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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拒嫁鬼将军-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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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永远知道本分，陛下请放心。如果不是陛下的救命之恩，乌马达唔早就身死。乌马达唔永远不会陛下的大恩大德。”
他深深叩首，“请陛下容许微臣去追聂影，她禁锢在此，元气大伤。而且臣猜测，她或许还留在甯都。如果不是的话，很可能去了凌霄寻找慕长安。”
“那你还不去找？朕告诉你，朕一定要得到聂影，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聂影成为朕的女人。”
凌霄。
我用力地飞驰着，看着那远不可及的城郭，露出一丝畅然。终于逃脱了金阙，终于可以见到慕长安。
就在此时，却忽然听见凌霄山顶传来的嘶吼声。我低着头，望着那皑皑白雪里奔逐的身影，不正是英奇吗？他狂暴地奔逐着，和另一只血兽打得难舍难分。纷飞的雪块在空气中掀起阵阵阴霾，几乎遮挡住我所有的视线。
“英奇。”我俯身冲下，来到英奇身边，看着那忽然变大的黑色巨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饕餮？你怎么在这儿，还和英奇打起来。”
饕餮完全听不进我的话，发绿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我，发出巨大的吼声，然后朝我猛扑过来。我念着定身咒，让它固定在原地，可不过一秒钟，它冲出来禁锢，再一次朝我冲来。
而且这一次，饕餮的身体再一次变大，几乎高耸入云。
“饕餮是归来的坐骑，来到凌霄无故发狂。连归来也控制不住它，不知是何缘故？这家伙从前见我毕恭毕敬，今日竟大打出手。其功力暴涨，招招狠辣。”英奇简单给我说了下混乱情况。
我拿出英招的羽毛，冲到饕餮面前。金色的羽毛发出强烈的光芒，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夺目而刺眼。
“饕餮，你不好好呆在蛊爰殿，来凌霄惹是生非，我要好好惩罚你。”我高声疾呼，对饕餮发出一阵恐吓。谁知道饕餮丝毫听不进去，伸出爪子朝我扑来。我用那羽毛用力一挡，戳窜了饕餮的掌心。
“嗷！”
饕餮发出惨叫声，一股黑黄色的瘴气从身体里挥发，散发出灼热的腥臭气。我趁胜追击，用羽毛继续刺着饕餮的身体。
英奇冲向我饕餮，按着它的头颅，朝着脖颈咬下去。
“英奇莫伤它性命。”我满头汗水，看着饕餮逐渐恢复正常的眼睛，以及那不断变小的身体，“把它带进莲花池，应该是中了毒。”
“谁会给饕餮下毒？血族多年来风平浪静，族人安分守己，怎会有人下毒呢？”英奇不解，却按照我的话，将奄奄一息的饕餮带进了莲花池。
刚入池子，饕餮用力扑腾着，发出痛苦的叫声。我用冰块将饕餮固定住，防止它伤了自己。只见黑色的浊气不停在池子里沸腾，无比地惊悚。
“大祭司，大祭司！”它嘴里发出淡淡的声音，哀伤无比。
“出什么事儿了？饕餮，大祭司没事儿，你快快告诉我，是谁害你中毒的。”
第325章 雪崩（上）（）
饕餮刚想开口，眼睛却再度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它剧烈挣扎着，似乎很快就会挣脱我的束缚。我心知不好，再度施加了定身术，并用冰块将饕餮固定住。
“我不问你了。你什么也不要想，现在屏息凝神，解除毒气才是最要紧的。”
饕餮渐渐安静下来，那黑色的烟雾一直在空气中盘旋开来。猩红的气味不停弥散，竟然在空气中囤积成一朵朵花形。慢慢的，那些花朵露出来了形状，正是那开在死生之间的彼岸花。
“彼岸花开，阴阳现世。这不是好征兆。这花开在那不见天日的九重雪渊，更是地狱之花。只要此花现世，天地间一定会出现巨大的浩劫。”英奇不可思议看着天空中的花朵，发出阵阵惊叹。
“你说这是九重雪渊里的花，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花不是一直就有的？”我慌了，我到底是在九重雪渊里，还是早就出了九重雪渊？
“对。九重雪渊自从盘古死去，就彻底被封印住。在九州城的最底层，总共三万里。每一万里，就是一重。第一重会杀死自己最在意的，第二重会杀死自己最爱的，第三重会杀死最无法面对的。九重雪渊的所有镜像，都会成为现实的映射。”英奇悲悯地看着我，“丫头当初带珞伽去了九重雪渊，我一直以为你不曾出来，所以求告了英招，希望它去救你。”
“莫非我早就离开了九重雪渊？这是真实的，这根本不是幻觉？”我惊愕地掐着自己的脸，虽然痛，可我依旧觉得不真实。
“英招救我时，我在甯都的金阙。有人将我用咒术和阵法困住，削弱了我的实力。我用英招的羽毛逃脱，一出来就看见你和饕餮混战。英奇，我是不是犯了大错？”我捏着手心，眼睛涌动着泪珠。
那泪一滴一滴落在了莲花池，让原本黝黑的池水，忽然间变得澄澈了。
“阿影，你……”英奇发出一阵低呼，忽然朝我跪了下来。
我立刻扶起它，惊恐道，“你赶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你是盘古的心头血，只有你的眼泪可以让这无心莲花池的水变得澄澈。更重要的是，心头血凝聚了盘古所有精华，是他生命里最宝贵的部分。你闯入九重雪渊，带出了生死的花蕾，永生花此刻绽放，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你是我们的始祖，是血族所有族类的起源。”英奇敬仰地望着我，“我希望永生永世守卫你！”
我懵住了。
女娃是对的。我真的是盘古的心头血，我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而又最诡异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却是这个世界的起源。我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忘记了前程往事，却不能磨灭我是世界起源的事实。
盘古身死，却独独留下我活着。我在大地上的穿行，一次又一次播种着生命。血族，人类，神兽，这些都与我有莫大的关联，因为我们有血液的联系。
“你若是不信，可以将血滴进莲花池里。”英奇以为我不信，伸出指甲划了我的指尖，当那滴血液进入池水中，澄澈的池水忽然沸腾起来，让饕餮发出阵阵惊呼。
“可我上一次也在这里，为何没有这样强烈的变化？”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饕餮眼神里的惊恐和痛苦，“为何饕餮这么难受？”
“没有经历过九重雪渊的你，无法发挥出你的潜能。你每一次的受伤和重生，都会让你不断变得强大。而你的血液，也会在逐渐变强的过程中，有着越发强大的能力。甚至是，治愈！”英奇有些惊奇地看着我，“丫头，你是这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是永生的。不管你会忘记什么，你不会彻底死去。生命因为你生生不息，你是大地存在的佐证。”
饕餮的血肉发出滋滋声，似乎在重新生长。那双微红的眼眸，竟然逐渐变成了深红色。它额头上露出一个古怪的图案，淡淡的光芒幻化成最后的印记：彼岸花。
我震惊了。
“饕餮在自愈，它的毒解了。而且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但是它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能力，阿影你要控制住它。”英奇不住在我耳边叮嘱，“用你的方式，让它安静下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饕餮道，“饕餮，控制住你自己，你要学会控制你的力量。”
就在一瞬间，饕餮彻底冲破了冰块的束缚，如同一只重生的凤凰，发出巨大的嘶吼。
山外，冰雪脱落，山体坍圮。
山内，摇晃不止，池水晃荡。
“不好，一定要控制住它。”英奇快速冲了上去，与饕餮厮打在一起。它们从洞内飞出，在天际上身体交缠，发出剧烈的吼声。
我恢复了冷静，冲到饕餮头顶，扯着尖锐的犄角，高喊道，“饕餮，控制住你的兽性，不要一辈子都成为一只凶物。”
说完，我手心凝成一个手印，狠狠打在那彼岸花的印痕之上。
饕餮不住朝着山体撞去，就算是身体变小了，也无法阻挡此刻的破坏力。
雪花纷扬，山石跌落。
饕餮终于安静下来，它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红色，发出淡淡的喘息声。只是额间的彼岸花图腾，再也无法抹去。
在它身后，雪块再一次滑落。
雪山滑坡。
我想着凌霄下驻扎的军队，心中一阵揪痛。
如果不阻止这滑落的雪山，那些人只能等死。
慕长安还在那里，我一定不能让慕长安出事。
我心急如焚，拉着英奇道，“有没有办法阻止雪山崩塌？如果山体滑落，下面的生命会怎么样？”
“能与我们无关啊。血族都在九州城内好好的，没有关系的。”英奇唇角勾着一丝微笑，毫不在意。那漠然的态度，刺痛了我的心。
我扇着翅膀，立刻飞了起来。甚至不断地用术法固定住那滑落的雪块，尽可能减缓滑坡的速度。
然，滚雪球一样的雪，一点也不给我机会。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越来越大的雪球朝着山下滚动，势单力薄。
自然灾害，或许也是人为。
第326章 雪崩（下）（）
我不停俯冲，接住一个个滚动的雪球。那巨大的重量和疾驰的速度让我应接不暇，我所学的法术在此刻似乎并没有派上用场。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雪球就要砸到我的身上，惯性的作用下，我根本来不及反抗。如果这雪球砸下来，我一定会粉身碎骨。
“英奇快帮我。”我对着远处高喊，呼唤英奇的帮助。它虽然不在意人类，可是在意我。
英奇俯冲而下，身体变得巨大，在山脊上奔驰。它接住即将砸到我的雪球，用力道，“到我背上来。我的身体可以无限变大，你可以用法术固定住山体滑落，随后将这些封冻住。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但只有我们两人，明显不够。”
“不管了，我们尽力而为。”我飞到它背脊上，使出了浑身邪术，不住固定那即将滚落的雪球。
在我几乎精疲力竭的时候，英奇忽然被一个雪球砸中，发出了一丝惨叫声。
“你还好吗？”我心急如焚，已经固定了大半的山体，可依旧在滑落的雪块，很快就会砸向山底的大营。
“我没事。还能撑住。”英奇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坚持。
我心中不忍，朝着天空腾飞，用幽蓝的目光注视着这岌岌可危的下坠雪山，用力念着咒语。只要我用尽心力，这雪山一定会固定住。
忽然，一股白色的力量出现在另一头，引着我的气息不停攻向雪山。雪块滑落的速度减缓了，我睁开眼睛，只见着归来骑着饕餮站在高处，拿着拂尘指向雪球，对我道，“专心。”
我松了口气，用强大的精神力稳定住继续坍圮的山势，聚精会神。
我身体四周出现了猩红色的花瓣形状，随着念力的扩展而不停扩大。我耳边忽然出现了幻听，仿佛有无数人在高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那声音在扰乱我的思绪，同时引起我心中的惊慌与不安。忽然，我脑海里出现了一只手，黝黑干瘪的手掌抓着我，惊恐道，“救我，救我！”
我吓得睁开了眼睛，只看到归来已经来到我的身边，对我高喊着什么。可奇怪的是，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满眸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红色，随着那巨大的花瓣形状，一个个干瘪瘦削的幻影似乎在通过我的身体。
漫天盛开的彼岸花，仿佛随着我的不断使用念力的同时，已经从九重雪渊盛开在了人间。
天地似乎被彼岸花连接起来，无数黑色的影子在花瓣铺就的道路上行走，不住对我伸手，发出那诡异而一致的声音，“救我，救我，救我……”
我惊呆了，眼睁睁看着一只手伸进我的胸腔，似乎就快触碰到我的心脏。
我吓坏了，用力扯着那只手，发出一声高喊，“走开，别碰我！”
那只手被被我撕扯下来，发出沉闷而钝重的声音。
“聂影，清醒过来！”归来满脸吃痛，用力扇了我一个耳光。见我丝毫没有反应，忍着手臂的剧痛，拍在我的脖子上。
我双眼一黑，从高空中直直下跌。那越发猩红的彼岸花海，渐渐消失了。
天地恢复了清明。
飞滚的雪球逐渐消失，凌霄山清晰的山体轮廓。淡淡的绿色在山间弥漫，很快覆盖了整座山。
凌霄山的雪，融化了。
归来将手臂归位，看着英奇兽身上沉睡的我，以及额间明艳的彼岸花印痕，发出一丝不可忽略的叹息。
“英奇，你继续守在凌霄山。我带她回去疗伤，这大雪化得诡异，九州城的温度也会受到影响。你应当召集更多神兽驻守在此！……”归来向英奇兽传音，却见英奇兽根本无视他，背着我朝着山顶飞去。
“你速速去唤邓凯，让他带兵守在这儿。否则九州城会有危险。”归来无奈，只得向饕餮发号施令。可饕餮此刻根本不听他的指令，他气得一掌打在山体上，发出巨大的震动。
天虞殿。
邓凯一身戎装，召集了天虞的军队赶往凌霄山。
天边出现的猩红色景象，他从未见过。此刻不由心烦意乱，如果是厄运前兆，该如何是好。
“将军，归来大祭司来了。”
邓凯抬头望，见归来白袍上染上血色，不由一惊，“谁会将大祭司伤了？”
原本随口一说，却因为那怪异的语气，反倒是讽刺了。
“不劳邓将军费心。凌霄山的雪大都融化，我要施法造雪，否则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后果。邓将军应即刻带着天虞军队去往凌霄驻扎。”归来声音平静，却不难听到里面暗藏的怒火。
“这倒不是不可。只是大祭司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不会出兵。”邓凯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他一直以为归来从中阻挠，才会让他与聂影无法成婚，所以格外地记恨。
“如果是你和聂影的婚事，你就不必说了。聂影虽说是我的弟子，却是独立自由的。她的婚事，我不会干预。”归来心中翻涌着怒意，真没想到在如此紧要关头，邓凯还要讨价还价。
更重要的是，他堂堂大祭司亲自登门，换来邓凯阴阳怪气的讽刺不说，还被他用弟子的婚事威胁。对归来而言，这不仅是对尊严的挑衅，更是对大祭司权力的藐视。
若不是他在九重雪渊受了重伤，如何需要邓凯的兵士？
“邓将军不愿出兵，本座打扰了。”
“大祭司既然执意如此，邓某只能送客了。”邓凯扬着手，做出了请回的姿势。
归来拂袖而去。
“将军，我们真的不派兵去凌霄了吗？”
邓凯看着归来的背影，狠狠道，“天塌了，自有个子高的撑住。大祭司法力高强，还会担心区区的雪崩？遣散军队，继续操练。”
蛊爰殿。
归来召集了手下所有的咒术师和法术师，严阵以待。
“你们都看到了凌霄出现的景象。那大片的彼岸花，是永生花，也是死亡之花。如今凌霄雪崩，冰雪不在，对九州有巨大的影响。现在，本座要带领你们去凌霄守卫，你们可有异议？”
一咒术师站出来，拱手道，“大祭司可是担心那个预言？”
第327章 预言（上）（）
“颛臾，你说什么？”归来挑了挑眉，对眼前的九大护法露出一丝无奈。 这些家伙平日醉心于诗词歌赋，虽说有修炼咒术的天分，却因为多年安逸闲适，早没有了战斗的激情。如今聚在一起，也是不得已之举。
“雪渊坍圮，凌霄雪崩，永生花开，盘古再现，九州覆灭，血咒无解。这都是上古时期留下的遗训，是女娃进入九重雪渊后，给我们的祖训。”
颛臾露出一丝讶然，见归来脸色不好，暗暗道，“大祭司难道不记得女娃的告诫，一定让我们守护着九重雪渊，不让任何人踏入吗？我听闻你的徒儿聂影只身犯险，你甚至不顾安危冲了进去。虽说你现在出来了，恐怕功力早就不如从前了吧？”
归来有些头疼，颛臾这明显的挑衅，根本不像是要来帮忙的。
“女娃的遗训我当然铭记于心。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并未身死，相反从九重雪渊活着出来。应当是得了女娃的点拨，增长了灵识。至于颛臾的疑惑，我不妨亲口告知。我的功力没有丝毫的影响，相反有所精进，如果不信，你们可以试试。”他静坐着，丝毫没有慌乱之色，让颛臾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大祭司召我们齐聚，定是有事相商。颛臾就不要纠结于过往，好好听从大祭司安排即可。”庄笙站出来，对归来道，“只要大祭司一句话，庄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都过了几千年了，庄笙还是忘不了大祭司么？你一生不嫁，莫非还是在等着大祭司回心转意。我劝你还是收了心思，另觅良人吧。就算是泉醴有心，也被大祭司生生杀死，你……”颛臾无比讽刺地看着庄笙，眼神闪过一丝不屑。
庄笙凝成一个术法，毫不留情打在颛臾脸上，冷笑道，“我爱我恨，与你何关？少在这儿惺惺作态，如果你人品甚好，为何没有人愿意加你为妻？前日还听说河伯之女被你调戏，你风流成性，名声尽毁，难道还有理了？”
“够了！”
归来狠狠拍打着桌子，对二人道，“叫你们来，是为了商议大事，而不是听你们互相诋毁。颛臾说得不错，凌霄雪崩，永生花开，已经应验了预言。血族过惯了安谧恬静的日子，面对忽然的变故，或许根本不知应对。现在，你们随我镇守凌霄，修复结界，重新织雪。”
他说完，冲着凌霄方向飞了出去。
庄笙第一个跟了出去，颛臾紧随其后。
英奇一直守着我，直到我苏醒。
“丫头，你好些了吗？”英奇将无花果递到我的唇边，对我道，“你从九重雪渊出来时，是不是看到了许多魂魄？”
我点头，“那是什么？”
“那都是死去的生灵。一旦死去，魂魄会聚集九重雪渊，被女娃看管。女娃呆在九重雪渊的最底层，可以将鬼魂固定住。然后根据鬼魂的意志，安排他们转世轮回。但是之前，必须要清洗掉他们的记忆。”
我回想着从九重雪渊出来看见的幻象，却发现那都是真实的。那刚才攫住我心脏的手，也是鬼魂了？
“为何我刚才也会看见鬼魂，我还看见了彼岸花，开得一望无际，无限伤悲。”
英奇道，“那是真的。彼岸花被你从九重雪渊带了出来，那些所谓的幻象都是真的。只是刚才没有人攫住你的心脏，是归来想拉住你，却被你用力扳断了手臂。”英奇解释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真没想到，你的能力竟然可以伤到归来。聂影，天地间还没有人是归来的对手，他的身体早已经经过炼化，几乎无坚不摧，可你却轻易地扳断了他的手、”
我头疼地厉害，“我当时没看清那是谁，只以为有人要伤害我。对了，雪崩已经止住了吗？可有伤害到山底的人？”
英奇微微叹息，“山底没有任何问题。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被雪球砸死，竟然想到的是与你无关的人类。阿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一语顿塞。总不能告诉它，我最爱的是一个人类，就在山脚下，随时有生命危险？
“我不想增加杀孽。看到九重雪渊里面的鬼魂，我始终害怕，如果某一天那些鬼魂要穿过我的身体，甚至夜夜入梦，我该如何是好？”
英奇似懂非懂地点头，“如果珞伽在就好了。凭它的法力，一定能够抵挡这些。我刚才看归来的情况，怕是受了重伤。”
“什么？”我大惊，“归来可是血族法力最强大的法师，怎么会受伤？”
“九重雪渊是血族禁地，只要进入的人，都会受到强烈的反噬。天底下能够迅速让归来法力消退的地方，也只有九重雪渊了。阿影，你师父待你不薄。”
我心里生出浓烈的复杂情绪。因为前世的缘故，我一直对归来抱着敌意。加之后来看到泉醴遭遇，对归来一直忤逆。就连刚才他救了我，我也没有多大的感激之情。如今听英奇指出，心里闪过阵阵悲凉。
我的确是铁石心肠，只在意想在意的人，却不知给周遭带来了多少危害。想到对我极好的聂扶摇，还有在血族这里拥有的一切，心头越发不是滋味。
就在此时。
“你就是聂影！大祭司心心念念的徒儿？”一个美艳女子站在我面前，她穿着黑色的繁复华服，头发高高束在头顶，露出精致的眉眼。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一掌朝我打来，黑色的掌风带着戾气。
我反手一挡，无比戒备地看着她，“不知来者是谁？为何见我就大打出手？”
“她是庄笙，血族九大护法之一，擅长在无形中用念力伤人。她曾经是归来的师妹，与归来、越人师从一人。”一男子从庄笙身后走出来，嬉皮笑脸地看庄笙恼怒，淡淡道，“见着大祭司心里在意的，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心头不是滋味儿吧？”
我抬起头，从庄笙那欲说还休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恼恨与不甘。
她，喜欢归来。而且喜欢了很久。
第328章 预言（下）（）
“颛臾，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嘴？”庄笙对颛臾翻了个白眼，一把抓起我住我的手，道，“你是归来的徒弟，你还去过九重雪渊。如果这里所有的灾祸都是你带来的，我一定会杀了你。”
“庄笙。”归来慢慢走出来，一把扯开她，护着我道，“本座的徒儿，是本座的事。你还是好好管住你自己吧。”
庄笙气恼不已，诺诺道，“真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这个徒儿惹是生非，你处处维护，可我……”
“徒不教，师之过。你要是有怨言，可以找本座。”归来冷着脸，对九大护法道，“聂影若有犯错，所有的罪责，本座一力承担。”
我震住了。我从未想过归来会维护我，他除了一次次骂我孽障，一次次阻挠我与父母相见，阻挠我救慕长安，可为何会如此维护我？
还有九重雪渊一身返现，害他功力大不如前，这都是为我做的呀。
“师父。”我心中亏欠，不由得喊出了声。这是第一次，我如此虔诚地叫他师父。
“什么都别说了，有本座在，没人敢对你怎样。”
我眼圈一红，满心的愧疚和感动。
凌霄之巅。
九大护法围坐起来，纷纷施展着各自的术法，开始织雪。
光秃秃的山上常年积雪，如今露出干涸的形体来，无疑像被剥光的衣服的少女，苍凉而干涩。饕餮和英奇分别坐在东方和西方，不断巡视着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环顾四周，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却独独不见邓凯。
作为血族的神将，一直以守护血族为责任，如今归来都出动了，他却置身事外，我不由对血族如今的形势疑惑而担忧。
想着多年后，血族全族灭亡的惨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如果我答应了邓凯的求婚，如果我愿意为了政治牺牲自己，邓凯是否就会与合作，在共同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
但，我不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无疑让我又一次上了刑场。那对邓凯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
“阿影，你怎么啦？”英奇对我传音，见我神游在外，担忧道，“你受了女娃点拨，自带了永生花之力，千万要随时抵御心防，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念波动。你如今拥有极强大的能力，却不懂得控制。那些鬼魂随时会因为你的意念波动，出现在人间。阿影，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我点点头，努力屏蔽掉一切杂念，可一切都是徒劳。
九大护法已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归来坐在其中，面色苍白，渐渐露出了吃力的疲态。九重雪渊反噬了太多法力，他大伤未愈。如今再度施法，有些力不从心。
我心中莫名烦躁，小心走到归来身后，看着那绝颜冷漠的男子，对他传音道，“师父，对不起。”
归来身体微微一颤，似被我的态度动容。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却又很快闭上。
“我现在功力减退，你将身体里的法力度给我。我慢慢引导你学会掌控住九大护法的力量，然后继续织雪。”归来声音清冷，我却听出了一丝信任。
“师父，我听你的。但是我学艺不精，空有一身的法力，却不懂得控制。会不会出问题？”我又一次憎恶自己的匮乏与怠惰，说好的要潜心修炼呢？怎么一次也没有做到？
“不碍事。我会好好引导你，你只需要将所有精神集中起来，将它们的力量汇集到一切，然后不断织雪就可以了。”归来耐心解释，露出淡淡的温和笑意。
“你如今灵力深厚，法术也精进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耐心鼓励我，如同一个温和的师者，让我的心熨帖不少。
我脑海里竟浮现出他曾经悉心教授泉醴法术的画面，艳阳下二人相谈甚欢，畅快大笑。一个清冷出尘，一个美得妖冶，或对坐棋盘，或共同学剑，或共同研读书籍……
那么多美好而温暖的画面，一次次在我脑海里回旋。他们这样陪伴了数千年，在蛊爰殿如同连体婴一般，秉持师徒的礼仪，那么近，又那么远。
“师父。”我幽幽出声，不知是泉醴遗留的念力，还是我自己被感动了。
“屏息凝神，赶快施咒。你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这时候大难当头，不能够再这样随意下去。”归来勃然大怒，脸颊因为愤怒而泛着红晕。我立刻收回了心思，接纳九大护法的力量，开始织雪。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我脸上，我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随着越来越多的雪花落下，我心里忽然有了欣喜。我犯下的过错，可以弥补。只要我努力去修正了，就可以弥补。
九大护法的力量不停在我身体里汇集，我越来越熟练地编织着雪花，从山顶逐渐往下覆盖着。
我无比地用心，像在呵护一个婴儿。
只要坚持一天，这凌霄山就会恢复如前。
“大祭司，有人来了。”饕餮站在归来面前，“有一红衣男子，带着一队人上山了。因为雪山融化，这群人类竟跟了上来。”
归来双眼散发着杀意，对饕餮道，“来者格杀勿论。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够出一点差错。这群不知好歹的人类简直胆大包天。”
归来露出一丝狠戾，“来者必诛，不用问本座。”
我感知到他们的谈话，心念开始动摇。如果来人是慕长安怎么办？饕餮的实力，杀死一个人太过容易。莫非我要在这时见到慕长安的尸体？
这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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