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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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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狼柯蒂丽亚·盖洛和哭喊着的维多利加的心,是阻碍亚伯特实现崇高目的的障碍之一。正如在年幼时期阻挡他前进的兄长一样,非常碍眼……身为兵器的这两匹野兽,根本就不需要像人类那样的自我意识啊。
对灵异学的憧憬,还有憎恨和饥渴,在亚伯特的心中刮起了强烈的暴风。
小狼每天晚上都在哭泣……
对于自己的命运浑然不知……
看到这一幕情景,亚伯特就会产生一种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
后来,第一场暴风雨总算结束了。苏瓦尔作为战胜国的一员,在战后增强了国力。但是与此同时,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院在国内的势力也开始越来越强,跟灵异部之间也爆发了更激烈的冲突。
亚伯特至今也坚信着,灵异学一定能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巨大的进步。
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依然是深深地爱着自己土生土长的苏瓦尔王国。正如他无条件地倾慕着生下和养育了自己的美丽母亲一样。
然后,他认为所谓的爱就等同于支配。自从在年幼时代失去了母亲以来,亚伯特的自我意识一直都在不断膨胀。所以,现在的他认为自己必须保护苏瓦尔王国,并为此而战,以这种手段把王国的一切纳入自己的手中。
(无论如何,无路如何也要这样做……)
他凝视着窗帘上时隐时现的、仿佛在责备他的行为似的过去情景——
(在可怕的第二场暴风雨中,苏瓦尔王国也必须撑过去。所谓的国家就相当于一艘巨大的战舰,没错,我们……)
他扬起嘴角,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窗帘的皱痕上,相继浮现出发出悲鸣的女人、呆站着的孩子们、还有在他们之间飞来飞去的妖精,以及半人半兽的生物等等……这些都是预示着苏瓦尔的不祥未来的情景。被下一场暴风雨翻弄的无名之人啊……虽然我长年以来已经习惯了这一类的幻觉,但是今天却似乎来得特别强烈,随后甚至还出现了幻听。
在大火中逃来窜去的人们,还有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苏瓦伦街道中到处传来的“请救救我们吧,亚伯特,亚伯特……”这样的叫声。
(没错,我们必须撑过这场暴风雨,像以前一样生存下去……!)
“布洛瓦侯爵大人?”
亚伯特猛然回过神来,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呈现在罗纱布窗帘上的过去幻影小剧场,已经收起了所有的大道具和小道具,苦闷挣扎的柯蒂丽亚,还有刚出生的维多利加,现在已经不在人世的温柔美丽的母亲,以及年幼的兄长……演绎着那些情景的小演员们,都朝着什么地方……大概是过去吧……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就像对身为剧场主人的亚伯特大发雷霆感到恐惧一般。
但是,只有幻听还在细细地、痛苦地持续着。
请救救我们吧,亚伯特……
从已经逼近眼前炼狱般的未来,救出我们的国民吧……
我需要的就是你的力量……
亚伯特……
亚伯特……
亚伯特!
……这是近未来发出的呼唤。只有我的智慧和勇气能够挽救他们。现在向我求助的、正要赋予我权力的、美丽的苏瓦尔王国啊!
亚伯特!
亚伯特!
“那个,侯爵大人……会议好像马上就要开始了。”
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老妇人声音,布洛瓦侯爵马上抬起头来。就像刚从梦中醒来一般,他仿佛感到很刺眼、同时也很开心似的——
“是吗!”
他边回答边点点头,然后慢慢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两名身上穿着款式稍有不同的、颜色分别是浅紫色和淡粉色的礼裙,身材瘦削高挑的老妇人,都同时朝着同一个方向侧起脑袋,一脸讶异地站在那里。她们正是摩瑞拉和卡蜜拉,是灵异部的双胞胎特工。
两人分别站在布洛瓦侯爵的左右两侧。关于她们的实际年龄是多少,是人类还是继承了古老生物的血脉……即使在灵异部里也没有人知道。
这里是王宫的前面。耸立着好几座闪耀着翡翠色光芒的高塔,竖立着好几尊张开翅膀的女神像——正以石头制成的冰冷的目光俯视着来到这里的布洛瓦侯爵。王立骑士团排成一列,以敬礼迎接了他的到来。布洛瓦侯爵用手摸了摸单眼镜,同时在心中暗笑了起来。
自己绝不可能输给任何人,既不会输给科学院,也不会输给军部。不,即使是国王也一样。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方毕竟拥有着欧洲最大和最后的智慧,也就是我的女儿嘛。
在铺设着大量豪华和富有历史感家具的宫廷走廊上,亚伯特正快步向前走着。
高高的天花板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在走廊左右闪烁着的火光,也显得有点昏暗。他打开了里面的那道左右对开的门,展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张几乎占据整个房间的宽广大桌子。挂在天花板上的美丽吊灯,正闪烁着几乎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的耀眼光辉。
在大桌子的正中央,有一张空着的座位。
左右都坐满了科学院的重要官员们,其中还可以看到丘比特·罗杰的身影。布洛瓦侯爵走到罗杰对面的座位上,以极其从容的动作慢慢坐了下来。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没过多久,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身穿一件以红色、白色和金色作为基调的正装,卢帕特·德·基雷陛下现身了。
全员都马上以立正的姿势迎接了国王。
看到陛下在座位上坐下之后,官员们才慢慢坐了下来。
“——那么。”
卢帕特陛下以沉重的声音宣告道。
“我想大家都已经耳有所闻了……目前的事态就正像去年年末在一部分人之间传开的传闻一样。”
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等待着陛下的下一句话。
“今天早上,德国终于向波兰发起了侵略!战火已经点燃了!”
“噢噢噢……”
每个人都发出了不成声音的叹息,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有的人无言地甩动着肩膀,有的人眯起了眼睛。只有布洛瓦侯爵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陛下,在他的身影上追逐着幻觉的情景。
“至于这次究竟是以局部的战争告终,还是像十一年前——也就是一九一四年的春天那样,迅速蔓延到世界各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总而言之,各位!”
卢帕特陛下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战争,已经再次开始了!”
……同一时刻。
在巨大监狱〈黑太阳〉最里面的石室中。
让纤细的身体浑身无力地坐在简陋椅子上的娇小少女,以一双如宝石般清澈的翡翠绿眼眸注视着虚空,似乎正在追踪着某种幻影。
放在地板一角的油灯,正一边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边不停地晃动。
“一九一七年……德国的……。一八年五月……在瑞士……。然后到了二一年的时候……”
耳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少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着这个声音,只是一直睁开眼睛毫无反应。
仔细一看,在她椅子旁边有一个单膝蹲在地上的影子。从轮廓来判断,那似乎是一个成年的男性。头部上方那尖锐的不可思议的影子,正不停地上下轻轻晃动。
“同一个月,在新大陆……。而东洋方面……”
看来那个人正在昏暗的房间内朗读着一些现代国际形势历史文字资料。
油灯的火光猛地晃动了起来。
少女完全没有反应。
“然后,到了一九二二年……”
男人的声音依然在持续。
就连看起来比平时更暗淡的、巨大而不祥的太阳光,也照不到这个房间。
金色的头发闪闪发光,就像朝着某个方向流动的感情河流一般,在瞬间轻轻地甩动了一下。
在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的王官会议室里,布洛瓦侯爵缓缓地站了起来。
科学院的官员们都纷纷以疑惑的眼神抬头注视着他。布洛瓦侯爵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俯视着卢帕特陛下。在鸦雀无声的静寂中,他以响亮而带有某种混浊感的声音说道:
“请尽管放心,我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武器——卢帕特陛下!”
“武器?”
“是的。”
在点头作出肯定的布洛瓦侯爵的眼中,卢帕特陛下的形象也像幻觉般发生了变异。
就像装饰在王官各处的古代国王和战士那样,呈现为背后长着巨大翅膀的半裸姿态,毫无保留地展露着优美的肉体。他手持弓箭,飒爽地驰骋在云层上。跟他在一起的,是变化为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华丽白马的姿态、半人半兽的——年轻时代的亚伯特。
请救救我们吧,亚伯特,亚伯特……
亚伯特……!
亚伯特!
无数人的声音,跟陛下的声音重叠了起来。
亚伯特!
亚伯特!
在被幻听干扰的同时,布洛瓦侯爵依然挺起胸膛,在浑浊的绿色眼眸中散发出诡异的光芒,高声宣言道:
“就是现在啊,陛下,就是现在……灵异部将让您看到真正量,把苏瓦尔王国从血染的未来中挽救出来!”
第八卷 诸神的黄昏 上 第四章 金色的蝴蝶
1
战火以野火燎原的气势把范围扩大到了整个世界。
那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快得多,而且还无声无息地影响着国家和人们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这个势头。
虽然这是由各国的利益、政治信念和无聊的野心聚集而成的集合体带来的巨大人为灾害。但是另一方面,这同时也是由世界本身的意志体现出来的变化,就某部分来说也是由于自然和时间的积累引起的天灾。变化,已经开始了。
德意志帝国的准备非常周到。作为新世界一大势力的美利坚合众国,也马上作出了参战的决定。紧接着,意大利、法国和西班牙也相继发表了宣战布告。欧洲尽管刚开始分裂成两部分,但是后来考虑到新大陆的抬头,他们都开始逐渐团结在一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瓦尔王国……
至今还没有决定自己的行动方向,依然持续着危险的静观状态。
咔锵……!
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霎时间,塞西尔·拉菲特就像被什么巨大的声音威胁似的缩起了脖子,长及肩膀的浅黑色头发也轻轻地飘动了起来。
——圣玛格丽特学园。
冬季休假的期间已经早就过去了,覆盖在四周的纯白色积雪也逐渐开始融化,各处都开始冒出了春天的芽苗,逐渐展现出法式庭院的本来面貌。季节转换,塞西尔老师也脱下了厚厚的大衣,只穿着一件开襟毛衣,在迷宫花坛里一脸茫然地呆站着。
花坛里,在冬天的时候像骸骨一般诡异地晃动着的黑色枯枝,现在也已经早早长出了花蕾,小声预告着春天的来临。
有好几只松鼠在小路上跑来跑去,甚至还爬上塞西尔老师的肩膀和头顶,在耳边发出“啾啾、啾啾……”的叫声。塞西尔老师也不禁露出了微笑。随后,她又很悲伤似的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着糖果小屋。
那有着可爱外观的小房子,如今却连屋顶都被铁栏锁得严严实实。就好像整个房子都因为犯了罪而被收监似的。
那一天——
一九二五年第一天的早晨。
住在这个房子里的小小主人,终于被人带走了。然后就在那一天里,在官员们的安排下,这座房子就被加设了厚实的门锁,还用铁栏把它围了个严严实实。
那样子就像要隔离什么病原菌一样。
好像要把罪人的气息彻底隐藏起来一样。
那是非常突然的事情,塞西尔老师根本就没有办法从糖果小屋里带出任何东西。无论是跟在两年的照顾生活中逐渐向自己敞开心扉的小小学生——维多利加·德·布罗瓦之间的回忆之物,还是其他的任何东西。非但如此,就连久城一弥托付自己交给维多利加的那封最后的信件,以及缝衣套装和墨水瓶,都还放在寝室的小茶几上没有带走。这些重要的东西,如今也依然残留在牢笼的深处,它们的存在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缓缓地沉没到名为过去的看不见的深潭中。
“呜呜……!”
塞西尔老师悲伤地抽泣了起来。
她再次向铁笼伸出双手,使劲地摇晃起来。
咔锵……!
铁笼猛地晃动了一下,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
身为家主的维多利加,现在是不是也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呢……塞西尔老师闭着眼睛思索了起来。
自己明明花了两年的岁月,但是最终能为那个不可思议的学生做的事,却实在少得可怜。
只是照她的吩咐把书籍和糖果带给她,在过于任性的时候提出警告,察觉到维多利加很在意的“黑色的家伙”、“走路的动作硬邦邦的家伙”指的就是留学生久城一弥,就把一弥派到图书馆塔那里去。虽然强行把她拉到教室里的时候还把她弄哭了,但是以此为契机,她还跟来自英国的留学生艾薇儿·布莱德利建立了交情。
……不过,就只是这样而已。
虽然对那孩子的心理平稳成长也许是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
但是在巨大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有如发条机关般的巨大时钟塔已经开始运转的现在,渺小而无力的个人能做到的事,就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塞西尔的心情也因此而变得极其消沉。
(我真是的,就这样让那孩子离开了……!)
她放开了握住铁栏的手,然后俯视着自己的手掌。
(让重要的学生,被人带到了可怕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
手指尖上还残留着当时的冰冷触感。
那天早上,维多利加命令自己用针刺在她那美丽的肌肤上的时候,那种无比可怕的触感。只有触犯了禁忌的人才会感受到的、强烈的颤抖。
塞西尔老师缓缓地低下了头。
这时候,圆框眼镜也滑了下来,正好被鼻尖轻轻勾住。塞西尔一边抽泣,一边把眼镜推回原位。
她垂着肩膀穿过迷宫花坛,在无人的小路上走了起来。
啾啾——不知哪里的小鸟叫了起来。在这样的季节,一朵白花却早早地绽开了花瓣。一阵微风吹过,喷水池流动着冰凉的水,女神像也因为被淋湿而反射出闪闪的光亮。
凉亭那边,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他一看到塞西尔老师,就像大吃一惊似的喊了起来。那正是在学园里当园丁的老人,双手还抱着一大堆修剪树木用的道具。
“哎呀,这不是塞西尔吗?怎么了,难道你还留在这里吗?”
“啊,叔叔!?”
塞西尔老师一不小心就发出了跟十年前作为学生入学圣玛格丽特学园时一模一样的孩子气的声音。
老园丁大步大步地走过来,把修剪用的道具放到地上,然后像是对待年幼的孙子似的抚摸着塞西尔老师的头。
一阵凉凉的风“呼……”地从身边吹过。
塞西尔老师缩起脖子:
“啊,那个……”
“你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啊?现在学园不是已经被封闭了么?因为事情太突然,我也吃了一惊啊。当然,在今天这种时势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啦。村子里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闻。说什么本来就是一所奇怪的学校……什么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之类的……”
“叔叔你才是,在这里干什么呢?”
听到塞西尔老师这么问,老园丁就皱起了那厚得像鞣革般的皮肤,有点难为情似的笑道:
“做什么?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很在意树木的情况啊,说到底我也是一个园丁嘛。”
“啊!”
恍然大悟的塞西尔老师马上环视了一下四周。
自从学生和职员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的圣玛格丽特学园。在这个以华丽的法式庭园著称的校园各处,今年也同样点缀着美妙的景色。
如果这些花草没有人照料的话,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彻底荒废掉了吧。模仿大自然建立而成的巨大人工艺术庭园,即使是在没有人观赏的现在,也依然焕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那么说,叔叔你是来照料这些树木的吧。”
“那当然了。虽然这样也拿不到工资,也没有生意可做。不过幸好我家有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在,吃饭是不成问题啦。”
“是这样吗~”
“是啊,当园丁的怎么能把庭园丢下不管嘛,塞西尔。”
塞西尔老师“嗯嗯”地不停点着头。
然后,她又露出悲伤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掌。老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喂,你怎么了啊?”
老人问道。
“不,我也是……虽然已经不是老师了……”
“老师和职员们都全部不见了嘛。可是塞西尔,难道你一直都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嗯……”
塞西尔老师害羞地回答道。
“因为我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啦。在我还是这里的学生的时候,因为之前的战争发生了许多事情,理事长因为担心我才把我雇用为教员的呀。”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啊。”
老人像是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似的露出眺望远方的眼神,同时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抚摸着塞西尔老师的头说道:
“不过,那可怕的四年……那让人不堪回首的世界大战,没想到竟然要被称呼为前一次战争啊。在我这老不死还活在世上的日子里,实在没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这样的吗,叔叔……”
“嗯。”
老人抬头眺望着远方的蓝天,就像在天空中寻找着漂浮在那里的死者灵魂之国的温柔幻影一般。
“那时候,我就有一个儿子被带走了。那明明是身体最纤弱的、像天使一样善良的孩子啊……啊啊,这次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任何人被带走了。在演变成大战之前,真希望坐在云端上的那些伟人能顺利把事态平息下来呢。”
“嗯……”
“因为我还听说这个苏瓦尔王国也要在不久的将来参战。啊啊,真是太糟糕了……”
塞西尔老师也点头表示同意。
等老园丁慢慢地走着离开后,在又变得空无一人的庭园正中央,塞西尔只是默默地抬头仰望着天空。然后,她在凉亭的椅子上坐下——
“当园丁的绝对不会把庭园丢下不管……吗。”
她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上的眼泪。由于获得了充满爱情的照料,无人花园里已经开始长出了快乐的花蕾。她环视着这片景色,自言自语道:
“我也……啊啊,我也是!”
感觉到眼前似乎有某种金色的东西——像蝴蝶一样的东西轻轻飞过,塞西尔老师连忙重新戴上了眼镜。她露出笑容,拼命环视着四周。
但是……什么人都没有。
见不到任何人,更见不到蝴蝶。
学生们也不在。
谁都不在……
听到一阵“嗡嗡嗡”的不祥声音,塞西尔老师连忙抬头看向天空。
就像要撕裂晴朗得有点耀眼的春季天空一般,一架小型飞机展露着它的深色机身横飞而过。即使在这样的深山地区,最近也经常会看到飞机。庭院的上空不断回响着巨大的飞机引擎声。
“没想到竟然连苏瓦尔也要参战……那样的传闻,应该是假的吧。因为战争应该会在那之前结束的。那样的话,大家又可以像去年那样回到这里来……在这里开开心心地上课,到了休息天就去郊游什么的。没错,一定会……”
塞西尔老师眯起眼睛,仿佛在寻找光辉的希望似的,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天空。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2
一这是塞西尔老师跟老园丁在苏瓦尔王国深山中的学园里重逢的几天前发生的事。
在距离东洋小岛国的首都很近的某个巨大港口,一艘从旧大陆驶出来的民间船只靠岸了。
经过两个半月的船旅后,重新踏上地面的旅行者们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地充满了焦躁感,显得异常苍白。他们看来几乎全是出身于这个国家的东洋人,是有着漆黑的头发和眼瞳的、身材矮小的男人。他们都是在旧大陆的各个历史悠久的国家里工作、学习、生活着的企业特派员、学者或者艺术家等等……
在这样的一群人中,有一个看起来显得特别纤弱的男人身影。
从表面上看的话,他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且还一脸苍白地紧抿着嘴唇。身上整整齐齐地穿着一件似乎是在欧洲买回来的夹克,还用圆顶硬礼帽深深盖住视线,就像要把脸藏起来似的默默地低着头。
尽管看到人们都先后走下了客船,少年却还像是有所留恋似的呆站在甲板上陷入了沉思。但是,当他发现带着家人的特派员在走下梯子后就快步走远的时候,就转而向一脸疲倦的夫人和孩子们伸出援手,自己也慢慢地走了起来。
夫人抱起了差点摔倒的那个最小的孩子,然后第二小的孩子就开始撒娇了,于是少年就搭着那个孩子的肩膀说:
“跟哥哥一起走好吗?”
“嗯……”
那孩子似乎在船旅的期间已经跟少年变得相当亲密了。他就像在说“虽然不是妈妈,但也没有办法”似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就拉着少年的手在甲板上走了起来。
众人一起走下了梯子。
前来迎接的亲属和船员等各种各样的人挤满了整个港口。
看到那全是东洋人的一张张脸孔,少年不禁露出了略带讽刺的笑容。这是他以前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似乎有点扭曲的表情……
少年在离开这个国家去异国留学的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几乎都没有遇到过什么东洋人。被说着异国语言的白人们围在中间,在承受着语言和习惯的差异以及歧视的同时,不断努力地学习。然后,当他这样子久违地……回到了这个全是跟自己相像的小个子黄皮肤黑头发的人们的国家后……
“咦?不知为什么,感觉我好像长高了啊。也许是因为那个国家的人们都长得很高大的缘故吧……啊,除了那孩子之外……呵呵。”
少年——久城一弥又露出了奇妙的扭曲微笑。随后他就低下头,很悲伤地咬住了嘴唇。
夫人和孩子们已经追上了丈夫。一弥放开拉着小孩子的手,稍微抬起圆顶硬礼帽,向夫人说了一句“那么,我就此告辞了”作为道别。夫人就以一脸疲倦的表情看着一弥说道:
“一直以来真的谢谢你了。你陪着孩子们玩耍,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我真是的,一直都因为晕船而动不了……”
“不,我也是,那个……”
一弥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低下头,露出看起来有点卑屈的表情说道:
“我也缓解了心里的闷气啦。”
“哥哥,这个给我吧~!”
最年长的孩子向一弥伸出手来,把他藏在衣服里的东西硬是拉了出来。一弥大吃一惊,马上“啊!”的叫了一声。
那是用在船里找到的一条粗糙的细绳绑起来挂在脖子上的手制项链。在绳子的前端,挂着紫色的宝石——实际上是一枚妇女用的戒指。
一弥马上抹去了脸上的奇怪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换上认真而温柔的笑容,注视着孩子的脸说道:
“在船旅的期间,你都一直拿着这个戒指玩,你一定很喜欢它吧。”
“嗯。”
“不过,这个是不能给你的哦。因为……这是我的重要朋友给我的东西。”
他轻轻把戒指收回到衬衣的内侧,动作中充满了怜爱,而且非常温柔。
“那个朋友怎么了呢?”
一弥沉默了。慢慢地,他的脸逐渐变得像面具一样毫无表情——
“……不知道,我把她留在大海的对面了。”
以勉强挤出喉咙般的声音说道。然后,他又慢恒抬起了头。感觉到某人的视线,他马上转身一看。
站在面前的,是被强制送还的一弥在刚回到这个东洋小岛国就必须面对的……
已经久违多时的、同时也令人怀念的面孔。
(——一弥要回来了!要回来了!)
那一天。
久城琉璃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家里转来转去,结果又被父亲喝斥了一顿。
“你就适可而止吧!明明是未出嫁的黄花闺女,真是太丢脸了!”
“哎呀,我才不打算去嫁人呢。”
“琉璃,你整天这么说的话,武者小路不就变成鳏夫了吗?”
大哥探出头来取笑道。
二哥也顺势说了一句“对了,干脆也把武者小路先生也叫来吧”,然后就急急忙忙地沿着走廊走了出去。
母亲则一直守在厨房里,正认真地做着末子一弥喜欢吃的东西。琉璃时不时都想着来帮忙而走近厨房,但是——
“琉璃,你今天可不能进来哦。
“为、为什么!”
“嗯,那个,是因为……”
这时候,二哥又探出脸来插嘴道:
“做天麸罗火锅弄得锅子冒火,做菜又搞得蔬菜到处乱飞,煮饭连米也烤焦了。以前你在厨房里也闹出过不少事件吧,琉璃。”
琉璃只好垂下肩膀回到走廊上。因为没事可做,她就把衣袖束起来,打算用抹布给一弥的房间擦一下灰尘。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船到达港口的时刻也在逐步逼近。
父母穿着端正的和服,兄长们披上正装用的西装,琉璃则是一身和服裙打扮,头上戴着自己最喜欢的黑绿相间的方格纹蝴蝶结,脚上还穿着一双崭新的长靴。
全家人就这样乘上车一起出门了。因为武者小路正好赶上时间,兄长就把他硬拉到很不情愿的琉璃身边坐下。
(太、太挤了……!都怪武者小路先生这个大块头!)
琉璃尽管闷闷不乐地鼓着两腮,但也只能无奈地坐着车前往港口。身旁的武者小路则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终于回来了啊。”
“嗯……”
“小时候我还看到琉璃小姐很热心的给小妹妹换衣服和化妆什么的,心想她还真是个有大人样的姐姐……”
“然后呢?”
“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是她的弟弟。哇哈哈!”
“哇哈哈!”
“啊哈哈,真的很奇怪!琉璃和一弥从以前开始就关系很好了,真是太有趣了!哇哈哈!”
看到兄长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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