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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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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才从艾薇儿的《怪谈》逃出来……)

    不由地叹了口气……

    “准备好了吗?”

    “……算吧。”

    “久城一弥是笨蛋。”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回答、快回答。”

    一弥一脸不悦:

    “我才不是笨蛋,我算是普通。不对,应该比普通再聪明一点。”

    “说谎。”

    “你!”

    维多利加一脸得意,一弥开始觉得怪异,把视线落在维多利加手上……

    没想到……

    戒指的颜色变成绿色。

    一弥满脸诧异。

    “你……刚才是不是偷换戒指?”

    “才没有那回事。你别怀疑我,盯紧戒指。”

    “唔、嗯……”

    一弥的眼睛紧盯着戒指。

    维多利加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久城喜好女色。”

    “……”

    “是个色魔。”

    “太夸张了吧……”

    “不论何时何地都在发情、嗜血,是个无聊到家的家伙。”

    “太过分了!你、比平常更严重……”

    “久城。”

    “不对!你这个人……!咦?怎么……?”

    一弥偏着头。戒指再度变成暗绿色。

    看到一弥咽了一下口水,开始盯着戒指不放,维多利加残酷地笑了:

    “我不是说过了?这是魔法戒指。”

    “我知道了……我是个嗜血无聊的家伙。算了,维多利加是笨蛋……”

    “闭嘴,接着是最后的问题。久城,你是个无聊的凡人。”

    “我知道了……是,反正我就是无聊的凡人。”

    维多利加满面笑容,把戴着戒指的手伸过来。

    戒指……如同恶梦变了颜色。

    好像静脉血液不祥的深红色。

    瞠目结舌的一弥,眼睛盯着邪恶的红色戒指,刘海在天窗吹入的初夏干爽凉风中摇晃。

    在植物园中茂盛生长的南国树木,颜色鲜艳的巨大花朵也发出沙沙声响。

    维多利加就像平常一样背对一弥,再次埋头在书籍的世界里。一弥等了一会儿,她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只好对着小巧的维多利加背部:

    “所以……?”

    “……”

    “这是什么手法……?维多利加,你那么大惊小怪地展示给我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嘛!”

    “……”

    “……喂、维多利加,告诉我嘛!”

    维多利加抬起头,转身看到一弥,似乎吓了一跳:

    “久城,你怎么还在这里?”

    “当然还在!还问我为什么?就是在等你说明啊!”

    维多利加像是不知所措,傻傻盯着一弥。

    “我正在看书,你不能安静一点吗?”

    “维多利加!”

    一弥突然大叫,受到惊吓的维多利加睁开眼睛,然后像是气到鼓起脸颊:

    “久城,你……真的很吵耶。”

    “因为我很在意嘛!”

    “可是我对取笑你已经感到厌烦了。”

    “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推测这是因为你是个凡人的缘故吧。”

    “维多利加,我生气啦。对于你的谩骂,有时候我真的无法忍耐。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怀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

    背对着一弥的维多利加,脸上表情似乎有点改变,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分了。可是坐在她背后的一弥当然看不到她脸上的变化。

    维多利加倔强地抿紧嘴,然后小巧可爱的鼻子又“哼”了一下,开口说道:

    “告诉你,我正在看书。希望你别打扰我。”

    “……”

    一弥默默不语。

    风再度吹过。

    天窗流泄初夏炫目的阳光。维多利加的金发似乎变成解开的天鹅绒头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在小巧脑袋的另一边,烟斗朝着天花板袅袅升起一缕青烟。

    维多利加连脸也不抬,轻声地说:

    “久城。应该是在左边的书柜,从上面数来第十七层书架左边数来第二十本书。”

    “什么……?”

    “书。少啰嗦,去拿过来。”

    默默不语的一弥不满地起身,发出规律的“喀、喀、喀、喀”脚步声,爬下细木条搭成的楼梯,拿了维多利加指定的书再回来。

    维多利加冷冷地说:

    “第七百页上面数来第七行。”

    “嗯……?”

    一弥坐在她的身边,开始翻起厚重的书本。

    那是一本内容有关稀有宝石的书。第七百页从上数来第七行写着<;蓝晶石>;。

    “啊……”

    一弥颔首点头。

    书上写着,<;蓝晶石>;在人工光线下呈暗绿色,在自然光线下呈现暗红色,是种有如魔法的变色宝石。它的特色自古至今都被占卜师等人所利用,称之为魔法之力。在上个世纪末期,也曾被席卷欧洲的恶魔崇拜,传播来自殖民地的土著宗教的人们所恶用。据说这种石头里面封有邪恶力量等等……

    这么说来,刚才维多利加在威胁一弥时,宝石变成暗绿色,是因为维多利加把手转向植物园里的耀眼灯光;变成暗红色时,则是装作若无其事转向天窗射入的阳光……

    “……原来如此。”

    一弥又点了点头:

    “你戒指上的宝石也是<;蓝晶石>;。”

    “刚才你也以为是魔法吧?”

    “我、我才没有!不过我的确有点……不对、是很害怕。不过……”

    维多利加抬起头,转向一弥的娇小容颜上,浮现出恶魔般的微笑。

    “小的时候,我可没少利用这枚戒指威胁古雷温。”

    “布洛瓦警官吗?”

    “没错。不知为何古雷温每天都会一声不吭地来观察被关在塔里的我,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事实上我只要利用从‘智慧之泉’获得的事实,拿戒指当借口猜一下,古雷温那家伙就会怕到能看得到他眼角边的眼泪呢。”

    “那还真是可怜……”

    维多利加见一弥对布洛瓦警官表示同情,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然后显得有些不太愉悦般探出身子,

    “不只是这样哦。在黑暗中发出蓝色光芒的地狱使者在塔的房间到处走动。古雷温真蠢,居然以为我是真正的恶魔。就这样,我很顺利地把那家伙给赶跑了。”

    “地狱来的使者?”

    “是发光的老鼠。”

    “哎~,那是什么?”

    “你还真是个爱注意鸡毛蒜皮小事的男人呢,久城!”

    一弥显得有些不悦,沉默了下来。维多利加完全不理会他,显得很不耐烦。

    “顺便翻一下这本书的一千二百页,下面数上来第五行。”

    “唔、嗯……?”

    一弥按照吩咐打开那一页。

    上面写着一种名为<;蓝晶石>;的稀有萤石。那是英国钟乳洞里的一种结晶石灰石。因为会发出蓝色的磷光,自古就被用来制作酒杯或是建筑物……而且过去的灵媒师也是利用它在降灵会上鱼目混珠,冒充灵体出现。

    一弥不耐烦地说:

    “当时你也用了这种<;蓝晶石>;?”

    维多利加慵懒地点点头:

    “嗯。磨成粉沾在老鼠身上。古雷温可是打从心底吓坏了,眼睛直瞪着我看。”

    “可是,警官在听到你公开使用的手法之后,没有很生气吗?”

    “公开使用的手法……?”

    维多利加诧异地回问。

    风再度吹起。

    可以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校内教堂的钟声。

    天色变得有点阴暗,植物园里也充满黄昏时分的潮湿空气。维多利加虽然一时之间呆呆盯着一弥的脸,最后还是以惊讶的口气说:

    “我才没有公开使用的手法。”

    “什、什么?”

    “因、因为古雷温早就逃走了,而且、那个……”

    维多利加稍微鼓着脸:

    “太麻烦了。”

    一弥抱头。

    ——维多利加总是像个恶魔一样冷酷,可是个性孩子气又手无缚鸡之力。对于这样坏心眼的维多利加,一弥有时觉得很生气,但还是无法讨厌她。因为他微微知道维多利加面对一弥以外的人,有着不一样的对应方式。

    例如维多利加对一弥的谩骂,似乎从来不曾对一弥之外的人说过。这并非礼貌或友好的缘故,只是因为她对他们漠不关心。

    忘了是什么时候,维多利加的亲哥哥古雷温。德。布洛瓦警官曾经说过一句话,让一弥无法忘怀。

    (久城同学,你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你所得到的恩惠,就像是从卑鄙的高利贷业者那里,毫无代价、不断取得大笔金钱一样,真是太奇怪又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现在,维多利加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地告诉一弥魔法戒指的事,但如果是一弥以外的人,绝对会因为太麻烦而不说……

    一想到这件事,一弥就无法讨厌维多利加。

    “啊、对了!”

    本来已经站起来打算打道回府的一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维多利加还是紧握拳头,沉迷于书堆之中。

    完全不理会维多利加有没有听到,一弥打开邮包的袋子,递到她的身旁。

    水蓝色的丝绢和服发出“沙啦沙啦——!”的清爽声响滑落。维多利加瞄了它一眼——水蓝色和服与粉红腰带摊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的大花。

    维多利加假装没看到。

    “这是我姐姐寄来的。我以前的礼物或许怪了一点,但这个绝对没问题。如果你喜欢,也可以把它当成睡衣。要吗?”

    “……”

    “……是吗?如果你不要,我就带回去了……”

    “要!”

    “要吗?是吗?那就表示你喜欢啰?你的态度真的很难捉摸耶!”虽然刚才的一弥觉得很扫兴,但是听到“要!”之后就笑逐颜开,然后殷勤地说:“那个衣带的绑法,要像这样、再这样……喂!维多利加,你要认真地看嘛!”

    维多利加嫌麻烦似地背向一弥,冷淡地说:

    “告诉你,我的‘智慧之泉’没有做不到的事。”

    “……嗯?”

    “不过是个衣带,不用你教我也会。不理你了。你怎么老是唠叨不休啊。”

    “喂!”

    生气的一弥解下缠在腰上的衣带,轻轻放在和服上面。

    维多利加依旧装作没看到。

    一弥叹了一口气:

    “那我走了。再见了,维多利加。”

    没有任何回应。他只好半垂着头,慢慢爬下木制楼梯。

    喀、喀、喀、喀……

    维多利加抽着烟斗,漫不经心地听着一弥规矩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喀、喀、喀、喀……

    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消失,过了一会儿听到图书馆大门打开的声音。一弥似乎已经离去,大门慢慢关上,图书馆里的空气随之静止,有如数百年来一样为寂静包围。

    无论是直到天花板的书柜墙、遥远上方的庄严宗教画、延绵的迷宫楼梯,都被不动的空气所支配。塔里唯一会动的东西,只有独自坐在最上方植物园,华服少女手中的烟斗。

    慢慢凑近嘴边,呼了一口。

    呼、呼……

    好不容易一人独处,维多利加的脸上笼罩着寂寞的表情。然后,慢慢张开一弥在场时一直紧握的拳头。

    像是精巧洋娃娃的小巧手掌。

    跟小孩子差不多的细致指甲,惊人的纤细手指。两个手掌通红肿起,光看就觉得痛。

    不久之前,维多利加。德。布洛瓦因为某种原因,溜出无法踏出一步的圣玛格丽特学园,跑到充满神秘的深山村落。一弥发现维多利加逃出学校,一路陪伴在她的身边。维多利加虽然受到他很多的帮助,但是在过程中也差点失去一弥,维多利加以这双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拼死救了一弥。

    没办法拿重物、从来不曾用力的维多利加,手掌的皮肤非常脆弱,直到现在还是又红又肿,光是轻微触碰都让她疼痛不堪。

    一弥当然没有发现平常说话粗鲁,像个恶魔一样的维多利加,一直握紧受伤的手掌……

    就这么好一会儿,维多利加好像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盯着红肿的双手手掌。偏着头的模样,好像无法理解发生在自己手上的事。

    最后,脸上带着无法释然的表情将手掌放在膝上。

    慢慢转向地板上的美丽和服。

    虽然一弥在场时一直强忍,其实那件从未见过的清爽水蓝色东洋服装,早已夺去维多利加的心。刚才笼罩在心上的深深倦怠,以及因此而生的无聊,还有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无处可发泄的灰色感情,现在完全一扫而空。对于这件第一次看到的异国服饰,战战兢兢地伸出小手。

    沙沙……!

    丝绢的触感,比起维多利加常穿的欧风洋装来得粗糙一些。仿佛用白笔利落画出的睡莲,是她从没看过的花。维多利加接着把手伸向衣带——轻飘飘的粉红色衣带因为上过浆而显得意外地硬挺。维多利加抱起美丽的和服与衣带,微微叹了口气。

    “啊啊……”

    低声呢喃:

    “……多么美丽啊!”

    露出从未让任何人看过,天真幸福的笑容。维多利加一直用和服与衣带摩擦脸颊,久久不忍放下……

    3

    天色已近黄昏。

    圣玛格丽特学园宽广的校园里,到处都是强烈夕阳的红色光芒。浓暗的黄昏迫近喷水池、横过潺潺流动的小溪上的桥,以及高耸的树篱。

    图书馆钉有黄铜铆钉的大门无声打开,娇小的维多利加漫步而出。胸前小心翼翼抱着和服与衣带,慎重地慢慢走着。

    维多利加走过许多地方。

    通过喷水池的方。

    渡过小桥。

    踩过白色细石道,继续往前走。

    ——校园里位于图书馆对角,有一个迷宫花坛。大约有一个人这么高的大型花坛,做成迷宫形状。是中世纪受到贵族喜爱,不可思议的庭园型态。

    金色、淡紫色以及艳红色花朵,在修剪成四方型的花坛处处恣意开放。

    维多利加驾轻就熟地走进迷宫花坛。这么一来,校园任何一角都看不到维多利加娇小的身影,就像是幼小的魂魄被吸进黄昏之中消失无踪。

    ——维多利加在左右靠近的花坛繁花当中直线前进。似乎是走惯的路径,轻易通过第一次来一定会迷路的迷宫。

    穿过迷宫之后,那里有一小块地,还有小小的庭院。还有一间令人怀疑要住人也嫌太小,不可思议的两层楼雅致建筑。一、二楼之间以户外的铁制螺旋梯相连。

    维多利加快步走着,走进色彩丰富有如糖果屋的小屋。

    屋内摆设简直就是娃娃屋。每一样都是豪华而且小巧精致有如特别订制,就像色彩鲜艳的玩具。卧室里有附有挂幔的四柱小床,以及黄铜打造的镜台。看来像是起居室的小房间里,窗边放着儿童尺寸的小摇椅。柜子上摆饰着仿自草莓的可爱盘子以及珠花刺绣的图画。

    从地板到天花板,厚重的书籍堆积如山。

    维多利加打着呵欠进入房间,把慎重地抱在手上的和服与衣带放在迷你桌上,满心欢喜地微笑,以小手不断抚摸和服。

    令人联想到老妇人的低沉声音——

    “和服、和服……久城、送我的~”

    以怪异的节奏自言自语,差点就哼起歌来。或许因为高兴的缘故,当场慢慢转身的维多利加差点跌倒。把绊倒的东西归回原位之后,再次兴高采烈地摸起和服。

    打开大衣柜的门,正打算把和服挂在衣架上,又改变主意停下手。

    “他说过当睡衣……那个坏蛋。”

    维多利加开始努力脱下自己身上的水蓝缎子与黑色蕾丝组成的豪华洋装。

    从上往下,依照顺序解开胸前好几层细小蝴蝶结。

    正在解。

    还在解……

    总算把蝴蝶结解决之后,下方出现小小的核桃钮扣,再次一一解开。

    解开。

    继续解开……

    解完核桃钮扣之后,接着是拉开袖子上的蝴蝶结、解开扣子……

    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蝴蝶结和扣子全数解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或许是身体不够柔软,耗费好大的劲儿才把洋装脱下。裙撑——为了将裙子撑开而穿在腰上,外表状似张开的蕾丝伞的内衣——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好不容易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把印有蔷薇花样的靴子一只一只用力脱下。绣着细致花样的丝绢袜子也一只一只脱下,改穿房间专用的柔软芭蕾鞋。然后……

    “……呼!”

    维多利加站起身来,因为去掉鞋子的高度,身材更是缩水,看起来更加娇弱。有着大量蕾丝的细肩带背心、三层荷叶边的衬裙、绣花衬裤虽然把整个人撑得洁白蓬松,但还是比穿着洋装时来得娇小。

    努力挺直腰杆,总算将蓝缎洋装收回衣柜,维多利加重新面对摊在桌上的和服。

    脸上如同往常,冷冽毫无表情,但还是微微浮现喜悦的神情。

    维多利加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伸进和服袖子。

    首先是右边。

    接着是左边。

    轻披在身上的衣物,慢慢将维多利加的身躯包裹起来。

    维多利加绽开嘴角。

    可是伸出手握住衣带时,维多利加的表情转为诧异。

    “皮带?可是没有金属扣……打蝴蝶结?可是又太长了……”

    有那么好长一会儿,维多利加就像猫咪玩弄狗尾草一般,玩弄着衣带。

    然后小声说道:

    “……这是混沌。”

    即使这样喃喃自语,还是嫌思考太过麻烦,便将衣带一圈一圈绕在好像快要折断的细腰上。把硬挺的衣带随手打上蝴蝶结,点点头。

    或许是不想继续思考,只见她打了个大呵欠,一屁股坐在摇椅上。穿着和服摇晃摇椅,伸手取来手边的书,翻开书页。一手拿着烟斗,点上火开始吞云吐雾。维多利加只是不断翻着书页,似乎沉迷在书的世界里,缓缓摇着摇椅。

    夜幕低垂,月光照耀宽广的圣玛格丽特学园每一处。

    コ字型的校舍里空无一人,学生所在的宿舍也是一片寂静。

    除了四处巡视的舍长发出的悄悄脚步声,以及手上拿着的提灯泄出微微亮光之外,什么都看不到,静止不动。

    在这安静昏暗的校园里,有个缓步行走的人影。

    娇小的身体还有及肩的棕发,大大的圆眼镜好像不停滑落……是塞西尔老师。

    手中的油灯发出橘色光芒。塞西尔老师身穿淡灰色的睡衣,配上同色的圆帽,身上披着薄外套,慢慢走在细石道上。

    蜿蜒来到迷宫花坛前面,轻轻叹了口气之后便进入花坛。塞西尔老师的身影也像个女鬼突然消声匿迹,从细石道上消失。

    “我想应该没问题,但是上次又发生那种事……晚上还是要巡一巡,确认维多利加在不在才行……万一又和久城同学手牵着手逃走就糟了……”

    一面喃喃自语,一面驾轻就熟穿越迷宫花坛。

    穿越小小的庭院,进入娃娃屋。

    塞西尔老师缓缓进入已经熄灯,沉浸在黑暗中的寝室。小心翼翼地用手上的油灯照亮附有挂幔的四柱小床。

    维多利加小巧的睡脸靠着大大的荷叶边枕头。

    金色长发散落在床单上。维多利加的两只小手像小孩子一样贴着脑袋,睡得正熟。

    塞西尔老师总算安心:

    “一如往常,对吧……?”

    突然注意到什么,油灯再次悄悄照亮床上。

    ——维多利加穿着塞西尔老师从未看过的睡衣——是一件看都没看过的水蓝色服装。虽然绑着看来硬邦邦的粉红色蝴蝶结,但是已经差不多松脱了。

    “……?”

    塞西尔老师偏了偏头。维多利加很少做出和平常不同的举动。总是在同样的时间前往图书馆、同样的时间回来、穿着同样的睡衣……

    塞西尔老师再次用油灯照亮床上。

    “咦……?”

    那件东方睡衣已经因为维多利加的睡相而敞开。在可爱的绣花衬裤上面,可以看到维多利加的小肚脐。

    白皙的肚子也被油灯的亮光照得亮晃晃。

    塞西尔老师不由自主地笑了:

    “唉呀!维多利加真是的,这样会感冒哟……!”

    喃喃自语说完后便放下油灯,将敞开的睡衣轻轻恢复原状。

    面带笑容的塞西尔老师走出寝室。

    “嗯……!”

    维多利加翻了个身。

    塞西尔老师刚拉好的睡衣再次敞开,白皙的小肚子直接露出来。维多利加发出小动物般“呼、呼”的可爱打呼声。

    夜深了……

    ——此刻的一弥,正在男生宿舍的房间里,面对书桌。

    法式落地窗上面挂着锦织厚重窗帘。窗边摆着花梨木书桌,课本与字典整齐排放在桌上。挂在墙上的瓦斯灯青蓝色的火焰安静摇晃。

    一弥再度摊开下午在村里邮局领到,姐姐寄来的信件,重复阅读好几次。

    “<;蓝蔷薇>;纸镇、白色棉衬衫。还有、什么来着……?苏格兰格子纹的领子是吗?皮鞋和袜子、钢笔和墨水……”

    一弥放下信纸,用力叹口气。

    打起精神,将出国时带来的苏瓦尔地图和火车时刻表、介绍百货公司的杂志堆在桌上。

    接着翻开杂志——

    “嗯……首先,车站在这里,<;杰丹>;百货公司在这边……算是走路可以到的距离。还有,呃……该去哪里好呢……?”

    抱着头找出其他的资料,陷入长长思考之中。

    夜更深了,一弥依然认真写下重点,拟定跑腿的计划……

    4

    “——哈啾!”

    就和平常一样,黑暗平静的夜晚过去,炫目的早晨来到圣玛格丽特学园充满寂静的校园。

    在朝阳照耀的庭园之中,一向早起的一弥下楼来到宿舍餐厅,朝着风韵犹存的红发舍监打招呼,请她准备早餐,很快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站起身,向舍监道谢离开宿舍。手上拿着手提包,里面装着写有购物计划备忘录的笔记本。

    就在一弥朝着正门走去时,远远传来沙沙的轻盈脚步声。在周末的一大清早,究竟是谁呢?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一弥回过头,那个人也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一弥。

    因为刺眼的朝阳而眯起眼睛的人——是塞西尔老师。

    “……早安。”

    “久城同学……”

    塞西尔老师难得一副慌张的模样,小跑步来到一弥面前,一下子转向右边、一下子转向左边,就这样不停重复同样的动作。

    “怎、怎么了吗?”

    “感冒了!”

    “……是吗?可是看起来精神很好……”

    “不、不是——”

    塞西尔老师着急地上下挥动圆滚滚的手臂:

    “——不是我,是维多利加。她感冒了!”

    “维多利加……?”

    一弥吓了一跳。塞西尔老师的脸上也浮现无法接受的诧异表情,回看一弥。

    一向待在植物园里,文静的维多利加竟然会感冒……一弥突然不知如何回应。塞西尔老师也偏着头:

    “昨天晚上啊,她穿着和平常不一样的睡衣。像是大蝴蝶结的硬邦邦衣带松开了,一不小心就露出肚脐,所以我还帮她把衣服拉好……结果今天早上就重感冒,走路都走不稳……”

    “!?”

    一弥不禁抱头。

    “和平常不一样的睡衣”、“像是大蝴蝶结的硬邦邦衣带”让他心里有数。

    塞西尔老师突然打量一弥的模样,注意到外出上衣和手提包。

    “哎呀……对了,你要去苏瓦伦买东西对吧?外出许可证已经发下来了……对不起,打扰了。老师先……”

    “那个……!”

    一弥急忙叫住正要离开的塞西尔老师。

    “那件睡衣,一定是我送给维多利加的。因为衣带的绑法很困难,所以我想维多利加一定绑不好。我可以把腰带的绑法写下来,告诉维多利加……”

    “什么!”

    转过头来的塞西尔老师表情很吓人。一弥不由地心生畏惧倒退几步。

    “久城同学真是的!送稀奇的东西讨她欢心是不错,但总得教她怎么穿吧!”

    “不是、那个、我要教她,可是……”

    “久城同学,不要找借口了。还不快向老师道歉!”

    “……”

    一弥和塞西尔老师互瞪,在短短数秒的视线对决中落败,只得垂头丧气地说:

    “对不起……”

    “那就快写信给维多利加吧!”

    塞西尔老师重新挂上笑脸,语气坚定地如此说道。

    一弥跑回宿舍,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信纸和钢笔,坐在花梨木桌子前,附上图解详细说明衣带的绑法。写好之后正想将信纸对折再对折,突然灵光一闪。一弥拉开抽屉找出好一阵子没用的彩色墨水笔,然后仔细地把图上的和服涂成水蓝色、腰带涂成粉红色,成为一封应该能够让维多利加高兴的漂亮信件。

    不论如何,维多利加是个只对一弥透露“我并不讨厌美丽的事物”的朋友。如果把信装饰得美轮美奂,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将信纸放入从祖国带来的和纸信封,走出宿舍前往花坛摘下金色小花,轻轻放进信封。

    “很好!”

    自信满满点个头。

    按照塞西尔老师的指示,前往维多利加的特别宿舍所在之处。实在很难想像圣玛格丽特学园里的维多利加,会待在图书馆之外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塞西尔老师说的地点,却只能一脸无奈,抬头看着巨大迷宫花坛。

    “这是什么……?”

    虽然一时打起退堂鼓,最后还是不得已,战战兢兢踏入一步。

    稍微在里面晃了一下,又担心万一在里面迷路找不到入口就惨了,赶紧退了出来。

    就在一弥傻傻仰望花坛时,塞西尔老师来了。发现烦恼不已的一弥,便表示可以代他转送信件,从一弥手上接下信封,以熟悉的脚步消失在花坛迷宫深处。

    看着老师驾轻就熟的背影,一弥的心中,不知为何浮现一股类似寂寞或是不甘的怪异感觉。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满脸不悦的一弥只能等待塞西尔老师。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维多利加的小脑袋晃个不停,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亮之后,心想天花板怎么会转个不停、脸颊发热、身体也沉重不堪,根本无法起身。这是维多利加有生以来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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