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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骸魔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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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
这是医院?难道我受伤了吗?失去意识后被救护车送到这里──这是现在的牧本唯一想得出来的答案。
「美佐绘,别紧张,放轻松。」
温柔的声音渗透了全身。
「请问我到底怎么了?」
「别担心,没事的。美佐绘一点问题也没有。」
矛盾的说辞、动弹不得的手脚,这时牧本才察觉到状况不对劲。
「美佐绘,你想不想见姊姊一面啊?」
「请问……你在说什么……?」
鸟贺阳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当鸟贺阳退开之后,在她原本站的位子后方可以看见一个大型水槽,水槽大到可以容纳一个人在里头游泳,而里头有个东西正在蠢动,水母?还是塑胶袋?总之是个透明的东西。
「打开紫外线灯。」
鸟贺阳冷冷地发出指示。
眼前突然变亮,牧本不禁眯起眼睛。
在萤光灯的照射之下,有东西从水槽中浮现,有一道仿佛绿色烟雾的不明物体缓缓地浮现出轮廓,那个形状是……人?
察觉到里头的物体是人的瞬间,牧本总算看清楚了。
那是个留着长发的裸女,她正拼命地敲打水槽的墙壁,看到那张绿色的脸孔、表情,牧本才勉强认出她是谁。
……冬姐?
「真是抱歉,一直瞒着你这件事。」
牧本不断地思考,她拼命地在脑中思索解释这些不合理现象的理由,冬姐还活着,并没有在车祸死亡,她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才会被放进水槽里,那一定是种特殊装置,因为是违法的手术,所以才会将这件事隐瞒到现在。
但是为什么冬姐的表情会那么恐惧以及悲伤?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真是太好了,可以再度见面。」
鸟贺阳的声音依然温柔,她靠近水槽,将手粗鲁地伸进水槽里。
然后用那只手摸着绿色的……冬姐。
鸟贺阳轻轻地从头发向下抚摸到脸部,冬姐生气地开始挣扎,并且努力扭转脖子朝鸟贺阳的手指咬去。
鸟贺阳像在玩弄她般地移动手指,最后在快被咬到的前一刻将手抽回来。
「真是太了不起了,姊妹两个人都是适性A+。」
冬姐的表情充满绝望,而恐惧感逐渐侵蚀着牧本美佐绘。
「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进行更多更多的实验了,因为我已经得到备用品了。」
鸟贺阳的脸上露出小女孩般的天真笑容。
为什么没有察觉到……
那个笑容就如同单行道一样,是不将人当人看待的笑容、是因为感到高兴才发出的笑声,就只有这样而已,是一种无法与其他人连系的笑容。
牧本的胸口缩成一团,她全身颤抖。
好不容易发出的悲鸣声却细微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不用担心,我会让美佐绘变得更强的。」
鸟贺阳用湿漉漉的手掌抚摸牧本的脸颊,令她忍不住放声尖叫。
「乖~~把嘴巴张开。」
鸟贺阳以熟练的手法往牧本奋力大喊的嘴巴塞入布团。
鸟贺阳将皮带解开,然后掀开盖在牧本身上的毛毯,自己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光线底下,这让牧本全身起鸡皮疙瘩。
鸟贺阳拿出一支油性签字笔并拔掉笔盖。
接着她开始在牧本的腹部写字。
「美·佐·绘,九号样本。」
鸟贺阳一脸满足地向下望。
然后她突然脸色一变,换成科学家的表情。
「进行初始试验吧,开始拍摄。」
四周亮起了无数闪光,因此闭上眼睛的美佐绘没看见……
没看见鸟贺阳右手握着一支针筒,里面装着的是绿色的液体……
-4-
之后的数年,可说是鸟贺阳的巅峰时期。
由于有了美佐绘这个备用品的存在,因此她可以彻底地对牧本冬子进行各种实验,并且将培养出的异种细胞植入她的体内,为她混入无数能力。
看着逐日不成人形、失去自我意识的冬子……
牧本美佐绘的内心充满幸福,但这不过是化学物质在她体内产生出幸福的错觉罢了,在剧烈的头痛中,美佐绘了解到她无法去憎恨别人。
另一方面,她也明白了幸福与痛苦是可以同时存在的,看着姊姊的模样,那种椎心刺骨的悲痛与靠化学药物产生的幸福,同时存在于美佐绘的体内。
最后,牧本冬子被蹂躏到只剩下数块透明粘液。
测试的结果被运用在数个实验体身上。
以冬子的遗传因子为基础的能力,与美佐绘的适性很好,这使她获得超柔软化的身体,以及在这种状态下保持人类外型的能力。
每天都有不知名的污秽物体遭到切割,并且在她的身上移植,体内存在着不属于自己的物体令她感到厌恶,但是美佐绘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比起那些遭到切割的不知名物体要好上许多。
在所有的「编号」当中,她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过「日常生活」的人,渗透、分散在一般社会中数年、数十年,进行暗杀以及谍报行动,一旦接到命令,便要在瞬间化身为足以匹敌一个师团的兵器;这就是上层对她的要求。
N9凡提丝蒂卡还不能称为完美,为了让她维持安定,得另外花上不少心力,因此史特拉斯会在每天晚上为她进行「调整」。
即使只能在白天过着短暂的生活,她依旧对能身处日常之中心怀感谢,为了其余不能踏出研究所一步的「编号」们,自己必须活着更加幸福才行,她如此深信不疑。
后来美佐绘体内的人外细胞接触到克绮的体液开始活动,她将因此产生的些微自我意识发挥到极限。
她逃出史特拉斯、身负重伤、窜进下水道,她仔细地聆听在心中响起的微弱声音,每当她向前一步,血液就不断地流出体外,体温也随着血液流失逐渐下降,最后,她终于到达地面上,那里有一道光线。
美佐绘在那里看到了奇迹,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扑上去,身体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些许温暖,但是却被立刻甩开。
自己的生命之火就快要熄灭了,即使如此,牧本美佐绘仍然不愿放弃任何希望。
还没有结束,不能就此倒下。
-5-
就在九门克绮甩开缠住自己的内脏、打算逃跑之际。
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分微弱,如同濒死的小鸟在求救般的声音。
──这是陷阱。
本能这么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回头、快跑、和那些东西扯上关系绝对没有好下场。
──无视它。
逻辑如此告诉自己。脑中的资料太少了,无法藉由逻辑推理出与「那个」扯上关系的风险有多大,因此「那个」或许存在着极高的危险性。倘若真的是这样,视而不见才是上策。
到头来他选择的并非本能、也不是逻辑,这算是九门身为人类的证明之一吧。
能造成人类这个生物进化的冲动、足以凌驾恐惧及厌恶的感情,那就是──「好奇心」。
九门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转过头。
在地上蠕动的内脏,以及一团灰色的脑髓,还有一对宝石般的眼球附在上头摇晃。
九门是这么想的……
人类是一种会有移情作用的生物。
就连绘制出的画作人们一样可以感受到感情的激荡,但是这一切不过是错觉罢了。
九门无从得知眼前的生物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使有什么感觉,那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但是此刻的九门选择相信,即使自己的行动不合逻辑、也不够理性。
他还是相信了那对瞳孔。
相信那个求救声。
……九门……同学……
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感让九门脱口而出:
「牧本同学,是你吗?」
那一双眼睛此刻看起来就像在点头。
-6-
九门克绮头也不回地奔跑,怀中还抱着那团内脏。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太在意内脏发出的味道了,同时也了解到一个人的内脏原来如此沉重,有时必须弯曲身体调整姿势这点令他有些在意,因为他的脑海内并不存在着内脏的正确抱法。
回到公寓之后该怎么办?
小惠肯定会生气,又该向管理员小姐怎么说明才好?
此时的他几乎呈现恍惚状态,只有双脚还在继续前后摆动。
「站住。」
九门脑中不断循环的思维被那道冷峻的声音打断了。
和深夜融为一体的黑色套装使那头火红的长发格外耀眼。
今晚的她并没有穿着大衣。
「伊格妮丝。」
「正是。」
九门克绮将目光的焦点集中,慢慢地掌握现实的状况。
「我劝你赶快把那个东西放下。」
「你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现在要杀掉那个东西。」
九门怀中的「那个东西」突然像是想要取暖的猫一样,蠕动着缩成一团。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能将它留在这里了。」
「你明白你现在抱在怀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
九门克绮诚实地回答。
「那是人外的一种。它夺去了许多生命,而杀了它是我的工作。」
伊格妮丝拔出藏在她身后的刀,漆黑的刀刃反射出些许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令克绮的脑袋完全清醒了。
「你的『一种』是指什么?它又杀死了许多的什么?伊格妮丝,你的话中有太多不明确的地方。」
「闭上嘴。」
在她压低声音说话的同时,伊格妮丝的身形一晃。
等到九门察觉时,伊格妮丝已经将刀尖抵在他的喉头上了。
九门克绮默默不语,他摇摇头,将怀中的内脏抱得更紧。
现场陷入一阵沉寂,九门清楚地感受到附着在脸颊上的汗滴逐渐变大,然后顺着脸颊滑落,当汗水滴到地面的时候……
「我以为你是一个更具理性的男人。」
伊格妮丝将架在克绮喉头上的刀放下。
「逻辑和伦理是不一样的。」
逻辑有其正确之处,经由逻辑性的推理可以得知事情的结果,但是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终究得由自己决定。
「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八成也是听来的吧。」
脸上带着微笑的伊格妮丝转过身。
「有些话不论是谁先说出口,它的价值也不会因此改变。」
「意思是你不打算将它交出来了?」
九门点点头。
下个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居合斩,不,这只是一般的拔刀术。伊格妮丝回身给九门一刀,把他的下巴削去一小块皮。
「这是在威胁我吗?」
伊格妮丝耸了耸肩。
「这是你做出的选择,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但是你要负起该负的责任。」
「等等,伊格妮丝,你还知道什么?」
当九门提出问题的时候,伊格妮丝的身影早已无声无息地没入黑暗之中。
──真是的,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下巴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口,因此克绮并没有将双手空出来止血的打算。
血不时地滴在内脏表面,每当内脏接触到克绮的血,便会反射性地抖动一下。
-7-
刺骨的寒风。
感受到寒冷带来的刺痛感,牧本美佐绘悠悠转醒。
皮肤、身体,全身上下都受到寒风侵袭。
莫非……
……讨厌,我没有穿衣服。
她试着挪动身体,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四肢也缩成一团不断发抖。
模糊的视线只能依稀瞧见街道的夜景。
视线随着身体不断摇晃,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压在自己背上,似乎有人正在奔跑。
全裸的自己现在正被人抱着,一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就开始发抖,这股颤抖由体内不断地向外扩展。
然而很不可思议的,心里完全不觉得害怕。
虽然她很想抬头看清楚在夜晚的大街上抱着自己奔跑的人,但是脖子无法转动,视线也依旧模糊不清。
即使如此,她还是知道将她抱在怀里的人是谁。
牧本轻声呢喃:
九门……同学……
-8-
即使是九门克绮也会有生理上的好恶,就算有为了拯救人命而将内脏一把抱起的胆量,他还是忍不住将视线移开。
一路上他曾经听到数次呼唤自己的声音,但是他都将那些声音解释为幻觉而不去在意。
也因此他没有注意到。
每当自己的血滴到怀中的内脏上时,皮肤逐渐再生的模样,遭受破坏的组织正在缓缓地自动复原,接着长出骨头,皮肤也逐渐重新附着在肌肉上。
此时的克绮双手发麻,并没有发觉触感有任何改变。
当察觉到手掌上触感的变化时,他已经站在公寓的大门外了。
「哥哥……」
惠大概是站在窗边监视外头,所以她马上跑近克绮。
然后她从黑暗中看见哥哥渐渐清晰的脸庞,以及他抱在怀里的东西。
惠顿时满脸通红。
1、放声大叫。
2、踹哥哥一脚。
3、以上皆是。
正当她烦恼着究竟该选哪个才好的时候,惠看见了哥哥认真的表情,于是决定先舍去浮现在脑中的选项。
「别说了,快点进来。」
惠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哥哥紧紧抱住的……全裸的牧本美佐绘身上。
她拉着哥哥的手走进公寓。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种情况?」
「说来话长。」
看了看异常冷静的哥哥,惠心想果然还是该先踹他几脚才对。
「哎呀哎呀,克绮,发生什么事了?」
踏入公寓的那一刻,管理员小姐再度以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在两人面前。
「晚安,管理员小姐。」
「哎呀,这可不得了了。」
管理员小姐朝克绮的怀中望去。
「那个……管理员小姐,这是……」
管理员小姐抢在一脸慌张、正打算解释现况的惠之前说:
「真可怜,这样子她会着凉的。」
就某种角度来看,这实在是相当合情合理的回答,同时也让惠一时找不到话应对。
「说得也是,那就有劳您照顾了。」
而克绮则是干脆地回应管理员小姐。
「克绮,你跟我一起过来。小惠?」
「是、是的。」
「我想你现在一定十分担心,不过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我先去睡吧。」
惠只能点点头,她垂头丧气地走上楼梯。
「她现在的模样可以称为沮丧吗?」
就连九门克绮都察觉得到。
「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会泡热牛奶送过去。」
「这样啊。」
「好了,跟我来吧。」
-9-
管理员小姐将空房间的房门打开,房内已经打扫过了。
接着她迅速地将棉被铺好,然后克绮才将抱在怀中的牧本放下。
「你先转过去一下。」
「咦?」
「现在才提可能迟了一点,不过还是得帮她穿件衣服。」
「啊,好的。」
克绮的脸颊不禁泛红,头上也不断冒汗,眼前的现实总算与常识连接上了。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转过身的克绮看到穿上稍大睡衣的牧本,不过她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可以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给我听吗?」
这让克绮十分烦恼,因为就客观的角度而言,方才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要说明的话可能得花上不少时间……」
「大概的经过就可以了。」
「那么……当我前往牧本同学家的途中,我遇见了牧本同学,然后将她带回公寓。」
经过克绮的描述后,整件事听起来挺普通的。
「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没穿衣服了吗?」
「是的。」
那个时候是没有穿。
「这样啊……」
「请问……管理员小姐,您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铺棉被啊……」
「是的,这我看得出来。」
「克绮,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咦?」
「如果牧本同学醒来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想必会很寂寞吧。」
「这点我也认同,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常理来说难免会招来他人误解……」
「别管什么五阶还是六阶了(注:五阶的日文〈ごかぃgokai〉跟误解的日文一样)。啊,这里也有男用睡衣,今晚你就穿这个睡。」
附带一提,九门克绮并没有穿睡衣就寝的习惯。
「虽然您这么说……」
「牧本同学是向你求救吧?」
管理员小姐那对温柔的双瞳直直地注视克绮。
「……是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陪在她的身旁才对。」
九门克绮想不出可以反驳她的话。
「来,把下巴抬高。」
「咦?」
「你不是受伤了吗?」
「是的。」
这时他才想起那道伊格妮丝划出的伤口。
管理员小姐拿出急救箱,熟练地为伤口进行消毒,并且贴上OK绷。
接着她顺手移到克绮的衣服上,开始为他解开钮扣,由于管理员小姐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令克绮几乎忘了要出声拒绝。就这样,不仅是外衣,连里面的衬衫也一并被她脱掉了。
「穿上这个。」
皮肤感觉到布料的柔软,睡衣被套在自己的身上,克绮甚至没有发现管理员小姐是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地方拿出睡衣的。
克绮一脸茫然地点点头,正当他要自己扣上钮扣时,管理员小姐的手已经放在腰带上了,他心里刚想再下去不妙的时候,管理员小姐早已先一步将他的制服裤子脱下。
然后又是不知不觉中……
「来,把脚抬起来……」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他只好如逃命般迅速地穿上睡裤。
「好好睡吧。」
温柔却不允许拒绝的话语。
管理员小姐将棉被拉到克绮肩膀的高度,然后轻轻地拍了拍。
「晚安。」
她关掉电灯,四周暗了下来。
管理员小姐离开后,只剩克绮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不、不只一个,而是两个人才对,但是问题就在这里。
胸中的鼓动大到让他不舒服,明明平常不会去在意这些的。
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隐约照入房内。
克绮朝牧本的方向望去。
他从未见过牧本如此疲倦,同时又带着几分寂寞的表情,这时牧本的嘴唇缓缓地动了起来,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克绮知道她在呼唤着某人。
九门克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伸长手臂握住牧本的手,并且将十指紧紧相扣。
牧本随即露出浅浅的微笑。
看在眼里的九门克绮也为此满足。
-10-
有一个头戴着帽子、外貌看似少年的少女越过狭祭市的边境。
「有一股十分温柔的风正在吹着。」
少女微微侧头,绑在头发上的勾玉也随之摇摆。
「我好像来得有点慢了。」
依照自古以来的惯例,少女站在边境朝夜空长啸。
少女无边无际的啸声,让听到的人类梦见了一大片荒凉的草原。
但是对竖起耳朵倾听的人外之民而言,则是化成了一段讯息。
「吾乃草原之民,逐风而行者。来到此地只为猎取应猎之物,绝不做无谓的狩猎、亦不会无功而返。长老啊,回应我的呼唤吧,吾乃逐风而行者。」
啸声告一段落以后,少女将精神集中在双耳上,并且用鼻子去嗅迎面吹来的风。
此时突然有一阵黑色的风缓缓吹来。
少女露出笑容跳了起来,风也随着她的动作吹拂,少女乘着这道温柔的微风飞向天际,朝着黑风的源头迈进。
第二卷 第二章
-1-
深夜的海东学园。
一道娇小的人影轻巧地降落到地面上,留着一头蓝色短发的少女抬头望着高耸的正门。
漆黑笼罩了整座学校。
人外居住的场所称为幽宫。
少女……也就是逐风而行者,草原之民们的幽宫则是位于深山野岭之中,不过还是有光明正大地居住在人类都市里的人外之民。
他们吸食人类的血液才得以生存,所以人们称其为夜闇之民。
而正如其名……
有个人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现身了。
那个人站在门的里侧,一头金色长发使得他白皙的皮肤更加显眼,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衣服的下缘及袖口则是涂成红色。
「有何贵干?」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但是语气却相当严峻。
「我是逐风而行者,我的母亲是云间的舞者,母亲的母亲是独臂的雷电杀手。漆黑的夜闇之民,依循古例,开启大门吧。」
少女凛然的声音让夜晚的空气也为之震动。
「进来吧。」
大门应声开启。
幽宫其实就等于结界,一旦踏入其中,少女的风之力会因此削弱,相反的,夜闇之民的力量则会倍增。
然而少女的脸上却毫无畏惧,一脚踏入结界。
金发武士跟在抬头挺胸前进的少女背后。
走了数步之后,少女突然转过头说:
「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她脸上的表情既平静又冷静。
「当然。」
武士的声音更加沉重了。
「区区一头畜生竟然想晋见圣上,光想到就令人反胃,我恨不得当场将你砍成两半。」
「既然如此,那就出手吧。」
少女的表情是如此地天真无邪,但是其中却隐含着战士的意志。
「很可惜,圣上命令我将你毫发无伤地送到他的面前。」
「就说是我攻击你不就好了。」
在一片黑暗当中,微弱的月光照亮了少女的爪子。
「留下遗憾不好唷。」
武士笑了笑。
「你说得没错。」
武士将袖子向下一挥,琳琅满目的武器应声出现,大量的匕首、手里剑,还有链球和日本刀。
武士用十指夹住无数的武器跳了起来,链球由下而上攻击,匕首及无数的手里剑如雨般落下,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是握着日本刀朝少女的头顶砍下。
少女即时做出了反应。
她以膝盖接下链球,用右手的手指夹住匕首,无数的手里剑则是硬生生用左臂抵挡,接着张开嘴巴咬住从天而降的日本刀。
但是这个势均力敌的场面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武士马上将刀放开,改用脚踢向少女;少女以腹部接下这一脚,然后立刻用尚未负伤的右爪朝武士袭去。
这时武士突然向后跃去,大幅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怎么了?」
少女的膝盖渗着血,手里剑仍然刺在左臂上,但是她毫无退意,提升了音量问。
原本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杀意已经烟消云散,只见武士将武器扔在地上并说:
「我改变主意了。」
「咦?」
「如果是你的话,让你去晋见圣上也无妨。」
武士吊起半边的嘴唇微微一笑。
「这样啊,那就算了。」
少女也跟着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彼方左卫门尉雪典。」
「你叫彼方啊。」
她叫得十分亲热,这让武士不禁皱起眉头,但这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在圣上面前,千万不得失礼。」
「嗯。」
逐风而行者的回答随着武士的身影一同没入黑暗之中。
-2-
「恭候多时了。」
梅尔奎亚利……夜闇之民的长老站在讲台上。
「打扰你了。」
少女轻描淡写地打了声招呼之后,迳自坐在椅子上。
「看来我的手下有些失礼的地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先出手的人是我,不是彼方的错。」
「要是这样就能瞒过我的话,我就没有资格担任长老了。」
梅尔奎亚利苦笑。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来带走『门』的。」
「你是指九门克绮吗?」
「嗯。」
少女的话中没有丝毫迟疑。
「这是草原之民的愿望,我们需要『门』。」
「假如我拒绝的话,那你要怎么办?」
少女的表情出现了些微的哀伤。
「我是逐风而行者,有义务遵守受人托付的誓约。」
「那我就以管理这块土地的长老身分告诉你,克绮身上的『门』的力量过于危险,只能选择封印或是抹杀。」
「即使如此……我仍然不能违背誓约。」
真的很抱歉,少女满怀歉意地道歉。
「草原之民将生命奉献给誓约。」
「没错。」
「而誓约必须服从更为古老的誓约。」
「嗯?」
逐风而行者开始觉得事态有异。
「根据自古以来的誓约,见到知晓真名的人必须为他做三件事。」
「你说得没错。」
逐风而行者不过是族里的通称,少女与她的族人都会隐瞒自己的本名,而真正的力量也潜藏在本名中。
「若化成人类的语言……」
少女对准梅尔奎亚利的喉咙。
她当机立断,瞄准那里刺出右手,但是伸长的爪子刺穿的并不是梅尔奎亚利。
武士从暗处现身,以自己的胸口承受了少女的攻击,他的身体微微一晃,光是这点时间便足够了。
「逡巡于春夏秋冬中的风。横渡四海、跨越旭日、在夕阳中吹拂的风。遵循四方之风者,拥有前往遭吹雪封闭路途之钥者。」
从梅尔奎亚利口中吐出一言一语都带有魔力,少女身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
现身救主的武士朝他的主人望去,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担忧。
梅尔奎亚利毫不在意,缓缓念出最后一节。
「北风的另一端,逐风而行者──海帕雷雅。」
当梅尔奎亚利念完时,少女已经无法站立,只能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被人唤出真名,这在少女的族中代表着比任何交易都更为神圣的誓约。
「三件。」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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