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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灵神偷-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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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奎娘眼珠朝众人扫了一眼,想和大家打招呼,但虚弱的根本抬不起头举不起手,只朝大家吃力地点了下头。
众人看了无不心酸难过,有几个妇女早止不住流下泪来。
大奎娘静静盯着哥俩儿,看了好一会儿,几乎拼尽全力说了一句:“照顾好二奎……”。大奎娘随后拼命喘了几口气,头一歪,嘴角淌出一缕血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娘,娘啊,娘……”二奎扯着娘的衣服拼命地喊着,大奎泪如雨下,众人也不禁一阵唏嘘。
在众人的帮助下,大奎给娘办了丧事;尽管大奎媳妇再不情愿,但在族人和街坊的压力下,还是让二奎来到了家里。
二奎的到来,大奎媳妇认为是白养一个人,摊了个累赘,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里一直憋了口气。因此,对二奎的态度极为冷淡,一日三餐,饮食起居也想方设法地刁难他。
“叫二奎吃饭去吧。”大奎要去喊二弟吃午饭。十几岁的孩子正是疯玩的年龄,一跑出去就忘了回家吃饭。
“你给我坐下,疯玩疯跑还有功了。吃饭还得让人去请,不来不吃。”大奎的媳妇呵斥道。
“我还是去叫他一声吧。”大奎起身想去叫二弟。
“你敢!不许叫,一顿不吃饿不死的。”
大奎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坐下了。
“嫂子,怎么就剩半块馍和半碗饭?”二奎回家看到就剩这么丁点吃的,觉得不够有点不高兴。
“做的少了。”嫂子没好气的答到。
“就不会多做点啊!”因为老是吃不饱饭,二奎觉得委屈就争辩了一句。“多做,多做,下一回不早些来这点饭也没有。”嫂子的吼叫伴随着重重的一巴掌,让二奎胆怯地闭了嘴。
以后的日子,嫂子做的饭就和二奎捉起了迷藏,二奎总也赶不上顿。回家晚了自不必说,回家早了也是限量的吃,说什么小孩子不做工,吃多了没用。要不就是家时粮缺米少,要学会节省过日子。
所以,二奎总是感觉吃不饱。虽说母亲不在了,哥嫂是自己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但是和大哥大嫂过这样的日子,二奎真没觉得有多么好,他倒觉得有说不出的压抑和郁闷,时间久些更觉得这是一种煎熬。
其实,既便如此,大奎媳妇也不能容下这个弟弟。仅勉强忍了两个多月,大奎媳妇便给二奎寻了个饭馆伙计的差事。说是让二奎历练历练,学些本事,便打发二奎离开了家,去给镇上一家饭馆里当伙计。
在饭馆里,可以吃顿饱饭,不用再看嫂子吓人的脸色,更不用受嫂子的百般刁难,虽说活苦累些,二奎倒觉着过的舒坦。所以,二奎在这里干得很是惬意,也很勤快卖力。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了五六年。这几年大奎还能隔上月余来看一下兄弟。至于大嫂哪还记得这个兄弟啊。二奎虽然孤单,但比起在家受委屈的日子来,还是觉得很是逍遥快活。
可惜的是二奎的“好日子”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一天晚上,饭馆老板喝醉了酒,不知引燃了什么,着了火,把个饭馆给烧得一干二净,老板也葬身火海。二奎虽捡了条命,可落得身无分文;饭馆没了,二奎当然也无处可依。
实在没地方去,外头又打仗又闹兵,二奎只好回到那个他实在不愿意回去的家。
“二弟回来了。”大奎见了二弟,忙拉进屋里。
“哟,二奎这是发了财回来了吧。”大奎媳妇挑着眉毛阴阳怪气地说。
时隔五六年了,二奎如今已长成一个壮小伙子。他对大嫂本就没有什么好感,见她这样戏谑,也不作声,只是站在那里头扭向一边。
“你嫂子跟你开玩笑呢,别在意啊。来坐下歇歇,没吃饭吧,哥给你弄点饭去。”大奎忙乎着让二奎吃了饭。
大奎媳妇看见二奎进家心里就堵气。索性从家里出来,到街上散心。这里虽不是大集镇,但还是有几户商家的。
来到街上,忽见一群人围着墙上的一张纸议论纷纷,便挤上前去看热闹。
原来是征兵的文告,一个壮丁当兵可得银元二十块,愿意的到旁边桌子上报名签押,当场兑现赏银。
大奎媳妇一听二十块银元,顿时眼前一亮,她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问明原委后,她急不待地来到旁边的桌子上,替二奎报了名,和保长签了押,领了二十块银元,约好明日午时前找保长报到。
大奎媳妇揣着银元,在街上小转了一圈,买回些酒肉菜品,想好了说辞,便赶回家来。
“哎哟,二奎兄弟,难得你回家一趟。嫂子我专门给你买了些酒菜接风,你和你哥好好喝一杯。”二奎听着嫂子那甜得有些发腻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不自在,但还是礼节性地说了句:“麻烦嫂子了。”
“兄弟以后有什么打算?”听了二奎的诉说,酒至半酣的大奎顺口问了一句。
“哥,这乱世道哪有好出路,我是空有把子力气也无处使呀。”二奎也为今后的生计发愁。
看时机已到,大奎媳妇眉毛一挑,笑着给二奎添了一杯酒,说道:“我倒有一个出路,不知二奎兄弟愿不愿意。”
“你有什么好主意?”大奎有些疑惑地问道。
“让二奎兄弟当兵去不成吗?若兄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我们岂不也有了依靠?”大奎媳妇斜着眼瞅着二奎。
“不行,不行,那太悬了,简直是拿命开玩笑。”大奎摆手不同意。
大奎媳妇一听有些不耐烦,一推酒壶站了起来,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二奎,咬牙切齿地说:“当兵有粮有饷,说不定再立个功,到时候什么都有了。你怎么知道二奎兄弟不愿意去啊?你倒先喳喳开了。”
看大奎、二奎低头没有搭话,大奎媳妇又挑着嗓子嚷嚷:“不去当兵,又没有路子走,在家猫着当老太爷啊!老娘可没这闲心伺候。”说罢转身要走,“哎,给你们说啊,我可跟村里保长都签押报名了,人家还给了赏银,要不,哪来的闲钱供你们喝酒啊。”说完话一挑门帘进里屋去了。
二奎听完嫂子的话,这才明白了嫂子的意思。看着面前的酒菜,心里刀绞般难受,这是接风酒吗?这分明就是一桌断头酒啊。想起从前他和母亲的经历,他知道这绝情的嫂子不会容他呆在家里。他看了看一脸苦相无可奈何的哥哥,心里反而淡定下来。
“哥,我去当兵。”二奎幽幽地说。
“兄弟,兄弟,你看这事弄的……”大奎咕哝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二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直到醉得趴在桌上睡去。大奎苦着脸摇了摇头,拿起一件衣服披在二奎身上。
第二天一早,保长上门来要人。二奎连身换洗衣服也没有带,只是静静回头给大哥说了声:“哥,我走了,你保重。”就跟保长走了。
第四十九章 猎鬼师的故事(二)()
大奎跟媳妇仍然过他们的消遥日子。只是手头宽绰的大奎夫妇,心胸却越来越狭隘自私,与人处事少不得沾些光,却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在乡亲们口中落下个奸诈阴险的口碑。然而上天有时也会成全那些奸诈险恶之辈。这不,视财如命的大奎夫妇又贪上一桩美事。
大奎本家的一个远房婶子,熬寡几十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春玲。女儿长大嫁到了邻村,只剩下这么一个老太太。
李老太眼见年事已高,想起自己百年之后无人送终,女儿再无人依靠。就央请族人作证,以自己的家财宅院相许,让一个人认下女儿这门亲戚。若论远近亲疏,大奎家跟李老太家血缘最近,所以这事当然要先问一下大奎夫妇。
大奎媳妇到过李老太的屋里,知道李老太有些资财,一听这事立马应允。可这女人自有自己的打算:东西可以要,事可没打算管。
李老太一生节俭,多年来操持打理,不算富户却也算得上是一份不错的家业。旧时农村姑娘出嫁即为外人,回来继承财产家业,是会受到族人排挤刁难的;而出嫁的闺女娘家没有人则也会受到丈夫家人的轻视和欺负。所以李老太才做这个现在看来有些费解的决定。
因为是近亲,找了族长及保人,大奎夫妇赌誓发咒地保证后,此事就算约定好定了下来:李老太百年之后,逢年过节由大奎操持给李老太上坟、写牌位供奉,李老太女儿以大奎家当作娘家来走动。
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初秋,李老太一场风寒便卧床不起。女儿衣不解带伺候了半月有余,老太太还是撒手西去了。大奎帮着忙前忙后为李老太办了丧事,然后找保人收了李老太家的钥匙,算是正式接管了李老太的家业。
春玲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只当是为自己找到一个走娘家的去处,给自己找个娘家人做依靠,也没有多想。按农村的规矩,完丧三天后,要上坟去祭拜、添些新土,农村称为“圆坟”。在农村“圆坟”是件大事,有许多讲究;比如家里人一定要和族里的近亲们一起包些饺子,在祭拜时埋一些在坟的周围,好象是给死者的吃食和祭品吧,这个风俗至今还依然如故。
转眼“圆坟”的时间到了,因为要在圆坟前要包些饺子,春玲一大早就提篮掂包地从婆家赶来。
老母亲不在了,现在的事都要指望着大奎哥了。所以春玲带了礼品直奔大奎家。来到大奎家,只见院门紧锁;春玲想今天“圆坟”,是不是人都在自家院里,就赶到自己家门前,却仍是铁将军把门。
春玲想是不是大奎哥有事刚巧这会儿出门了,觉得过一会儿总得回来。给母亲圆坟这么大的事,他不会忘记的。春玲把东西一放,坐在了大奎家门旁的一块青石板上,等大奎回来。
“玲妮这是来给你娘圆坟了。”
“春玲吃过饭了没有?”
“玲妹妹来得怪早啊。”……
过往返的乡邻都是关切地打招呼。
过了好大一阵子,瞧瞧升到半晌的太阳,春玲心里有些焦躁了。
“二叔,见大奎哥家的人了不?”春玲终于忍不住走到街口去打听。
“大奎两口子一大早出村去赶集做生意了。”旁边有人答话。
“说好了今天给俺娘圆坟呢……”春玲说着嘴撇了撇,差点没哭出声来。
“哎,玲妮啊,你就别指望大奎了。他们两口子什么人,大伙还不清楚。亲娘亲弟兄都不行……”
一提这事,那位二叔就愤愤不平。
“这是欺负俺家没人啊——”春玲终于憋不住哭出声来。
在众人的劝慰声中,春玲提着篮掂着包拖着一把借来的铁锨,独自为母亲圆坟去了。
来到娘的坟前,春玲倍感委屈,把东西一丢,扑通跪倒放声大哭。这一阵怮哭,直哭得阴风恻恻、日月无光。好久,春玲才缓过神来,摆上些许吃食全当祭品,祝祷一番,化了些纸钱,然后给母亲边添土边流泪。春玲实在气不过大奎夫妇这般无耻奸诈,对着母亲的坟诅咒道:“娘啊,您若在天有灵,一定不能放过这披着人皮的畜牲!让他一家不得安生。”言罢,春玲身边忽地刮起了一阵旋风,绕春玲好几圈,久久未曾消失。
大奎两口子赶集本就是那妇人的一计。他们就是让来圆坟的春玲吃个闭门羹,让她知难而退,以后不要再来麻烦他们。如今的作为乡亲们都看得再清楚不过了,明明这就是强霸了人家的房产家业。大奎明知这事有违良心,但出于贪心和惧内,便默许了。
待日头西沉,天将傍晚,夫妻二人才慢悠悠从外头回村,对春玲给娘圆坟的事闭口不提。乡邻们都乐得少一事心静,尽管背后指责议论,谁也没有跟大奎夫妇当面理论。
初秋的晚上,月亮慢慢升起来了。清爽的月光如同泼下的银辉,洒向大地。稀稀落落的影子明暗交错地构织出一份独特的宁静和神秘。
大奎吃过晚饭,推碗站起来向外走去,照例要在街口和街邻们侃上一通。媳妇收拾碗筷拿去水缸边洗涮。大奎媳妇伸手摸着瓢,从缸里舀水,眼不由得往水缸里看了一下。
忽然间她的眼睛怔住了。她瞧见缸里的水面如同镜面一样明净平整,水面上清晰地浮现着一个女人的头颅的后影。只见那女人花白头发,高挽着发髻,两耳戴着大大的耳环。
大奎的媳妇浑身筛糠,惊叫了一声,当时就怔在了那里。
“大奎家的,你过的还好吧?二奎哪里去了?”那背影忽地对她讲起话来,声音阴森惨凄,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啊?”大奎媳妇吓得一时动弹不得,嘴里结结巴巴地问。
“哦,呵呵呵,你不认得我?你看看你认出我是谁了吗?”那背影阴恻恻地笑着,脸慢慢转了过来。大奎媳妇瞅着那个面对自己的脸,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正思忖间,那水中的影子又说话了:“大奎家的,天天在你们家墙上挂着,你也不认得我啊,呵呵呵……,二奎哪里去了?”
那不是自己早已过世的婆婆吗!大奎媳妇猛然想起。再朝耳房屋里望去,原来面朝里扣着挂在墙上的相片,竟然翻了过来,照片里的婆婆正泛着幽幽绿光,咧嘴笑着正向她招手,“大奎家的,过来啊,告诉我二奎去哪里了……”
“啊——”大奎媳妇吓得哭叫了一声,盆碗筷子踢散了一地,飞也似地逃到了卧室里,蒙上被子抖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大奎媳妇把满是虚汗的头伸出被子朝外看,屋里黑乎乎的看不太清。她觉得有个东西凉凉的,正贴近自己的脸。大奎媳妇顺手一捞,摸着一个滑滑凉凉的东西,很是古怪。
她一把抓住,捧在手里凑着窗缝漏下的月光打量。待大奎媳妇看清之后,吓得连大声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手里捧的竟然是一颗骷髅头。那骷髅头阴森森地笑着,嘴巴还一张一合地说:“呵呵呵,我的二奎去哪里了?”
大奎媳妇不知哪来的一股劲,拼命扔掉手中的骷髅头,发疯般地跑出屋子,冲出院门,往街上跑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有鬼啊,招鬼了,救命啊——”
刚吃过晚饭,街上的人聚堆拉呱的不少,她这一嗓子着实把这些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在街上发疯蹦叫的人是大奎媳妇,人们赶忙通知给了大奎。
大家惊讶之余,人们也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感——真是报应,你也有今天!
大奎叫了几个人,费了好大劲才追上在街上乱叫乱跑的媳妇。大奎抱住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抚背,年长的几个老太太叫了好一会儿,大奎媳妇才缓过神来。
大奎的媳妇一见大奎,哇地一声抱住号啕大哭。
众人一见大奎媳妇清醒了,都不愿意和这女人沾惹是非,慢慢都走开了。
大奎见媳妇在街上这样折腾,觉得颜面上无光,于是强压不快轻声说:“家里的,咱回家吧,在这大街上算啥,让别人笑话。”
“啊——,我不回家!”一听说要回家,大奎媳妇吓得发疯般大叫起来,“我不回家,我不回去,家里有鬼,有鬼……”
众人听了都围拢了来,你一句他一句地议论起来。“大奎,你媳妇八成是遇见什么有干净的东西了。”
“你媳妇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冲撞了神明。”
“那么恶,鬼神不报应才怪!”
……
第五十章 猎鬼师的故事(三)()
七嘴八舌的指责让大奎也有些发慒。“老少爷们别光顾着说她的不是,求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一把……”大奎急得就差给大伙磕头了。
“让西头的大宝奶奶给瞧瞧吧。”
“对,对,大家宝奶奶看邪很拿手的。”大家都随声附和着。
好一会儿功夫,大宝奶奶在几个人的簇拥下,颤巍巍地赶到了。
不知谁高挑起了一盏灯笼。大宝奶奶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罩在了大奎媳妇的额头。
原先只是闭眼发抖的大奎媳妇,不由的身子一挺,两眼睁得老大,嘴角咝咝地向外不停地吐气,额角的青筋也绷了起来。
“怨生气,恶生灾,活到阴间自明白……,好了,好了,这地方你不能呆啊……”大宝奶奶闭着眼睛紧一阵慢一阵咕哝了好一会儿才收手起身。只见大奎媳妇两眼一闭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好了,好了,”大宝奶奶苍老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大奎啊,我可告诉你。你家媳妇恶行霸道,已经触怒了鬼神。今天晚上是被你去世的老娘给缠上了。”大奎一听,吓得两腿发软,连声求救:“大宝奶奶,大宝奶奶,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怎么办才好?用我教吗?”大宝奶奶有些生气的说:“亏心事做多了,自然会有报应。要让鬼神不扰,多行善事自平安。”大宝奶奶说罢,在几个人的挑灯簇拥下,转身走了。街上几拔闲聊的人们,立时多了最新的谈资来调侃议论。
扶着媳妇走到院里,大奎媳妇还吓得有些发抖。大奎人虽窝囊,却还是有些胆量,仗着男人一腔血性,极力安慰媳妇。
大奎点亮屋里的灯盏,千哄万劝才把媳妇安顿在床上。
“你究竟看见啥了?吓成那样。”大奎坐在床沿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还问呢……”,媳妇嘤嘤哭起来,“还不是你那老要饭的……”,或许媳妇想起了什么,忽地打住改了口,“还不是你娘。”
“我娘,你遇见我娘了?”大奎起身看了看墙上的相片,好好的还反扣在那里。大奎跑过去拿在手里,反过来看。
相片里,母亲用慈祥的眼神静静地盯着大奎。“你三更半夜摸那相片干啥!”一想到刚才受到的惊吓,大奎媳妇气不打一处来。“哦,哦,我看看。你刚才肯定的眼花了,哪里有什么鬼,你太小胆了,自己吓自己。”
“眼花?是我眼花吗?”大奎媳妇想起刚才凉嗖嗖的感觉,太逼真了,感觉着不象是眼花。她本也不信什么鬼神,也从未见过鬼长什么样子,只是从戏台上见过,不过那戏台上的肯定是假的。“可能真是错觉。”她也自己安慰自己。
大奎又安慰媳妇许久,见夜色已晚,就劝媳妇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大奎媳妇醒来,觉得身轻气爽,仿佛无事一样。再想昨晚的事,恍如隔梦。但想起昨晚自己出的丑,心里仍是愤恨大奎娘。再去看墙上的相片,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做罢早饭,大奎媳妇正自个坐在院子里发愣时,忽闻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广结善缘,普济苍生。施主家里有人吗,贫僧化缘来了。”原来是一个化缘的和尚。依从前,大奎媳妇一准要哄他走的。可今天大奎媳妇经昨夜一吓,对出家人忽地有了些好感,慌忙起身开了院门。
大奎媳妇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老和尚。只见那老和尚眉须花白,身穿粗布青灰色僧衣,下穿灰色僧鞋,面色红润,仙风道骨,正一手搭礼,一手拔动念珠,在门旁闭目而立。
“大师傅请了,请问有什么可以孝敬这位师傅的。”大奎媳妇恭敬的给大和尚施了个礼客气地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打扰了。”和尚双目一睁,眼里透出两道精光,朗声说道:“女施主,贫僧是云台山玉龙寺僧人,奉命去泰山赶了一场法会,现回寺复命路经宝地,想化些斋饭,想请施主行个方便。”说罢向大奎媳妇单手施礼。
说话间,围了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师傅客气了,我家粗茶淡饭倒还是有些,若不嫌弃,请到院里歇息。”说着将和尚往院里让。
“如此,便麻烦女施主了。”说罢大和尚随大奎媳妇进了院。
让和尚在院里坐了,大奎媳妇忙端来饭菜。和尚也不客气,风卷云餐地吃了起来。也许是和尚饿了,一连吃了三大碗米饭,吃了三个素包。吃罢斋饭,大和尚抹抹嘴站起来,拿起念珠,向大奎媳妇道了谢。大和尚环顾了四周,叹了口气,“女施主,恕我直言,此宅凶相已现,戾气陡增,不可久居呀。”
大奎媳妇一听大和尚还懂风水,立马两眼放光来了精神。“大师傅,您给看看,俺这宅子可有啥妨碍?”
“女施主,你这院落三阴盖顶,院中封着一口曾淹死过人的古井,憋着冲天戾气。日久生怨,易招惹是非,也不利子孙兴旺。”大和尚缓声说道。
“大师傅,我们至今没有子女,是不是跟这宅子有什么关系?大师傅可要给我们指条明路啊。”大奎媳妇想孩子想得几乎发疯,如今大和尚肯给点化迷津,她就象遇到救星一样,于是百般哀求。
大和尚也不推辞,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对大奎媳妇说:“据我推算,施主祖上积德,命里应有一个儿子。即是此宅不可居住,施主当另选一处宅院才好。”
大奎媳妇想起李老太的宅子来。就对大和尚说:“西胡同倒有一处现成的宅院,大师傅看看能住么?”
“哦?那你且带我前去看看。”大奎媳妇领着和尚去那处宅院,后头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乡邻。开了院门,来到院里,老和尚立身站定,环目四望,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施主,你家就这一处宅子了吗?”和尚问。“没别的宅子了。这处宅子是本家一个大娘过继给我家的。”大奎媳妇说完这话心里不觉有些忐忑。
“哦,原来如此。此地也不是不可住,待老僧帮你一把。”老和尚说着话,从僧袍里取出一些朱砂和符纸来,就着一碗清水化了朱砂,写了十几张符咒。老和尚将符咒放好,单手一推,十几张符咒齐刷刷排成一排,构成一个佛家的“卍”字,缓缓印在正房墙上,一会儿竟然不留任何痕迹消失了。
“哈哈哈,施主与贫僧算是有缘,一饭之恩我还是要报的。”说罢手一挥,碗里剩余的朱砂水细细射向院门两侧的墙上,似是一副对联:一餐素斋结俗缘,一子三载平安年。那对联闪了几闪,消失在土墙里不见了,连湿痕也没有留下。
“施主当多行善事,好自为之吧。”话音落时,老和尚飘然已至数十步之外,还有几个人想要让老僧看一下自家的宅基风水,待寻时哪里还有踪影。
大奎回家时,媳妇正坐在院里出神。见到大奎回来,马上拉住大奎,把早上的奇遇给大奎讲了一遍,并要马上搬到李老太的宅院里去住。大奎回家的路上听一个邻居给他讲过,一个老和尚给他家看风水等等奇怪的事;当时他还将信将疑,如今看媳妇这样说,觉得这事断不会无中生有,肯定是有些说法讲究的。于是就答应了搬家的事。
找了几个邻家闲人收拾一下,帮着东挪西搬了一番,点了大红鞭炮,尽管众人眼里多少有些不屑,但总算是在这所宅子里安顿下来了。
也不知是否因为老和尚法力高超,自来到这院里住,大奎媳妇再也没有感到心怯害怕;吃的香睡得实,尽管还是飞扬跋扈,不知收敛,但日子却过得顺心如意。几个月过去了,大奎媳妇竟然真的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之后,果然生了一个胖小子,把个大奎高兴的给祖宗牌位天天上香磕头。
眨眼三年过去了,又是初秋月圆时节。一天劳作忙碌,已然累了,大奎一家早早的哄孩子睡了。半夜时分,月光西移,照得屋里亮堂堂的。大奎睡意正浓,手臂一伸,摸得身旁一阵冰凉滑腻全不象媳妇血肉之躯的感觉。迷糊中不觉惊醒,他揉揉眼,定睛一看,吓了一身冷汗,身旁哪有媳妇,分明是一具枯骨,正平躺在自己身旁。大奎吓得想叫叫不出,想推手动不了;情急之下,用脚一蹬,只听哎哟一声,媳妇醒了,大奎也清醒过来。“哎哟,你这王八蛋,抽什么风啊,大半夜的踢老娘干啥,疼死我了……”大奎媳妇被踢疼了,不住地**咒骂。
“媳妇,别急别急,刚才我做了个梦,发癔症了。”大奎说着忙过来给媳妇揉腿。
“啥梦啊,下这么狠的劲,疼死我了。”
“一个怪梦……”大奎嘴里嘟囔着,可凭刚才的感觉,又觉得犹如亲临,不象是梦。
“梦见啥稀罕东西了?”媳妇没好气地问。
“嗯……,也没啥。”
“还不如实说——”大奎媳妇一认真,大奎就立即招认了。
“我梦见一具枯骨,沤得就剩骨架了,在我旁边睡着呢。”大奎这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了。依媳妇的个性,肯定又得把事想歪了。
“你说那意思,敢情我就是那具骷髅了?”果然,媳妇一听不依不饶起来。
“什么啊,我哪里说过,不过是一个梦吗,你又何必当真呢……”大奎努力地辩解。
窗外的月光被云彩遮住了,屋里瞬时暗了下来,一股淡淡的轻雾在屋外窗前游荡。大奎媳妇见屋里猛然一黑,吓得哇一声钻进被窝,再也不敢睁开眼睛。
又过了些日子,转眼到了七月十五。七月十五又称为“中元节”,也是民间公认的“鬼节”。据说这一天夜里地狱的鬼魂都要被放假出来,家家户户要准备下吃食祭品供这些游魂享用,有亡故的亲人,白天都要去上坟祭拜。
春玲是李老太唯一的女儿,自然要去祭拜母亲。点燃香烛纸箔,春玲对着娘的坟哭得十分伤心。自几年前大奎不让春玲进门,春玲知道自己势单力孤和大奎夫妇这样的人说不出什么结果来,就索性再也没有去过老宅,也没再去过村里,每次来都是给母亲上过坟就走。
她听说大奎一家搬进了自家的宅院里,还生了个胖儿子,日子过得滋润的很。她心里很是有气,埋怨老天爷不开眼,咋让恶人横行,好人受屈。
“娘啊,咱可是让大奎两口子给唬弄了!他们可是欺负咱家啊!谁给咱出这口气啊……”春玲痛心地哭诉了一阵,伤心了好久。
但想想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把这两个无赖怎么样,只好提着篮子抹着泪走了。孤坟上,飘起了一股旋风久久地盘旋着……
第五十一章 鬼手印()
这几天大奎媳妇心情不错,七月十五正巧是个集,就特意买了些肉,包了饺子。包好的饺子放在锅拍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一锅拍。大奎媳妇怕猫狗给招了,就放在正房里屋较高的大缸沿上。
正房当门向东是通着的两间,正门是一个大八仙桌,摆了一个条几,挂了一幅中堂画;东间放着几口大缸,盛粮食用。放好饺子,转身去灶房烧火。大奎抱着儿子去胡同口溜达了。想想一家人吃着美味可口的饺子的情形,大奎媳妇心里就高兴。是啊,要家有家,要院有院,儿子活泼机灵,男人憨实能干,吃喝不愁,穿戴不落人后,大奎媳妇觉得挺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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