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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唳狐媚-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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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大师青睐,赠书之事和盘托出,安馨蕊听得呆了,她没想到自己生病之后,竟发生了这么多感人之事。
安馨蕊虽然年纪尚幼,因生活发生重大变故,又接连被人追杀,渐渐懂事。听得辛无病为她受了很多苦,心里自是异常感动,两眼怔怔地看着辛无病,慢慢地流出两行清泪来,哽咽道:“无病哥哥,我可让你吃大苦了,我…我…”
辛无病狼狈道:“蕊儿妹妹,我不让你问这些,你总是要追着问,你又生气了吗?”
安馨蕊呜咽道:“无病,我心里是万分…万分…感激,这一生真是…真是…欠你太多了……”
辛无病一笑道:“蕊儿,说什么哩,我们不是兄妹吗?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无病哥哥自然就高兴了。”安馨蕊婉然一笑扭转话题道:“无病哥哥,我每天见你专心看书,看的可是那松阳大师赠与你的书?”
辛无病点点头道:“是呀,不然我怎么医好婆婆的眼睛。”
安馨蕊抹了一下眼泪笑道:“无病哥哥,想不到那松阳大师脾气古怪,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你能把那书给我看看吗?”
辛无病向来就听安馨蕊的话,依言把医药书从怀中掏了出来,付与安馨柔手中,安馨蕊就在手上翻了翻,轻声道:“无病哥哥,这真是这本好书。”
辛无病点点头道:“松阳道长乃当世名医,他的书自然是好的。”
安馨蕊又忧郁地看了辛无病一眼,吞吞吐吐地道:“无病哥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辛无病心中一动道:“蕊儿妹妹,我们之间你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吗?你有话就说吧。”
安馨蕊眼里突然滚出一串泪珠来,凄声道:“无病哥哥,你是不是想替我爹爹、娘、大哥、二哥,三哥,还有花姑姑他们报仇?”
辛无病惊讶地看着安馨蕊道:“蕊儿,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大哥他们就这样白死了?”
安馨蕊垂下头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我不想你再去报仇了,姓闻的他们想当帮主就让他们当去好了,我不想你去和他们争,我爹爹、娘、大哥他们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你了,我实在不想…不想…你再被他们杀了!”
说到这里,安馨蕊哀哀地又看了辛无病一眼道:“无病哥哥,你看这里山清水秀的,又没有那些俗世纷争,要是我们和赵大哥他们一样,打打鱼,闲空时给那些乡民看看病,不是…不是…也能安然过一生。”后面的几个字说得很低,是她鼓起一番勇气才说出来的。
辛无病呆呆地看着安馨柔,他听出了安馨蕊话里的意思,他本来就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安馨蕊说的意境的确很美,可事实上很难办到,他真能不管大哥他们的仇恨了?那他还是人吗?
辛无病一时心乱如麻,心道蕊儿这样做,自然是为我好,可是我深受大哥他们大恩,不报此仇,这心里如何能安?大哥他们泉下有知,也得指责我辛无病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可是又不愿伤蕊儿的心,一时间就默默无语了。
安馨蕊知道辛无病心有不甘,就抹了一把眼泪道:“无病哥哥,我是不是很自私?连爹爹妈妈、花姑姑、大哥他们的大仇都忘了,可是我真不愿你去冒险,你再有什么事,我怎么活得下去,你就只当为了我,忘了那些仇恨吧!”
安馨蕊又轻轻地道:“爹爹、娘、大哥他们那里,我去给他们说,我会把灵位给他们设好的,蕊儿宁愿天天吃斋念佛,恳求他们原谅,要是他们怪罪下来,就让蕊儿一个人承担好了,我愿意让他们惩罚我。”
辛无病心里异常震动,他想不到安馨蕊会对自己这么好,心里一热,冲口而出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你不想要我报仇我就不报了。蕊儿妹妹,你就不要哭了。”
安馨蕊大喜道:“无病哥哥,你答应了?你真的不想报仇的事了?”
辛无病苦笑道:“蕊儿,我现在想报仇也报不了,姓闻的武功那么高,我就是练上十年,也不是他对手,不过,去不去临安,还得商榷一下,你就不想见你外公、外婆了?我娘……”辛无病想起娘的托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安馨蕊道:“我不是不想见外公、外婆他们,那天那个老头子肯定以为我们死了,姓闻的才没有寻找我们了,要是我们突然出现在临安,说不定连外公、外婆他们都很难逃毒手,我不想再死人了。”
辛无病知晓安馨蕊说的是实情,可是临安是不能不去的,再说了安馨蕊外公、外婆毕竟是她的亲人,把安馨蕊交给他们自己也放心,况且这也是是秦琪临终前的嘱咐,辛无病也不敢不听。
辛无病道:“蕊儿,临安还是要去的,我们在这里已经很讨扰赵大哥他们了,他们是靠捕鱼为生,收入也菲薄,我们怎么能继续拖累他们呢。”
安馨蕊道:“无病哥哥,我们怎么会拖累他们呢,我们有一双手,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辛无病苦笑着摇了摇头,安馨蕊的想法太单纯了,就他们两个孩子,这个世道这么乱,哪里有生存的空间?况且,安馨蕊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又吃过苦哦。
安馨蕊又道:“无病哥哥,我知道你要去临安找你的爹爹,如果你想去,我就跟你去,不过,我这名字得改一改。”
辛无病道:“蕊儿,你想要改名字。”
安馨蕊道:“我这蕊儿的名字永乐帮大多数人都知道,太显眼了,要是他们想查到时一查就查出来了,我爹爹和娘曾经给我换了一个名字,不过,还没来得及用,他们就出事了。”
辛无病好奇地道:“什么名字?”
安馨蕊羞涩地一笑,轻轻地道:“安芷馨,无病哥哥你说好不好听。”
辛无病点头道:“芷馨,不错,不错!”
安馨蕊破涕为笑,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嫣然地道:“无病哥哥,你今后就叫我芷馨了,可别叫错了。”
魏青见安芷馨虽然只穿了一件柳大嫂给她缝制的乡下丫头穿的土布衣服,这段时间身心得到休养,脸上红扑扑的,又恢复了平时那千姿百媚的神态,自是有一番动人的光景。
辛无病心中大为赞叹,暗道芷馨妹妹实在是的一个美人胚子,连穿这么粗陋的衣服,也是美到了极处,一时心旷神怡,不由点头呵呵地笑了起来。###第21章 临安3
3。
又过了一些时日,那老妇的眼疾渐渐痊愈了。这天赵大郎又捕捉了十余尾上好的金色大鲤鱼,笑眯眯地来找辛无病,赵大郎对辛无病道:“辛兄弟,你们兄妹真是神仙下凡,给我们夫妻带来了好财运,老母的眼疾也治得好了,这几日手气也特别旺,捕捉得好鲤鱼,肯定能卖个上好的价钱。”
赵大郎喜滋滋地又道:“我和娘子商议,说什么也要感谢辛兄弟一番,明日正好逢集,我们想请辛兄弟兄妹到集市上,去扯几尺布来,眼看天就慢慢冷了,我家娘子做得好针线活,就为辛兄弟兄妹二人添件冬衣,不知辛兄弟意下如何?”
辛无病笑道:“赵大哥客气,在下兄妹二人在此劳烦赵大哥一家,好吃好喝,心中早就过意不去了。赵大哥手头并不宽绰,怎好再让赵大哥破费,赵大哥还是做正事要紧,此事休要再提。”赵大郎好说歹说,辛无病终是不肯。
安芷馨见辛无病极力推辞,在旁道:“无病哥哥,赵大哥也是好意,你就应承了吧。”
安芷馨倒不是贪图小便宜,只是眼看冬天就要到了,辛无病身上还是夏天花如雪给他买的那套,经过这些时日颠沛,已经破烂不堪了。她早就忧心这个冬天怎么过,如今见赵大郎主动提出为他们添置衣物,如何不欢喜。
辛无病本来就很听安芷馨的话,见安芷馨如此说,看她的几件衣服也是夏天的,她身体比自己柔弱得多,早就该添置衣物了,就道:“赵大哥执意如此,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在下就多谢赵大哥了。”
赵大郎眉开眼笑道:“兄弟,这就对了,在赵大哥这里你还客气个啥,要是兄弟不嫌弃的话,这里就是兄弟你的家。”辛无病见赵大郎语气至诚,心里很是感动。
第二日起来,四个人高高兴兴地收拾打扮了一番,赵大郎夫妻抬了鱼,留下老母守船,领着辛无病兄妹一起向集市走去。
这集市是湖边小镇,名唤响溪。离湖边不近,四人紧赶慢赶早饭时才到,四人来到镇上,魏青见那响溪镇和桃源又不相同,镇子是那种典型的江南水乡小镇,四通八达的水网遍布,小桥、流水、柳树、乌篷船、古镇交相辉映,让人颇感心旷神怡。
只是那小镇上的人比桃源的人显得要贫穷很多,到处都是沿街乞讨的丐儿,辛无病心里不禁有无限的感慨,要不是遇到好心的赵大郎夫妻,自己和蕊儿的命运也不知怎样,多半也和这些乞丐差不多,赵大哥一家真是扶危救困的好人。
四人来到鱼市就被一群鱼贩子给围了起来,看来赵大郎在鱼市声誉极好,他的鱼很受这些鱼贩子的看好,两三下就把鱼卖出去了。
那鱼贩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头上挽了一个发髻,背上背了一个斗篷,脚上穿了一双草鞋,粗胳膊大手一看就是一个乡下的苦力人。
贩子边秤鱼边道:“大郎,你家老孺人的眼病可治好了?我识得一个郎中倒有几分本事,要不要介绍给你家老孺人?”
鱼市上的人都晓赵大郎是个孝子,凡是相交得好的友人都关心他老母的眼疾,帮忙打听良医的人也不少,赵大郎乐呵呵地答道:“不劳李三哥费心,我家老娘的眼病已经大好了。”
叫李三哥的贩子惊道:“你家老孺人的眼病可有些年了,不知是那位神医有如此本事?倒是不曾听闻。”
赵大郎正要回答,柳大嫂赶紧打断他道:“说起来远哩,是我家亲戚在京城托人找的郎中。”
那贩子连声称好,秤好鱼后就道:“京城的郎中自然比我们乡下的好,老孺人真是有福气。”又望着辛无病兄妹道:“大郎,这就是你家京城的亲戚吧?金童玉女一般生得端的好齐整。”
安芷馨最喜欢臭美,不由心花怒放地道:“伯伯真会说话。”那贩子呵呵笑了一声,把出一锭碎银道:“小姑娘讨人喜欢,得给个见面礼,不然,大郎得说三哥小气。”
赵大郎赶紧道:“三哥,这如何使得?”
那贩子道:“你我兄弟之间还这么斤斤计较吗?这姑娘三哥也很是喜欢,能够结识他们也算在下的福气。”安芷馨听他说得真诚,赶紧乐呵呵地谢了。
结算好银子后,夫妻二人领着辛无病兄妹向外走,柳大嫂抱怨丈夫道:“大郎,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在,怎可随便泄露辛哥儿兄妹行踪?要是人家不怀好意怎么了得?”
柳大嫂比那赵大郎心思缜密,她一开始就颇怀疑辛无病兄妹的身份,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虽不好问得,估摸着这辛无病兄妹一定是大有来头的人。
赵大郎无所谓地道:“告诉三哥也没关系,辛兄弟如此本事,我正想多挣一些钱帮衬兄弟开一家医馆,到时兄弟挣了大钱,我在给他娶一房如花似玉的媳妇,有何不好?”
安芷馨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变,跺脚道:“赵大哥,你尽欺负人!无病哥哥,我们还是走好了,不要在这里受这分腌臜气!”辛无病一愣,倒不知安芷馨如何生气了。
柳大嫂赶忙狠狠地瞪了那赵大郎一眼道:“你赵大哥是直性子,他是在说笑呢,再说辛兄弟可是要留在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
赵大郎方醒悟过来,不由尴尬地呵呵笑道:“芷馨姑娘,你就别多心了,赵大哥说笑哩。”
辛无病不明就里稀里糊涂地笑道:“大嫂说笑了,我怎会看不起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山水甚美,在这个地方生活,还不是神仙般的日子。只是兄弟有些事要办,办完这些事后,一定回来陪大哥大嫂。”
赵大郎惊道:“辛兄弟,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办?大哥能不能帮上兄弟你。”
那柳大嫂白了一眼丈夫道:“辛兄弟说有事自然有事,你干莫非要问得那么清楚。”
辛无病道:“大嫂莫怪,赵大哥也是好心。”赵大郎一笑道:“还是辛兄弟知道我。”
却说四人卖了鱼,又去店铺里扯了布。方才到店里来吃饭,赵大郎要感激辛无病为老母医眼之功,尽点了些大酒大肉,辛无病如何肯依。只是要了几个馒头和粥饭。
赵大郎想不到辛无病如此懂事,对这孩子顿时产生了敬畏之心,觉得这孩子一身正气,颇有侠士风范,少不了唏嘘感叹一番,颇觉相见恨晚。
四人正吃着饭,就见四个打扮怪异的人走进店子中来,安芷馨脸色陡变把头一低,让过了那四个人,辛无病情知又异,但对四人均不识。
四人进入店中,要了一些酒肉,眼睛贼溜溜地却在客人身上打转,安芷馨此时一付农家女打扮,四人在她脸上转了很久,却没有把她认出来。
赵大郎四人吃过饭,出了那店子,夫妻俩见那四人贼目鼠眼,尽在辛无病兄妹俩身上转悠,生怕生出事端来,没敢再耽搁,便走捷径回芦苇荡去了。
四人走在路上,此时也是下午时分,天空中朦胧的雾气尽皆散去,露出一轮金灿灿的明日来,在这晚秋的下午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惬意。
赵大郎夫妻怕辛无病兄妹误会,就假装不知道,没有提那四个人的事,夫妻俩走在前面,让这兄妹俩有个说话的机会。辛无病落在赵大郎夫妻俩的身后,轻声问安芷馨道:“蕊儿,那四个人是不是永乐帮的?”
安芷馨点点头轻声道:“这四人我小时候见过,他们是姓闻的贴身卫士,经常耀武扬威地在总坛门口转悠,我认得他们,他们却不识得我。”
辛无病不解地看了安芷馨一眼,心中马上便省悟,这永乐帮帮规森严,这种付帮主的贴身卫士,地位和身份都相当卑微,如何能见到帮主家眷,对安芷馨自然不识。
原来安芷馨幼小时,安淮胜经常带她到总坛玩儿,对那些贴身卫士很是面熟,安芷馨年纪渐大,去总坛的机会就少了,在加上秦琪思想守旧,一般不让安芷馨出门,常言道女大十八变,安芷馨这些年变化挺大,故而这些卫士对她并不识得。
辛无病这日回到船上,思来思去总感不妙,看来闻正贤还不死心,还在到处查找他们的下落,辛无病思虑了一番,觉得不能再在赵大郎家里呆下去,就向夫妻二人辞行。
赵大郎夫妻执意挽留,怎奈辛无病心意已决。赵大郎一家好生伤感了一场,好说歹说又留了一日,夫妻俩悉心地为两个孩子准备了路上应用之物,方送出芦苇荡来。
两个孩子告辞了大郎一家,逶迤向临安行来。这越往前走,地势也就越平坦,人烟也就密集起来了。就这样春去冬来,经过近乎一年的艰难困苦漫漫长路,他们终于走到了临安,看见了临安城那巍峨高大的城墙了。###第21章 临安4
4。
临安是南宋首都,宋时社会开放,海陆交通四通八达,南宋虽偏安一隅,手工制品在唐代的基础上发展起来,渐渐形成自己的特色,在海外声名远播,市面更是繁华热闹,世界各地来临安经商的人颇多。
辛无病兄妹自从进了临安,见那临安城人口密集,市面繁华热闹,大街小巷昼夜叫卖不绝,百姓还算能安居乐业,心中颇感慰藉,对寻找安芷馨外公外婆又多了几分希望。
辛无病先把安芷馨安置在一家客栈里,托客栈的伙计照顾她,自己孤身一人去寻那安芷馨的外婆家的住所,经过近一年时间的风风雨雨,辛无病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乡下少年,他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起初安芷馨说什么也不干,定要和他同行,辛无病千哄万哄才哄得她同意了,可是到了安芷馨母亲给的地址,左四厢东安巷,却发现哪里发生了一场很大的火灾,有半条街都烧毁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散落的青砖和烧焦的木料,那场景是说不出的凄凉。
这个情况辛无病根本就没心理准备,一时间不由傻眼了,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事情未得到证实之前,心里怎么也不肯相信,这难道又是永乐帮的杰作吗?
恰巧此时有一个老妇人提着一个篮子颤颤巍巍地从废墟经过,辛无病赶忙上前拦住老妇人问道:“婆婆,这附近有一家姓秦的没有?这里发生了火灾吗?”
婆婆瞪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了辛无病一番,狐疑地道:“小哥儿,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这里原有一家姓秦的,你找这家人有什么事吗?是投亲?还是访友?”
辛无病一愣,脑袋里急速地思索开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小子是扬州人氏,受他家女儿委托,捎口信与他家,只是到了这里就寻不着他家了。”
婆婆摇头道:“小哥儿,太不凑巧了,三月前他家着了一场大火,一家大小十余口全部死于非命。”边说边叹息道:“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惨状,惨啦!惨啦!”
辛无病心里虽有预感,还是遭受了不小打击,半天方失望地着道:“婆婆,那秦家就没剩下一个人了?”那婆婆摇头晃脑地叹息道:“没人啦,惨啦!惨啦!”一边拖着缓慢的脚步,缓缓地走开了。
辛无病呆呆地望着那婆婆蹒跚的背影,心里一遍一遍地想着她的话,他脑中灵光一闪,不对呀!怎么会有如此蹊跷的一场大火,既然是一场天灾人祸,怎么也应该有几个人逃出来!除非,除非……
再一算时间半年前,不正是他们三人在太湖的时间莫?他心中顿时雪亮,只觉得周身寒意一股股涌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狂颤起来。
就在这时有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右手,辛无病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安芷馨一双妙目牢牢地盯在他脸上,嘴里关心地道:“无病哥哥,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生病了吗?”边说边踮起脚来摸辛无病的额头。
辛无病拿下安芷馨的手,强装笑脸地道:“蕊儿妹妹,你怎么不在客栈里,自己一个人跑来了,多危险啊!这街上这么多人,走散了怎办?”
安芷馨嗔道:“无病哥哥,你怎么还叫我以前的名字,你真不长记性,就不怕……”说到这里安芷馨咯咯地娇笑起来,脸上可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
辛无病连忙道:“该死,该死!我怎么就忘了。”
安芷馨又哈地一声笑起来道:“这次就原谅你了。”又卖弄地道:“我跟在你的屁股后边,你都没有发觉,我跟踪的本领是不是很高!”
辛无病苦笑着道:“芷馨妹妹,你还是不听话。”
安芷馨娇笑着道:“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无病哥哥,你在这里发什么愣?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有反应。”
辛无病一怔道“你叫我了吗?”
安芷馨不满地道:当然叫了,你不是假装没听到吧?”
辛无病笑了笑,他没心情说话,安芷馨又道:“你找到我外婆的家了吗?干莫在这个地方呆着?这房子…这房子…”安芷馨突然说不下去了,她惊惧地看着魏青那张失色的脸,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辛无病眼眶一热,艰难地道:“芷馨妹妹,你外婆…你外婆…她……”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接不下去。
“安芷馨的脸顿时白了,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惊道:“又是…又是…无病哥哥,我外公、外婆那么大的年纪,怎么就惹到他们了?他们这样没有人性吗?要如此赶尽杀绝呢!”
辛无病默默无语地看着安芷馨那张悲愤的脸,痛苦地摇着头半天方道:“芷馨妹妹,你别难过了,你……”
安芷馨可怜兮兮地垂着头道:“我现在和你一样了,也是孤儿了。无病哥哥,你不会离开我吗?不会看不起我了吧?”
辛无病大吃一惊道:“怎么会呢?芷馨妹妹你说什么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怎么会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安芷馨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无病哥哥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有些担心,我怕你嫌芷馨是累赘,不要芷馨了。”
辛无病不免有些哭笑不得,点头道:“我辛无病是那么趋炎附势的人吗?这么长的时间,芷馨妹妹,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难过。”
安芷馨涨红了脸,轻声央求道:“无病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就是…就是…无病哥哥,你原谅芷馨年纪小,不会说话,不小心得罪你啦,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
辛无病宽容地笑了笑,他在安芷馨面前还真生不了气,他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们走吧!”
接下来辛无病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寻找自己的父翁上,可是临安城这么大,茫茫人海,对于怎样寻找父翁,辛无病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辛无病想起娘离开人世时曾经告诉他父翁叫辛科举,可是要在临安城寻找这个辛科举无异于大海捞针。辛无病身上有一块刻有“精忠”的两个字的玉牌,娘告诉他这是父翁辛科举离开家时亲手刻上去的,这是他们父子相认的凭证。
尽管辛无病对父翁辛科举没什么记忆,娘却常常说起他,娘说起他来口气是颇为骄傲的,娘说父翁虽出自寒门,可是自幼就颇有大志,是他们家乡十里八乡出名的才子。
辛无病在乡下时隐隐听人说过,母亲是在一次庙会上认识父翁的,当时母亲还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母亲竟不顾父母的阻拦和反对,硬是自作主张嫁给了一贫如洗的父翁。
父翁上京前,立志要学岳爷爷拯救大宋,给娘留了一块玉牌,他身上也有一块有字的玉牌,合起来就是“精忠报国”。这玉牌天生是一对,父翁一看到这两个刺字就知道他是谁了。
辛无病逢人便打听父翁辛科举,可是找了几天,却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人的,辛无病陷入了绝望之中,或许,当初秦琪分析得对,他父翁根本就不想见她娘俩,早就隐姓埋名了。
此时赵大郎夫妻给他们准备的干粮在路上就吃完了,一点银两还是那夫妻二人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本来就不多,那经得起两个小孩的花销,很快地辛无病囊中馨尽了,两个孩子再次被逼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辛无病自幼生长在农村,在农村他自认还是有办法找到一口吃的。可是在这城市之中,他那点技艺就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城市的人没有农村人那么好相与,城市人只认银子,没有银子就寸步难行。
他们已经没有钱住客栈了,这天晚上,两个孩子只能在报国寺山门之外找了一个地方歇了下来。这报国寺是临安百姓专门为岳爷爷修建的庙宇,以此来纪念他抗金的功绩。
此时的临安已进入冬季,尽管是南方,夜晚天气还是寒气袭人,两个孩子只好依偎着相互取暖。辛无病心里很是凄凉,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安芷馨不饿肚子。
安芷馨背靠着围墙,围着大郎夫妻给他们准备的小被盖,柔声安慰他道:“无病哥哥,你就别垂头丧气了!我们现在的境况总比在芦苇荡里好得多吧,哪里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有这么多人,只要有人我们就有办法找到生存之路,我还想着送你读书呢,完成你娘的遗愿,你就别担心了。”
安芷馨能说出这样的话,辛无病真是惊讶。心里暗道芷馨妹妹就是爱说梦话,现在吃饭都成困难,还提什么读书,这不是白日做梦莫?
辛无病心里不肯苟同安芷馨的看法,他觉得芦苇荡里虽然艰辛,却没有那么多白眼,更没有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原比这大千世界好得多了。###第22章 瓦子1
第二十二章瓦子
1
南宋都城临安,经济发达,到末期竟发展成为上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各民族间的相互融合,各国不远万里商人的来华经商,临安街头到处都能见到金发碧眼的夷人,把个临安城点缀得端的热闹非凡,浮现出几分帝王之气。
为了找一口吃的,这一天辛无病兄妹流浪到众安桥南羊棚的北瓦子,一下子就被那里繁华热闹的景象吸引住了,宋代社会比较开放,所谓的瓦子,就是艺人云集的地方,是市民阶层休闲放松享受文化娱乐之地。
却说辛无病他们此时已经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生活窘迫到了极点,辛无病心里羞愧,总是思量着怎样才能找口吃的,解了眼下燃眉之急。
辛无病起初也不知这瓦子是干什么的,只是见那里人多,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一点活干,进去一看,见那瓦子里好不热闹,演杂剧和说书变戏法的摆地摊看病的,卖小吃的、算命看相的……无不应有尽有,特别是那说书唱曲的地方,更是人满为患。
辛无病带着安芷馨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个趁手的活儿,心中很是失望,辛无病对这瓦子失了兴趣,就想带着安芷馨另找生活,可是安芷馨却不肯走,说啥也要留下来看看。
辛无病还以为安芷馨迷恋乐曲,不忍拂她的兴,就和她边走边看,不觉来到一个冷清的勾栏,辛无病见那勾栏的舞台之上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艺人,穿了一件青袍,头上用白布扎了一个发髻,留着很长的胡须,样子倒很是儒雅。
那中年艺人身前摆了一张古琴,低着头在那儿弹奏,此时的辛无病有了一点乐理知识,觉得艺人弹得还是不错,也不知为何听的人却甚少。
艺人弹了一会,便举着一个盘子正那寥寥的数十人中要钱,就听有听众道:“大老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翻来覆去都是那几首曲子,老子早就听厌了,如果明日还是这几首曲子,老子就不来了。”
说完,扔了几个铜子在那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也有人取笑道:“大老张,还是去江南书院找个有扮相的来帮衬一下,那里的姑娘行头样样俱佳,乃天下第一取乐之地,给兄弟们取取乐,我保管你银子大把赚。”
旁边一人笑道:“你想死啊,就你那个死鬼样子,还想人家江南书院的姑娘,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祖坟有没有那根草!”
众人都笑了起来,艺人涨红了脸,边讨边道:“列位官爷说得是,在下感激列位的捧场,在下改日一定尽力改进,列位莫笑,莫笑!”
有人又叫道:“大老张,你天天都说改进,改进,就是不见你的新鲜玩意。要不是见你琴弹得不错,我们早就不来了,这次不许再哄骗我们了。”
艺人点头哈腰地道:“一定,一定!”慢慢地向辛无病他们要了过来,辛无病见他那盘子只有稀稀疏疏几个散碎小钱,心里倍感凄凉,可是身上又无钱,不免要丢脸,赶忙把那安芷馨一拉,轻声道:“我们走吧!”
谁知安芷馨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无病哥哥,莫慌!等等看。”
辛无病见她眼光闪烁,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可是艺人越来越近,辛无病身上分文未有,不免要出洋相,安芷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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