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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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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挖掘自我内部作为最后手段,如果情况紧迫到疯狂的积蓄用光,我就玩完了。当疯狂回圈闭幕之时,我那毫无防备的背后将随时受到「现实」偷袭,连一下也撑不住就被击得粉碎,变成有如浮在汤上的油,飘荡在水洼上吧。一直以来,我把跟某人的最新约定「别自杀喔」当作行动准则。不能在这里挫折了,必须拚命保持自我才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在疯狂回圈中,依序一点一滴地变得疯狂才是最理想的。我的直觉与经验选择了这个方法。对我而言,错误在这个瞬间起已不可能。现在不是把双手膝盖伸进水洼里,让黏在背上的衣服跟皮肤同化的时候了。呃……天色看来很接近夜晚,我在傍晚敲伏见柚柚的家门,所以我至少睡了一小时以上。在大雨之中,没有屋顶的马路上大喇喇地睡觉,头脑有问题到这种地步,可说算合格了。可惜,致命的败笔是在傍晚六点这个早晚交接之际睡着,正常的脑子为时尚早地登上舞台。
还太早,这样我的一天不会结束。若用小说化现象来说明,就是还差了五、六页。我失去麻由麻由,时间的经过也开始产生误差,我终于无法跳跃在这残破的地板上继续前进了。
没见到伏见的损失很致命。不,说起来,在没有麻由麻由的状态,加上今天是假日的三重困难,就是造就了失败的三大因素吧。
思考终于失去了逃避场所,在死胡同之中受到袭击。
长濑透的死勒住了我的脖子。
「呜啊~啊~啊~啊啊~」我不停地抓着脸颊,向夜空嘶哑。
哭泣。我在哭泣。背叛了过去对所有擦身而过的尸体所抱持的感情。
「啊~啊~」漫无止境地,疯狂的哭声随着眼泪流泄出来。
人生的结局无好也无坏,无一例外,都是死亡结局。
所以世上的励志丛书中,通常会在四十五页附近刊载的励志小语就是:「人生之中,比起结果,过程更重要。」若由俯视人生的高度看来,的确算是一种正确解答。
这么说来,长濑透的十七……嗯?十八岁吗?她的生日是何时?我是个没送过她礼物的寡情前男友,所以记不得了。虽说生日只是数字的增加,没什么意义。人类的价值观表现在数字上,但死了就不再被这种东西所束缚。记得某位前杀人魔不也如此否定过吗?
唔呼哇哈哈。
啊,对了对了。那位长濑透已经死亡了喔。是被那家伙杀死的。她死掉了。我失去她了。死死了。死亡☆了。变成死人类了。死福了。透死去了。心诚则死。
死~翘~翘~了~
不知长濑透是否确实变成幽灵了。变成了不会映在人眼之中的存在。如果她成了尸人在这个世界徘徊,不知道会不会惹其他死者生气呢?希望朴素归朴素却很爱出风头的长濑,不会被人当成眼中钉对待。
用这种方式祈祝她冥福也算不错吧?不好吗?那就算了。但是,长濑已经死了。据说她是被杀的。被人残酷而凶狠地凌虐、削砍、切割、剜取、玩弄,一只眼睛被挖了起来,头发被卷到手腕上,接着被卷着的右手宣告独立,脚也出门旅行,内脏被拿来当作首饰,舌头被切成八片,小指换到拇指位置,拇指换到中指位置,中指换到无名指位置,食指与无名指变成彷佛重婚一般的状态,这些全部是右手,左手一点点伤痕也没有。这只伸向半空,彷佛在谋求某人的拯救,企求某人握住的左手,作为该被践踏的「希望」保留下来。
虽说在这座城镇里,这种死法并不怎么稀奇。若换做是我的前同学S君,这么点小事只要稍费点工夫就办得到了。话说回来,他怎么不早点被判死刑啊?
那我一时之间一定会感到很黑皮(happy)!附带一提,我之所以如此了解N同学被杀害的细节,是因为杀死长濑透的犯人打电话告诉我的啊!
详情请回顾本篇唷!敬请期待~!……啊哈哈~呀哈哈!
我用力闭上眼,封锁由眼球渗出的液体。不慎被逃出去,以脸颊为大草原狂奔的一小部分混在雨滴之中,被替换为另一种存在。我已无法睁开眼睛。
要是真的另有本篇就好了。目前为止人生只是种序幕,只是个配角观点的故事,只是个谎言故事。从现在起,由别人叙述的正统派故事即将开始。
在本篇里,有一个清心寡欲、贤良方正,能解决杀人事件的男主角,他会守护女主角不受危害。但只要一出门旅行就会有人死去,所以被读者认为:「绝对不想跟这种家伙一起行动!」看,多么美妙啊。说不定长濑就是如此?
她的新男朋友就叫作「金户川柯南一」,长濑跟他在一起,但被发现其实不是女主角而被般了?抑或是,为了追求故事的崭新性,所以让女主角在第一回就死去?嗯……究竟是大受提拔,还是成了免洗演员呢?反正结果都是死亡结局!
不是好结局也不是坏结局!听来就跟达尔文进化论一样啊!
骗你的!可是刚才所说的一大串话里没半个谎言,所以「骗你的」其实是骗你的。嗯?骗你的是骗你的,要讲两次吗!否定的连续,所以变成真的了吗!
太好了!这么一来长濑透死掉的事情变成真实了!不,一开始就是真的了!
……不不,等等。我虽然在想着这些事。但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已不再那么伤心了。
虽然还是一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很快就能适应。
就算发疯了也仍能继续过活,这还不简单?
就跟平时一样,不断感受到的痛苦将不再成为痛苦。
接着,只要再经过几次只有我自己的回圈,总有一天……
因为我已经历过无数次、无数次和尸体的相遇并接受了现实,所以这并非预测,而可说是等同于一种历史。
但是这又错了吗?
悲观愈是恒久持续,人的感受性就愈不可能磨灭。反而愈是赤裸裸地直接接触到锐利「死亡」的人们,愈容易对伤痛感到麻痹而早早适应。
相对地,要求远离「死亡」的人们对死者的怀念永不终止,仅是种无理取闹。
如同要不停地珍爱着永远不死的人难上登天一般。
也跟与极重视的某人永别的伤痛,总有一天会淡化一样。
所以如果我因长濑透的死感到几近疯狂的冲动,一定能表现我的诚意吧。
啊——太好了——
那么,再会了吧。我道别的话语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能继续停下脚步迷惘。「她」一向会指示我应走的正途。
就算磨耗了其他部分,我最后还是能踏向这条正途。
现在我必须开始奔走,将她寻回。我已不能继续窝在这里做雨水浴了。
朝向飘摇游移的终点迈步冲刺!顺便也以乌云背后的、将行落下地平线的夕阳为目标,演出热血青春剧!
希望我腋下夹着的橄榄球不是别人的头颅就好!
唉,幸好长濑的脑袋并没有跟身体分家,所以没问题!
所以没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真的没问题。
……虽然……
或许自从我满口诵经般哄骗自己的瞬间起——
我已经算是失败了。
「……发现得太慢了吧。」
我一路被迫走在以社会常识而言大错特错的人生道路上。
接下来就在这条道路上停下脚步,呆立不动吧。直到明天来临为止,持续闭上双眼。为了守护日常,我动弹不得,用比路旁的水洼更没有动静的姿势,静静呼吸。
这么一来,我或许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把未来委托给沉淀下来的放弃之心。
我已经不再想见到融化般的模糊街景。
我讨厌这座城镇的真正理由……
其实单纯得很。
当然是因为这座城镇害我喜欢的人轻易地死去了嘛。
……但是……
某道又像嘲笑我,又像在邀我的熟悉话语声,在倾盆而下的大雨声中萌芽。
「札美哈!(注:电玩《勇者斗恶龙嘭中,用来唤醒睡眠的咒话)……我没念错吧?」
一只手从旁伸来,硬是掰开我紧闭住的眼皮,让我醒来。
强制使我的重设暂停的那只手,指甲用力地刺在眼球上。
由胃部深处涌上的惊愕令我一动也不动,同时也不自觉地睁开了另一只眼。
站在我身旁捏起我的眼皮的,是连小说化现象也难以比拟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分身。
——是南茜·大江(注:「汤女·南茜·大江」与阿嘉莎·克莉斯蒂小说《一个都不留》中的「尤娜·南茜·欧文」谐音)。
在眼皮被完全掀开的同时,在我心中以红丝线编纺而成的莫比乌斯环也断裂了。
第九卷 起始的未来是终焉 第五章「我的地球仪…revival…」
「将来的我」 佐内利香
将来的我还是一样贫穷。
应该会跟妹妹一起住在破烂公寓里。
邻居的小孩子一一死去,气氛变得很险恶,房租很便宜。
但是我想,我跟妹妹还是能勉强存活下去。
因为没办法去上学,所以交不到朋友,
可是共同生活的动物会愈来愈多。
我并不喜欢动物,但不知为何动物的数量会一直增加。
我住的城镇很糟,老是发生杀人事件。
偶然造访我家的男生带来危险,害我们被卷入是非。
那个男生跟我颇相似,是个既像昆虫,又像瘟神的家伙。
被这种家伙缠上,我注定将来穷苦潦倒,前程无光。
嗯,是真的。
……啊,抱歉,这不是未来,而是现在的我的故事唷。
事唷事唷。
南茜·大江是受到文字支配的我们的敌人。但不知为何,从今晨起一直与我共同行动。潜入我的死角,南茜·大江究竟有何企图?我一直刻意怱视她,但现在她终于主动出击了。
地球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发展呢!中途插入大长篇风格的宣传标语,敬请期待后续发——「苦瓜拳!」是踢腿。南茜·大江的右脚脚尖锐利地踢飞了我的大腿内侧。眼球附近陡然升起火热的温度,鲜明的痛觉直达耳际,发疼的脚部支撑不了身体,我跌坐在地。这一瞬间,仿佛能清晰看见无数雨滴的形状,一道闪光在眼前亮起,贯通了白色薄雾,烟消云散。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消去了啊?更死缠烂打一点嘛,我的心灵创伤实体化现象。「红萝卜手刀!洋葱头鎚!葱花剃刀!拳击拳击脚踢!」以上全部是踢技,因为用手的话连她自己也会受伤吧。在疑问与冲击之中我歪着头思考:为什么刚才这一连串必杀技的名称都是蔬菜呢?「杰妞阿历(January)——!菲布鲁阿历(February)哎呀啊啊——!」毫无节操的必杀踢技名称。而且最后还挥空,一屁股摔到了水洼里。朝着乌云大叫的句尾盛大地走样,胭脂色……不,是茜草色吧?浴衣被雨水沾湿了。虽然不重要,我觉得紫色较合乎南茜·大江的印象。大概是因为初次见面时,她一身紫藤花色的浴衣之故吧。我的色彩感觉就是如此膺浅。
「呜~……浑身变得湿答答的了。」南茜·大江摆出一张臭脸,看着被雨水淋得湿答答的浴衣袖口与袖袋。至于我,也因冰冷的雨水刺激了新增的伤口,面露苦色。
「难得今天我听了茜的建议撑伞,回避与J…的遭遇。」
她自言自语抱怨起来,一脸厌烦地用手指拨起几根湿濡沾黏在脸上的头发。
但是这家伙,踢起人来还真是乐不可支。跟我的妹妹在表情的明朗度上有着一线之隔。啊,难道说妹妹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踢我吗……应该不可能,她根本没有道理心不甘情不愿。话虽如此,她也不可能因为我会高兴所以踢我。若真是为此,那更恐怖。
「大体而言,我碰上杀人魔的机率也太高吧,吓死我了。嗯,我是说真的喔。」
边说边转动伞,伞边从我眼前通过,啪嚓啪嚓泼洒雨滴。雨水飞溅到我的眼珠子上,模糊了眼前景色。南茜·大江这次拿的不是日式纸伞而是塑胶伞。据说纸伞不适合雨天使用,也没抗UV加工,那么日式纸伞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看着你的奇特行径很让人觉得愉快痛快,但我开始厌烦了。」
「我并不记得求过你陪我吧。」在我精神还正常的时候,应该没有。
「喔唷喔唷,总算能跟你正常对话了呢。」
南茜·大江比我先爬起来,又顺便踹了我下巴。是还不至于意外到偷袭的地步,但我的意识还是横向飞走了几秒,品尝到直立蒟蒻软啪啪地朝横向倒下的心情。相较于我,汤女全力踢出一击的脚留在原地,表情满足。
「干什么?」「是×的铁拳啊。」明明就是用踢的啊。还有,鼓膜很痛。「因为我收到书迷们疯狂投书,要你快点恢复正常。」「记得某个漫画家在漫画里写着:别太在意书迷的意见。」「但你的情况是把人生交给别人决定比较好吧?」您说得倒是。我尚不起身,抬起浏海垂挂眼前的头看了汤女一眼。似乎连汤女浴衣与肌肤上滴落的水珠也夺走了我身体上的干涸。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跟你一起行动吗?」
汤女试探般嘲笑、质疑起我的头脑。我用嘴唇感受雨水的滋味,朝向天空开口:
「嗯,大致记得……虽然很模糊,但有记忆。」昨天从医院逃走后在街上徘徊时,遭南茜·大江捕获,被带到她的家里,立刻就睡着了。直接在门口,而且是在鞋子上。睡得很沉。然后一到早上就发起疯来,明明是假日却去上学。很好,记忆之中没有模糊的部分,我完全正常。空气长濑也早就消失,不留踪影。
同时我也因确认了自己在疯狂的狭缝所见的事物全是幻觉,感到些许失落。
「答得很好。」又一记飞踢过来。这次由于事先察觉,所以毕恭毕敬地接受了。彷佛敲积木游戏中积木玩偶的身体被干净俐落敲掉般,下巴被她狠狠踢了一脚。不痛,但膝盖内侧觉得有些麻痹。人体组织的联系性跟人际关系一样诡异啊。
「你…你可别误会唷,我并不是为了帮助你才这么做的唷!」
「因为嘲弄我很有趣才做的吧?对此,我还是谢谢你的帮忙。」
「耶嘿。」南茜·大江挺起胸膛。「平坦到发生地震的时候,任何人都想率先逃向那里的程度。」刚才的踢技的特别综合版被施展在我身上了。或许是因为我脸长期泡在水里的缘故,浑身无力,连一次踢技也闪躲不了。我的脸纵横无尽地跃动起来。我用比安全气囊更不可靠的安全水囊——俗称水洼,代替垫子倒在马路上。噗噜噗噜。「轰隆——!」哗啦哗啦!后头部又被踩了一脚。在水中展现让雨水由鼻孔侵入,从嘴巴吐出的超炫技巧,可惜南茜·大江看不到。反正横竖都会死,我选择将水洼里的水喝光。意外地还算能喝,味道不赖。但我完全没有顾虑到之后的身体状况,若想模仿时请务必留心唷。汤女的光脚丫(感谢她践踏我时肯脱草鞋)离开我的后头部,我翻身改为仰躺,接着有如喷泉似地把剩余的泥水由口中吐出。「太好了,你很中意呢。」请去检查一下视力好吗?
在泥水中刷牙漱口顺便洗脸完毕后,恢复成神清气爽的心情。现在的我,应该连幼年期的纯真梦想也能在这阴雨天里描绘出来吧。呃~……我曾期望当个棒球少年,还有……啊啊,真让人鼻酸,我期望爸爸能对我更温柔点。
哈哈哈,很像谎话吧……?当然是骗你的啦。其实是期望吃更多更多的甜点。某种意义下,或许这才是真正幸福的愿望。
「好吧,招呼也算打过了,接着进入正题吧。」
「一般而言,这句台词应该是我说的耶,的耶的耶。」
「我恢复正常了!」
「最恶质的宣言来了。」
「不,真的大致恢复了,多亏了你的踢技。」「『虽然是骗你的。』」彼此都没变。
「这次碰上的情形很少见,所以花了点时间接受事实。」而且还是自己率先逃避的。效果相当良好。即使在失去麻由阶段,仍半自动地进行着。就像是由坡道上滚落,越过小小的高低差,跨过护栏,跳人海中。
接着深深地、深深地下沉。
这就是我心中理想的堕落方式,可惜并没有成功。毕竟本地没有海洋。
我在马路上翻滚,躲开南茜·大江的膝顶,但她旋即展开话语追击。
「结果你今天一整天到底想干什么?」
「异常者就算说明自己的动机,恐怕也难以获得正常人的理解吧。」
「你说我是正常人吗?这可真是美妙的夸奖啊。」我该回答「嗯,说得是……」吗?
就我而言,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所以尽可能想随口带过。为了守护日常的疯圈而导入空气长濑,同时又主动出击,企图跟伏见偷情。如此荒唐无稽的内容,我该怎么整理呢?……虽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
既然是缺乏现实性的内容,相对应的答案也必然地确定了。
「我只是……想作梦罢了。」
作个让我能维持疯狂的飞翔之梦。
我只是想在充满了谎言的梦中,反覆度过安稳的日常。直到永远。
……可惜啊~最近精神好像被强化(狂化?),一下子就复活了。所以我拚命拖延,挣扎了好一阵子,但终究到达极限,我必须回归现实了。
我必须认清长濑透被残杀,接着我几个朋友又一一被盯上、杀死的事实,在我从九月连续假期的欢乐旅行回来后一直持续至今。
「…………………………………………」
但即便认清了,我仍然没办法展开行动,刚才下巴被踢了太多下,膝盖发软。
此外,背景仍然有如受风吹雨打的老旧看板一般,颜色剥落的现象令我在意。背景在我的眼、脑中尚未开始重生。
「好吧,同样是跟味同嚼蜡的『梦』有关。」
南茜·大江——大江汤女伸手扶我站起。
我本来确信她会帮到一半,又放手让我跌倒。但是汤女到最后都紧握我的手,用力捏住。霹哩霹哩,中指的皮肤被扭成钻头状。噗吱噗吱作响的细胞一一活性化,呼喊垂死之歌。
扭着我的手指的汤女频频颤动肩膀,有如正降临的雨滴般毫无特色地微笑了。
脸上带着彷佛从别人身上强夺而来的陌生笑容说:
「让我带你去梦之岛吧。」
我被带到大江汤女与大江茜住的公寓。
照理说昨天也看过,我却只觉得像初次造访。
「这里是梦之岛?」
「对啊,是你昨晚投宿的梦幻乐园。」
原来如此。椅子跟电扇一看就像从垃圾场中捡来的。话虽如此,梦之岛很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里经过几十年也会变干净吗?
我看直接撤除,表现有始有终的美感还比较快。
这里似乎是枇杷岛八事一家人曾居住的房间,但我完全没有感觉。很难从学校同学的枇杷岛身上感受到生活气息。那么我之前又是以为枇杷岛从哪里上学,放学后又回到哪里呢?
「哥哥欢迎回来——我肚子已经好饿了——」
原本蹲在房间角落的茜,有如蛙式般横向划动手部来迎接我们。本来还笑盈盈的,在发觉不只是我,连汤女也浑身滴着水珠子时,她嘟起嘴唇,鼓着腮帮子地瞪着我们。虽然她消瘦脸颊上的韵骨依然很明显。「伞呢——?」「在这里啊——」汤女拿出折叠得很漂亮的塑胶伞秀给她看。「有带就撑起来嘛——!」茜大发雷霆,莫名其妙地在房间内撑起了伞。夹在伞中的水滴哗地散开。「呜吧吧——」降落在两人身上。
茜顺手把放在玄关旁的毛巾抛给我与汤女。原本以为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妄想少女,没想到很贴心呢。如果要我家妹妹向她看齐的话……说不定会把动物皮抛过来,说「用那个擦吧」呢。若高声抱怨腥臭味,她就会为了蒙混过那点而画上血之妆扮,使玄关变得一片腥风血雨。希…希望是骗你的就好了。
我趁着姊妹嬉闹在一起时脱下鞋子站起,重新观察房间内部。摆置在房间内日照不佳角落的水槽里养了六只乌龟,它们应该就是以前说过的皮耶尔与卡特莉奴等一干乌龟吧。从庆典夜市里带回的小动物,不论是小鸡或金鱼都给人寿命不长的印象,但乌龟不愧号称能活万年,还真是长寿啊。虽然乌龟们是否认同我的佩服还有待调查。而隔壁表面生锈的笼子里则关了一只幼小的麻雀,正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它不啾啾啼叫,而是咕噜咕噜地有如鸽子般发出闷闷的叫声。也许是近墨者黑,受到照顾者影响,性格变得很别扭了?
「我在外面发现这只受了伤的小麻雀,等半天它的父母也没来救它,不得已只好带回来照顾了。不早点接回去会压迫到我家财政问题,很伤脑筋呀。」
汤女察觉了我的视线,进行解说。小麻雀撞到笼子上,总算停下脚步。
「是是,反正你一定是打算紧急时把它剁碎做成鸟肉丸子,当咖哩盖饭配料吧?」
「您可真清楚。」汤女一脸若无其事,边用手指擦拭右脸颊的水滴边点头同意。她用脚踢人毫不迟疑,却又好心收留麻雀,以后我暗地里就叫她汤女五郎(注:讽刺日本动物园经营者,外号「鯥五郎」(弹涂鱼)的畑正宪)好了。因为只会增加麻烦,就当作是骗你的好了。只不过,人踩起来确实很有反应,或许比较有趣吧。我妹妹说不定也有类似感想。
「这只麻雀很会跑喔——」
手里还握着伞的茜跑向房间角落。直到汤女与我出现在玄关前,她似乎一直在观赏水槽的乌龟与笼子里的麻雀。「是喔——」我做出明显没什么兴趣的回应,坐在不同于水槽所在的另一个角落,背靠着墙壁横躺休息。好累。觉得自己很像差点在泳池溺水的人。这么说来,似乎好几年前的暑假也曾发生类似事件。不知道赤池最近过得好不好?
茜原本鼓起的腮帮子缩了回去,高兴地打开小麻雀的笼子。一打开,小麻雀立刻奔出笼外。不是飞出去,而是哒哒哒地在地上狂奔。它翅膀受过伤,也许是因为后遗症无法振翅吧?小麻雀四处奔跑,但主要还是以站在桌子旁拍掉肩膀上雨滴的汤女为中心移动。大概是把她当成妈妈了。看来她真的有受动物喜爱的体质,许多相爱都能成立,说很羡慕只算是骗你的。
「你看你看。」茜露出满脸笑容,一副很得意似地指着小麻雀。「嗯。」我边点头,边在意这孩子怎么看待我。如果她认为我是汤女哥哥的朋友,那可就很叫人遗憾耶。「话说回来,那个啊……」我若无其事地向汤女开口。
「你说哪个?」汤女蹲下,引导小麻雀爬上她手心,歪头反问我。
「我只是在想:『原来你们还能过活啊……』这样。」
撩拨起沾附在一起的头发,汤女眼睛侧向一边,「是啊……」低声呢哺。
「我去拜托茜的祖父提供我们少量的生活援助。」
这算不上什么有趣的话题。刚放到掌心上的小麻雀又早早被放回地板。无法飞起的小麻雀又再度在地上徘徊。眼睛一直追着它细微振动的翅膀跑,不知不觉间变得无法对焦,视野模糊了起来。我不调整,保持这种状态,开口问汤女:
「麻雀的名字是?」「布罗亚。」「喔。」我一时没发现名字的典故,等想到时也不再在意小麻雀,而是专心听茜与汤女的对话。两人的构图就像是水族馆的海狗和把鱼抛入它嘴里的饲养员。翘着尾鳍的当然(与否姑且不论)是茜。汤女高举的右手指尖捏着方糖。
「想要三颗甜甜的吗!你这贪吃鬼!(注:出自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第五部乔可拉特的台词)」「能吃三颗这么多吗?」「……茜真谦虚。」放进嘴里的只有一颗。喀咧喀咧——茜满足地咬碎方糖。我着着她的侧脸,想起把橘子塞进妹妹嘴里的自己。这么说来,我们两个连有妹妹的设定也相同啊……啊哈,我又用了「设定」这个词。
但是我的妹妹性能更高。应该说,规格较高。如果要问是哪方面的规格……只能说切肉的手法、实行暴力的频繁程度、不尊敬哥哥的态度等。
「…………………………………………」妹妹万岁。妹妹(nimouto)的「ni」是冲绳民间传说的阴间的「ni」。与其说是骗你的,倒不如说我也不懂为啥提这个。随便啦。反正只要妹妹的「ni」能成为「ni」的代表就够了。虽觉得好像本末倒置,只要我倒下,妹妹也会高兴吧。
「……嗯?」
不知不觉间,小麻雀似乎把我的脚趾当成地盘了。它的脚像抓住树枝般静静地停在上面。皮肤的感触与苍蝇停留差不了多少。跟小麻雀四目相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曾经过过类似鸟类的人吗?鸟人……唔~我一边联想,想伸手朝向小麻雀。手臂对我不知顾忌的屈伸提出抗议,我想起右手的骨肉离散(直译)事件。姑且就将之解释为与麻由分离所带来的痛楚之具体呈现好了……麻由啊……如果她还很有精神,我最少就能获得比「差劲透顶」更上一级的安心吧。不过这点应该用不着担心,麻由的强项之一就是能够现场采集当作提神剂的「阿道」。在这方面,「正牌」与「冒牌」的效果恐怕无甚差别,真令人伤心。这是就客观上而言。若就主观上而言,我则像是躲在阴暗角落,将之视为超乎诺贝尔奖等级的发明物大肆赞扬。
「哥哥,晚饭普立兹(please)——」
「哎呀,茜,英语学习得很顺利喔。」汤女摸摸茜的头,俨然姊姊疼爱妹妹的立场也很顺利。你下是讨厌人类吗?还是已经变更路线为专欺负喜欢的人呢?可是程度太过分就不成立了喔。而且与其喜欢我,建议你还不如爱上镜中的自己,这样更健康呢。
「今天晚餐吃什么——?」
「我想想,来调理自己送上门的鸡肉吧。」说完,汤女意味深长地低头看小麻雀。小麻雀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只愣愣朝着窗外。或许想飞吧?或仅是受到打在窗户上的雨声吸引呢?
「好吧,我现在去准备一下,稍等一下喔。」
「我从刚才已经等很久了——」
「那就再多等一下吧。哇——小茜茜忍耐力好强,好棒喔——」语气超平淡。
「呜哇——」茜假哭起来。她也变成戏精了。
「啊,等等。」我打断她们的对话,两人视线集中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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