,一弥就连声祈祷膜拜起来,一边用手划着十字一边走下了摩托车。

    车子停在剧场〈Phantom〉的正前方……不对,因为在刹车上花了点时间,结果车子继续驶过一段路才停了下来。

    接着跳下车的舍监苏菲则是昂首挺胸地说道:

    “竟然平安到达了,真是不敢相信呢!”

    “我现在首先想问的是,苏瓦尔政府为啥会偏偏给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发放摩托车驾驶执照呢?接着我还想提出一个质疑,出售摩托车的经

    营者怎么就这样把车子卖出去了。所谓的资本主义社会,一方面标榜着

    繁荣昌盛,另一方面却不断出现各种社会矛盾……”

    “驾驶执照?那是什么?”

    “……架势知照?那事神马?”

    一弥鹦鹉学舌似的重复了一遍苏菲的话。

    面向双手叉腰、正在深呼吸着苏瓦伦空气的苏菲,一弥学着在东洋岛国里帝国军人的父亲的样子,以充满威严的姿态说道:

    “你连执照都没有考是吧。”

    “所以我就说嘛,那个是什么?”

    “舍监大人,请你好好听我说。要想骑这个就必须得到政府的许可才行。先要学习法规,然后是笔试,驾驶练习后是实技考查。你把这些程序全部跳过……”

    “你一个人在那边说些什么嘛。”

    看着交替指着苏菲和摩托车恳切地说起教来的一弥,苏菲揉了揉那小小帝国军人的脑袋说道:

    “我小时候就经常骑老爸的骡马玩,有时候还被叫去驾驶马车,做一些类似马夫的工作呢。现在虽然偶尔会撞到一两个人,不过至少还没有把谁撞死过。而且这辆摩托车本来就不是我的啊。”

    “什么!?”

    本来食指乱挥在那里拼命说教的一弥,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用两手捂住脸颊,发出像是要被勒死的惨叫。

    “那、那是谁的!?”

    “是理事长的!”

    苏菲用手搔了搔后脑勺说道。

    “就在上个星期,他还说‘摩托车终于到了’什么的高兴了好一阵子。明明一把年纪了,却在你们上课的时候,自己骑着在庭园里转了好几圈。啊,因为当时在上课,久城同学你应该不知道吧。”

    “鬼才知道!咦,你就是把那辆摩托车给偷过来了?怎么办啊,我不就成从犯了吗,这下要被强制遣送回国了,原本是赌上国家威信出国留学的,结果被卷进一连串的事件,现在甚至还染指偷盗行为……”

    “他不会发现的啦。只要今晚能放回理事长的车库里去就没事了。走·055·吧,到售票处去。”

    苏菲就这么跑了起来。一弥一边叫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喂!”,一边抱着兔子追了上去。

    正好在这时候,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两位中年绅士。其中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身上穿着上等的克什米尔羊绒大衣,头戴帽子,脚蹬擦得发亮的皮鞋,拄着手杖。因为帽子戴得很低遮住眼睛,所以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另一人则是官员打扮,穿着实用的结实外套和鞋子。就在两人结伴朝着剧场走去的时候,很有风度的那位绅士正好跟苏菲撞到了一起。然后,看似官员的那个人就一边发出夸张的叫声一边推开苏菲。

    “呀!”

    “搞什么啊,这个女人……”

    苏菲一脸不爽地站起来,有风度的绅士亲切地说着“不好意思,你没事吧,Mademoiselle”,还向她微笑着伸出手来。

    苏菲立刻也回以一副笑脸,“呃,我也跑得太快了。对不起啦,叔叔!”,说完她又跑了起来。后面的一弥也一边大叫着“喂~”一边追了上去。

    这时候,苏菲来到剧场售票窗口:

    “咦咦咦~~~~!?”

    她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浑身无力地瘫坐下去。

    正要走进大门的绅士二人组,听到这声惨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你,这是怎么了?”

    “票卖完了啦……”

    “哈哈哈,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么有人气的演剧,而且还是第一天公演嘛。你今天还是放弃吧,明天再来看看好了。说不定还能买到当天门票……”

    “嗯……”

    看到大受打击的苏菲,有风度的那位绅士把手伸进怀中。

    帽子下面的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了微笑。

    但是在那一瞬间,不知为何看起来就像是要掏出手枪的黑帮一样恐怖,一弥不由得摆出了警惕的架势。

    这个绅士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他从怀里掏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手枪,而是一张票。从遮住眼睛的帽子里露出来温柔的笑容:

    “可以的话,这张多出来的就给你吧。虽然是大叔二人组旁边的座位,不过如果你不介意……”

    “真的吗?谢谢你,叔叔!”

    “喂,我说你啊。这位大人,说起来可是……可不是你这街上的女孩可以随便叫叔叔的……”

    “没有关系——罗杰。”

    “不过——”

    “今天的外出纯粹是微服出行,你就别再多说了。”

    “是的……不过……”

    有风度的绅士面露微笑,用手按着头上的帽子走进了剧场。后面叫罗杰的那个官员打扮的绅士也慌忙跟了上去。

    叭~叭~!汽车的喇叭声从远处传来。

    街上的行人都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发足疾行。

    就在一弥愣愣站着的时候,小兔子突然跳下地,在石砌的道路上奔了起来。就像在追赶绅士们的背影似的,它穿过剧场的大门冲了进去。

    “啊,等等!小兔子!”

    一弥也慌忙追上去。

    门卫像是被吓到似的眨了两下眼睛,刚开始是想把一弥拦住的……但是却被他拼命追兔子的气势压倒,就这么放一弥进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啊!”

    一弥独自一人奔进了昏暗的剧场——

    在剧场里面,有一个铺满了红色绒毯的大厅,身披华美戏服的演员们和和高高卷起脏衬衣袖口帮忙的后台人员都在那里忙个不停,总让人产生某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小兔子!”

    因为兔子冲进了大厅边上的那条昏暗狭窄的走廊,一弥也赶紧踩着踉踉跄跄的步子追了上去。

    顶上的灯台向走廊铺洒着淡淡的光亮,左右墙壁上挂满舞女们的肖像照作为装饰,这些已然离去的女人们收在充满剧场过去记忆的相册中,在大厅一侧延伸。每一个女人都是身穿盛装,浓妆艳抹,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客人。

    就在他慌张往前跑的途中,走廊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女性,身穿旧款式的长裙,头上还戴着一顶很夸张的晶冠,边走还边从胸前掏出怀表看了一下。

    虽然从打扮上看来很华丽,但不知为什么脚步不太稳,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感觉很危险的样子。头上的大晶冠,也反射出了暗淡的灯光。

    一弥还以为她就是之前在照片上看到过的苏瓦尔皇太后,不由得猛地停住脚步。

    不过那女人看到他一路追过来的兔子就露出了微笑,伸出双手抱起兔子说道:

    “什么啊,是一只看上去很美味的兔子嘛。胖乎乎的,真想赶紧做成煎肉饼吃掉呢。”

    “咦!”

    一弥听到平民区风格的口音,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虽然和皇太后很像,不过原来不是吗。想想真正的皇太后也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正当他这么想着,女人就对他微笑说道:

    “你吓到了吧。我是这里的女演员啦。怎么了,你好像以为我是真的皇太后陛下哦。”

    “啊,是的。真的是太像了……”

    一弥接过兔子,一边稳抱在胸前一边点头回答道。

    女性笑得更开心了:“这个嘛,因为我是演员,那当然会很像啦。不过我原本长得一点也不像,这都是化妆的功劳。不过话说回来……”女性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指向墙上的某一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一张舞女的肖像照。

    上面写着的年代是一八九九年。

    舞女的名字是妮可儿·露露。

    脸上绽开的笑容像是在对每个看到她的人诉说着她的无尽喜悦。双臂优雅地展开,宛如要跳出镜框来继续跳她未完的舞步似的,的确是十分生动的一张照片。

    女人仿佛很怀念似的露出微笑:

    “这个女孩却不一样。”

    “这个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呢?”

    “妮可儿·露露。被人们称为〈平民区的Blue Rose〉,是个人气很高的舞女哦。不过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们因为都是农村姑娘,一说话就露陷了呀。不过她只要默不作声,出演〈苏瓦伦的蓝蔷薇〉的时候简直就跟可可王妃一模一样。即使不化妆,也可以轻松扮演好蓝蔷薇这个角色哦。”

    “这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吗?”

    “啊。说起来这个问题,刚刚我也和另一个人聊过呢……”

    高大的女人——金佳·派调皮地拽拽兔子耳朵,然后又扯扯一弥的耳朵,继续说道:

    “那是距今二十四年之前,也就是一九〇〇年的事了。妮可儿看到一条很奇怪的报纸广告。”

    “报纸广告?”

    “啊,内容呢竟然是……”

    这时从走廊深处,传来了很多人争吵的声音,还有乒铃乓啷的碰撞声。

    尽管对此感到很在意,一弥还是仔细地听着女人说的话。

    胸前抱着的兔子也竖直两只耳朵,一起聆听着这则奇闻。

    同一时刻。

    在走廊尽头的大型道具集放处——

    塞西尔老师从旅行箱里嘭地跳出来,和箱子边上的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的脑袋撞到一起,两人脸对着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这副脑袋秀逗的女人的脸相。”

    “哎呀!好可怕的一张脸!就像死神一样!……咦,布洛瓦侯爵?”

    “噢,你难道是……圣玛格丽特学园那个笨蛋教师?”

    “你认错人了。我是很优秀的那个!”

    “……把她撵出去。”

    布洛瓦侯爵以侧眼撇着拼命挣扎的塞西尔老师,像是赶苍蝇似的向她挥了挥手。

    塞西尔老师脸都憋红了,还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我才不会让你撵出去!呜!只要这样双脚使足力气站稳……啊哇哇哇!”

    “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侯爵的儿子——布洛瓦警官以充满无奈的声音问道。面对那个还站在箱子里动来动去、穿着睡衣加外套的打扮,头上戴着一顶茶色编织帽的教师——

    “被放进这种箱子里拖着走的应该都是尸体吧,你一个妇孺呆在里面,不是很奇怪吗?”

    “我只是那个、有点担心维多利加同学……平时总是被关在学院里,这次却突然被带到这种地方来,超可疑的……”

    布洛瓦警官直接强行盖上了盖子。

    “呀?”

    里面传出了大声的尖叫。布洛瓦警官没有管她,嘿咻嘿咻拖着箱子向外走,箱子就像活物似的拼命活蹦乱跳地抵抗着,而布洛瓦警官也不时发出“哎呀”、“好痛!”的惨叫声。

    旁边的维多利加则悠然地吸着烟斗,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情景。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一阵小跑到了箱子的旁边,头上的鸽子站不稳似的左右晃动起来。

    “塞西尔。”

    她开口搭话道。

    周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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