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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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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语中,都带上了刀斧之气,隐隐然有杀人的意思。
其实金海褒不说,里长们也早就明白。凌玉是迟早离开归林的,到那时候,就该福龙会和苏再山翻旧账了,他们这些里长也不可能跟着凌玉走,既然根在老银山,就只得听福龙会的话。
所以里长们心中早已有了分数。凌玉的方法虽好,可却实行不了,今日这顿酒一完,老银山还是老银山,银矿还是银矿,什么都不会改变。
凌玉环视周围,目光渐渐冷冽,一一扫过里长们怯懦的面孔,看的他们都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最后如剑般凌厉的目光落在了金海褒的身上。
金海褒肥硕身体不自在的动弹了几下。
凌玉道:“如果,福龙会也离开归林呢?”
气氛很压抑,仿佛空气都不再流动,阳光已经凝固成了实质。里长们不敢大声踹气,都眼观鼻鼻观心。
金海褒愣了一会,却噗哧一声笑出来,打破了这刻宁静:“凌少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凌玉抿了下嘴唇,显得很坚毅。
金海褒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隐瞒,直言道:“凌少想将福龙会赶出归林,就一定要杀两个人。”
“哦?”
“一个是苏再山公子,而另一个……”
金海褒顿了下,咬牙道,“就是我。”
里长们惊呼起来,但又顿觉不当,急忙捂住嘴巴,只是再当没听见,已经来不及了。
金海褒冷笑:“可惜两个人凌少都少不了。苏再山是苏起的儿子,你不敢杀。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不得。所以想将福龙会赶出归林,凌少只是开玩笑了。”
凌玉淡笑,拍手道:“我来归林这么久,金知府终于坦诚相见,您说的对,两个人我都不敢杀,也杀不得。”
“那……”
金海褒皱眉,迷惑不解。
凌玉的面孔,瞬时如寒冰一样,漠然道:“只是天地间的生死,却不是我能够定的。”
说话时,凌玉伸出手指,弹了弹腕子上的银丝手环。
金海褒坐的近,似乎看见那手环上有道银光闪过,这光芒,仿佛是什么妖兽的头颅,只是一闪而逝,已经逸出窗外了。
“老天爷啊!那是什么?”
坐在金海褒对面的里长,突然大叫起来,手指着窗户外面不住的颤抖。
金海褒愕然大惊,急忙回头去看。老银山中,翠红三叠美景中的情形,另金海褒犹如灵魂被刺中,四肢五骸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差点背过气去。
“这……这……这……”
有个里长甚至带着哭腔,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金海褒只有进气没有出气,都吓到浑身上下每一分皮肉都在战栗。就在绑着苏再山的山窝子里面,竟然出现了七、八只守银豺,正慢慢靠近被绑的苏再山。
苏再山虽然曝晒了很久,可神智还清醒,见到这么多凶狠的妖兽,立刻吓的尿了裤子,撕心裂肺的狂喊起救命来。但这个山窝子本来就是老银山隐秘之地,除了银雅楼的雅间外,根本没有人能够看见,他这几声呼救,也只有这屋子里十多个人能清晰听到。
苏再山凄厉的惨叫在房间里面回荡,里长们何时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到呆若木鸡。只有金海褒,虽然也惊的没了魂,可他还是及时想到了事情的根源。
金海褒霍然回身,噗通一声朝凌玉跪了下去,颤着声音求道:“凌少爷,您救命啊,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苏公子吧。凌少爷!”
凌玉一动不动,犹如玉雕。
金海褒扭头对着里长们怒吼:“蠢货,还不一起求凌少爷!苏公子死了,谁都活不成!”
里长这才省的,他们也没思量金海褒这话里的意思,反正一股脑儿都跪下,给凌玉磕头求情起来。
金海褒声泪俱下,将头磕的嘭嘭做响:“凌少爷,在下知错了,在下知错了,一切都按您说的办,只要你放了苏公子,只要你饶过苏公子。”
“金知府这话说的奇怪,我何时要害苏再山了?”
凌玉冷冷回道。
就在说这话的当口,那几只守银豺已经走到了苏再山的身边,绿豆小眼正盯着猎物看,似是在寻找最容易的下口部位。
金海褒已经在哭号了:“凌少爷雷霆手段,我们都见识了,请凌少饶了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苏再山一死,苏起必然迁怒,我们都活不成,都活不成呵。”
凌玉突然转头,死死盯着哭号的金海褒,让这个胖子犹如身体石化,一动都不敢动。凌玉轻声细语道:“我说过,要让福龙会滚出归林城!”
这一句话,犹如是闪电般,划破了金海褒的心脏。
他瞬时明白了过来,凌玉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石两鸟之计。
要将福龙会赶出归林,就要杀了苏再山和金海褒。凌玉自己不可能杀两人,但他可以借人之手。
譬如说,借大宗师苏起之手。
凌玉杀了苏再山,是一桩石破天惊的事情,必然导致凌家和苏家之间的死斗。金海褒鉴于此,一直认为凌玉不敢下手,所以他从没想过,如果苏再山死了,还会有别的什么后果。
凌玉的杀子之仇,苏起自然不会忘记,故凌玉必然是第一死敌。但金海褒此刻却猛然觉悟,以凌家如今在朝中势力,苏起就算再恨,也不敢随意出手。
毕竟死的,只是一个儿子,若是真杀了凌玉,那整个苏家都会覆灭。苏起的冲动,必然会被家族兴衰遮掩住。
即使苏起要报仇,也绝不会简单的杀掉凌玉这样直接,所以凌玉反而是安全的,至少是很微妙的安全。
而与此同时,苏起和福龙会也将决裂。苏再山是福龙会的人,也是福龙会用来掌控苏起的筹码。苏再山死在福龙会的任务中,多少也会被迁怒到。纵然苏起不敢得罪福龙会,可必不会再象从前一样效命。
金海褒想到了最后,终于心丧若死,他只恨自己怎么如此蠢,到了这一步才想到这个症结。
第七卷
本卷简介
凌玉逆袭恶鲲帮,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恶鲲大神再现一道妖军,凌玉却成为儒教大供奉。
凌玉获赠兵家三宝,护送张宁儿上路。但在衡山之中,却突然出现了妖神的召唤。
弥勒教突下杀手,凌玉遇到惊世佛光的冲击。他能否踏上成神之路,揭开妖神的秘密?
第53章 天下权
苏再山一死,第一个会死在苏起剑下的,不是凌玉,也不是福龙会的主子,更不是周围的里长,而是金海褒自己。
别人不知道,大剑豪苏起却很清楚自己儿子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主事人是金海褒。苏再山在归林的保护伞和监护人都是金海褒。如今苏再山死了,苏起既不能杀凌玉,又不能得罪福龙会,一怒之下,唯一出气的地方,就是金海褒了。
甚至福龙会为了不开罪大剑豪,都不会为金海褒说一句好话。以苏起的性格,这件事情,一定会找金海褒来做儿子的陪葬。
也就是说,苏再山死,金海褒必死。
凌玉赌上凌家和自己,却让大剑豪失去最爱的儿子,让福龙会没了豪侠中最大的助力,也让金海褒丢掉了命。
这笔买卖,别人看不懂,只有凌玉自己才清楚其中的奥妙。
谁也不知道,凌玉这个少爷是假冒的,其实他才不管凌家在朝野中的存亡,凌实的兴衰更是与他无关。而凌玉自己的性命,就算大剑豪苏起自己来了,也不一定能取走,千万别忘了,凌玉还有一个九品实力的随身保镖呢。
所以这场赌局,凌玉左右都是赢,他注定了就是个赢家。
金海褒想明白自己将来的命运,已经吓到精神崩溃,肥硕的身体缩在官袍之中,如筛子般抖个不停,他还想磕头跪求凌玉,却见凌玉抬高了一只手。
这只手举在空中,正伸入窗外射进的一道阳光之中,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如玉般的手上,发出了奇诡的光芒,令人感觉,仿佛有什么异宝似的。
金海褒却觉着,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他看到凌玉的手抬起,却仿佛是自己的世界即将倒塌,金海褒用尽力气,撕心裂肺的吼道:“福龙会退出归林!我们退出归林!”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已经看到凌玉的手在阳光中紧紧握成了拳。这动作看上去极缓慢,如同时间在这一瞬间被拖延了,变成了无限的长度。凌玉犹如戏码中的人一般,优雅而冷漠的攥紧了拳头。
金海褒惊愕的望向窗外,他正见到了守银豺猛扑上去,一口便撕开了苏再山的胸膛和肚皮,里面的骨头、鲜血、肠子顺着淌下来,流了一地。所有的守银豺随之扑上,一口一口的撕扯着苏再山的肉身,完全不顾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偏偏这种境况下,苏再山竟还没有死,他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山窝子,灌在金海褒的耳朵中,听起来就像是金海褒自己的丧钟。
金海褒一屁股坐在地上,急促喘息着喃喃:“完了,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相比之下,那几个里长的表现更加不堪,他们看着苏再山在眨眼间就被撕扯的血肉模糊,内脏翻滚而出。可那些守银豺偏偏还不弄死他,只是一口一口的,有条不紊的吞噬着每个部位,仿佛这是顿天大的每餐。里长脸色死白死白,牙齿咯咯打颤,比见了鬼还要惨。
凌玉犹如没事人一般,竟又抓起了筷子,就近给一个里长夹了筷菜:“这里的红烧羊肚不错,尝尝?”
那个里长看着碗里羊肚的颜色,再看看苏再山肠子的颜色,立刻扑在地上哇哇大吐。他这番呕吐,也带着那一群里长都开始作呕起来。毕竟窗外的情形,不是人吃兽而是兽吃人,那一口一口犹如品尝美味佳肴似的,做为人怎么受得住。
凌玉靠在椅背上不动声色,他觉察到就连徐季和沈廉也面色发白,有些禁受不住,凌玉叹口气,心想人妖两族毕竟有别。
守银豺足足吃了半个时辰,这才将苏再山整个人连皮带骨头都吃的一干二净,连一点渣子都没留下,心满意足的舔完爪子后,它们才悠悠然的散去。
天色却有些阴沉下来,刚才充沛的阳光顿时不见,空气中始终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
房间里冷清下来,本来嚎叫的,已经瘫在地上,本来呕吐的,也萎缩的趴在桌面上。那一桌子美味佳肴都没动过,已经冷掉了,十足鸿门宴散场前的景象。
凌玉朝徐季使个眼色。
徐季拿出一叠子文书,声音堂皇的对里长们说道:“这几份文书,都是按着凌少爷刚才的分配法子所写,只要你们签了,往后每年每个人都能拿一万五千两银子。本官已经盖了官印,至于你们签不签,就自个琢磨。”
说着,徐季将契约文书一一递到。里长们颤着手拿起来看,里面写的倒不是官面上的话,而是细致的把开矿、炼银和分配的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也就是一个私底下的契约。但上面,却还盖着徐季县丞的官印。这可是冒着天大风险的,虽说按这份契约,朝廷能收到五成之多的银子,但毕竟还有私下交易,徐季完全是把自己乌纱帽和前程给押了进去。
但好处也很明显,里长们见着有徐季的官印押着,便不怕被凌玉给骗了,毕竟徐季是凌玉的门徒,这层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凌玉夹了筷鱼放在嘴里,菜冷了总有股腥味,他皱皱眉吐掉,又睨了眼众位里长,居然还笑道:“诸位,如今福龙会怕是管不了银矿了,何去何从,大家心中有数。”
这话听起来象笑谈,但结合刚才恐怖的场面,众位里长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赶紧在契约摁上了自己的手印交给徐季。
徐季一一校验无误,才向凌玉点点头。直至此刻,久违多年的笑容,才算爬上徐季的脸庞。今日这顿鸿门宴,虽然吃的惊险恐惧,但效果之好也大出意外。
当初凌玉说能够解决银矿的事情,徐季和沈廉都觉着他是说大话,可没想到今天凌玉真的做到了,而且还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不止朝廷收到了五成银两,而且矿工百姓们还能分到一成,这笔收入,足够让归林城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
凌玉终还是没让那些为他建造生祠的百姓失望,他这个受人世代供奉的活神仙,确实当之无愧。
十多个里长签完契约后,哪里还敢久留,对着凌玉他们拱拱手,连话都没敢多说一句,便迅速溜走了。
金海褒一直坐在地上,出神的望着里长们一一签约的动作,却再没有出言劝阻。等到里长们溜出银雅楼,金海褒这才长叹一声,脸上有意兴阑珊之神情。
凌玉走过去,将金海褒从地上扶起,请回座椅上。
金海褒意外的盯着凌玉,又一笑道:“契约我也签。”
“哦?”
凌玉歪着头,神情古怪。
“知府也好,福龙会也好,都少不了画个押。今日你是大赢家,这一切,便都是你的。”
金海褒说着,已经在徐季递过来的契约上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凌玉看着金海褒粗圆的手指印,心中才隐隐有些震动。归林之行波澜起伏,一直到了这刻,所有的事情才算是了结了。
但事情真的了结了么?
凌玉挥挥手,徐季沈廉会意,也带着契约离开了雅间,这诺大的一间房,只剩下金海褒和凌玉两个。
金海褒出神的发呆,目光里没了恐惧,也没了惊慌,只有淡淡的哀伤。
这才是本源的神情,一个伪装太多的人,非要到生死一线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自己的本相。
凌玉也不出声,两人保持着惊人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金海褒忽然吐出一口长气,怆然道:“凌少真是‘一手丝萝绢,一手杀人剑……’”金海褒这两句,说的便是凌玉恩威并施,先用银子去诱惑人,然后用狠辣手段去威胁人,一顿饭却解决了谁都无法撼动的死局。
凌玉淡淡回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金海褒愕然一惊,目光如电般射向凌玉。金海褒前两句是赞凌玉手段高明,可凌玉所接两句,却十足的显出他凌云之志。
一手丝萝绢,一手杀人剑。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四句诗用在凌玉身上,真是最恰当不过,但当时也没人能知道,就是这四句话,却成了凌玉一生的写照。
金海褒苦笑道:“凌少爷诗写的好,手段也高明,老夫这回死的不冤。”
“若金知府没有派人来杀我,今日还不至如此。”
凌玉叹谓,“在下年纪虽小,却知道快意恩仇这四个字。”
金海褒奇道:“你怎知我派人杀你?”
凌玉侧头,料想今日过后,金海褒也难再威胁到自己,便拍拍手,从金海褒不远处的空气里,突然荡漾出了一圈圈明显的波纹,最后,一直猴子从透明变成冰雪般的实体,又迅捷的跃上了凌玉的肩头。
“这是?”
金海褒认出,这是他从前的冰火猴。
“这猴儿的二品本能技,就是隐身,卖给你的人也不懂行,可我却是妖炼师。”
凌玉傲然道。
金海褒顿足,便知自己败的不冤枉,所有做过的一切,都落入凌玉这间谍猴的眼中,还能有什么瞒得过去。金海褒摇头道:“如此说来,连虚若海都已被你杀了?”
凌玉不语。他没必要承认这个,去惹上一个猎妖团。
金海褒闭上眼睛,不知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睁目,望着凌玉道:“凌少爷,你如此做,究竟为了什么?你可知自己一时兴起,会让这天下有多大的变化。”
“天下变化?”
凌玉却不懂了。
金海褒苦笑连连:“你觉着归林的矿工太苦,百姓太穷,所以才做出这番大事业。可你怎知,你救了归林城的人,却害得天下所有百姓要继续受苦,害得这朝廷继续奸臣当道。凌少,你觉着自己做的,究竟是小功德还是大罪孽,究竟是小义还是大恶?”
凌玉想了一下道:“小义非我所求,大恶非你所定,金知府,你言重了。”
“言重与否,来日你就会看到,只是老夫我却看不见了。”
金海褒流露出一丝伤感。今日过后,别人生活怎样都不重要,金海褒的命运却早就注定。无论被赶出归林的福龙会还是痛失爱子的苏起,都不会让他再活下去。
凌玉起身,朝着金海褒深深一躬。眼前这人,不管做过些什么,但对福龙会的主子,毕竟还是忠的,一个忠人就算是死,也该给些敬意。
金海褒佝偻着腰,神智已经被彻底的摧垮,他步履蹒跚的朝着门外走去,直到门口,又突然转身道:“凌少,以我对福龙会的了解,他们不会再插手老银山,但也不会就此咽下苦果,你这一路归途,可要切切小心。”
凌玉沉默了下,道:“知道了,我会去江州。”
金海褒听到江州两字,身子猛然一震,就像是一只受惊的虫子会把身体僵直,再一点一点的蜷曲起来,嘶哑的声音说:“你到不了江州的。”
凌玉神情肃然,怔怔的看着金海褒慢慢消失在楼道口。
天色渐暗,黑乎乎的湿冷气息,汹涌的扑进了银雅楼最豪华的雅间,将凌玉给彻底湮没了。
从今夜起,黑夜中无数杀机,都将对凌玉慢慢张开爪子……
第54章 恶鲲拦江
罗江之上,雾霭蒙蒙,犹如是层淡淡白纱,笼罩着青绿色的碧水。
一艘方头窄尾,两层高,桐木油漆的木船在罗江上缓缓漂流。凌晨风急,三张大帆只开了主帆,顺着罗江而下,速度并不快。
船上的客官赶路不急,船老大自然也乐得悠闲,反正有钱公子包了这艘船三个月,想带着美婢怎么游耍都行。
象这种大船,本是接北疆的客人走水路去南方,一艘船上能住下五十多号人,可这趟却只接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诺大一个双层船舱,变得空旷而安静了。
双层舱的顶上,凌玉刚刚才起,正站在雾霭之中,任由花舞月给他梳着长发。清晨江上空气甚是新鲜,凌玉搭在船沿上深深吸了口气,象是能感觉到周围自然的灵动。
“少爷,这儿的景致可真不错。”
花舞月慵懒的披着长发,这妮子的蜕变快要结束,如今举手投足间都有着难以遏制的风情。
凌玉睨了一眼罗江,绿水碧清,白雾拢江,整艘船都象是穿梭在仙境之中。凌玉也有了一点当回玉鸯仙人的感觉,伸手将外衣的带子系好,又将那枚玉佩给挂端正了。
这玉佩是转生时,这具身体本就戴着的,凌玉原来收了起来,可后来发觉,云朝中的公子哥都好挂个玉佩,就又戴上了。不过凌玉生来就和“玉”字有缘,配上一块难得的美玉,似乎人也更欲仙了。
花舞月将梳洗过的水一股脑儿的泼向江中,正好看见江边一个小渡口上,有几顶官轿稳稳的停着。花舞月喊道:“少爷,那儿又有当官的等着。”
凌玉看去,那几顶子官轿早已经被晨露湿透,显然等了很久。
大船缓缓飘过时,轿子里出来了几个身穿官服的人,对着凌玉毕恭毕敬的行礼。远望去,这几人系着素金带,穿着红色官袍,胸口有云雁花纹,都是云朝中四品大员。
凌玉叹口气,对着那些人挥挥手,并没有让船停下。
这一路上,如此的情形已经司空见惯了,甚至于连那些船工伙计都没了刚开始的惊诧,虽然他们不晓得凌玉的来路,可如此多大官沿途对凌玉行礼,显然非同小可。
别人看着风光,其实凌玉却很心烦。
凌玉由妖兽转身,进入人族以来,实在是犯了一个很大的忌讳,那就是太高调了。在归林时惩治恶少,收服妖兽又干净利落的立下了一大票战功。归林大捷这个数年来最大的胜利,首功竟记在了凌玉身上。
如此一来,这位冒牌凌家大少成了天下人心目中的少年英雄,更是朝廷中冉冉升起的新星,有如此的家世背景,又是妖炼师,还有强大的实力,怎么不让封疆官员们趋之若鹜呢?
所以可料想的,当凌玉离开北疆后,不管他去哪里,都会有大批官员随性奉承,将他如众星拱月般团团围住。
凌玉怕就怕这场面,所以干脆弃旱路而走水路。这么多天来,一直呆在这艘大船上,几乎没上过岸。如此冷淡,另那些想要奉承的官员们黯然神伤,只有远远的鞠上一躬,以表心意。
桐木大船无声无息的滑过渡口,虽然只有一帆,可毕竟有参天之大,不是普通小船可以比拟的。
凌玉见那些官员的声音渐渐浓缩于白雾中,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在顶层的美人靠上坐下,手指若无其事的朝着空中一招,有星星点点的妖力散发出去。
过了稍许,迷蒙雾气中,犹如一个肥皂泡破了般发出“啵啵”几记轻响,一只不过手掌大小的猴子凭空出现,落入了凌玉的怀中。
冰火猴在归林时,为凌玉立下大功,如今更是受到凌玉的器重。虽然舟行江上,凌玉可不想真的与世隔绝,毕竟有个福龙会还在暗中盯着自己呢。所以就派了冰火猴在岸上随性,顺便隐身在官员们身边打探些朝廷中的事情。
不过听着冰火猴这番叙述,凌玉却不禁皱了眉头。
“少爷,怎么了?”
花舞月送上刚沏的新茶,关切道。
“金海褒死了。”
凌玉淡淡道,虽是情理中意料中的事情,可还是有些异样。
花舞月的手颤了下,却没说话。
“不是苏起杀的,而是自尽。可能我们走后他就悬梁了,只是消息如今才传到。”
凌玉摇头叹道,“在北疆,金海褒确实是个人物,可惜他虽有智谋,力量却太弱,几处势力倾轧之下,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花舞月心知,这些都是少爷的安排。虽然花舞月不喜欢见死人,可她懂得,少爷杀人,一定是有道理的。何况金海褒不死,归林城内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凌玉拍拍栏杆,心中也是怅惘。金海褒的死,令他对福龙会更是心生忌惮。他本来的想法,金海褒一定会受苏起的迁怒,到头来将死在苏家剑庐之下。如此一来,大宗师苏起和福龙会之间,就有了隔阂。
谁料到金海褒却是自尽了,这么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苏家和福龙会之间可能会产生的怨气,处事之果断,对主子之忠诚,都让凌玉叹谓福龙会非同小可。
有如此一个对手,也难说是不是好事情。
“另一则消息么。”
凌玉若有所思道,“据说云朝小皇帝死了。”
“啊!”
花舞月捂嘴惊道。
一国之君的死讯,在凌玉说起来却是如此的稀疏平常。花舞月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这样关心天木堡失踪的云朝皇帝下落,但这消息,显然是几番打听才得来的。
“这回是云朝内阁里传下来的确实消息,云朝小皇帝在天木堡被蛮族人所杀,如今,内阁大臣和六部首脑都准备立小皇帝的弟弟为新皇。”
凌玉说这话时,总觉着哪里有些古怪,或许是拥立新皇的人中,还有一个凌实吧。据传这次甄选新皇,凌实出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是带领着清流文官,将一个王爷给捧上了皇位。
冰火猴是从沿途官员那里打探来的消息。接下这段时间,云朝之中恐怕就要为新皇登基而忙碌了,反正蛮军已退,北疆战事稍歇,正好让云朝内阁大臣们专心办好新皇登基大典。
“幸好少爷没去京城。”
花舞月想了想说。
“为何?”
“那什么登基大典,一定会有很多高人助阵。我们进了京城,万一被哪个妖炼师发觉,那可不妙。”
花舞月所说,其实正是凌玉所想。出归林时,凌玉有几个地方可以去,其中之一就是直上京城找自己的便宜老爹凌实,并想法子将霓月衣从皇宫中偷出来。不过这条路却是风险最大的,凌玉这个少爷是自封的,还从没有凌家的人承认过,冒冒然上京城,说不定会被揭穿。
所以凌玉还是选了条更稳妥的道路,他按原来计划,先到江州凌家老宅,在那里获得一个凌家少爷的承认,然后再图谋入京。
自然,这不过是表面的想法。凌玉去江州最要紧的缘由,还是因为清媛媛的一句话。当日这女巫师曾说,天山巫的长老将《天启录》送到了江州。
如果这本天下第一奇术还在江州,那凌玉一定也要把它给夺来。
时事前途的事情想了一会,凌玉也有些乏了,便挥挥手让冰火猴重新回到岸上,他自己又琢磨起信力线和妖术的事情。
在归林城,凌玉已经升到三品。但要再升四品实力,就必须要装满五百多斛的灵力。归林镇的生祠,每天送来接近一百五十斛灵力,花舞月连带徐季和沈廉每天送来十斛左右。若是完全不用妖术,四、五天就可以升品。
但凌玉怎么可能不用妖术呢,单单是收起尾巴的术,每天就耗费五十斛灵力以上。这几天凌玉千辛万苦的节省灵力下来,这才让玉台渐渐装满,升为四品也就在只一两天内。
但随着品级的增长,凌玉却开始烦恼另一桩事情。如今灵力已经够了,昔日两大绝技之一的灵犀指也能使用,再升一品后甚至可用如意掌。但力量大了,与之配合的妖术却显得单薄稀少。
这事情,需从妖兽修炼的说起。在这片土地上,妖兽似乎是受到了诅咒,不仅被人族和蛮族所欺压,在修炼上也处处有限制。先是天生封制三识,绝大部分妖兽犹如畜生一般浑浑噩噩,没有智慧。就算受月华灌溉开了三识,可还是懵懵懂懂,即不像人族有各个门派可以传承修炼,也不像蛮族有家族可以互相教导。
妖兽的修炼,完全靠自己的领悟、摸索。
而妖术方面的修炼,更是难之又难。云朝中的妖术师号称门派过百,所修的妖术不计其数,都是历年传承下来,不断有人增补和添加进去。这些妖术师根本不用担心学不到妖术,只怕是学不全学不完。
而妖兽则不同。他们的妖术分为三种。其一是本能技,这是跟随着实力增长而天生有的,无需学。第二是妖兽界传承下来的术法,但数量极少,也必须有妖身才可以使用。第三是从人族妖术师那里窃取的术法,这一类的数量就更加少。人族妖术师地位高贵,更不可能收妖兽做弟子,所以此类术法极少传承到妖山里去。
凌玉如今遇上了困窘局面,他已经不是妖身,从而很难在使用妖兽本身的术法。最近所用绝大部分都是本能技和人族的妖术,这类术法用起来简单又不惹人怀疑,可凌玉所记得的这类术法实在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低等妖术。
凌玉简直怀疑,等到他四品上后,还有没有适应四品的妖术给他用。若那时还在用一品二品的妖术,岂不是让人笑死了。
心中郁闷,凌玉干脆靠在栏杆上,运起灵犀指,朝着水面随意的划拉着。虽然这双层船舱有十多尺高,可灵犀指指力到处,却犹如是一道利剑般射入江水里,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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