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化物语(物语系列一)-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去医院,医生的说法是原因不明——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原因可循吧。他们随便玩弄别人的身体,让人饱受屈辱,最后得到的结论真是令人心寒啊。好像事情打从一开始本来就是这样,也只能解释成这样——讲得好像理所当然。」
战场原自嘲似地说道。
「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我明明——到国中毕业为止,都是个普通的可爱女孩啊。」
姑且撇开你这家伙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爱这件事情不管。
长期到医院看诊,原来真有其事吗?
迟到,早退,缺席。
再加上——保健室的医生。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试着想象。
她不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只持续了短暂、仅仅两个礼拜的春假期间」——而是从升上高中以后,就一直」都是如此。
要心灰意冷。
要产生舍弃的念头。
这段时问,已经十分足够了吧。
「你在同情我吗?真是温柔呢。」
战场原彷佛读透我内心的想法,一脸不屑地说道。只差没直接说真恶心。
「不过,我不需要什么温柔。」
「…………」
「我所需要的只有保持沉默跟漠不关心而已。如果你有的话,可以给我吗?难得你的脸颊上没有半颗粉刺,你应该也想好好珍惜它吧?」
战场原说到这——
忽然,莞尔一笑。
「阿良良木,如果你能答应我会保持沉默而且漠不关心的话,请点头两次。除此之外的一切动作,就算是静止不动,我也会视为敌对行为,马上发动攻击。」
她的言语中没有一丝犹豫。
我毫无选择余地,只能点头。
点头两次,向她示意。
「是吗?」
战场原见状——似乎放下心来。
尽管这个是一个毫无选择余地、完全称不上是交易或协议,对我来说只能同意的要求——但看见我率直地答应了,战场原似乎放下心来。
「谢谢你。」
她说完便将美工刀先从我左边脸颊内侧移开,慢慢地,与其说慎重不如说是以缓慢的动作,抽了出来。在过程当中,我感觉得出来她的手部动作很小心,怕会误伤到我的口腔。
美工刀抽出来后,她将刀刃收起。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地。
然后,接着是订书机。
「……噫!」
喀嚓,一声。
令人难以置信地。
战场原——将订书机,猛力钉了下去。紧接着,她在我对剧烈疼痛产生反应以前,动作利落地将订书机抽回。
我的身体当场有如垮下般,蹲了下来。
从外侧捧住脸颊。
「呜……噫、噫噫。」
「你居然没有惨叫,真了不起呢。」
战场原她——
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我头顶上说道。
宛如睥睨般。
「这次就姑且饶你一命。我很讨厌自己的心软,不过既然你都答应我了,我也要用诚意来回应你吧。」
「……你、你这家伙——」
喀凛。
正当我准备开口说话时,战场原让订书机发出声音,仿佛想盖掉我的声音一样——在半空中,订了一下。
变形的钉书针,掉落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自主地,缩起身体。
这是所谓的反射动作。
仅仅一次——我就被植入条件反射了。
「那么,阿良良木,从明天起,就请你彻底无视我的存在喔,有劳你了。」
战场原只留下这句话,连确认我的反应也没有,便转身迈步,啪搭啪搭地,迅速从走廊离去。在我勉强从蹲下的姿势站起来以前,她已经拐过转角,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这女人简直是恶魔。」
我俩脑袋的构造——简直有天壤之别。
我以为她在那种状况下,就算说了也不会真的动手——然而我太小看她了。以刚才的情况来说,那家伙不是用美工刀而是选择用订书机,我应该要觉得自己很幸运吧。
我轻轻抚摸脸颊,不是为了舒缓刚才的疼痛,而是为了确认脸颊的状态。
很好。
不要紧,没有被贯穿。
接着我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口中——因为是右颊所以用左手——立刻碰到疑似伤口的触感。
尖锐的疼痛完全没有消退或减弱的迹象,因此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订书机其实第一次没有装针,她单纯只是在威胁我——这种和平的想法已经宣告破灭……坦白说,我对这点还颇期待的说。
算了也罢。
既然没有被贯穿,就表示钉书针没有彻底变形……应该还维持着门字型的直角状态。换言之就是没有变成弯钩,所以只要用力应该就可以轻松地将它拔出。
我用食指跟拇指掐住,一鼓作气。
尖锐的痛觉,加上模糊的味道。
似乎有血喷出来了。
「……呃啊……」
没关系。
只有这点程度的话——我没关系。
我一面用舌头舔过脸颊内侧被刺破的两道伤口,一面将拔出来的钉书针折弯,收入制服口袋,连同刚才战场原掉落的钉书针也一并捡起,同样收进口袋内。万一有人赤着脚踩到的话会很危险。在我眼中,钉书针已经和麦格农子弹等级相当了。
「咦?阿良良木,你怎么还在这里?」
就在此时,羽川从教室走了出来。
看样子工作已经结束。
她稍微晚了一步。
不,应该说这个时机正好吗。
「你不是要赶去忍野先生那边吗?」
羽川一脸疑惑地说。
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
一墙之隔——没错,如此薄弱的一墙之隔。尽管如此,战场原黑仪却能在丝毫下被羽川察觉的情况下,做出那样凶狠的行径,她——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羽川……你喜欢吃香蕉吗?」
「咦?呃,不讨厌就是了。毕竟香蕉的营养价值很高,要说喜欢或讨厌的话,嗯。算喜欢吧。」
「就算再怎么喜欢也绝对不准在学校里面吃喔!」
「只有吃也就算了,香蕉皮敢随便丢在楼梯问试试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羽川以手掩口,一头雾水的表情。
这也难怪。
「那阿良良木,忍野先生那边——」
「忍野先生那边——我正要赶过去。」
我说。
我如此说完,便从羽川身旁通过,一口气往前冲。「啊——!唉呀,阿良良木,不可以在走廊上奔跑!我要跟老师说喔!」羽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当然我充耳不闻。
奔跑。
不顾一切地,奔跑。
拐过转角,立刻就是楼梯。
这里是四楼。
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我用三级跳远HOP、STEP、JUMP的方式,一举跨过两阶、三阶、四阶,快速跃下阶梯——在转角平台着地。
冲击朝双脚袭来。
体重造成的冲击。
这样的冲击——
战场原应该也不会有吧。
没有重量。
没有负担。
换言之——就是脚步不踏实的意思。
螃蟹。
我遇到了一只螃蟹,她说。
「不是这边——所以是这边吗?」
战场原应该不会转进走廊吧,她没料想到我会追上来,应该会这节往下走,朝校门口前进才对。反正她一定没参加社团活动,即使有加入任何社团,也不可能到这时间才开始活动。如此判定后,我毫不犹豫地,从三楼冲下二楼,快步跑下阶梯。
然后来到二楼通往一楼的转角。
战场原她,就站在那里。
我一路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快步地追了上来。她想必已经察觉到了吧,虽然仍背对着我,但已经回过头来看了。
用冰冷的眼神。
「……真是想不到。」
她这么说。
「不,应该说实在惊人啊。被我那样恐吓,还能在第一时间兴起反抗的念头,就我记忆所及范围来说你是第一个呢,阿良良木。」
「什么叫第一个……」
她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吗?
刚才还说什么前功尽弃。
不过,仔细想想,像「没有体重」这种只要一被人摸到就立刻会曝光的秘密,要完全守住不露馅,在现实当中是不可能的吧……
这么说来,她刚才也说过「现阶段」这个字眼。
搞不好这家伙真的是恶魔。
「而且,你口中的疼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恢复才对。正常来说,至少会有十分钟动弹不得才对。」
来自经验者的台词。
太可怕了。
「无所谓,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良良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态度并不违反我的正义原则,所以,如果你已经有所觉悟的话——」
战场原说道这里。
便将双手,左右展开。
「那就,开战吧。」
他的两只手里——握着美工刀与订书机……等各式各样的文具。前端尖锐的HB铅笔、圆规、三色原子笔、自动铅笔、瞬间接着剂、橡皮筋、回纹针、不锈钢夹、打洞机、油性麦克笔、别针、钢笔、修正液、剪刀、透明胶带、针线缝纫组、拆信刀、等腰三角形的三角板、三十公分直尺、量角器、胶水、各种雕刻刀、画具、文镇、墨汁。
……
我有一种预感,光是跟这家伙同伴这件事实,将来就会让我在社会上遭受到世人无妄的迫害。
就个人立场而言,瞬间接着剂是最危险的一款
「不……不对不对,我没有要开战。」
「没有?搞什么嘛。」
她的语气感觉有些遗憾。
然而张开的双手,并未收回来。
那些名为文具的凶器,仍旧闪闪发光。
「那你有什么事?」
「虽然很突兀,不过——」
我说。
「我想,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帮助我?」
仿佛——
打从心底轻视我一般,她一阵讪笑。
不,也许她已经生气了
「别开玩笑了,我应该说过我不要廉价的同情。你又能够做什么啊,我只需要你保持沉默,别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好了。」
「……」
「温柔也会——被我视为敌对行为喔。」
她说着——
便跨出一步,走上楼梯。
战场原是认真的吧。
她那种毫不犹豫的性格,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我已经十分清楚地切身领教过了。体认得再清楚不过。
因此——
因此我什么也没说,立刻用手指扯动自己的嘴角,将脸颊内侧掀开来给她看。
用右手的手指,扯开右边的脸颊。
自然而然,右边脸颊的内侧就暴露在外。
「——咦?」
即便是战场原,见状也不由得感到诧异。两手原本拿著名为文具的凶器,也啪啦啪啦地,一一掉落在地。
「你……那是怎么回事——」
根本无须多问。
没错。
血的味道也已经消失。
战场原用订书机在我口中造成的创伤,已毫无痕迹地,完全愈合了。
004
那是发生在春假期间的事情。
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在这个磁浮列车已经实用化、毕业旅行到海外去玩彷佛理所当然的时代中,这件事实在让我羞于启齿,但总而言之,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对方是一个仿佛连血液都会为之冻结的——美人。
美丽的鬼。
非常——美丽的鬼。
我现在虽然用制服衣领遮住,但我的脖颈上,到现在还残留着被她深深咬过的痕迹。我希望头发能在天气变热前(换季)留长以遮住咬痕,但这部分暂且不谈——一般而言,普通人假如遭到吸血鬼袭击的话,按照故事发展,应该会有譬如吸血鬼猎人,或者天主教的特种部队,或是专门猎捕同类的吸血鬼杀手前来相助才是——然而我却是被凑巧路过的邋遢大叔所救。
因此,我总算才变回了人类——可以坦然面对阳光跟十字架或大蒜,只不过,或许是被吸血留下的后遗症,我的身体能力显著地提升了。话虽如此,也并非运动能力提升,而是新陈代谢——即所谓的恢复能力方面。我不清楚被美工刀割破脸颊究竟会怎样,但若只是被钉书针刺到这点程度,要恢复不用三十秒。就算不是这样,无论何种生物,口腔里的伤口要复原都很快。
「忍野——忍野先生?」
「没错,忍野咩咩。」
「忍野咩咩吗——听起来很萌的名字呢。」
「对那部分抱持期待是没意义的喔,因为他其实是一个老练的中年大叔。」
「这样啊,不过他小时候想必是萌角的对吧。」
「别用那种眼光去看活生生的人类。倒是你这家伙,也知道什么是萌跟角色吗?」
「这点皮毛,算普通常识吧。」
战场原表情淡然地说。
「像我这种角色,应该是所谓的傲娇对吧?」
你这种角色应该叫傲霸。
言归正传。
从我和羽川、以及战场原所就读的私立直江津高中,骑脚踏车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在距离住宅区稍远的地带,有一所补习班。
曾经有过。
据说数年前,这所补习班受到站前新开的大型补习班的影响,陷入经营危机,结果就倒闭了。而我知道这栋四层楼建筑的存在时,整栋大楼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所以那些事情全部都是听来的。
危险。
私有地。
禁止进入。
诸如此类的广告牌杂乱竖立着,虽然建筑物周围被写有安全第一的围栏围住,但上头却尽是空隙,可以说是出入自由。
这栋废墟里面——住着忍野。
他未经同意擅自入居。
从春假开始算起,他已经足足住了一个月。
「话说回来我屁股好痛。整个都麻了。而且裙子都皱掉了。」
「又不是我的责任。」
「不要找借口逃避,小心我把你切掉喔。」
「切掉什么部位!?」
「我还是第一次和人共乘脚踏车,所以请你稍微温柔一点好不好。」
不是说温柔也算敌对行为吗。
真是个言行不一、颠三倒四的女人。
「那具体来说,你要我怎么做?」
「这个嘛,我只是举个例子,好比说,把你的书包拿来给我当坐垫如何?」
「你这家伙,只顾自己好,其它人怎样都无所谓吗?」
「请不要用你这家伙来称呼我,刚才就说了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你这样讲有什么帮助吗?
我非常怀疑。
「真是——说实在的,我看就连玛丽.安托瓦内特(注:法王路易十六的王妃,最后死于断头台,外界将她诽谤成当代恶名昭彰的奢侈王妃。)都比你还要谦虚有礼吧。」
「她算是我的徒弟呢。」
「时间顺序是怎样……」
「不要那么爱吐槽我说的话好吗?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烦不烦啊,你真的很爱装熟耶。要被不认识的人听见了,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同班同学咧。」
「喂,我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吧!」
有必要撇得一干二净吗。
这样说有点过分。
「真是……看样子跟你这家伙相处,似乎需要有超乎寻常的忍耐力………」
「阿良良木,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性格恶劣喔?」
正是这个意思。
「对了,你的书包呢?怎么两手空空。你没带书包上学吗?」
这才想到,印象中我从来也没见过战场原手上拿过东西。
「教科书我已经全部记在脑袋里了,所以都放在学校的置物柜里。我只要把文具放在身上,就不需要书包咯。而且我也没有换体育服的需要。」
「啊啊,原来如此。」
「双手不能自由活动的话,遇到紧急状况战斗起来会很不方便。」
全身凶器。
人间凶器。
「不过要把生理用品直接放在学校,我心里会有点抗拒,比较困扰的只有这部分而已。因为我没有朋友,所以没办法跟其他人借。」
「……这种事情不要毫无顾忌地拿出来讲。」
「什么嘛。这跟字面上一样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遮遮掩掩地反而比较猥亵吧。」
毫不遮掩的也很匪夷所思。
算了,这是个人的意见。
我不应该干涉。
我要留意的地方应该是,她说自己没有朋友这句话时,说得毫无顾忌。
「啊,对了。」
我沿着路走,找到一个比较大的入口后,转头对战场原说。我个人是不会在意衣服怎么样,不过从刚才战场原有关裙子的发言来看,她其实也是一个女生,所以应该会讨厌钻洞的时候弄乱衣服吧。
「那些文具,由我来保管。」
「咦?」
「我会负责保管好的,通通拿出来。」
「咦?咦?」
战场原一脸听到无理要求的表情,感觉就像在说「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的样子。
「忍野他,该怎么说,他虽然是个奇怪的大叔,但好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且——
也是羽川的救命恩人。
「——我不能让一个危险人物去见自己的恩人,所以那些文具,交由我来保管。」
「都来到这里了才讲那种话。」
战场原瞪着我。
「你根本是在算计我嘛。」
「…………」
有必要讲得那么难听吗?
尽管如此,战场原却很认真地在烦恼着,不发一语地,沉默了半晌。时而瞪着我看,时而又盯着脚边的一点瞧。
我以为她搞不好会就此转身离去,然而过了一会儿,战场原却彷佛下定决心似地,说声「我了解了」。
「拿去。」
然后她便从全身上下各个地方,宛如表演魔术般,取出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文具,交到我手中。当时在楼梯间,亮出来给我看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作为凶器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这家伙的口袋可能通往四次元空间,说不定是二十二世纪的科技。我说要保管,但这数量夸张到连我的书包装不装得下都是个疑问。
……这种人居然不受任何限制,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上,不管怎么想这都是政府的行政疏失吧……
「你不要误会,这可不代表我已经对你解除防备了。」
将全部物品都交给我后,战场原说道。
「什么叫不代表……」
「假如你存心欺骗我,企图把我带进这栋渺无人烟的废墟里面,报复刚才被钉书针刺伤的事情,那就太不合理了。」
「…………」
不,我觉得这样做非常之合理。
「听清楚咯,只要我失去联络超过一分钟,就会有五千名莽汉,去袭击你的家人。」
「不用担心……你想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一分钟就足够了吗!?」
「你以为我是哪一国的职业拳击手啊。」
这家伙居然毫不犹豫就把我的家人当成目标。
太夸张了。
而且还说什么五千人,说谎不打草稿。
明明就没有朋友还敢撒这么大胆的谎。
「你两个妹妹,都还是国中生对吧。」
「………………」
家族成员已经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在说谎,但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我稍微露了一手不死之身,但她似乎没有完全信赖我。忍野说过,这种时候彼此的信赖是相当重要的,就这点来看,眼前的状况大概很难称得上好。
算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是,战场原自己的问题。
我只不过是个引路人而已。
我们穿过铁丝网的裂缝,进入建地范围,随后走进建筑物当中。虽然才傍晚,但因为站在大楼里面,所以四周相当昏暗。这栋大楼废弃多时,地面非常凌乱,稍不留神可能就会绊倒。
这时我忽然想到。
假如有一个空罐掉下来,对我而言那充其量只是空罐而已;但对战场原来说,那却是一个拥有十倍质量的空罐。
以相对的角度去想就会是这种结果。
十倍的重力和十分之一的重力——这问题不像以前的漫画一样那么简单。因为我们不能抱持单纯的想法,认为重量轻就等于运动能力强。更何况是在这种黑暗又陌生的地方。战场原会像野生动物般充满警戒心,或许也无可厚非。
因为就算她速度有十倍快,
强度也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
这样来想,我似乎能够明白她不肯轻易交出文具的理由了。
而且——她没有带书包。
没办法带书包的理由,也是一样。
「……往这边走。」
战场原百无聊赖地伫立在入口附近,我握住她的手腕,主动替她带路。因为有点突兀,战场原似乎吓了一跳。
「干么啊。」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仍旧老实地跟着我走。
「可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知道啦。」
「倒是你才应该感谢我。」
「这我就搞不懂了!」
「我刚才按订书机的时候,为了避免伤口太明显,还特地把针订在内侧而不是外侧对吧?」
「…………」
这种说词就像「打脸太显眼了所以揍肚子」一样,不管怎么想都是对加害者有利吧。
「追根究底来说,要是贯穿过去的话,你从里面还是外面都是一样的吧。」
「因为阿良良木的脸皮看起来很厚,所以我凭直觉判断应该没问题。」
「你这种说法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还应该没问题勒。」
「我的直觉准确度大概是一成左右喔。」
「太低了吧!」
「算了——」
战场原停顿片刻,又说:
「不管怎样,反正这些顾虑全都是多余的。」
「……也对。」
「我如果说『不死之身还真方便呢』的话,你会受伤吗?」
对于战场原的问题,
我如此回答:
「现在已经,不会了。」
现在——已经不会了。
假如是在春假期间,听到这种话——光因为这句话,就可能会对我造成致命伤,让我伤重而死也说不定。
「要说方便的确是方便;要说不便也算是不便。可以这么说吧。」
「真是模棱两可耶,听不太懂。」
战场原耸耸肩。
「大概就像『进退两难』到底是前进比较难还是后退比较难一样吧,很模棱两可的感觉。」
「这句话的『两难』不是在讲哪边比较难的意思。」
「喔,是吗。」
「而且,也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只不过伤口复原得稍微快一点而已,其他地方跟普通的人类一样。」
「嗯——这样啊。」
战场原一脸无趣地咕哝道。
「我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对你做各种测验的说,真失望啊。」
「看来你在私底下,已经拟定了相当猎奇的计划……」
「太失礼了。我只不过是想要把〇〇稍微〇〇一下再让我〇〇一下而已。」
「〇〇里面是放什么东西!」
「我原本还想试一下这个这个和那个那个的说。」
「回答我画线部分的含意!」
忍野大多在四楼。
这里虽然也有电梯,但想当然尔并没有在运作。如此一来,选项就只剩下:敲破电梯的天花板,顺着钢索爬到四楼,或者是爬楼梯上去;不管谁来,应该都会选择后者才对吧。
我继续牵着战场原的手,爬上阶梯。
「阿良良木,我最后再郑重声明一次。」
「什么啦。」
「虽然隔着衣服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是我的肉体可能没有那种价值,让你不惜犯罪也要得到它喔。」
「…………」
看样子战场原黑仪同学,似乎有着相当强烈的贞操观念。
「用婉转的说法你听不懂吗?那就讲得具体一点好了。假如阿良良木露出下流卑劣的本性强奸了我,那我就会不择手段,用BL的方式去报复你喔。」
「…………」
她的羞耻心和谦虚度近乎零。
而且她这番话真的很恐怖。
「战场原,不光是这些话,你的行动整体看起来,好像有点自我意识过盛,或者应该说,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严重了点?」
「真讨厌。就算是实话,也有分该说跟不该说的吧。」
「原来你有自觉……」
「话说回来,那个叫忍野的人居然敢住在这种随时可能会崩塌的大楼,还真不简单呢。」
「啊啊……因为他是个非常奇特的怪人。」
要是问我他跟战场原相比谁比较怪,我一时之间也很难回答。
「是不是应该事先联络他一下呢?虽然现在才讲也太晚了,不过毕竟是我们有事要找他谈。」
「我对你这句符合常识的发言感到惊讶无比,但很可惜,他没有手机。」
「我觉得他实在来历不明,就算说他是可疑人物也不为过。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人呢?」
「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说他『专门』处理像我跟你这类的事情。」
「嗯——」
这完全称不上是说明,尽管如此,战场原却并没有继续追究。她也许是认为反正等下就会见到面,又或许是认为问了也是白问吧。无论何者都是正解。
「唉呀,阿良良木,你把表戴在右手呢。」
「嗯?啊,对啊。」
「你个性很乖僻吗?」
「你应该先问我是不是左撇子才对吧!」
「喔。所以呢,到底是怎么样?」
「…………」
我是很乖僻没错。
四楼。
这里原本是补习班,所以有三处构造类似教室的房间——只不过每间教室的门都已经毁坏,和走廊已经一体化。忍野会在哪里呢,我先从最近的教室开始看起,一探头——
「哦——阿良良木老弟,你终于来啦。」
忍野咩咩,就在里面。
他将数张破烂不堪已遭腐蚀的书桌拼凑在一起,用塑料绳绑住,制作成简易型的睡床(其实连床都称不上),盘腿坐在上头,正面向这边。
彷佛早已料准我的到来。
他仍旧是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