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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足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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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一副义薄云天的姿态,阿萱对他已是意乱情迷。
“只是……”
林槐质问魈居:“林先森需要多少时间呢?”
“十天!”魈居摸着下巴回答。
“好!那就十天,我们等林先森的好消息。我马上开出支票支付定金”
说着,林槐十分豪气地掏出黄金镶钻的签字笔,准备开支票,却被魈居制止:
“定金就免了,找到人后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哈哈哈……成交!只是……我们没有林先生的联系方式……”
“不需要联系,十天后,人找到与否,我会单线联系阿萱女士的。另外……”
魈居冷冷地死盯住林槐,仿佛在向林槐警告着什么。林槐脑内莫名其妙接收到了一连串信息,豆大的汗珠顺着鼻翼往下滴着,他点点头,对魈居的警告表示铭记于心。
魈居对林槐的反应相当满意,向后退开几步:
“凛、末,送客!”
说罢,魈居冷峻的脸上,对着阿萱展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虽然一闪即逝。
凛和末奉命上前,各自拉着斗篷朝林槐和阿萱眼前一挥……等林槐等人反应过来,已经身处铁门外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到大铁门的,不过也见怪不怪了。天空又恢复了暴风雨前夕般的阴沉,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依旧扣着大锁,好似根本不曾打开过。
“魈溪林场”
林槐抬头,望着铁门上方腐朽的广告牌沉思片刻,露出诡笑。他掏出手机,录音软件仍在工作……
实际上,从进入大棚开始,林槐就伺机将手机上的录音软件打开,录下了与魈居等人所有的对话。起初他怀疑魈居跟马毅阳的失踪有关系,甚至是同犯。而后又想利用录音,作为犯罪的证据交给警方,一旦魈居找到马毅阳,可以以此作为威胁拒付一百万报酬。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早被魈居看穿。
林槐打开音频,半个多小时的对话录音,变成了各种动物的嚎叫,堪称一场动物派对。
原来魈居警告他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向只有给别人下套的林槐,如今却被一个来路不明之人玩弄于鼓掌,这令他十分不痛快。不过眼下,也只能乖乖陪阿萱回北京等待魈居的联系。
送走林槐两人,宿醉中的魈居犹如一滩烂泥摊在河边的草地,任阳光驱散浑身的酒气。凛化身一位妙龄酷女,冷冷的表情配上短发,冷酷中夹着一丝俏皮,这是她脱去斗篷,展现给世人的模样。
凛在魈居身边轻轻也躺了下来,伸着懒腰说:
“这个叫林槐的一肚子坏水,一直在打达令你的坏主意,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后患无穷啊。”
“我要不放他走,哪来的一百万?”魈居的语气带有些许无奈,大概也因为宿醉头还在痛着。
“达令你可从来不在乎金钱的,现在居然对这一百万这么上心,是为了达令二号吧。”
魈居闭眼冥思了一会,脑海里出现的全是被凛口中的达令二号嘲笑、命令、辱骂的场景,不由得眉头一皱,不屑道:
“最近林场生意不好,树木也染病死了不少,设施维修、招新员工、呵护林木,什么都得花钱。”
凛明白他这是死鸭子嘴硬,林场生意不好又不是一两天的事。
“末,磨磨蹭蹭的在干嘛?”
末和凛是两种性格的极端,凛喜欢耍嘴皮子,喜欢吐槽,是个阳光俏皮十分中性的女孩。她是这个世界正能量的产物,魈居赋予了她生命,而她靠吸取世间生灵的的欢声笑语,幻化成任意的实体,一个明星,或一个人。
相反,末是这个世界怨气的聚合物,因此他性格内敛而有些腹黑,喜欢待在阴暗的地方,喜欢听人抱怨并以此为乐!末也可以幻化实体,具体和凛相同。
末端着两个碎掉的紫色小花盆一脸沉重的走出大棚:
“怎么办,刚才马毅阳四处逃窜,踩坏了大姐头的几盆花!”
魈居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并没有作答。
“等等!这花是……”
他脑子忽然闪过什么,意识到麻烦二字正在降临……
“没错,是大姐头的。昨晚大姐头就是为了庆祝自己千辛万苦托关系找朋友,从国外引进了这种花种,才找你喝酒喝到天亮的吧。要是让她知道,苗被踩成这样……”
此时,林场的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准备离开的林槐转过身,与正好到达的她相遇了……
第五章 污光与潮涌()
时间稍微向前追溯一点点,也就是满胜胜跟魈居开怀畅饮分开后,开着她专属的银灰色敞篷跑车疾驰于山路、有惊无险回到家。
不知是开心过头还是忧愁,嫌弃魈居酒量太差,回家打开冰箱,她独自再次畅饮起来,直到无法唤起一点意识,倒在地板上醉死过去。
天蒙蒙亮,酒气尚未尽消,她被一阵啤酒罐头撞击的砰砰声惊醒。朦胧中,她听见一个女人操着不可思议的口气正在数落着:
“OHMYGOD!啤酒瓶!杂志!烟头!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出狱后她依旧诸事不顺,可谓跌到了人生低谷,总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窘境,这句自甘堕落,还真符合她现在的状态。
可是又不对!
什么叫自甘堕落,这世界没有比她更自力更生的女性了!她极力睁开眼睛,想看看来者何人,她确定自己是锁好了门窗才继续喝酒的,到底是谁没有钥匙,未经同意就闯了进来!
世界一直天旋地转……
“浑身酒气……酒瓶子扔得满地都是!NO!你是要气死我啊,你还不如关在监狱里呢!”
“监狱!?”
知道她的黑暗史,喜欢在句子里加英文,永远居高临下的语气,无尽的责骂……满胜胜已经猜到来者何人了。来者,就是她的老妈!
果不其然,满爱乐正以一副霸道女总裁的姿态怒视着她。
满氏衣着讲究,对于自己的形象包装一丝不苟,从打扮便可看出应该是个滴水不漏,比较严谨的女人。她已经苦苦寻找了她两年,现在发现她在山野之地自甘堕落成这副模样,难免不可抑制心中的怒火,朝着她一顿痛骂……
满胜胜终于在怒骂声中清醒过来,她正起身子,睡衣肩带顺着白皙的手臂一滑而下,布满光泽的金发垂致锁骨,乱中透着迷离的美,性感撩人。
见此景,满氏身后一男人尴尬的别过身去,她这才看清,不止她老妈,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男人!
“你居然还带了一个男人!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私人的房间,如果我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怎么办?”
说罢她一咕噜滚到床上,用棉被裹住身体。男子自觉地走了出去,她瞄到他的背影十分宽大。
满氏大概也觉得此举有些欠妥,毕竟是女儿的私密房间,可永远不可能服输的她,却因此做起了文章,更加数落起了女儿的不是:
“赤身裸体?你一个女孩,怎么能不知廉耻在房间赤身裸体呢?!”
又开始了,强词夺理,只要不顺她的气儿、她的心,满氏永远都是在理的那一方。
“我为什么不可以赤身裸体?在我的房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裸体,我裸奔,我裸着唱卡拉欧K都是我的自由。你现在是私闯民宅你知道吗?你给我出去!”
应该说,满胜胜有她老妈至少90%以上的遗传基因,从长相到脾气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她不可能服输。
“你……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恬不知耻啊你,尤其是在这种偏远的破廉租房。我都能进来,要是有心人想打你主意,你还能这么嘚瑟?这光是赤身裸体的问题吗?危险不危险啊。”
虽说两个火爆脾气撞在一起,哪一方都不肯示弱,满氏这番话倒也在理。激烈的言辞中夹杂的关心,满胜胜心知肚明。虽然不服气还想回击,这强势的关心倒形成一股暖流缓解了她近日所受的委屈。
她将脸别开,没有回嘴。满氏对她的屈服颇满意,也不再严词相加,倒是招呼起了门外的男子。
“ComeinJohnny,不用见外,来看看这位大小姐吧。”
男子慢步走进来,高大的身躯将房间的阳光阻挡形成阴影,吞没了满胜胜。男子下颌平且宽,眼下的颧骨十分突出,整张脸棱角分明,高高的鼻梁栗色微卷发,暴露了他是混血儿的事实。
“抱歉小满,来得有些唐突。”
男子会心一笑,右脸露出一个浓浓的酒窝,充满磁性而又亲昵的寒暄,打开了满胜胜回忆的大门……
“你是……你是……梁海地?”
“OK我觉得我变化挺大的,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男子又给了满胜胜一个能融化所有坚冰的微笑。
“梁海地?!你不是跟你妈妈……去了英国吗,在那里定居,还娶了老婆……”
她意外的变得结巴起来,这位笑起来万人迷的气质型帅哥梁海地是她的青梅竹马,十年前因为父亲遭遇车祸不幸离世,便跟随母亲回到英国,与她青梅竹马的缘分也就此终结。
“哈哈哈,我确实要结婚了,所以我特地回来找你啊。”
满胜胜心里咯噔一下失落了起来,原来梁海地是来发请帖的。十八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少女懵懂对他的暧昧,现在,彻底可以喂狗了。
“呵呵……恭喜啊……请帖就免了,礼钱先欠着。”
梁海地不解的望着满爱乐,也就是满胜胜她老妈:
“阿姨还没跟小满说吗?那我岂不是来得很唐突?”
他突然有些尴尬。满爱乐斜眼瞅了瞅满胜胜,脸上的严厉稍稍缓和了些,无奈道:
“这丫头出狱……不是,那天她突然失踪了,我也是最近才查到她躲在这儿。”
满爱乐有些支支吾吾,特意在隐藏一些敏感词。
“不是失踪,我是正大光明走的,我给你们留了字条的。我要脱离满家。”
满胜胜不知为何又激动起来,出狱这两个字眼好像触碰到了她某些不好的神经。
“离开满家?呵呵说得好听,你要真想跟满家断绝关系,为什么还舔着脸打着我满家的旗号去签那么多贷款?不害臊!”
满爱乐也跟着激动起来,梁海地立马当起了和事老:
“阿姨别动气,小满的性子跟您一模一样,想想您年轻时候所受的苦,多少能理解小满的所作所为对吧。”
他的话让满爱乐回想起一无所有的那段峥嵘岁月,不服输的她结识了他的父亲,他们一起打拼,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全世界,再到各自组成美满的家庭……个中曲折,历历在目。
满爱乐其实也想抚慰两年没见的女儿,给她加油打气,可这火爆的脾气,放不下长辈的尊严,让她此行适得其反。
“……披头散发人不像人,还欠下那么多房租,我要是房东早就赶你走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欠下的房租我已经替你交了,回家去,我们从长计议。你这几年的遭遇,我都跟海地说了,他……”
“什么?谁要你多管闲事?房租我自己会想办法,而且你跟一个十年没见面的外人胡说些什么,我不走!”
满胜胜被彻底伤了自尊,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事,她不知道满爱乐到底对梁海地说了什么,但每一件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愚蠢的、丢脸的,她不想让他知道半分,然而他现在全知道了,还是通过满爱乐之嘴!
如果有地洞,她已经光速钻进去了。她两的嘴上战争即将一触即发,梁海地见情况不妙,先发制人:
“阿姨息怒,小满既然不愿意走,就别逼迫她。我知您是担心她在外面风餐露宿,但是小满从小就跟您一样是个不服输的女汉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让她留下吧。”
满胜胜满眼惊奇的望着他,这家伙不是老妈请来的说客?他不是来帮忙把自己绑回满家的?
“让她留下,我也会留下,帮您监视她……陪着她、照顾她……一辈子。”
梁海地又笑了,对着满胜胜含情脉脉的笑了。她彻底蒙了,太久没有诸如此刻柔情的承诺,将她视为责任、视为珍宝般坚毅的眼神。如果她没会错意,他那炙热的眼神,温柔的话语,是在告白?
他趁热打铁坐了下来,坐在她旁边,不到一指的距离,他就能触碰到她:
“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一起露营,我对着星空呐喊,这辈子非你不娶么?就算一个月后我不辞而别去了英国,誓言我一直铭记于心。”
“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她眼角热泪不禁夺眶而出,曾经与他哭过笑过花前月下过的青春记忆,如海浪般接踵而来。
“小满,我父亲出了车祸……算了,总之当时发生了一些我没有办法做主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跟我妈去的英国。”
他有些哽咽,显然那些回忆真的不愉快。
“但是现在我有能力了,我能做主一切事情!所以我飞奔回中国,来找你,来完成那个誓言……小满……”
他依旧笑了,苦涩带着心疼,十分柔情的亲吻了她藏在留海下溢满泪水的左眼……
“你知道了!?她跟你说了!”
她突然怒不可遏地推开他,怒视着满爱乐。
“抱歉小满!我不是故意提及你的痛处,我只是想表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左眼。”
越说越错,梁海地无心不停地踩着地雷。柔情蜜语不可能再奏效了,她的底线已经被深深践踏,左眼是她最后的防线。
她从床上蹭起来,捡起昨天被啤酒湿透了的牛仔外套冲出房门。楼下响起了跑车引擎特有的轰鸣,就像她难以抑制的怒火,几乎是飞出县城速度,她朝魈溪林场而去……
第六章 她不知的涌动前兆(上)()
十一月的风咬着她纤细的小腿,轻薄的睡衣耐不住寒冷瑟瑟发抖。满胜胜快速奔跑想让身体暖和起来,在铁门前邂逅了准备离开的林槐两人。
睡衣、皱巴巴的牛仔外套,她没有如此不修边幅过。看着眼前两人衣着光鲜气场不凡,她不敢与他们有任何眼神交流,深怕落下笑柄。实际上,林槐他们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在意一个陌生人的穿着打扮,他们毫无交集的擦身而过。
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生疑惑,那位看起来挺有素养的女士为何在林场门外涕泗滂沱。再望一眼铁门,黑溜溜的链条将之紧锁,莫不是两人千里迢迢上门来谈生意,不料吃了闭门羹,难怪那胖男人一脸不悦。
东摸摸西掏掏,她这才想起自己逃得太仓促,包包手机还躺在廉租房里没带出来。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这道黑铁门。她朝铁门狠狠踢了两脚,抱怨该死的林魈居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开门营业,白白又损失两个客户!
……抱怨几下后,回想起昨晚是自己硬拉着魈居开怀畅饮,导致宿醉断片儿。梁海地和更年期老妈若不上门滋事,自己估计也得醉到傍晚才能醒。将心比心,情有可原,她一个深呼吸,将火气压了下去。
此时,从铁门后黑漆漆的隧道慢悠悠走出一个人,也许是凛或者末来开门了?她定睛一看,走出来的是一个头发黝黑,齐刘海正好掩盖住眉毛,露出一双细长眼睛的女孩。
原来是小又,林魈居的未婚妻。听说她回老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去了,满胜胜也快有小半年没见到她人了,谁料来给她开门的居然是小又。
许久未见,小又与她相视一笑。小又的微笑略带不解,从来不素颜示人的胜胜姐,今日为何如此落魄,甚至……衣冠不整……
满胜胜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回以一个苦笑,表示自己不想解释。
小又是个哑巴,世界单纯而透明。她心无旁骛,活着、笑着、翩翩起舞,就只为了“林魈居”这三个字。
小又打开铁门,微笑示意她将先行一步,扭头便朝蔷薇隧道采花而去。这份婀娜与轻盈,曾经也是属于满胜胜的。十七岁便拿下市级舞蹈大赛的冠军,会许多乐器,作词作曲,拥有一副天籁好嗓,可谓备受瞩目。可惜花无百日红,跌落王座的悲哀,她最清楚不过。
不一会,蔷薇隧道已经不见了小又的踪影,她独自吮吸着蔷薇淡淡的芳香向前走着。遥想两年前,也是带着同样的心情穿过这蔷薇隧道,曾经以为终于结束的漫长寒冬,原来只是暂时停止飘雪,能够融化冰川的春天,终究远在未知的地域外。
……明晃晃的小溪出现了,一只大乌鸦正在溪里扑腾,衔着一块红色石头飞走了……
魈居贪婪地吸食着阳光,微风徐徐,撩动着他两鬓的碎发。他总是这样喜欢悠哉度日,所以给人一种懒散,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感觉。他沉默寡言,让人觉得冷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思。
他冥想自己就如风推着走的云,悠闲、惬意……云飘啊飘,终于,遮挡住了太阳?
他皱皱眉,哪片云这么大胆竟然遮住了他的阳光。
睁开眼,一双红肿又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怒火中烧的瞪着他。满胜胜落破极了,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打了结的头发盖住的半张脸上,清楚的写着“擦枪走火”四个大字。
“哇塞!破洞牛仔外套、性感的真丝睡裙、达令二号,你今天的造型好狂野,狂野中带点随性,现在流行这么穿吗?”
凛不是不读气氛,而是嗅到了火药的味道,才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视。
她今天也见到了她的偶像满胜胜,视她为风向标,十分热衷于研究她每日的穿着打扮及妆容。但满胜胜并没有理会凛,而是对着魈居摆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
“你既然已经醒了,有在这里发呆望天的功夫为什么不开门营业?刚才门口有两个人看起来很不愉快的离开了,是不是又得罪客户了?”
魈居对她的所有带有火药味的语言是自动免疫的,就像长久被她不断念叨,耳朵已经长出了茧子一般,声音是钻不进去的。她现在能引起他注意的,只有今天这身说不清道不明的穿着。
他认为,这个女人就算出门扔个垃圾,也会细心打扮滴水不漏。不穿名牌不挂包,不喷让所有花香都黯然失色的香水,特别是不化妆,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他冷冷望了她一眼,企图从她眼里读出点什么信息,但依旧是失败了。他的读心术对她不管用,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在他掌控之外的人。
他十分讨厌这种看不穿的感觉,这会让他不安,被染上一些奇怪的情绪。他滚出她制造的阴影区,重新躺下享受阳光。
见他没有任何要搭理她的意思,她不屈不挠,挪到他的新地盘故意制造阴影。她不知身后的阳光几乎将她黄色睡衣变成了透明的颜色,紫色内裤在他面前清晰可见,他有意识闭上了双眼。
她认为这是他故意的无视,虽然她明白这世界除了小又,就没有他愿意搭理的人,可谁叫她今天正在气头上,于是狠狠踢了他一脚怒喊道:
“给我起来放广播召集员工,一楼会议室开会,我有大事宣布!”
说罢大步流星朝别墅走去,女总裁气势丝毫不减。
魈溪林场内部员工大会召开了,20余号人齐聚小别墅一楼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员工们聚拢在长方形桌子四周。魈居翘着脚无精打采坐在主人位,斜眼瞅着满胜胜,心想她又心血来潮准备折腾什么。
林场最大的股东,也就是满胜胜在他旁边正襟危坐。员工们屏息凝神,听说满总今日有事关林场存亡的大决定要通知,都不敢怠慢,当然更热衷在私下窃窃私语,八卦着她今日的穿着。
“咳咳……”
她开始发言了:
“这件事本来昨天就该通知大家的,因为某些原因拖到了今天。但也因为这样,我深深感觉到责任重大,时间紧迫及……势在必行!”
现场寂静一片。
“一周前暴雨导致滑坡,太阳广场地基下陷,被泥石流掩埋大家还记得吗?”
员工们窃窃私语起来,那场暴雨的威力的确不可小觑。
“再过一个月,就是60周年县庆了,而作为主会场的太阳广场在这个时候塌陷……”
底下一片哗然,讨论声此起彼伏。
“没错!时间紧迫,太阳广场已经抢修不过来了,而县庆迫在眉睫,转移主会场成为当务之急!前天,我主动请缨去了县委宣传部,为领导们排忧解难,于是,领导们决定,将县庆搬到咱们林场召开。”
员工们由窃窃私语,变成了热烈的讨论。满胜胜发现他们互递眼色,但都推推嚷嚷好像羞于开口。
“林场能走到今天就连我本人都觉得是一个奇迹!”
她看了一眼林魈居,然后继续说:“这跟大家不计酬劳的劳动是分不开的,在座有好几个老伙计了,在我们这位少爷还没来之前就一直细心呵护着林场。”
说罢她又看了一眼魈居,手指头清楚的指明,他就是话里的“这位少爷”。
“所以,大家跟我一样对林场是有深厚感情的。没关系,今天畅所欲言,有什么话不必遮遮掩掩,咱们摊开了说,一起解决矛盾,捍卫林场。”
员工们忽然全都安静了……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率先站起来踟躇而语:
“我在林场干了快20年了,林场也算盛极而衰过了它的黄金期,这满山的花草树木,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大部分的树年龄比我大,也有比我年轻的。我实在不愿意看着这些孩子接二连三染病死去,可是,你们不知树木是有灵性的东西,如果它的主人都不闻不问随波逐流,那它也不愿意繁荣不衰下去。”
说罢也看了魈居一眼。这下魈居不能忍气吞声了,他放出震慑力十足的招数,冷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台下瞬间又没了声音。不过这招对满胜胜没用,她给员工们撑腰道:
“没事张伯,你是林场最有资历的老员工,你继续说。”
张伯吞了吞口水,知道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了,但他今天一定要说出来,自己的心声,员工们的实际困难:
“我们其实很感谢满总两年来对林场不离不弃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你跑出跑进不断去拉客户谈生意很辛苦。但是林场的主要经济创收点,还是树木啊。”
满胜胜点点头,表示自己把重心都放在了招商引资上,忽略了林场的管理。不小心把它交给了林魈居这个空头老板,懒散成性,害得3号破的树木接二连三染病死伤大半。
张伯继续说着:“李大婶不是请了好几天假了么,今早上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母亲病急,怕是撑不住要送城区的大医院。大医院收费门槛高,她问我……”
张伯拳头攥得老紧,员工们都急切的看着他。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一咬牙到:
“她问我工资发、发了没有。”
“没错,我家小孩考了大学开支也挺大的,不停打电话问我要生活费。我这……”
由张伯牵头开口,员工们也终于一个个跟着开口讲起了难处。满胜胜心想该来的总归会来,话匣子打开,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刻来了。
“说句实话,林场的情况不容乐观,但也不能以此作为拖欠各位工资的借口,而且是一连三个月的工资。在没有领到工资的情况下,大家还是兢兢业业无私的为林场奉献着,所以才有之前那番我感谢的话语。”
她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对员工保证到:“抱歉,我们依旧现在发不起大家的工资,所以我才会厚脸皮不停地去找政府。太阳广场的塌陷真是老天爷的雪中送炭,只要大家再撑一个月保证县庆圆满召开到落幕,我们就有政府相应的场地补贴了。
之后借助县庆的口碑和桥梁趁热打铁,我加把劲招商引资,加入新元素改变林场传统单一落后的经营风格,一定能使林场起死回生。届时,大家的工资一定一分不少的发放给你们,还有分红、奖金等等。”
员工们互相激烈的讨论开来,最后达成协议,愿意继续为林场出力迎接县庆。在开“空头支票”方面,满胜胜可是一把好手。员工们透过她的话语仿佛看到了前景一片开阔的未来,纷纷准备鼓掌,以回应她的承诺。
“我反对!”
第七章 她不知的涌动前兆(下)()
“我反对!”
就在台下还未来得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之时,魈居斩钉截铁给满胜胜投了个反对票。员工手掌尴尬地停在半空,林场主人公然反对大股东的决议,这掌是鼓还是不鼓啊……
满胜胜锅底一般黑的脸皮已经快黏住地板了,她恨不得林魈居立刻马上就此消失!他到底什么毛病,自己降低身份好话说尽,好不容易安抚了员工的心情,使之一致对外。他倒好,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起内讧,投了个反对票!
“反对无效,一个月后,县庆必须完美无缺的在林场召开。我会在最近把整改措施和细节安排拟一个详细的框架。”她黑着脸无视他到。
“具体方案出来以前,林场工作照旧。张伯,西边的稻田三天内要收割完毕,把秸秆烧掉,我要把那块梯田布置成VIP观众席。”
“哦哦……好的。”张伯答。
“……好吧,各司其职去,具体方案出炉以后再次召开会议,我们要借此良机让农场绝处逢生,迎来第二春,散会!”
员工们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以闪电般的速度离开了会议室……
见员工远去,她卸下防备,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重重松了口气。
她累了,心力交瘁,站起来眼前一黑,稳不住脚下朝魈居迎头倒去。
魈居接住她,把她强行摁回椅子上。她抬头朝他挤出一个病怏怏的微笑,企图装可怜糊弄过去。
“事先没跟你商量是我的不对,但这么好的机会和项目,一般人都会同意的。”说罢再次站起来想趁机溜之大吉。她明白自己这次确实有些越权,过于独裁。但她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掌握着林场流转的大命脉。
其实,开不K县庆,在哪召开,魈居没有一丝兴趣。投反对票,是因为他意识到她很可能干了一件他明令禁止的事!
他随即站起来,足足高出她两个头,胸如一面黑色墙壁,将她逼到墙角阻止她离开。整个员工大会,作为林场主人他片语未言。现在轮到他发话了:
“那条小路大一点的车都很难进来,届时那么多大巴车根本错不开,你打算让来宾徒步二十多分钟的山路来参加县庆?”
“当……当然不可能。”
“那你是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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