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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的鲁路修(反叛的鲁路修)-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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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男子ZERO在摄影机前发表的黑色骑士团宣言。从宣言中可以看出,黑色骑士团并不是仅仅与不列颠为敌的组织,拯救受到强者迫害的弱者才是其主张的根本。事实上,在ZERO的指挥下,卡莲等成员已经多次进行过这样的行动。无论对方是不列颠还是反不列颠组织,只要採取从人道主义判断为罪恶的行为,他们就会加以組織和批判。这次的Refrian事件也一样。不列颠方面也认为那种麻药是非法物品,当局正追查秘密销售渠道。

    由于这样的活动方针以及完全符合该主张的实际行动,不仅是11区内的11区人,就连不列颠人中也有对黑色骑士团抱有好感者。对社会上的恶人恶事加以制裁的他们,在民众眼中就像突然出现的侠盗一样。当然暗中对他们的支持并不浮于表面。首领ZERO杀死了前总督克洛维斯,因为被张榜通缉。不过,无论在哪个时代,不受制度束缚的制裁者总是让人觉得“很威风”,即使他们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

    正义的伙伴,惩奸除恶的英雄——可是,每次都这样做,卡莲心中的异样就会增强。为了拯救弱者?为了大义?听上去很畅快。可是,内容呢?自己以及自己所希望的事,是不是出现某种偏差?无论是对必须守护的大义,还是對要拯救的弱者——

    卡莲总觉得某种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在港口的仓库街,聚集着许多黑色人影。

    全员躲在仓库之间的小巷中,等待着信号。时间是夜晚零点。也许是由于数天前气候变坏的影响,天空中没有星星和月亮。

    远处的路灯是唯一的光源。前方传来海浪拍打崖壁的声音。

    “……真是的。”

    小声发出抱怨的是玉城。

    “ZERO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啊。这次还是帮警察的忙啊。我们可不是不列颠的狗。”

    “可是。”

    回答他的是扇要。

    “受到人们的感谢也不是坏事。”

    “哼……”

    大路的前方是一座大仓库。由于关上了鐵卷门,里面没有露出半点光线。不过,根据之前得到的情报,那里就是保管和交易麻药的地点。

    Refrain,被想逃避现实的日本人当做食粮的麻药。不过,玉城说的没错,不列颠方面同样想切断这种麻药的贩卖渠道。

    卡莲坐在稍微远离其他成员的地方,靠着木箱小声说道。

    “我们这么做就可以了吧……”

    “卡莲?”

    扇要把惊奇的目光投向她。在黑暗中,他隐约看到卡莲手中的东西。

    那是散发着微弱光辉的钥匙,发动Knightmare的钥匙。

    看到她露出和平时伪装一样的虚弱神情,扇要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其中一名成员拿着的通讯器发出微弱震动。

    “是ZERO发出的信号。”

    “又是这样啊。明明站着那么多守卫——却每次都这样,他到底在变什么魔术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卡莲再次紧紧握住启动钥匙。

    仓库的周周已经完全没有守卫了。实际上,这一点,卡莲他们也感到奇怪。成功地做到这件事的,是提前单独行动的ZER0。可是,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对方的守卫消失的。真像變魔术—样。

    己方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鐵卷门被轻易破坏,闯入内部的行动也十分顺利。

    “黑色骑士团前来拜访!”

    率先闯进仓库的玉城念着不必要的台词,抬起机关枪一阵乱扫。当然,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仓库内的人,大概是麻药的买主,也各自拿起武器应战。看来,他们也有所准备。

    枪林弹雨中,卡莲为了掩护同伴而冲向前方。当然,并不是凭借她的肉身,而是驾驶着红色涂装的机械巨人。

    “Kn、Knightmare!”

    “这太夸张了吧!”

    对手的士气立刻动摇了。仅凭他们手中的短枪和来复枪,根本不是這个巨人的对手。卡莲从驾驶舱里的屏幕上看着对手,感叹于Knightmare的强大。卡莲现在乘坐的机体,是被同伴叫做“无赖”的Knightmare,是由新宿事变时使用的Glasgow改良而成的量产机,性能虽然不如不列颠军的主战Knightmare…Sutherland,但应付这样的局面绰绰有余。用屁滚尿流形容对手可谓恰当至极。在枪弹的扫射下,买主们纷纷转身逃命,卡莲追赶着他们,走向仓库的深处。她的眼前出现道鐵卷门。卡莲用来复枪轻轻毁坏了鐵卷门,走进内部。可是,纵横驰骋于仓库内部的无赖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主屏幕上显示的,是宽广的空间。和堆满了Refrain的储藏室不同,那里只是普通的宽阔房间,许多人聚集在那里,他们并不是买主,其证据就是。

    “日本!日本!”

    “是的!下个月结婚!”

    “升迁了啊,这次的目标是巴黎分店。”

    “请放心吧,日本的技术可是世界第一的!”

    大多数人的声音充满欢乐,表情却十分空虚,他们面朝同一方向。甚至根本不看突然闯入的Knightmare一眼。口中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也许,这些人说的是他们的过去,曾经幸福的时光。

    被眼前景象惊呆了的卡莲马上沉下脸。

    “Refrain……”

    其中有个人穿着卡莲见过的围裙。上面绣着热狗店的店徽,他就是那个热狗店的店员,也许是在五天前的暴行中受的伤还没痊愈。他的脸上贴着创可贴。

    “决定了,留学。我得更加努力了。”

    卡莲不由得转过脸。眼前的情形让她感到既痛心又愤怒。這些人为了逃避每天的艰辛而追寻着过去。卡莲明白他们的艰难,理解他们的辛苦。在被修坦菲尔德家收留之前,这些痛苦她都尝过。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奋起,为什么选择继续做奴隶。只能在回忆寻找逃避之地,用毒药伤害自己的身体。

    卡莲的脑海里突然回响起米蕾说过的话。

    “每件事都忍受,长此以往——总有承载不了的一天。”

    是的,正因为这样,她自己选择了——

    卡莲再次朝这些人看去,这时。

    “别乱跑,很危险的哦,卡莲。”

    她震惊了。神情恍惚地从无赖前跑过的这个人,卡莲决不会认错。

    “妈妈?”

    这名女性伸出手继续跑着,突然,她由于被绊到而失去平衡。

    卡莲把无赖的手伸出,扶住了这名女性,并用Knightmare的手把她抱起。

    這名女性坐在巨人的手掌中,视线仍然空虚地望着某个方向。

    “喂,直人,要好好照顾卡莲啊。”

    直人——

    卡莲闭上眼腈。

    “你这个人……”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为什么如此懦弱?依靠不列颠、依靠男人,这次又依靠毒品?哥哥已经不在了,所以——”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了啊……这话刚要从口中说出,卡莲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仓库的阴影处可以看到一架白色机体。同样是Knightmare,机体的形状非常相似。不过它的双肩上有着红色的旋转灯,胸前有不列颠的国徽。

    “Knightmare?”

    这是不列颠警察使用的机体。由退役的军用Glasgow改装而成。不列颠警察的Knightmare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它会朝自己这边开火吗,答案只有一个。

    ——已经彻底腐败了。

    ZERO说出这话,不可能传进卡莲的耳中,不过,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警察竟然和他们联手。

    Knightpolice的子弹击中无赖的右臂。

    “切!”

    卡莲握住操纵杆,让无赖向后退。现在这个地方不利,有许多无关者,尽管沉迷于毒品中,他们中大多都是平民,而且是日本人。要交战的话,就到堆放Refrain的地方……啊。

    这时,卡莲在心中诅咒自己的粗心。无赖的左手还抱着一名女性。糟糕了,抱着这个累赘的话——

    Knightpolice绕到起身后继续开火。弹壳在水泥地面上弹起。卡莲的来复枪在第一次攻击时就已经被破坏。接近对方用钩索攻击?不行?位置关系太差。至少,得利用障碍物把对方引开。

    无赖奔跑在装满Refrain的箱子间。不过速度并没有提高。正确地说,是无法提高。那名女性坐在它的手掌上,加速奔跑的话,她一定会跌下去。Knightmare借这机会从背后追击着无赖,不断开火。卡莲看着屏幕中显示的无赖的左手,咬紧了嘴唇。该优先做什么呢?不,这不是很清楚吗。自己决不能死在这里——至少,没理由为这个人而死在这里。

    “真碍事!”

    抓着这名女性的无赖的手挥了起来。

    不过,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

    卡莲无法做出下一个动作。只要松开Knightmare的手,把这个女人扔出去就好了,可是,她怎么也无法进行这样的动作。

    “为什么!我不需要她……明明不需要她的啊!”

    这是时,Knightmare再次喷射出无数子弹。无赖的双手双脚中弹,平衡器被破坏,失去平衡的无赖即将倒在地上。卡莲急忙将操纵杆向前扳,举起无赖的左手,避免倒地的冲击直接传到手上。可是,由于这一举动,无赖的头部直接撞到地面,驾驶舱受到剧烈震动。

    “啊!”

    在一瞬间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的卡莲睁开双眼所看到的,是是被摔在地上的那名女性。尽管少了冲击,还是避免不了跌落,所幸的是她没受重伤。

    “卡莲……直人……”

    女性趴在地上,逃进过去的她依然沉浸于这幻灭的夢想中,卡莲的脸都气歪了。这时,Knightmare的感知器捕捉到从后面接近的敌机。来复枪的枪口喷射出火苗。卡莲扳动操纵桿,让无赖坐起来。被击中的双脚没有完全失灵。如果用着陆架在地面滑行,是可以逃离这里的。不过,她没

    有那样做。为了保护跟前的人,无赖的身躯暴露在Knightmare的火力中,承受着炮火的冲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驾驶舱内充斥着警报声。可是,卡莲依旧没有逃跑。

    这时,对方的攻击突然停止了。看来是子彈用光了。Knightpolice扔掉已经没用的来复枪,拔出近身作战用的刀,逐渐逼近。卡莲朝显示屏看去。被摔在地上的女人神情恍惚地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她。

    “快逃……”

    不知为什么,这名女性朝无赖招了招手。

    卡莲对着显示屏怒吼。正在这时。

    “——你一直在我身边啊,卡莲,你就在我这里啊。”

    “!”

    ——卡莲曾经默不作响走进屋内。

    墙上满是涂鸦。用不列颠语写着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这是其他佣人写的吧。名门修坦菲尔德雇佣的佣人几乎都是不列颠人,身为日本人的,只有卡莲的母亲。

    ——她曾经看到过折断了的梯凳。

    那不是事故,很明显是人为的。凳脚被锯過的痕迹。可是,受到继母辱骂的,是母亲。

    ——卡莲曾经看到母亲脸上的淤青。

    那是被积木打的,理由是做事太慢。

    ——下雨的时候,她却在外面除草。

    没有撑伞,浑身被淋湿。卡莲不忍看下去,叫她回屋,她却不听。因为,不在白天把活做完,一定会受到女仆长的训斥。

    她在严冬穿着单薄的衣服。

    卡莲曾偷偷把外套放进她的房间。外套的款式也是挑选过的。是那种不太起眼的,11区人穿着也不会有人觉得可疑的外套。可是,卡莲从来没看她穿过那件外套。卡莲气愤地当面問她,却得到“上面开了个洞”的回答,实际上与其说是洞,不如说是被人刻意用刀划开的裂口。

    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在自己没有看见、或者说无法看见的地方,她承受了多么巨大的恶意和捉弄,卡莲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即使这样,她依然固执地不肯离开。一开始,卡莲曾经多次劝说过她。

    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母亲都不肯离开这栋别墅…

    无赖的显示屏中,映出母亲的瞳孔。

    你在这里,一直在我身边啊,卡莲——

    卡莲的双唇颤抖,她太声叫了起来。

    “所以……所以,你才执意留下来的吗?为了这种事——简直是个傻瓜!”

    不过,这句话也让她自己感到颤抖。

    傻瓜?究竟谁才是傻瓜?其实,卡莲是知道的。战后,母亲来到那个家,投靠以前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为了卡莲。日本人受到不列颠的迫害。

    为了守护自己,母亲才这样做。母亲只能这样做。因为,她并不强大。因为,她无法以自己的力量保护女儿。所以,母亲选择了牺牲自己,希望以这种方式,让女儿少受苦。

    卡莲是明白的。正因为心里明白,才无法原谅。這并不是真正的幸福,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庭。只有自己受到保护,有什么可高兴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身份卑微的母亲就在自己身边。过是错误的。既然是错误,就必须改正。惟有破坏一途。    

    被遗忘的重要的事——

    没错,就是这个。自己投身反不列颠活动的原因。是因为想改变这错误的世界。

    可是,最跟本的原因是什么?没错,就是母亲。母亲在受苦。自己必须为她做点什么。必须重新找回真正的家庭,需要保护的弱者,必须拯救无力之人。对自己而言,这样的人就在身边。就是这个人。

    “希望卡莲能保护妈妈。”

    真是个傻瓜。哥哥也这样说过。可是,自己却讨厌眼前的情形,不想看到那种情形,选择了逃避。

    挥舞刀的Knightmare从无赖身后逼近。

    卡莲计算好时机,让无赖的上半身突然弹起。两架机体相撞。无赖靠着对方机体时,用恢复自由的左手抓住Knightpolice的手臂。

    “傻瓜……其实是我!”

    脚部着陆架发出低鸣。无赖背着对手急速冲向仓库的墙壁。墙壁与机体的剧烈的撞击挤碎了Knightmare的驾驶舱,对手失去了活动能力。

    “卡莲,你没事吧!”

    扇和其他成员从远处赶来。卡莲没有回答,而是关掉无赖的引擎,从

    驾驶舱里走出。径直朝那个人走去。

    “卡莲…太好了,你成为不列颤人了……以后不用再受苦了——”

    母亲仍然沉醉在过去的幻影中。

    ※ ※ ※ ※ ※

    “这是药的后遗症,她几乎失去说话能力了。就算能恢复,也要花不少时间——”

    医师和护士以沉重的口吻说道。卡莲对两人表示感谢,送他们走出病房,随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病床上的女性坐起上半身,眼睛一直看着某个方向。

    “判决已经宣布了……监禁20年。”

    这是对违法药物使用者做出的最重判决。对于不是不列颠人的名誉不列颠人,法官也没有酌情考虑,不过,从运用了法律这一点看,这也许是好事。因为,就算不容辩驳地剥夺国籍,甚至枪毙,在这个国家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母亲对卡莲的呼唤毫无反应。无论什么东西映在她那没有焦点的瞳孔中,她都感知不到。

    卡莲咬紧了嘴唇,随后再次开口说道。

    “请等着我。”

    卡莲的双手放在膝上。

    “在妈妈出院之前——我一定会改变给你看。变回我和妈妈能够过平凡生活的世界。所以,所以……”

    由于心中奔流的感情,卡莲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了。

    这时。

    不知是偶然还是某种奇迹。母亲那放在毯子上的手活动了,如同从毯子上滑落一般,轻轻落在卡莲的膝上,和卡莲的手碰在一起。

    “!”

    “……加油。”

    这句话,不是对眼前的卡莲说的。

    “加油啊……卡莲,我的女儿……”

    卡莲的眼中闪现着点点光辉。泪水不断衝出眼眶。她点了点头。

    “嗯,我会加油的。”

    卡莲没有拭去泪水,而是任由眼泪从脸庞滑下。

    “我一定会加油的!”

    ※※※※※※※※※※

    记忆篇

    绵延不绝的淡淡云彩下,是相连的绿色山峰。

    夏日的阳光照射着傍晚那场雨形成的水坑,闪现着明亮的光辉。水面映照的天空上,白云缓缓飘过,山风清爽,虫鸣幽远。

    在远离山脚的古寺一隅,有这样一塊墓碑。尽管寺内没有住持,但却有人经常清扫墓地附近的空地。墓碑的大半隐藏在草丛中,表面却意外地崭新。不过,墓碑上没有名字,实际上,下面埋的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都是一些洠в玫奈木吆鸵挛铩C挥邪肟橐殴恰庑┒鞑⒚挥斜换厥铡

    点上香之后,卡莲…修坦菲尔德站在墓前洒过水的地面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在别人看来.外貌是不列顛人的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十分怪异。不过,她却认为这种动作是正确的。用不列颠式的礼仪并不适合。至少,在这里,对目前祭拜的对象而言是这样。

    ——一年没见了啊,哥哥。

    对不起,最近无法经常来看你,不过,请放心,我很好还有,我离哥哥的梦想越来越近了。妈妈也是——

    尽管不在人世了,你依然守护着我吧。卡莲这样说着。

    缭绕的香烟随着轻风飘到卡莲面前。这时,卡莲听到随风传来的脚步声,于是中断了和逝者的对话,睁开眼睛,回头朝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

    “咦?”

    那里有两个人影。一个是穿着单薄套头衫的大个头男子,另一个是戴着头巾的高挑女性,男子拿着水桶和瓢,女性则抱着各色的花束。

    “还以为我们是最先到的……没想到你比我们先来啊。”

    叫井上的女性笑着说道,卡莲也轻轻笑了笑。

    “我也不是最先到的,玉城和南来得更早。”

    “那两个家伙对这种事意外地积极啊。”

    叫扇要的男子笑着说道。

    “不过,也许只是以扫墓为借口,想聚在一起喝个大醉吧。”

    “啊,吉田也是这么说的。”

    “哼哼,不过,这也设什么不好的,至少在今天。直人也讨厌阴沉的气氛吧。”

    今天。

    给了他们许多回忆的人物——红月直人,正好逝世一年。

    在沿海的旧县道上,几乎没有别的车经过,非常安静白色的面包车发出平静的引擎声,转过平缓的弯道。

    “哦~好凉爽的风。这个季节开车是最惬意的。”    。

    井上戴着太阳镜,手握方向盘,坐在副手席上的扇要沉下脸责备道。

    “我就不叫你关上车窗了。不过至少注意一下速度啊,被警察逮住可就麻烦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

    “还有,繫好安全带。不列颠的车从后面来的话,就进入侧道避开——”

    “……你考虑得真周全啊,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

    “就是不想在享受人生之前把命送掉才进么说的。”

    “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所以能享受的时候就要尽量享受。”

    坐在后面的卡莲漫不经心地听者两人的谈话,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海面泛着白浪,漂着小小的渔船,在这个时期,他们在捕什么鱼呢?很久以前,她曾经在这附近居住过,不过对这种事没有在意过,或者说,没工夫在意这种事,因为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正想着的时候,坐在副手席上的扇要说话了。

    “说起来,卡莲。”

    “什么事。”

    “今天,学校那边怎么样了?”

    “啥?”

    不管怎么样——

    “现在这个时候,还要问吗。”

    “唔,又逃课啊。”

    “我说你啊,在这种日子,一般学生不也请假吗?”

    “可是。”

    扇要刚想反驳,井上扑哧笑了。

    “我怎么觉得,你们谈话的时候,像父女一样。”

    “父、父女?”

    “喂,我哪有这种年纪……”

    “不过,我也赞成叫卡莲去上学这种意见,虽然是去上不列颠的学校这一点让我很不爽。”

    井上无视两人的抗议,继续说道。

    “学习的话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不过,也有在那里才能获得的经历……说起来,像担任学生会会员了吧,卡莲?””这个,也不是担任,是被迫加入的。”

    “哈哈,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以前也担任过,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很麻烦,不过,后来慢慢觉得很有趣。”

    “太有趣了反而让我困扰。”

    “——”

    “这倒也是。我们不能插手学生的事。你面临的情况也很复杂啊。”

    在海面上飞行的两只海鸥在风向改变之后,将展开的双翼倾斜,飞向海的另一边——

    过了20分钟,面包车从沿海的道路驶进靠近内陆的道路,在树林中停了下来。

    “还是原路返回,绕着山路走比较好吧……”

    扇在车内打开地图,说道。卡莲歪着脑袋提出异议。

    “不过,就算有人盘查,也只是一般性的管制而已吧,没什么好在意的。”

    “小心为上,自从换了总督之后,不列颠可没那么容易应付了。”

    “是啊,贿赂也行不通了。”

    井上扶了扶太阳眼镜,对扇的意见表示赞同。

    “设置了管制的地点就是前方的交叉路口。没什么车辆行人通行,是不是出事故了?”

    “我去看着。”

    说着,扇打开了车门。

    “我想很快会解除的,在这里等一会儿。”

    “你可别被当成可疑人物抓起来哦。”

    “这又不是租界内,只是走路的话没问题的。”

    扇挥了挥手,朝道路前方走去,他高大的身影逐渐缩小。目送他走远之后,井上重新戴起太阳眼镜,回到驾驶席上伸了个懒腰。

    “唉,这个时代,扫墓都变成麻烦事了。不对,就我们的情况而言,有一半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吧。”

    “可是。我还是觉得奇怪。”

    卡莲的语气稍微有些强硬。

    “这里不是不列颠,而是日本。”

    让日本独立的行为在这里被视为犯罪,无论怎么想都不合理。卡莲刚想这么说,井上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是啊。”

    “不过,我可没你们那么热衷。”

    “井上你不这么想吗?”

    “谁知道呢。就我自己而言,现在做这种事,有一半的原因是随波逐流。”

    “你说随波逐流……”

    “毕竟,发生了许多事。不过,那些是我个人的历史不能告诉你。”

    听了这句话,卡莲苦笑起来。这个女人虽然很好相处,但一涉及自己的过去,口风却异常地紧。多少知道一点的,只有小笠原,小笠原现在已经不在了,组织里已经没人知道她的过去了。

    “说起来,很久没这样悠闲地聊天了啊。”

    “是吗?”

    “最近一直过着动荡不安的日子。”

    自从新宿事变以来.她们身处的环境发生了巨大改变。她们所在的抵抗组织当时默默无闻.在新宿事件之后,经过Orange事件、川口湖畔事件,现在成为了11区最著名的抵抗组织——黑色骑士团。

    “真是的,我又不是Knightmare专家,ZERO也太胡来了。”

    “不过,井上你对机械很在行啊。”

    “那是以前在直人的指示下学习的。不过,把红莲这种改装机突然塞给我,叫我怎么做啊。”

    “维护红莲是很辛苦的工作吧?”

    “也不是辛苦…它的设计构想与Glasgow和無赖有很大区别,那种机体,再加辐射波动之类的东西,我只能一样一样从头学起。”“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是啊,不过,管制已经处理掉了。”

    “明白,再等十分钟左右就可走了吧。”

    “差不多。”

    说着,扇把手伸进不知从哪里带来的塑料袋中。

    “给,土产。”

    放到井上与卡莲手心的,是成熟的桃子。“哇。”

    “这是在哪里买的。”

    路边小摊上卖的,看起来很好吃,而且,也可以当做伪装。”

    “哦……”

    “那我就不客气了。”

    井上熟练地把皮剥掉,大口地吃着。扇要则拿出军用求生刀仔细地削皮。

    “真甜……我说,都这么成熟了,没必要用刀吧。”

    “抱歉了,我不擅长这种剥皮工作。”

    “就算连皮一起吃也不会死。”

    我讨厌毛刺在舌头上的感觉。”

    “真是个纤细的人啊……”

    卡莲没有马上把桃子吃掉,而是把它轻轻抛起来,接住之后拿到鼻子前。

    香甜的气息在鼻孔中溶化、扩散。

    盘查的解除,比想象中稍微晚一些。大约经过了三十分钟。

    “唉,这样的话,到达新宿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扇要也许是饿了,他一边吃着第二个桃子,一边说着。坐在驾驶席上的井上笑着回答。

    “说起来,明天是在都度会合吧?”

    “是啊,在那之前,ZERO会和我们联系的。”

    “可是,今天的事不向ZERO报告吗?’

    “这个嘛.要是太阳落山之前就回来的话,当然要报告,可是现在——他恐怕会发火吧。”

    “别看他那样,对时间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呢。”

    离开沿海道路,面包车行进了两旁是山的干道。上了前面的高速公路,到租界前下车、通过小路绕到租界郊区的话,就能到达新宿大门的人口。扇一面吃着桃子,一面问卡莲。“你要怎么办,卡莲?我记得你说有时间的话,想去看看妈妈,是吗?要在租界入口处下车吗?”

    “不了。现在已经过了探望时间,而且,上周已经去过了。”“你妈妈的身体状况如何?”

    “情况稳定,医生说她正在逐渐恢复——虽然现在还不能说话。”

    “是吗……”

    说完,扇再次把桃子放进嘴里。这时,扇似乎有想起了什么,他用手撑起身体,转身凑到卡莲面前。“说起ZERO,我才想起来……”

    “什么事?”

    “你对他说过直人的事吗,卡莲?”

    “什么?”卡莲愣了。她转动着还没吃的桃子,反问扇要。“没说过——不过,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和那家伙谈今天的事时……”

    听了扇要的话以后,ZERO难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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