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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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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抬头,与司徒斩的目光对撞在一起,虽然没有火花,却也是别有深意。凌玉更感觉到这座鹰啸山又变了一种模样,如果之前是鬼门关,那现在便是混沌阵,谁都难以看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
此刻突然变成了个可笑的局面。
凌玉冒充宋三,原本是给鹰啸山布的局。可如果鹰啸山早就知道他不是宋三,那岂不是变作凌玉入了鹰啸山布下的局么?
究竟是谁给谁设了陷阱?在这充满杀气的夜里面,一切都诡秘莫测起来。
第86章 惊艳一刀
山的路,走的很慢。自然不是因路滑的缘由,这两却真的如打扮一样的斯文,慢慢的,一步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但两个人走路的步伐,却显示出不同的性格。
司徒斩一步一个脚印,既沉稳又扎实,看他的样子,就像是肩上抗着重担,每一步都走的很累。
而凌玉却是飘在地面上,只有脚尖偶尔点下地面,脚跟从不落地,一双镶边银布鞋上面,更是半点尘埃不染,显得极为飘逸。
只是当走到某一段路时,凌玉却停了下来,再也不肯朝前迈步。
司徒斩并没有意外,转身笑道:“宋先生果然好眼力,不愧是福龙会三杠棍之一。”
凌玉低头仔细观察着地面,就在湿滑路面上,有非常细小,几乎若游丝一般的银色丝线。这些线条并不是实质存在,而只是一种力量,甚至凌玉可以感觉到,那是月华的力量。
也就是说,这种银色的丝缕,是术士们利用阵法吸收和反射了月亮的力量之后才形成的。
“这便是鹰啸山第一重防御银丝水铃?”
“正是!”
司徒斩傲然一笑,“当年朱陵洞大术师长老驾临鹰啸山,为我们布下这一道银丝水铃防御,完全无需外力支持,便可自行启动。整个银丝水铃遍布鹰啸山,哪怕是一只蚊子掠过,我们也会知道蚊子的大小和方位。”
“果然厉害!”
凌玉点头道。听司徒斩地语气,他并不知道银丝水铃的力量来源于天上地月亮。更不晓得必须有六十年一次的月华降下,这银丝水铃才可以运行。如此可见。这道防御阵法的核心便在于存储的月华之力。唯有存储住足够六十年使用的月华能量,才可以持续不断的运行下去。
司徒斩忽然道:“宋先生见多识广,以你看来,这道银丝水铃有人可破么?”
凌玉挑眉,司徒斩地态度颇为挑衅,目光中仿佛在说:“你若有本事。就来试试。”
凌玉不动声色:“少当家说笑了,贵寨三大防御之一,自然牢不可破。”
司徒斩颇为得意的转身,继续引领着凌玉往上走,嘴中更是吹嘘道:“不瞒宋先生说,这几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与我们为难,但费尽心思也破不掉银丝水铃的防御。妖炼师来过,术士来过,武技高手也来过。就算是大宗师郑亦上山,也难免着我们的道。谁能破掉这银丝水铃?除非是天上的神仙。”
凌玉没说话。
司徒斩却蓦然转头,神情中十分古怪:“所以,有人真想今夜攻山,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劝勉也是告诫,只可惜司徒斩光注意着凌玉那漠不关心的神态,完全忽视了更重要的一个细节。
那就是凌玉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脚步。自从进入银丝水铃的防御区后就有了变化。本来飘忽的步履,开始沉重地落在了地上,而素银色的布鞋底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薄薄地银色光辉。
这银色光辉,随着凌玉每向前走一步,就会增厚一层,然后再顺着长衫内侧,悄无声息的被引导入凌玉身内紧紧束缚着的金丝袋中。
两人一路无言,直走到了半山腰的惜才亭前。司徒斩才又露出笑容,指着那座亭子道:“不妨叫宋先生知道。这座惜才亭便是银丝水铃的核心所在,有人攻山时,银丝水铃便会将来敌的人数和方位用亭子六角上地铃声通知我们。”
毫不例外,司徒斩说这话时,依旧带着那讨厌的挑衅,仿佛看穿了凌玉对此无能为力。
凌玉捏了一下百川扇,当走到这里时,便有一种刺骨的寒冷侵入他身体,并非是周围雪堆的寒气,而是凌玉能够感觉到,这里刚刚所经历过的一次大战。
虽然尸体早就已经被人搬走,但斑驳血迹却仍旧留在地上,一些雪堆中,还残留着府兵们的残肢、兵器。只是露出一个角,孤单单的埋在白雪中,显得落寞而无助。
凌玉并非无情之人,对死伤兵勇也有愧疚,不过血战之中,总归有人要死,让妖兽死,不如让这些人死的好。
只是凌玉站在为自己而尸骨边上,从心底里面生出了一种悲悯。
哀世人皆为棋子,且不自知。
兵勇们是棋子,司徒斩又何尝不是呢,他依然摆出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让凌玉地心底,终于起了一丝的愤怒。
这愤怒不止是为自己,更是为那些死去地兵士们。
“银丝水铃号称鹰啸山三大防御之一,少当家为何将命门处告之与我呢?难道不怕有人将这亭子毁掉,从此银丝水铃便在鹰啸山绝迹么?”
凌玉抬头看那亭子,这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宋先生有所不知,惜才亭看起来并无特别,其实却是牢不可破,整个银丝水铃的力量都集中于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屏障。”
司徒斩用教训的口吻道,“想当年郑亦大宗师上山,在此动了一剑,也不过留下半道剑痕而已。”
凌玉终于动容,他是见过郑亦出剑的,那不可思议的剑光,几乎能将天空都破开个洞口。可惜才亭的石柱子上,真的不过是道浅浅的剑痕。
难道连大宗师的剑,都不能撼动这座小小的亭子么?
凌玉这才正眼看惜才亭,从外表而言,这不过是座最普通的凉亭。整块巨石的底座上有六根白石柱子,上面撑着六角亭盖,横梁是木头的,亭盖上覆着黑色瓦片。每个角上,都有一只铃铛悬挂着。
六角亭盖之上,最中心的地方,顶着一只函盒,这函盒里的东西,就连司徒斩都不晓得是什么。可凌玉却知道,那必定是一粒妖兽的内丹,否则整个阵法也不可能吸收月华力量。
司徒斩见凌玉一直盯着看,更是得意起来:“惜才亭是最坚不可摧,所以每年鹰啸山徒众都会在此比试,谁能激发起惜才亭最大的防御反击,谁便是最强者。”
“那每年的强者,必然是少当家了。”
凌玉不失时机的吹捧了下。
“好说好说!”
司徒斩也不谦虚,他忽然眼睛一瞪,双手的手指猛然张开,在他的腰后,两个半圆形的飞刃骤然而出,在空中发出呜呜的鸣叫声,朝着惜才亭猛扑过去。
就在即将撞上亭子的刹那,两片飞刃又碎裂成六把弦刀,同时爆发出最为明亮的光芒,一起斩向六根石柱。
轰然巨响中,六只铃铛上面突然出现了耀眼璀璨的银光,随后围绕着惜才亭,变作了一道银色光幕。
司徒斩的弦刀便是撞在这光幕上,被反弹了回来。
司徒斩狠狠喘了几口气,十指微弹,弦刀咻的一下飞回了原位。
“精彩精彩!”
凌玉拍手道,“少当家功力超绝,宋某佩服!”
司徒斩又喘息了几下才恢复正常神色,傲然笑道:“在下听说宋先生的雪花神式,乃是高人传授,亦为天下之绝技,不如展示一下,看能否引动惜才亭的防御。”
凌玉皱眉,却没想到还有这出:“少当家过誉了,在下不过是庸手,哪能跟您相比。”
司徒斩随手一招,远处雪地里的一把佩刀便落进了他的手中,他抚着刀背,微微笑道:“若是真的宋先生,就一定能引动防御力,若是假冒的庸手,就很难说了。”
“原来少当家还在怀疑我。”
凌玉低头,失神一笑,虽然有易容,可那妖魅的光彩,还是从眼眸中流露出来。
“请先生见谅。”
司徒斩拈着刀尖,将佩刀递上,“凌玉那厮诡计多端,我们不得不防,只要宋先生用出绝技,在下便引先生上山。”
司徒斩的想法十分的周全。虽说在山门口时,看见凌玉曾用出雪花神式,可毕竟守卫功力低浅,不用太深功力就可以击倒。但要引发惜才亭的防御却不同了,只有将数十年来苦练的功力全部用上才有可能。
而凌玉对雪花神式只不过学了个皮毛,哪里来的苦练功力,真的用出雪花神式,绝对不可能激发惜才亭的防御,自然也告诉别人,自己不过是个假冒的。
用区区一个惜才亭,就试出宋三的真伪,鹰啸山果真是早有准备。
司徒斩递上来的佩刀却一直矗在凌玉面前,此时此刻他不接。在周围的雪堆里面,不晓得埋伏了多少弦刀手,只要司徒斩一个眼神,凌玉就会被掩埋在成百上千的弦刀之内。
凌玉怔怔的看着那把染血的佩刀,也不知是哪个府兵留下的,刀柄上还有手编的如意结,让凌玉忽然意识到,在死去的人身后,还有他们的家人、爱人。
“既然如此,那就……极为放松的垂着,刀尖向地。
司徒斩退开一步,漠然的望着凌玉,一只手向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埋伏的弦刀手们准备,只要凌玉失败,便全力狙杀。
如今的凌玉,是真的站在鬼门关的边上。他不可能用出雪花神式的十成功力,哪怕再强大的人,也没办法在几天之内练成精髓。
而凌玉更不可能从弦刀阵中脱身,毕竟那是上千人共同出手,除非有大宗师般的绝对实力,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全身而退。
这是个困局,是司徒斩布下的死局。
凌玉在清亮月光下孤独的站着,刀尖垂落向下。凌玉站了一会,突然慢悠悠的朝惜才亭内走去。
雪堆里的弦刀阵有些骚动,可司徒斩还是冷峻的一挥手,阻止了弦刀出动。
惜才亭的防御是内外皆有,就算凌玉站在亭内出手,也丝毫不会改变结果。
站在惜才亭的正中间。凌玉才真地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在妖山里面才有地血腥味。是无数妖兽为了食物为了生存而相互厮杀吞噬留下来的味道。
就在这片战场上。人族跟人族间的厮杀,也有相同的结果。
凌玉漠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
这声音轻的只有凌玉和这周围的鬼魂能够听见,随着话音落下,凌玉整个人若妖魅般旋转了起来,身上地青衫转出了一道飘渺的云彩。而凌玉手上的刀。更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光,这道璀璨的光芒轨迹,就像是从过去飘到现在,是从天上落入人间,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那是谪仙才能使用出的刀术。
惊夜!
媚惑到极点!凌厉到极点!疯狂到极点!
惊夜一刀掠过惜才亭,掠过了六根粗壮无比的石柱,就像是一道风,嗤嗤的吹过耳边。
随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惜才亭还是默然矗立着,并没有被激发出防御屏障。而凌玉则象是全然无关般将佩刀抛在地上,漫步走出了亭子。
一步、两步、三步……
司徒斩呆住了。他的左手伸在空中。五根手指张开,只需他朝下轻轻一挥,或者将张开五指握紧成拳,所有埋伏着地弦刀手变会同时发动。
可是他没有。
司徒斩仿佛变作了一座雕塑,固定在了原地,他的手却不住颤抖着。但象是已经不属于他,只是抖动,再没法做其他任何动作。
凌玉稳稳地步子,朝着鹰啸山上走去,脚步踩在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但漫漫夜里,仿佛就只有这声音的存在,而其他的一切,都安宁下来。
司徒斩愕然一震。
而与此同时。那座挺立了不知多少年,从来也没有人击垮过。甚至连大宗师都无法摧毁的惜才亭,竟轰然倒塌了。
那座不可摧毁的亭子,真地就在人们的面前,在上千弦刀手,在不可一世的司徒斩面前,摧枯拉朽般轰然塌下。
变成了一堆碎石。
冷汗,从司徒斩的额头流下,这是鹰啸山立寨数百年来最惊人的一幕,那座惜才亭,不止是银丝水铃的核心,不止是三大防御之一,它更是鹰啸山的象征,是这里的精神支柱。
每年的秋季,鹰啸山徒众会齐聚于此,惜才亭是人们比试身手的场所,唯有震开防御地人,才能够被公认是山上的高手。这座亭子,是不可摧毁,不能摧毁地。
就连大宗师都功亏一篑,几乎证实了惜才亭的永恒。
可如今,就在上千人的眼前,惜才亭象是纸糊的一般倒塌,激起的烟尘慢悠悠的飘,宛如要和天空中的阴云连接在一起。
司徒斩颤抖的手,几乎要挥下去了。纵然他心高气傲,纵然他不相信任何人能对鹰啸山造成威胁,可是那个正在一步步朝山上走的人,竟然毁掉了惜才亭,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司徒斩几乎要命令弦刀手们全力出击,把凌玉彻底的击杀当场,可就在此时,离惜才亭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首幽幽而清淡的乐曲。
这飘渺的曲子犹如醍醐灌顶,让司徒斩陡然清醒了,今夜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杀掉面前的人。
更何况,对惜才亭出手本不在计划之内,完全是司徒斩自作聪明之举。他以为能借此给对方个下马威,可谁能料到,居然会是这个下场。
司徒斩怎么也想不通,这从来没人击破过的防御,怎么会毫无作用,惜才亭的力量,就像在凌玉用出那一刀之前,便已经彻底的枯竭了。
司徒斩猜的没错,就在看见银丝水铃的那一刻起,凌玉便开始了他的破坏大计,而真正的关键,就在凌玉上山时的步伐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走路,凌玉的每一步,都在暗暗的吸收着月华的力量。
凌玉是何等傲气的妖狐,纵然表面上不能回应司徒斩的挑衅,可暗地里,他却非得将银丝水铃给破了不可。
更何况,他第一眼时便已经发现了整道防御的罩门所在。在人族中,很少有人懂得月华力量,就算听说过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但凌玉却不同,他做为妖狐,不知受多少次月华力量灌溉,对此驾轻就熟。那看起来平凡的银丝,在凌玉的眼里,便是六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最最珍贵无比的月华能量。
虽说现在的凌玉没办法吸收月华力为己用,可并不妨碍他使用出吸附的能力,将这些珍贵的月华能量吸收到一块,在封存入金丝袋中,日后交给手下妖兽们升品,是最好不过的。
而更重要的是,“银丝水铃”的驱动力便是月华力量,若是将这些月华能力吸干,那这道防御会彻底干涸,再也没法运行了。
凌玉跟着司徒斩朝惜才亭走,却已经将整道“银丝水铃”中的大部分月华力给吸收了过来,存储入炼妖袋中。司徒斩带凌玉所看的惜才亭,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的能量。
而这点残余的力量,刚好被司徒斩那记全力出手给消耗的一干二净。
当凌玉握紧佩刀时,惜才亭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它矗立百年来,从没有象今天般的不堪一击。
“惊夜”一刀,划破了鹰啸山的百年防御。似乎注定了今夜,原本不可破灭的某些东西,都将有所改变。
凌玉这刀,已经让鹰啸山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之前杀灭府兵,从而培养起来的杀气,也泄掉了大半。
大军对垒,看的就是谁杀气最重,谁士气最高。凌玉不过出了一刀,就灭掉了司徒斩苦心培养起来的斗志。
不过凌玉的神情,并不像得胜后的喜悦,他甚至比上山前还要更凝重一些。虽说破了银丝水铃的防御,但对整个鹰啸山的防御部队来说,损失不算很大。更重要的是,凌玉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味。
司徒斩显然不信他。虽说凌玉已经易容成宋三的模样,也表演的有七分相像,可司徒斩并不把他当作是福龙会的贵客。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哪怕是司徒斩不信他的身份,却还是将他往山上引,这里面必然有阴谋,鹰啸山对于死士上山,恐怕早有准备。
所以凌玉才会毫不容情的毁掉惜才亭,他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来摧垮鹰啸山的心理防线,让这些豪侠都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是必然的输家。
不过凌玉的算盘,却打不了多久,他没走出五十步远,前路却已经被人给堵上了。
瘦如柴的老人,在惜才亭外五十步,已经弹罢一首曲保持着当初击溃铁履大军时的姿态,当凌玉走过来时,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在这老人的身后,是一堵巨大无比的雪墙,把上山的道路给堵的严严实实。
老人听见凌玉的脚步,突然住了琴声,问道:“要上山么?”
凌玉傲然一拱手:“正要上山。”
老人的目光游移到凌玉身后,那堆已经成为废墟的惜才亭,脸上微微动容:“英雄出少年啊。”
凌玉目光阴霾下来,宋三早已经是中年,这老人嘴里称着少年,显然是看穿了伪装。反正都已经这样,凌玉便直截了当:“我要上山,想必前辈不会阻拦。”
“为什么?”
老人目中还是很淡定。
“飞蛾扑火,难道还要拦着蛾子么?”
“说的是。”
老人笑笑,又点点头,“有趣,真有趣。”
他正欲抚琴,突然侧目向凌玉望来,目光中陡然增加了刺人的光芒,让凌玉心中一惊。
“前辈还要阻拦?”
凌玉虽然表面上安然无恙,可心底里还是暗自打鼓,面前的人至少有八品上的实力,若真的出手,自己别说上山,能否跑掉还是个问题。
凌玉明知身份被人揭穿,还硬往山上冲,完全是豁出性命去。依仗的是鹰啸山那颗自傲的心,司徒斩也好,司徒昭日也好,就算知道上山的不是宋三而是凌玉。也绝不会为难他,因为高傲地人是不可能相信。一个十六岁少年会引得百年不倒的山寨天翻地覆。
今日之局千变万化又丝萝密织,凌玉只能找到人心中最最隐秘地一点缝隙,这才是成功的机会,他想要上山,也只能依靠于此。
但若是被人在这里拦下,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形。
老人叹口气:“知道我身后的是什么?”
凌玉皱眉望去。在老人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是堵足足有五尺厚,十尺高的巨大雪墙,这雪墙是新堆砌起来,还冒着森然寒气。
“我身后地是什么?”
老人又问。
“是雪。”
凌玉回答。
老人却笑了:“这不是雪,这是多少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话音声中,老人重重拍打了一下琴弦,就在轰然震响中,那堵雪墙犹如天崩地裂般轰塌下来。
凌玉的脸色瞬时晦暗下去,因为他眼睁睁的看见。就在这堵巨大的雪墙,竟然是用死去的士兵尸体堆砌起来的。这堵巨大的墙壁。用雪,用尸首,用血,堆砌起来。
而如今,雪墙倒塌,积雪四散成冰末。只有残缺的尸体躺倒了一地。
那些人,死去的人,都是在凌玉地命令下上山送死的,如今便鲜明地呈现在凌玉的面前,让他好好的感受了一次生和死的距离。
从凌玉心底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祝融当时所说的话:“神,不是那么容易做地。”
凌玉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下,需要让浩然气滚滚涌动,才能收束住心神。
而鹰啸山的子弟却被这场面鼓舞了。埋伏在周边雪堆中的弦刀手竟不顾暴露行踪,纷纷从雪地里跳起来。雀跃着欢呼。之前凌玉一刀毁掉惜才亭而濒临崩溃的斗志,在转瞬间,却又被这老人给鼓动了起来。
凌玉费尽心机要夺志,却被人轻而易举的破坏掉了。
连着深吸了三口气,凌玉这才恢复往日神情,深深拱手道:“不知尊驾是?”
正好司徒斩上来,傲然介绍道:“这位便是鹰啸山三大供奉之一的琴长老。”
“三大供奉?”
凌玉微惊,“咱也听说过鹰啸山有三大供奉,当年与郑亦大宗师一战,可谓石破天惊,但自此后便没了消息,怎么……
“旁人都以为三大供奉死于郑亦之手,可哪里知道,三位长老不过闭关修炼而已。”
司徒斩得意莫名,“如今大战在即,郑亦又虎视眈眈,三位长老当然会出关襄助,只是这次,郑亦却不一定能过这关了。”
凌玉抬手蹭了蹭下巴,掩饰他陡然冒起的紧张。终于出现了件计划之外的事情,从上鹰啸山开始,凌玉虽险境,可还是游刃有余,就算是被人看破身份,这也内的事情。
但三大供奉地出现,却显得极为不妙。以凌玉之前的计划,当他吸引出对手主力时,便是郑亦带人总攻地时刻。在大宗师带领下,数千士兵和锦衣卫攻打脱离了阵地的三千徒众,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有了三大供奉牵制住郑亦的话,情形就不同了。就算弦刀手和长枪手都失去地形支持,可没有大宗师压阵,和钱均的人马也足可对捍。
凌玉的田忌赛马之计,遇到了空前的麻烦。没有郑亦和钱均的支援,凌玉在本寨之内也是岌岌可危,很有可能落到两边都惨败的下场。
看到凌玉一边走一边凝思,司徒斩的心理极占上风。
没错,惜才亭是毁了,银丝水铃是破了,可那又怎么样?只要今天这一战结束,鹰啸山便是名正言顺的豪侠之首,普天之下,就算是云朝朝廷也不敢再对这里出手。
统领天下豪侠的无冕之王,与坐在朝堂之上真正的皇帝又能相差多少呢。
司徒斩保持着这份激动,一直带着凌玉走到十丈飞渡前。
犹如千军万马走过般哗哗的流水声,将两个人同时惊醒。凌玉抬头时,便看见了鹰啸山上的第一奇景。
十丈飞渡。
没有上过鹰啸山本寨的人,绝对不会知道,号称无人能破的鹰啸山其实却分为上下两部分,是两山一峰的格局。
一峰自然是高高在上的铁鹰峰,那里是普通人的禁区,甚至连鹰啸山徒众都不可以上,铁翼鹰把持着鹰啸山的天空。
而两山则是下鹰山和上鹰山。凌玉之前走过的防御阵地,便是下鹰山。银丝水铃、千壑利刃和十方枪阵都属于下鹰山的外部防御阵地。
而鹰啸山的本寨,却是处在上鹰山里,两边足足差了有二里地之多,全副武装的人要跑一柱香时间的山路才能够来回。
将上下两山联接成一体的,就是这里的十丈飞渡了。
那是两山之间,足足有十丈宽悬崖,悬崖之下,激流涌动的湘江水。江水流入上下两山间狭窄的缝隙,突然形成了个疯狂咆哮的漩涡口,在悬崖底下呼号着,暗流涌动的场面,仿佛告诉人们,谁跌落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而沟通这十丈飞渡的,就是一座绵长到不可思议的吊桥。
凌玉从没见过一座吊桥竟可以如此之长,它是用金丝线将一块块竹片串起,足够四人并肩而过的宽度,却足足跨越了十丈的距离,虽然还没有上去,凌玉却已经感觉到走在中间时,吊桥将会带给人的眩晕。
但这一切,却还不足以称之为奇景,真正令人诧异的,却是在这吊桥之上的高空中,几乎已经快要接近漆黑的铁鹰峰的地方,有一个散发着幽幽金色光芒的大钟。
凌空悬浮着。
凌玉抬头,愕然的望着那口就像是毫无一点重量,漂浮在空中的大钟。这口钟足有几十尺高,几尺宽,若是落下来,十个人也被砸死了,可在十丈飞渡的上空,却轻飘飘的,还随风摆动起来。
“这是?”
凌玉问道。
此刻,凌玉和司徒斩两人正站在十丈飞渡的吊桥之前,沉沉夜色,已经将这边笼罩的浑然一体,而悬崖下轰然做响的江水,虽然没有浪花飞溅上来,水雾却犹若薄纱,将两个人都深缚其中。
司徒斩脸上有须,须中有块胎记。他似乎很注重自己的缺陷,不时的用手抚着。听到凌玉问时,司徒斩抬高手,他的手臂出人意料的长,指着空中悬浮大钟道:“这一面,叫做东钟。”
“东钟?”
凌玉心里一跳,不知为何,他看见这只钟,就有些特别的感觉,仿佛那上面,正萦绕着妖兽才有的力量。而金色大钟的外面,包裹着曾淡黑色的包浆,这是无数年岁月打磨而成,但就是这厚厚的包浆,也遮蔽不住一些妖兽雕刻的花纹出现。这口钟,无疑跟妖兽有着极深的关系。
第87章 吊桥血战
徒斩见凌玉关注,便又得意道:“宋先生无需疑惑。基业深厚,法宝众多,东钟便是其中一件。据说这口钟还是远古时期的一件至宝,只是流传到今天,已经残缺不全,所以悬浮在空中,做报警之用。”
听到报警两个字,凌玉不禁抬了抬眉,却又自然的旁顾道:“鹰啸山果然是鬼斧神工,令咱大开眼界。这十丈飞渡正是上下山的分界处,我看本寨与山下防御之间相距甚远,难道司徒寨主就不怕别人偷袭本寨,防御部队回援不力么?”
凌玉这话,几乎是开诚布公的将计划讲给对方听。
司徒斩果然哈哈大笑,接口道:“宋先生说的是,今日我们所遇强敌,大概就是想派死士到本寨捣乱,将弦刀手和长枪手吸引出埋伏地,最后再出奇兵一网打尽。”
凌玉的计划被全盘猜中,却不动声色:“果然是调虎离山的妙计,若那凌玉真的采用此计,鹰啸山岂不是岌岌可危?”
司徒斩更是仰天长笑,目光更是如看穿一切似的盯着凌玉:“他有妙计,难道不知家父乃是豪侠中三大智者之一么?对付此等劣计,家父早有筹谋。今日寿宴看似广宴宾客,其实却是个请君入瓮的局面。”
“此话怎讲?”
凌玉不耻下问。
这场面真是诡异到了极点,两个人明明识破对方的身份和计划,却还是以礼相待。互相解释起自己的打算。人世间地对手,若有这般的斯文。恐怕连战火都会小很多。
但表面地斯文,却并不能遏制言语中的暗流汹涌,司徒斩就是有所凭持,他就算把自己的布局完全告诉了凌玉,对方照样奈何不得。
因为这一局,实在是太完美了。连半分漏洞都没有。
司徒斩道:“今日鹰啸山防御分上下两层。下鹰山布设两千弟子,弦刀手埋伏在千壑利刃,长枪手埋伏在十方枪阵。形成了万夫莫开的局面,就算千军万马上山,也难以冲过这两重防御。更何况外面的官兵,不过区区数千人而已。”
“山上呢?”
“就算是来敌会飞,派出几个死士上本寨捣乱,那又能如何?如今本寨中,还有我率领的四大金刚,还有家父亲自坐镇。就算是那上百个豪侠宾客,也不是寻常人能对付地。要想行调虎离山之计。那也得先把虎给调动,可鹰啸山立寨以来,几乎还没发生过山下防御力量回援的事情,根本不足担心。”
司徒斩说的兴起,根本没注意凌玉套话的企图,“山寨中早有规矩。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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