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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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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说说看啊,海老原相奈惠!
你是不是只想表现给那个老师看?
不过,我可是从国中就开始练剑道了呢——嗯……那时练剑的地方好像不是剑道道场,而是体育馆的样子。不过,为什么……呢?
现在我练剑的理由是为了老师……的样子,以前是……为了什么呢?
来认真地想想看吧。
想要解开心中的谜团,只能在脑中整理一番。
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五块钱……………………为了……
一年级那年的夏天,我当上了社长,因为二年级生都在那时全部退社了。
附带一提,和我同期的人也差不多在那时走了一半——因为练习太严苛了。
为了让实力马马虎虎的剑道社成长为实力还不错的剑道社,顾问拜托熟人找来了一个典型的恶魔教练。那名教练总是穿着成套的绿色运动服,于是我们就叫他绿恶魔。这配色还真稀奇。
这个大叔只要有人戴面罩或穿护具的速度稍微慢了些,就会用竹刀用力敲打社员的头颅。那些三年级的学长姊们由于习惯了他的管教方式,因此总是乖乖接受处罚,但当一年级生知道这个社团没有二年级生的理由之后,他们就吓得自信心都没了。我记得枇杷岛那时好像摆着一张臭睑。
绿恶魔的练习内容仿佛是为了让大家有效率地呕吐而组成的;那时社员们不是冲到洗手台吐,就是从面罩的缝隙中流出黏稠的汁液。唯有好胜的那两人会忍到回家后再吐。
虽然这对减肥非常有效,有效到周遭的人都会关心起你的健康,但我的女性朋友们还是以一周一人的比例转到了别的社团。转到垒球社的一宫曾一副高兴得快死掉的样子红着脸说:「我男友担心我再这样下去会瘦得不成人形,所以我要退社。」我真想用竹刀痛欧她一顿。
原本十五人的新进社员,到了六月中旬时只剩下七个人,这时社员人数总算稳定了下来。
绿恶魔喜欢自己穿上护具指导社员。教育我们这群嚣张的小鬼自然会让他满肚子怨气,而绿恶魔为了消除怨气,就会举办比赛。对于这个全心全意练剑的绿恶魔,当初没有人赢得过他。
当时还是一年级生的菅原完美地发挥了好胜的个性,在略微犯规的情况下赢了绿恶魔,之后还在练习时极端地表现出对每个社员的好恶。当然,大家就因此开始讨厌菅原。后来枇杷岛也紧接着以更违规的方式打败绿恶魔。
以我个人来说,那两场比赛实在不应该在没有裁判的情况下进行。不过呢,绿恶魔这么做很明显是想恶整那两人,而那两人也理所当然地报复了他。具体来说,就是更衣室的(以下略)。
说到金子这个人嘛……绿恶魔并没有特别刁难他,因为他是个很没特色的男人。金子很擅长守备,但以守门员来说却是三流等级——应该说,那小子如果好好接住那球小虾米射门(消耗毅力值200)而没有将它弹出去,神圣的剑道道场玻璃也不至于被打破。一想到这我就有气,但反正这是作梦,所以怎么打他都不会有感觉。
那么,说到海老原香奈惠——简称「是啊」注:原文恰巧是海老原香奈惠名字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音)的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当然也只是个普通人。
对于绿恶魔这个人,我既不讨厌也不喜欢,我想对方应该也感觉得出来吧?
「无聊」是日常生活的大敌。只要日子太过无聊,人就会只想随波逐流。
而对绿恶魔来说,他的生活就是剑道。不过,连剑道对他面言也渐渐变得无聊。
所谓的无聊,就是指大部分时间都不被人需要。
绿恶魔大概就是因为了解这点,才会奋而与之对抗吧?——这是我个人擅自的解读,并深有同感。
毕竟我也差不多,只要离开社团就会变得没事可做,而逐渐迷失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
就因为如此,我才能一直勉强持续着社团活动;况且我的体力和国中时比起来好多了,上社团也变得比较轻松。
国中时我是因为不想在外面晒太阳,才选了一个室内运动社团——剑道社。直到入社一年后当上社长,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社团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名门。当时我们每个社员都自动自发地努力执行大于高中生五倍的练习量,而对剑道毫不了解就入社的只有我这只虾子。
这种感觉就像河里面的虾子携家带眷地跑到市民游泳池一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既然我被赋予了社长一职,我就有义务变强,而之后我也确实让自己的实力增强到最接近强者的地步。
接着,时间来到了高中一年级的第一个七月。当时才刚过完梅雨季,剑道大赛迫在眉睫。
绿恶魔突然决定要转到别的学校指导剑道,于是便很干脆地消失了。听说有间比我们学校的格调压倒性高上许多的学校聘请他过去,于是他便喜孜孜地答应了。除了盲目服从他的三年级生以外,每个人都为此开心不已,一年级生甚至还办了个狂欢酒会。由于大家都是第一次喝酒,因此个个都喝得烂醉。枇杷岛是当时喝了最多酒的人。
想当然尔,大赛的团体战奖项全由本校三年级生独得,而男子奖项方面则由营原拔得头筹。菅原得意洋洋地将学长们踩在脚底下,脸上仿佛写着「这是我应得的」。
除了金子之外,其他人虽然在刚入学时都不知该如何跟比自己大一岁的菅原相处,但那时已经变得可以和他以平辈的语气聊天打屁、经营友情了。他这人总会不可思议地吸引入靠近,感觉简直就像漫画剧情一样。他的神秘性根本是0。
在大赛上胜利、落败之后,学长们也欢天喜地地退休了。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赋予我社长一职,而我也在这样的情形下从九月起接下了空荡荡的新生女子剑道社。我当上社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率领大家在晨练中踢足球。
说到理由,就只是因为我当时所看的一部科幻漫画中有个足球少年,而他被画得很有趣,仅此而已。对我来说,只要能上社团、玩耍以及消磨时间,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而且,如果是前剑道社校友或是顾问也就算了,我知道现任社员并不希望我这个社长逼他们做什么严厉的练习。
只是,毕竟我们的女子社员只有七个人,因此有必要把男生也牵扯进来。这时我心生一计,询问社员们想不想办个男女联赛,想不到我还没用到虾饵,光是用钓钩就把这些思春期的鲷鱼们统统钓上来了,而这间学校的美女凑巧都齐众在剑道社里,也为这个计划提升了不少效果(当然本人海老原香奈惠也为了想自谢为当中最美的女人而不断努力着)。
之后,我也和菅原等人率先和足球当朋友,踢起了足球。那小子他嘴巴上不屑地说着:「这勉强还能当作是个练习。」但我想他应该只是单纯好女色吧。
枇杷岛起初只会挖苦我们:「这里是剑道社没错吧?」但当我在练习内容中加入了棒球之后,她也开始积极地参与练习了。不知为何,总觉得一宫有时候也混在里面。
至于傍晚的社团活动内容,则是练习、练习、再练习,直到护具上的汗水凝结成盐的颗粒为止。我们每天都重复着上述的活动内容。
或许少了高年级在场,大家可以不用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社团活动变得好玩多了。虽然大赛成绩因此下降了不少,但除了顾问和那两个好胜的人之外,没有人为此感到懊悔。
升上二年级之后,一群不纯真的学弟妹们散乱地加入了本社团。
而人数一增加,晨练也逐渐失去乐趣了。
任何事都严禁过犹不及,人数当然也在这范围里。由于剑道道场并没有宽广到足以让人数暴增的社员玩个尽兴,因此我便拟出了正统的练习内容。
最重要的是,当时我们社团来了一个擅长单打独斗的学弟。那小子既认真又热血,彷佛梦想着可以让小虾米击倒大白鲨。只要稍微走错一步,他便是个当主角的人材。
由于我们社团并没有认真执行社团活动,因此那名学弟被捧为强悍的主导者,举行了类似轻微审判魔女之类的行为,而我则告诉自己不要在夏天之前上社团。毕竟我反对了也没用,因为当时的顾问跟学弟妹们是一伙的,抗争也只是徒增麻烦。我也很想把社长的位子让给他人,但枇杷岛他们却说:「香奈惠当社长挺好的啊。」硬是打了回票。之后枇杷岛还说:「因为……」呃——因为什么去了?我记得她好像有加了个什么理由,但我忘了。
到了秋天,菅原道真被捕,而金子便成了代理社长。
冬天时枇杷岛八事也遭到逮捕,幽灵社长则被迫负起责任。
上了三年级,我又开始上社团了。
少了两张熟识的面孔,我有点担心这次是否还能尽情利用剑道道场玩耍。
为了确认这一点,我们的晨练又开始了球技练习。
由于少了那两个好胜的社员,因此我们社团净是些只会听命行事的人,真让我没劲儿。
话说回来,他们两个今后会怎么样啊?死刑?
嗯——心情真复杂。我现在依然不认为他们是什么坏人。
他们若是死了,我应该也会感到悲伤。如果我听到他们的死讯,可能多少会哭吧?
假如我亲眼目睹身边的人遭到菅原道真或是枇杷岛八事杀害,我应该会感到害怕。
但我会不会因此讨厌他们,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我现在讲的话跟梦境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我们的社员现在少了一些,而实力强的人也对其他等级低的人感到失望,离开了。
他们应该不知道什么叫「什么锅配什么盖」吧?太急于成长可不好喔。
更何况我表姊也常说:凡事不能强求。
去年曾和我敌对的低年级军团全部都来向我道歉,而我以一句「随便啦」原谅了他们。
我对他们的感觉还谈不上原不原谅,毕竟我从未讨厌过他们。
当我再度将球踢出去后,我的无聊稍稍得到了抒解。
我那模糊不清的将来,也将多少获得改善。
无聊的生活,迫使我不想光走直线道路,也想尝试走向左右或斜对角方向。
他们两个,也是因为迫于无聊才出手杀人吗?
「海老原——快起来——」
总觉得有人用手指的第二关节戳了我头上的发漩一下。事实上真的有东西「咚」地掉到我头上,加上又有声音,于是我便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醒了过来。
我用手梳了梳披在肩膀上的头发,抬起头来。坐在我隔壁的女生(她姓田中)非常喜欢恶作剧,每天总喜欢从懦弱的同班同学福富手中抢走便当的菜色——这点现在先不管,总之她正对着我讪笑。
「你睡太多了。最近怎么了?」
还不都是因为顾问老师不让我好好睡——我本来想这么说,但为了避免惹来误会,我还是将话吞了回去。这样一来,老师应该会感激涕零地对我……才怪。
我才刚清醒,舌头还不灵活,于是便省略了回应。我的头又痛得要命。
话说回来,我是睡着后做了梦,还是做了梦之后睡着了?谁知道呢,我不擅长哲学问题。
老师还曾嘲笑过我铁质不足呢。
我记得……我在梦中见到了枇杷岛啦、菅原等人。那片花园真漂亮啊……不对啦。
不过,总觉得我应该只能在梦中与他们见面了。
我抬头看向黑板上那掉漆的时钟。
现在才刚过十一点半。地球没有爆炸,月球也没有掉到地面上,窗外也还下着大雨。
这次的打瞌睡只睡了不上不下的二十分钟,连个事件的徵兆也没梦到。
「我说你别再发呆啦!」我同学(他的姓氏读法是TANAKA)抓住了我的领子。我彷佛一只下锅油炸前必须先清肠子的冷冻虾子。
「该收东西啦。」
金子那悠哉的语气让我正努力想要撑起的脖子又垂了下去。困死了——
金子耸了耸肩,俯视着我这只动弹不得的濒死虾子。比起抬头挺胸,这德性比较适合他——
话虽如此,但我也不会因此想欺负他,这就是金子的优点。他的没特色程度相当适中。
那小子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和我这个社长遭到逮捕,饲养的狗被女社员杀了,而那家伙也被抓了。即使如此,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过着一般的生活。
他这个人若不是迟钝,便是精神力异常坚强。因为他自己跟空气没两样,于是很难看得见周遭的影响。
嗯——我东张西望地寻找工作。没有人贴出徵人广告。没办法,我只好拔掉眼前的蓝白色管子,意识这才再度回到我脑中。
……糟糕,昨天我又倒在床上后就失去了意识。生活作息全打乱了,待会儿我必须滥用社长的职权恐吓金子将刚才的上课笔记借我才行。唉——睡眼惺忪,我的眼睛活像融化的起士。
总觉得有股睡意逐渐占领了我的脑袋。
不过,我的体内却意外地灼热,感觉就像小学时去喜欢的男生家玩时一样。那时我还真担心自己的脑血管会不会断掉呢。为什么我要想到告白那方面去,弄得自己头痛不已呢?而现在我也有着同样的感觉,是因为在梦中对老师模拟告白的关系吗,海老原香奈惠?这样很糟糕喔,海老原香奈惠。既然我的身体成长了,那么现在血管应该也在成长中,也就是说,这次脑中真的会一片血海喔!不对,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我都搞糊涂了,这问题应该问人体模型才对。唉——那家伙的身体好像挺凉快的,这样他在夏季期间都不会热耶,真好。
原本一直静不下心来,但现在心情好像越来越平静了。烦恼的进行稍微停顿了下来,但我的头部右侧却开始隐隐作痛。
无聊的每一天透过恋爱变得充满了刺激——到此为止我还能接受。
我的心电图好像变得活泼了许多。
可是恋爱果然不是没事就可以谈的……总觉得好麻烦喔。
我无法保持平常心,也不想休息。若是我就这样去练剑道,一定会脸部直接吃上一记重击随即倒地昏厥。不知道这样子老师会不会来照顾我?
他在体育馆上课的时候,其他学生会不会朝他飞奔过去呀?
……唔呃——结果我还是得去那里嘛。麻烦死了啦——
等到这堂课结束后,干脆我在舞台上跟老师告白好了……才怪,这样会令故事走到其他方向去啦。
毕竟我是只虾子,不适合陆地上的生活。
还是干脆就将对老师的思念丢在角落,从今以后认真准备考试?
……才不要呢。这代表放弃失败,比失败还失败。
自己的日常生活不等于别人的日常生活。
海老原香奈惠的日常生活,只有我自己能走。
我绝不能接受别人拾起我对老师的思念,和老师黏在一起。
啊,对了。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海老原香奈惠好像过着比任何人都好胜的每一天。
我重蹈了……枇杷岛八事的覆辙。
当人对失败厌恶到了极点,就会刻意降低对其他事物的兴趣。兴趣产生了对抗与对立,整合着胜负的形式。直正的好胜之徒,其实是很害怕跟人分胜负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说要选个踏实的生存之道啊。
……啊——是不是有地震啊?我不自觉环视四周一圈。头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有股晕眩感突然从我的耳朵深处向上传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
话说回来,为什么吵闹声变得那么遥远?搞得我好像已经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似的。
既然如此,那就趴下去吧。
虽然天气阴湿闷热,但应该勉强可以睡得漂漂亮亮。
鼾——……晃动了?我的身体从桌上滑到了地面。视野从纵向转到横向。咚咚!有声愚蠢的声响和微微的钝响。喔——?我好像倒下来了。是因为睡眠不足吗?全身的丝线都断了,我彷佛在天花板看到了一个……傀儡师。
「海老原她」
嗯?
金子他
第六卷 谎言的价值是真相 「来福枪+(麻由-长濑-伏见-其他)=」
程咬金姗姗来迟地现身了。
我的人生老是这个样子。
很多人总是不愿意尊敬前人,也不懂得体贴他人,
老是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脸。
而那种人竟然是这场戏的主角,让人觉得郁闷。
意志消沉,杀意往肚里吞。
恶心的气息比胃酸和血液还更黏稠,只能在经过餐厅日寺将它吐满一地。
现在呢,一个令人有这种感觉的混帐就要登场了。
有种现实叫做「立场」,它总是垂着眼,它即将剥掉他的皮。
我希望消灭这一切。
「如果不买彩券,就不知道会不会中奖。如果不挑战困难的梦想,就不知道会不会实现。即使鲁莽,如果不努力看看,就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如果不了解「不知道」这个词只是纯属逃避,上述话语就不算是积极乐观,只会沦为藉口。买彩券虽有中奖的可能性,但如果不中奖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那是否可以肯定绝对不会中奖呢?至少我会将自己赌在那上面。不过,我也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二元论并存,以及该如何真正乐观积极地活下去」
我以「骗你的」代替上面那席话的句号。
为了自我介绍,我准备了一席支离破碎的话语。
我那群名字和长相鲜少一致的同学们,现在应该正因疯狂而板起脸,因疼痛而哭丧着脸吧?不晓得思春期的痘痘脸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长濑、稻泽和伏见,又会因为这熟悉的声音产生什么样的心境呢?
「哇塞……」吗?我想至少不会是「救世主大人啊啊啊啊啊啊」。
我很想确认他们的反应,但我要是太过于在意周遭就会引发麻由的嫉妒,所以还是算了。另外,我也害怕到时会是「子弹说不定可以帮鼻子多打出一个鼻孔呢」,所以不敢看他们的脸。
我只要一如往常地出一张嘴来惹他们心烦就够了。真希望后面那句是骗你的。
『接下来由来宾代表致词。请——』
我指名来宾开口,希望能由旁白进展到对话。人类就是应该互相交谈才对。
即使对方是个手持来福枪却放过熊、猪、鸭等动物,想令市内的高中生陷入恐怖深渊的男子也一样……对吧?
如果不能交流,就无法欺骗对方。骗子其实是很渴望与人接触的。
「啊——就是你啊!你就是那个男的吧!快给我下来!」
烦躁的心情反而令他的语气给予人雀跃的印象,他的怒吼声中充满了跃动感。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他的音阶又因此更上一层楼了,我看连阉伶都要甘拜下风。
『男的?应该算吧。在这片梅雨天空下,不知道我的女生版现在在干嘛?』
她接下来会往何处寄生……不对,是在何处寄宿呢?应该不可能回家去吧……从上述文章看来,大江汤女这人怎么好像我老婆一样?我死都不要。
「别装傻了,白痴英雄!我看你一个人跟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该不会是想努力挽救这个局势吧?不过,你到底在干嘛啊?你的话难懂到我想跟你讨教一番耶!不要以为你是年轻人,我就会心胸宽大地原谅你的臭屁和狗胆!」
『我并不打算挽救什么局势啊。我只是想走出体育馆,回到教室而已。』
「对吧?」我离开麦克风,努力讨好鼓着腮帮子的麻由。「吧吧——」麻由随即开口说出类似回话的字眼。麻由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生物,只要二十秒以上不搭理她,她就会气得咬上我的右边侧腹。遥想国小时,她只会泪眼汪汪地抬头凝视着阿道来表现出和平的嫉妒啊。算了,反正那时的事跟我又没关系。
那时比现在好多了——我的立场相当微妙,连沉浸在回忆中这件事都不知该不该做。
「因为我们要吃便当嘛——」麻由心情正好。于是我温柔地捣住她的嘴。
「摸嘎。」我对着正在抗议的麻由使眼色,再度握紧麦克风凑了过去。
「喔——是喔是喔是——喔——另一个女的也跟你在一起吗?」
在我说出不正常的话语之前,对方丢来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他的语气隐含着一丝暴力。一声令人反胃的射击声穿过我的耳边,射向了远方。额头上流下一道汗水,现在实在太热了。
看样子,他瞄准广播室破玻璃窗下面一点的位置直直开出了一枪。大概是有人将我们的广播位置告诉了歹徒吧?哪个人这么白目啊!我假装愤慨激昂。
子弹不可能穿过墙壁和器材,这段期间我背上只感受到一股夹杂着两、三个人的肉块的冲击,而薄如一张皮的冲击,则是眼前的麻由。
被我捣住嘴巴的麻由正高兴地舞动手脚,彷佛将我的行为解释为因为太爱她所以忍不住对她施行幼稚别扭的恶作剧。她彷如优游在宇宙中一般,毫不看场合又如入无人之境地在世界中划船前进——我对此不禁欸佩不已。才怪,骗你的。
我不只得讨好和我同辈的小朋友,还得与凶器对峙。我该不会是真的被诅咒了吧?真想叹气。
不过,若是让麻由的美声透过麦克风传出去的话,我们就死棋了,歹徒大概也不会允许我们中途认输吧。
因此,我必须令他们摸不清这女孩到底在不在这儿。
如果歹徒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攻击的方向就不会有太多变化。万一他知道我们有两个人,我们就得同时防范前后左右方才行。
对于我和麻由来说,只要我们当中有一个人遇害,就等同于和地球灭亡开同学会。但对歹徒来说,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程咬金,确保自身的安全。
因此,掌握人数是很重要的,而且最好不要轻易进攻。
『我有必要回答你吗?』
我停顿了一会儿,委婉地拒绝了他。歹徒的下一句话问不容发地飞了过来。
「这句话代表你不想回答吧?你当然需要回答。」
正是如此。不过他太武断了,现在的状况可不容许他的猜测出现一丁点错误。
『唉呀唉呀……看来你误会了,我问的是「回答这件事有意义吗」。你打算相信我吗?那么听我的劝,请乖乖地跪下来不要乱动。这样一来,大家应该会从你身上踩过去吧。上位者也得充当属下的踏脚石,这可是上位者的义务之一喔。』
我以一副自以为是的语气用言语攻击他。我藐视了他,告诉他自己对他没兴趣,告诉他「你比路上撑伞散步的老人还引不起我的兴趣」。
不过,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这种过于主观的护骂?我看很难吧。
「啊——哈!啊——哈!唉呀——气死我了!你那什么欠扁的态度啊!我还在当学生的时候,老师们也品尝过这种滋味呢!唉呀——真对不起啊——!」
他一边大叫着一边开枪,凌驾于叫骂声的枪声刺破了我的耳膜。
从他的话中听来,他应该是将老师牵扯进来,令其他子弹移民到老师身上去了吧?
我的个性并没有腐败到觉得「与其受些半吊子的伤,不如干脆痛快地死去,这样至少可以少些怨言」。那种想法早就在我小时候消化掉了。
歹徒透过扩音器让笑声回荡在体育馆中,将他愤怒的模样发讯过来。「。&,((~=)!,)!」,,……),&%!」他怪声怪叫,从喉咙发出阉伶般的哀嚎声。他是打算示范给接下来将遭枪击的人看吗?
或者是,他其实是正拐弯抹角地介绍自己:「我姓刚田。」(注:影射《哆啦A梦》中的胖虎,本名为刚田武)
「臭小鬼之所以叫做臭小鬼,就是因为总是瞧不起大人。为了这个世界着想,我不能再让你这个祸害成长下去了。我要处置——不对,我要制裁你!教育对你这种人来说是没用的。话说回来,你的目的是什么?想拖时间直到警察来为止?是为了保护朋友,不想让他们受伤?」
『我才没有盘算这么多呢。』这种事我早就放弃了。
总之呢,以「使他好奇为什么我不乖乖听话」这点来说,我算是成功了。
该如何去除对方的优势,就是这场对话的重点。
况且他也差不多该利用他那边多余的资源——「人质」了。
「话说在前头,我不喜欢问答题,我喜欢对方直接向我报告重点。听好了,现在我手上的枪正指着一个身旁的臭小鬼,而且瞄准的还是头部——也就是致命伤的位置。要是你接下来敢说错话,我就请他当第一个替死鬼。社会的连带责任关系图,就要在这里开花结果了。可以吗?我可以开枪射他吗——?」
嗯,他会对我报告他那儿的状况,代表他知道我无法确认他那边的情况。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但这表示他的眼球正疲于奔命地执行警戒任务。
『那么,我现在就顺便对那位受制于枪下的同学喊话吧——如果是那个不受良心苛责控制的人,或许会更有成效喔——你刚才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闭…闭嘴啦!都这种时候了,你别再胡闹了啦,枝濑!你快滚出来啦!要挨子弹的人是你才对啊!开什么玩笑啊,你这个罪犯!」
杉田正在吠叫着。他的怨言很明显词汇不足,四十分。
他这段话中唯一能给予正面评价的,就是没有将我名字最后一个字大喇喇地公布出来这点。
万一有个闪失,我的三半规管说不定会发生问题,导致呕吐声传遍整座体育馆。
另外,我也得感谢歹徒选了杉田。
如果他选的是长濑或是伏见——
届时我该如何是好呢?
光是这样想,就足以让我为了这件事没有实际发生而感到放心……?
放心。我真的有放心吗?
怎么可能……我耳边的幻听否定了我。说得也是。
「喂——呃,你叫枝濑是吧?话说回来,你也是罪犯吗?你是不是偷窃的惯犯?」
『是的,大家常说我偷了她们的心。』这句话也不全然是骗人的啦。
「喔——是喔——?那既然你都认罪了,就乖乖出来接受枪毙吧?」
这个外行人利用观众那活生生的声音引诱着我的良心上钩。给我闭嘴。
临机应变如果运用得宜,便足以颠覆整个局势。这是这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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