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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生死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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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个水是热的,大概是温泉。”趴于水潭边的人用拣来的枝条往潭中戳了几下,水深不过两尺,遂才放心伸手撩了撩池中的水。

    “真的?”

    好些因先前在暗河里吃亏而不愿靠近水源的人带着疑问凑到潭边蹲下,端详着跟前的水潭。潭子才井口大小,水又浅又清,能一眼望到底,众人去了些惧意,三三两两小心地探出手搅了搅潭水。

    “真的。咦?”正回答着问话的人忽然感觉到什么般的摸了摸身子底下的泥土,僵硬的嘴角扯出虚浮的微笑,“地上是热的,是地热。”

    也就是说,这潭水确实是温泉吗?众人对望了两眼,纷纷挪到谭水边休息。或许是因为通风的缘故,眼下比前一晚的山洞冷得多,众人都想往温暖处挤。可潭水边沿仅只那么点地方,旁边有大片的花卉环绕,也就能睡上五六个人,众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这几个贵宾床位由重伤者得之。毕竟,暗河的教训摆在眼前,谁都不能肯定之后自己会不会遭遇严重的伤势,现在妥协一下,当作帮日后的自己一把。

    “谁有打火机?”

    “干嘛?”蛮子怕犯众怒而没有抢到床位,正憋着一肚子火,听到王伟的询问顿时瞠目瞪视道。

    脑子向来灵活的王伟指着山壁旁的枯枝道:“我们可以烧点柴取暖。”

    “他说得对。”颂苖搓着冰冷的手掌,嫌弃的瞅了眼满是泥水的旅游鞋和衣裤。“我们身上都是湿的,这两条山道又通风,要是就这么睡,别说我们受了伤,就是身体好的,也一定会生病。不如大家折些枯枝当柴烧,先把衣服弄干要紧。”

    众人明白颂苖说的是大实话,已经穿着湿漉的衣裤走了那么多路,如果睡觉还不脱掉,真是没病的也要闹病了。这么想着,还有余力的人尽皆起身折枯枝,在场的除了贺家人,没有一个攀亲带故的,这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连不愿拾柴的沈绎也被贺盛曜强行拉了起来,她的脸色很难看,之前一路上帮忙托着贺母几乎用尽了她的全力,一开始她是不想帮忙的,可她要依靠贺盛曜不得不妥协。此刻,沈绎因为贺盛曜还不让她歇息而恼怒,怒骂几欲出口,却在吐出嘴的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般的住了口,神色明暗不定。

    (本章完)

第11章 崩塌() 
卫霄并没有加入折枯枝的行列,是因为等司机他们弄好柴火就要燃篝火烤衣物,这样一来不脱裤子烘干的他就会格外惹眼,他的断腿便会曝光,卫霄不愿出现这样的情况,干脆乘众人折柴之际躲入右侧的通道换衣裤。

    卫霄提着蛇皮袋往穴道里走了百来步,直到金色亮光的尽头才放下蛇皮袋卸下背包。使卫霄高兴的是这个山道内部很干燥,底下并非泥土而是石壁,不仅走路轻松了许多,更不会弄脏了包袋湿了里面的东西。

    卫霄脱下衣裤,把扣于腰间的宽紧带松开,这几条带子的另一头绑于义肢上,能牢牢的固定住义肢,使自己行动更为妥帖,而不至于快步时脱位。卫霄靠着山壁坐于除下的衣物上,接着退下义肢,剥除套于义肢上的袜子、松紧带和软垫,换上干净的。其后翻出**穿上,再套紧义肢扣上宽紧带子,并取出厚实的秋衣秋裤套上,连鞋子都另换了一双。

    等全身收拾妥当了,卫霄把粘着泥水的衣裤鞋袜装入袋子,才一手提着蛇皮袋,一手拎着塑料袋往回走。卫霄知道自己换了一身衣物,其他人肯定会看到的,既然隐瞒不了,他索性大方的拿着湿衣湿裤回去烘干。

    果然,卫霄回到山洞时里面正乱糟糟的生着篝火,但依然有分外关注他的王伟不怀好意地开口。“卫霄,你换了一身衣服啦?还是干的嘛,哪来的?”

    “皮袋里的。”卫霄忍受着众人探究的目光,晃了晃蛇皮袋道:“包里垫了三层塑料袋,所以没湿。”

    众人听了解释后释然了,渡河那会儿确实惊险,不过时间不长才几分钟,要是蛇皮袋里包着几层塑料纸,确实不会弄湿里面的东西。王伟等人没了疑惑,紧盯着蛇皮袋的眼神中透出贪婪的*,蛮子第一个忍不住道:“借我一身。”

    在场许多人想开口,却被蛮子抢了先,一时纷纷懊恼。躲于人后的贺家人也想借,却因为之前与卫霄闹得不愉快没脸说什么,很有些后悔。

    卫霄瞧着蛮子射来的阴狠视线,想着原就答应颂苖要借她一套衣服的,既然有一自然有二,深知推拒不了的卫霄,只能保住一点是一点。“我自己要留几件,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这里有三套,一套颂苖刚刚问我借了。”

    卫霄边说着,边从蛇皮袋里取出长裤、衬衫,一套递给颂苖,一套丢给蛮子。“还有谁要借?”

    “我!”司机忍着腿上的刺痛,一个跨步夺过卫霄手中最后一套衣物,牙咬冲卫霄挤出点微笑道:“谢谢啊,等我的衣服干了,马上还给你。”

    从昨天起一直碰上意外,卫霄没有指望借出去的衣服还回来,所以给颂苖等人的衣裤都是薄料子,但他们不可能计较这样的事,对他们而言能借到干衣服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幸运了。

    “卫霄,你蛇皮袋里肯定还有不少衣服吧?借我一套吧。”王伟羡慕的目送蛮子三人去穴道里换衣服,苦着脸央求道。

    卫霄摇头道:“不行,我没几件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又不是不还给你了,只是借一下而已。如果你怕衣服不干净,等我穿过后洗干净还你,总行了吧?”王伟因卫霄的拒绝横眉责问,旁侧同样借不着衣物的人亦附和着王伟冲卫霄甩脸子,白眼冷斥。

    卫霄知道不管怎么解释,只要自己不借,对方就不会给他好脸色,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卫霄沉默着走向篝火处,却被王伟几个拦在外围,嘲弄的表示卫霄没有捡枯枝就是没出力,不能到篝火边取暖。卫霄也不跟他们争,在众人的嘲笑中转身走到空隙处坐下。

    “你怎么坐在这儿啊?”从通道内换了身衣物出来的颂苖、司机看到孤单坐在一边的卫霄奇道。

    卫霄没说什么,只是掏出背包中的蛋烘糕默默地吃着。司机和颂苖都是聪明人,冷眼俯视着烤火的王伟几人就看出了些苗头,但卫霄没表示,他们自然也不会出头。颂苖朝卫霄谢了两句,接过他身边的塑料袋,示意帮他烘干衣物,卫霄没有拒绝。

    颂苖、蛮子三人回到篝火旁,与他人一般开始架起衣服烘烤,一边分发吃食。有几个饿狠的,从颂苖手里接过蒸糕便狼吞虎咽,吃得噎红了脸,赶紧喝了几口水咽下食道中的糕点,不知不觉中分到的小半杯水就这么见底了。

    水和食物都是定量的,若是喝完了,谁也不会不识趣的讨要。实在口渴难忍的人只得冒险掏一杯潭水。潭水约摸四五十度,在好些人看来水这么烫应该没什么细菌了,至少比乡间流淌的小溪干净多了。既然小溪中的水能喝,潭水自然也能喝。但多数人仍是踌躇了半晌才下定决心般的小小抿上那么一口,感觉没什么异味,之后再等上十分钟身体也没什么不适,才敢放心把杯中的水喝下去。

    洞内的人群分为三堆,潭边仰躺的六人和篝火边的人群靠近较近,而右侧只留下卫霄孤零零的一人。被排斥的滋味不好受,但卫霄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或是家庭里都尝够了这样的窘境。卫霄难道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做会被团体摒弃?不,他很明白,可他仍然这么做了。

    王伟说他小气,卫霄不想否认。蛇皮袋里的东西是他所有的家当,更是他辛辛苦苦提到这里的,那一步步走来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唯一帮过忙的颂苖,他给了干净的衣服答谢,至于蛮子和司机,不过是弃卒保车。王伟说的好听,等衣服烤干了马上还,可借出去的东西真能还回来吗?卫霄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卫霄不相信王伟的话,或者说,是不相信人性。在如今的情况下,一件衣服也是保命的资源。就像现在,有衣服换的就不用在烤衣物时裸身受冻,或是赤着腿伤口不小心碰到泥土感染细菌,从而降低发烧、伤势恶化的险情。在场的都不笨,他们会想到今天路遇暗河,那明天会不会有呢?如果遇到,衣服又会湿,就必须有添换的衣物。要是把衣服还了,之后还借得到吗?毕竟人那么多。

    只要一个人说不还,其他的人自然会跟风。他一个人,能怎么办?要是争吵起来,最终王伟他们不情愿的还了,在心里还会谢他吗?只怕,借东西反借出了仇。还有,若是每次休息时借衣服,上路时还给他,那他不就是其他人的行李车么?还是不用花钱出力的自动车。真要这样,岂不是比让人孤立更难受?

    卫霄不停的开解自己,为了不想烦心的事,他扭头四处打探,细观着周围的花朵。这些花真是很奇特,每一株高三尺左右,茎叶俱是咖啡色的。枝干笔直,上面附着一层绒毛,叶子有半个巴掌大,每个叶片尖上有五道分岔,和菊叶有些相似。它的花朵精巧而雅致,层层叠叠或舒或卷,像个裹着小太阳的绣球,叫人不敢逼视。尽管这样的美丽耀眼,可若身前只有一朵,那么在人眼里也仅只是一棵珍品,但无意中这么一室金光突然窜入眼帘,那份冲击感到此刻仍震动着人心。

    好半晌,卫霄才从诱人迷醉的花朵中移开目光,转首间看到身侧有几朵快要凋零的鲜花。这几株花朵,在未进山洞的穴道口向内打探时卫霄就见到了。没想到这会儿,自己竟会坐在它身畔。只是,洞内的花朵都长得娇艳欲滴的,为什么这几朵如此无精打采?

    卫霄定睛细望,这一看倒给他找出了些端倪。眼前打焉的花朵与那些金色的花并非同一种,虽然很像,比如叶片也是五爪形的,但颓萎花枝上的叶子明显要小一些,花梗上也没有毛刺。花朵亦不是金的,而是带了点银粉的白色。卫霄本以为花要谢了,才没有了原来的色泽,但留意观察,可以发现无论是花蕊、花托、还是花形、萼片两者间都有微小的区别。另有一处使卫霄在意的是,金色花卉底下都是湿润的黑色泥土,而打焉的花朵下却是黑红色的焦土,因为缺水显得非常的干燥,已经裂开了。

    “诶,你要去哪儿?”有人见司机拿着装满水的塑料瓶起身,不自禁地问道。

    司机往手中的塑料瓶瞅了一眼,挑了挑右眉道:“这是那条河里的水,你看里面的水有点红,大概是血,反正不干净。本来打算没办法的时侯吃,现在有了温泉,我想倒掉里面的,重新装一些。”

    司机说着往石壁处走,一边捻开瓶盖,却被几步外的卫霄喊住,讨要瓶中的水。司机借了卫霄的衣服,又因为卫霄求的本就是要丢弃的东西,自然卖他一个好。卫霄接了司机递上的水,倾倒在身侧崩裂的花土上,立刻引来一阵冷嘲热讽。

    “他有病吧?”

    “是神经病。”

    “地上那么湿,他居然还浇水,有毛病。”

    “怪不得这么小气,原来是疯子。”

    “管他呢,别理他就是了。”

    其他人无法理解卫霄的举动,好些人口中骂骂咧咧说的很大声,仿佛是故意说给卫霄听的。他们是在发泄,以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烦躁和怒火。在这样压抑的困境里,惧怕、担心、劳累、受伤……一样样的侵袭而至,看不到希望的人心下焦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加上不满意卫霄的自私,谁都想踩他一脚。

    人群里的话,卫霄听得很清楚,但他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龟缩在一边,在众人的嘲笑中把塑料瓶还给司机。卫霄把瓶子交还给司机时看到了对方眼中复杂的神色,好像有些怜悯,仿佛有些叹息。是啊,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敢出头,还是个男人吗?可他就是走不出那一步,卫霄比谁都恨自己的懦弱,却无法改变。他双手紧握着拳头,指甲抠入掌心。

    (本章完)

第12章 爆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柴挺好的,都没有什么烟。”

    “走的时候带点吧。”

    “诶,你起来干什么?”

    “去洗把脸。”

    火堆中的枯枝在橘色的光芒中噼啪作响,炸出点点火星。因为要把衣服烤干穿上才能卧地入睡,众人只能耐着疲惫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好些个挨不住的去水潭边洗了把脸,醒了醒神继续苦熬。

    卫霄枕着蛇皮袋,环抱着背包侧卧着躺下,之前种种的不快让卫霄想起不少窝囊事,一时心绪如波涛起伏难以入睡。而且,卫霄也不敢闭眼,和王伟那些人闹得那么僵,万一自己睡着被偷袭了怎么办?这样的事卫霄做不出来,也不敢做,但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会啊。他手里有吃的用的,只怕某些人早就眼馋许久,心头有谋算了。

    卫霄硬撑着不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洞内的金光仍在闪烁,耳畔的声音却愈来愈少,安静的能听到风从穴道内窜过的轻响。这微微的风声,给绝境中的众人带来了一丝希望,有风就说明他们身处的山洞不是封闭的。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渴望的猜想,入洞以来遇到种种都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环境里充满了不可知性,谁也无法肯定地说什么。

    但多数人遇事总往好的方面想,当下期盼地自问着,既然听见风声,离出口不远了吧?这么叨念着,紧皱的眉宇逐渐松动,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此刻已近午夜,众人都困得不行,没有哪个还有兴致讨论,一个个边想着边穿上烘干的衣物,或仰躺或侧卧的闭上了双眼。不知何时,卫霄的脑袋已耷拉在蛇皮袋上,双手紧抱着背包睡熟了。

    “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只是路过。”

    “路过你靠这么近?”

    “我……”

    梦中卫霄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争吵,想睁开眼看个究竟,怎奈倦意再次袭来,他又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更深的梦境。

    “啊——!”

    卫霄是在叫声响起的同时醒过来的,尖厉嚎叫的正是坐在他身侧惊恐的扭曲着脸的颂苖,卫霄没有问为什么,眼前已经有了答案。那片花海丛中,不,是整个山洞的地面上皆是一片金黄,黄的如此纯粹,亮的那么刺目,好像铺满了赤足的黄金诱人遐思。遍地的金黄不停的变幻,好似金汁流浆般到处徜徉,潺潺的缓动着。

    金色的光芒太亮了,卫霄一连看了几眼,皆看不分明。好容易眯眼觑视了片刻,才适应了金汁中反射出的光线。卫霄瞅着近处定睛细观,只见一只只半指来长的金色蛞蝓慢慢的沿着花茎攀入耀眼的花朵中,沿路留下一窜窜金黄的粘液。蛞蝓紧挨着、重叠着趴于花蕊之中扭动纠缠,耀眼的光辉不住地闪烁着。卫霄不明白这些蛞蝓在做什么,只是看着这些软趴趴的虫子腹中反胃,勉力压抑着才没有吐出口。

    卫霄沿着蛞蝓身后金色的涎线寻找源头,目光越过卧于火堆旁身上散布着鼻涕虫的人群,和满是蛞蝓的花丛,与山洞左侧涌出的金色汪洋交汇。本该存着潭水的凹处默默地涌出蛞蝓,要不是围绕潭边入睡的人正被鼻涕虫覆盖全身,于虫海中疯狂扭摆着,卫霄几乎要忽视这不起眼的端源。

    “啊,啊……”

    困于虫海里的人不知挣扎了多久,随着嘶哑的叫喊,一次次地爬起身复又跌入一片金黄中,已是强弩之末。他们踢踏着、翻滚着、抖动着……直到再也爬不起来。偶然间,大片的金色从包裹的人形轮廓上脱落,一张如同附着金箔的脸映入卫霄的眼帘,恰是贺母那张刻薄尖酸的嘴脸。忽地,那淡金色的脸皮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下一瞬脸皮下冒出一块块的小疙瘩,伴着其口中痛苦的呻吟缓缓蠕动着。

    “呜……”

    一条金色的蛞蝓耸动着,从贺母脸侧的太阳穴下窜出,攀于眼球之上,横穿着爬入另一端的眼睑下。未等卫霄忍不住呕吐,贺母已疼得绷紧脸皮,低头张口似乎要呕出什么东西。眨眼间,无数条鼻涕虫从贺母嘴里涌出,不过须臾,贺母的脸再次没入虫海之下。

    卫霄此时才真正的清醒过来,觉得浑身瘙痒头皮发麻,骤然垂首看向自己,却发现蛞蝓没有近身,都驻足于以他为圆心的一丈外悄然蠢动着。

    “快起来,起来啊!到底是怎么了?醒醒啊!”颂苖见自己叫了许久没人应,神情愈发的急切起来。她右臂支着旅行箱,弯腰从地上抓了把泥,用力抛入二十步开外的篝火,窜起一丛丛的火星子。“听到了吗?不想死的都起来!快啊!”

    篝火旁的人不知怎么回事,不管是其左侧贺母等人的悲呼,还是右方颂苖的惊叫,都没把他们吵醒。直到眼下,颂苖已喊得哑了嗓子,对方才有转醒的迹象。

    “叫什么叫?”

    “怎么了?”

    “这是什么?”

    “妈的,滚,滚,给我滚下去!”

    “啊!啊——!走开,走开!”

    众人醒得晚,但比卫霄清醒的速度快多了,一见到自己的处境,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拍打身上的鼻涕虫,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群魔乱舞,每一次挥手蛞蝓顺势而落牵出一缕缕金光,若是不知究竟的从远处张望,定然觉得美的绚丽,但知情者只感到诡异的恶心。

    “这样拍拍不完的,还不快走!”

    可不是么?蠕动的鼻涕虫就是被打落,满地的蛞蝓仍会再次攀上裤腿,根本除之不尽。像无头苍蝇般原地乱转着,只顾拍落周身蛞蝓的众人,终于在颂苖的提醒下想到了退路。各个你挤我压地争着往穴道处狂奔,怎奈下脚处皆是滑溜的鼻涕虫,腿上又有伤,没跑两步脚下一打滑,猛地仰身后跌,双手在空中挥舞死命抓住任何东西,连累身边的人一起摔入虫堆。被拖累的又绊倒旁人,一时间尽数跌倒在地,连蛮子这般身手的人亦不能幸免。

    “混蛋!”

    “啊——!”

    司机、王伟等人前一秒摔倒,后一瞬立刻蹿起身拼命扭动挥拍,企图甩落再次沾上身的鼻涕虫。刚拍了两下,只听旁侧冒出滋滋滋的声响,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却见本是花丛环绕的潭水处堆积着密密麻麻的金色蛞蝓,虫堆下有几个人形物怪异的耸动着,此时忽然剧烈地摇摆起来。其上覆盖的蛞蝓泛出一*刺眼的金光,每一次光华闪烁,就冒出一阵滋滋的煎炸声,不过须臾只见人形上蠕动的软虫纷纷如腐蚀了一般,化为金汁滑落,刹间原先被其覆盖住的血肉映入众人眼底,一片黄金中的腥红格外醒目,使得因为恶心而想移开视线的人一时竟吓呆了。

    “爸,那是妈。”贺盛曜瞪大眼,惊惶地指着不远处那具置身于虫海中的血淋淋的人体失声尖叫。从周边破碎的衣物上,勉强还能看出是贺母所有。

    贺父一把拉住儿子,只来得及说一句‘别过去’,就听得噗哧一声,疑似贺母的人形腹腔猛然炸开,肚子里的鲜血、内脏和肉糜撒入花丛、飞进虫堆、落于众人的周身,骇得洞内之人不停地哀叫。

    滋滋滋……

    血肉炸开后,瞬息间贺母的尸首再次被蛞蝓掩埋,接着底下流出大量鲜红的血水,随着虫海几个起伏蠕动,贺母的人形消融于蛞蝓之中。

    噗哧——!

    又一具躺于潭水边,如今卧于虫海中的人形爆开腹腔,一股股腥臭味随着血糜的飞扬遍布整个洞穴。

    “啊啊!”

    在一片失措的惊叫声中,颂苖一个探身抓过卫霄身侧与众不同的银白色花朵,手腕一折一扯,把花朵连根拔起。颂苖翻转花枝,手握于花根处,让花朵朝下往身前的蛞蝓堆中挥扫。银白的花朵掠过处,蛞蝓若潮水般的退散。颂苖紧绷的脸庞泛起一抹喜色,知道自己并没料错,蛞蝓之前没有近身,果然怕这些银色的花,或许是它的香味让鼻涕虫厌憎,也许是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走!”颂苖一面琢磨思索,边催促着卫霄跟上自己的脚步。

    地面遍布着滑溜的鼻涕虫,可以说举步维艰。刚发生的惨剧,更是让人束手束脚。蛮子等人眼见颂苖的手段凑效,顾不得问什么,各个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扑向银色花卉,或折或掐的扯下花枝,扫开脚下的蛞蝓。

    卫霄没有摘花,侧身避过王伟等人急扑而来的冲势,他念起昨晚要是没有这些花朵的庇护,那恶心的‘水油油’一定会爬得他满身都是,就不忍心下手。但他目睹别人摧花,却也无法劝阻,只能拧眉转身紧跟着颂苖奔入百步开外的通道。

    越过虫海,卫霄不自禁的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片金色的波涛缓慢起伏着,千百朵金黄的花朵发出夺目的光辉,是如此的陶醉而迷人,又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

第13章 说辞() 
“看什么看!有病啊?还不快走!啊——”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沈绎奔**道口,正瞧见回首张望的卫霄,本就燃着熊熊心火的腹内,好似被泼了盆辣油,一时星火燎原,熏得沈绎借冲势猛地朝卫霄撞去。

    卫霄一手提背包,一手拽着提袋,加之腿脚不好,一个踉跄后跌。为了稳住身形,他的胳膊侧击于山壁上,听得刺啦一声,卫霄还未寻得声源,已觉脚下一空,身子一沉,倏地坠了下去。

    比起卫霄的无辜,沈绎算是因果报应,撞了人没走还要训斥,此刻自是一同跌落脚下的洞穴,连惨叫声都只留下半截。

    这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跑进通道,但都各顾各拍着身上的蛞蝓,生怕一个没注意留下了那么一条,恶心不说,没准儿还会害死自己。谁想,就这么一眨眼,两个大活人不见了。

    沈绎找碴,颂苖和贺盛曜倒是注意了,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没了。颂苖,贺盛曜顾不得针锋相对,纷纷上前查看,未等其走近,又是刺啦一响,地面的坑洞平复如初,仿佛刚才的意外不过是众人的错觉。

    “绎绎?绎绎!”贺盛曜边喊着边捶打山壁,想要找出可能存在的机关。

    贺父使劲拉住贺盛曜,喝道:“别敲了!不要人没救出来,你自己也掉下去。”

    贺盛曜眼角含泪的质问:“难道我们就不管她啦?妈刚刚那个样子,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又……”贺盛曜说着眼光掠过众人颓败的脸色,不自觉地住了口。随即倏然蹲下,抱着头呜咽起来,不知在哭贺母、沈绎,还是在哭他自己。

    众人呆板地瞅着痛哭的贺盛曜,神色沉重而阴郁。半晌之后,贺父才拍着贺盛曜的肩,劝慰道:“沈绎运气历来不差,说不定没事,反倒走在我们前头了。”

    贺父的话,不仅没有让贺盛曜获得宽慰,反而令他更为担心。。这坑有多深,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机关,除了掉下去的卫霄、沈绎,谁都不知道。贺父的说词,只能骗骗自己,让听者好过些罢了。但眼下,除了自欺欺人,他又能做什么呢?

    “好了,我们走吧。外面那些水油油,也不知道会不会蹿进来。”

    “爸!”贺盛曜想讨价还价再等上半天,却被贺父暴戾的眼神慑住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默念着沈绎的名字,一步一回头的离去。至于卫霄,哪怕是颂苖,也没有再提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卫霄和沈绎掉入坑洞的霎那都被吓懵了。卫霄紧抓着背包和提袋,在昏暗的通道中翻滚着,一路听着沈绎杀猪般的尖叫声。幸亏不是如住宅电梯般上下直通的深坑,而是七歪八拐的滑道,滚到尽头处,卫霄倒是没受什么伤,义肢也没有错位,只是头有些晕。

    卫霄还未站定,蛇皮袋骤然一沉,却是沈绎扑出通道跌坐在皮袋上。卫霄拉着蛇皮袋退了两步,让趴于编织袋上的沈绎滑落于泥地。

    “什么意思啊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掉下来?你这个……”

    同样在滑道内转得昏呼呼的沈绎,原是吓得说不出话。却因为卫霄突然把蛇皮袋拉开,下巴磕于泥石上,疼得她破口大骂。但她的话刚启了个头,便从卫霄冷淡的视线中想到了目前的处境。她的靠山贺盛曜不在,身边只有个和贺家有过结的男人,前路更是莫测。要是她惹怒了对方,别说之后饿肚子的时侯讨吃的会被拒绝,恐怕连命都交代了。眼前的男人再窝囊,被人怀疑偷窃时也敢拼命,沈绎暗暗叮嘱自己,在没离开山洞之前要忍下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能让卫霄把她独自甩在山道里。

    沈绎说什么,卫霄根本不在意,甚至没有细听。他正靠着沈绎衣兜和皮包里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辉,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卫霄不知道自己究竟掉到了多深的地方,距离颂苖等人又有多远,但按他历来的霉运,能这样毫发无伤的落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绎身上藏着许多夜明珠,有她自己挖的,还有贺盛曜、贺母的那份,起码有二三十颗,倒照亮了黑暗中的一小方立足之地。

    卫霄借光四顾,发觉自己此时站立的地方非常微妙,要形容就是一条直线和一个点的交界处。他滚下来的滑道就是那个点,让他恰巧可以摔倒在脚下唯一能立足的泥地上。他现在身处的空间,不知有多大,但除了足下四尺宽的泥路,竟到处是镜面般不见波澜的湖水,在夜明珠的照映下,反射出幽幽的波光。

    卫霄仰视着跟前如倒置牛角般横空凸耸于湖面上的滑道,再看了眼脚下并不怎么宽敞的泥路,心下更感庆幸。如果滚下来的穴道再陡一些,只怕已滚落湖里了,谁知道水下有些什么害人的东西呐?

    “现在我们怎么办?”与贺盛曜在一起时,凡事都由沈绎做主。但这时候,沈绎是怎么也不敢拿大了。

    卫霄此人虽不怎么记仇,但有些小气,本不想理沈绎的。可是,前路驳测,让卫霄一个人走,他还真有点没胆。虽然沈绎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会儿卫霄不会拒绝有人同行,自然也不会在这时把关系弄僵。当下回道:“往那边走吧。”

    卫霄正面对滑道,左右各代表着泥路的两端,他举了举提着背包的右手,往漆黑的尽头处比了比。

    “往右面?”沈绎爬起身,翻开小皮包,把落下坑洞仍下意识中护得好好的银色花卉小心放入包内,并从兜里掏出夜明珠,冲着卫霄指点的那一头照了照。然而,夜明珠的那点光芒,好似夜空中的萤火,米粒之光哪里照得亮远处的事物。倒是泥路的另一端,依稀能看见道路终点连着乌黑的石洞,类似于他们这两天走惯了的穴道。

    沈绎疑惑道:“为什么不往左面?左边还看得出一点,右面有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我觉得左边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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