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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弹的亚里亚-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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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为了不要破坏景观,所以从以前开始就用法律限制了建筑高度的关系。」

    原来如此。巴黎是将整座城市都当成一种艺术品,很有计划地建造啊。

    怪不得会让人看得如此入迷。

    「唯一的超高层建筑物,就只有那个了。」

    贞德说着,伸手指向窗外——

    是灯光照耀下的艾菲尔铁塔,与明月一起将夜空照成黄金色的光景。

    明明刚刚才对大家训示过,自己却已经彻底像个观光客的我——搭着计程车来到了巴黎最热闹的一条街,也就是充满新年气氛的香榭丽舍大道。

    用东京来比喻的话,这里就像表参道一样,是高级品牌商店林立的大马路。街景闪亮耀眼、热闹无比,路上的行人们看起来都很愉快。

    然而,当我下了计程车,踏到寒冷的路面上后……

    才发现这条街虽然远看很美,但近看道路或树木却很脏,路上还有垃圾呢。

    见到这种情景,反而会让我体认到日本的卫生观念之高啊。

    「走吧,远山。」

    贞德叫了我一声后,转身带我走进香榭丽舍大道上的一栋建筑物——感觉在古代应该是让马车可以直接进入的石造拱门中。

    我们两人的行李箱轮子就这样滚动在铺设成美丽几何学图案的地砖上。

    骨董店、装饰品店、鞋店、精品店、咖啡店……在琳琅满目的店家之中,有一扇自动上锁式的门。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通往上层——出租公寓的入口。

    贞德输入密码打开门后,走进一台边缘镀金的电梯……这电梯又跟日本完全不一样了。首先,要用手打开外侧的门,走进里面并指定要前往的楼层——贞德按下三楼(地面那一层似乎是零楼,所以在日本来说是四楼)——之后,等内侧的门关上才会开始移动。

    接着,我们来到三楼……走在充满之前闻到的那个欧洲独特花香的昏暗走廊上。

    「就是这里了。」

    贞德从长形钱包中掏出钥匙,准备打开似乎是她自己房间的三〇五B号房。

    「真的没关系吗?」

    「这里八区的房间是我个人的不动产,所以你用不着在意。我这一族的家是在十六区。」

    「不,我不是在讲那种事啦……虽然都已经跟到这边了,不过让男性在一名女性独居的房间中过夜,呃,该怎么说……」

    「我也是第一次让家族以外的男人进到房间中。不过,Que sera sera(顺其自然)啦。」

    ——喀嚓。贞德把门打开了。

    因为贞德最后讲的不是日文,让我不太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过……

    简单一句话,我真的很不擅长应付这种状况啊。

    我虽然以前也进去过蕾姬、亚莉亚跟理子的房间,不过那是女生宿舍,所以我多少在在心情上有所节制。

    但这次是旅行住宿。别说是其他学生了,连身为前女性自卫官的舍监都没有。货真价实的两人共处一室,让我的胃都开始痛起来啦。

    不过……我……

    ……现在真的、很想睡。

    虽然巴黎还是冬季时间的下午六点,但换算成日本时间就是凌晨两点。

    就算在飞机上有稍微睡过一下,但这样的时差还是比胃痛还要难熬啊。

    香港的减一小时对我来说还没什么差,可是巴黎的减八小时实在太强烈了。

    ——真没辙。

    我就借宿一晚吧。毕竟现在去找饭店也很麻烦,而且这附近的价格感觉很贵啊。

    「……打扰了。」

    就这样,我跟在贞德后面,走进她的房间——

    闻、闻到啦,女生房间特有的香气。明明这房间应该很久没住人了,可是这种不知道该说是费洛蒙还是气味的东西看来还是会保留下来啊。

    这种莫名像青草一样、清爽而充满洁净感……而且很像女性的香气,害我瞬间就清醒了。因为太香的气味造成的爆发性恐惧。

    贞德「啪」一声打开电灯后,没脱鞋子就走进去的——是一间贴有靛青色壁纸的客厅。地板上则是铺着深褐色的木板。

    还真是像法国电影中会出现的时尚装潢啊,有够成熟。

    而我也跟着踏入那客厅中,但是在家却不脱鞋子……实在很不习惯。

    因此我想要脱掉鞋子而转头看向门口,却见到鞋柜上陈列着满满地都是贞德的短靴与皮鞋,感觉完全没有让我放鞋子的空间。

    「……你没什么高跟鞋嘛。毕竟那穿起来很不好行动,看来你很有身为武侦的自觉。」

    我想说至少要先夸奖一下别人的房间,而如此说道后——

    「不,那是因为我讨厌的关系。我的身高已经很高了,不想要穿了高跟鞋看起来更高呀。」

    把行李箱放到墙边的贞德,却把嘴巴凹成了「へ」字形。

    「……还真是意外。法国女人的理想不就是看起来很高挑的外型吗?那样比较适合像香奈儿衬衫之类的衣服……」

    「你是在讲什么时代的事情啦,远山?现在巴黎贞德品牌的流行是像理子或亚莉亚那样『可爱』的外型呀。」

    贞德打开暖炉,因为身高的话题而变得有点不高兴了。

    似乎一下子就选错对话选项的我……

    倒是不觉得贞德有她自己讲的那么高啊。应该还不到一六五才对。

    不过,大概对她本人来说,还是会很介意吧?像她之前在女生宿舍的隐藏房间中试穿女仆咖啡厅制服时,也讲过类似的话。

    「……」

    为了不要再多嘴惹她生气,我只好拉上嘴巴的拉链,观察起房间。

    因为贞德是个爱读书的人,所以书架上可以看到很多法文的书籍,桌上则是摆着蜡烛与看书用的眼镜。虽然这客厅看起来很时尚,不过……卧室倒是不知道该说女子力很高,还是很有少女风情。在这一点上就可以感受得出来贞德这个人在兴趣上的双面性啊。

    在卧室里那张理子应该会很喜欢的洛可可风格化妆台上,摆着许多化妆用品与装饰品。感觉并没有整理得很整齐。

    另外,在摆饰着水晶与十字架的玻璃柜上——周围刻有汉字「伊」与英文字母「U」的戒指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想那应该就是伊·U的学员戒指吧?

    (贞德……原本是伊·U的成员,是我的敌人……啊。)

    就在我回忆起过去被贞德的策略翻弄、为了保护白雪而奋战的那些往事时……

    「从日本到欧洲来,就会有种好像在熬夜的时差感觉。你就喝杯咖啡,让自己清醒一下吧。我是已经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关系啦。」

    忽然从厨房传来贞德的声音。

    于是我装作没看到那枚戒指……

    「也就是说……如果回到日本就会有早起的感觉是吗?那对我来说比较难受啊。毕竟我很不习惯早起。」

    坐到桌边,用闲聊掩饰过去。结果——

    「那就不要回去吧。」

    贞德竟然用眯细的冰蓝色眼眸看向我,说出了这种话。

    「……?」

    我接过杯盘上放着方糖的浓缩咖啡,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不要回去……那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想她应该是在开玩笑,可是贞德的玩笑都很难懂啊。

    「——呵呵,做为欢迎,让我来弹奏一曲吧。」

    贞德瞥眼瞄向我,踏着莫名开心的步伐走向墙边的直立式钢琴……打开琴盖,坐到椅子上,开始弹奏起来——『火刑台上的圣女贞德』。

    那是我跟贞德在武侦高中再次碰面的那一天,她弹奏过的曲子。

    是象征我们那段时期的回忆曲。

    (总觉得……她好像看穿了我心中在想的事情啊。)

    就这样,我欣赏着优雅的钢琴旋律……

    ……嗯?怎么节奏好像缓慢下来啦?

    仔细一看,贞德她……晃啊晃地……

    明明自己说已经习惯了,却忽然把头一垂……

    睡、睡着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弹着钢琴睡着。

    「喂、喂,贞德。」

    要是让她倒下来也很不妙,于是我赶紧扶住她的背部……

    「呼呀?」

    结果贞德发出听起来很蠢的声音,醒过来了。

    不过,她的双眼看起来很朦胧,依然还是很想睡的样子啊。

    「Voulez…voussortlr pour prendrele pepas?」

    「喂,拜托你讲日文啦。」

    「……diner(晚餐)……我们去吃晚餐吧,远山。为了可以再清醒一段时间。」

    让我扶着腋下站起身子的贞德,全身摇摇晃晃地走向衣柜。

    晚餐……吗?虽然我肚子还不饿,不过毕竟机上餐点是在很奇怪的时间提供的,而且不怎么好吃。好吧,就再吃一顿好了。

    于是我转换一下心情,把咖啡灌入喉咙后,等待贞德做出门准备。

    贞德在水手服外面套上一件大衣,围起围巾……接着走进卧室,跪下一只脚,拿起化妆台上的香水瓶往裙子内侧轻轻喷了一下。

    「那是什么玩意?」

    「Divine No。6。Eau de Légère啦。」

    「所以我就说,拜托你讲日文啊。」

    「Eau de Légère没有日文,用英文讲就是Cologne。想成比较淡的香水就是了。」

    走到我面前的贞德,散发出像女孩子的清爽香气……

    「为什么要喷那种东西啦?」

    害我忍不住微微脸红,而稍微抗议了一下。

    结果贞德拉起围巾,有点可爱地遮住下巴……

    「这是我祖母的教育。她就算到了七十岁,跟男性见面的时候还是会这么做。她说过『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女人机会』,法国的女人就是这样呀。」

    然后翻起眼珠,让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女人散发出香气,男人给机会……?她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

    我们穿过一楼那宛如宝石盒般的商店通道,来到香榭丽舍大道后……

    「远山,机会来了。」

    贞德忽然用她小小的手提包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臂。

    「机会?什么机会?」

    「帮我拿包包的机会呀。」

    「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啦。」

    「就让我告诉你吧。当男女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帮女人拿东西是男人的义务,也是荣誉呀。」

    说着,贞德就把她那漂亮的羊皮手提包塞到我手上了。

    搞什么,根本就不重嘛。真的拜托你自己拿行不行?

    虽然我心中是这么想,可是贞德把包包塞给我之后,在一旁满足地眯起眼睛,抬头看向我。

    接着,笑咪咪地勾住我的手臂了。

    「做、做什么啦?放手。」

    「有、有什么关系?一对男女走在夜晚的路上,表现得冷淡反而很不自然呀。」

    我是不觉得有什么自不自然的啦……

    贞德意外地很有力气,而已经开始想睡的我根本没有精神甩掉她的手。

    因此,我不得已只好让她勾着我的手——回想起金女在新年时对我做的事……

    走在夜晚的香榭丽舍大道、种植有欧洲七叶树的路边。

    「那就是路易·威登(LV)的本店,算是在日本比法国更有名气的店。那边那是雷诺的展示中心。还有麦当劳呢。」

    毕竟这里是贞德的老家,于是她很热心地不断对我说明着。

    而实际上,香榭丽舍大道确实也很宽很长,不限于时尚界,也林立着各种领域的世界知名品牌店。

    在转角对面甚至可以看到亚莉亚最喜欢用的那个什么什么斯汀·迪奥的本店呢。

    「真的是什么店都有啊。」

    听到我称赞着这个地方,贞德又露出得意的表情,开心地从一旁抬头看向我。

    她那开朗的表情……

    跟平常总是给人紧绷印象的贞德有些不同。

    看来她在自己的国家,果然可以比较放松。

    话说,我总觉得现在这个贞德——才是真正的贞德。

    不过,这对我个人来说,还真是伤脑筋。

    因为现在的贞德,非常可爱啊。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发现到了,她偶尔会触碰到我手臂的……意外很柔软、尺寸很有气质、形状很完美的……明显不是肉体其他部位的……呃,总之碰到、碰到了啦!你的胸部、碰到我的手肘了啦!拜托你察觉一下吧,这个天然呆女人……!

    在大道上当然也有几间开给观光客的华丽餐厅——

    「要在这附近吃吗?」

    「那种吵杂的店,我不是很喜欢。」

    听我一问而如此回答的贞德,稍微再往前走一段后,转进一条巷子。

    只不过是离开大马路就顿时显得安静下来的那条巷子中……

    有一家并不会装饰过度、看起来很高雅的小餐厅。

    挂在石头外墙上的银色小招牌上,印有四颗星星符号。

    因为我们走着走着,巴黎的夜已深,这家店似乎已经关门了。不过——

    当贞德走进那家有点年代、与餐厅融合的饭店中,一位站在狭小玄关大厅的女仆大姊就惊讶得全身跳了起来。

    接着,她与贞德用法文交谈两、三句后……从柜台后方带来了一名微矮微胖、戴金框眼镜、八字胡、身穿衬衫背心加西装夹克的半老男性。

    那位看起来像超级玛利欧经过精心打扮的男子,似乎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男子慌慌张张走出来后,看到贞德便睁大眼睛,大叫了一声:「O mon dieu(噢噢,神啊)……!」

    然后,一反他有趣的外表——

    ——唰!

    非常庄严而恭敬地在贞德面前两步距离的地方跪了下来,将一只手放在胸前,眼眶泛泪地抬头看着贞德,说出似乎是表达欢迎的词句。

    虽然我对法国的文化什么也不懂,但一看就知道这一幕情景所代表的意义了。

    姑且不论外表如何,不过这位负责人想必就是以日本来说的武家——也就是有名骑士或士兵的后代。

    而从贞德站着身子、态度凛然地对他打招呼的样子看来,他应该是初代贞德·达鲁克的随从的子孙吧?

    原来对贞德的敬意……即使到了现代,也依然存在啊。

    负责人站起来后,贞德对他用法文交谈了几句关于我的介绍,当中只有『Monsieur Tohyama(远山先生)』、『samurai(日本武士)』我勉强可以听得懂……

    于是负责人便露出满面笑容,从饭店内部招待我们进入餐厅了。

    我们坐到一张铺着白色桌巾、摆放银色食器的温暖餐桌旁之后——

    「虽然感觉像是你靠关系进到店里来的啦……不过还真是有点正式的餐厅啊。我可不懂什么餐桌礼仪,没问题吗?」

    「别在意。你就根据你自己国家的礼仪,放心吃吧。我们法国人对于有历史传统的文化都会抱着敬意。我也有特别交代要帮你准备一双筷子了。」

    看着眼前被端上桌的一篮面包,我们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就在这时,负责人忽然拿了一瓶葡萄酒过来,熟练地打开瓶栓。贞德确认了一下葡萄酒的香气后,表情凛然地说了些什么话,然后让负责人倒酒。

    虽然他也帮我倒了一杯,不过……我想还是浅尝几口就好了吧。毕竟我可不想重蹈在香港的覆辙啊。

    「餐点我叫得比较简单一点。」

    意外地很仔细品尝白葡萄酒的贞德说着这样的话——

    接着我们便享用了将熟番茄、起司与鱼子酱排列成铜板状的前菜,以及鲑鱼、波菜与芦笋淋上白酱的鱼料理。虽然餐厅帮我准备的筷子是铁筷,不过我还真的用上了,感激不尽。因为那把像奶油刀的鱼用餐刀实在超难用的。

    接着端上桌的,是一道半球型的肉料理……这是什么肉啊?我从没吃过这种味道呢。

    「贞德,这是什么?」

    「香草烤兔肉。」

    「兔……」

    因为我是第一次吃到而稍微想了一下,结果……

    「你不知道兔子吗?就是像这样的生物呀。」

    贞德用餐巾擦拭嘴角后,把手放在头上模仿兔耳。

    还、还真可爱啊。虽然她好像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而一脸认真地做着那种动作啦。

    「……关于战役,接下来要怎么做?」

    餐点吃得差不多后,我开口如此询问。

    于是表情陶醉地享受着冰凉雪宝的银冰魔女小姐就……

    「首先把师团的同伴——梅雅叫来。」

    说出了让人有点怀念的名字。

    梅雅——就是那位喜欢大量摄取酒精的梵蒂冈大姊啊。她虽然个性温和,但是一旦发飙就会挥舞巨剑,让场面变得难以收拾。

    既是美女胸部又大,而且还比较年长……对我个人来说是个很伤脑筋的同伴。

    「梅雅是『祝光圣女』,虽然被敌人称作是『祝光魔女』啦。毕竟你对超能力不熟,所以我就简单说明。总之她是个『运气很好』的女战士。」

    说明得还真是简略啊。拜托你再多说一点像那个人的战斗倾向之类的吧?

    看到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贞德接着说道:

    「运气在魔学上是从很古早就在进行研究……至今依然有最新研究在进行的热门领域之一。同时,也是最为危险的领域。」

    「危险?」

    「运气具有平衡性,也就是『有运好的时候,也会有运差的时候』。梅雅虽然藉由天主教的祝福术,受到武运特别高的幸运强化。但相对地,她应该也在其他某种运气上特别差才对。」

    嗯……虽然我只听懂一半左右……

    但总之她在战斗方面的运气很好,可是做为代价,在别的运气上却变得很差对吧?

    这确实很危险啊。毕竟所谓的战争,并不只是单纯的战斗行为而已。

    「然而,所谓的幸运或不幸都不是绝对的。运气是一种机率论。即使将机率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九,还是有可能遇上那百分之一不幸的状况。当然反过来说也是一样。」

    原来如此。

    反正在跟那位梅雅小姐共事的时候,多注意一下那方面的问题就是了。

    毕竟再继续听魔学方面的事情我也听不懂,于是……

    「不知道卡羯她们究竟是在哪里啊。有查出魔女连队的据点之类的吗?」

    我将话题从同伴拉到敌方,提起在香港攻击过我们的卡羯了。

    「是有发现几个据点,但每个都只是暂时性的而已。目前师团在寻找的,是魔女连队的『Arsenal』——兵器库。」

    「兵器库……?那群人有什么武器?」

    「枪炮就不用说了,据说连战车跟巡弋飞弹都有的样子。」

    「还真唬人啊。连那种东西都有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出兵器库了不是吗?」

    「但就是不知道。我想她们一定是藏在很意外的场所。」

    很意外的场所……?不会是像伊·U一样藏在海里吧?

    我记得我没听说过有那么大艘的潜水艇才对。

    「卡羯她们最让人感到棘手的,是她们虽然自称魔女连队,但并不会完全依赖魔术……同时也会巧妙地使用这些近代武器。只要我们能够找出那个兵器库,发动强袭,欧洲战线应该就可以变得比较轻松吧?」

    确实……就我所知,所谓的「魔术」似乎是很不安定的玩意。

    也就是说,她们不会完全依赖这点,而是在『魔术』+『兵器』上取得很好的平衡点是吧?

    相对地,梵蒂冈光听起来就觉得是专攻魔术。自由石匠方面虽然我不清楚,但看华生的样子应该是偏重一般武器跟隐密作战的组织。

    ……怪不得在欧洲战线会如此苦战啊。看来所谓的魔女连队——真的很难对付。

    面对坚持不收钱的负责人,贞德还是硬把钱塞给他后……

    我们走出餐厅,在冷到水都会结冰的香榭丽舍大道小巷中交谈着。

    「根据自由石匠提供的情报,卡羯似乎现在也在巴黎的样子。她虽然平常是住在史特拉斯堡,不过好像会为了某种跟战役无关的理由到巴黎来……」

    「战役以外的理由?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不过——如果可以在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遇到她,或许就是逮捕的好机会啊。」

    「巴黎很大的,我想应该不会偶然发现。不过,这里也有自由石匠在进行监视。另外,要找到她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至于要不要立刻发动强袭,就等到发现的时候再判断吧。」

    自由石匠是个成员遍布欧洲的著名秘密结社。

    就连我都从很久以前便听过这个名字。

    虽然他们跟蓝帮不太一样,要成为会员必须经过家世、财力与特殊技能的审查——不过人数还是相当多。如果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在欧洲应该做很多事都很方便吧?

    我们吐着白色的气息,默默走在小巷中……

    「……嗯?这条路是通往哪里啊?不是要马上回家吗?」

    因为我总觉得方向好像完全相反,而问了一下贞德。

    结果贞德又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觉得今晚很开心呀。我们再稍微走一下吧,远山。」

    她明明在讲战役的事情时,态度非常严肃。不过现在却柔和下来,又对我露出那宛如少女般的笑脸。

    ……看来她是有点醉了。虽然她刚才喝的葡萄酒也没那么多啦。

    我听从她的提议,又走了一段路,最后从小巷中又回到大马路上——

    「……呜……」

    ——凯旋门。

    我看到了古代那位拿破仑·波拿巴为了纪念战胜而建造的雄狮凯旋门……也就是巴黎的地标。

    在灯光照耀下发出乳白色光彩、足足有五十公尺高的拱门,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雄伟。

    「所有的道路都会通往凯旋门喔,远山。」

    看到我一脸惊讶的样子,贞德又开心地说着这样的话。

    接着,她重新围好围巾……

    「我们去玩那个吧。」

    伸手指向围绕凯旋门的道路旁,靠近我们这边的一处直径十二公尺左右、看似白色池塘的地方。

    那是——利用宽广人行道的一部分做出来的小型溜冰场。

    看起来单纯只是把四周围起来灌水后,藉由冬季寒冷的气温让水凝固的简易溜冰场。

    虽然感觉应该有安全上的问题,不过小孩子们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开心地在上面溜着冰。

    大人们则是表现得比较犹豫,只站在一旁观望而已……但贞德却把我带过去,付了几欧元给负责收钱的小姐。

    「喂、喂。」

    「这个溜冰场只有晚间营业呀。来吧。」

    贞德真的就像一名少女般开心地眯起眼睛,拿着溜冰鞋对我露出笑脸。

    我只好跟着换上溜冰鞋,踏在银盘上……

    「……呜喔!」

    因为我很久没有溜冰,而稍微晃了一下。

    「哈哈!」

    于是先踏入溜冰场的贞德握住我的手,让我找回平衡感了。

    我们混在一群可爱的巴黎小孩之中,吐着白色的气息——在小小的溜冰场中绕圈、U型地溜着。好几次为了不要滑倒,而互相牵住对方的手。

    ……其实还满有趣的嘛。

    差点撞上小孩子的我赶紧让自己停下来,很自然地露出笑脸:

    「好险啊。」

    「呵呵!」

    贞德则是跟我相视而笑——

    接着溜到跟我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优美地回转,将一只脚的冰刀前端轻轻放在冰上……

    仿佛表演结束的溜冰选手般,优雅地挥手对我敬礼后——

    用那只手比向星空下的白色凯旋门:

    「Bienvenue en France。(欢迎来到法国。)」

    银盘上的银冰魔女。

    宛如雕刻作品的巴黎。美如天使的贞德。

    就像是要衬托那样的贞德似地,仿佛钻石冰尘般——巴黎开始降雪了。

    哈哈,怪不得会这么冷啊。或许明天会积雪呢。

    飘飘细雪中,回到贞德的房间后,我在睡前借用了附有洗手间的浴室。

    在用浴帘隔开的浴缸中,我冲着热水,洗净身体……

    (这东西……要怎么泡澡啊?)

    等待浴缸装水的同时,我不禁疑惑地环起手臂。

    这玩意比武侦高中宿舍的浴缸还要长,但是也比较浅。水深大概只到膝盖而已。虽然这样热水可以比较快装满,不容易让水变凉。可是……是要这样进去吗……?

    我如此思考着,像躺进棺材一样试着让全身泡进热水里。

    嗯……虽然是可以泡到肩膀啦,但同时也不得不把膝盖弯起来才行。

    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可是不这样泡又泡不到全身。真是奇怪的浴缸。

    「……」

    不过……泡到热水中还是让我多少感到安心,而忍不住打起瞌睡的时候……

    ……喀嚓……

    「——远山,你跑哪去了?」

    是贞德的声音……!

    我顿时清醒过来了。不妙,竟然睡着啦。

    话说,贞德好像跑进浴室来了。虽然隔着浴帘,所以看不到啦。

    大概是因为浴帘上没有看到我的人影而觉得奇怪,贞德竟然——唰!

    「……呜!」

    把、把浴帘拉开了!

    出现啦,自从白雪那次的事件以来——

    睽违八个月、通常是男女立场相反的意外!

    虽然当时那场意外跟贞德也有关系就是了。

    毕竟我是个男的,不会因为被看见裸体就发出尖叫……不过我还是慌慌张张地坐起上半身,呃、该怎么说?总之就是将身体的重要部位遮起来了。

    相对地,贞德的反应则是跟白雪不同——

    「呵呵!」

    居然笑了。看着慌张的我,愉快地笑了。

    「什……什么啦!别笑啊。日本人洗澡的时候,就是要泡在热水里啊!」

    「法国自古以来就有流传,泡在热水里可是会缩短性命的。」

    「日本人的平均寿命是全世界最长的啦!话说,拜托你把浴帘拉上行不行!」

    因为某种理由而无法使用双手的我,满脸通红地如此命令后……

    「在浴室中全裸,就是因为有全裸的必要性。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呀。」

    出、出现啦!欧美人的合理性理论。可是那对我来说是完全不合理啊。

    「——就算是那样还是会害羞啦!」

    我最后自暴自弃地连该遮的地方也没遮,赶紧把浴帘拉上了。

    后来,贞德甚至演出了一场从浴室只穿着一条细细的内裤就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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