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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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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认为一个籍籍无名的考生能得到书山垂青,实际上就连高坐上方的主考官们也并不怎么看好这个黑衣青年。因为历届大考,最后金榜题名的人或是来自于传统世家,或是名震一方的才子又或是各宗精心培养的弟子,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有着丰厚的学习资源。有各方知识最为渊博教授作为老师。
至于寒门子弟,的确有极少数能考入书山,但那不过是沧海之一粟。
书山没有门槛,可实际上,它的门槛却是比谁都高。
那道宣告着考试终了的钟鸣还未传来。即便场间还只剩两个人,主考官也不敢结束这场大考。于是场间的巡查,以及上方的四名考官,便将目光锁到了两人身上,没有人发出声音,相对于这片宽阔的考场,这确实太过安静了,气氛似乎变得有些诡异。
楚歌与黑发少年各自静坐于书案前。两人都闭眼凝神,迟迟未再提笔,像是在思索或是休息?
身为主考官的范闲抬头看了眼天色。眉头微皱,时间差不多了,只等那道钟鸣声响起,这两人便再无答题机会。他看过最后一题,更比谁都清楚那句请圣裁意味着什么,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坐于考场之内,恐怕也不敢答题。想到这。范闲眼睛猛地一瞪,似乎隐约抓住了某些东西。许久,待那些错愕、震惊的情绪渐渐消退后,他才苦笑着发出了感叹。
“夫子不愧是夫子啊……”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夫子出题的真正意图,如果让教会的神官来评判此份试卷。恐怕就少不了什么离经叛道的评语,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若是将这些观点以学术论文的形式发表出去,西陵教会的那些鸟人不疯了才怪。
用前面的题把考生们引出教会对思想的束缚,而这最后一题就是整张试卷的点睛之笔,最后一题名为决心。
夫子给了考生们三个选择,一是逃避不答,二是冒着被扣分的风险参照经义答出最正常规范的答案,三则将那些与经义道藏背道而驰的观点总结出来,将人类的修炼重新定义。
没有哪条路的终点是明朗的,第三条路的前途更是一片黑暗,因为此题将由圣人裁决,若是答案引得圣人震怒,对于这些修为薄弱的考生而言便可谓是灭顶之灾了。
夫子当真是用心良苦,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用心险恶。
想到这些,身为主考官的范闲甚至都觉得夫子出题的意图并不是未书生招收学生,而是在为他自己招弟子。这个猜想近乎于痴人说梦,但范闲的双眸深处却也忍不住露出一片炽热。
成为夫子的弟子?就算是圣人,恐怕也抵挡不住这个诱惑吧?
时间渐逝,天边的火烧云终于黯淡,于是夕阳落山,月明星稀。
黑发少年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深处一片平静,他便在这平静之中缓缓站起了身,然后拿起了那张试卷缓缓走上了高台,向四位考官稍稍行了一礼后才将试卷放下。卷面整洁、字迹干净清晰、答题格式也极为工整,这张试卷已经无限接近于完美,若非要挑出一丝瑕疵的话,大概便是那一百零一题的那处空白。
少年在走出考场时也经过了楚歌身旁,他的脚步没有因他而停顿,眼底的那片幽湖也没有因他而泛起一丝涟漪。
“答最后一题的只有两种人,一是蠢物,二则莽夫!”
蠢物是笨,莽夫则是不怕死,显然,楚歌两种都不是,他要答最后一题,就像星云宗宗试时,他也答了所有人都未答的最后一题。至于原因,除了想得到高分尽可能地金榜题名以外,或许可以归咎到他很难忍受卷面上留有空白,就像他很难忍受整齐排列的骨牌中有一张歪倒一般。
少年的话有些难听,但没有什么恶意,楚歌倒也未去在意,也没有像范闲想的那么深刻且遥远,若是不答此题,恐怕直到放榜前他也会辗转难眠,可既然要答,自然就要尽可能地避免错误答案,否则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正确的答案么?楚歌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地球上的先贤们,过了许久甚至主考官们都有些不耐烦后,他才睁眼提笔,走上了第三条路。
这条路便是所谓的决心。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星祖把一切都太过理想化,认为自己认识的宇宙便是真实的宇宙,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经义道藏,以及所谓的大道真理,也正因如此,天宇前辈才会说如果按照这个大陆的修炼体系,即便你天资纵横也不可能超越星祖。
人即天地这样的想法确实很霸气,很能满足人类的虚荣心,可实际上,唯有遵循自然规律、了解宇宙运行的法则才能真正踏上修炼的巅峰。当然,不排除有人能打破自然规律另攀高山,但那也并不是胡乱定义宇宙就能办到。
如果说经义将修炼定义为人即天地,那这句话的意思却是刚好相反,与大道真理背道而驰,是为“天地即人。”
一道钟鸣声自远方悠扬而来,楚歌也停下了笔,然后起身走出了考场,也不管那几位考官在见到自己的试卷后悔露出怎样惊悚的神情,也不管自己是否会承受住圣人的怒火。总之他此时心情大好,心想这书山果然没有来错,就算最后没将星府修复也不枉来此走了一遭,那出题人定是个莽夫,莽夫就不怕死,敢在书山大考的试卷上公然挑衅教会,这是楚歌一直想做却又暂时不敢做的事情。
于他而言,这种心情便如找到了知音一般。
春雨软绵绵地落下,不知将山道两旁的桃花切了几斤,夜风便夹着这些嫣红飘落在了这半山腰上。
雨中有很多人,这片万丈之地竟也很难将之全部容下。除去近千考生以外,各个宗派势力的代表,亦或是家族长辈皆是等候于此,这些人的目的非常明显,只等放榜之时,用尽财力也要将那些金榜题名的考生向己方拉拢。可以说,场面之火爆甚至丝毫不亚于大考开启之时,不只是天书岛上的势力,就连星辰大海中的各个家族宗派也是有遣人前来,而这样的情景,在这书山中的各处考点也不遑少见。
很是巧合,楚歌竟是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见着了个熟人。
“韩依依……她怎么也来了?”
楚歌是这上千学子中最后一个走出考场的,受到的关注自然不会少,不过这些关注并未在他这里停驻多久便转移到了其他有些名气的考生身上。没有人会在一个无名之辈身上花多少时间,因为是最后出场的缘故,反倒是白白遭受了不少讥讽,而偏偏他又是走正道上山,就令得那些讽刺之语变得更为刺耳。
幸得人群中那个明媚女子在见得楚歌时,在微微错愕之后,俏丽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那个在人群之外,在山道尽头撑着雨伞,百无聊赖地逗弄着泥沼娃的可爱小姑娘,在见到先生后更是一路小跑而来,也不管溅起的雨水打湿了裙边。(未完待续)
ps:(上架后的第一章,各位看官给点力,别让争阳单机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他娘解气
楚歌笑了笑,却又无奈,这小丫头实在很讨人喜欢。
她走到楚歌身侧,为他撑起雨伞后,笑着说道:“书山上有许多书院,就是不知先生喜欢哪家。”
“榜还未放,你怎么就知道我能不能考得上?”
“先生不让我带你上书山,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白莺毫不犹豫地说道,殊不知这句话刚一出口,就惹来了周围阵阵哄笑声,若不是见小姑娘生得可爱,这些声音就不知道该有多么刺耳了。
十足的把握?就算是那圣人家的子弟又有几个敢说出这样的话?
楚歌怔了怔,倒未去在意周围的哄笑声,只是淡笑着朝韩依依所在的方向走了去。能在此地相见也算是种缘分,自己在初涉星辰大海时,这韩家小姐也帮了不少忙,何况,她还将寻找林肃的事情揽了下来,说到底,自己还欠着她一个人情。
但还未等楚歌走过去,已是有人将韩依依拦住。那青年长相阴柔,柳眉星目,细细一看竟与那沈云飞有些相似,而此人不是沈二公子还能有谁,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气息强横的武者,几人身着统一服装,想必是沈家派驻于此的家侍。
沈文泽上下打量了番韩依依,丝毫没有掩盖目中的猥亵之意,竟像是以目光将她瘦弱的身子抚摸了遍一般。
“我大哥流连于各种风月场所,睡过的小娘子不计其数,最后也是死在了温柔乡做了个风流鬼,如今一见。才知韩小姐倾城之姿果真非同凡响,也难怪他会老往天北城那等穷乡僻壤跑。”
沈文泽笑眯眯地拱了拱手,看似客气恭维的一番话,实则狡诈阴险。虽然,沈云飞的死。韩家肯定是逃脱不了干系,但沈家也不会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灭了一方豪强,最多也是在收集证据的同时在生意上打压韩家罢了,可仅仅是这点打压便以令得韩家上下苦不堪言。
更为麻烦的是,沈家家主沈风也在此地,只不过他离得稍远。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是注视这里,若是韩依依再露出什么马脚,到时候韩家的情况定会更加糟糕。
“沈公子过奖了。”
韩依依面色不变,既然对方未将话挑明,她也不用去辩驳什么。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可。哪料,沈文泽竟在此时向前一步踏去,两人本就隔得不远,这一踏便让得他们如同抱在了一起般,沈文泽邪魅一笑,将脸贴近韩依依晶莹娇小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后才轻声说道:“别以为毁尸灭迹了我们就拿你韩家没办法。沈云飞是被你邀请去驱散你爹身上的异魔气,这件事你说让我爹知道了。他会怎么做呢?那个姓楚的小子当然也难逃一死,我大哥的空间戒就在他的身上啊。”
韩依依娇躯微颤,任凭她的心性有多么坚韧。在闻得此话以后,脸色皆是忍不住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韩依依死死地咬着牙关,她哪里料想得到沈文泽竟然知晓此中内幕,若他真将此事说了出去,不仅是韩家,就连楚先生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很简单。做我的侍妾,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沈文泽一笑。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竟要伸出舌头舔舐韩依依的耳垂。
而后者只是站在原地。眼眶微红,指节捏得发白却是不敢反抗。
“丫头,把耳朵堵住。”
“恩。”小姑娘乖巧地点头照做。
“侍你妈啊!”
楚歌额头上青筋暴起,竟是在这书山之中,当着数千人的面狠狠一拳砸在了沈文泽脸上。一拳砸得这沈二公子双眼泛白、口吐白沫,他的身体更是在此道劲力之下倒飞而出,一路泥水飞溅,直到撞在了山道尽头那棵大榕树下,这才停了下来不知死活。
铺成地面的青石已然裂开,跬积的雨水更是被那道摩擦的痕迹分割在了两边,那些裂开的青石上隐隐还能看见几颗碎牙以及被雨水冲淡的鲜血。
所谓骂人先骂娘,揍人先打脸,楚歌的这一拳便是完美地诠释了这一句话,这一拳揍得舒坦,揍得畅快,揍得令一旁的白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可事实上,场间除了这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姑娘以外,谁还敢如此做?
于是这片空旷的场地就静得只剩下了雨声。
籍籍无名敢走正道算什么狂生?半解经义执笔论星祖对错又算什么狂生?在禁止私斗的书山山腰上当着上千考生,数十巡查,几位考官教习的面揍人,这才叫狂生。
而这一口气,出得酣畅淋漓,不仅是为韩依依出气,也是为楚歌自己出了口气。这沈文泽整天像只苍蝇一样不断在自己耳边嗡鸣,就连那位被压在了五指山下忍受数百年孤寂的大圣都无法忍受这种遭遇,更何况自己区区一个凡人,如果用张衡的话来表达,就是早他妈就想揍你了。
韩依依轻掩嘴唇瞪大了眸子盯着楚歌,实际上场间大部分人都露出了类似的表情,尤其是那些年纪较轻的考生,看着楚歌更如同见了鬼一般。
山雨骤停,但这片空地之外的春雨却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便如同有人在此地撑起了把大伞一般。但世间哪有这么大的伞,就在众人惊愕之余,刺耳的破风声骤起,便见一道长虹划过天际,长虹卷着雨水凭空形成了道巨大的水柱,宛如苍龙卷水一般向着那个黑衣狂生压去。
有人看清了那水柱中央的中年人的面貌,并将其认了出来。
“是沈风,沈家主!”
“他怎么也动手了?完了完了……这个距离,就算考官们出手也救不下那小子了,此子一死,事情也会跟着闹大。揍人与杀人毕竟又是两个概念啊。”
有人紧张,自然就会有人看热闹,沈家家主是成名已久的聚星强者,即便是几位考官也不见得能抵挡住如此可怕的一击,更别说他们已经来不及出手了。既然考官们都没有办法。那就更别指望这些来自各个宗派家族的人,即便他们有这个能耐,又有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营救一个籍籍无名的青年书生。
在生意人眼里这就是桩只陪不赚的买卖,可还是有生意人站在了楚歌这边,韩依依站了出来,可这个娇弱的女子又能做什么呢?跟着去送死?
韩家的名声不算小。自然有人认出了韩依依,这些来自各大家族宗派的管事人在见得此景时,皆是忍不住微微讽笑,暗道此女年纪尚幼,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价值取舍,为了一个无名小辈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实在不值当。
韩家世代经商,韩依依自然也是个生意人,所谓商场无情,若是换做以前的她定然不会做出这般傻事。可那毕竟是以前,尽管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抵挡住沈风的全力一击,但她还是毅然地站在了楚歌身边。
她看了眼身旁的黑衣青年。眸子深处并无恐惧,反而是带着抹异彩。看着楚歌普通却又坚毅的侧脸,她的眼中竟露出丝挣扎之色。最后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紧紧牵住了楚歌的右手,旋即闭上双眼微微偏过了头,只留给了这个黑衣青年一片淡淡的绯红。
谁又能想到,这位在天北城大街小巷里闻名已久的女强人,竟有如此小女儿般的姿态。
而周围那些青年考生见着此幕,更是忍不住呼吸粗重。眼冒火光,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即将被水龙卷击中的人一般。如果能在魂归星空以前。能与此等美人共同患难,此生也不算白走一遭。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细嫩柔软。楚歌倒并未心猿意马,只是觉得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想到韩依依竟会在此时选择站在自己身边,感动之余又觉得无奈。聚星强者的全力一击确实极为可怕,恐怕没有哪个星府境修炼者敢说自己一定能接下来,但楚歌敢,更为有趣的是,这沈风竟是以御水之术攻击他,虽说境界差距摆在那里,但寒冰岂会有怕水的道理?
以万古寒气冻结这水龙卷,自己应该会受不轻的伤,可总要不了人命。令人无奈的是,释放寒气需要双手结印,而韩依依此刻正牵着自己,这触感实在美妙,过了这个村怕就没有这个店了,楚歌哪里舍得这么快放开。
好在一把伞在他头顶撑了开,这把伞看上去非常普通,伞骨由青竹编制,伞面就是一层薄得甚至都能透过它看见阴霾。白莺就撑着它一路护送楚歌上山,这把油纸伞的遮雨效果确实不俗,但更不俗的在于它来自小姑娘的空间戒指。
油纸伞能遮雨,却如何抵挡得住那道直径比扇面都大了无数倍的水龙卷?
众人似乎已经能看到伞下的三人被这条水龙撕得粉碎的画面,有些没见过血腥画面的书生忍不住闭上了眼,于是他们只听见了阵金属碰撞的嗡鸣声,这声音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振破一般,有几个还未开辟星府的考生竟是被直接震晕了过去。
当碰撞声渐歇后,那些书生睁开了眼,随后又立即瞪大了眼。那把看似脆弱的油纸伞并未破裂,而伞下的三人更是安然无恙,相反,半空中那名紫袍中年男子却是浑身湿透,像是一只被大雨欺负了的鹌鹑一般。
此幅场景实在令人无语,但那个撑伞的小姑娘却是在这幅令人无语的场景中说了句更加令人无语的话。
“先生,这伞不好用了,不过伞骨还好,等会拿给李老当柴火,我们明天的早饭就有着落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甲子
如果一个人很嘚瑟地说出这番话那他肯定是在嘚瑟,可当这个人很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时那又是另一种意味。
小姑娘看着先生被雨水打湿了的肩头,轻皱眉头,很认真地如是说道。
楚歌表情僵硬,眼角微微抽搐,韩依依亦是如此,场间众人亦是。别说眼光毒辣之辈,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把看似普通的油纸伞定然是见了不得的宝物,否则它凭什么挡得住聚星强者几乎全力的一击。而这个小姑娘就因为青年人的肩头打湿了,便要送它去当柴火,这实在令人无语。
可事实上,此伞并无那么厉害,只是伞刚好能遮雨,就算是大些的雨也能遮挡,如果将刚才的攻击换成火焰,结果可就截然相反了。
沈风傲立于半空,面色铁青,此时的他真如落汤鸡一般,长发都顺着雨水粘在了脸上,形象极其狼狈。他没有理会那把怪异的油纸伞,双眼死死地盯着伞下的三人,竟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剐了般。
特别是这姓楚的小子,不仅杀了他儿子,还三番两次当众羞辱沈文泽,作为沈家家主的沈风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他那一对如铜铃般的大眼中血丝弥漫,就欲再度凝聚星元发动攻击。
“沈家主别忘了,你脚下的这座大山,叫作书山!”
身为主考官的范闲化作了道流光冲向了半空,最后挡在了沈风身前,他看着身前这个实力强横,富可敌国的沈家家主,说话时竟是丝毫不给面子。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威胁之意。
这就是书山,就算你是称霸山林的猛虎,到了此地也得将头低着。沈家家主又如何,聚星巅峰又如何?近千学子盯着半空中那道身着蓝袍的高大身影,眼中不由露出抹灼热向往。
沈风面色一沉。强行将掌中凝聚的星元散去,才指着伞下的楚歌,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此子如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拳伤了我儿,你们书山就不管不问了?”
范闲瞥了眼楚歌,随即才淡淡说道:“若此子榜上有名,书山自然有管教学生的条束。如若不然,待他下山后,只要范家主不伤其性命,我们自然不会插手。当然,这天书岛的规矩。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说了。”
范闲压抑着怒火,杀子仇人就在眼前,大仇却始终不得报,他紧咬着牙关,半晌才冷冷一哼,转身落到了昏死的沈文泽面前,随后掌中出现了一粒丹药,直接给他服了下。
春雨渐歇。白莺收起了油纸伞,然后看着两人还紧牵着的手,小脸蛋微微鼓起。像个小包子一般极为可爱。韩依依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表情,这才急忙将手一松,脸颊刷地一下便红透了,楚歌倒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丝毫也不在意。
过了片刻后,韩依依才收拾好心情。真诚地向小姑娘道了声谢后,才看着楚歌。轻咬嘴唇,说道:“沈云飞一事已经暴露。沈风定然不会放过你,若楚大哥未入得书山,还望随我一同回到天北城,韩家……依依绝不会做出那等过河拆桥之事。”
白莺闻言急忙抱住了楚歌的臂弯,看向这个韩家小姐的眼神中,满是戒备之意。楚歌无奈,自己若是没考上,恐怕也出不了这天书岛了。
“心领了……”
身着青衣的明媚女子在闻得此句话以后,眼里不由一阵失落。
大考已经结束,书山之中有数百考点,每个考点有近千名考生,除去特殊情况以外,每个考点基本只取成绩前十的考生,这样的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而放榜日定于大考之后第二天,考官们的工作便是用一晚的时间将这些试卷批改出来并划定等级。
考场之外,人潮拥挤,来自星辰大海各个宗派势力的人皆是汇聚于此,这些人的家底都极为厚实,身怀重宝的也不遑少见,只待明日放榜时,与那金榜题名的考生攀上关系,即便是在他们身上挂个客卿的身份,待他们走出书山之后,己方宗派的影响力便会因其高上一个档次,若此考生在书山中有所建树,那可就更不得了了。
这桩买卖无论如何都算不得亏,因而,在历届大考放榜时,考场外经常会出现那些服装各异的人,哭爹喊娘地将礼品往考生手中塞的场景。
考场内,主考官范闲高坐上方,其余三人分坐于两侧,在他们各自的书案上各自叠放着厚厚的试卷。
“院试由圣人监察,若是各位在批阅试卷时包藏私心,其后果想必也不用范某多言。”
三人拱手,正色道:“自然。”
考官们不是圣人,往届大考时也出现过有批阅试卷的考官偏袒考生的情况,但无论如何隐蔽,这些人最后都落得个星府碎裂的下场。范闲的话自然是说给魏涛听的,他是郭圣书院的教习,指不定会在给郭怀批阅试卷时做什么小动作,
上千考生的试卷由四人分摊,用一晚上的时间全部批阅出来,这个工作并不轻松。若不是夫子的意志及时将标准答案传达了下来,有些题目,只怕考官们都无法裁定其对错。
此次大考由夫子他老人家出题,若是将这些题与标准答案以学术发表,只怕会在整个大陆都引起阵轩然大波。考生们答题时胆战心惊,考官们批阅试卷何尝不是如此。
“诸位来看,那沈家二少爷确实不错,王某当选过三次院试的考官,也未见有哪个考生的字能写得如此之妙。”
“花拳绣腿,字倒是漂亮,少了几分风骨。”
那王姓考官撇了撇嘴,未再开口,过了片刻后,才皱了皱眉说道:“错题有十,误题有三。乙中如何?”
“无异!”
“无异!”
几人点了点头,乙中算是个极为不错的等级,今年的考题难于往届太多,要以乙中进入前十应该没什么问题。
考题有标准答案,一般批阅与评级都是由几名考官商量评定。除非遇见较大的争执或是特殊情况才能请圣裁。虽说,夫子他老人家在最后一题的后面,潇洒地写出了请圣裁三个大字,但直至深夜,四名考官也未见一张答了此题的试卷。无一例外的,都是空白。不答算作误题,至少不会被扣分。
如是答了,扣分了还好说,若是惹得圣人震怒,那可才叫得不偿失。
“朱贤。错题十七,误题有六,丁上?”
“尚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批阅工作也逐渐接近了尾声,令人感慨的是,因试题太难的缘故,这届考生的成绩都不太理想,若不是想着郭怀的试卷还未出现。几人怕都要昏昏欲睡了。
“噫……来了,来了,诸位且看。哈哈……郭怀的试卷在我这里。”
王姓考官百无聊赖地将一名考生的试卷翻开后,在见得其署名之时,忍不住精神一振,随即大声笑了出来。
三人闻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急忙抽身前来。
几人都批阅了近两百张试卷。对于标准答案早就烂熟于心,当他们的目光从试卷上方扫到最下后。皆是忍不住神情微变,双眼发亮。那魏涛更是激动得全身颤抖,放声畅快地笑道:“错一、误一,甲子,哈哈……甲子!”
三人相顾看了看,然后神情激动地往虚空一拜,齐齐朗声说道:“恭贺郭圣,再出甲子后辈。”
甲子难出,就算历届大考,一届最多也仅出过三个甲子,十万考生中只出其三,难度可想而知,更别说今年的考题是由夫子所出,这甲子的质量更是远超往届,此事为大喜,若是甲子的前辈有灵位在书祠之中,那便要隔天而拜,感恩先祖保佑,这是传统亦是规矩。
而作为甲子的考官,四人回到山上后自然会受到各自书院的褒奖,这对他们来说便是大好事一件。
几人心情逐渐平复之后,问题也就来了,问题关乎甲子的评级,不可谓不大。
“书面整洁,答题思路清晰,字迹风骨遒劲,诸位可曾见过如此完美的试卷?”魏涛小心翼翼地将郭怀的试卷捧在手里,眉飞色舞地说道。
几人相顾一笑,皆是摇了摇头。这郭怀不愧为郭圣世家的嫡传人,就试卷上来说,经历过数届大考的几名考官,都无法挑出一丝瑕疵,就连范闲都对那少年不免有些佩服,此子当真是青出于蓝。
魏涛眼睛一转,旋即严肃说道:“此张试卷虽有错题,但其书面尚能为其加分,可评为甲中!”
三人神情一变,范闲更是当即皱眉说道:“郭怀的字确实有几分韵味,当远远无法与书法大家相比,如何加分?”
给考生评定等级的制度极为森严,特别是关乎甲子生,百题全对为甲上,误一为甲中,错一为甲下。甲下考生每届大考都会诞生,甲中极少,而甲上考生至今更是百年未出。这三个等级看似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意义却有着天壤之别,当然,规则之中不外乎人情,若是真有考生写出了能让圣人都为之动容的书法,也未尝不可加分。
魏涛刚欲出口辩驳,便被范闲喝止。
“此卷可请圣裁,可魏教习,你应该很清楚,如果圣人知晓你身为考官,却怀有私心,你的星府可还能无恙?”
此话犹如醍醐灌顶,魏涛闻言沉默,暗道自己是得意忘形了,若真是请了圣裁,结果反而是得不偿失。
沉默过后,那名王姓考官,才难抑兴奋地提起朱砂笔,在试卷的署名之后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个大字。
“甲下!”
在这静夜之中,有金光自考场内冲天而起,冲散了乌云,照亮了夜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请圣裁
圣光是圣人承认考生成绩的一种嘉奖方式,当然,也唯有甲子生才能获得此殊荣。金色光芒最后落在了一个黑发少年身上,直到少年掌中出现了一枚黄铜字牌之后,考场外的死寂才炸开了锅,那些来自各大宗派家族的人本应该疯狂才对,可当他们看见被簇拥在几个黑袍人中央的少年,那抹疯狂最后又回归了平静。
郭怀,郭圣世家的嫡传人,此子绝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去打主意的。
毫无疑问,接受过圣光洗礼的少年自然就成为了万众瞩目所在,这些汇聚到他身上的目光,有嫉妒、有敬佩自然也有倾慕,而这倾慕自然来源于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考生。
很显然,少年并不太喜欢这些眼神,尽管这些东西是他理所应得的,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看着楚歌,嘴角一扯,薄唇微动。
“我说过,答最后一题的人,不是蠢货,就是莽夫。”
他的声音很小,楚歌听不见,但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小姑娘也知道,而这句话似乎隐隐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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