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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某飞行员的恋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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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克莉亚站在后轮突起的金属上,双手放在卡路儿的双肩。
“上来了吗?准备好了吗?”
“……好了,没问题……”
“好,出发!”
卡路儿大声发号口令,试图振奋克莉亚的精神,并用力踩着踏板。
承载两人的脚踏车奔驰在湖岸小径上。
最初的一百公尺虽然有些摇摇晃晃,但卡路儿很快就掌握到平衡,脚踏车犹如滑行在路面般快速前进。
锡克拉湖在他们的左手边,白色的湖岸小径上不见任何人影。
太阳落在湖的对岸,撕裂的云朵呈现参差不齐的轮廓,点缀着青铜色的天空,细长的云层下方射出好几道光束,照射在伊斯拉的地面,将地表的一切都染成鲜红色。
卡路儿和克莉亚乘坐的脚踏车也被夕阳染成红色。
卡路儿望着眼前的黄昏景致,停下踩着踏板的脚,让脚踏车自由滑行。
“好棒,地面全都变成红色了。”
“……嗯。”
“这里是天空,我们现在正在空中。”
“……嗯,在空中。”
“啊,路纳!”
卡路儿指着天上的飞行战舰路纳·巴克巨大的剪影,它率领真战斗机群航行在暗红色的天空。全长两百六十公尺的船身,钢铁的装甲外缘被镶成金黄色,船舷突出的主炮塔群以及舰桥周围的对空炮群在空中展现绝对的优势。
“出航仪式结束之后,它人就一直跟着伊斯拉,真可靠。”
卡路儿边骑边痴痴望着路纳·巴克的英姿,战舰在遍布彩霞的天上傲然印下漆黑的轮廓,六座升力装置发出隆隆巨响向左回旋,超过六万吨的铁块护卫者伊斯拉,飞翔在周围的战斗机也都显得威风凛凛,外罩上反映着日光,整齐划一的编队飞行和飞行科学生有着天壤之别。
“真希望能像那样飞在天上……有一天我一定要飞得像他们一样帅气。”
“……嗯,我也是……”
“啊,是云!”
卡路儿突然大喊。
眼前变成一片白色,看不到任何风景,只是感觉到冰冷的大气。
“噗哈!”
他吐出一口气,雾终于散了,周围再度恢复为鲜红色的世界,左手边的锡克拉湖和椭圆的夕阳看起来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卡路儿边骑着脚踏车边笑说:“哈哈,我们刚刚钻进云里了,不愧是伊斯拉,云朵和我们飞在同样的高度。你看,云的碎片往我们这里飘过来了。”
卡路儿指着道路,云朵正朝他们这边滑过来,形状各异的云就如同波浪一般,从前方涌现两人的脚踏车。
不久后白云流经他们脚底下,车轮埋没在水蒸气里,仿佛站在浪花上头。虽然看不见路面,脚踏车仍旧划破云朵向前奔驰。
云朵不仅没有消失,还有增加的趋势,或许是刚好有一片巨大的层云和伊斯拉飞在同样的高度。很快的,两人脚下便出现一片染上暮色的云之地毯。
“哇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地表完全被天空的地毯覆盖,不仅看不到路面,连湖面都已经埋没在云朵下方。
“我们好像骑在云上!”
克莉亚今天首度说出清晰的句子。
“太棒了,脚踏车好像飞在天上!”
卡路儿也兴奋地回答。
两人骑着脚踏车奔驰在云上,被车轮扯破的云彩化为水蒸气的飞沫,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飞舞的水滴演奏者个字的旋律。
由天空低处照射的光线涌起的云中交织出彼此的波长,切分为七彩颜色为地面带来华丽的刺绣,脚踏车在光线、水汽与风的奔流中直线飞驰。
“我大概会喜欢伊斯拉。”
“我也是。”
克莉亚双手放在卡路儿肩上陶醉地说。
澄澈无比的天空开始对克莉亚的意识产生作用。
克莉亚在不知不觉中松开搭在卡路儿肩上的双手。她将脚踩在后轮的脚架上,双手犹如翅膀般张开到水平方向,保持直立的姿势飞翔在云海上方。
她的姿势仿佛正打算以单薄的翅膀起飞。
卡路儿踩着踏板,转头看到克莉亚摆出十字的姿势。
他屏著气息。
克莉亚张开双肩飞翔在云朵之间,白绢般的水滴反射着夕阳的色彩,在她扬起的黑发上形成螺旋状的彩虹,接着又飞到她身后烟消云散。
克莉亚引领者光与水滴,迎着伊斯拉的风,抱紧不断流逝的世界。
卡路儿张大嘴巴望着后方继续骑车,双眼深深为克莉亚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一颗心仿佛已经被夺走。
克莉亚也露出恍惚的表情望着天空远处的一点,像是要将身体抛向世界一般,十字的影子延伸到云海上。
路纳·巴克刚好飞到克莉亚后方,看起来就像她的随从。她的身影是如此突出,不仅路纳·巴克,连伊斯拉都好像是她的附属物。
——王的孤独。
卡路儿脑中不知为何闪过这个词语。
这是他幼时在奇可·波雷多的离宫独自进餐时,一再听到母亲与家庭教师提到的词语,此刻不知为何又透过克莉亚,自记忆的边缘唤回。
就在他恍惚的瞬间,突然——
“哇!”
“啊?”
脚踏车随着一阵冲击倒向前方,后轮翘起将两人往前抛出去。
在空中飘浮瞬间之后,卡路儿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好似在远方响起。
彩霞消散了。
淡淡的七彩地毯也消失,湖水出现在两人周围。
短暂的做梦时间结束,又恢复到平淡无奇的日常。
倒立的脚踏车后轮朝着天空旋转,甩下银色的水滴。
卡路儿和克莉亚有如落汤鸡般,湖水自头发滴下,两人互看彼此一眼。
这是他们才明白,脚踏车不知何时已经偏离道路,掉入锡克拉湖里,由于云朵完全覆盖地面,因此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两人坐在浅滩上,屁股底下的泥巴受到搅动,在透明的水中扬起,形成涟漪扩散到湖面。
梦幻的云朵已经消失,地表再度显现,金黄色的夕阳斜晖残留在西方天空的低处。
两人呆呆地彼此相望,接着卡路儿笑了出来,克莉亚也笑了。
“真糟糕。”
“掉到水里了。”
卡路儿哈哈大笑,克莉亚也嘻嘻笑。既然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卡路儿干脆在湖中游起蛙式。水温不会太冷,他边游边回头看克莉亚,她原本僵硬的表情已经柔和许多,脸上洋溢着透明的微笑。
看到她的笑脸,卡路儿的心跳更加快速,他很喜欢看到克莉亚的笑容,并想让她笑的更开心。
“嘿!”
卡路儿捞起湖水泼向克莉亚。
“啊!”
克莉亚发出短暂的叫声,接着又露出天真的笑容。
“嘿!”
她双脚站在水中,模仿卡路儿捞起湖水用力泼过去。
“哈哈。”
卡路儿大笑,更加兴奋地不断捞起湖水泼向克莉亚,克莉亚抬起手臂躲避水花,同样也笑着用单手伺机还击。
克莉亚原本毫无皱纹的白色上衣和深蓝色裙子已经完全湿透,紧紧贴在瘦削的身上,但她仍旧带着笑容,在浅滩上四处移动朝着卡路儿泼水。
这时,克莉亚的双脚滑了一下。
原本在她眼前的卡路儿迅速滑落到视野下方,取而代之的是布满晚霞的天空。
“咦?”
“危险!”
卡路儿紧急地俯冲向前,用左手支撑克莉亚的后脑勺,右手转到她的腰间,在接近湖面的高度抱住她倒下的身体。
克莉亚的双眼映照着黄昏的天色,近在卡路儿眼前。
她的眼神相当清澄,虹膜的颜色很深,眼中闪烁着比星空还多的光点,底部则沉淀着悲伤。
不知为何,这双眼睛仿佛传递着她与生俱来的孤独。
卡路儿感觉到内心深处好似被紧紧勒住,挤出不知名的情感,刺向他的脊椎。
——激烈、平静、痛苦、舒服、任性而毫无汙点。
在这陌生的情感当中,彼此矛盾的性质毫无矛盾地同时存在。
情感转换为透明的电子讯号,奔驰在感觉神经中,传递到组成肉体的所有细胞,内心则径直细语。
——真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承担她的悲伤与生俱来的痛苦。
卡路儿无从思考,心中涌出这样的祈祷。
克莉亚野葡萄色的眼睛出现动摇,娇小的樱花色嘴唇呈现困惑的形状,发出微弱的声音:“呃……”
“嗯?”
“谢谢……”
卡路儿并不打算放开支撑卡利亚背部的手。虽然克莉亚已经站稳了双脚,但他还想继续维持这样的姿势。
“卡路儿……”
克莉亚在他手中诧异地呼唤,但卡路儿没有回答,他将笨搓的双手绕在克莉亚背后一动也不动,仿佛在依靠着这副瘦削的身体一般。
“不要……紧吗?”
克莉亚僵立在原地,询问环抱着自己的男孩。
卡路儿没有回答。
克莉亚闭上眼睛。她感觉卡路儿的体温透过湿淋淋的上衣传到自己身上,她静静地接受对方的心跳,虽然颇感不可思议,但她并不觉得讨厌,反而像是和很久以前就熟识的对象在一起,感觉相当安心。
或许她一直期待着被某人紧紧抱住。
她希望有人能够像这样接受自己的存在。
克莉亚心想,卡路儿也许是感应到她背心某个角落的祈祷,才会默默抱住她。
隔着湿湿的衣服,她也感受到卡路儿受伤的心灵。
因此,她希望能继续保持现状,希望自己能够稍微减缓对方的伤痛。
女孩将双手垂在身旁,静静接受男孩的拥抱。
她没有张开眼睛。
在水深及膝的湖中,两人的身体一动也不动,风已经静止,自由天空的颜色随着夜晚的逼近而降低彩度。
骑士阶级居住的范·维尔及平民居住的圣特汝尔之间由一条道路连接,以设置在两地中央的‘阿申达之门’为起点,住范·维尔的道路称作‘市岛一号’。往圣特汝尔的道路则称作‘市道二号’。
卡路儿和克莉亚骑着脚踏车经过市道二号,停在阿申达之门前方。
周围是一片草原,青草覆盖的地形没有太大的起伏,暮色中的原野一片空荡,只有强烈的伊斯拉之风不断吹拂。
“那个……刚刚真的很对不起。”
卡路儿不好意思地低下湿答答的头,向克莉亚道歉。
克莉亚双脚踩在地上,有些诧异地歪着头,她的衣服也依旧滴着水。
“……咦?”
“那个,呃……我刚刚的表现像个小孩子一样,真的很抱歉。”
克莉亚无法理解卡路儿为什么要道歉。
“嗯,没关系……那个……我真的……很快乐。”
“嗯,我也是……但我闹得有些太过火了,得好好反省,真的很对不起。”
卡路儿尴尬地低下红咚咚的脸。
“……明天学校见,拜拜。”
他仿佛要逃跑般转身就走。
克莉亚看到卡路儿似乎要拔腿奔跑,连忙朝他的背影呼喊:“哪、那个……谢谢你抱住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脱口说出心中的话。
卡路儿原本正打算逃跑,听到这句话不禁差点滑倒,砖头瞥了克莉亚一眼,眼神仿佛看到外星生物一般,接着他僵硬地挥挥手,开始奔驰在市道二号上。
克莉亚朝着距离的背影影子挥了三次手之后,转向范·维尔的方向,握住脚踏车的把手。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她突然失去信心,缩着身体喃喃自语,低着头看上椅垫。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人?”
卡路儿喘着气喃喃自语,奔跑在已经接近夜色的天空底下。
话说回来,他或许的确很怪,但那名女孩却比他更怪。
“真有趣的女生。”
他边跑边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心跳突然变得更快,他感觉到雀跃不已,期望着明天在学校见到克莉亚。
“她竟然对我说‘谢谢你抱住我’。”
卡路儿噗嗤笑了一下,虽然这个道谢方式很奇特,但他并不觉得讨厌,反而相当高兴。兴奋的心情直接传递到脚步,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老实说,他在来到伊斯拉之前,心中忧郁的情感占了上风。
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完全不受重视,只能随波逐流被送上这座空中之岛,踏上无法预测归期的旅程。直到现在他仍无法释怀,胸口也总是蠢动着不满的情绪。
然而此刻他开始觉得,这趟旅行或许不坏。
在现实中挑出不满的要素来抱怨的确很简单,但这么做只会让情绪越加低落,完全没有意义。所以,还不如寻找愉快的要素,以乐观的态度面对今后的时间,对自己才有益处——他开始能够将内心的情绪转向积极正面的方向。
“有什么关系!”
卡路儿告诉自己,能够用不同的方式思考,让他对自己感到有些骄傲。
“克莉亚·库鲁斯。”
他念出这个改变他僵硬想法的女孩名字,脸上不知不觉便泛起笑容,心中涌起开朗而新鲜的感受。
光是想到克莉亚透明的笑容,就让他万分雀跃。
“克莉亚,库鲁斯!”
他边跑边抬起头,朝着伊斯拉的天空大声喊出今天初次见到的少女名字。
浩瀚的天空以无限的宽容接纳这个名字,最明亮的几颗星星已经在空中闪烁,在伊斯拉的航线远处,不动星艾隄卡孤立在漆黑的夜空中。
+++
伊斯拉中央厅舍最上层的这间房称作‘风之间’。
宽敞的房间内适度点缀着闪耀的装饰品,墙壁上装有间接照明,天花板上则垂挂着豪华的烛台,琥珀色的光线照在冰冷的白色花岗岩地板上。十字木框分割的装饰窗门对厅舍前院,白天可以眺望到骑士团居住的范·维尔,以及骑士团使用的梅克流斯机场与范·维尔军巷。
然而此刻窗外已经漆成夜色,窗玻璃呈现的不是伊斯拉恬静的风景,而是湿淋淋的女孩与挺直背脊、以压力眼光注视前方的削瘦中年女性。
克莉亚的上衣仍旧滴着水,她默默地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几乎像是风之间的装饰品之一,静止的姿态宛若不甚完美的雕刻品。
中年女子穿着和克莉亚完全相同的白色上衣和深蓝色裙子,神经质地以指尖推了推两端朝上的银边眼镜,从瘦到几乎看得见静脉的胸口吐出一声做作的叹息,接着毅然抬起下巴,青白色的喉咙上浮现出血管,嘴唇犹如干燥的葡萄,痉挛地发出每一个音节斥责着克莉亚。
“第一天就弄成这副模样,今后真不知您会闯下什么大祸!”
克莉亚并没有对这句冷淡的话语做出任何反应。
“不是约好要遵守门禁的时间吗?你忘记当初的誓言了吗?”
“……”
“你忘记当初的誓言了吗?”
“……真的……很抱歉……”
“既然您无法遵守誓言,我也得放弃遵守承诺的义务,这样您也不在乎吗?”
“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可理他颤抖的声音落在花岗岩地板上,她害怕丧失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即使是局限于伊斯拉岛上的自由,对克莉亚而言也是至宝。
号称负责任的这位监视者——伍西拉伯爵夫人,冷漠地看着如小动物般胆怯的克莉亚,不带感情的语言使克莉亚更加畏惧。乌西拉夫人不断提醒克莉亚她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到多少人、造成多少人的困扰,假装在唤起他的自觉,实际目的是要更进一步冻结她的内心。
话题从‘你的身体不只属于你一个人,逐渐扩大范围——论及她如果拥有自己的意志。将造成伊斯拉所有居民的严重损失,这趟旅行也会以不幸的结尾收场,乌西拉伯爵夫人强迫克莉亚接受这样的结论,试图抑制十五岁少女原本应有的生物情感,因为这就是她被赋予的使命,为了完成使命,乌西拉夫人今晚也尽责地不断蠕动着泛紫的嘴唇,发出痉挛的言语,切割克莉亚的心灵,磨灭她的意志并折磨她的灵魂。
克莉亚一直低着头,偶尔说出形式化的道歉,身体几乎毫无动作,就像只会道歉的机械娃娃一般。
她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也知道该如何应付。
别刻意解读对方发出的声音所代表的意义就好。
就把它当做一阵雨水、在玻璃窗外嘶吼的野兽,或是其他人在听的收音机。
(这声音和我无关,不会接近我,也不会造成任何危害。)
她一再告诉自己,只要等候雨停、野兽疲倦地入睡,或是收音机播放的时间结束就行了,这个时间迟早会来临。
“……今晚要和路易斯提督及雷波特骑士团长共同用餐,请您立刻更衣,为了伊斯拉的未来,请千万别在两位面前做出无礼的举动。”
乌西拉夫人说完,四名侍女宛若幽魂般围绕克莉亚,克莉亚仍旧低着头没有动作,侍女们向她伸出八只手,当场将她湿淋淋的衣服剥下来。
两名侍女以占了热水的布擦拭克莉亚的裸体,另外两名则恭敬地替她穿上崭新的内衣,在脖子和手上戴上装饰品,并让她穿上纯白的长袍。
接着,她们又替克莉亚的头发编上象征神圣的银白色假发。
克莉亚任凭她们处置,对自己逐渐变化的外观丝毫不感兴趣,只是一直盯着地板。
她像平常一样命令自己:
——变身。
从幼年时期便绵密植入她意识底层的另一个自己,此刻终于浮现到表层。
受到众人需要的自己。
领导众人的自己。
打到邪恶、确立正义的另一个自己。
呼风少女。
统治风的处女王。
圣阿尔迪斯坦的爱女。
——我是妮娜·维恩特。
克莉亚缓缓抬起了头。
十字窗框分割的玻璃上,已经看不到克莉亚·库鲁斯的倒影。
取而代之的是‘风之革命’的旗帜人物,迫使拉·伊尔皇家不如灭亡的呼风少女——妮娜·维恩特。
漆黑的玻璃映出美丽的野葡萄色瞳孔。
瞳孔照着不动星艾隄卡,在镜底形成双重影像。
——前往世界终结的地点。
妮娜心中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仿佛是艾隄卡在向她低声细语。
这个语言来自超乎她本人意志之处,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但声音却再次清晰地出现在她胸中。
——到天遇海彼此融化之处。
“走吧。”
妮娜催促乌西拉夫人,飘曳着长长地裙摆,在侍女随从下走向餐厅。
走出风之间前,妮娜再次回头看了艾隄卡一眼。透过薄薄的玻璃镜面,不动的星光呈现在青紫色的银河中心。
这次她凭自己的意志,以无声的语言向艾隄卡说话。
——前往天空的尽头。
第一卷 插图
第二卷 序章
台版 转自 AJ@轻之国度
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变换云的形状呢?
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从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学会和云嬉戏。
就像捏黏土一般,引导风吹拂着白云的轮廓,在空中画出面包、蛋糕、大象、长颈鹿,或是漩涡及花纹。
她可以听到风在唱歌,大气与心灵融入同一次元,内心的想法直接转变为风。无垠的蓝天成为克莉亚•;库鲁斯的画布。
“魔女!”
随着辱骂声投掷过来的石头,打在幼小的克莉亚提着水桶的右手臂上。
克莉亚发出短暂的叫声,水桶落在地面上,刚从井里提的水全撒在地上,迅速被吸入红土中。
丢石头的小孩子们看到她这副模样,全都哈哈大笑。
“活该,魔女!”
“把她丢到火堆里!烧死她!”
“滚出去!你和你妈,还有长得像竹竿的弟弟,都应该滚出这里!”
他们在远处起哄,但绝对不会靠近克莉亚。向克莉亚丢石头是同侪之间试胆子的勇敢表现,但贸然靠近魔女而受到诅咒,只能算是愚蠢的行为。
今年六岁的克莉亚双手拄在地上,眼看着空空的水桶无奈地在地上滚动。
她已经习惯受到欺负,但却无法不去在意。她难过得想哭,也想跑向丢石头的孩子跟前报复,但如此一来大家就会更怕她,也会更加坚信她是魔女。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就算了,但克莉亚无法忍受母亲和弟弟也被称为怪物。因此她不做任何反抗,默默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再次提着水桶,缓缓走回汲水场。
那些小孩原本已经做好准备,万一克莉亚攻过来就要立刻拔腿逃跑,不过看到这幅景象后总算确认己方的胜利,在原地蹦蹦跳跳,更大声地叫喊。
“你再提水,我们还是会照样丢石头!”
“别把水弄脏!消失吧,恶魔!”
克莉亚听到背后恶毒的怒骂,咬紧牙关忍住泪水。她知道自己如果哭了,只会让对手更得意。不论受到多么恶劣的对待,她也必须保持正直的心灵。让心灵受到扭曲,等于输给他们——她这样告诉自己,拖着从早上就一直在工作的疲惫身体,回到汲水场。
“我回来了。”
重新提水之后,又经过一小时,克莉亚才回到破旧的家里。室内相当幽暗,墙上没有涂漆,裸露的石灰墙到处凹凸不平,天花板吊着的灯也没有点亮。
石炭炉散发着煤烟味,另外还掺杂着隔壁马厩的堆肥味、马粪味、马尿味。虽然这对嗅觉来说是相当严苛的考验,但也因为这样的地理环境,使得房租格外便宜。
“你回来啦?真是辛苦你了。”
克莉亚的母亲——阿妮塔迎接长女归来,发现她的太阳穴附近流下一道血丝。
“我跌倒了。”
克莉亚在母亲还没问之前便这么说,并用手掌擦了擦伤口。
但是,阿妮塔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她低下头,双腿跪在地面,双手掩住脸庞开始哭泣。
“神啊,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有我们要遭受这样的对待?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克莉亚咬着嘴唇,低头看着怨声连连的母亲。她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说,但仍旧吞下千言万语,把提来的水倒入杯子,拿到里面的房间。
“对不起,拖了这么久。口渴吗?”
粗糙的木床上,盖着薄毯的男孩子稍稍抬起瘦削的脸。
“你又被人欺负吗?”
“没有。”
“你流血了。”
“我只是不小心跌倒。来,喝水吧。”
克莉亚的弟弟——约翰,伸出瘦削的双手接过杯子,慎重而缓慢地一口口喝下水。
“我也好想帮忙。”
“等你的病好了再说吧。”
“……我的病真的会好吗?”
“总有一天一定会好的。”
“……嗯。”
约翰点点头,开始一连串的咳嗽。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克莉亚垂下睫毛。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快出来!”
粗暴的声音怒吼,拳头不断捶在木门上,沉重的回音震荡着破旧的室内。阿妮塔露出惊惧的神情,食指放在嘴唇前方,示意孩子们不要出声。
“你不是有个女儿吗?我看到她提水进来了!喂!你们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快点乖乖开门!”
阿妮塔以快哭出来的表情捂住双耳,蹲在原地。这么做虽然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但这位母亲只能束手无策地发抖。
“姐姐,我好害怕!”
不断反复的粗暴噪音使约翰陷入极度的恐惧。
克莉亚下定决心,走过母亲身旁,打开大门。
“嗯?你不是这家的女儿吗?你妈在哪里?”
走进屋子的是态度傲慢的收税员,他一闻到室内弥漫的异味便皱起眉头,接着发现躲在阴影中发抖的阿妮塔。
“原来你在这里,喂!怎么不回答我?”
“拜托,请原谅我们!请您发发慈悲,饶过我们吧!”
“你们已经欠缴一年的税金,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活下去!”
“我的脚有问题,而且就像您看到的,我儿子还罹患肺病,就算我们想要缴税也没办法啊!”
阿妮塔将额头贴在泛黑的地板上哀求,但收税员却以怀疑的眼神低头看着她。巴雷特洛斯王国有许多凭仗职权欺负弱小的下级官员,是造成老百姓苦恼的原因之一。
“把孩子卖掉不就有钱缴税了吗?”
“拜托,请别这么说!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两个孩子都还小,没办法工作啊!”
“别担心,贵族当中也有人是为了特别的目的购买幼儿。我认识专门经营幼童买卖的商人,只要找到好买家,不但能缴清税款,搞不好还有剩钱呢!”
阿妮塔发出哀号,再度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我不想听这么可怕的事情!请您饶过我们吧!'
收税员冷眼观看阿妮塔的反应,舔了舔嘴唇。这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头发抹油,眼睛下方浮现黑眼圈,紫色的嘴唇给人病态的印象。
“你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不付钱我就不离开。除了小孩之外,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吗?”
很明显的,这名收税员以欺凌阿妮塔为乐,阿妮塔越害怕、哀求声越凄惨,他的脸颊便因残虐的表情而越加红润。
阿妮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断亲吻收税员的鞋尖,以贫乏的语汇一再求饶。她没有发觉自己这样的态度只会更加助长对方的气焰,只是一味摆出卑屈讨好的态度请求宽限。
收税员尽情欣赏了下层阶级老百姓可怜的模样之后,刻意做作地叹一口气,装出提出善意建议的态度,以平稳的声音玩起残酷的游戏。
“既然你这么拼命地拜托,我只好让步,但是我不想完全让你如愿。你可以不用卖掉两个孩子,不过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可以吗?”
“好的、好的,那当然!我遭到什么样的命运都无妨,但请放过我的孩子吧。”
“是吗?你真心这么想?”
“我以圣阿尔迪斯坦之名发誓。”
“好吧,那就让你自己来选——你要卖掉哪一个孩子?”
“……啊?”
“我可以不带走两个孩子,你只要把其中一个孩子卖给奴隶商人就行。由你来选!你不想要哪个孩子?打算把哪个孩子卖给变态贵族?直接指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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