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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神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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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是何生物。
权杖插在台基上,离地约有半米,台基的周遭有面水池,清浅浅的将石台给围住。白光显然来自于池中,因为池底下极亮,彷佛里头有个大面积的发光体一般,将池子照得像面银盘。
权杖外裹着黑雾,浮云也似的缭绕在白光之间。白光与黑雾绝不和谐,彷佛正进行一场拉力赛,有时白光势盛,压得黑雾紧贴权杖,不多时黑雾暴张,如利牙般扯破了白光。
两方就这么来来去去,无止无休,似乎表征着光与暗之间,永无止尽的对抗。
我着迷也似的望着,望着这黑白交战的戏码,往前几步,走进了光的范围,忽然全身一暖,有一股极美好的感觉涌了上来,温润而平和,像是代表了白光的力量。
这股力量奇特之极,如阳光般烘煨着我,浸漫至我身上的每一处细胞──我忍不住又上前了两步。
“方……方大哥……”克里斯忽道,“能否请你将那权杖取下,我想……我想仔细的看看?”
我回头,只觉得眼睛一花,好像克里斯起了甚么变化似的,我一时弄不明白,片刻后才恍然──不知怎地,他身边好像多了一团黑雾。
我不以为意,招手道:“克里斯,你过来,这白光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量,让人很舒服的。”我低头看着身上,“太神奇啦,这辈子从没这么畅快过……希尔斯怎会发现这白光的,还在这放了权杖?”
克里斯的表情很怪,就像上了吊桥一般,眼里很有些畏惧,他甚至觉得白光刺眼,遮着眼说:“希尔斯告诉过我,这里是摆放权杖的最佳地点,在与炎争斗时,权杖能反覆被激发出能量,很神奇的……”顿了顿,仍不肯进到白光里来。
我听了颇有感触,在逆境中增长能量,这真是一个很具哲理的反向思维。
“方大哥,那……那只权杖……麻烦你了……”
我怪道:“你干嘛不自己来取,权杖看来不很重啊?”
“不……我没办法的……”克里斯猛摇头,僵了片刻,才说:“权杖有暗之能量,我……我不敢去拿,我怕拿了之后,又会……又会回到从前那样啦!”畏怯的看我一眼,“你没经受过暗能,应该……应该没事的。”
我皱眉,这又是一个临时来的“惊喜”,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的?
他在我的目光下显得局促不安,低头看着鞋面,我叹了口气,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返吧?
为了保险起见,我解下外衣,往手上扎了好几圈,上前几步,来到石台的前方。权杖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便可以将之拿下。我顺着杖身往上看,看着那个不知名的兽形骷颅,空洞的眼窝里黑漆嘛乌的,彷佛在对我说:“拿吧,拿起权杖,高举我黑暗的大纛,这个世界将因你而不同……”
我一凛,甩了甩脑袋,暗笑自己神经紧张啦,伸出手,拿起了权杖。
一瞬间,没感觉甚么异感,除了手里重了几斤之外,这个世界还是跟原来的一样。我举着权杖转身,戏谑道:“I am king of the world(我乃世界之王)!”哈哈一笑,走到了白光之外。
才出白光,全身轰然一震,宛如千百颗核弹在我体内同时炸开,烧灼着我的血肉。我身上痛极,彷佛神经一条条给人奋力的抽出,想大声呐喊,却甚么都喊不出来,手脚如同废了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克里斯见了,先是骇然,一阵后竟露出了笑容,满脸惊奇的看着我,观察一阵,缓缓的向我走来。我见他越靠越近,脸孔不断的放大,眼白之中,竟似飘过了几缕黑雾,随即全身一烫,甚么都看不到了。
时序彷佛仍在走着,又彷佛已到了尽头,权杖里卷来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量,将我轰回到了创世之初。这份力量冲击着我,将我无限的扩张,我的视野也因此无限扩张,彷佛造物主般的,俯视着天地初创。
我看着天地间混沌一片,四野空无一物,没有我熟悉的任何实体存在,就只一股气团,盘旋在上下四方。这股气团极大,几乎充塞着整片天地,里头的气流五颜六色的,彼此纠结着,彷佛蕴含无限的能量一般,随时序不断膨胀。
世界的初始,就如克里斯告诉我的那般发展,不知过了百千万年,天地间凝聚出了两团光晕,一团灰暗,一团明亮,一团在西,一团在东,其余则沈淀为天地万物。不多时,光晕中破出了两道奇形,阿米巴原虫般的蠕动着,千姿百态,各自有其无穷的变化──是那两位大神,暗与炎。
两位大神生出了,交恶了,彷佛天生就不相容;整个世界也生出了,成了两神的战场。
两神战了千年又千年,仍自不肯罢休,炎神如此昭示着人们:“子民们,光明与黑暗不能并存,本尊创了世界、创了人、创了火,守护着人间,与恶魔争战不休。汝等当一意奉行善业,与恶魔斗,俟最后战役来时,恶魔终将溃败,光明终将永存。”
然而暗神却是这么说的:“天地运行的至理,汝等需当明辨。火之本质,正在燃烧万物,万物因火而燃烧,岂不正是光明的代价?”又说:“大地必先遭到破坏,而后才能新生,当万物燃烧尽后,黑暗便将到来;黑暗之来,为的正是新生万物,这难道不是天地间的至理吗?说要让光明永存,难道要那恶火,永远的燃烧下去吗?”
地面上的人们,便在两神间绕来转去,莫衷一是。于是有人坚定了,有人迷惘了,有人背叛了,有人悔悟了,人生百态,尽在我的眼前纷呈,却总脱不出两神之间。
这是幻觉吧,我想?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是我来决定,我会站在哪一方呢?
忽然间,影像迟滞了,好像放映机卡了带一般,停在大地全景的这一幕上,跟着渐渐的淡出,渐渐遥远,然后又是一片阒黑。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任何肉体上的知觉,只凝定在黑暗之中。不知又过了多久,有股凉意浸漫着我的背部,而我耳边,彷佛有水纹波动着,冲淡了权杖带来的燥热。
我逐渐转醒,睁开眼后,发现自己仍在洞内,四壁冷澈,白光耀眼。若真要说有甚么不同,就是那片白光已渐转渐淡,彷佛绝了呼吸一般,不再持续缩涨了。
我感到右手空荡荡的,别过头,权杖早已不在手上。
──克里斯!
我仰起头,发现自己倒在了池中,暗门仍旧敞开着,而门外却已空空如也啦。
──克里斯走了,还带走了权杖!
就在池里白光消逝的一瞬,我勉强起身,望着已被暗黑填满的洞穴,定了定神,举步跨出门外。
水银灯依旧亮着,放射着无机质的光华。我走上机台,屏幕仍停留在入洞前的那祯画面,环目四顾,到处见不到克里斯的踪影。
想起他最后的眼神,我茫然,难道他打一开始就未恢复,却对我演了一出好戏?又或者他受了权杖的影响,再度屈服于暗能之下?
“克里斯──!”我大叫。
就在这时,一声惨号同时响起,远远的从前方送来──是克里斯的声音?!
我扔下机台,发狂般的跑向前窟,来到吊桥边时,见到了一幅古怪之极的画面:一个人站着,将手伸出了吊桥之外,而他手上,却拎着另一个人?!站着的人身材挺拔,外型俊雅,看来就像一个典型的英国绅士──是希尔斯?!他不是该在布置会场吗,怎地竟突然出现啦?
拾壹章 恶灵古堡(五)
这名挺拔的中年绅士,此时加了件披风,深黑色的呢绒锻面随风而动,露出鲜红的衬里,猛一看,真让人以为是德古拉伯爵再生。
他右手高举,立在了桥的一边,而被他高高举起的,正是克里斯那可怜的瘦小身躯。克里斯巽红着脸,拚命想回到桥上,却哪里能够,双脚踢啊踢的,凌空踢在了吊桥之外。
“希尔斯,你别乱来!”我大惊,叫喊着冲上吊桥,停在了桥的中段。
希尔斯转头,露出了风雅的微笑,好像晚宴中与我不期而遇一般,他说:“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谁呢,你跟克里斯来的对吧……既然来了,就帮我做个选择吧,你想见他被我掐死呢,还是被我摔死?”手一摇,死老鼠般的空中抖着克里斯。
克里斯呜呜的叫着,说不出话,忽地皮鞋一踢,掉进无底的深渊里头。
我既惊讶这人强绝的臂力,又骇异他浑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彷佛甚么琐事一般,每天要做上七八十回似的。我张手道:“你别乱来,我哪一样也不想见到,快将他带回桥上吧!”那地堑之深,我到此刻都未听见皮鞋的回音。
希尔斯哈哈大笑:“我最瞭解你们这种人啦,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全不这么想的,你说哪一样都不想见到,怕是哪一样都想见到,对吧?”左手朝我一比。
我这才留意到,暗王权杖已到了他手上了,杖头晃啊晃的,乌油油的发亮。
我上前两步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克里斯对你很有用,放他活路,对你绝对有好处的。”连我自己都不懂,为甚么一意要救下那名讹诈过我的青年,或许只为了他此刻望着我的绝望表情吧?
希尔斯头一歪,赞同道:“唔,你说的对,克里斯对我确实很有用,这样的人才可不好找,我就‘放了’他吧。”一松手,将克里斯扔下地堑。
克里斯发出骇人的尖叫,双手急抓,想抓住根本不存在的攀附,我抢过去用力一捞,嗤的一声,只扯下他袖子上的一只钮扣。
我闭上眼,任那凄厉的惨叫声穿过我的耳膜,直往深渊里坠去,良久之后,那头红发才彻底的消失在地堑之内。我怒吼道:“为甚么?为甚么你要这么做?!”握紧钮扣,奋力掷向眼前的人。
希尔斯右手一张,魔术般的将钮扣定在空中,指尖一比,彷佛牵引钮扣一般,在空中画着不知名的图案,奔上跑下的,神奇之极。
“你问的甚么问题?是我为何要处决克里斯,还是为何要愚弄你?”他望着空中,漫不经心的说,“若是前者嘛,理由是他背叛了我,还盗走权杖,那只是死有余辜……若是后者嘛……”他笑了笑,“若是后者,那不过是个‘小玩笑’罢啦,没多大意义的。”
“小玩笑?!”我怒火中烧,“不过是个小玩笑?!”
希尔斯伸手攫住钮扣,不以为意道:“你见过蚂蚁爬行吗……看着那个小生命,循着某种轨迹前进时,你难道不会有股冲动,想用手挡它一挡,瞧瞧它会有甚么反应吗?”手一摊,钮扣蓦地燃烧了起来,但火焰却是奇异的黑紫色。
“或许它会掉头,或许它会绕开,无论甚么,都是一项挺有意思的观察,但却没有多大意义,不是吗?”他拍着手上灰烬,又露出了那该死的笑。
我暴喝一声,跨步一拳击向他脸庞,想粉碎他那口整齐的白牙,猛地身体一轻,整个人腾上半空,瞬间飞出了桥外。我以为我将会与克里斯一个下场,但却不是,我碰的一声,掉落在地堑边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希尔斯悠悠的走下吊桥,来到我身边说:“当然啦,有时蚂蚁会出人意表的,爬到我手上想咬我,虽然意外,但却也挺好玩的,不是吗?”我一下摔在了硬石地上,屁股奇痛,龇牙咧嘴的瞪他。
他屈膝蹲了下来:“真想不到啊,你体内竟同时拥有暗与炎的两股能量,处得还挺和谐的,这教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呢?”右手伸出,轻轻摸着我的脸颊,被我一掌给甩开。
这下似乎惹恼了他,他不再客气,扼紧了我的脖子,将我嗖的一声举起,冷道:“你同时有这两股能量,本来是个好人选,但若惹恼了我,一样能叫你来一趟地心历险。”他瞥了眼地堑,露出狞笑,扼着我左右看了一会,转头道:“怎么办好呢,我看这人比你更适合做暗王耶,真田。”
我一口气正有些喘不过来,听了一愣,极力想转过脖子,脑袋却动也不动,只好这么斜眼瞄着。只见一盏风灯在前,有个人远远的走了过来,身材高挑,却被风灯挡住了脸。
我勉强看出那人的外型,确实像极了真田,喊道:“真田,你这畜生,你把艾琳怎么样啦,她人呢?”这几句话听来很闷,完全不像我的声音。
希尔斯瞪我一眼,手上紧了几分,想叫我更安分些。
真田缓缓靠近,像条幽灵般的走到希尔斯身边。我见他一手拿着扫罗王之剑,一手始终举着风灯,骂道:“真田,你他妈没脸见人了是吗,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忽地一凛,见到他露出的脸。
他那张脸,变得实在太可怕啦,完全没了他昔日的俊朗,就见他额头、颧骨、下腭三处,不知怎地肿了六块,宛如硬甲一般,紧紧箍住了他的脸。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红似血、厉如狼,彷佛遇上了几世的仇雠,恶狠狠的瞪我。
“希尔斯,你不能食言,你说过要推我做暗王,绝不能变卦的!”真田说话了,声音极其难听,嘶哑到了极点,好像他嘴里有条菜瓜布。
希尔斯哈哈一笑:“我是这么说过没错啦,不过暗王并不由我决定,具体该谁来做,也要看大神怎么定夺啊。”他看我一眼,又说:“你要知道,大神喜欢俊美的人,本来你也挺好的,只可惜……你魔化得太过啦,所以我才说他适合嘛。”
真田怒吼:“让我一剑杀了他!”黄光一闪,扫罗王之剑劈来。
眼看剑锋将至我的脸,一道暗影及时介入,吭啷一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两物交击的音波,撼得我双耳几乎失聪,希尔斯带着我退开数步,左臂颤动,一时间像是抬不起来。
他一把扔下了我,捂着手腕叫道:“真田,你疯了不成,滥用扫罗王之剑,只会加速你魔化的,到时就算你杀了他,大神也绝不能选你当做暗王!”
真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脸上黑气缭绕,掩面道:“你当初为何不早说,这剑会激发暗能反弹,让人急速的魔化……?我……我不想这副模样的……”
他摸着硬甲,情绪激动了起来:“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帮你盗剑,协助大神转生,就会给我一切我想要的,并拥我做暗王。我为此……为此杀了那些警卫,杀了自己同事,还杀了教中弟兄,而你……你却这么对我!”他痛苦的指着自己,“你没告诉我这些事,让我变成了这副怪样──现在又出尔反尔,想立那小子当做暗王!”厉叫一声,猛捶自己的脸。
我心中惊骇无已,听他这话,似乎他早与希尔斯勾结上了,还做尽了恶事,我大叫:“真田,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你杀了哪些人?饭店里的人,是否都是你杀的!”
真田怒极而笑:“是我杀的又如何,谁叫他们撞破了我的秘密!不但饭店人是我杀的,总坛人是我杀的,连公司警卫,一样也是我杀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不提我还没想到,这案子前后死了好多人,有些还失了踪,难道都是遭了他的毒手?眼见他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我怒吼一声,就想扑上前去。
希尔斯权杖一撩,又把我抛上了半空,落下时奇准的钳住了我的脖子,单臂高举道:“你小子还真不识相,三番四次的自讨苦吃,有那么大事吗,不就死了几个人嘛?过了明晚,这点数字就不算甚么啦!”我奋力扳他手腕,但不知何故,全然扳之不动。
他向真田笑道:“真田啊,我说你也甭急,答应你的我绝不会反悔,我不是已在大神的面前立过誓吗?你若不信,我先宰了这小子让你瞧瞧,等大神转生后,肯定有办法恢复你的容貌的,到那时暗王宝座,不由你坐谁坐?”
他边说话,一边手指加力,掐得我渐渐喘不过气来,我颈血逆流,眼看将要爆血管的一刻,往身上乱摸,扯下了颈子上的链坠,一把扔向他。
就听他脸上“嗤”的一声,彷佛烤肉一般,冒出了淡淡的青烟。他发出惨叫,扔下我退了开去,左手捂着脸颊,右手连摸,从怀中惶急的摸出了一面镜子。
揽镜一照,登时发出了怒嚎:“看看你做得好事,你伤到我的脸啦!”镜子移开,脸上有块焦黑,隐约是我坠子的形状。
我猛喘着气,将坠子拾回到手中,看着他的痛样,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彷佛疯了一般,扔开镜子,歇斯底里的叫道:“狗日的,你伤到我的脸啦!你伤到我的脸啦!”
真田愕然,急忙过来关切:“你……你不要紧吧……要不……要不我帮你杀了他?”见了希尔斯的模样,他反倒宽慰起人来了。
希尔斯一把将他推开,怒道:“不用你帮,要杀人我自己不会吗?”抖着脸肉时,有道体液流出了伤口,黄澄澄的,划过他光洁的脸颊。
他狠瞪着我,试着想平抑怒火,喘息一阵,终于渐渐收起了怒容。“好,很好,我没料到你还有此一招,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深吸了一口气后,居然笑了出来,“你那是甚么,一条链坠是吗,光明能量很强啊,你的秘密武器吗?”
这时的他,温和的像在与我就职面谈一般,我心中悚然,知道他决不至于这么好说话的。
他频频点头,笑意不减的说:“本来我打算宰了你,可现在改变主意啦,我要留你下来,一起参与我那伟大的盛宴。”
真田一怔,急道:“希尔斯,你──”
希尔斯截断他:“别急,真田,别急……该你的,终究会是你的……”转向我,露出了兴奋的笑脸,“这场宴会如此伟大,邀几位外头的朋友见证,也不为过嘛……有甚么恩怨,等宴会结束后再算,也不迟啊……”
说着他张开五指,缓缓的向我伸来,微笑之时,眸子极其烁亮。“大神肯定会喜欢这项余兴节目的……你说对吗,我的朋友……”
拾贰章 涅盘(一)
我被许多人押着,带到了大殿之上。这些人不知哪冒出来的,一个个横眉竖目,在希尔斯的号令下,将我绑上了刑具。绑住我的刑具十分奇特,市面上并不多见,有必要客观的介绍一下。
那是一块铁板,厚重之极的一块铁板,长方形的,立起来有一人多高,靠近上端,有四支铁条焊在板外,乍看像个纳粹的徽饰。人贴在板子上,手脚及颈部共有五只铁环,扣上后如无意外,别想再动弹一下──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缺德发明?
我就这么被立在墙边,大字形的站着,想好好睡觉是肯定没办法了。
希尔斯愉快的看我,不时朝我眨着眼睛,固定好后,过来捏了一把我的脸,说:“小子,这处的地理位置还不错吧,能综观全场,我特别帮你准备的,你好好待着吧。”说着想扳开我的手。
我知道他想干嘛,死握着不放,忽然“喀”一声,被他扳脱了指骨,我惨叫,痛得几乎落下了泪来。
“很痛对吧,手指骨脱臼了一根?”他不以为意说着,手一拎,看着从我手里抢得的链坠,啧啧的笑了,“真不错,很美的坠子,足可作为我的收藏啦。”
指尖抚过,坠子上的原石光芒一灿,瞬间黯淡了下来,表面灰璞璞的,再没有从前的润泽了。我心中一痛,彷佛失去一个多年的老友一般。
希尔斯斜睨着我,悠悠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一个开始……”将坠子收入口袋,转身走开。
这时殿外进来一名大汉,皮靴急急的磕在地砖上,来到希尔斯身边,问道:“圣尊,体育馆来了电话,说一切都已经就绪啦,问您是否过去一趟呢?”
希尔斯恼火,“啪”的搧出一记耳光,打得那人转了小半圈,登时摔倒在地上。“混帐东西,你没见我脸上受了伤吗,这模样能去会场吗?叫他们继续作业,我在这里全程盯着!”
那人挣扎着爬起,脸上肿了老高,一叠声答应后,捂脸退了出去。其余人望着同伴的背影,挺起背脊,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自从接触过白光后,我像是多了些“异能”,能看出周遭的某些异状。眼前的这批人,外表虽然与常人无异,但身上其实都绕着缕缕的黑雾,没有一个例外,只是量多量少的分别。
最夸张就是真田,他的黑雾明显的多过旁人,甚至隐隐凝成了一道兽形,张牙舞爪的,十分骇人──看来这该与他们的暗能有关。
然而希尔斯却又不同,一清二白的,我几乎没从他身上看出甚么异样,这点让我难以理解。
希尔斯像是留意到了我的视线,朝我一笑,表情无限的可亲。真田走上前去,小声道:“希尔斯,你说过要帮我……帮我说服艾琳,让她做我的……我的……”他扭捏了一阵,似乎感到难以为继,又说:“现在情况怎么样啦,她……她答应了吗?”
希尔斯“噢”了声,拍着额头说:“是了,一忙就给忘啦,我是这么说过的没错。”姆指一弹,吩咐道:“带那个女孩上来!”
左右人一窒,像是有甚么顾忌,一个眼熟的大汉说:“圣尊,那个女孩……她挺……挺……”表情有些尴尬。我一细看,终于认出了他来,是那晚闯进白袍人聚会里的其中一人。
希尔斯冷道:“挺甚么挺,这么多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女流?还不快去!”
大汉唯唯诺诺,招了两个人,讪讪的下去了。希尔斯又笑:“放心吧真田,这事我怎都会帮你办成的。”
不一会殿外传来了一阵铐镣声,铿镪匡啷的,夹杂着一串怒骂:“放开我,你们这群猪猡快放开我!敢对本大小姐无礼,你们活腻了是吗,看我不把你们斩成十七八段的,扔进粪坑里喂蛆!”
底下的一大段话,恕我不方便转述,但我听到这声音时,心底真的升起了一股暖意──是申艾琳,她还健在?!
申艾琳挣扎着,被几名大汉拽进了大殿。手中铐镣一挥,击中了一名大汉的左脸,大汉惨呼,掩脸退了开去,另几人急抓她的手臂,不许她再动弹。
她甩不脱大汉,昂扬的站上大殿,看着魔徒们的眼神,像在看一批领着基本工资的苦力一般。她瞪着真田,瞪着希尔斯,眼中的狠劲,连希尔斯都有些不大自在,笑容顿时僵了许多。
她环顾大殿,确切的赏过每个人一记卫生丸后,终于看到了我──那时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我此后有好多年都难以忘怀。
她皱着的眉先是一滞,接着缓缓上扬,铁青的脸色倏地俏白,然后渐转渐红,浮出了一片血色。再看她眼睛,不知何时已噙满了泪水,双唇抿着,陷进了两道梨涡,螓首左右轻摇,像是无法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艾琳,妳还好吗?”我苦涩道,“是我,方去寻……”
她仍摇着头,泪水从腮边滑下,一步,两步,拖着铐镣向我走来。
“艾琳,别过去!”真田拉她,不想让她上前,她尖叫道:“走开!”挣脱他手臂,猛地奔近了我,扑入了我的怀中。
她紧搂着我,如同婴儿般的哭泣,我霎那间热血上涌,只想将她深拥入搂──只可惜我不能。
真田呆看着,仰天发出了咆哮,疯了般的狂挥着宝剑,差点削到身边的人。希尔斯抢上,右掌贴着他的头顶,手一抓,真田立时翻起白眼,五条黑线贯进他的脸部,没入到他颈中。
“经典,真是经典……”希尔斯放开真田,任他石人般的僵立着,鼓起掌道:“好一段经典的爱情悲剧,这般场景,连我也忍不住感动啊……”
他像在欣赏甚么歌剧表演,眼角湿润的走来,我若非深知他的邪恶,真会以为他是个多愁善感的性情中人。
“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义,难得外在又这么登对,本来我该有成人之美的,只可惜……”抽手扯直申艾琳的秀发,凑近说:“只可惜我答应过真田,要助他成为暗王,而妳,则要做他的王妃,永永远远的陪着他……”
“你作梦!”申艾琳仰着脸,寸步不让的说。
“我作梦吗,到时候妳就知道啦。”他嗅着申艾琳,像是十分欣赏她的香味,“这种梦我常做的,做过许多回啦,每一回都很成功呢。”
我沈声道:“你想怎么做,让她听神之音,就像你对付其他人那般?”
他扬眉:“呦,你懂得挺多的嘛,又是克里斯说的?”手指伸来,戏谑的拧着我的耳垂,“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听听吗?”
他的指头冰冷而滑腻,像条毒蛇般在我耳边游移着,我嫌恶的扭头:“你以为你能瞒得了谁,告诉你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秘密啦,你想诡计得逞,下辈子吧!”
他的手停在半空,似笑非笑的说:“哦,是吗,我失败了吗,怎么我自己不这么觉得?”大力一推,将申艾琳反推出几步,回头道:“将这女人也固定起来,放他们一块作伴。”又向我笑:“如何,我对你算不错吧?生命的终点前,让一位美女陪在你的身边。”
转过身,夸张的举起双手喊道:“使徒们,将装备都搬出来吧,布置我们华丽舞台的时刻到啦!”
不多时,我见到申艾琳叫嚷着,被人拴上铁板,立在我的身边;一面超大型的电浆屏幕,高高的被他们架起,推到了墙的对面;十多人扛着一具石棺,咿喔连声,奋力的将之放在殿内;其余人又是布线,又是组装,打开超大型屏幕调了半天,终于大功告成,退了开去。
我看了看屏幕,又呆看着石棺,申艾琳在我耳边轻道:“天,他们到底搞甚么鬼啊?”我哪里答得上来。
希尔斯宛如柏林爱乐的指挥一般,这边比比,那边点点,大声斥责了好几句,这才感到满意。他得意得朝我们一躬,左手贴胸道:“怎么样,两位贵宾,我精心布置的舞台,还合两位意吗?”
“希尔斯,你究竟搞甚么鬼?”我们齐道。
他笑而不答,来到了两眼翻白的真田身边,朝他用力一拍。真田浑身一震,呆滞的看着四周,看着屏幕,跟着看到了我。
他表情骤变,额头冒出了几条蚯蚓般的青筋,吼道:“方去寻,我杀了你──!”
这人烦不烦,都半个小时以前的事啦!
希尔斯笑笑的把他拉住,开解道:“真田你别急,听我说,这小子最多活不过一天,你何必急着在这时杀他?眼前最要紧是唤醒大神,一旦你当上了暗王,想干甚么,还怕办不到吗?”
真田一呆,下意识挥了挥剑,怒气难消的瞪我,片刻后转向申艾琳,妒爱交迸的望着。
希尔斯仍在劝他:“你想想,我们熬了这么些时候,为了甚么?不就为了唤醒大神吗?倘若一切顺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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