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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物语(物语系列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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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很清楚地对我说:我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也没把你当成我的学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都一样。」

    「诶呀……」

    当时的她大概会那样说吧。因为战场原黑仪身上,有一种比文具还要更可怕的凶器——辛辣的毒舌护骂。

    「一开始我以为学姐把我当成她的恋人,但我错了。」

    「你当时的想法真的很正面。」

    「嗯,接下来她说的更清楚了。她说和你这种优秀的学弟妹当朋友,我自己的风评也会提升,所以我才会跟你当朋友,扮演一个爱照顾人的学姐而已。」

    「……这话还真狠啊。」

    因为这话是以伤人为目的。

    以疏远神原为目的——

    不过,昨天战场原称呼神原为那孩子,还说神原是自己国中的学妹,虽然现在不是,但却承认神原在国中是她的朋友。或许这样的解释正合我意,可是……即使如此。

    「她说我是优秀的学妹,让我很高兴啦。」

    好一个正面思考。

    彻头彻尾的。

    「但是,当时我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居然以为只要待在学姐身边就能治愈她,实在太自以为是了。战场原学姐反而希望身边不要有任何人。」

    这世间确实存在着独而不孤之人。

    正常情况来思考,战场原绝对是属于那一类人种。王少,她不是那种无端想要和他人群聚的人。就算在有亲和力的国中时代,战场原内心恐怕也是一样吧。但是——

    孤而不独,和想要独自一人不同。

    就像讨厌和人交际,并不等于讨厌人一样。

    「所以我在那之后,就没再接近战场原学姐。因为这是学姐对我的唯一希望.当然我绝对忘不了学姐,但是如果我离开、什么都不做、别待在学姐身旁,可以让学姐得到救赎,哪怕是一点也好,我都会很乐意去做。」

    「……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不是单单佩服她这可说是崇高的态度,而是佩服她不把这选择当作无可奈何或迫不得已,反而还很乐意去做。战场原说已经回不到过去,但其实不是如此,是神原凭借自己的意志而离开的。

    神原是认真的。

    对战场原。

    从国中时代开始直到一年前,神原心中只有她一人——

    直到现在也是。

    「我很小心不让自己和学姐碰到面。我把我们的行动范围完全错闻,不让彼此在走廊上巧遇、在朝会上见面、在学生食堂擦身而过。这些举动不是为了我自己,而定为了让学姐不要在意我。当然,我如果在社团活动的比赛中大放异彩,学姐一定也会听到我的传闻,所以我才会在传闻当中夹杂了一点虚实。」

    「……难怪,所以才会有那种前后矛盾、让人以为你有人格分裂症的传闻啊。」

    我懂了。

    但是她居然做到那种地步……她那些行为有别于跟踪的寸步不离,可说是一种……反跟踪的方法吧。

    「这一年来,我是这样度过的。这一年别说是灰暗,根本就是黑色的百合生活。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比以前更热中篮球,这结果是好是坏我不知道……可是,过了那样的一年之后,我知道了学长你的事情。」

    我还在想她既然这么在意战场原,怎么会这么晚才知道我们交往的事情,原来不是因为我们隔了一个学年,而是神原她一直在躲避和战场原有关的话题吗?

    就算她不想知道战场原的事情,

    「我坐立难安,事隔一年我才主动地……去找战场原学姐。想主动和她接触。当然这一年间,我有好几次粗心大意不慎和学姐碰到面,但那还是我第一次想主动去飞学姐。我看到战场原学姐面带笑容……和阿良良木学长两个人,在晨间的教室内喋喋不休地在聊天。我在国中的时候,学姐从来没对我露出那种幸福的笑容。」

    「…………」

    那大概是战场原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时的笑容吧……那只有一号表情的女人,也只有那个时候脸上才会浮出笑容吧。

    「学长懂我的意思吗?」

    神原面向我说。

    「阿良良木学长,你做了一件我十分想做却又做不到,只能放弃的事情……学长好像很理所当然一样地达成了。」

    「神原……你误会了。」

    「刚开始,我很嫉妒你。」

    神原一字一句,断句分明地说。

    「我在途中,虽然想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的声音彷佛在克制自己满溢的感情。

    「可是一直到最后,我还是很嫉妒你。」

    她做出结论说。

    「我曾经想过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很嫉妒学长,同时也对战场原学姐感到失望。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对方是男人就行,而我是女人所以不行。我还在想学姐是不是只要有恋人就够了,不需要朋友和学弟妹。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神原重复同样的话语,瞪视着我。

    她初次对我露出谴责的目光。

    「既然这样我应该也可以不是吗?」

    我知道这个小我一岁的学妹,不会突然勃然大怒向我扑来,但她气势汹汹的态度,还是会让人下意识退缩。

    「我嫉妒学长,对战场原学姐感到失望。然后……我非常惊讶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什么叫自愿离开……这一切都是自我欺骗。这一切都是我自私的想法。我根本只顾我自己好而已。我这样做,战场原学姐就会夸奖我吗?愚蠢。伪善也要有个限度。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希望学姐能够像以前一样温柔对我。我不管这是自私还是什么,我就是想待在战场原学姐的身旁。所以——」

    神原用自己的右手,触碰自己的左手。

    触碰那野兽的左手。

    「所以我,才会向这只手许愿。」

    006

    威廉•;威马克.杰考布斯的《猴掌》一书的大纲,在这里没有阅读和详细说明的必要——不过就连不知道那故事的我,听完后都会出声赞同,在怪谈和恐怖故事的分野当中,那的确是一个经典故事。一个就像教科书一样的恐怖谈、古色古香的故事。没错,即便我没听过那故事,听完都会觉得很耳熟,或是某些桥段很熟悉。

    这就是所谓的古典吧。

    照神原的说法,这故事虽然不及吸血鬼,但猴掌这个道具相当一流,因此被许多媒体以不同的风格改编使用。作口叩衍生再衍生,就像生物的进化图般不停演化,最后虽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版本,但有一点贯彻始终,从未变动过。那就是猴掌贵为猴掌的最大要因——

    猴掌能够实现持有者的梦想。

    但是,实现的方式会违背持有者的本意。

    就是以上两点。

    猴掌就是这种有问题的道具。

    例如,你许愿想要家财万贯。结果隔天家人突然横死,你也因此得到了保险金。例如,你许愿想要在公司飞黄腾达。结果隔天,公司的声势突然日落西山,上层人员被单职处分,你也因此在日落西山的公司中出人头地。

    就是这种感觉。

    故事中的猴掌是由印度那些灵验的老行者所制造的道具,目的是用来告诉众人:人类应该顺从自己的命运而生,若要违抗命运就会遭遇恐怖的灾难。故事中一开始所宣扬的一点就是:猴掌能够让三个人各自实现三个愿望。

    说到能够实现三个愿望这点,我一开始联想到的是天方夜谭里头的神灯,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结局又如何呢?这一类的故事分布在世界各地。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道具出现在人类面前——这种故事类型,对于被无穷欲望所支配的人类来说,或许是最根本的故事形式吧。怪谈类型中最有名的,说到底还是「猴掌」——

    「对了,那个人叫作忍野咩咩吗?咩咩是口部吗?」

    「对。不过他本人没有名字那么可爱。我之前有说过,他是一个爱穿夏威夷衫的大叔。你不要抱任何奇怪的期待。至少,他看起来不像干那行的,这点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是说这个……她的名字在字面上让人印象深刻,或许该说很有象征性……唉呀,这不是重点。不过咩咩这个名字,好像很容易被人家取绰号吧。」

    「你这么说也是……那家伙小时候,别人是怎么叫他的呢。虽然我没兴趣知道……应该说那家伙的孩提时代本身,就让我无法想象。」

    忍野的住处,就在离住宅区不远的地方,是一栋四楼高的补习班旧址——简单来说就是废墟。平常所说的废墟,一般人都会有种恐怖的印象,就算办试胆大会也不会想要靠近,更别提把它当作建筑物在里面生活,外观上就是一座废墟。要是来场大地震,这栋上了年纪的废墟,恐怕会体无完肤地倒塌殆尽吧。不对,这问补习班因为站前新开的大型补习班而倒闭,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还称不上老旧。原来建筑物只要几年无人使用就会变得如此残破不堪,这补习班就像是一个死亡的样本,让我学习到了这一点。所以此处不是住家,不过是忍野擅自入住而已,也就是严重的非法侵占。那家伙在私有地和禁止进入的广告牌围绕下,从春假开始住了两个月的时间,直到现在。他以废墟内遗留的书桌为床,终日在这城镇中徘徊。

    徘徊。

    没错,他不是一直待在这里。

    因此,就算像现在一样跑来找他,他是否会在建筑物内也要听天由命。要见到没有手机和PHS的忍野,老实说运气因素占了很大一部分。

    从神原的日式房屋到这里,骑脚踏车需费时一个多小事。

    当然,神原用跑的也是一个多小时。

    我们抬头仰望补习班旧址。

    「话说回来,阿良良木学长。学长曾经被吸血鬼袭击过,那是学长第一次遇到的怪异……遇到那个称作怪异的东西吗?」

    「嗯,大概是吧。」

    或许是我至今都没注意到。

    但至少吸血鬼是我第一次有意识到的怪异。

    「那是在春假,然后是战场原学姐和我……学长以前根本没碰过的事情,最近却连续碰到三次,感觉好像在暗示什么一样。」

    「嗯。」

    老实说,加上羽川和八九寺的部分已经连续五次了,但基于个人数据保护的理念,她们的事情必须要顾虑到两人的隐私,因此我决定适当地模糊焦点,隐瞒不提。

    「这种东西好像体验过一次,之后就很容易碰到……的样子喔?所以我以后可能会一直遇到也说不定。」

    「那还真痛苦啊。」

    「也不全部都是……痛苦的事情。正因为体验过怪异、体验过不寻常的事情,我才能得到一些东西或注意到一些事物。」

    话虽如此,但我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附和她,也像是在模糊焦点想要掩饰自己的心情,这无可避免。老实说,光是回想起春假的经验,我都觉得「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这句话说得很心虚。在这尴尬心情的加成下,我不由得看向神原左手上重新缠的洁白绷带。现在虽看不到绷带底下的东西,但只要见过那只手的庐山真面目,就算从外观也能看出神原手部的长度和形状有些不自然。神原似乎刻意在同一个地方绕上好几圈,意图让人看不出来……

    「阿良良木学长和战场原学姐,每年都换班级却能够同班三年,我以为你们从以前开始关系就很亲密,照学长的说法听起来,你们是在二个礼拜前才第一次说话的样子。」

    「说是第一次交谈听起来也有点奇怪啦……至少,要是她不犯那种无聊的失误,我也不会发现她的秘密,当然也就不会交往吧。而且,要是不认识忍野,我也没办法帮战场原……这样看起来只是偶然而已。要说是凑巧……还是不凑巧呢。神原,就像你知道猴掌的事情,而我刚好知道吸血鬼。」

    一年前,神原发现战场原的秘密时,很轻易就会意了过来,这是因为她当时已经知道猿猴的事情吧,就跟我发现当时已经体验过鬼和猫一样。因此,神原和我之间的差异,只在于认不认识专门对抗怪异的忍野而已。

    因此,这里我不得不思考。

    要是神原认识忍野——不,不一定要忍野,她只要认识一位有办法帮助战场原的专家,在一年前就解决战场原的秘密,那现在神原是否会取代我的位置呢?先不看年龄和性别的差异——

    碰巧,吧。

    就算是运气,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的偶然。

    「我很高兴学长顾虑到我,不过我希望学长别说那种话。战场原学姐不是那种人。她不是那种会把恩情和爱情混为一谈的人。那不过是你们认识的契机而已。」

    神原淡淡语气中,流露出寂寞。

    「所以我才觉得懊悔。被学姐拒绝时,我抽身离开了学姐。学长则是追了过去。不是吸血鬼和猿猴的差异,认不认识忍野这个人也无关,如果要说的话,我们就差在这里吧。」

    这才是决定性的不同,神原呢喃说。

    在我们谈话当中,我意外发现她是一个会自省的人……这点和她活泼、精力充沛的运动少女形象,是完全相反的个性。但如果说那是一种内疚的话,我感觉自己也和神原一样有相同的问题。

    这是为什么呢?

    我和神原谈话的过程中,感觉到有种内疚的心情,就像针一样在刺弄我的心。刚才我没必要那么做,但却不自禁地说话想安慰她。

    这让我更加内疚。

    「嗯……不过战场原学姐的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我真的觉得很高兴。我来道谢可能很奇怪,不过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学长。」

    「所以说解决问题的人不是我,那是忍野的功劳。不,这么说也不对。战场原会得救是因为她自己。是她自己救了自己的。」

    就是这样。

    我和忍野做的事情有限。

    无可辩驳,仅仅如此而已。

    「这样啊……或许学长说的没错。不过学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我知道战场原学姐喜欢上学长的理由了。我也知道……嗯,不能用嫉妒和失望去看待这件事……可是学长是看上学姐的哪个地方呢?你们只是同班两年,完全没说过话的普通同学啊。」

    「这个……」

    当面被问到这种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当然也有害羞的因素在内,但是要我说出一个明确的理由实在……单纯只是因为那天,母亲节在公园的时候——

    啊,对了。

    原来如此。

    我内疚的原因,原来是这个吗?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问题啊,神原。」

    「嗯。意思就是说,要是学长看上的是战场原学姐的肉体,那我可以代替学姐。」

    一个相当要不得的声明。

    神原用右手和包着绷带的左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双峰,集中托高.她做出这种和身上制服格格不入的轻率姿势,更让她飘散出一种异样的妖艳气息,充满诱惑的魅力。

    「我觉得自己还算满可爱的。」

    居然自己说出口了。

    「我只要再把头发留长一点,应该会变得比较有女人味,而且我肌肤的光泽也保持得很漂亮。还有,嗯,我从以前就一直在运动,所以腰部还算不错细,整个身材相当紧实坚挺。还有人夸奖过我,说我的身材是男生会喜欢的完美身材呢。」

    「你把说那话的人带来这里,我要宰了他。」

    「是我社团活动的顾问老师。」

    「世界末日了!」

    「他被杀掉我会很困扰的。这样我们就要停赛了。」

    怎么样?神原再次问我说。

    她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而且也不像在半开玩笑,气势汹汹的态度十分认真,一直要逼我在YES和NO之间做一个选择。

    「我的觉悟是认真的。只要学长想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接受学长的『攻』。」

    「『攻』?『受』?.为啥我必须去追求那种东西!(注:BL用语,一号和零号的意思。)」

    「嗯?啊!原来如此。学长没有BL的相关知识吗。真让人意外啊。」

    「我不想和自己的学妹讨论BL的话题!」

    「嗯?BL是Boys';Love的略称喔?」

    「我知道!我没有搞错这个字的意思!」

    是啊,我早就发觉到了。

    我在打扫神原房间时,早就看到散乱的书籍当中,确实有大量那种类型的封面混杂在里头!

    可是我故意不去碰触那个话题!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的说!

    「原来学长没搞错啊。从学长的反应来看,我还以为你一定搞错了呢。那学长现在到底在气什么呢?我应该没有说什么让学长不高兴的话吧,该不会学长其实是『受』?」

    「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

    「我是NEKO,所以我当不了攻。」(注:日文中除了用「攻受」来区分零号一号外,还会用「TACHI(攻)」和「NEKO(受)」来称呼。NEKO音同日文的猫。)

    「嗯……?这边我就听不懂了。」

    猫(neko)?

    我还没踏进不可踏入的领域之内吗?

    总觉得这对话好像踏在薄冰上一样。

    「况且,神原,为什么我们一男一女要演BL啊。根本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吧。」

    「可是啊,阿良良木学长。我想要把处女之身奉献给战场原学姐——

    「我不想听!」

    薄冰破了,谈话被水淹没了!

    战场原黑仪和神原骏河,你们两个连手,想要把我对女性的幻想破坏得体无完肤吗!?我现在完全相信了,我的危机管理意识下了断言,你们两个绝对是学姐学妹旧知,圣殿组合!

    我深刻地感觉到,全身的幸福蹑手蹑脚、快步急跑地大举离我而去,一边深叹了口气。

    啊啊……真是够了,什么目的是身体,什么弹性柔软讨男性喜欢的惹火身材,我们怎么一直在聊这种会磨耗精神、近乎下流对话啊……我开始怀念和小学生聊天了。八九寺那家伙虽然早熟,不过我们聊的话题很纯真,真的很快乐。

    我这是末期症状。

    「抱歉,我这么说可能太多嘴了,不过阿良良木学长,我觉得如果学长不能和学妹享受这种下流的话题,出社会可是吃不开的喔。学长最好早点舍弃对女性的幻想才好。」

    「这点我不需要学妹开导我呢。」

    还有下流这个词也很奇怪。

    但也不是说用别的词汇替代就行得通。

    「话虽如此,阿良良木学长。我这样讲你可能听得很烦,但老实说,学长基于自身肤浅的女性幻想,想要我贞洁贤慧一点的话,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才好。这没办法,因为女生也喜欢色色的事情。」

    这样讲反而会让我挑起另一种女性幻想……不过战场原和你的情况,和那种幻想的境遇,我想是完全不同吧。

    「好了,那我们继续回来讨论学长是三角裤派还是四角裤派的话题吧。」

    「我们没聊那种话题吧!」

    「奇怪?那我们是在聊,我的紧身裤里头有没有穿内裤的话题吗?」

    「你没穿吗?神原同学!」

    我动摇之余,连称谓都加上了。

    「那、那你那件跑出裙子的紧身裤里头……!」

    「就算我真的没穿也不用那么惊讶吧。紧身裤原本就是贴身衣物的一种。」

    「那就更夸张、更离谱了!这不就等于你每天都过着内裤外露的生活吗?」

    而且,你……跑步和跳跃的时候,那件裙子可是会顺势翻起喔!

    「嗯。学长这么一说也对,唉呀,那就当作是运动少女赠送的精美小礼品吧。」

    「不对!你那是暴露狂的变态行为。」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也不是在聊这个。我们是在聊我可不可以代替战场原学姐——」

    「给我等一下,在真相还没搞清楚前,你别想回到原来的话题!你是有还是没穿,快点讲清楚!」

    「那种下流的事情我们就跳过吧,阿良良木学长。不过是件小事。」

    「兹事体大,这是我的学妹是运动少女还是暴露狂的分水岭!」

    先不管这话题有无颜色。

    接着,非常没意义的谈话又再度展开。

    「嗯——那这样想如何?我是运动少女也是暴露狂。觉得我是运动少女的人就是运动少女:觉得我是暴露狂的人就是暴露狂。」

    「不要玩这种文字游戏!『我是OO也是XX。觉得我是OO的人就是OO;觉得我是XX的人就是XX。』这种台词只能帅到国中为止!你是我妹吗!?」

    极其不重要的话题。

    没有比这更没意义了。

    「……不过,神原。老实说,你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代替战场原的。」

    无法取代。

    我要说的不仅是这点。

    「因为你不是战场原啊。谁也不能代替谁,谁也不能变成谁。因为神原是神原骏河,战场原是战场原黑仪。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她,再怎么崇拜她,再怎么仰慕她。」

    「……说得对。」

    神原沉默后,点头说。

    「阿良良木学长你说得对。」

    「嗯。那我们不要再打屁了,走吧。还有,拜托你快点停止那个姿势吧。我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和一个猛揉自己胸部的女高中生说话。没有比这更难以理解的景象了。」

    「呜。这点我没注意到。」

    「注意一下吧。」

    有许多事情,你必须快点注意到。

    「我们不快点的话,太阳就要下山了。到晚上那只左手可就糟糕了吧?」

    「嗯。反过来说。只要太阳还在就没问题。至少在几个小时以内它不会发作。」

    「是吗……活动时间只限夜晚这点,让我不由得想起吸血鬼啊……」

    我和神原沿着围绕大楼的铁丝网向前,随后在铁网上找到了一个大破洞。三个礼拜前,我和战场原一起钻过这个破洞。这次则是和学妹——神原一起。

    我虽然不相信什么因缘际会。

    但这已经是一段奇缘了。

    萍水相逢,自是什么来着。

    「注意你的脚边。」

    「思。谢谢学长的提醒。」

    我拨开杂乱丛生的杂草,一边整理出一条路同时向前进,让后来的神原能够定得轻松些。现在草就长成这样,到了夏天这里会变成什么德性呢,我一边思考一边走进即将倒塌——或者该说看卜去已经像倒塌过俊——的补习班。

    里头一片狼藉。

    内部四处都是水泥碎片、空罐、广告牌、玻璃,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杂乱不堪地散乱一地。这里没有电,所以建筑物内部才傍晚就一片昏暗,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更腐朽老旧。忍野要是很闲的话,至少把里头打扫干净吧,我心想。生活在这种地方,心情不会觉得忧郁吗?

    唉,这里至少比神原的房间还要好上几分……

    战场原当时看到这建筑物凄惨的模样,不禁对忍野的懒散皱起了眉头。神原的话,我就没必要担那个心了……

    「好脏。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啊。那个叫忍野的人既然都住在这里,为什么不打扫一下啊。」

    这女人在奇怪的地方上,对其他人还真严格。

    应该说,或许这家伙对自己房间的脏乱没什么自觉吧……我以为她是对自己有自信才会摆出那种堂堂正正的态度——然而,她或许也有这叫人意外的一面。

    这是她和战场原不同的地方。

    她的自觉太异常了。

    忍野的老巢主要在四楼。

    我定在昏暗之中。

    离入口渐行渐远后,黑暗逐渐加深。我失策了,已经来过这么多次,今天至少要带个手电筒来才对。不过,战场原托付给我的十万块信封倒是有带来。也就是说,今天打从一开始,我不管和神原谈得如何都打算来这里一趟,既然如此,我应该注意到灯光这点啊。

    但是,

    虽然要看时间和场合,但我现在可以毫不在乎地走在暗处……才会一时忘记灯光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

    这是我曾为吸血鬼的影响吗?

    「…………」

    爬上楼梯后我往后一看,神原的脚步非常提心吊胆,摇摇晃晃。看上去相当危险,看来她似乎很怕黑。正因为她平常是一个坚强的运动少女,现在的危险步伐看起来更彷徨无助。要她这样爬楼梯,实在有点残酷……先不说她的左手,要是她在这里弄伤最重要的双脚……先前带战场原来这里时,对了,我有牵她的手引导她……

    第一次和战场原牵手,就是在那时候。

    嗯——可是现在呢。今天神原会谢绝脚踏车双载,就表示她有顾虑到身体碰触的事情。再仔细想想我自己,战场原对出轨的基准很严格,这点昨天我已经切身领教过了…………

    「喂,神原学妹。」

    「怎么了?阿良良木学长。」

    「你吧右手伸出来。」

    「这样吗?」

    「好。合体。」

    我抓住她的指尖拉了过来,让她握住我系在学生裤上的皮带。

    「从这边开始是楼梯。小心不要跌倒了。我会慢慢爬,你小心一点喔。」

    「…………」

    不管怎样,这种程度的物理接触,用战场原规格来检视,应该也不构成出轨吧。实在是一个好方法。虽然这听起来像足诡辩,但这样王少我能对战场原有个交代。

    「你好温柔喔,阿良良木学长。」

    神原似乎在确认皮带的坚韧度,紧握拉扯的同时,一边说。

    「大家常常说你是个温柔的好人吧?」

    「那种话好像是在替自己的没个性打圆场一样,我才不希望常听到呢。」

    「就连在暗处带路这点,学长都考虑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我打从心底觉得很感谢。学长的关心让我甚感惶恐,处理方式也让我很佩服。」

    「……我的用意被你看穿了吗?」

    她还真敏锐。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吧。

    应该说,知道就算了,不用故意说出来嘛……这会让人很难为情不是吗。就算你假装在开玩笑,也会让人羞得无地自容。

    「阿良良木学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干嘛啊。只要是攻受以外的问题,你尽管问没关系。」

    「好,攻受的问题待会再说。」

    「你还想再讲攻受啊!」

    「另外还有内裤和暴露狂的事情。」

    「不要冷饭重炒!」

    「老实说,我只想谈色色的事情,其它都不要。」

    「真这样我哪受得了!有问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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