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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唳狐媚-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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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见张乐人推让,在旁边插言道:“张班主,实话相告了吧,我家妈妈看上了那个唱曲的小姑娘,想收来培养,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乐人尴尬地笑了一声摇头道:“恕在下斗胆,妈妈开的可是青楼?安芷馨可是良家女子,这是要在下逼良为娼,这样丧天良的事,在下断不敢为!”
  管家冷笑了一声道:“张班主,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既然进了这家书院,想必应该看清门上的那块匾了,这可是当今赵家官人御赐的。”
  张艺人点头哈腰地道:“看过,看过,妈妈便是大名鼎鼎的潘妈妈潘凤姐,京城之中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潘妈妈乃当今御前贵人,草民如何高攀得上,恳请妈妈放草民回去,草民就感激不尽了。”
  那管家哼了一声冷笑道:“张班主,看来你是想不吃敬酒吃罚酒了,我家妈妈是什么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连朝廷官员都要礼让三分,何况你一个搭草台班的,你如此不知进退,真是让人失望!”
  张艺人额头之上冷汗直冒,连声道:“是!是!”
  那管家放软声音道:“张班主,我家妈妈拿钱给你,自然是看得上你,你拿了这笔钱,完全可以回家买房置地,后半生安安乐乐地过日子,不是很好嘛!我家妈妈向来眼高于顶,既然是她老人家看上的人……”
  管家又哼了一声道:“张班主,我家妈妈做事文明,不想强来,如今只是知会你一声,如果你不应承,你的草台班还能不能开下去?你自己思量一下,不要到时鸡飞蛋打一场空,须怪不得妈妈对你不顾情面了。”
  张乐人当然清楚潘凤姐的为人,这妇人的江南书院天下驰名,不但达官贵人频频光顾,连当今皇上也偷偷到院中游乐。朝廷一度曾三令五申明令禁娼,她却从来没有一点事,可见这妇人在官府中有人。
  那管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妇人对安姑娘是志在必得,她要干的事情自然是无人能够阻拦,他张乐人要想阻拦此事,无异于螳螂挡车,那是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的,想到这里张乐人不由冷汗直冒,看了看桌上那锭大银,心思有些活泛了。
  潘凤姐不失时机地道:“张班主,我知晓你舍不得这个丫头,不过你放心,事成之后,定当重谢,让你不失望便是。”
  却说第二天早上起来,辛无病刚收拾好演出的行头,张乐人进来对他吩咐道:“无病,不要忙着收拾了,我等今天暂且不去勾栏唱曲了,你出去叫一乘轿子进来,我和芷馨姑娘要去唱堂会。”
  自从安芷馨名气大了之后,唱堂会是家常便饭的事,辛无病也没有在意,当下应了一声,出去找了一乘轿子进来。安芷馨已经收拾整齐了,见到辛无病羞涩地嫣然一笑,娇声道:“无病哥哥,你看我这样还行吗?”
  安芷馨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虽只是淡淡地描了一下妆,也衬得肤如白雪,眉目如画,尽管年纪还小,却颇有几分楚楚的味儿,辛无病看得有几分呆了,就点了点头,此时张乐人走了过来道:“无病,你今天就在家里看家,就不要跟着去了。”
  安芷馨脸色一沉,不高兴地道:“无病哥哥干吗不去,谁来给奴家吹箫伴奏?”安芷馨知道这唱堂会主家必要招待一番,如此的好事轮不到无病哥哥,心里就不怎么舒服起来。
  张乐人赶忙赔笑道:“芷馨姑娘,就让无病留在家里看家,这个伴奏由老夫来好了,我们去去就回,何必要劳师动众的,让人家笑话。”
  安芷馨嘟着小嘴道:“我看老伯就是在找借口,家里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让邻居照看一下就行了,况且天天都没人照看,今天为何就精贵起来了?”
  安馨柔振振有词,问得张乐人冷汗直冒,嗫嚅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辛无病性格随和,去不去堂会倒无关紧要,只因这种事从未有过,不免有些突兀。心中对张乐人为什么不要自己去倒是有几分疑惑,见张乐人十分为难,也没有深究,就劝安芷馨道:“芷馨妹妹,你就和张伯伯去吧,我留在家里看家也行。”
  安芷馨把脚一跺,嚷道“那不行,无病哥哥不去奴家也就不去了。”安芷馨脾气上来了,就要卸妆,张乐人见安芷馨不乐,如何敢得罪,赶紧拦住她道:“好啦,我的小祖宗,我依你还不行吗?你上轿吧。”
  辛无病他们进了江南书院,潘凤姐早在那里迎着,见到潘凤姐辛无病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要听堂会的居然是她,心想这女人财大气粗,也不知什么来头?因为坐在轿中安芷馨非常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就没有注意看门匾,不知这是江南书院。
  病痨鬼依然紧紧地跟在那妇人身前,此时辛无病想起前日他的相救之恩,心中很是感激,想要感激一番,可那病痨鬼神情冷漠,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兄妹,辛无病只好作罢。
  潘凤姐见到辛无病不由一愣,暗地里狠狠地瞪了张乐人一眼,张乐人一张脸讪讪的,假装没有看见。
  不过潘凤姐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女人,逢场作戏那是她的拿手本事。尽管心里很不满意,脸上马上就雨过天晴,她笑眯眯地把张乐人他们让进客厅,吩咐下人备茶拿水,极是热情。
  唱过堂会之后,潘凤姐见安芷馨很是卖力,心情大乐,便留下三人要共进午饭。
  午餐之前,辛无病兄妹便留在客厅游玩,这客厅的摆设十分高雅,墙上挂着一些山水画和字幅,中间是一张案桌,两边整齐排列着两排木质的质地很好的家私,小小的案桌上摆满了水果和鲜花。
  整个大厅的整个布局显得整齐而有序,既不单调也不拥挤,一看这妇人就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物。
  进了这么个高雅的地方,辛无病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眼睛也不知往那儿放才好。安芷馨倒是落落大方,拉着辛无病的手到那屏风的书画前面,告诉他那些是当朝名家苏轼,米芾的真迹。
  潘凤姐站在他们身后,听着安芷馨的讲解,心中不由暗暗吃惊,这小姑娘受过良好的教养,且是一般人家能供养的,对安芷馨扑朔迷离的身世大生怀疑,不过,此乃乱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潘凤姐自然不知安芷馨出身富贵,爹爹乃当世大豪,娘亲更是一位难得的才女,如果她知安芷馨如此显赫的身世,恐怕也不敢这么造次。
  两个孩子等了一会儿,见妇人只是问寒问暖套近乎。两个孩子心中虽感奇怪,毕竟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还道是这妇人是天大的大好人,怜悯他兄妹身世凄凉,心里竟有几分感激。
  潘凤姐使出浑身解数,要搏安芷馨的信任和好感。这妇人是风月场中的高手,笼络人心自然是拿手好戏,再说了安芷馨出生于富贵之家,原本就比一般乡下的姑娘懂得礼数,待人接物也大方得多,两人只一会儿功夫便相见甚欢了。###第23章 入狱1
  第二十三章入狱
  1
  吃过中午饭后,众人聚在客厅里饮茶,潘凤姐笑盈盈地夸赞安芷馨不但曲唱得好,人也长得美貌无比,今后必将名扬天下、前途无量,还说要收她做干女儿,并且要给她做一身漂亮的衣服相赠。
  客厅里宾客也跟着一阵恭维,对安芷馨大加赞赏,言辞之中真有貂蝉再生的意味。辛无病心里也异常高兴,他觉得安芷馨要是能有潘凤姐这个财大气粗的保护伞,至少就不用担心芷馨妹妹受人欺负了。
  可是安芷馨却对潘凤姐的热忱表现得异常冷淡,甚至不愿和她进去量尺寸做衣服,众人见安芷馨如此不识抬举,不由大为惊愕,难道这个小姑娘会如此聪明,竟识破了潘凤姐的诡计?
  潘凤姐虽看出安芷馨虽出身富贵,但她如今沦落到卖唱的地步,家庭必定遭受重大打击,说不定早已破落了,这种人肯定怀念当初奢华的生活,就先用物质利诱,收买她的心,让她甘心依附自己。
  潘凤姐见安芷馨如此,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是何等老辣之人,料定这样必定是事出有因,就先不动声色,依然笑呵呵地拉着安芷馨的小手道:“芷馨,我的乖乖肉,跟妈妈走吧!还怕妈妈吃了你不成吗?”
  张乐人在旁边也帮衬道:“芷馨,潘妈妈能收你做养女,可是你天大的福气,跟妈妈去吧,别辜负了妈妈一番美意。”
  安芷馨踌躇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眼睛却看着辛无病道:“奴家和无病哥哥是一体的,无病哥哥都没有好衣服穿,奴家却穿得光鲜体面,那不是打无病哥哥的脸吗?奴家还是不要了。”
  潘凤姐此时方才恍然大悟,不由哑然失笑了,原来这个症结在这个地方,心道这两个孩子明明不是亲兄妹,感情倒好实在,只是这小子必须得赶走,不然就会坏了我的大事。
  潘凤姐就假意拍着自己的头对旁边的李管家道:“你看我这个人真糊涂,怎么没想到小哥儿呢!李管家,带小哥儿去量量尺寸,要上好的布料。”
  辛无病见安芷馨如此说,心里分外感动,赶忙劝道:“芷馨妹妹,难得妈妈一番美意,且跟妈妈去吧,我有衣服穿就行了,不用妈妈破费了。”
  管家走了过来,亲热地拍了拍辛无病的肩头道:“小哥儿,看不出你如此懂事,竟然妈妈有这番美意,你就别推脱了,我们走吧。”
  安芷馨对辛无病挤挤眼,意思是他白要白不要,反正这妇人有的是钱,跟着劝道:“无病哥哥,可别辜负了妈妈的美意。”又回头对潘凤姐谢道:“谢谢妈妈。”言语之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潘凤姐一愣,心里暗道我好心送这妮子衣服她都没有说过一个谢字,却对这小子这么上心,心中要驱逐辛无病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辛无病见安芷馨如此说只好点头应允,安芷馨方才和潘凤姐去了。不过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不放心地道:“无病哥哥,你在门口等我,千万别走远了。”
  辛无病点点头,安芷馨方才放心走了,辛无病哪里知道,他和安芷馨这一别,再见面就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却说李管家带着辛无病到缝衣室里,真裁了一件衣服,辛无病见这妇人家里就有缝衣室,还请了几个裁缝,墙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心中很是惊讶,但又不好问得。
  原来这江南书院里女人众多,这潘凤姐也就请人自开了裁缝室,专做自家姑娘的衣服,且节省了不少开支,又方便了许多,而且衣服样式新颖,让她的生意更加兴旺。
  管家估摸时间耗得差不多了,才把辛无病领出大门来,那姓李的管家只是简单地告诉辛无病,张乐人和安芷馨回去了,也不容辛无病再问话,就把那扇厚重的大门关上了。
  辛无病在门外怏怏地站了一回,只好没趣地慢慢走了回来,回到家里哪里有安芷馨和张乐人的影子,还以为他们去了勾栏,赶忙又匆匆赶到勾栏,勾栏里也是空空如许,四处一打听,周围的人都说这天根本就没有看到张乐人和安芷馨来过。
  辛无病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上不对在什么地方,内心深处还是不愿往坏处想,心中只是宽慰自己,想着有可能张乐人和安芷馨被那妇人留着吃晚饭,可能晚饭后方能回来,心里是非常着急,但也无法可想,只能等待。
  可是到了晚上,安芷馨他们还是没有影子。辛无病心里的不安渐渐加深,想了半天,终觉不妥,又匆匆赶往江南书院,那扇大门还是关着,且百敲不应。
  辛无病来来去去找了半天人,到此时又累又饿,心里更是惶急不安,一个人在那大门之外徘徊,盼望能够遇到一个人出来,好亲自问问,可是等到深夜那大门始终没有打开过,也没人进出,辛无病坐在门外的石阶上,实在架不住渐渐涌来的疲倦感,竟在大门旁睡着了。
  次日清晨醒来,那大门还是关着。辛无病也不敢擅自离开,就在大门外守着,这一天大门还是紧闭着,根本就没有人出入,辛无病很是不解,难道这住宅另外开有小门?
  这江南书院房子连房子,也不知有多大,辛无病也不敢去找那小门,直到中午,才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颇为富态的官人,敲门进去了。
  辛无病趁着那富人进门也跟着混了进去,可是还没走几步就被门房给拦住了,门房似乎认识他,一下子变了脸,又打又骂的,也不容他分辨,几个人合力就把他叉了出来,扔在台阶下,又进去闭了门。
  辛无病无奈,自己坐在门外那石梯之上,呜呜地痛哭起来。一会儿功夫,便被路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一个老者见他哭得凄惶,实在是可怜,便问他道:“小哥儿,你有什么委屈事,坐在这里啼哭?”
  辛无病抬头望了一眼老者,见老者慈眉善目的,并无恶意,就抽抽搭搭地把事情的原委述说了一遍。老者沉吟半晌,方又问道:“小哥儿,你妹妹是不是长得很美貌?”
  辛无病茫然地点点头,老者叹了一口气道:“这就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辛无病又摇摇头,那老者口气忿然地道:“你这小哥儿,怎么这么不晓事,这里是妓院,是专门拐卖良家女子的地方,你怎么把你妹妹带到这个地方来了,我估摸你妹妹是出不来了。”说完,连连摇头叹息。
  辛无病犹如当头一棒,怔怔地望着那老者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突然,他扑下身子通通地向那老者磕了几个响头,悲声道:“求爷爷教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救我妹妹。”
  老者把辛无病扶起来,就有路人道:“小哥,打酒要问提壶人,那乐人一定是收了江南书院的钱了,只有他才能把你妹妹赎出来。”
  那老者看着辛无病点了点头,辛无病方才如梦初醒,联想昨天发生的事,才知晓这一切都是潘凤姐和张乐人事先设计好的,做了一个套子让他和安芷馨钻,一阵透骨的寒意从他的脚下直蹿头顶,辛无病整个人都懵住了。
  老者拍了拍辛无病的肩头,苍凉着叹息道:“画虎画皮难画骨,小哥儿,你糊涂啊,你受人家蒙骗了。”
  辛无病气急败坏地在街上走着,边走边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又拍打着自己的胸,引得路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地,还以为是一个疯少年。
  辛无病自己走得累了,方停了下来,将眼睛翻着,痴痴呆呆地望着天空,脑袋里却空荡荡的,既不能思也不能想,怎么才能救出安芷馨,他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辛无病和安芷馨一路上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在张乐人这条阴沟里翻了船,辛无病对安芷馨愧悔莫及,同时对这张乐人充满了仇恨,想起自己和安芷馨为了挣了那么多钱财,他却恩将仇报,越想越恨,恨不得活劈了这忘恩负义的贼子。
  辛无病是个生性淡泊的人,从小受他娘亲的影响,心里异常仁慈,从不愿和人结仇,这次动了杀人之念,实在是让潘凤姐和张乐人给欺得狠了。
  辛无病走了一段,见路边有一铁匠铺,铺面上摆了几把解腕尖刀,看样子甚是锋利,就走了过去,取了一把在手上刮了刮锋口,觉得还算满意,刚好那铺主从里屋走了出来,就随口问道:“店家你这刀锋利莫?”
  店家是一条三十多岁的大汉,黑脸膛,光着两条胳膊,一头的大汗显然正在里面劳作,店家见是一个少年,就道:“这刀莫,这刀当然锋利,不说杀一头猪,就是杀一头牛,也只需一刀便能毙命。”
  大汉边说边顺手从刀架上取了一把菜刀,扔在铺面上道:“你个小孩子家不宜玩这种东西,要不拿一把菜刀去,还实用……”突见这少年两眼血红,似乎有泼天的仇恨,心里一惊就要来抓少年手上的刀。
  谁知那少年早就把刀稳稳地抓在手里,扔了一块碎银在案桌上,道:“我就要这刀了。”也不要那店主还钱,扬长而去,店主追出店来,少年早就去的远了,店主呆怔了半晌,只好摇着头回铺子去了。###第23章 入狱2
  2
  此后,辛无病天天都来街上寻那张乐人,他一连找了十来天,几乎是找遍了临安城的大街小巷,张乐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辛无病这次让人骗得苦了,立誓要找到他,索回安芷馨。
  这日辛无病又在外面寻到两更鼓后,街上已经没了人迹,这才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家里已失了往日的温馨和热闹,冷清得可怕,辛无病在那条凳上坐了,想起秦琪的托付,花姑姑的信任,还有大哥,二哥、三哥他们的惨死,心里如同油煎水煮似地的难受。
  就这样悲一回,叹一回,直到三更鼓了,辛无病才和衣爬上床去,几天的奔波寻找和心里的重压,让他有说不出的累,可是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睡意。
  辛无病琢磨着张乐人的去向,他想是不是离开临安回老家去了呢?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紧张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芷馨妹妹就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辛无病的冷汗出来了,如果要不回安芷馨的话,那他怎么向安帮主夫妇,花姑姑和三位哥哥交待,他还有何颜面生存于天地之间,他突然就想到了死,他把安芷馨弄丢了,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呢。
  初冬时节,南方的白天倒还有一丝暖融融的迹象,可是到了晚上却是寒气袭人。这个夜晚外面都刮着冷冰冰的北风,把窗户上的窗户纸拉扯得哗啦哗啦乱响,辛无病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去摸怀里的解腕尖刀。
  辛无病举起那把刀,抵到自己的脖子边,此刻他的心里魔症般的,只有死的想法。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狐鸣声,辛无病一怔,这临安城里何来狐鸣之声,况且还这声音还那么熟悉,分明就是小妖狐那只白狐的声音。
  辛无病顿时激动起来,难道冰儿姑娘没有死,她还活着?就侧耳专心地听起这狐鸣的声音,这狐鸣的叫声异常凄惨,长一声短一声的,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哀叹。辛无病再坐不住了,翻身爬起来,一下子就冲到大街之上。
  可是狐悲鸣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辛无病丧魂落魄地站在黑漆漆的大街上,耳边只有那呼呼的北风,再没有任何声音,辛无病呆怔了半晌,意识渐渐地清醒了,他想这是冰儿姑娘在告诉他,他不能死,他得找到安芷馨。
  辛无病慢慢地走回屋里,无力地靠着床沿上,此时他才发觉,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全身已经让冷汗给湿透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真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芷馨妹妹又怎么办呢?是不是更加孤苦伶仃了!
  他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坚定的意愿,这一生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他也得把安芷馨给找回来,他要惩罚张乐人这样的大恶人,他不能让这种昧良心的恶人,再去害人了。
  辛无病心里一想到张乐人这大恶人,那心里的邪火就一股股直冒,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他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只能举刀就杀,杀了他也不解心头之恨。
  但是要惩罚这个人必须要找到他,不然一切都无从谈起,可是这张乐人明显是躲了起来,临安城这么大,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找他呢?
  辛无病苦苦思索着,脑中陡地灵光一闪,张乐人酷爱唱曲,他是离不开瓦子和勾栏这个地方的,只要他没有离开临安,他一定会在某个瓦子里出现。
  这种想法让辛无病兴奋起来,如同在茫茫的黑夜里,看到一盏指路灯,他的眼前一下子就光明起来,他很快就有了新的决定,他不能再这样茫无头绪地寻找,他要蹲守那些勾栏,直到找到张乐人为止。
  黄天果然不负有心人,又一个半个多月后,有一天他果然在城南的瓦子里看到了张乐人。此时的张乐人一改过去倒霉的模样,穿得很是气派,旁边还有一个妖妖娆娆的妇人,看这二人的形状,那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辛无病在人群中看见了他们,他只觉得脑子“轰”地响了一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张乐人有钱娶妻,过得这么滋润,肯定是出卖了安芷馨得到的酬金,这让辛无病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张乐人带着新婚的娇妻在城南瓦子里闲逛着,他在江南书院过了三五日神仙般的日子,娶了一房潘凤姐赏赐给他的一个在江南书院无人问津的老姑娘,乐颠颠地把住居直接迁到南门去了,安安心心和这个老姑娘过起了小日子。
  刚开始时张乐人还是有些怕,走路都是半遮着脸,生怕别人把他认了出来,后来觉得自己虽然做了亏心事,辛无病毕竟是一个孩子,谅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过了一段时间没事,戒备之心也就慢慢松弛了。
  这日午后,张乐人架不住新婚妻子巧儿的纠缠,带着她来逛这南门的瓦子,巧儿三十出头,在书院之中虽说是人老珠黄之辈,对于打了半辈子光棍的张乐人来说,却无异于仙女下凡,对她宝贝得不行。
  巧儿年少之时,在江南书院还是小有名气的,不过这妇人来自乡下,嘴特别碎,在书院之中很不招人待见,又喜争风吃醋,贪图小便宜,潘凤姐对她很是头疼,早有驱离之念,一直不得其便,这次赏赐给张乐人,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巧儿在书院之中呆的时间长了,也算见过一些世面,比那木讷的乡下妇人自然解风情得多,把个张乐人迷得颠三倒四的,还以为真娶了仙女,不过,只是喝了一点洗脚水而已。
  张乐人年近五十,方成了家,虽是风尘女子,却也感到心满意足,为了讨这妇人的欢喜,两人只在那勾栏中进进出出,专门挑那新鲜的玩意儿观赏。
  这天二人说说笑笑,游性正浓,谁知祸从天降,一不凑巧让人堵住了去路,张乐人正要呵斥,待一看清来人相貌,这一惊早已是魂飞天外。
  张乐人平日也算得上伶牙俐齿之辈,但此事实在突兀,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惊叫道:“无病,你…你……!”后边的话却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辛无病怒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姓张的,老子找你找得好苦,你这狼心狗肺的恶贼,你把芷馨妹妹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今天不把人还回来,休想脱得了干系。”
  张乐人面如土色,干笑了一声,嗫嚅着道:“无病,你误会了,芷馨莫…芷馨莫……”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
  巧儿不曾识得辛无病,见丈夫为难,当即帮忙呵斥道:“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说话怎么没大没小,有娘教没有?你妹妹不见了,干我官人何事?真是莫名其妙!”
  张乐人黑下脸,假意呵斥巧儿道:“一个妇道人家,你知道什么?先回家去吧。”说完他又给巧儿丢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先走。
  张乐人回过头来,又满脸堆笑地去拉辛无病,嘴里道:“无病,跟伯伯回家去,伯伯慢慢说给你听,你相信伯伯,芷馨到了一个好地方,这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辛无病一下打开他的手,极不信任地望着他,大声道:“我干么要跟你回家,你和我去江南书院把芷馨妹妹要回来,万事皆休,不然……”辛无病的眼中突地冒出了一股狞恶之光,这种恶毒的光芒让张乐人胆寒起来。
  在张乐人心中辛无病是一个懂事的脾气很好的孩子,此时这孩子显然对他恨极,就结结巴巴地道:“无病,不是…不是…伯伯不去,是他们…他们…势力太大,芷馨…芷馨……”
  旁边的巧儿听辛无病提到江南书院,也就明白了,这是个极其自私自利的妇人,她当然得帮着自己的丈夫,就把辛无病一攘,愤然道:“你这野孩子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杀人不成?”
  巧儿边叫边轻蔑地啐了辛无病一口,把那张乐人一拉道:“别理这小叫花,我们走。”
  妇人极度轻视的口气刺激了辛无病的神经,他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他闪身拦住张乐人,大声喝道:“你这对狗夫妇想走,有那么容易的事莫!”
  辛无病边叫边掏出刀来就向张乐人刺去,辛无病这一刀乃花如雪的越女剑法,张乐人是无论如何也闪避不了的,只听噗地一声,那刀直刺进了张乐人的小腹。
  巧儿一呆,见丈夫瞪着骇异的眼睛,捂着小腹自己的小腹,血水如泉水般地手指之间涌了冒了出来,不由尖声惊叫道:““救命啦,救命啦!杀人啦,杀人啦!”
  张乐人摇着头对巧儿道:“你别叫!”又扭头对辛无病痛苦地道:“无病…无病…是伯伯该死,伯伯…伯伯一时见财起意,害了芷馨,伯伯…伯伯…不…不…怪你……”终于体力不支,扑倒在地。###第23章 入狱3
  3
  辛无病刺了一刀之后,再也没有填第二刀的勇气了,照他当初的想法,恨不得将张乐人碎尸万段,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杀人,那都是实在气不过了。
  辛无病目瞪口呆地望着在地上抽缩的张乐人,地上流淌的那一滩鲜血,刺得他头发晕,腿发软,胃里的酸水不受控制地直往上涌,差一点就呕吐起来了。
  巧儿吓得脸都失了颜色,边跑边呼天抢地不停地呼喊救命。辛无病见事态严重,第一个意识就是逃跑,但是他并没有动,他甚至有些奇怪,他真杀了人吗?他望了望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张乐人,他才相信这是真的了。
  周围的路口上慢慢地聚拢了许多的路人,一个个惊悚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们不敢相信,这个貌似忠厚的少年,却是一个杀人犯,为了谨慎起见,这些人只是远远地围着,谁也不愿靠前!
  就在这时,街角处突然冒出几个公人,嘴里吆喝着,把辛无病团团地围了起来,一个领头的黑汉见辛无病神态痴呆,料他是无意杀人,抬手就给了辛无病一巴掌,嘴里恶狠狠地骂道:“臭小子,天子脚下,竟敢当街行凶,好大的狗胆。”
  黑汉边骂边扑过来抢夺辛无病手里的解腕尖刀,辛无病顺手一指,那尖刀便指在黑汉的咽喉之上,黑汉是有武功的捕头,一生中啥子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谁想却让一个小叫花给逼得不得不连连倒退。
  黑汉见这少年出招诡异,手中的刀始终在自己脖子上晃荡,心中大骇,一时又看不清这小子诡异的招数,更不知是什么招式,不由又惊又佩,只得打起精神,勉强应付。
  那些公人见黑汉奈何不了辛无病,同样感到匪夷所思,要知道这黑汉是他们的头,名唤“黑疤瘌”,一生中不知拿了多少江洋大盗,却被这貌不惊人的少年所制,就一齐壮胆似的大声地叫嚷着,把辛无病围得水泄不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敢冲上来拿人。
  辛无病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尖刀一扔,对那黑汉道:“带在下去见知府大人,在下有话说。”说完,把刀一扔,双手一垂不再反抗。
  黑汉想不到少年如此甘愿束手就擒,呆怔半晌,方对那些衙役挥了挥手,其中一个衙役一杖扫在辛无病腿上,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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