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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司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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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口了。没有任何人响应她,可是她仍旧开口说话。

    丝柔似乎在等待他们回答,但她还是很焦虑地继续说:

    「回答我呀,大哥哥、大姊姊。对了,大姊姊叫伊雅,大哥哥叫卡特赫洛吧?」

    丝柔把声音压低,小声地说:

    「我想请你们帮我。」

    丝柔像在等待回复似地沉默了片刻。

    「未来只有悲伤和痛苦等待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我该为何而活。我活得好无奈。」

    少女继续和不存在的对象说话。

    「你问为什么……我造成了很多人的痛苦。我讨厌这样,可是我逃不掉。不管我怎么做都逃不掉。而且我又跟坏人在一起,因为我不想过穷日子。」

    丝柔说完,眼眶又开始湿润。

    「……我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

    告诉我,我会看见的。不管是大姊姊还是大哥哥,我都看得见你们。」

    幼小的丝柔又等待了一会儿,她那像花猫毛色的头发一瞬间跳动了一下。

    克里欧明白她发动了预知能力。

    「……谢谢,大姊姊、大哥哥。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幼小的丝柔苦中带笑,她的头发又再次飘动。

    「嗯,就是他。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很坚强的人哟,真的很坚强。

    那天是暴风雨,我知道暴风雨会来袭的日子。

    那个人一边保护那个女人,一边拔出小刀并呼喊着我的名字喔!」

    她残留泪痕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在很久以后,在我长大成人时,那个人会和我一起看着夕阳。对啊,我们一起看的。很棒吧,我和那个人一起看着夕阳呢!」

    丝柔兴奋地述说着。

    『书』到这里就结束了,是本内容非常短的『书』

    克里欧张开眼睛。

    他目瞪口呆了一会儿。

    「那女孩知道我们的名字,很神奇吧?」

    伊雅说话了。

    「卡特赫洛非常关心那个孩子,还说一定要尽力帮助她,我们还互相讨论过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

    伊雅似乎怀念着过去并温柔地说:

    「我们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那么痛苦,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她的忙,而且说不定她真的遇上了某些无能为力的辛酸事。

    所以,虽然我们帮不上她什么忙,但我们两人还是讨论了一下。

    因为就算我们帮不上忙,还是可以给她一点建议。」

    「那你们说了什么?」

    克里欧问道。

    「我们告诉她,光靠一个人是找不到生存意义的。」

    伊雅笑着说:

    「我告诉她:不管自己再怎么思考,光靠一个人绝对不会明白的。如果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是会很悲哀的。

    就算想要独自生活,实际上还是会有人对你付出关心,所以妳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我们是这么跟她说的。」

    伊雅的话深深打入了克里欧澎湃的内心。

    同时,他的胸口也涌上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一种彷佛丝柔就在克里欧身旁,与他一同听着伊雅的一言一语的一体感。

    一种他们两人正一起分享着相同心情的安心感。

    一种宛若阻隔在克里欧与丝柔之问的时间巨墙,已被拆除掉般的自由感。

    「这并不困难。我也好、卡特赫洛也好,不过都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平凡人,但这点小事我们还是办得到的。

    不要远离自己。

    因为即使看似相隔遥远,事实上却近在眼前。」

    克里欧深有同感。

    丝柔一定也是这么想。

    「丝柔。」

    克里欧叫出了她的名字,彷佛丝柔就在他身边般叫着她的名字。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叫她。

    他一直以为他们相隔遥远,远在遥不可及的地方。

    远在克里欧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传达不到的地方。

    但是并非如此,她就在身边。

    在身边看着克里欧。

    和克里欧活在一起。

    没错。

    在失去同伴、失去爆弹后,自己仍然活了下来,就是因为有丝柔在他身边。

    以为丝柔并不存在的想法其实是自欺欺人,克里欧一直都和他心中的丝柔一起活到现在。

    吏里明白今后该做什么。

    许久以前听过的那句话,如今克里欧也理解了它的意思。

    不会错的,因为那是丝柔说的。

    「……我要走了。」

    克里欧将丝柔的『书』放回柜子,并向伊雅说道。

    「去哪里?」

    「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口袋。它还在。

    那是克里欧身上唯一的物品,来到镇上时所拿到的一把小刀。

    光是触摸到它的冰凉触感,克里欧认为就很足够了。

    除此之外,自己已一无所有。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去战斗吧。」

    「和谁?」

    「不知道。」

    「为什么?」

    克里欧思考出了答案。

    「因为丝柔在那里。」

    「……」

    对伊雅面言,那是个无解的回答。

    不过,伊雅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克里欧的心意,已经比语言更加明确地传达给伊雅。

    「谢谢,打扰妳了……对了,这全都要感谢妳。」

    克里欧迈出了步伐。

    「……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如果你对我说:『这全都要感谢卡特赫洛』的话,我会比较高兴。」

    「是啊,没错。这全要感谢卡特赫洛,还有伊雅你们两人。」

    克里欧走向暴风雨尚未停止的屋外。伊雅目送着他的背影,并向他道别。

    「……谢谢你,请保重。」

    「伊雅也保重,请妳一定要好好保重。」

    克里欧从门口走了出去。之后,便开始拼命奔跑起来。

    不知何时雨已停止。

    丝柔曾说,失去珍贵之人的地方。

    他很清楚那地方是哪里。

    他要前往失去了一位引导他走到现在之人,以及两位无法成为朋友的友人所在地。

第一卷 战斗司书与恋爱爆弹 终章 夕阳与丝柔与克里欧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止了。

    风仍然强劲,云朵由东向西快速地飘移而去。

    希葛尔细心地用手整理贴在额头上的头发,跪在他脚边的哈缪丝则紧握着投石器。希葛尔低下头俯视她,并从口袋中掏出防水烟盒里的火柴棒点了二、三次火。或许因为打斗中有水渗进去的缘故,所有火柴只有冒出刺鼻的烟味而已。

    希葛尔将火柴丢掉,跪倒在地的哈缪丝则看着他的举动冷笑地说:

    「真是难看。即使是死刑犯,在死前也是能要求抽最后一根烟的……」

    哈缪丝痛得皱起了眉头。难得要消遣对方的台词才说到一半就后继无力,变得魄力不足。

    「来呀,来攻击我呀!害怕吗?我想那也是当然的。」

    哈缪丝继续消遣着希葛尔,但那只是虚张声势。哈缪丝强韧的肉体和体能即使经过魔法的强化,她的双脚仍然无法动弹。

    希葛尔低头瞧着哈缪丝说:

    「还不求饶吗?妳这只丧家之犬。快学狗那样,抬起屁股来求我饶命吧!」

    「……混帐东西。」

    哈缪丝思考着自己是在哪次攻击受到重伤。

    应该属刚刚身体的右半部中的这刀最惨,因为这刀而导致身体无法动弹。从右肩到肚脐全都受创,右胸也被纵切成了两半。算了,反正没什么好骄傲的。

    右脚的脚趾全被切断也很惨。右脚趾只剩下小指的接合处,切口还埋在泥泞里,污水不断流入静脉。现在哈缪丝的头脑正处于激动的状态,要是一冷静下来,想必会疼痛不已。

    在改变姿势时,右脚踝处被切断韧带的情况也很糟。这样子就等于右脚废了。

    头部受到了各种撞击。着地时竟然会失败,看来自己要从基础开始重头练过一次会比较好。手指也开始出血,看来是投石器转太久了。

    战略上也出了纰漏。早知道台风会这么快过境的话,一直逃窜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算了,不想了。总之全都很惨。

    希葛尔不怀好意地边笑边看着哈缪丝。

    「哼,够了。去死吧!」

    希葛尔缓缓地举起修罗幕飞。

    哈缪丝紧握着投石器。

    至少来个同归于尽。

    绝不能让这个杀了自己的家伙活着。

    「……」

    哈缪丝忽然环顾起四周。看着随风吹动的报纸,以及被雨淋湿并压断的树枝。

    到前一刻为止,她完全没有去注意四周,这里是小镇外围的一处空地。周围有许多废弃物以及材料、铁屑、煤屑。

    虽然地面上留下一处爆炸的痕迹正被暴风雨逐渐冲刷殆尽,但哈缪丝仍然留意到了这点。希葛尔准备的爆弹,应该曾经在这里爆炸过吧。

    哈缪丝心想,作为我的丧命之地还真是有损颜面。

    「哈缪丝=梅瑟塔。」

    这时,出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并不是感到危险而逃离的周围住户的声音。

    希葛尔和哈缪丝同时看着声音的来源处,有人闯入了这两位超越凡人的战斗场所。

    搞错时机的闯入者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仍静静地开口:

    「等等,让我来。」

    闯入者是名少年。个子娇小且有些驼背,不曾修剪的头发中掺杂着白发。

    身上的灰色麻质衬衫有被雨淋过的痕迹。

    「你是什么人?」

    希葛尔问。

    「克里欧=东尼斯。」

    闯入者简洁地报出姓名。接着就像是要保护跪倒在地的哈缪丝似地,站到了她的前面。

    「克里欧……谁啊?没有印象。」

    「你们饲养的其中一枚爆弹。」

    「喔喔!你还活着啊?没想到竟然还有像你这等顽强的家伙。」

    希葛尔冷笑着,并收起了修罗幕飞的刀身。

    哈缪丝伺机寻找致胜的机会。然而希葛尔仍没有足够的破绽,希葛尔尚未解除对哈缪丝的警戒。

    「不过,你来的真是时候……你叫克里欧吧?好,我欣赏你。就让我赐予你杀死哈缪丝的荣誉吧!」

    希葛尔笑了起来,并指着克里欧的胸口。

    「给我杀了她。」

    可是,克里欧动也不动。希葛尔见状,一脸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快点给我爆炸啊。」

    克里欧没有回应希葛尔。

    「你来干嘛的,小鬼!真碍事,滚开。」

    哈缪丝朝背对着她的克里欧说话了:

    「你在打什么主意?现在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快给我滚。安份地找个地方,要生要死都随便你。」

    克里欧也没有响应哈缪丝,哈缪丝则只是瞪着克里欧的背影。

    「你是怎么了?快点动手啊!不过,我也可以再赐予你一些沉浸于喜悦的时间。本来我还以为这是个没救的世界,没想到还有值得一看的人类存在。哈哈哈,真令人高兴!」

    「别妨碍我,快滚!克里欧!你要是站在那里,我就杀不了那个混帐东西。」

    克里欧这时缓缓地、清楚地开口说话了。

    「丝柔的『书』。」

    克里欧对着希葛尔说道,哈缪丝则是一脸疑惑。

    「你身上有丝柔的『书』吗?」

    希葛尔一脸受不了似地耸了耸肩。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

    「你有吧?」

    克里欧逼问着希葛尔,但希葛尔似乎完全没有心情去认真回答。

    「……你想要丝柔的『书』吗?你是白痴吗?你在想什么啊,小鬼?」

    哈缪丝接在克里欧后头说了。

    「书也是原因之一。不过,现在『书』已经无所谓了。」

    「你说什么?」

    克里欧从口袋拿出一把小刀。

    「现在,我是来战斗的。」

    看着克里欧手握小刀的样子,希葛尔和哈缪丝都哑口无言。

    一位战斗的外行人手持一把小刀,闯入了『追忆战器』修罗幕飞的主人与世上最强的狙击手之间的战斗。

    看在平时就不按牌理出牌的哈缪丝眼里,克里欧的行动无疑是更加没常识。

    「你疯了吗?你打得赢吗?你以为你打得赢吗?」

    哈缪丝的问题很正常。克里欧则回答道:

    「……妳赢不了的对手,我也不可能赢得了,就算战上千回也不可能。」

    克里欧还是握紧小刀。他瞪着距离约七公尺左右,手握修罗幕飞的希葛尔。

    希葛尔一边嘲笑克里欧,一边看着他。

    但是,尽管与眼前的敌人实力有着压倒性的差距,克里欧的意志仍不为所动。

    「所以,要战斗的人不是我。」

    「那是谁要战斗?」

    「我和丝柔。」

    这时,风势逐渐转弱。希葛尔和哈缪丝都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察觉到的人,只有克里欧。

    「你要怎么打赢他?」

    「不知道。」

    克里欧等待着那一刻。相信着那一刻的来临。

    「那就逃吧!」

    「不、我要战斗。」

    克里欧用力地踩向地面。

    「为什么?」

    「丝柔看到的,绝对不是落荒而逃的我。」

    风在此刻急遽转弱。

    「丝柔……」

    克里欧喃喃自语。

    「是现在吗?丝柔?」

    风一停止。

    「就是现在对吧!丝柔!」

    克里欧朝着大笑中的希葛尔奔去。

    「就是现在对吧!丝柔=布亚克尼休!」

    在夕阳下,丝柔曾说过。

    「当我的话语传到之际。

    请您前往您所珍视之人失去了其珍贵之人的场所。长久以来您所追求之人,将会在后面助您一臂之力。

    在风止瞬息的那俄顷片刻。

    请您毫不犹豫地向前奔去。」

    克里欧牢牢地记着这句话。

    就在一瞬间、就在飞舞在风中的叶片掉落的一瞬间,风停了,而克里欧飞奔向前。

    希葛尔为了要将克里欧碎尸万段,伸出手准备要握起剑。

    正当修罗幕飞要狂笑前的瞬间。

    突然毫无预警地。

    整个世界被红光渲染。

    「!」

    就在克里欧的正后方。

    赤红的夕阳从小小的云隙间探出。

    夕阳在一瞬间,将雨云所染成的灰色世界一扫而光。云、风、还有对峙的三人全被红光染红。

    这再也不是托亚托矿山的灰暗夕阳。

    露出了一小角的天空,是片无以言喻的清澈透明。

    百年一度的大暴风雨将笼罩小镇的灰色空气全都吹散、清除。

    睽违数十年的夕阳晴朗地照耀着大地。

    克里欧背着光。

    希葛尔则相对地,面对着阳光。

    长期以来,已完全习惯托亚托矿山灰暗夕阳的希葛尔,他的眼睛被红光照射到了。

    「丝柔!」

    克里欧再度呼喊出她的名字。

    已经完全习惯灰暗光线的希葛尔,眼睛无法直视阳光。

    希葛尔不自觉地用那只准备拔出修罗幕飞的手遮住双眼。

    在这短暂的倾刻间,克里欧逼近了两入之间无止尽长远的距离。

    于百年一度的暴风雨中。偶然再加上一层机缘巧合,这仅此一次的胜利机会飘然而至。

    克里欧紧紧掌握住了这个机会。

    克里欧的小刀逼向希葛尔的胸膛。

    希葛尔拔出了修罗幕飞。

    蜘蛛剑刀与小刀交错。

    胜负很简单地就分出来了。

    丝柔身穿着黑色的战斗服。

    手持修罗幕飞。

    周围尽是血腥味,士兵的尸体化成粉末四散而去。

    丝柔的手翻动了书页。

    上面写着龙骸咳的治疗法,这是丝柔的预知能力及研究的成果。

    她慢慢地翻着书页,简直就像是在翻页给不存在的某人阅读似地。

    等翻完最后一页,丝柔开口了。

    「一九二四年九月二十日,托亚托图书矿山将会陷入空前未有的暴风雨。

    正好是那个人和那个男人决斗的时候,也是沉寂已久的龙骸咳再度复苏的时候。

    受了伤的妳、得到这本『书』的妳。

    根据我的预知,那个男人会去杀妳。

    可是,没有我的预言的话,我就无法和那个人相遇。我想和他相遇,我想让那个人看着我。所以,我才在这里预言。

    给妳带来麻烦了,请妳见谅。」

    丝柔说完后把书合上。

    丝柔倾吐的对象是哈缪丝=梅瑟塔。

    「还有,我必须要感谢妳。

    感谢妳为他解除了爆弹,让他活了下来。

    守护了他以及卡特赫洛哥哥和伊雅姊姊的家园。

    真的太感谢妳了。」

    丝柔指着笔记说:

    「如果使用这个方法,应该不需一天就能完成龙骸咳的药。我想这样子的话,就有充裕的时间可以让人将药送到妳和伊雅姊姊的手上。

    这点程度的小事,由妳来处理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丝柔一说完,便挥动修罗幕飞,将笔记切成碎片。

    「反正留着还是会被销毁。而且只要想到这东西有可能会引起纷争,我想我还是先自己处理掉比较好。

    只要没有人知道龙骇咳的治疗方法,应该就不会有人做出和我一样的事情了吧,除了未来的那个男人以外。」

    「……魔女,常笑之魔女。」

    倏地传出了一道声音,那是道不具感情的男性声音。

    「杀了我又能怎样?妳以为教团会灭亡吗?」

    魔术师怀札夫的上半身缓缓滑落,两腕及下半身化成一滩黑砂积在一旁。看得出来残存的上半身化成砂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很清楚。我很清楚你不过是这组织的下层人物而已,也很清楚教团今后还是会一直残存下去。」

    「既然如此,为何要杀我?」

    「……为什么呢?我和他一样,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妳会死的。」

    「我不在乎,反正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怎么会这样……」

    怀札夫目瞪口呆地看着丝柔,丝柔则微笑地说道:

    「说到这,我今天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和我想的一样,是个很棒的名字。」

    「……妳在说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

    丝柔静静地叙说: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比他老了呢。第一次相遇时,明明他看起来就比我还成熟。在我追随他背影的同时,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妳这愚蠢的女人,我的痛苦就是神的痛苦啊,而妳……妳竟敢……!」

    怀札夫的诅咒,随着修罗幕飞的斩击而划下了句点。化成砂的怀札夫消逝飞散而去。

    「要是我早点下定决心就好了。」

    丝柔俯视着魔法师的尸体说:

    「回想起来,自从这个能力被怀札夫赏识而投身在教团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过着毫无意义的生活。在怀札夫给予的快乐当中,我失去了真正的心灵。」

    丝柔又说:

    「当我觉醒了这个能力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

    在未来,那个人一边呼喊我的名字,一边奔跑的模样,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掀起波澜。

    每当我想再次观看他的身影而凝视未来时,我的力量便逐渐苏醒。

    我遇见了卡特赫洛哥哥以及伊雅姊姊,得到了他们温暖的安慰。

    虽然那是段只有哭泣的岁月,但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幸福。」

    丝柔一个人继续述说。

    倾吐的对象不是怀札夫的尸体,而是哈缪丝、也是丝柔本身。

    「之后,经过一段时间后的某一天,怀札夫出现在我眼前。

    不懂得怀疑别人的我,轻易地被怀札夫欺骗。

    怀札夫诱惑了生活贫困的我。

    我沉醉于怀札夫给的各种褒奖,与怀伊札夫狼狈为好。

    当我惊觉到自己的所做所为有多可怕的时候,那已经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之后了。

    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以及怀札夫骇人的计划。这之间的来龙去脉,以及我所预知的自身未来,竟怵目惊心到令我颤栗不已。

    但是,我离不开怀札夫。

    已经完全习惯王公贵族般生活的我,无法回头去过以前的日子。

    我既没有与怀札夫对立、改变未来的勇气,也没有绝望到想了结自己。」

    丝柔望着切成碎片的笔记。

    「之后,就如妳所知道的,我被奉为常笑之圣女,也拥有巨额的财富。当然,这一切都是怀札夫的计谋。

    尽管我沐浴在人民赞美之下,但仍时常承受良心的苛责。其实,我心中一直很想向人们坦承我欺骗了大家。

    令人煎熬的日子又继续持续下去。

    可是,良心的声音在莫大的财富以及歌颂我的人们中愈来愈微弱。

    我开始觉得是不是全部都无所谓了?就算我一直痛苦、一直烦恼,是不是都不具任何意义呢?

    而且自己都已经苦恼这么久了,再说,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不正是自己吗?

    忘掉所有的一切,沉沦在取之不尽的财富之中追求一时的快乐,就这样度过自己的余生似乎也不错。

    抱着这种想法活下去的我,直到那一天。

    那是个普通的一天。

    那一天的天空非常地漂亮,而我只不过是仰望了这个许久未见的美丽天空而已。

    就在我仰望着美丽的黄昏天空时,我突然想起了他的身影。

    是那个被我遗忘已久的他。一边呼喊着我的名字,一边死去的他。

    他爱上的,会是这样的我吗?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非常痛苦。」

    「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是爱上了战斗且对抗困难的我。

    如果我不像他一样勇于对抗,他一定不会爱上我。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巨额的财富和他的心。

    这已经不是个可以放在天秤上,衡量哪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累积再多财富也买不到他的心。

    当我想到这里时,我的心复活了。

    在黄昏之下,我将怀札夫的手下全部杀死了。

    这是他第一次拿到的那本『书』的内容。对我而言,却只是几个钟头之前的事。」

    「接下来,我应该会遭到制裁。我会怎么死去?死去后人们如何看待我?这些我全都知道,但这全是我咎由自取的。

    我并不打算逃也不打算辩解,因为再重的惩罚都不足以弥补我犯下的罪过。

    我不觉得害怕,而且还高兴得不得了。

    只要能被他所爱,其它的我什么都……」

    丝柔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像是对自己相当失望似地摇了摇头。

    「……原本我打算要忏侮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全是对他的爱恋之语。我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

    这是丝柔向未来倾诉的最后一句话。

    「费雷亚宰相。」

    丝柔对着在房间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很坚固,用来放置铠甲的箱子说:

    「已经可以出来了。」

    一说完,一位穿着僧衣的男子从箱子爬了出来。他是费雷亚宰相。

    「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不过妳说了些什么呢?」

    丝柔只是呵呵地笑而不答。

    「我们走吧。怀札夫死后,神溺教团应该也会沉寂一阵子。」

    「丝柔小姐……」

    费雷亚宰相说道:

    「妳要不要逃走呢?妳已经尽到妳的责任了。一旦被审判的话,妳一定会……」

    「不要紧的。」

    「为什么?」

    丝柔一反往常坚毅的表情,神情如同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一样,害羞地笑着。

    「因为他爱上的,一定不是逃避的我。」

    哈缪丝读完这本『书』之后。她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收起了从希葛尔身上夺得的这本『书』的缺页。

    她的脚下倒着一个男人,还有另一个男人跪着。

    魔刀——修罗幕飞滚落在距离两人甚远的地方。

    哈缪丝忍住腿上的疼痛,低头看着这两个男人。

    「……好、好痛。」

    跪着的男人说话了。

    「不会允许、神是不会允许这个痛楚的。罪恶啊!这是充满罪恶的行为!」

    「希葛尔。」

    哈缪丝叫着跪倒在地的男人的名字。

    「我的灵魂已经奉献给神了。哈、哈缪丝,快帮我消除痛楚,神不会允许这个痛楚。快帮我、拔起这把小刀、救救我。」

    希葛尔紧握着从肋骨缝隙间刺入肺部的小刀。

    他从口中流出了血沫,还渗出了血。

    哈缪丝判断他的伤势虽然不会马上毙命,但放着不管也撑不了多久。

    「我说,希葛尔。」

    哈缪丝说话了,是平时那副悠哉的口吻。

    「那段话是什么来着?我记得是人的幸福就是神的幸福吧?只要人幸福的话,神也会幸福。对吧?」

    希葛尔的眼睛紧追着哈缪丝不放。

    「没错,就是如此。所以这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那么,也许你做了一件好事呢,希葛尔。」

    哈缪丝一边说着,一边弯下了腰。她的眼前是伏倒在地的克里欧。

    伤势相当严重。

    全身有着无数的伤痕,连骨头部被切碎了。

    只勉强保住了人形的躯体。

    应该是当场死亡吧。

    大概连感觉痛苦的时间也没有。

    哈缪丝为避免他的遗体支离破碎,轻柔地将他的遗体翻面。

    接着为他合上嘴及眼睛,这是对战死的同伴最基本的礼仪。

    克里欧的刀子在修罗幕飞发动攻击前,就已经确实地刺进了希葛尔的胸膛。

    修罗幕飞发出狂笑时,已经是希葛尔痛苦哀嚎地把修罗幕飞扔掉之后的事了。残暴的修罗幕飞是不会允许杀死主人的凶手活命的。

    克里欧并非来不及才丧命。

    打从一开始,这或许就是一场只能以命抵命的胜利。

    「希葛尔,也许你真的做了一件好事呢。」

    哈缪丝神情悲伤地看着克里欧满脸鲜血的遗容。

    克里欧的脸庞就像安稳熟睡的小孩。那是一副丝毫没有悔恨的神情。

    「他看起来很幸福,不是吗?看起来比你幸福得多了。」

    「…………妳骗我。」

    希葛尔呆滞地看着哈缪丝及克里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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