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安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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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反，从周围乡亲的八卦中我倒是听闻不少，那些老一辈的叔叔婶婶都传，我是老烟鬼和母亲生下来的。后来被父亲发现，母亲觉得羞耻，跳河自杀了，父亲受了刺激，也随着母亲去了。

　　　　这个传闻我也不知道真假，毕竟对于父母亲，在我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印象，老烟鬼同样对此闭口不谈，每当我问他关于父母亲的消息时，他总是闪烁其辞，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听见老太婆的话，我真想问问老烟鬼，他到底想对我隐瞒什么事？

　　　　我刚想开口，那个老太婆已经先说话了：“老烟头，你放心，承诺我不会违背，这也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来找你的原因，但是这一次我必须要来找你！”

　　　　“为什么？”老烟鬼似乎在极力的回避跟这个老太婆产生什么交集。

　　　　“因为，只有你能帮我！”

　　　　说着，那老太婆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把当年的事情给说出来，到那时君娃子…；…；”

　　　　“闭嘴，你的忙我帮！”那老太婆说的话很犯老烟鬼的忌讳，他又一次打断了老太婆。

　　　　“我想让你帮什么忙，你可知道？”老太婆的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不知道！”老烟鬼深吸了两口气，在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说道：“只要以我的能力可以帮你，我一定会不计后果的出手，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记住你的承诺，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

　　　　老烟鬼话音刚落，老太婆又扫了我几眼，回答的郑重无比：“我们当年交情不浅，我给你的承诺，在你帮完我的忙后，我定会遵守！”

　　　　老太婆表明了明确的态度，老烟鬼憋在胸腔的一口气总算是咽了下去：“说吧，需要我帮你干什么？”

　　　　“给我儿子汇阴改命！”

　　　　“汇阴改命？”老烟鬼顿时又惊了一下。

　　　　“不错，正是汇阴改命！”

　　　　老太婆说道：“汇阴改命有谁还能比的上你老烟头？我的儿子坚持不住了，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

　　　　望着那老太婆，好不容易回过神的老烟鬼，再一次陷入到了失神当中，当他再开口的时候，精神颓靡了很多：“当年的事就应该随风而去，你怎么还不释怀，汇阴改命我可以帮你，可你想过没有，你将承受怎样的后果？地下的那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我当然清楚！”

　　　　老太婆抬起手，捋了捋银白色的头发，目光之中透出了几分的迷离：“事情过去太久了，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了，但我始终放不下那个心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儿子避免那灾祸！”

　　　　“只有儿子，才是我的全部！”她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一抹苦涩的笑容绽放在嘴角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滴摔落下来的泪水。

　　　　“唉，没想到你也要这样的一面…；…；”

　　　　最终，老烟鬼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跟你去吧，但愿将来你不会后悔！”

　　　　老烟鬼说完之后，转过了身子，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许久之后，才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君娃子，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老烟鬼要帮她救儿子，你先回家吧！”

　　　　“老烟鬼，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老烟鬼这番话说的有些沉重，甚至让我的内心充斥着一股子压抑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如果这次任由老烟鬼去了，那么这天就成了我和他的诀别…；…；

第五章　水洞庙宇（）　
那种感觉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眼前的老太婆不是什么善茬，当时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老烟鬼就这么跟着她去。

　　　　可是老烟鬼并不是对我很理解，站在船上，回过头对我说道：“君娃子，你忘了老烟鬼一开始给你说的话？让你不要冲动，别意气用事，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现在先回家去吧，老烟鬼我很快就回来！”

　　　　“老烟鬼，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你早点儿回来！”

　　　　我很肯定，老烟鬼有隐情不想让我知道，只是看着他满脸的沟壑，在岁月的摧残下，他是真老了，我不想让他生气，最终还是含泪点了点头。

　　　　“回去吧…；…；”

　　　　老烟鬼把船划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的摸了摸头，他笑了，笑的很慈祥，只是他眼中流露的颜色。我总感觉他似乎是话中有话，只是迫于某种原因，不能对我说明，而且摸我头的动作，更是让我感觉到了以后不会再见到老烟鬼了。

　　　　“老烟鬼，你一定要早点回家哦，我在家里等你！”

　　　　说完，我已经划着船向水坝而去，只要上了岸，顺着河边的山路，走几里路，我就能回到小镇子上了。

　　　　当然，我并不会真的要回去，我的想法就是，先上岸，再杀个回马枪，偷偷的跟着老烟鬼，因为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我害怕那老太婆对老烟鬼不利。

　　　　至少，我要弄清楚，那个老太婆是什么人！

　　　　当我上岸，绕上山路后，我偷偷的趴在草垛中，看着老烟鬼的一举一动，只看见老烟鬼划着船，跟在那个老太婆的后面向着大河东面的一条支流划了去。

　　　　我越发不安起来，因为那条支流从以前老烟鬼的只字片语中，我听的出来，他对那条支流充满着敬畏。

　　　　大河除了一条延绵望不到尽头的主流外，支流上百条，毫不夸张的话，每条支流、每个暗渠，我几乎都了若指掌，唯独他们去的那条支流，对于我来说，是充满了好奇和陌生的。

　　　　因为，那条支流，我从来没有出船去过！

　　　　倒不是我不想起，而是从老烟鬼带我出船的那一天起，他就曾严厉的告诫过我，绝对要远离那条支流，其中的原因，老烟鬼却从来都没有对我解释过。

　　　　正是如此，我对于那条支流是充满了好奇的！

　　　　而现在，他们正是将船划入了那条支流！

　　　　看到老烟鬼他们划远一些之后，我赶紧跑到水坝上，跳上船跟着划了过去，一路上我都尽量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即让他们发现不了我，也让我不会跟丢，在划了十几分钟后，当我站在船上，看着周围的河水，顿时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在我眼前的河水，全部都是血红色的，而且其中完全看不到鱼类存货的迹象。

　　　　不仅颜色渗人，我探出手，试着拨了拨那河水，发现还十分的粘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老烟鬼始终不让我进入的支流，居然会是如此恐怖的地方。

　　　　大河中物产丰富，除了我和老烟鬼，又没有其他人敢动河里的东西，可以说大河里的鱼类多到了泛滥的程度，如同眼前这么死寂的支流，我还真的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血尸流，果然名不虚传！

　　　　血尸流的名字，是我从老烟鬼那里听来的，当时老烟鬼曾经严厉的警告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能出船到哪里，因为那不是活人进的，进去的所有活物再也不能出来。

　　　　最初，我听到老烟鬼这样说的时候，心中是不屑一顾，不过是一条支流罢了，活生生的人进去之后还能出不来？

　　　　但是随着我慢慢的长大，我才知道老烟鬼并不是在框我，因为当年镇上张大婶家的儿子，就是调皮偷偷出船，不巧划入了血尸流，人就再也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所以，我对于血尸流，其实是充满了畏惧的！

　　　　但正是这种畏惧，让我的心彻底的紧张了起来，既然血尸流是不能进入其中的，那老烟鬼为什么还要跟着这个老太婆进来，难道他不知道进来以后就出不去了吗？

　　　　当然在害怕的同时，我的心里也充斥着巨大的疑惑，这种疑惑是来自那个老太婆的。之前她说让老烟鬼帮她救儿子，可为什么会带着老烟鬼来到这条血尸流呢？

　　　　难不成，她是住在这里的？

　　　　疑惑，没有人能帮我解答，所以我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老烟鬼和那个老太婆。我看到他们进入血尸流以后，径直朝着支流的最深处划了过去，那里似乎有着一个山洞。

　　　　不，那不是山洞！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水洞庙！

　　　　身长在巴蜀之地的人都知道，巴蜀地势较高，很少有平原，在江河边的山洞上凿洞修庙再平常不过，至于为什么庙宇为什么一定要靠在江河边，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地域习俗吧！

　　　　水洞庙我见过不少，可没有任何一个水洞庙能让我像现在一样充满了畏惧，那个老太婆不是要带老烟鬼回家救她儿子吗，为什么会朝着那个水洞庙走去？

　　　　老烟鬼自始至终都是在前面划，跟在后面的老烟鬼，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划着划着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从老烟鬼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我看的出来，他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踏足这里，可是由于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他不能拒绝那老太婆。

　　　　老烟鬼跟这个老太婆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老太婆究竟是有什么底牌，才能让老烟鬼任凭她摆布？

　　　　心里充满着诸如此类的困惑，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烟鬼和那个老太婆，随后看到他们慢慢的将船划入了水洞庙中。

　　　　水洞庙并不是很大，但是由于里面光线太暗，所以我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景象，在老烟鬼他们划进去之后，身影很快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怎么办？

　　　　我变得有些惶恐起来，想跟上去，可是又害怕被老烟鬼发现。

　　　　犹豫了半天，我下定了决心，还是想跟去看看。哪怕是老烟鬼看见我会生气，可我不在乎，老烟鬼的安全最重要！

　　　　可当我划进水洞庙之后，却发现根本没有老烟鬼和那个老太婆的身影，里面就只有两艘空荡荡的木船。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水洞庙不过几个平方，整个水洞庙我都尽收眼底，但正是因为能一眼把水洞庙装下，我的心里才会充斥起一股子恐惧！

　　　　我也没看见老烟鬼他们出去，船也还在这里，怎么这会儿就没人了呢？

　　　　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时候，我的目光也在水洞庙的四周搜寻了起来，看看水洞庙中是不是有暗道，但是，我在仔仔细细的扫了一番之后，却发现整个水洞庙就只有一个进去口。

　　　　老烟鬼和老太婆两人到底去哪里了？

　　　　无意之中，我看了看头顶，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般来说，水洞庙顶部都是雕刻着鬼神，可这水洞庙雕刻的两个画像都不是我熟悉的鬼神。

　　　　我眯着眼睛研究起雕塑来。

　　　　等我把两个画像的容貌看清后，顿时脑中响起了一道惊雷，时间仿佛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因为雕刻在水洞庙中的两个画像，其中一个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太婆，另外一个赫然就是老烟鬼！

　　　　两人的容貌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像是真人身上敷上了一层石膏。

　　　　那老太婆盘腿坐着，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顺着我的眼神望去，她正怒目瞪着我，而老烟鬼则是面对着老太婆，张牙舞爪…；…；

第六章　梦与现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烟鬼和那个老太婆为什么会变成雕刻而出的画像？

　　　　绕是跟着老烟鬼见识了许多稀奇事，可眼前的一切依旧是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哗啦啦…；…；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水洞庙外的血尸流中传来游水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之前的血鲶全部游到了这水洞庙中，最前面的几只血鲶身上还拖着纸扎人。

　　　　成群的鬼甲紧随其后，为首的鬼龟口中叼着婴儿手臂粗的蜡烛。

　　　　血鲶拜仙，鬼甲进蜡的事情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会儿又见到它们发疯了似的往水洞庙冲，更让我烧脑了，要知道鬼甲和血鲶是天敌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困惑，水洞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它们游过血尸流，不要命的赶过来？

　　　　轰…；…；

　　　　就在我失神中，只见最前面的几条血鲶合力一跃，把托在背上的纸扎人扔进了水洞庙的香火台中，随着为首的龟甲把口中的蜡烛抛入香火台，霎那间，纸扎人身上就燃起来了熊熊烈火。

　　　　更让我错愕的还在后面。

　　　　无数的血鲶和鬼甲纷纷涌入香火台，眨眼功夫，香火台中就堆满了焦黑的血鲶以及鬼甲的尸体。

　　　　尽管如此，后面的血鲶和鬼甲还是不停的涌入其中，仿佛能被那些火烧死，是它们的荣耀一般。

　　　　整个水洞庙中，充满了黑色的烟，奇怪的是那烟不呛喉呛鼻，反而还有阵阵的清香，如同罂粟，让人上瘾。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当时最直接的感觉就是掉入了一个无尽深渊，身体在不停的往下坠落，可就是当不了底，很压抑。

　　　　时间大概过去了几分钟，我听见了一道咳嗽声，正是这咳嗽声将我从幻觉中拉了出来，声音我很熟悉，正是老烟鬼的声音。

　　　　“老烟鬼，老烟鬼，你在哪里啊老烟鬼？”

　　　　我呼喊着，可我视线中，还是那个空荡荡的水洞庙。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感受，更不知道这时候该去做什么，我就这样怔怔的站在船上，怔怔的看着香火台上堆的有一人高的血鲶和鬼甲的残躯。

　　　　愣了许久，我察觉出了异样！

　　　　不管是血鲶还是鬼甲，它们烧焦的尸体，眼睛都是瞪的浑圆，而眼睛对着的方向全是老烟鬼的画像，就像是跟老烟鬼有着深仇大恨，就是死也不瞑目！

　　　　回过神来之后，我的心思已经转动了起来，在我思索这些东西的时候，内心之中也充斥起了一个巨大的疑惑，那就是这些血鲶和鬼甲，为什么有种针对老烟鬼的意思？

　　　　水洞庙顶部，有着两个画像，一个是老烟鬼，另外一个是那个老太婆。但是这些血鲶和鬼甲，泛着白色眼仁的眼睛为什么只瞪着老烟鬼，对于那个老太婆却是置之不理呢？

　　　　没有人给我解释心中的疑惑，并且我知道不能再这里耗下去了，还是要先回到小镇上。无论有没有人能够为我解答老烟鬼为何会变成画像，以及血鲶和鬼甲自杀性的行为，我都必须先去请人帮忙。

　　　　偏偶小镇，没有那么多的娱乐设施，一天的时光汉子基本在地里务农，妇人则是围一团，扯着别家的八卦，诸如老林家的儿媳妇又和谁睡到一张床上去了，王寡妇和镇长多么不检点…；…；

　　　　然而当我跑回镇子的时候，不仅周围地里没有一个庄稼汉，连那些嘴碎的大舌头女人都没有一个。

　　　　镇子上没有了之前的祥和，完全就是一片死寂！

　　　　“国华老舅，国华老舅…；…；”

　　　　这种死一般的静寂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我就朝着张国华的家里跑了过去，他现在没当镇长了，让给了他的儿子，可以说他是镇子里威信最高的人，加上老烟鬼当年出手救过他的老爹，找他帮忙最合适不过。

　　　　然而当我跑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家的大门紧闭着，无论我怎么拍打呼喊，里面都没有人应声。

　　　　“国华老舅，国华老舅你在不在家，开门啊…；…；”老烟鬼的事情让我心急如焚，所以我不想就此放弃，于是继续拍打着张国华家的大门，但始终听不到任何的回应。

　　　　不管张国华在不在家，他不开门我都没有办法，于是就想转身去别的人家看看，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被墙角的东西给吸引住了，而这也是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里的墙上，垂下来的一根绳子，当然如果仅仅是一根绳子并不足以惊吓到我，真正让我感觉后背发凉的，是那绳子的下面吊着几只黄鼠狼。

　　　　黄鼠狼的眼睛向外凸着，四肢呈现出僵硬的状态，显然已经死了！在黄鼠狼的不远处，还有一只被砍了头的纯黑毛大猫。

　　　　我能认出来，这条猫就是张国华家的，抓老鼠很是厉害，张国华极好面子，不止一次吹嘘过这条猫如何如何！

　　　　正是我了解这些，这个时候脑袋才有些转不过弯来，张国华把这条猫平常当成他爹似的供着，怎么会把它杀死了呢？要说杀了卖皮，那只是砍了头，就随意甩在门口是怎么回事嘛？

　　　　揣着这样的疑惑，我朝着其他乡亲的家里走了过去，但这一路走来，我内心的不安更为强烈了，因为镇上的每家每户，此时都是大门紧闭着。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让我震惊的是，只要是有黑猫的人家，猫全部都被砍了头，并且都还吊着几只黄鼠狼。

　　　　“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知道镇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才半天的时间，就变得如此诡异了，看不到一个人，几乎所有的黑猫还都被砍了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县里疫苗局来人了？以前也有过这种事，疫苗局的人说镇上的猫野性太重，携带了病毒，要全部杀了，其实就是这些人变着法坑乡亲们的钱而已，可也不至于只杀黑猫吧？

　　　　原本，我是想着找人去血尸流把老烟鬼弄回来的，但现在不得不放弃这样的打算。而我自己一人，也实在不敢再进入血尸流里面，所以我只能颓丧的先回家去。

　　　　镇子上乡亲的大门，都是从里面锁着的，也就是说他们都在家，我只需要等等就行了，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出门了！

　　　　老烟鬼莫名其妙成了水洞庙中的画像，我的心里着实是不好受的，但我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从小到大我不止一次见过老烟鬼的本事，他既然能变成画像，那就一定还能变回来。即便，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画像的。

　　　　回到家之后，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我就躺在了床上，疲惫来袭的时候，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屋门发出了一声嘎吱的声音，抬起头我就看到老烟鬼走了进来，他的脸依旧是那么的慈祥，只是弓着腰，看样子身板不如以前硬朗了。

　　　　他迈着小碎步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君娃子啊，老烟鬼等会儿就要走了，所以回来看看你！”

　　　　“老烟鬼，你要去哪儿，多久回来啊？”

　　　　“去个很远的地方，应该不会回来了。”

　　　　老烟鬼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放在了我的头边：“君娃子，老烟鬼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呆在镇子上了，镇子被一些东西惦记上了！”

　　　　“不，老烟鬼，我要跟着你！”

　　　　至今，我都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但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能跟老烟鬼分开，我们相依为命到现在，从没有离开过彼此。

　　　　“君娃子，从小到大，老烟鬼除了强迫你别叫我爷爷之外，其他对你都很宽容，可是这次，你不管怎么样，也要听老烟鬼的，记住，天黑之前必须离开镇子！”老烟鬼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较之前严厉了许多。

　　　　“老烟鬼，你不要我了吗？”

　　　　“君娃子，不是老烟鬼不要你了，只是…；…；唉，作孽啊。”

　　　　老烟鬼说到此，长长的叹了口气：“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总之切记老烟鬼的话，天黑之前必须离开镇子，以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不要让老烟鬼有牵挂…；…；”

　　　　“老烟鬼，你别走，老烟鬼…；…；”

　　　　我不想老烟鬼就这样离开我，但不管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办法阻止老烟鬼离开的脚步，当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梦。

　　　　可又比梦真实！

　　　　不然，我的枕边怎么突然多出了一个布袋？

　　　　不然，地上湿漉漉的脚印是怎么来的？

第七章　彻底迷糊（）　
包裹外层捆着几层兽皮，就平放在我的枕头边上。

　　　　至于地上的湿漉漉的脚印，呈鲜红色，就像是血尸流的红河水一般。

　　　　或者说，刚才根本就不是一场梦？

　　　　“等等我啊，老烟鬼…；…；”

　　　　不管是包裹，还是地上的脚印，都从侧面告诉我，老烟鬼是真的回来过，只不过现在他要走了，我在愣神过后，急忙下了床，顾不上穿鞋，顺手抓起枕头边的包裹就追了出去。

　　　　老烟鬼的脚印到院里面就没有了，我试着在周围找了找，没在发现脚印的痕迹，心急之下的我也顾不上太多，想着一定要找到老烟鬼，又到了大河边，出船去了血尸流。

　　　　只可惜，在我在血尸流划了一圈后，我彻底绝望了！

　　　　血尸流，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水洞庙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平静，唯一不同的就是洞顶雕刻的两个画像没有了。

　　　　连同消失的还有香火台上那些烧焦的血鲶以及鬼甲。

　　　　唯有香火台上纸扎人烧成后的灰烬，证明一切都是真确发生过！

　　　　我傻眼了，说的准确一点就是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画像不见了，就仿佛是没有存在过，那些血鲶和鬼甲的尸体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我想不通，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立马打开了老烟鬼特地留给我的包裹，打开最外面几层的兽皮，里面有张道家风格的黄符纸，上面用朱砂墨、马尾笔画着一些奇怪线条，颇有鬼画桃符的韵味。

　　　　“印鉴镇…；…；”

　　　　乍一看黄符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当我细看的时候，发现了其中的机关，这根本就是我们镇子的地图啊，只不过，在黄符纸的最下面，用黑色的笔墨圈了下。

　　　　我从小在印鉴镇长大，圈的位置我自然是知道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圈的地方是镇子外面的一座高山，要说这高山有什么稀奇，那就是山上供着一尊淫骨菩萨。

　　　　在改革开放前，一个男丁，就代表着这个家庭的生活水准。而淫骨菩萨又称锁骨娘子，《地藏义诸菩萨楞严经》中就有记载，据说拜了后，男性的象征功能可以得到增强。民间就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某个地主，九十岁的高龄，就是因为出钱为淫骨菩萨塑了金身，结果一个月的时间，让六房十七八岁的小媳妇都怀上了，而且生下来个个都是大胖儿子。

　　　　但我记得，在二十多年前随着小康生活这个名词出现，很多乡亲都南下广东深圳打工，淫骨菩萨的香火早就断了，这些年完全荒废了，也就镇子上的程疯子还住在上面。

　　　　老烟鬼为什么圈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天以来，我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既然想不通，我索性也就不再想了，直接朝着镇子上走了去，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我想看看乡亲们是不是已经打开了大门。

　　　　但结果是没有！

　　　　印鉴镇的所有人家，大门依旧是紧紧关闭的，整座镇子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静谧的让人心里发慌。

　　　　老烟鬼说，在太阳落山之前让我离开镇子，又留给了我一张印鉴镇的地图，在供奉淫骨菩萨的山上给做了标记，那是不是在告诉我，让我去那里呢？

　　　　或者说，那里有着老烟鬼留给我的东西？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我现在就应该去找程疯子！

　　　　对这程疯子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别人讲过，似乎他年轻时好吃懒做，吃喝嫖赌四毒俱全，到最后穷的叮当响，人要是穷疯了就容易急眼，有一天夜里，他竟然去偷县里寺庙的香火钱，结果遭了报应，整家人都死于非命。

　　　　后来他的精神就失常了，嘴里面整天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胡话，诸如镇子是个凶地，大河里的龙王将来要收全镇的人命之类的。

　　　　所以，他就带着自己唯一的孙女儿，搬去了淫骨菩萨的庙里去，这些年一直都住在高山上，靠些山野果子度日！

　　　　记得小时候不懂事，我就故意戏弄程疯子，听见他胡言乱语，就问他既然大河里的龙王要收全镇的人命，你干啥不跑呢？

　　　　程疯子的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他说龙王害怕淫骨菩萨勒，不敢进入淫骨菩萨的地盘。

　　　　镇上的人都知道他脑子不正常，对他说的话，也没往心里去，当个笑话听罢了。可是我记得一个细节，老烟鬼在碰巧听到程疯子的话之后，脸色很是难看，沉默了片刻后才自言自语了一句：

　　　　“五弊三缺，可叹！可叹！一个缺魂少魄地残之人看的比我还透，始终是天命难违啊！”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老烟鬼开始告诫乡亲们别动大河里的东西，还告诉我和程疯子走近些，我问老烟鬼原因，他只是摇头不说话，之后每个传统节日，还让我带着五谷杂粮去拜访程疯子。

　　　　程疯子倒是一直疯疯癫癫，可她的孙女儿璐妮子长的很乖巧，和我关系也很好。

　　　　只不过这次我吃瘪了，璐妮子一见到我，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君娃子，你咋来这里啊？真是的，烦死了！”

　　　　璐妮子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仔细想了想，最近我好像没有得罪她啊，为什么她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甚至从那皱着的眉头中，我还看到了一丝厌恶。

　　　　“璐妮子，我来找程疯…；…；程爷爷。”

　　　　本来程疯子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可璐妮子瞪了我一眼，我连忙改口。再加上，通过老烟鬼给我的黄符纸，我感觉他是在指程疯子，眼前程疯子可是我的希望，可不能惹得王程子不高兴。

　　　　“你都喊我爷爷疯子了，你找他干吗？爷爷才不会见你呢，赶紧走…；…；”

　　　　璐妮子的语气十分难听，莫名其妙的她就赶我走，在心里我有点不耐烦了，可又不能和她一个小女孩计较，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璐妮子别闹，我先去找程爷爷，有事问他，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从大河里给你捕些大鲫鱼来！”

　　　　“鲫鱼？”

　　　　听到我的话之后，璐妮子冷着脸抽了抽嘴角：“经过老烟鬼这么来一出，大河里还有鲫鱼？”

　　　　“你什么意思？”我一时没有明白她的话。

　　　　“什么意思？”

　　　　璐妮子冷笑一声：“你不是说给我捕些鲫鱼吗？你现在去看看，大河里还有鱼吗？”

　　　　“没…；…；没有鱼了！”

　　　　原本我是想问问璐妮子，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转念我就想到了血尸流的惨烈景象，难不成死了的并不只是那些血鲶和鬼甲，大河中的其他生物也没能幸免？

　　　　还有，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装不知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老烟鬼干的那点儿事！”

　　　　“璐妮子，你到底在说什么？”越听，我就越迷糊。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

　　　　璐妮子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大清早儿你跟老烟鬼就出船了吧，把血鲶和鬼甲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