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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忘剑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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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若是有情,当何以执天道,行天意?我且问你,若让此人成仙,她必报复于秦。始皇帝一死,九州不能一统,天下纷乱之日久,苦的是谁?”
他说这些,字字都在她心头回响,又想起过去种种,以及心中的恨,宫红菱心道:我若是修道成仙,难不成非要忘记血海深仇不可?
姚黎看出她心中所想,又说道:“一切皆是缘法,你当好自为之。”说罢,他便放下碗筷,走入一间客房休息。老妇人将两人聊得甚欢又突然转了话题,一时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倒是宫红菱心中若有所悟,她默默的收了碗筷,又问了干娘是如何遇上此人。她心思缜密非老妇人所比,听过干娘的复述,心中起了疑心,这一晚都没有安睡。到了早晨,鸡鸣刚啼鸣,宫红菱虽没睡,但甚是精神。她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待第二声鸡鸣,便出门走向村口。
到了村口,宫红菱发现姚黎正站在树下向她微笑,似乎早知道她会来一般,等到走近些,姚黎便开口道:“今日我又要上路,只是与你们有缘,需留下点东西才行。且看好了。”说罢手腕一翻,将地上树枝摄来,人随剑走,树下白衣剑客舞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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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卦象风垢,有女红菱(三)
在场众人皆被他吸引,似乎那白衣人是在脑海中把剑起舞,忘也忘不掉。这却是姚黎使了醍醐灌顶的法术,将剑法口诀直接传授神魂,比起言传身教自是方便许多。到了后来,连人飞起,树枝脱手而出,射在身后老树之上,一时间落叶如雨,平底响起一记闷雷。
众人定眼一看,树枝横贯四人环抱的大树,竟也毫发无损,当真神乎其技。只是场中还哪有那人踪迹,有稍大一些的孩子以为是见了鬼魅,哭喊的往家里跑去。
只有一人追出了村子,这人正是宫红菱。她也不知姚黎去了哪里,只是凭着感觉一路狂奔,这一追就追出了许久,日出日落,日落日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上,只知道一路追去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到了第三天,宫红菱终究是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她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却在这时,天上下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姚黎。可落在她眼中,姚黎好似身披白辉,恍若众神之主,就这样轻轻地站在了她身边。
姚黎见她一路走来衣服破烂,虽算不上衣不遮体,亦相差无几。好一阵才问道:“你这女娃,跟来作甚?”
宫红菱朗声说道:“我要学本事!”
“三日前,我不是都教了你么?”
“非是那些,我要学真正的本事。”
“何为真本事?”
宫红菱一愣,想了想,她却是不知自己要学什么样的本事,又想起以前听过说书人讲过的神仙故事。于是说道:“飞天遁地,长生不老,七十二般变化,我都要学。”
姚黎被他一说,反倒乐了,“呵呵,你这女娃倒也有些意思。那我问你,学了本事,你要作何?”
“自当是惩奸除恶,维护正义,保护弱者不受欺凌,让世间再无像我这样的可怜人。”
姚黎又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回家吧。”
宫红菱不解,问道:“为何?”
“惩奸不一定除恶,维护的不都是正义,弱者不被欺凌,世间还会有许多可怜之人。既然如此,你的本事不学也罢,好好回家侍奉你干娘,须知滴水恩当涌泉相报。”
宫红菱突然抱住姚黎大腿,恳求道:“仙人,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好,你再答我,为何要学本事?若是还答不对,你我就此别过,从此再无相见。”
宫红菱想到那天晚上姚黎所讲的故事,灵机一动,作答道:“做人事,行天道。”
“这与你之前答案又有和不同?”
“天道茫茫,不分忠奸善恶;天道之下,皆是蝼蚁刍狗;天道乃容,无需七情六欲。学了本事,便要顺应天意,朗朗乾坤,自有公正。”
姚黎终于点头认可,他将宫红菱扶起,为她扫去满身的尘土,又在取来一件宽大道袍为她披上。宫红菱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袍子乃是他的合身衣物,穿在少女身上难免有些宽大,但这并不影响她对这件新衣服的喜欢之情。
宫红菱穿上了袍子,心中颇有些得意,又有几分激动,正要下跪磕头,行拜师之礼。却被姚黎拦下,“小女娃且不可拜错了师傅。”
宫红菱见他将自己拒之门,忙道:“仙人出尔反尔,怎能戏耍我一小女子?说话竟然不算!”
姚黎笑道:“你这女娃,不愧是午火之属,当真心急的紧。火克金,正好应了天风姤的客强主若,你我因缘际会,想来你就是我的应卦之人,前世与你必有渊源。罢了,罢了,且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讲来,算是一堂启蒙课。”说话间,他拿出两个铺垫,又找来两块大石,默念‘五丁半山咒’将石头移了过来坐在其上,开始讲述修道的一些常识。
修行最重与自己属性相符合的道法,比如说姚黎是戌金之属,练《先天元剑》再适合不过,剑本就是金器,金属性的元魂也就自然容易炼成元剑。再说宫红菱,灵根乃是午火之属,火克金,这金属的道诀可是万万不能练,轻者走火入魔,重者身死道消。之后姚黎又向她讲述了一下修行的禁忌,比如说:修行之人,当以太虚为鼎,太阴为炉,清静为妙用,无为为丹基。因此,清静无为当乃是一种修为境界,若是做不到,终身不可成丹。
这一讲直讲到日落西山,宫红菱听得仔细,恍若不觉。姚黎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将它送与宫红菱,并说道:“此为《坐忘经》,不属五行,乃是练气养身补精之法。自人落地那天起,便食五谷,百骸无不闭塞,是故要受五哀之苦。你需每日依此法吐纳调息,祛瘀存精,少食,可将体内精气神炼成三味真火,焚尽污垢,返还先天之体。切记,这时期为练气期,目不妄视,耳不妄听,口不妄言,否则精、气、神三宝尽去,不但长生无望,夭折已是必然。待到天人通感,行住坐卧,先天之气皆自然而归。便可北上而去,寻命中赐你仙缘之人。”说罢,也不等她作出发应,一拍大石,一道青烟突然窜上云霄,不管宫红菱如何叫嚷,再也无人应答。
宫红菱又在原地苦等了数日,见姚黎还是没再现身,心道:我还未知你身份,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她将《坐忘经》贴身放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却发现身上还穿着那人送的道袍,想了一想,便将道袍脱下叠好,回到了干娘家中。
又过三年,宫红菱干娘病死在床头。姚黎走后不久,大夫就说老妇人得了肺痨,好在红菱悉心照顾,这才让老妇人多活了两年。入土后,她又在家中戴孝,百日过完,便收拾了行李,一人上路。之后果真在北地的天山偶遇摩崖洞烈火老祖,老祖见了她甚是喜欢,收做入门弟子,此后红杉仙子声名鹊起,当她与姚黎再次相遇时,却是另一番景象,这却是后话,不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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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路有死骨,仙门酒肉(一)
宫红菱之事一了,姚黎便向着秦淮城飞去。此时已是腊月最后一天,乃是除夕夜,可扬州地界却全无过年的喜气。他放慢了遁光,隐没云端,境内草席裹尸,饿死路边之人比比皆是,越到扬州深处,这种情况也就越多。落下云头,寻了个无人山林,姚黎剥下些树皮,再一抖,那树皮变作麻布衣裳,被他穿在身上。又取出一个空碗,手腕轻晃,碗中转即注满了清水。随手隔空一抓,手中无端多了一块白面馒头。
姚黎这才从林中走出,向远处一颗枯木柳树大步走去。那颗树下正座了一个少妇,少妇左右手臂各搂着孩童在那里休息,她听见有脚步声,忙张望了过去,却被姚黎手中之物所吸引。
姚黎走到树下,问道:“大姐是饿了吧,我这有些干粮,你快拿去。”说话时,将清水与馒头递了过去。
少妇看着馒头,咽了口唾液,却也不接。这世道本就多乱,趁火打劫之人多余平日,她心想:万一里面有蒙汗药,可怜我娘三一起着了道,此后恐再无相见之日。
少妇眼中的疑虑全被姚黎看到,他微微一笑,当先吃了一口馒头,隔了好一阵,才道:“如大姐所见,这馒头并无什么蒙汗药。”说罢,他又喝了一口碗中清水。
妇人怀中较为瘦弱的那个孩子突然恳求道:“娘亲我饿!娘亲我饿!”说话时,还用力摇着她的手臂。
妇人再也按耐不住,夺过馒头,分作了三份,与两个孩子分吃,姚黎看到少妇手中的馒头只够一口之用,就又变出一个。母子三人都在尽情享受着意外的午餐,谁也没有注意到如此诡异一幕。
“莫要省着,我这还有。”
妇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又不肯接。姚黎会意,又在馒头上咬了一口,她这才接过,却也不吃,而是将它贴身藏好。又将手中的口粮塞入嘴中,小小一块白面被她咀嚼半晌,待咽到腹中,这才开口说话:“多谢大善人!多谢大善人!”话说到一半,便给他跪下,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还拉带两个孩子与她一起。
姚黎赶忙将这一家三口扶起,问道:“大姐,你们可是逃难的难民?不知曾居何处?”
那妇人几日来的艰辛说与他听,经过与她的一番对答,姚黎这才知道大野已经亡国。却是五日前大野国与齐国开战,齐国大将军命人凿开了大坝,洪水淹没大野国三万兵马。此后齐国大军势如破竹,大野国兵败如山倒。三日前齐国大军分三路攻到大野城下,次日破城。齐国兵马入城之后,大将军下了犒劳令,一帮虎狼之师在城中烧杀掳掠,弄得天怒人怨。灾民们四散而逃。
问她的去处,妇人道:“扬州是呆不下了,我准备带着一双儿女去往南岭大山,若是再不行,便再往外走走,哪怕是北狄牧马,也好过九州苟活。”说话时,竟忍不住留下了一行心酸的泪珠。谁也不是无根浮萍,若不是逼不得已,何故背井离乡?各种苦楚唯有自知。
姚黎心道:自五十年前,奸相上官清鸿蛊惑天子效仿前古帝王,以无为治国。现如今各地藩王、州令、军阀拥兵自重,画地为王,使得天子之令不出东都。自十五年前灵帝过逝,幼帝即位,百国制霸之势已成定局,回天乏术,苦得却是此中百姓。
他别过三人,化作遁光而去,这一次,却再没理会凡尘种种苦难,不日便到了秦淮河上。却说这秦淮两岸正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世界,原因无他,前朝有一帝王,动用百万国民修了一条大运河,直通南北,北起东都,南至南京,乘坐龙船顺水而下,三日可从东都进入秦淮河。南京城又是名门望族聚集之地,商家云集,文人荟萃,再加上天子关照,便就成了动荡扬州的世外桃源。天子虽然已调动不了兵马,但正统还在,若是得罪了天子,说不得就有邻国联合别家势力以此为由,举兵来犯。
此时已是夜深,家家户户本该闭门封关,可十里秦淮却是另一番景致。形形色色,红木青瓦的画舫驶入河道,一时间灯光照耀黑漆漆的河水,在空中远远望去,好似银河落在大地。
姚黎找了盏茶功夫,在一艘不起眼的画舫上落下身形。他也不避讳,在船头整理了一下衣冠。不多时,便有七八宫装少女推开雕花木门,从船内走了出来。少女各个如花似玉,或靓丽,或温婉,不一而足。她们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有叫贵客,有叫少侠,更有人直称呼他为官人。
姚黎对此不闻不问,径直走入船内。却见里面净是莺莺燕燕,载歌载舞,八九歌姬清唱萎靡之音,几个舞娘婀娜伴舞。船中只有二人是男子。其中一人做富家公子打扮,衣衫半敞,露出羞煞旁人的肌肤。生得面白貌美,却无半点阴柔。一把竹笛斜挂腰间玉带,一手轻摇着八角夜光杯,一手把玩折扇,正坐在中央的石凳上,笑盈盈的看着姚黎。另外一人却与他气质相反,一脸络腮胡子及腰,却不显老,衣着灰白相间的道袍,正襟危坐在先前那人对面,眼神涣散,想来已经是神游物外了。
见姚黎向他走来,那不正经的男子连忙起身迎了上来,口中还埋怨道:“姚师弟(道门昌盛,为保长盛不衰,道门中互通有无,门中弟子都以师兄弟相称),为兄可等得你好苦啊。几日来只有这榆木疙瘩与我作伴,可真是闷死我也!快快快,你我二人好些日子不见,当喝上几杯才是。此酒乃是我花了大价钱,远渡重洋运来西洋真酿‘美人血’,今日相聚,正是用它之时。”
姚黎轻笑几声,便接过酒杯与他一饮而尽。
船内两人都是熟人,虽不在三杰四俊之中,却也名声显赫。贵公子打扮的人乃是北堂青木,水晶宫宫主北堂伐的独子,心性狂放不羁,沉迷酒色,贼胆包天,要不是北堂伐照着,也不知要轮回了几次。好在上根上器,加之有伴生灵物辅佐,早在三年前相识之日便已成丹。
另一人是北堂青木的莫逆之交,谁也不知姓名,只是叫他得知道人。此人生性刚正,又兼行事光明磊落,虽是一介散修,但却身负紫微北极大帝的部分道统,是故道门青年才俊中也有他一席之位。只是此人不论人品心性皆与北堂青木相反,不知他们却是如何走到一起。姚黎也为此事问过二人,只是谁也不说,便就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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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路有死骨,仙门酒肉(二)
姚黎与北堂青木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而一旁的得知道人全被他们忽视。待喝得半醉半醒,北堂青木突然问道:“姚师弟,你可当我是朋友?”说话时,神情认真的看着姚黎,背对二人的得知也动了一下眼皮。
听他有此一问,姚黎酒醒了三分,佯装大醉的口气说道:“北堂师兄,你这是哪里话,我怎不当你是兄弟?!该罚!该罚!”北堂青木听了,大笑连连,又命人从船舱中拿来美酒。不多时,有婢女十人头顶酒缸,莲步轻移走了过来,各个楚腰纤细,婉约多姿,却不知水晶宫的主人废了多大的功夫,未他这宝贝儿子寻来的众多婢女。
北堂青木接过其中一坛,亲自打开酒坛泥封,为姚黎斟满,“姚师弟,再品品我这坛子女儿红,乃是盗墓贼挖了大秦贵胄的古墓得来,独到之处妙不可言。”
他正要举杯相敬,却见姚黎单手按住杯口,问道:“北堂师兄,酒是好酒,更加浪费不得。你若是揣着心事与我对饮,那却是可惜了。”说罢,做出一副惋惜之情。
“都是自家兄弟,你还是一并说了吧。”得知道人再也装不下去,他也一并坐了过来,为自己斟满,待要听北堂青木的下文。
北堂青木叹息一声,随后喝了一口酒水润喉,开口道出原委,姚黎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却说这段水域,一面河岸就是江南贡院,另一头却是九州花街柳巷之最。道门标榜超脱物外,亦不能免俗。水月斋自古就有,虽算不上大户,道门中人可说是无人不知。只因此处纳四方客,可品茶静心,也可听琴解忧,偶尔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中种种亦无需言明。
北堂青木不知从哪得了消息,说是水月斋得罪了某个大势力,便找来蓬莱仙境的南宫世家做和事老。南宫家也一口答应此事,只是还需些报酬,并指明要瑶琴仙子与世家的二少主南宫瑾结成道侣,才肯出手。瑶琴仙子念及师恩,也就答应了。此次琴会,与往年有些许出入,为的就是让南宫世家向水月斋示好。这样水月斋得罪的势力也会有所顾忌。可北堂青木心系瑶琴仙子多年,所以得知这一消息后,决定大闹一场,这才请来姚黎与得知道人助拳。
姚黎听完,顿觉头大,可现下若是拒绝,便是与两人翻脸,于是唯有答应。北堂青木一听,自然是高兴得很,可却轮到姚黎犯愁,平白浪费了这一桌子的好酒。秦淮两岸有打更者敲响四更铜锣,家家户户燃起鞭炮,轰鸣声不绝于耳,就好比姚黎此刻的心情一样。
北堂青木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子时刚过不久,便被婢女们扶了下去,他这一走,歌姬舞娘却也跟着散了。大厅之中只剩下姚黎与得知两人,以及满桌子的美酒。得知道人等了一阵儿,难得先开口一次,“姚师弟,兹事体大,你我二人需为他着想,到了琴会那天,见机行事。”说罢,也向他告退。
姚黎待在大厅自饮自酌,心中暗道:早就听说北堂家与南宫家几代世仇,且因缘际会,两家的接班人总会为了同一个女人而结怨更深,这道魔咒到了北堂青木这一代,似乎又应验了。想到这里,他也回到了客房中打坐入定。
之后几日倒也清闲,整日里不是赏歌鉴舞,就是陪北堂青木磨牙打混,得知道人一直在身边作陪,但话甚少。本来姚黎以为,直至十五那天都会轻松度过,却没想到这位水晶宫的大公子却是天生的祸精,一时没看住,便能惹出事端。
画舫之外,有一沙哑声音叫嚣道:“里面的人听着,限尔等立刻把那人交出来,莫要逼我动手!”
姚黎正在船中饮茶,突闻此话,也未多想,便看向一旁神情淡定的北堂青木,却见他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得知微微摇头,手中拂尘一扫,木门被罡风推开,船内外的两拨人槅门相望。
船外百丈开外,四匹天马拉着一辆战车当空停驻,却也不怕惊世骇俗,只因周围布下了水帐,外面的人无法看到内中事物。天马体色纯白,无丝毫杂毛,个头也高过凡马许多,身后的战车无轮,青铜做成,所刻雕纹皆是商代以前的风格。战车之上还站着两人,一人身披金甲持枪而立,一人身披银胄,肩上扛着两把八棱锤,长得却是一般无二,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北堂青木抢先道:“南宫家的狗奴才,去去离去,小爷我今日高兴,便不取尔等狗命。且去告诉你家主人,他的人我要定了,若是想要讨回,亲自来求我便是。”说话时,目光轻蔑,全然不将那二人放在眼中。
战车上的两兄弟见了,听了,登时气得七孔冒烟。要知此二人成名已久,一唤金鹏,一名银鲲,乃是南宫世家的座上宾,平日只听家主一人调遣。要不是这次事关重大,两人怎会在二公子手下听命?一想到此处,兄弟两人更是怒发冲冠,咿咿呀呀叫个不停,金鹏最先沉不住气,跳下战车,提起长枪就向画舫戳来,口中呼喝:“忒那小儿,口出狂言,先吃上我一枪!”
得知道人当先向前踏出一步,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我来。”话未说完,拂尘一甩,三千白丝根根倒立,变作一把怪异长剑。他一拍底座,拂尘剑飞将而去,正对上迎面而来的金鹏。
金鹏艺高人胆大,见那道人虽留着长须,但年龄却也不大,且修为远逊自己,便递出长枪,枪杆一抖,幻化万千,枪头羚羊挂角的点在拂尘飞剑上。噗噗噗连声脆响,白丝被他手中飞鸿枪刮去一大片,金鹏哪曾想到此飞剑一戳就破,心道:好个银样镴枪头,我还道是什么神兵法宝,不外如是。却不料事态又起变化,拂尘剑中还藏一件,白光一闪,就向他眉心刺去。金鹏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但见他一声大喝,手腕一抖,甩枪一记倒挂,挡开飞剑。
此时得知道人也腾空而起,一把抓过被挡回来的拂尘剑,法诀一引,被刮去的白丝变作三千把细如牛毛的飞剑,胡乱得向金鹏削去。金鹏又怎会料到这拂尘剑乃是有三千零一把字母剑构成,但好在经验丰富,手中长枪轮转,挡在身前泼水难入。
得知见了,只是冷笑一声,手中目剑一立,子剑纷纷聚了过来附在他道袍上,活像穿着一件羊皮大褂。他剑尖向下,言道:“我也不以神兵压你,且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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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路有死骨,仙门酒肉(三)
金鹏长枪一挺,没了轻敌之心,只把眼前长须道人当做平生劲敌对待。一指手中长枪,朗声说道:“此枪名唤飞鸿,前身乃是神鸟大鹏的脊骨,枪下不杀无名小鬼,且把名头报上!”
得知道人拂尘一摆,语气平常的说道:“道号得知是也。”
“得知小道,你且听好。今日取你性命之人乃是金银岛金鹏,莫要在阎王面前忘了说辞。”说罢,使出了赖以成名的‘七禽枪法’。但见他将飞鸿枪朝天一送,两手握住枪尾,权当做棍使,呼喝一声“金鸡叩首!”便砸了过去。
得知道人见他拿出真本事,自己也不好藏拙,一拍飞剑,身与剑合,化作璀璨剑光便迎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在空中斗了起来,但见金光白影交错迷离,此二人身法皆是快绝,肉眼根本难以久视,唯有用神念观战。
外面斗得激烈,平日最是爱凑热闹的北堂青木,却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茶,全然不理两人斗法。姚黎见了,了然一笑,问道:“险些被你们骗过,你家主人呢?”
‘北堂青木’见被人识破真身,便站了起来,“姚先生勿怪。他正在别处,待得知先生打发了此二人,我便待你们去见他。”原来此‘人’却非本人,之所以姚黎与得知道人都不曾察觉,其中另有原因。
却说这北堂青木也算是修真界的一朵奇葩,本领不高,造化却好,传闻其母怀他十五个整月,出生时手里捧着一块伴生石。后来北堂伐寻来天材地宝七十九件与此石融为一炉,炼成一件举世无双的法宝。此法宝本就和北堂青木同生一根,所以无需祭炼涵养,待练出元魂,平白多了一个身外化身,妙用无穷,旁人却也学不来。两者气息相当,它变作北堂青木的样子,莫要说是姚黎,便是大罗真仙下凡,也别想分出真假。
姚黎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却见短短时间内,外面的斗法又生变故。金鹏久斗不下,与一后生晚辈打得难分胜负,心中难免焦急,心道:这长须小儿倒也了得,但我今日若不将他拿下,日后何以见人?想到此处,他怪啸连连,一道金色光圈扩散出来,将得知道人逼退,随后一个筋斗翻上云端。金鹏手持飞鸿枪,枪头一抖,白云被他搅得聚散无常,却是使出了七禽枪法中的厉害杀招,名曰:鹏程万里。但瞧他将长枪一按,身随枪走,具现大鹏神鸟法相,由高空俯冲而下。
得知道人却也不避,咋吼一声,手中拂尘剑带起三千白丝,化作剑星银河迎了上去。剑河与大鹏鸟斗到一处,场面煞是好看。大鹏振翅,风起云涌;剑河一卷,挡者披靡。两人各自拿出看家本领,却又是旗鼓相当。一旁战车之上的银鲲目不斜视的看着战场,为自家哥哥擦了一把冷汗,心道:若有不妥,我一锤子先钉死那道人再说。
不想此时,水幕之外有铿锵鼓声传来,两长一短着实怪异。银鲲听了,神情僵住,寻思了一阵儿,运起手中两把八棱锤转个不停,“长须小道,且看锤!”说话时,两道星光早就自他手中甩出,直奔那剑河而去。
流星没入剑河,得知道人幻化的杀招转眼被破,本人更是倒飞而去,美须之上满是血迹。金鹏见机,飞鸿枪立即投了出去,拖着神鸟残相,声势骇人,恍若一道匹练当空落下。
姚黎哪会想到威名在外的两兄弟,竟然会出手偷袭?好在他剑光也快,一拍后脑,两点剑光嗖的一声刺了出去。一道灿烂琉璃之光后发先至,与飞鸿枪硬拼一击,双双退去;另一道剑光更急,隐晦乌亮的细剑直奔银鲲丹田道基。那银鲲也算命大,心头一丝警兆,也为多想,两把神锤胸前一合,恰在此时,锵锵两声脆响,这对由万年寒铁所铸的八菱锤各自被削去了一角。他心中不禁后怕:好锋利的神剑,这要是被它削了脑袋,吾命休矣!
金鹏接过被弹回的飞鸿枪,眼角扫了一眼自家兄弟。此事本就是他两有亏,如今若要继续纠缠下去,不论输赢,恐怕两人再也无法于九州立足。于是乎好不甘心的道了一句:“我们走!”说罢,头也不回的跟银鲲跳上战车,马鞭一扬,化作青色光影而去。
姚黎见他俩走远,收了飞剑,此时得知道人受了重伤,不便追敌。扶着好友行入船舱坐好。见他已经可以盘膝打坐,放心不少,又从怀里拿出药瓶,倒出三枚红色丹丸喂他吃下。随后看了一眼北堂青木的分身,“还不把水晶宫的‘白莲续命丹’拿来!?”
那分身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还未递出,便被姚黎一把夺过。打开锦盒,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雀卵大小的药丸躺在正中。他又在得知道人腰间一按,水晶宫百年只炼一炉的‘白莲续命丹’丢入其口。丹药遇上唾津便化开,一股清流顺势入腹。得知道人这才长出一口浊气,随后用了一炷香的功夫行功三转,终于能够开口说话,“这‘白莲续命丹’果然是好东西,只一会儿功夫,伤势好了大半,修为也有所精进。刚才好在姚师弟在场,不然贫道可就凶多吉少了,说不得此刻已经见了三清道祖。”
却说这‘白莲续命丹’乃是丹中极品,号称只要一气尚存,便可起死回生。唯水晶宫一家独有。水晶宫地处天山,作用天池,池中白莲更是宫中瑰宝,传说是西王母登天之前所种下的仙品。白莲性寒,辅以百种属性温和的草药,再经历百年文火煎制,出炉时还需一番祭炼才可服用,当真九州难求。
说道此丹,还有一则千古奇案。话说不知哪朝哪代,北堂与南宫的先祖本是同门师兄弟,拜在天山福寿子门下,感情甚好。天池中有修行五百年的白莲受仙人点化成精,变作绝代佳人与兄弟二人相识相恋。兄弟二人谁都不肯放手,便在天池约战,败者退出。北堂先祖技高一筹,小胜半招,却在新婚当夜于新房中发现一页丹方,与一卷写在白绢上的血书。南宫先祖得知此事之后,远赴南海自立门派,世代与水晶宫为敌。至于那白莲仙子去了何处,却无人知道。
话题一转,回到当下。姚黎恶气难消,口中不快道:“没事就好。北堂青木这厮当真可恨,背着我俩偷偷溜走,不知又闯出什么祸端,惹来这两条恶狗。”顿了顿,又道:“想那金鹏银鲲成名已久,却如此不知廉耻,若是再被我遇上,非要为你讨个说法不成!”
却听得知道人声音虚浮的为至交好友辩解道:“青木虽然胡闹,但也不至于不分轻重,此事还当另有隐情,姚师弟稍安勿躁,待见了他本人再说。再者此事乃是我一人的恩怨,这公道还需我来讨回,不劳姚师弟费心。”说罢,又咳出一摊污血。姚黎见了,一掌拍在他肩头,为其行功化血。
此番调息又费了些时候,眼看一天将过,得知道人脸色终于恢复常色。姚黎又瞪了一眼北堂青木的分身,厉声道:“还不带我俩去见你那不着调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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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月瑶琴,粉墨登场(一)
丑时刚过,南京城上空三道遁光一前两后的朝着城外飞去,北堂青木的分身将姚黎与得知引到百里之外的隐蔽树林。待三人落下遁光,姚黎四下打量一番,见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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