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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鸣泣之时-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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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请打开你右侧最下面一个抽屉。”

    大臣位子右边最下面的抽屉。

    ……那是上了锁的抽屉,虽然没有当成金库使用,但是里面也装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所以,犬饲认为对方肯定是想要里面的某个重要的信息。

    “……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开抽屉。我没有理由对一个连报自己名字的勇气都没有的家伙言听计从。”

    “你要是不打开抽屉的话,那我就把电话挂断了……你肯定要后悔的哟?你先把抽屉打开再考虑听不听我的话不也可以吗?”

    犬饲虽然对要去听从这个家伙的摆布这件事感到很不愉快……但是对于有可能后悔还是感到很在意,他决定还是先打开抽屉再说吧。他从钱包里拿出那个小小的钥匙,用那把钥匙打开了抽屉的锁……在打开抽屉之前的瞬间,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万一里面装了一个炸弹……要是因为打开抽屉而引发爆炸的话……?他突然涌起了这样的想象。尽管如此仍然下定决心……打开了抽屉。

    “……已经打开了吧?你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

    “怎么回事?!我没有必要说明。我会给您时间考虑的。之后我会再跟您联系的。这次通话就到此为止吧……”

    “喂!等一下!!喂?!喂?!?!”

    电话已经挂断了。就算再怎么高声吼叫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尽管如此,犬饲刹那间还没法领会对方的意图,仍然在不停地朝电话那边怒吼……被打开的抽屉……搁得满满的文件夹上面放着那个东西。

    “quan si shou shu。”

    用拼音写着的小学生的姓名卡……奇怪地。简直像是被放在了不合适的场所而有些畏缩似的,怯怯地放在角落里的那个姓名卡……

    ■与雪绘的回忆

    ……你还记得吗,雪绘。这张照片上,印着的是我向你求婚的地点。

    那是一片纯白的沙滩。正是那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声静静地鼓舞了我,所以那时我才有了说出那句话的勇气。

    在你点头同意为止这段短暂的时间,对我来说有多紧张……那样的时刻慢到简直像是永恒,你不明白这种感受吧。

    是啊。要是连那么短暂的时问我都认为是永恒的话,就不得了了。

    一直到你求婚为止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焦虑地等待着,跟这些时间相比,你等待的那些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从和你邂逅一直到现在……跟从我出生到现在所度过的日子相比,也许是很短的时间……可是,那些岁月已经美好尊贵到可以称之为永恒的地步……永不褪色的时光……那样的时间今后也将继续持续。一直到永远吧。

    卫。你说咱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咱们给他起什么名字好呢。

    要是男孩的话,就用你名字的一个字“卫”吧。要是女孩的话,就用我名字里的“雪”字……

    大家好像都有这种起名的习惯,光是考虑起什么名字有趣……结果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给孩子取好名字。

    本来想今天和你一起商量给孩子取名字……不过你好像有重要的工作。

    “…………………………对不起……这次的工作实在是有些麻烦……要是不顺利的话……你生孩子的时候……有可能赶不回来。”

    在美丽的沙滩边交谈的过去的回忆逐渐变淡……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身在医院的一个病房里了。

    “没关系的。你的工作重要。守护市民们的安全保证他们平静的生活很重要。请你放心地去吧。我和未来的孩子一起等着你回来。”

    “谢谢……真的是……对不起。”

    “请不要道歉。你要是感到有负罪感的话,那么有时间的时候赎罪就行了。”

    雪绘小恶魔般地嘻嘻地笑着。

    “哈哈,哈哈哈……要是赎几次罪的话,我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够用。”

    “嘻嘻……跟你开玩笑的……那么……你赶快走吧……”

    真想永远不要离开雪绘……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和雪绘轻轻地吻别之后,我再次因为工作不能呆在她身边而向她道歉,然后离开了医院的病房。

    出了电梯,看到了雪绘的父亲。

    “……爸爸。”

    “我不想打扰你们。所以在走廊上等着你。”

    “…………………………”

    他比我来得早,也许是想留给我和雪绘单独相处的时间吧。

    “我并没有打算偷听你们的对话。可是我还是听到了……你去吧。雪绘就是那样的性格……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也不愿意自己成为丈夫的枷锁。”

    “……我……已经逼得雪绘做了很多次牺牲……甚至连生孩子这么重要的时刻……我竟然还让她为我的工作做出让步……我实在是很羞愧。”

    “……你要是真这么想的话……等工作结束了,分点时间给雪绘……比起你舍弃工作呆在她身边陪她,肯定更让雪绘高兴。”

    “…………谢谢。”

    “我也很清楚你做的工作都很重要。你要为你的工作感到骄傲。雪绘肯定在很期待地等着你解决难题之后凯旋归来……”

    “……是。”

    岳父做了一个示意我走的手势,目送我远去……

    我立刻从医院里飞奔出来,坐进了外面等着的出租车里。

    跟来的时候相比,计价器上的数字大幅度增长。

    ……我和雪绘的短暂相处的时间,客观上比较来说还不能算很短暂。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

    “……没关系。那我开车了。”

    出租车重新上档缓缓加速,妻子待产的医院立刻被抛在了后面的建筑群中……要是碰到难关的话……暂时还真不能回来。

    把还只是一个新人,而且没有轮到值班的我叫出来……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室长已经召集了所有的职员。做为老手的高级职员被紧急召唤的事,虽然有时候会发生……可是被迫召集所有职员的紧急事态……我还是第一次经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毫无疑问对于我来说都是第一次……在等待妻子生孩子的这个时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糟了。

    那些平常里可以使我的心情变得很开朗的郁郁葱葱的林荫道,今天也显得黯然失色……过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国土资源部的大楼。轻轻地屏住呼吸……全身充斥了紧张感。

    ………………回想起自己到底有多重要……在做着什么样的艰巨的工作、必须尽快镇定下来……全身的神经都要绷紧,反应要变得敏锐……好的,就这样。出租车在办公楼前停下了。

    ■东京 霞关 警视厅公安部

    “室长,全体人员都到齐了。赤坂,你帮我把百叶窗拉上行吗?”

    只有在使用投影仪或者谈话内容需要保密的时候才把百叶窗拉上。百叶窗刷的一声就被拉上了,室内的光线刹时变得暗淡起来。

    ……过了一会儿,早晨清爽的空气在室内完全消散,只有无机质的荧光灯的光亮。

    主任确认全体人员已经到齐之后,再次朝室长点了一下头……室长严肃地站立在尽是紧张感的空间中,开口说道:

    “大约四十小时之前,国土资源部大臣的孙子,国土资源部高级官吏的儿子被诱拐了。大臣为了让事情不要太张扬,所以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没有报警。目前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大概距现在四十小时之前,国土资源部大臣的孙子,国土资源部高级官吏的儿子被诱拐了。

    大概被诱拐了,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说话方式,是因为事件的当事人并不承认。

    “通过监视大臣家的电话得出的结果是,发现了有好几个来自于东京以外的可疑电话。关于被诱拐的孩子现在的下落,家属对外声称是在病中静养,可是好像并没有去医院,而且周围也没有目击者,根据其它的几个理由来看,可以断定诱拐事件发生了。”

    ……在此,关于这个事件是如何被别人发现的来龙去脉就不赘述了。

    仔细想来,可以推测出在事件发生之前的阶段,也就是说我们像平常一样监视大臣家的电话(我们不使用窃听这个词)。当然,既没有法院的许可,也很难向国民们解释……可是却是发现像这次一样的恶性事件的有效手段……

    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在事件发生之前就采取应对之策是我们公安部的工作。

    “为什么他没有报警而是听从了对方的要求?”

    “要是连大臣级的人物都不相信警察的话,那这个世道也算完了。”

    “犯罪集团在打算诱拐的初期,好像警告大臣说自己一伙正在密切监视大臣的生活,并且出示了证据。肯定有什么使得大臣屈服并且打消了报警的念头的事发生。”

    “是不是说要是报警的话,警察肯定也会立刻知道这样的事?”

    “大臣的身边有内奸的可能性很高。”

    好像对这一类的案件非常有经验,几位高级职员叹息了一声……

    “犯罪团伙的目的,不知道是在他们提出的条件里,还是就是这次事件本身,不管怎么说威胁到国家利益的可能性非常高。”

    要是单纯只是为了金钱,或者以盈利为目的的话倒还简单……可是,如果是可能动摇大臣做出政治性犯罪行为的话,其背后关系肯定会变得很复杂。

    “没有被害人的合作,对恐吓信的内容及其要求,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弄不清楚……”

    “因为本次案件有内奸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任务限定为只有咱们这一室的人参加的机密搜查。这次事件从现在开始成为最优先案件,所有平常的业务和案件都暂时搁置。大家清楚了吗?!”

    之后主任简洁地说明了一下今后的调查步骤。事情一旦公诸于众,大臣的政治生涯告终的危险性很高。

    ……之后的多米诺骨牌效应的连锁反应我就割爱不说了,最终甚至会导致内阁支持率下降,解散内阁总理选举,接受外国资金援助的卖国政党也有可能趁这个可乘之机扩大势力。

    ……也就是说需要我们谨慎地处理。

    “川崎和佐伯二十四小时监视大臣及其儿子家的电话。探寻大臣的动向。一旦他采取行动立刻逐一报告。剩下的各位职员和负责的团体一起调查跟本次案件相关的问题。千万要慎重!”

    ……我曾经经历了一两次有危险的案件。可是像这样让人惊慌失措的却还是第一次。竟然连我这样的新人都被予以重用,话题不断深入……我并不是害怕这次的工作,可是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所以还是很难掩饰内心的紧张和迷茫。

    “……都去吧。赤坂。”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我的模糊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是,是!”

    “赤坂你调查上次上访大臣的环境保护相关团体。特别是其中在媒体上也引起骚动的反对雏见泽水坝建设的团体,你一定要好好调查。虽然我认为不太可能是居民团体,可是我们必须击破各种可能性。”

    “我明白了。反对雏见泽水坝建设的团体是吗……”

    “最好还是去当地亲自调查一下。首先和当地的县警察局取得联系获取信息。好像是非常激进的团体,当地的公安局好像也很警惕他们的动向。”

    “我明白了。这就去当地。”

    “……听说你夫人这就要生产了?在这个非常时期真是很抱歉,希望你能帮忙。因为不能花费太多时间,所以我们只有采取人海战术。”

    “嗯,我明白……内人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影响到我的工作。”

    “不好意思,谢谢了……另外还有川崎和佐伯,做为你们的后援……”

    ……在妻子快要生产的时候,实在不想出差。无论再怎么忙,只要人在东京就方便随时赶往医院……可是,出差的话……就难了。尽管,妻子很理解我,知道我在做很重要的工作。

    也知道事态很严重,并不能因为家事而说让我留在身边的任性的话。

    我仍必须对妻子道歉,因为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却不得不离开她的身边。我的妻子——雪绘她肯定会笑着原谅我吧。因为她不想成为我的枷锁。

    ……可是即便如此我仍然希望她挽留我,可能是身为男人的自私在作祟吧。对不起……雪绘。哪怕你今后一直故意对出生的孩子说,“你出生的时候,你爸爸故意以工作为借口不来医院看你”这样的挖苦话也没有关系……。……第二天,我乘坐新干线去往名古屋,然后再换乘去往xx县的车。去往当地的话如果走陆路需要几个小时,如果坐飞机的话,甚至要花费到香港附近的时间……xx县绝不算近。只有工作出差的时候才乘坐的绿皮车,总让我觉得座位很硬。轻轻地闭上眼睛,回想昨天浏览了一遍的资料。

    调查对象团体,“鬼鬼渊死守同盟”。

    是反对雏见泽水坝开发计划的当地居民组成的团体。当地的反对运动似乎相当过激且白热化。仅仅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就有和机动队冲突导致的流血事件,对水坝工事的妨碍公务事件等等,实在是不胜枚举。

    到相关机关的请愿、静坐示威和上访等数不胜数……其延长就是几天前对国土资源部大臣的上访。(这就是这次要调查这个团体的直接原因)。

    自己居住的土地即将被水淹没,所以他们变得疯了一样,这点也可以理解。

    话虽如此……诱拐大臣的孙子逼迫停止水坝建设计划这样的事,他们可以做到吗?说实话,对这点我还真是抱有很大的怀疑。

    这个诱拐事件非常有难度,再加上其背后可能牵涉的政治背景等复杂事件……不是区区一个反对运动的本地居民团体所能做到的事……可是,正如室长所说,这次调查是击破所有可能性的其中一环。

    这次的案件,大概当我在xx县警察局的资料室悠闲地调查的同时,就会被东京的高级职员们找到线索并破案吧。应该和我即将要做的工作没有任何关系……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在妻子快要生产的时候离开东京让人倍感遗憾。

    工作……没有办法。轰轰隆隆……车内告诉乘客们快要到达目的地的广播让我朦胧的意识清醒过来。

    ■xx县 县警本部

    “你是说鬼鬼渊死守同盟吗。是啊,在本地确实很红火。”

    县警本部早就准备好了资料和茶等待我的到来。

    “话虽说的有点早,虽说是反对水坝建设的居民运动。事实上即使说成是水坝要淹没的区域的全体居民都已经奋起反抗也不过分。正如采取了‘死守’这个稍微有点古老的词所显示的那样,表达了他们坚定的决心和觉悟。您最好明白这和那种比较温和的居民团体可是截然不同的。”

    资料室里准备的资料绝对不算薄。

    “刚一开始发起的时候,只是非常普通的居民运动团体。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越过了流血事件这条线,不断升级。现在已经变成了暴力主义集团或者说跟这同等程度的过激势力团伙。”

    暴力主义团体指的是自己的思想和主张都不遵照民主主义的原则,坚持自己的意志的团体。

    其中多是具有极左的革命思想的团体……这么想来,区区一个居民运动竟然发展到那么激进的程度实在是让人惊讶……有时候也会有采取激进的抵抗的居民运动。可是,这个团体……看起来不是那么单纯。

    ……看来我有必要稍微改观对鬼鬼渊死守同盟这个团体的认识了。

    “……鬼鬼渊死守同盟为了达到自己的要求,也就是希望可以撤销建造水坝这个计划的目的,他们的活动范围能到什么程度呢?”

    大臣的孙子被诱拐这个案件并没有公开……当然,xx县警的人也不知道。

    “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上周上访犬饲大臣事件的犯人已经被逮捕了。通过违法行为实现自己的主张的危险性,充分显现。”

    我浏览了一下资料上所记载的跟鬼鬼渊死守同盟有关联的犯罪清单。

    ……所有的内容都很粗暴,无法无天,简直是把法律视若无物。

    “您能具体地跟我说一下鬼鬼渊死守同盟所参与的违法行为吗?”

    资料室的室长打开土黄色的文件夹,从里面找出散落的几张资料,然后在桌子上摊开。

    “最多的是袭击建设现场的事件。刚开始的时候频繁出现的主要是切断电源,或者是用石头堵住钥匙孔,扔石头砸事务所的窗户玻璃之类的轻度犯罪。”

    当然,真正的初期是游行,静坐示威,散发传单等,虽然很混乱,但还算是民主型的抵抗运动。

    可是示威游行的队伍和机动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乱斗了起来,出现了很多的流血受伤者以及被逮捕者,以这次事件为契机,正如鬼鬼渊死守同盟这个名字一样,抵抗运动越来越激进,让人如同看到鬼一样觉得恐怖……

    “袭击越来越严重,本地的警察们进行了警备强化了吗?”

    “当然我们对此也很警戒。可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啊。一旦到了黑暗之中咱们就束手无策了。”

    ……包括水坝工地现场在内的,雏见泽地区几乎全部是敌人的势力范围。警察们就算是再加强警备也……肯定会被他们轻易的钻了空子。

    “自从警察加强戒备之后,他们像是被挑衅了似的反而变本加厉,越来越激进……看,近期来不断加剧升级,您明白了吗?”

    “…………朝事务所放火……破坏建设用重型机械器具……破坏?难道是用炸弹吗?”

    “怎么可能。那些家伙们,在坦克里放方糖。要是放那些东西的话,发动机就会烧焦了。”

    ……好像日本在二战刚刚结束的时候,也曾经对进驻日本的外国军队做过那样的事……跟砸烂窗户玻璃这样的像小孩子的恶作剧似的行为相比……确实非常暴力而日具有攻击性。

    “……被逼到这个份上,当地警察的面子真是荡然无存了。”

    “放火确实很厉害。因此当地警察二十四小时警戒,大幅度提高戒备警力。因此对建设工地的攻击才暂时告一段落。”

    室长使用了告一段落这个词……犯罪清单终于到了中间的部分。

    “那些家伙们。知道直接攻击工地现场变得很难,所以改为攻击个人……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是工地事务所的现场工作人员。”

    从那以后,可以说是暗斗。简直像是……在密林中展开的游击战一样。

    找工地工作人员的茬、威胁、暴力。恶言恶语,甚至还有投石。

    “……虽然有很多人控告,可是几乎没有逮捕到什么人。”

    “那当然。第一,因为几乎没有什么目击者。不仅如此,甚至连现行犯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这是怎么回事?”

    “嗯…………比如说,假设你正在雏见泽走着路的时候,某个男人用刀刺伤了你。对那个人你记得很清楚,而且知道他的名字和住所。但是。刀上没有指纹,唯一缺少的就是物证……你认为这是很常见的使人致伤事件吧?可是在雏见泽,这就属于没有任何证据的完美犯罪。”

    一切……都是村里所有的人合伙干的。

    为了保护犯人,村里所有的人都统一口径,给那个犯罪者制造不在场证明……正因为如此甚至会有人捏造证据。

    “更甚者会有人闹到法院。因为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物证,且便于隐匿犯人的证言不断地增加……无论是检察还是把有关资料送交检察厅,都不会令这样的事有什么进展。因为要是杀人的话倒还没关系,像扔石头砸到了额头,被殴打出现伤痕之类轻微的伤害,即使你能确定谁是犯人,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送检。”

    无论任何犯罪,毫无疑问都是雏见泽的某个村民干的……可是却无法指出这个特定的人物。即使能够指定某个具体的人,也无法收集到能够在法律上约束逮捕他们的证据……

    村里人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才这么阴险地带有恶意地……并且非常执拗地,持续地对个人进行攻击……

    “被害人肯定也不甘心吧。难道不对检察审查会提出再审的请求吗?”

    “说的也是啊,可是审查员们都……不想被卷入到麻烦事中去。他们不想多管有关雏见泽的闲事。”

    检察审查员是从当地居民随机抽取出来的住户所担当的,他们构成了审查会……具有要求检察院重新调查没有起诉的案件的权限。

    是为了让身为法律界专家的检察人员稍微听取民众意见的制度……

    ……可是成员由当地居民构成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漏洞。

    “不想管?为什么呢?”

    “………………嗯……该怎么对您说明呢……也许可以说是因为他们害怕吧…………那个地方,有点特殊。”

    “……特殊?”

    “……那儿……是个被敬而远之的地方。虽然很难对您解释清楚。……对啦。我想起了一个容易说明白的方式。”

    室长用手帕擦了擦汗,打开了写有鬼鬼渊死守同盟构成人员名单表的那个文件夹。

    “鬼鬼渊死守同盟的势力……绝大多数是由对临近的城镇都很有影响力的人构成的。您请过目。”

    ……看了一下,非常震惊。

    县议会议员,市议员,商工会议所的工作人员等,商业会联合会的干部。

    ……联合町会的干部啊PTA联络会负责人员等……都是在当地和周边地区具有发言权的人物。

    “在这个地区,大家基本上都是静观雏见泽水坝反对运动的变化……谁要是当众说了支持水坝建设的话……无论怎么样到最后肯定会吃亏。因为这附近城镇的利害关系,都是由出身于雏见泽的人控制掌握的。”

    “检察审查会成员的名单不是非公开吗?难道没有采取什么对策来防止被报复吗?”

    “……不管怎么说确实也是非公开,保护个人隐私的。管理这个的是兴宫镇役所的人……也就是说是当地的人。虽说他们有保密的义务……可是毕竟他们同那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雏见泽的人与人之间这种同乡血缘的纽带尤其牢固。”

    ……当地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义理人情或由于同乡关系而编织成的情报网,真是不可小瞧。

    附近的主妇们,对于哪家的孩子,在哪个年级哪班,擅长哪门科目,讨厌吃什么蔬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事是很常见的。

    “……而且你看……还有跟雏见泽关系很深的暴力团体组织。这次的骚动就是由他们当后台的。由他们出面更方便。”

    “暴力团体?通过反对水坝建设支持本地居民?……确实很难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达到了利害关系一致。”

    “这并不难弄清楚。事实上,这个暴力团体的头子就出身于雏见泽。而且是村里的重要人物的女婿。”

    …………雏见泽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萧条闭塞的小村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周围的区域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具有很强的连带反应,为了保护自己的村子,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暴力手段都在所不惜。

    室长好像在说因为有很多具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大家才感到害怕……可是我总觉得是村子本身就让人觉得恐惧……和我在东京的时候通过阅读资料所得出的单纯只是反对水坝的居民运动团体的印象有明显的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产生一种焦躁感。

    ……我用了最拙劣的问话方式……也就是用单刀直入的方式询问我想知道的东西。

    “………………室长……比如说,这只是个假设。”

    “嗯?”

    “……假如说,那个鬼鬼渊死守同盟……为了让水坝建设计划停顿……比如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做出威胁政府要人的事啊?”

    室长立刻回答道。

    “当然有可能。事实上他们曾经冲进市役所、县厅、国土资源部的工事事务所等地方,恫吓威胁里面的工作人员,水坝工事相关人员的家属也曾经被可疑分子跟踪过。

    ……像这种程度的事肯定会做吧。

    为了和水坝建设计划做斗争,袭击工事现场,破坏建设重型机器,朝事务所放火……袭击工事相关人员,威胁,施加暴行,对于像这样的事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干了……像这类的事肯定觉得无所谓。

    ……可是……也只能到这个程度。威胁和施加暴行之类的事,就连地痞流氓都能做。

    但,这次诱拐大臣的孙子的事件……是非常高难度的犯罪。不仅仅是诱拐本身比较困难,还有在刚开始交涉的时候就能够让大臣屈服的手腕,看来肯定不是外行干的。

    ……他们那些人,能够做出这样的高难度犯罪来吗……?重点就在这里……鬼鬼渊死守同盟……是那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的组织吗?

    ……我为了问清楚这一点,再次……采用了最拙劣的问话方式。

    “……我只是举一个假设啊,您认为他们有没有可能做出诱拐政府要人的亲属用以要挟……这样的事来呢?”

    怎么可能呢,那样的事他们怎么能够做到呢。这是我最期待的回答。

    如果这样的话……我的工作可以说已经结束一半了。也许可以赶得及在妻子生产前回去……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室长没有任何犹豫的……立刻流畅地回答道。

    “……也许能做出来……因为那些家伙们可是深不可测啊。”

    ……对不起,雪绘……看来我的工作,并不能那么简单地结束。

    和县警本部的接触结束以后,我和东京方面联络了一下。感觉电话那端有人在匆匆忙忙的对话,肯定是利用其他的上级职员所拥有的情报网正在展开调查吧。

    “喂,赤坂!你辛苦啦。在xx县警的情报收集工作进展的怎么样。”

    “很顺利。今后可以和当地的警察负责人进行接触了解情况,我正准备赶往当地。东京方面的调查进展如何呢?”

    “其他的职员们也正在顺利地进行调查。可是需要调查的团体多如繁星。咱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地调查。”

    ……目前尚没有什么进展。无论鬼鬼渊死守同盟有多么可疑,只要在东京就解决的话那么我的工作也就结束了……看来这个天真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我放下听筒,看着窗外由异乡的大楼组成的景色……

    “赤坂先生,可以租的车已经回来了。我带您去,请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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